[转帖]散客月下超短灵异小说合集(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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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楼
【原创】鬼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想窥视别人的秘密。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保守秘密,是捍卫隐私权;别人藏有秘密,就是心怀鬼胎。
    
    张融融总想知道,为什么同宿舍的王亭晴总要背着自己换衣服,莫非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同居一室,总有疏忽的时候,一天,融融临时回到宿舍,正好看见亭晴撩开衣襟照镜子。
    亭晴肚子上长着一张娃娃脸,两条胶布呈x型交叉贴在脸上,正好挡住娃娃的嘴巴,娃娃表情变得十分诡异。
    
    融融尖叫一声,吓得差点晕过去。
    亭晴走上前,扶稳了融融,细声细气的说:“不怕不怕,这不是真的。”
    她把室友扶到床沿坐下,然后再撩起衣襟,撕开胶布,从肚皮上摘下一张橡皮娃娃面具,说:
    “瞧,这是一张玩具娃娃的橡皮脸,工厂里加工的半成品……知道吗?我本来有个孪生弟弟,五岁那年,有一次我们在公园园玩捉迷藏,他失踪了,最后在一个数洞里找到他时,他已经被人贴上这张橡皮脸,活活捂死了……我带着这张面具,一是为了纪念弟弟,二是为了找到凶手,以牙还牙,以血洗血——我也要让凶手尝到被橡皮面具捂住口腔鼻孔的滋味。”
    一口气说完一席话,亭晴的全身都在颤抖,双目如矩,直刺融融的魂魄。
    
    从那一天起,融融失去了安稳的睡眠,一闭上眼睛,就有窒息的感觉,似乎口腔鼻孔被橡皮捂住一样……耳畔总听到一个男孩在呜咽,呜咽声似乎正从她的体内渗出来,她整夜整夜地失眠,或者整夜整夜做噩梦,要不然就枯坐到清晨,一支接一支的吸烟。
    
    亭晴似乎对她的变化一无所知,她自己舒服地躺床上,睡得香香甜甜。
    借着窗外路灯的影子,融融目光恍惚,看见亭晴,像是看见一具女尸。
    融融甚至会产生一种冲动,想掀开亭晴的被子,从她肚皮上揭下橡皮面具,然后捂在熟睡的女孩脸上,让她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睡眠不足,影响食欲,融融越来越瘦。
    睡眠充分,食欲大增,亭晴越来越胖。
    
    整夜失眠,融融把近距离观察亭晴,怎么看总觉得她胖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漂亮的鹅蛋脸变成了一张娃娃脸,越看越像她肚皮上贴的橡皮面具。
    虽然亭晴闭着眼帘,但融融却感到有两道电流般的光透过眼帘,直刺出来,融融感到脑袋一阵疼痛,像是孙悟空听唐僧唱英文歌一般难受。
    亭晴似乎也很难受,突然,她仰起身,哇的一口,喷了融融一身,然后泄洪般开始呕吐,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亭晴这一吐,反而把融融从失眠引发的大脑迷糊状态吐跑了,室友毕竟是室友,同伴病了还得帮送医院。
    救护车到达时,亭晴竟然晕死过去。
    
    融融跟随救护车到了医院,经过三小时输液,亭晴才醒过来,望着身边熬红眼睛的室友,亭晴哭了。
    “没事,医生诊断是消化功能紊乱引起的神经性疾病。”融融安慰说。
    这时,大夫走进病房,问:“这是什么?”
    大夫手里拿着那张橡皮娃娃面具。
    亭晴脸红了,说:“我从小肠胃不好,爸爸给我买的磁疗频谱治疗器……我嫌贴这个仪器在肚皮上太难看,就把小时玩的洋娃娃面具盖在上面……”
    “这么说……”融融迷糊了。
    “嗯,融融,我骗你的,我是独生女,没有什么孪生弟弟……”
    “你贴上这个磁疗仪有用吗?”
    “有啊,贴上它以后,胃就再也不痛了,而且晚上睡得特别香……不过,就是食量也变得特别大……肚子已经吃得胀鼓鼓的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吃……我都发胖了……呜呜。”
    “唉……”大夫叹了一口气,说:“姑娘,你上当了,这种磁疗仪是明令禁止的非法产品,副作用很大,你的消化功能、神经系统全部被它搅乱了……更危险的是,它所发出的射线对你身边人还会产生很大不良影响,会破坏别人的大脑神经系统,轻则失眠,重则……唉,那就说不清了。”
    融融几乎晕倒。(散客月下2007-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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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楼
老婆带美女回家住
  二、春梦风情
  
  
  
  那晚上,我就只好一个人在客厅沙发当厅长了,为了让老婆重温青春岁月,不得不忍痛割爱卧室大床。
  
  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不断从门缝里飘出来,害得我在沙发上翻滚了半天才入睡,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得开始勾勒身着睡衣的魔女身躯轮廓。睡到下半夜,口渴得厉害,起身想找水喝,好像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些痛苦的样子。小云自小有个寒胃疼的毛病,最容易在冬天发作,仔细听听,又不太像胃疼。我光着脚,悄悄走到门边。我们家卧室的门没有上锁。我从门缝向里边看,借着从窗帘透过来的微弱的光线,发现两个女孩搂在一起,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只见她们两个赤裸着拥抱在一起,同时发出压抑得很轻的声音,小桐的声音略高一点,低吟中充满诱惑。
  
  在迷惑、茫然与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交织中,我醒来了,原来是南柯一梦。看看卧室门,静默树立在黑暗中。
  
  清醒后,我为这个香艳梦幻开始自责,一大早就逃出了家门往学校去了,新婚才半年,我自认还是非常爱小云的,绝不能在老婆面前有半点失态啊。
  
  晚上回到家,两个女人正在试穿新衣服,一看见我,小桐就要求我给予评价,她把一套低胸吊带裙在身上比划着,我分辨不出那条裙子的材质,但绝对属于可以挑逗男性想象力的材料组合,半透明造成的暧昧,若隐若现的层次对视觉有莫大的刺激性。特别是她在比划过程中,还轻轻扭动了一下腰身,看似漫不经心,却让我产生出无限联想。
  
  当晚,我又在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声伴随中,不断在沙发上翻来滚去,最后,还是在对莫欣桐娇躯轮廓的虚拟勾勒中进入梦乡,脑海中的魔女身材比昨天更具体,具体到一丝不挂,女孩儿的娇吟低喘声更真实,真实得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一片黑暗,已经是下半夜了,卧室里分明传来压抑的喘吸声,定定神,我相信这决不是做梦,我甚至可以分辨出妻子略带痛苦的喘气,莫欣桐风骚十足的低吟。
  
  怎么啦?是小云胃痛发作了,还是昨晚的梦境变成了现实?我觉得有些奇怪,思考了约一分钟左右吧,我轻轻走到门边,做出一种迷迷糊糊,一把推开门,同时按下了门边的灯钮,房间里一下子亮了。床上的情景吓了我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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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楼
三、为兄复仇
  
  
  
  小桐骑在小云身上,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她身上传着小云的透明睡衣,从侧面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只浑圆的乳房在颤抖。
  
  我的目光只在小桐乳房上停留了不到三秒钟,就迅速发现情况不妙。莫欣桐——魔女小桐正用双手掐住我老婆的脖子,显然,小云已经力量不支,快要窒息了。
  
  “你干什么!” 我愤怒地抓住莫欣桐的肩膀,一使劲,把莫欣桐拉到床下。
  
  “小云,小云,你醒醒。”显然,小云已经进入昏迷状态。我回过头,大声质问莫欣桐:
  
  “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下这样的毒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云已经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中似乎充满委屈,身体在不停颤抖。
  
  我没功夫理会她,开始给老婆做人工呼吸,只一会儿功夫,就听到小云的咳嗽声,正当我想把小云抱起身体时,脑后遭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轻飘飘的坠入黑暗中。
  
  
  
  一阵凉风拂面,手脚一阵生疼,强迫我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趟在床上,手脚都动弹不得,看看身边,躺着我妻子小云,她也被手脚受缚。
  
  一件硬物体在我脑门上轻轻敲打,是魔女小桐手中拿着的棒球棍。我是我特意放在卧室里防贼用的,但刚才我的防贼武器把我打晕了。她似乎刚吸完一枝香艳,窗子开了个缝隙释放烟味儿,我就是被窗缝灌入的凉风催醒的。
  
  “莫欣桐,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样对我们?”此刻,委屈的是我了,妻子似乎很虚弱,轻轻哼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我要杀了周小云!”水晶灯下,莫欣桐脸色苍白,牙关紧咬,目露凶光。一个性感女神眨眼间变成白无常,让人真是难以接受。
  
  “为什么?”小云缓过劲来了,低声问。
  
  “你,你自己不清楚吗?”莫欣桐的语调突然又开始转换,“你,你杀死了我哥哥……”
  
  “怎么会?你哥哥?我只见过一次啊……大三那年,我们一块儿吃过一次饭而已,他叫什么名字我都忘记了。小云辩解道。我相信我老婆。
  
  “小桐,我把语调放低,柔声说,“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你慢慢告诉姐夫,你哥哥他……怎么了?”
  
  我的温和语调起到了明显作用,小桐把棒球棍扔到了地上。她坐到床沿上,左手支撑着床单,侧身弯腰,我们的目光再次相遇,这一回,我又在黑瞳里找回了先前那个较弱的小女子莫欣桐。
  
  “你知道吗,我爸爸死得早,妈妈很快改嫁了,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
  
  “这我早就知道啊。”小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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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楼
四、勾魂往事
  
  “但是,就是与你见过那一面,你就勾走了我哥哥的魂魄。”小桐把目光转向小云,把一股体香笼罩了我,那是一种夺魂摄魄的女人香。
  “我暗示过你几次,你都不以为然。”小桐的语气幽怨,无奈。
  “后来呢?”我很怕自己在迷香中失态,赶紧开口问话。
  “去年,哥哥帮人开车送货来桂林,打算来找你,还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当他打电话问我要你的号码时,我告诉她,你快结婚了……”小桐又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啊。”小云无辜的说,“你快放开我,我手脚快断了。”
  小魔女并不理会她的好友叫苦,只是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
  “小桐,你先别哭,放开我们,慢慢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相信我能帮你。”我继续实施怀柔政策,我相信款款柔情是对付女杀手的最有力武器。
  “你帮我?”小桐暂时止住了哭泣,“那一次,就是在听到你们准备结婚消息的那一次,我哥哥在广西南部山区翻车,摔得半身不遂……”小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你帮我把治好他?”
  “为了给哥哥治病,我吃遍苦头,受尽屈辱,你怎么帮我……” 小桐的语调由抽泣转化为愤怒,“你们怎么帮我?你们怎么帮我?”
  “别急,慢慢说,小桐。”我温和依旧。愤怒中的小桐把眼泪挥洒到我脸上,凉凉的,但愤怒似乎增加了女人的体热,身体迷香愈加浓郁。
  “后来,怎样了,你哥哥他现在……”
  “抢救了三个月,还是……”在我的温和语调中,小桐声音放低了,“还是没救活。”
  我一时无语。
  “那你也不该这样对我啊,我们是无辜的。”小云委屈得快哭出声了,我挪动手臂,捅捅妻子,示意她不要刺激小桐。但为时已晚,小桐又开始愤怒的大喊大叫:
  “你无辜?不是因为你,我哥哥会分神出车祸吗?你无辜,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怎么过来的吗?你现在有老公有房子有职业,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你害的是谁害的?”
  “其实,你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是不是?”我问。
  “嗯。”小桐把头埋到胸前,透明的睡衣下,两只乳房微微颤抖,然后逐渐恢复静态,显然,她的情绪正趋于平和。
  “这样,小桐,我理解你的苦衷了,你放开我们,我们都不会计较你今晚的过激行为的,钱的事你不用耽心,你和小云还是好姐妹嘛,小云,你说呢。”我又捅捅妻子,妻子领会了我的意思,连声称是。
  “我们只当今晚是大家玩了一个游戏,天亮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你没地方去,可以先住在我这里,我们可以慢慢找工作,找对象,我真的有个哥们是个单身大帅哥呢,就是我昨天提到的彭捷,对吧,小云?”
  “真的,不骗你,季捷绝对是你喜欢的那种款式。”小云符合我说。
  小桐看了她的好朋友一眼,没吭声。我继续说:
  “如果想回海南岛发展,天一亮你就和小云去银行取钱,我俩存款不多,支援你几万元还是可以的。”
  “我不需要那么多,够回去的火车票钱就可以了。”小桐的声音更低了。
  松开绑绳后,两个女人抱头痛哭。这算她妈妈的什么游戏啊,愤怒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
  我进洗澡间冲了个热水澡,脱光衣服,小魔女的魔鬼身材就浮现在眼前,害的我打开凉水龙头浇灌了一身冰水,才敢穿上保暖内衣裤走出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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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楼
四、勾魂往事
  
  “但是,就是与你见过那一面,你就勾走了我哥哥的魂魄。”小桐把目光转向小云,把一股体香笼罩了我,那是一种夺魂摄魄的女人香。
  “我暗示过你几次,你都不以为然。”小桐的语气幽怨,无奈。
  “后来呢?”我很怕自己在迷香中失态,赶紧开口问话。
  “去年,哥哥帮人开车送货来桂林,打算来找你,还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当他打电话问我要你的号码时,我告诉她,你快结婚了……”小桐又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啊。”小云无辜的说,“你快放开我,我手脚快断了。”
  小魔女并不理会她的好友叫苦,只是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
  “小桐,你先别哭,放开我们,慢慢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相信我能帮你。”我继续实施怀柔政策,我相信款款柔情是对付女杀手的最有力武器。
  “你帮我?”小桐暂时止住了哭泣,“那一次,就是在听到你们准备结婚消息的那一次,我哥哥在广西南部山区翻车,摔得半身不遂……”小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你帮我把治好他?”
  “为了给哥哥治病,我吃遍苦头,受尽屈辱,你怎么帮我……” 小桐的语调由抽泣转化为愤怒,“你们怎么帮我?你们怎么帮我?”
  “别急,慢慢说,小桐。”我温和依旧。愤怒中的小桐把眼泪挥洒到我脸上,凉凉的,但愤怒似乎增加了女人的体热,身体迷香愈加浓郁。
  “后来,怎样了,你哥哥他现在……”
  “抢救了三个月,还是……”在我的温和语调中,小桐声音放低了,“还是没救活。”
  我一时无语。
  “那你也不该这样对我啊,我们是无辜的。”小云委屈得快哭出声了,我挪动手臂,捅捅妻子,示意她不要刺激小桐。但为时已晚,小桐又开始愤怒的大喊大叫:
  “你无辜?不是因为你,我哥哥会分神出车祸吗?你无辜,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怎么过来的吗?你现在有老公有房子有职业,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你害的是谁害的?”
  “其实,你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是不是?”我问。
  “嗯。”小桐把头埋到胸前,透明的睡衣下,两只乳房微微颤抖,然后逐渐恢复静态,显然,她的情绪正趋于平和。
  “这样,小桐,我理解你的苦衷了,你放开我们,我们都不会计较你今晚的过激行为的,钱的事你不用耽心,你和小云还是好姐妹嘛,小云,你说呢。”我又捅捅妻子,妻子领会了我的意思,连声称是。
  “我们只当今晚是大家玩了一个游戏,天亮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你没地方去,可以先住在我这里,我们可以慢慢找工作,找对象,我真的有个哥们是个单身大帅哥呢,就是我昨天提到的彭捷,对吧,小云?”
  “真的,不骗你,季捷绝对是你喜欢的那种款式。”小云符合我说。
  小桐看了她的好朋友一眼,没吭声。我继续说:
  “如果想回海南岛发展,天一亮你就和小云去银行取钱,我俩存款不多,支援你几万元还是可以的。”
  “我不需要那么多,够回去的火车票钱就可以了。”小桐的声音更低了。
  松开绑绳后,两个女人抱头痛哭。这算她妈妈的什么游戏啊,愤怒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
  我进洗澡间冲了个热水澡,脱光衣服,小魔女的魔鬼身材就浮现在眼前,害的我打开凉水龙头浇灌了一身冰水,才敢穿上保暖内衣裤走出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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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楼
六、魔女不是天使
  
  13:00正,莫欣桐出现在两江国际机场登机办票口。她身在白色仿裘皮大衣内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乳白色长腰皮靴,婷婷玉立,倾国倾城。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羊毛围脖,在全身上下白色茫茫中,她颈间那一抹红色,简直触目惊心。忽然间仿佛四周的忙碌人群、行礼推车……一切都缓慢下来,整个天地间的全部动静都是为了配合她缓缓走向我的姿势。
  “明哥,你……”我一把将她拉进怀抱。
  她犹豫了片刻,以更热烈,更紧密的拥抱回应了我。在我耳边喃喃地说:
  “明哥,我就知道你找得到我,我就知道你回来送我……”女孩儿的全身都在颤抖,浓郁的体香冲得我目眩,身体几乎也跟着颤动起来。
  “不,傻瓜,你错了,我不是来送你的,我根本不会放你走。”我的语气很坚定,坚定得小桐有些害怕。她仰面看着我:
  “你疯了,明哥。”一伸手想推开我。
  我又使劲抱了她一下,然后,一手拎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向门外走去。
  “不,别这样,明哥,你放开我,我冷静点儿……”
  说话间,到了候机楼门口一辆的士前,把行李交代给司机,不由分说把小魔女推进车里。
  被吓坏了的姑娘脸色惨白,张口想说什么,但被我用嘴狠狠堵住了。
  “先生,上哪儿?”司机敲敲车椅靠。
  我说了一个地址,汽车发动,转眼就上了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
  我这才放开小桐,掏出电话,拨打了我铁哥们彭捷的号码。
  “兄弟,在单位吗?太好了,我马上过来找你,你把你办公室后面的秘密房间给我准备一下,我带个美女过来,大约半小时左右吧,等我。”
  我打完电话,小桐也从惊魂中回过神来,依偎在我怀里,撒娇道:
  “你这人,真小心眼儿,想报昨晚上的仇吧。”
  我把她搂得更紧,生怕她长翅膀飞了,尽管我知道,魔女小桐,不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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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楼
老婆带美女回家住(魔女小桐)七、大结局
  
  的士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下,这里是一幢老式楼房的后门,还设有门卫。看门老头儿跟我很熟,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小桐紧紧挽住我的右胳膊,我熟门熟路地领着小桐上楼梯,过道很安静,光线不是很强,我能感觉到小桐渐变急促的呼吸声。
  
  过道尽头有一间房子,就是我哥们彭捷的“秘密”房间。不过,此刻,房间门口好像还站着一个人,近前一看,是小云。
  
  “莫欣桐,你可真够朋友啊。”小云气的脸色发青。
  
  “进里面再说,我推开房门,把他俩一并推进屋里。
  
  屋里陈设及其简单,一排长条桌子,桌子对面挨墙放一张椅子,屋子中央站立着一条大汉。
  
  “莫欣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铁哥们彭捷,怎么样,比我还帅吧。”
  
  彭捷身高足有一米八六,浓眉大眼,器宇不凡,尤其是在穿上警察制服的时候,给人一种很震撼的威慑力。
  
  “你,你们……”一见到二级警司彭捷,莫欣桐身体晃了晃,似乎要倒下,她用眼光瞟了我和小云一眼,确定我们不会伸手扶她,又恢复了站立姿势。
  
  “你,你,莫欣桐,你把我们的钱转移到哪里去了?那是三十五万元啊,我们准备买新房子的钱。”
  
  确定了莫欣桐的航班号后,我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叫她迅速查查咱们的银行帐号。五分钟后,小云惊惶失措的告诉我,钱都没了。我让他先别着急,马上到彭捷办公室等我。
  
  “小云,别紧张,我已经通知银行冻结了莫欣桐在上海的帐号。”彭捷安慰道。
  
  “莫欣桐,你这个魔鬼,你利用我给你取钱的时候,偷看了我的密码,然后又用偷换了我的信用卡,对不对?”
  
  “不对,我昨天就知道你的密码了,看你刷卡购物那副得意像……”莫欣桐突然笑了。笑了没多大会儿,自己止住了,把目光转向我:
  
  “我不明白,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哈哈”,这回,轮到小云笑了:“我只告诉过你,我老公是大学老师,可你重没问过我,他是教什么科目的老师,对不?”
  
  “我来告诉你吧,赵老师教授的是《形式逻辑学》和《心理学》,我们经常请他来公安局上课,赵老师讲得最好的课程是《犯罪心理学》。”
  
  从外屋进来两名干警,彭捷挥挥手说,好了,开工。新明,麻烦你和嫂子到隔壁做个笔录,这里交给我了。”
  
  “我还想问她一个问题。”小云望着莫欣桐:“你说你哥哥的事情,是真的吗?”
  
  莫欣桐面如死灰,点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拉着妻子转身离开了“秘密房间”——公安局刑侦支队审讯室。
  
  莫欣桐最后那一瞥领我很受用,她是在后悔呢,不该打那个与我告别的电话。
  
  我没敢告诉莫欣桐,一开始,我是真的想去送送她,想再见上最后一面。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莫欣桐的?”离开公安局后,小云问我。
  
  “你注意闻过她身上的体味吗?哪绝不是女人香,而是大麻的味道。”我是在去机场路上才想到的。(sankeyuexia2006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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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楼
【原创】苹果(上)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害怕苹果。
  自从吴大老爷迷恋上盒子枪,苹果就遭了殃;一同遭殃的,还有我脆弱的神经。
  民国八年,我11岁,卖身到西安含光门内吴老爷家做仆人,身为奴才,大老爷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每次吴大老爷把苹果放在我头顶上,我就禁不住全身颤抖,枪身响起,苹果破裂,果浆流满我一头一脸,果渣四溅,落在我肩头,皮屑红似凝血。
  吴老爷靠从洛川贩卖苹果进四川发迹,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苹果。
  那年十月初七,陕北苹果丰收,下树、上车、进城、分货,一切都顺顺利利。
  准备在城里销售的一部分货物直接堆进吴家庭院里的苹果树下。看着排成行的红苹果,吴大老爷心情好得很,让我跪在苹果树下,顺手捡起一只苹果,平放在我头顶,然后在距离我五丈远处扬起盒子枪……
  枪声刚落,南跨院传出婴儿的哭啼。
  吴三姨太分娩产下一个女婴。
  吴大老爷四房太太总工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年过半百,总算盼来一个宝贝闺女,乐得像一只吃饱喝足的蛤蟆,里外四处蹦达。
  这以后,吴大老爷再不玩盒子枪。
  
  吴大小姐满周岁那天,在吃中午那顿“长寿面”之前吴家进行“抓周儿”仪式。在床前陈设的大案上摆了有珍珠玛瑙,金银珠宝,也有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等。
  吴大小姐被抱到床前,放在几尺外的床头上,让她自己爬过去。不知什么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迅速的爬过去,肉呼呼的小手伸出来,一把,居然抓住一个苹果。
  这是什么啊?谁放进来的?……众人目瞪口呆中,吴大小姐把苹果高举起来,试图顶到脑袋上,可惜小胳膊太短,苹果滚落到地上。
  我陪伴着吴大小姐一天天长大。
  “抓周儿”以后,吴大小姐爱上了苹果,时刻都得有一只苹果捧在手上,不吃,只是玩,先是练习顶在自己脑袋上,渐渐长大后,开始把苹果往别人脑袋上放。
  三岁那年,她成功的把苹果放在六少爷头顶上。
  当晚,六少爷高烧不止,没到五更天竟然一命归西。
  吴大小姐长到五岁,还是果不离手,那天,吴家五少爷放学回来,闲着没事逗妹妹玩,爬地上让小姐骑大马,大小姐把苹果放在了哥哥脑袋上。
  第二天,五少爷与同学去游泳,淹死了。
  转眼五大小姐七岁了,那年四哥娶亲,闹洞房时,小妹妹在哥哥头顶放上一只苹果。
  三天后,新郎陪新媳妇回门,路上遇见土匪,新娘被劫持,新郎脑袋被土匪打开了花。
  吴大老爷开始怀疑女儿手中的苹果有古怪,于是,下令禁止大小姐玩苹果。
  可是,手中没了苹果,大小姐是又哭又闹,不吃不喝,大人拧不过她,还得给她苹果玩。
  接着,三哥在午睡醒来时,发现脑门上有一只苹果。
  三少爷好赌,几天后,在赌场上与人发生争执,被赌友失手打死。凶器是一根顶门的杂木杠,木杠砸到脑袋上,居然断成两截,茬口沾满脑浆子。
  连失四子,吴老爷杠不住了,把生意交给老大老二打理,自己关门念佛。(散客月下2007-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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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楼
【原创】苹果(下)
  
  老爷念佛,到也换来了几年消停日子,虽然这期间,还发生过大少爷的大公子吃苹果被噎死的悲剧。
  大小姐渐渐长大,似乎也不玩苹果了。
  不过,小姐只是在人前不玩苹果,我尽心伺候着大小姐,每天都会悄悄往她闺房里摆上一只新鲜苹果,供小姐把玩抚摸。
  
  就这样,年复一年,我目睹着吴门迈向断子绝孙的边沿。
  吴家大小姐十六岁那年,许配给了东门王家。王家与吴家生意交往密切,王家少爷英俊能干,这门亲事可谓珠联璧合。
  定亲宴席上,大少爷一高兴,多喝了几杯,玩命给准妹夫灌酒,二少爷过来劝大哥歇歇,竟然被大哥反手一酒瓶砸倒在地,后脑撞翻供桌,供品滚落一地,一只苹果顺势滚落到二少爷脑袋旁,沾满鲜血的苹果粘住了少爷的头发。
  二少爷本来体质就比较虚弱,这一跌一撞一敲打,七魂漂走了六魄,从此一病不起,西安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都请便了,用药几乎用垮家底,还是没救回二少爷一条残命。
  冬至凌晨,二少爷屋里传出一声尖嚎,那是二奶奶为当家的送魂。
  大少爷闻声闯进弟弟屋里,首先跃入眼帘的,竟是弟弟尸首枕边一只苹果。
  不知谁,悄悄把一只红苹果放在二少爷脑袋顶端。
  大少爷为弟弟办完丧事,患了魔症,嘴里整天唠叨:苹果,苹果,邪门了的苹果。
  吴家的顶梁柱疯了,吴家的买卖再也无法做下去。王家见吴家大势已去,便退了大小姐的婚事。
  民国廿五年十月初七,吴大小姐十七岁生日。尽管吴家大院早失去了往日辉煌,吴家大老爷还是走出房间,让老妈子给闺女办了一桌简单的宴席。
  快开席时,吴大少爷才走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把锄头,骂骂咧咧地扑向庭院里的苹果树。抡起锄头就照根刨去,一边刨,一边骂:苹果,苹果,该死的苹果。
  苹果树下,泥土刨开,一具尸骨,骇然出土。
  大小姐吓得尖叫一声,逃到屋檐阴影下,扑进我怀里。
  “这,这是什么?”小姐的身体在我怀抱里颤抖不已。
  “这是我,我的尸骨……十七年前,你出生那一刻,我被老爷杀死在这颗苹果树下……我死得太冤,冤魂不散,所以十七年来一直不肯离开,这十七年来,小姐你是唯一见得到我的人。”
  此刻,院子里已是一片混乱,一拨人在狂呼老爷,因为老爷已经口吐白沫脚抽筋,一拨人出门追大少爷……那疯子正狂呼乱叫着奔到大街上。
  “那,那我怎么办?”知道我是鬼魂,大小姐反而把我抱得更紧,在这个破败的家庭里,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把我的骨骸收拾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我拍拍小姐,柔声说道。
  “嗯。”小姐点点头,泪水烫得我的骨头生疼。(散客月下2007-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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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楼
表情
  
  我曾经就职于医院天平间——就是停尸房,现在我失业了。
  失业后,饥肠辘辘,百无聊赖,每日在路边观看行人,打发时光。
  前人千面,千奇百怪的表情闪过我的视线。
  我无限怀念停尸间那些朋友。
  
  其实街道上的活人与停尸间的死人也没多大区别。
  一样身形各异,一样来去匆匆。
  
  活人与死尸唯一不同的是——死尸只有一个表情。
  其实,由于死法各异,死尸们本来也各具神态,很多人送进来时依然睁着眼睛。
  我会为他们合上眼帘。
  在此之前,我会吃掉他们的眼睛。
  这样一来,所有的尸体就只有一个表情。(散客月下2007-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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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楼
死人花
  
  园林工人改造街心花坛,在砸碎花坛时,一颗干枯的头颅滚到路面上。
  那是一颗人形头颅。
  五个月前,这个花坛前曾经有一个女孩割腕自杀。
  三个月前,这个花坛里曾经绽放过黑色玫瑰。
  人头颅,滚到路面上,碰到对面的马路牙子,原地打了几个转儿,几只潮虫从眼眶中摔出来,僵缩成黑色的小球,几秒钟后慌乱的四散逃开。
  警察带走了那颗人头颅,并逮住了一只尚未藏进草丛中的昆虫。
  经化验,头颅属于一个叫章程的昆虫学家。
  五个月,章程失踪了。
  一年前,章程辞职下海,自创实业“黑玫瑰研究发展公司”。
  大自然中,黑色花儿之所以少见,实际上与昆虫有关。
  昆虫是花儿授粉、传粉的重要媒介质,自然界中大多昆虫只接受彩色花蕾。
  从章程头颅里爬出的昆虫是章程培育出的特殊品种——他给取名为“黑色精灵”,经这种虫儿授粉的花蕾,可以绽放黑色花瓣。
  为这个项目研究,章程花光了情妇曲宛全部积蓄。
  当黑色玫瑰终于走向市场时,却遭到了空前冷遇。
  “死人花……”见者无不避之如瘟疫。
  更可悲的是,黑色是最容易吸收热量的颜色,黑玫瑰很容易被晒死,绽放时间比昙花长不了多少。
  章程破产了,自杀了。
  先于章程破产的曲宛也随之割腕辞世。
  物以稀为贵,死人花例外。(散客月下2007-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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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楼
烂尾楼(上)
  
  
  有江河有溪流有峡谷、滨水望山——这幢别墅位于南郊相思河畔,其总用地面积18亩,其中建设用地250亩——庭院超大,直抵氺岸。
  这幢别墅距市区十五公里,距高速路仅3公里,交通十分便利。
  别墅立面造型为现代风格,户型设计合理,恬静的水景平台,延绵的绿色坡景,宛若大自然的回归。
  可惜,这只是一张效果图,实际上,这幢别墅是个烂尾楼。
  为什么?这我不好说,业主在美国呢,五年前,他把这片物业全权委托给我,只求低价转让,五年来,无数客户被他的低廉价格吸引,但最后还是不敢成交。
  为什么?不好说……什么,请我吃饭?嗯,真的,随挑?那我要到帝豪吃海鲜,OK,六点,你开车来接我哦,谢谢林生。
  
  服务员,再给我加碗粉丝汤,要大碗的……什么?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鱼翅汤?嘿嘿,我不懂。
  你想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接那个烂尾楼,对吧?实话告诉你吧,因为那是一幢鬼屋。
  你别笑啊,真的,不信你到网上查查看,现在我就查出来给你看,麻烦你,把我的笔记本递过来,诺,看这里看这里。
  
  南达集团,一夜破产,董事长刘生神秘失踪……刘生就是这幢别墅的业主。你看时间,五年前,对吧,这一年,刘生买下南郊这块地,刚刚起建别墅,便遭遇了妻子红杏出墙,东窗事发,与情人双双徇情,接着儿子遭遇绑架撕票,情妇离奇上吊,最后是企业破产……
  
  五年来,那幢座烂尾楼如同一尊怪兽,通体散发着阴森气息。楼的一层门窗被水泥封死,每天夜晚都有蝙蝠盘旋在破楼上空,黑夜因此而显得格外浓厚似,盖到一半的楼房、砂堆、钢筋、各种建筑废料在夜色中,犹如死人骸骨……
  林生,你别笑啊,真的,刘生出国后,这幢烂尾楼还出现过许多灵异事件。先是有一个出租车司机,每天晚上都被一个女乘客包车到这里,开始他还以为这女子是住在烂尾楼里的临时拆迁户,不料有一天,他在网上看见了一个上吊自杀的女人照片,发现死者很眼熟,仔细一看,居然就是他的女乘客。
  那的士司机把他的发现告诉太太时,他太太还笑他神经过敏,不料司机第二天就消失了,最后他的出租车在烂尾楼前被发现,警察搜索了破楼,什么也没发现。此案至今悬而未决。
  
  附近村民还说,晚上路过烂尾楼时,经常可以听到女人的哭声,有一次,有个农民丢了耕牛,四处寻找,最后在烂尾楼里找到,牛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干了鲜血,牛头上竟然披着一副女人的头发,头发连着血淋淋的头皮,警察化验后发现这头发属于刘生太太,但那是后,刘太早在三年前已经被火化。(散客月下2007-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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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楼
烂尾楼(吓)
  
  哎呀,我不敢再说了,真的很恐怖……一会儿我不敢回家睡觉了,你送我?真的,那咱现在就走吧,回家晚了不好。
  你真的要去看?呵呵,你也懂风水?那你去看了也白看。因为刘生当年就是不理会风水先生的警告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好吧,那你明早来接我,早点啊,太晚我可不敢去……还有啊,我不进里面,就在车上等你,说好了?OK,拜拜林生。
  
  对啊对啊,当初风水先生跟林生说的一模一样耶——此屋坐北朝南,左边有青龙溪,右边有虎跳崖,前面相思江为漓氺源之一,有朱雀发源之象;背靠大山形同龟被,是玄武之象,呈靠山之势……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四象升平,大吉大利啊。
  可惜啊……风水先生还说了,相思江为漓氺源之一,有朱雀发源之象本来没错,可是氺名“相思”相思必生怨,怨气重而阴气散,不利家合;龟山呈靠山之势,这本来也没错,可惜龟山上满是乱坟岗,别墅是阳宅,公墓是阴宅,住宅房子前面对着公墓,阴阳相冲,事业难成……林生,你笑什么呢?
  哦,真的,化煞?什么意思?你说慢点,我要用笔记下来,“风水学中所谓的煞气,即指周围的环境对人生的不良影响,比如中国历代建筑大多门向南开,因古人深知此向可以避开寒冬的北风吹袭,而夏天又可享受南风的清凉。若反之,即为迎风煞,若住处背对坟场、垃圾场,终日受秽气侵袭,心情必然不佳,在风水学上称为独阴煞……因此,周围的环境会对人的心理产生微妙的影响,风水学上化煞的方法很多,而较佳的化煞方法,是摆放化煞的法器而不必影响先有的建筑布局。哇,林生你好博学耶,简直比正牌风水先生还正牌!
  那么,你有化煞的方法?室内前厅置放用……龙龟,屋后种菩提树……真的有用吗?哦,那太好了。
  
  林生,这是刘生房产地产的全部法律文件和委托书,按照你的要求,刘生答应再降价20%,那么,你只需要花一百二十万就可以拥有这片原来价值四百万的土地,恭喜你。
  是啊是啊,只有像林生这样博学多才的男人,才有资格拥有这片土地啊,林生,我要有你三分之一的学问,就可以做成金牌售楼小姐了,真想拜你为师耶……真的,你肯收下我这个笨土地,呀呀,我太高兴了,太幸运了……嗯,老师你好坏哦。
  
  老公,哦哦,收到钱了,哈哈,万岁!已经全部转到咱的帐上了?老公你真强,一百多万呢,那么快。
  你看,按我的计划做来钱多吧,也比你满街去贴什么“办证”电话号码省心省力哈。说真的,你制作的假文件还真的可以以假乱真呢,连他带来的什么大律师都唬住了,不过,那律师也不是什么好东东,签合同时一直在瞟我的咪咪呢,嘻嘻。
  最喜欢林生这种自负有学问的阔佬了,对了,他还好色……当然,我没让他好成色呢。想想看,当林生知道那幢烂尾楼实际上是郊区农民盖了一半的猪圈时,会有多好玩啊,可惜我看不到了,对了,机票定好没?嗯,我都准备好了,咱机场见。拜拜!(散客月下2007-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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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楼
【散客梦话 梦回童年】
  
    山乡春暖。
    小河、石桥、云崖、古树,山脚下黄灿灿一大片的油菜花。山岗上嶙峋峻峭的花岗岩。
    秋妹和石根哥在山野上嬉戏奔跑。
    一个不留神,秋妹掉下了悬崖,小手死命拽住石缝,连哭都不敢分散力量。
    “秋妹,不怕,我来了!”
    石根连滚带爬靠近秋美,连拉带拽,成功完成了英雄救美的壮举。
    一屁股坐在地上,秋妹终于哭出声来。
    哭够了,睁开眼睛,窗外一片漆黑。
    秋雅重新闭上眼,努力想重回刚才的梦境。她知道这梦是真的,那年秋妹11岁,石根14岁。
    挣扎着抬手看看表,晚上十一点,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石根哥,听出我是谁吗?”
    “秋妹,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电话……你很多年没回家乡了。”
    “前年回去过,三叔给我的号码……嫂子好吗?”
    “都挺好的,她回娘家帮收稻子了,不在家……你在哪里,听上去很累的样子,你病了吗?”
    “不……是睡太早了,脑袋有点胀而已。石根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救过我的命那件事吗?”
    “嘿嘿,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还提他干什么……你怎么声音发抖?很冷吗?”
    “恩,没关好窗……你再给我讲讲当时的细节好吗,我又点记不住了……”
    “你没事吧?”
    “你想那去了……”秋雅笑了笑:“你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那一年你11岁,我 14岁……”
    在石根的娓娓叙述中,秋雅逐渐清醒过来,不时插嘴纠正石根的说法。愉快的谈话,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电池打完的时候,窗外射进一束灯光。
    秋雅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
    “你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警察在山沟里找到你时,不相信你还会活着,你的越野车都几乎报废了,你却还能苏醒,真了不起。”
    作为一个野外旅行爱好者,秋雅知道,当你在野外的寒夜里受伤,最重要的是保持清醒,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散客月下2006-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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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楼
feng猫
  
    这是一只自己跑进客栈的一只流浪猫。张老板刚收留它那会儿,这只猫瘦得只剩下骨架子,浑身脏兮兮的,目光凄迷,浑身无力,连伸懒腰都显得憔悴而仓促。
    张老板给猫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feng猫,也不知是“风”猫呢,还是“疯”猫。
    张老板很会养猫,每天都把猫眯抱在膝上,轻轻抚摩,原本稀松枯竭的猫毛,被轻磨细研得亮丽柔软,褐色短毛越来越浓密,色泽很亮也很干净。
    feng猫爱睡觉,大多数时间不吵不闹,半夜也不闹春。
    不过,这feng猫有个怪毛病——见不得塑料袋保鲜膜之类的玩意儿,一旦见到,就异常兴奋,扑上去又拖又拽又撕又咬,像是在发泄什么深仇大狠一般,扯够撕够还不解恨,最后还在上面撒泡尿。
    一天早上,feng猫突然失踪了。
    傍晚,客栈二楼传出一声尖叫。
    住客王老板死在床上。
    头天,王老板做成了一笔买卖,在依红卡拉ok厅喝到下半夜,带这一个小姐来敲客栈门,张老板给他开门时,见他醉熏熏样子,白天就交代服务员别叫醒他。
    那小姐见王老板醉得太厉害,啥事也干不成,于是,安顿老王睡下就自己回家了。
  
    不料,王老板这一醉再也醒不来。
    但老王不是死于酒精中毒,而是死于窒息。
    他鼻子嘴巴被一张保鲜膜封住了。
    保鲜膜湿漉漉的,紧贴鼻口,封死了老王的出气进气通道。
    保鲜膜上的味道很骚,像是某种动物的尿骚味。
    是猫尿,一定是猫尿。大家都这么说,因为联想到失踪的feng猫。
    三天后,有人在郊外一座坟前看见一只死猫。
    死猫一身褐色短毛,又浓又密,色泽光鲜干净——正是失踪的feng猫。
    警察化验后得出结论,死者脸上的尿液,是feng猫拉的。
    更奇怪的是,那座坟里所安葬的死者,竟然是王老板的妻子。
    半年前,王太太死得不明不白,妻子安葬没到一个月,老王就娶了新太太。
    唉,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新娘子不陪,偏要到客栈开房,这老王……张老板逢人便感叹。
    再也没有人问老张,feng猫究竟是“风”猫呢,还是“疯”猫。
    也许,应该是“封”猫——封杀的封。(散客月下2007-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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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楼
墙上那张脸
  
  我从小就喜欢图案:树茎上的、花瓣上的、昆虫翅膀上的、墙上的……让我尤其钟爱的还是墙上由雨水、岁月而留下来的痕迹。我家住在桂林铁封山脚下靠东镇门的一排平房。院子有堵墙原来是很白的,但后来渐渐的旧了。我很喜欢观察那堵墙上的变化,岁月在墙上留下来的印记越来越清晰。有一天,我发现墙上那图案很象一张人脸,我每天都会去看上十分钟。而那张人脸似乎对我有感情一样越来越清晰。我终于清楚的看到了这张人脸的轮廓:眉毛浓浓的、眼睛有点眯、头发三七分开、唇有点厚、鼻子坚挺,看上去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
  一天, 到桂湖宾馆看朋友,出门口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下车人与我打了个照面。我顿时吃了一惊,这不就是我家墙上的那张男人脸吗?
  他朝我正面走过来,忍不住细看一眼,没错就是他!他的脸与我家墙上那张脸一模一样!
  那男人走进了宾馆,他的司机在等他,我忍不住好奇上前打听,一打听得知此人是某地旅游局局长名叫----石壁。我惊讶得樘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赶紧跑回家,再细细端详墙上的画。可以肯定墙上那张脸就是刚刚我见到的那个叫“石壁”的人。
  那个人居然名叫“石壁”!
  墙上那张脸,那个叫“石壁”男人默默地陪伴了我三年。
  三年后的一天,上班时偶然读报,惊见一则新闻<<旅游局长石壁不幸车祸身亡>>。
  下班回家再看院内---墙壁干干净净,那张我熟悉了的脸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无影无踪。(散客月下2004-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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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楼
礼花棒
  
    小时候我特爱玩礼花棒,四毛钱一根那种。
    划着火柴,火苗轻轻一触礼花棒,“哧……”的一声,火花绽放。
    最奇妙的是,我可以从缤纷流溢的火花中看到美好的未来。
    像童话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我可以从火花里看到一幕幕美丽幻像。
    与卖火柴的小女孩不同,她看到的是过去和死亡,我看到的是未来与希望。
    八岁那年春节,我在火花里看见一串小船,长在树上的绿色小船。
    暑假,叔叔从海南岛回来,给我带来一串奇异的水果,弯月儿般是绿色果实,像一长串系在一起的小船。
    叔叔告诉我,那是香蕉。
    在我生活的北方农村,活了八十岁的老人都不曾听说过这种奇妙的水果。
  
    十四岁那年,我在火花里看见一幢房子,高楼顶上有个超大阳台,阳台上有张大床,床上坐着一个英俊小伙儿,他微微一笑,眼睛像弯弯的月亮。
    十九岁那年,我考上了海南大学。
    见到陈珀第一眼,我就觉得他特别眼熟。
    陈珀是一个英俊小伙儿,他微微一笑,眼睛像弯弯的月亮。
    夏季一个晚上,我跟陈珀去了他租住的地方。
    陈珀住高楼顶上的搭建屋里,屋外有个超大阳台,视线穿过楼群,可以看到大海。
    更奇妙的是,阳台上有张大床——和我十四岁那年在火花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晚上我拥有了了那张床,同时也拥有了天空的星星,天边的渔火,拥有了陈珀眼眸里月亮般的闪亮。
    海南的风温暖得如同妈妈的怀抱,那一段日子我的身心温暖得如同海南的风。
    我喜欢凝望陈珀的眼睛,他的眼眸深处只有一个我。
  
    冬天过去,春天来临,海南岛的风依然温暖如故。
    春节那天,我们相拥在阳台大床上,看近初焰火,远处渔火和更远处的星光。
    “瞧,这是什么?”
    陈珀变戏法一般,展示了一根礼花棒。
    “哇……”我惊喜万状,使劲亲了一口我的爱人。
    划着火柴,火苗轻轻一触礼花棒,“哧……”的一声,火花绽放。
    在火花中,我看见了一场婚礼。
    新郎是陈珀,黑色礼服把他装扮得更英俊。
    但是,新娘……不是我。
  
    二十三岁那年,我独自一人,回到北方。
    我长大了,礼花棒里,再也没有幻象。(散客月下2007-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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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楼
长明灯
  
    城南绵南路17号六楼有一盏长明灯。
    这是一幢建于七十年代的七层筒子楼,曾经是这一片小区最高的建筑。
    如今,年久失修,人去楼空,一楼墙上涂上了“拆”字。
    拆楼工程启动那天早上,不知什么原因,负责拆楼的包工头与房产开发商在楼顶发生争执,吵得很激烈,吵到动手推攘,包工头竟然失手把老板从顶楼推下,当场摔死。
    开发商卒死,包工头坐牢,旧楼重建计划就此搁浅,一撂就是两年。
    天长日久,楼内门窗全都被摘掉,越加破败颓废,大概没过多久就会彻底坍塌。
    这样的旧楼,想必每个城市都有那么一两幢吧,谁会在意它?
    偏偏绵南路17号这幢破楼,城里人谈之色变。
    原因是——六楼有一盏长明灯。
  
    607号房的破窗洞面对大街,每到天煞黑时,一缕暗黄幽光便会透出窗洞,通宵不灭,向夜空散发冥色。
    直到天亮,灯光自动熄灭。
    楼内居民撤离两年,长明灯亮了六百多个通宵。
    没道理啊,筒子楼居民搬迁后,楼内早就断水断电,旧水管旧电线也早被人拆光了,怎么还会有灯亮?
    老街坊说,607号房本来住着一个单身汉,搬迁前因工作事故去世,由于大楼临近拆迁,他家人便没有接管空房,只是搬光了他的所有遗物。
    自打单身汉死后,他屋里的灯就一直亮着 ,黄昏放光,天明即灭。
    令人费解的是,即便小区停电,小楼灯光依旧。
    老街坊还说,曾经在一个黄昏,听见楼里传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叫声似鬼哭似狼嗥,又像是一个人垂死时发出的哀鸣。
    这不是鬼楼,又是什么?
  
    有人试图进楼探险,刚凑近黑门洞,潮湿发霉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原本只属于下水道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强忍恶心,上到无楼,却再也上不去了——不知为什么,当初拆楼的民工率先砸断了上六楼的阶梯。
    楼内也不完全是一片死寂,老鼠蟑螂苍蝇文字占据了各个楼层。
    诡秘,怪异,更要命的是受不了那股恶臭——探险者都这么说。
    说完,便落荒而逃。
  
    城市旧城改造工程仍在继续,“鬼楼”对面的一片平房也被拆除了,新楼计划标高廿五层,工程建设十分顺利,三个月内,已经砌到第八层。
  
    建筑工人站在八楼脚手架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对面“鬼楼”607窗洞里的情形。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看见对面房间地板上又一幅骷髅。
    长期以来,当地派出所警察面对传闻无动于衷,传闻毕竟只是传闻,警察只关心有没人报案。
    民工拨打了110。
    在消防队帮助下,警察进入了607号房。
    的确是一具人体骸骨,身上的肉都已经被老鼠啃光。从残留衣物来看,死者是一个流浪汉……死因是触电——为了偷一个灯泡,他居然从另一单元爬上楼顶,然后潜入607房来……找死。
    一盏15瓦白织灯挂在墙角,电线绝缘皮伤痕累累,露出铜线,长满绿锈。
    电线是从垃圾通道里拉出来的,顺着通道,可以延伸到户外马路边地下电缆线上,那条电缆是给城东新区输送马路照明电的专线。
    真相大白——607房原主人是供电公司职员,利用铺设线路之便偷电。
    那小伙子死于一次电力事故——工作人员错误使用验电器,他所在的工作地段未按规定装设接地线,最终导致当场死亡,全身焦黑,皮开肉绽。(散客月下2007-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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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楼
死也要找到他
  
    我叫文峰冬,我还很年轻——刚满二十九岁,刚给儿子庆祝完三岁生日,刚给妻子买到她喜欢的首饰……还没付清房屋按揭——总之,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就变成了一只鬼,一只可怜的怨死鬼。
    死神的来临只在一瞬间。
    那天傍晚,我和妻子领着毛毛和伦巴在街心花园散步,毛毛是我儿子,伦巴是一条意大利布拉可犬。
    一辆飞驰而来,不,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小轿车闯进了花园。
    那天的夕阳如鲜血一样殷红,正当我抬头看晚霞时,耳畔传来一声巨响,满天鲜血如瀑布般撒到我身上。
    醒来是,只见妻子、毛毛都和我一样躺在了血泊中。
    肇事汽车已不见踪影,只见伦巴冲着远方狂吠。
    准确撕的说,是我看见伦巴张嘴狂吠的样子,但我停不见一点声音。
    莫非,我聋了?
    我站起身来,妻子和孩子也站起身,谢天谢地,大家都没事。
    不料他俩一起身,便双脚离地,升空而去。
    再仔细看看,地面上,她俩的身体依然横卧血泊。
    不好,我的双脚也开始离地升空……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已经成为鬼魂。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一定要抓住那辆肇事车的主人。
    死也要找到他!
    据说狗眼可以看见阴魂,这是真的。
    “伦巴,快救我……”我冲狗儿大叫,虽然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
    伦巴一口咬住了我的裤脚,把我拽回地面。
    
    接下来的日子寂静而紧张。
    作为一只鬼,我已经充耳不闻,张口难言,甚至无形无影,只有伦巴眼中才有我的存在。
    我们的生活只有一个目标,找到那车,抓住那人。
    伦巴是条好狗,形状优美,肌肉结实,还耳朵上还长着可爱的皱纹。当初我们收养他时,“专家”曾说,这种美索不达米亚獒犬与埃及狩猎犬杂交的品种,只适合在意大利山地狩猎,不适合城市生活,事实上,它每天领着我,穿行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之间,简直是如鱼得水。
    我们不分昼夜的穿行,寻找,伦巴的鼻子不放过任何一辆小轿车,尤其是奔死牌的。
    终于有一天,一辆黑色奔死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当那辆车在街角停稳时,车门打开,一条大汉跨出车门,只见伦巴以疾风之势猛扑向那家伙,如此的速度直让我这只鬼都自愧不如。
    伦巴的爪子划过空中,抓住了大汉的双肩,一口咬住汉子的咽喉。
    
    “请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问我。
    “我叫伦巴,汪汪。”
    “不,你的名字叫文峰冬,你今年三十一岁……是个男人。”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叫文峰冬,今年二十九岁……是个男人,曾经是个幸福的丈夫和慈爱的父亲,还养过一条名字叫伦巴的狗。
    很多年以前,也许是两年前吧,我出过一次车祸,妻子儿子和爱犬都在车祸中丧生,肇事司机逃逸。
    不过,最终我还是抓住了那个杀害我全家人的醉鬼。
    “是的,那家伙差点被你咬死……哈哈,恭喜你,文先生,你有明显的康复迹象了。”白大褂合上硬皮本,对我笑笑说:
    “到花园里散散步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不……”一听见散步两个字,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冲着白大褂大叫:
    “汪汪!”(散客月下2007-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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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楼
抖着肺(二)
  日渐消瘦
  
  从那天以后,柳泉感到美娜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先是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两口子逛街时,她经常会突然停住脚步,回头使劲看街角。
  “我怎么老觉得背上有一股寒气”。美娜说,“好像我们身后总有个影子在飘荡,是被跟踪了还是我自己太变态?”
  当时他们正走在大街上,经妻子这么一说,柳泉顿时觉得脊梁一凉,猛然转过头去,可是身后行人如潮,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对。嘴上笑笑说:“你鬼片看多了……”但心里也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丝恐惧。一股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暗流不时涌上心头。
  更要命的是,美娜的身材日渐消瘦,一天比一天瘦下去,身体也越来越虚。
  奇怪的是,女人食量并没减少,但体重与日俱减。本来一个丰腴娇嫩的美少妇,三个月内,所有的衣服竟然都大了两号,穿进去显得空空荡荡,好像衣服里面没有身体,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还经常一动不动地发呆,活象几一具瘦骨磷峋的活干尸。
    睡眠也不太好,半夜老说梦话,一直在叫“要使劲,使劲……”
    
    柳泉心痛极了,四处求医,医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俩一日三餐都在一块儿吃吗?”医生问柳泉。
    “是啊……我俩在同一间公司上班,只是不同楼层。”
    “那,你注意一下,你妻子平时吃什么零食吧,也许是吃坏了。”
    美娜的确爱吃零食,家里、办公室抽屉里总是塞满各式各样的小吃。但柳泉也总是和他一块儿吃的啊,实在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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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楼
抖着肺(三)
   
  古巷深深
  
    柳泉突然想到了那张有陌生人闯入的照片。
    “莫非,真的有什么古怪?”柳泉调出那张照片,放大了背景那男人的形象,打印出来,利用外出跑业务的时间,回到那条古巷,挨家挨户打听照片上的男人。
    王城脚下东、西巷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初年,先是清军孔有德占据了明朝靖江王府,改名为“定南王府”还没住上一年,就有张献忠的部将李定国前来攻打王府,五天五夜的鏖战,护城河都被尸骨堆满,由于尸体太多,无法迁移城外,老百姓就地填平了护城河,以后慢慢有人在填出来的土地上建房造屋,逐渐形成了东、西两条小巷。
    由于古巷地处闹事中心,又紧挨着国家一级文物靖江王古城墙,开发商不敢贸然投资,跨入新世纪后,古巷依然没有被“旧城改造”行动毁灭。
    不过,老房子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虽然是上午十点,小巷里依然空无一人,厚厚的大青石城墙遮挡了东面斜射的阳光,整条巷子阴森森的。
    柳泉不是桂林人,由于爱好摄影而对桂林史颇为熟悉,想到脚下踩着千万人的尸骨,背心有些发凉。
    只好,有些老人在守着自己的旧窝。
    “这李家的老二,是个傻子。”有个老太太帮柳泉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
    柳泉找到了小巷里间面一个独跨小院,院墙上爬满了青苔和爬山虎,看起来,过去也算是一户有钱人家。
    木质大门早已不见油漆痕迹,裸露出斑驳的年轮,刻着岁月的痕迹,门上还残留一只没有锈蚀的门,柳泉叩了叩门环,叩门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发出干涩的响声。
    无人应答。
    柳泉敲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推开了那厚实的木门,木门“吱”的应声而开,柳泉看到了一幅类似的农家场面:偌大的院子里挂生萝卜、辣椒、茭头。地上也铺满了刀豆、子姜、青瓜,天井四周摆满陶制酸坛子,显然这些瓜果空气中弥漫一股酸不溜丢的气味。
    也许因为桂林是石灰岩地区,漓江水含碱性很重,桂林人喜欢吃酸,走在桂林大街小巷,最多的小买卖就是米粉店和酸摊子。  
    桂林女人更是嗜酸成瘾。
    美娜是地道的桂林妹,当然日日离不开酸菜;小俩口什么美食都要共享,除了酸菜。
    
  “你是哪个?”冷不防响起的喝问吓了柳泉一大跳,四周看看,院子里空无一人。
    仔细看看,声音发自南面一个小屋,由于光线反差,看不清屋里的人,只觉得那声音语调怪怪的,联想到老人说的“李家老二是个傻子”,柳泉猜想,这个人必然是李老二了。
    “请问,你家腌的酸是要拿到哪里去卖啊?”柳泉边说边靠近南屋,他脚步很慢,随时防备着有些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谁知道傻子会有什么怪异的行动呢?
  “你是个坏人,我砍死你!”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一道寒光从黑屋里闪出。
  果然,里面那家伙不仅怪异,还挺凶横,他挥舞着一把菜刀,扬手就向柳泉劈面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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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楼
抖着肺(四)
  
  
  抖着肺
  
  还好,柳泉早有些心理防备,一闪身躲过了菜刀的寒光。
    持刀人控制不足脚步,向前冲去,脚下踩到块青瓜,一跤滑倒,菜刀也飞向三米外。
  那家伙翻身坐起,从地上爬起来,他黑污的衣领泛着油光,衣领上方是一只脏兮兮的小脑勺,蓬乱的头发上还沾着一片青菜叶子。
  想必这就是傻子李老二了,这个傻子身材矮小,略有些驼背,不正是闯入相机镜头里那男子吗?
  李老二的脸形具有轻度智障者的特征,但眼睛并不象一般傻子那么混浊,傻子死命盯着柳泉,带着怨毒的目光散发着一股阴寒,一同散发的,还有一股浓浓的酸臭腐败的味道。
  酸腐味扑鼻而来,柳泉感到肺部都被戗得颤抖起来,禁不住咳嗽两下。
  想想看,跟个傻子还真说不明白什么道理,还是别惹麻烦的好,于是快步走出了院门,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傻子又躺下了。
    
    柳泉又找到刚才给他指点的那个老太太,谎称是社会福利志愿者,在做残障人士的社会调查。
  “那孩子,打小就没爹,他爷爷旧社会做生意,挣钱砌了那套小院子,解放后就死了,文革时他爸爸被当作资本家的狗崽子,可遭罪了,他妈妈怀他是受了惊吓,所以生下他是个傻儿……他出生那天,他爸爸被红卫兵打死了,房子也被人占了,他娘拉扯大兄弟俩不容易啊,他还有个哥哥,是个明白人……文革结束后落实政策,他家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不料他妈妈又被人骗去搞传销,把老公留下一点家底全抖落了个干净,一气之下上吊死了……啧啧,可怜啊,李嫂本来是个很本份的女人。
  “李老大前些年也下岗了,三十好几的人还讨不起老婆,兄弟俩靠妈妈传下的腌酸手艺过日子,傻子不傻,不犯病时还蛮会做事的,他腌的酸萝卜可好吃了……”
    “他哥哥在哪儿摆摊子呢?”
    “这两年生意好,开铺子了,开了几家呢,招牌蛮怪点的,喊作什么……抖着肺”。
  抖着肺?柳泉联想起傻子身上的酸腐味道,差点又咳起来。
  “抖着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招牌,柳泉想。他谢过老人,离开东巷。
    快走出巷口时,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有点象什么野兽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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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楼
抖着肺(一)
    
  本文刊载与《胆小鬼》2007.12
  
  闯入镜头的矮个子
  
  柳泉与美娜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双栖双飞。
    柳泉热爱摄影,每到周末,就带妻子四处寻找外景,美娜是柳泉镜头下最完美的模特儿。
    美娜属于那种典型的桂北女子,五官精致,骨骼均匀,丰满又不失苗条,尤其是她穿上旗袍的形象,柔弱妩媚,曼妙飘逸。
  旗袍人像,最理想的构图就是以旧屋老巷为背景。
  桂林老城东巷,隐藏在闹市区中的僻静一隅,老屋紧挨古城墙搭建,瓦屋砖墙的庭院,低矮斑驳的围墙,墙体爬满的常青藤与水绿色旗袍格外协调;写满历史的背景烘托出美娜的青春娇艳。
    晚上回家验收成果,几乎每一张照片都美轮美奂……除了这一张——不知何时,这个镜头里闯入一个陌生人。
    美娜是柳泉唯一的拍摄对象,在他的镜头里,一向容不得任何他人身影出现,但这张照片上居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个身形矮小,背部微驼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美娜身后,一付行色匆匆的样子。
    “奇怪,他什么时候闯进镜头里来的?我居然没发现……都说老街有诡秘,这回还真让咱碰上了,哈哈。”柳泉打趣道。
    “难怪,拍照时,有一阵子,我觉得背上有一股寒气。”美娜很认真的说,
    “别瞎说……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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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楼
抖着肺(五)
  发现
  
    回到公司楼下,柳泉才发现。其实“抖着肺”就在公司对面,店门口站着一堆衣着时髦的姑娘,大口大口吃着手里的酸瓜块,有埋头夹盘子里的萝卜丝的,有把用牙签扎着的条状酸瓜举在半空,扬面张嘴在空中咬的,吃相不雅,馋相尤为可观。
    柳泉走进店里,小店内酸味弥漫,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农村小妹在招呼着客人,玻璃格子柜里泡着各色腌酸瓜果,瓷碟碰玻璃盖发出的声音与小店里女孩子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很热闹。
  柳泉随便要了一块酸刀豆,坐在墙角塑料椅上,刀豆是桂林特有的豆类,说是豆,但豆粒儿细小,豆荚宽大厚实,形如刀锋,肉质坚硬,只能用来泡酸吃。柳泉咬了一口,酸味渗透心肺,咳嗽一声,再不敢咬第二口。
  李老大整个人,就像一条刀豆。他长身板,刀削脸,脸上堆挤出的笑容与阴沉的目光形成很大反差。他目光迅速扫视着每一个进店客人,时而划过眼前的面孔,把目光投向人潮汹涌的街道。
    “老板,什锦。”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见美娜走进店里,用桂林话冲那中年男子吆喝了一声。
  “要得。”老板应声道,从侧面都看得出,李老大对美娜挤出了一副更夸张的笑容。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实在不是什么和蔼的微笑,上翘的嘴角活象刀尖。
  
    柳泉知道妻子每天上班时都会抽空出来买酸吃——公司里所有女孩几乎都有这习惯,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进酸店。柳泉没有上前打招呼,在一旁冷眼观察。
    之间老板取出一个盘子,用筷子从玻璃格子里夹取各式各样的酸瓜丝,混合一盘后,再从身后取来一个玻璃瓶,往酸丝上浇上一盘调味料——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什锦”。
    美娜接过什锦盘,就站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简直象个鸦片鬼见到烟枪。
    柳泉突然明白,原来美娜在梦中叫喊的不是“使劲”而是“什锦”——桂林方言和普通话的差别主要就是平声与去声调个,桂林话说“什锦”,听上去很象普通话“使劲”。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什锦酸”上。
    “老婆,咱打包回家吃吧,时候不早了。”柳泉突然出现在美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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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楼
抖着肺(六)
  
  嚎叫
  
  柳泉搂着妻子细得不能再细的姚肢离开“抖着肺”,李老大迅速收起笑脸,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紧紧盯在美娜的背影上,一直到小俩口消失在街口拐角。
  又有几个小姑娘走进店里,李老大正待挤出笑脸迎上去,手机响了,接听过后,才浮上嘴角的假笑又生生被拽了下去。
  电话是邻居打来的,说是老二犯病了。
  李老二有轻微癫痫,不是那种要人命的“羊角风”,发作时光有唾液,不至于满嘴吐白沫,也没什么明显的发作周期,只有受到强烈刺激时,才会产生躯体局部肌肉抽搐,神智基本上也还是清醒的,只是喉咙里发出的野兽一般的嚎叫,吼得人心肺震摇。
  李老大匆匆赶到医院,老二已经没事了,他付清医药费,谢过送弟弟上医院的邻居,把老儿接回了家中。
  “谁欺负你了?”关上房门,老大马上追问弟弟,他知道,不是受到什么特别刺激,老二是不会犯病的。
  “那个坏男人,坏蛋男人跑进我们屋里了……”老二愤愤地说。
  李老大心一惊,他知道弟弟所说的“坏蛋”就是今天到他店里来过的柳泉。
  李老大甚至知道柳泉与美娜的名字。
  三个月前,老二曾经犯过一次病。
  那天傍晚,老大收摊回来,没见弟弟在家,直到天黑透了还没回来,急得满大街寻找,最后拨打了110,才知道弟弟在街上迷路,一着急发病了,警察帮助送进了医院。
  情绪稳定后,老二给哥哥说出了一个惊人信息:“我看见那个坏女人了,害死妈妈的那个坏女人。”
  老二不傻,他查到了坏女人上班和居住的地方,坏女人和一个坏蛋男人住在一起,今天,坏蛋男人找上门了。
  李老大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第二天,李老大从店里被警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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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楼
抖着肺大结局(七)
    谁比谁傻
  
    柳泉偷偷把打包回家的什锦酸留下一点,托医学院一个朋友做了化学分析。
    “这里面的调料含‘安非拉酮’是一种可以导致人食用上瘾的违禁药。”朋友告诉柳泉。
    “那么,这种吲什么辛栓会不会让人变瘦?”柳泉问。
    “你还真问对了,‘安非拉酮’的确有减肥作用,不过,是付作用——长期服用这种药物的人精神抑郁,很容易产生自杀心理,前几年本市曾经破获过一起减肥药传销案,犯罪分子就是利用‘安非拉酮’做减肥药,害惨了不少妇女啊。”
    柳泉心一惊,自己的岳母不就是因为组织传销而被捕,最后在牢里自杀身亡的吗?
    “假如这盘什锦酸菜是在营业场所发现的,你应该马上报案。”朋友建议说。
  
    “抖着肺”老板李老大在公安局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直言不讳。
    “我是为了美娜才到他们公司对面开酸店的,掺有减肥药的调料也是只为她一人准备的,我没有害别人。”
    “你为甚要害美娜。”
    “我不是害她,是讨债,三年前,她母亲用一种有毒的减肥药害得我们倾家荡产,还害死了我妈妈,她妈妈害死了我母亲后,畏罪自杀了,今天我要她们母债女还。”
  
    美娜长得太像她母亲了,那天小俩口在东巷拍照时,被李家傻子老二认出,并跟踪了他们。
    其实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傻子,傻子,不过是一些对爱或恨特别执着的人。(散客月下2007-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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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楼
我带着影子行走……
    在黑暗中,带着白色的影子行走
    在雪地上,带着红色影子行走
    
    在阳光下,我带着黑色影子行走
    那是一具骷髅影子
    骨骸缝隙间,过滤阳光
    光芒似刀,刺穿我的胸膛
    
    流血的只是我的影子
    我的身躯在半空中摇荡(散客月下2007.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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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楼
空谷白莲
  2007-12-4 15:16:00
  
  
    山谷,百花盛开,绿草如菌。
    颖忻躺在绿草丛中,草丛浓密柔软,草尖露珠透出晶光,映在女孩儿面颊上,泛起细腻光晕。
    我觉得喉咙很干,咽下一口唾液,还觉得干。
    我定了定神,俯过身去,伸手想把颖忻揽入怀抱。
    “别,别碰我……”女孩儿脸上泛起了两沫红晕。胸口起伏,登山服前襟拉链开口较低,敞口出露出一道乳沟,看得我面红耳赤,心口一阵乱跳。
    十九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女孩子单独相处。
    “你,你站得起来吗?”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该做什么,只好这样问。
    “痛……”颖忻皱了皱眉。
    “哪儿痛?”我上下打量女孩,发现她的左脚有些异样。
    我蹲下身,轻轻抓住她的了的左腿,把裤管往上推了推,小腿裸露出来,足踝向上一指长的位置,一片红肿,袜子也挂破了。
    “你的脚受伤了,我给你解开鞋带好吗?”我征求道。
    女孩没吱声,我理解为默许。
    我将身体移到了颖忻左侧,跪在她脚边草地上,帮她褪下绵袜。
    这下全看清楚了她的伤势,只是脚踝上方小腿肌肉有些红肿,脚跟、脚踝都没受伤。
  
    山谷里掠过一阵微风,风中夹着花香,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我用力吸了吸气,香味沁入心脾,闭上双眼如临华池,睁开眼睛,却感到香味儿分明是从下方升腾而来,我仔细看看手里捧着的脚……真的令人难以置信——,那雪莲花一般的清香,竟然来自女孩儿的脚。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直接接触女孩的身体,手指轻轻捏一下,那种柔软,滑溜的感觉从指尖到手掌直滑入心房,又害的我心脏一阵扑腾乱跳。
    颖忻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没有把脚缩回的意思,或许,她很享受呢。
    “小忻,我帮你揉揉脚把,也许,揉揉就不痛了。”
    毕竟已经在秦岭山脉中走了两天山路,我自己的脚也酸涨疼痛。手边没有急救药,脚步按摩是我唯一可以为颖忻做的事情。
    颖忻又轻轻哼了一声,我想,她已经同意了,从简单的鼻息中,我感受到了女孩儿的羞涩和信任。
    小心翼翼的,我帮她解开另一只脚的鞋带,褪下绵袜,一双白皙、娇嫩、秀气的小脚被我握在掌心。
    脚踝圆润,脚背滑顺,十跟小脚趾丝密齐整,如小百灵探出两串小脑袋,头靠头相依相偎,似慌似喜;趾甲盖含羞带俏轻轻竖起,脚掌松棉如枕,脚心宛若新月划弧,脚跟圆润,在我手指轻揉下,现出凹凸泛起。
    我突然产生了一阵莫名的冲动,很想把嘴凑上去,用嘴唇含住那秀趾,用舌尖轻挑趾肚。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冲动也只是在那一瞬间,很快,我便开始暗暗自责,责备自己下流、无耻,居然会有乘人之危的坏念头。
    我继续捧着她的双脚,用手指轻轻揉捻着她的脚掌心,然后又用掌心推揉她的脚掌和后跟,再小心的用拇指和食指依次揉捻她的脚趾……也许,街上“浴脚堂” 的技师就是这样为客人服务的吧,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熟练的掌握这门技术。
  
    颖忻的脚部依然冰凉,我全身的热血却已升腾,虽然克制住了亲吻女孩的冲动,还是忍不住将中指和无名指插进她趾缝中。
    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颖忻的双腿使命往前一伸,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然后长叹一口气,全身的力气一瞬间松弛下来,两只脚在我掌心变得重若石雕。
    我真没料到,小小一个动作颖忻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吓坏了,连忙放下她的双脚,起身面向颖忻,只见颖忻双目微睁,牙关紧咬,面色白如死灰。
    我不由得心一紧,感到大事不妙,大声问:
    “小忻,你怎么了?”
    女孩儿毫无反映。
    我顾不得害羞,俯身把手插入颖忻脑后,想把她抱起来,手刚伸进去,就模到满手潮湿,温热,粘糊糊的液体。
    是血,颖忻的血。
  
    颖忻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暗恋一年多的梦中情人。
    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当她提出要参加“翻越秦岭青少年探险队”时,我毫不犹豫的跟着她一块儿报了名。
    在从西部水乡进入了太白山山峦时,我们掉队了。
    为了跟上队伍,我俩加快登山速度,不料想,颖忻失足滚下山谷。
    山谷,百花盛开,绿草如菌。
    当我找到颖忻时,她正躺在绿草丛中,草丛浓密柔软……谁能想到,柔软草床下,竟然隐藏着一块嶙峋峭石,石头锋利如刀,插进了颖忻后脑。
  
    草尖露珠透出晶光,映在女孩儿面颊上,泛起细腻光晕。
    太白山夺走了颖忻的青春生命,吞噬了我的初恋。
    山谷空幽静谧,我的爱人静卧谷底,犹如一朵白莲,在绿茵中沉睡。(散客月下2007-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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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楼
外星人对地球生物的考察报告
  
    河外散星系客星人在太阳系第三颗行星地球的卫星上建立了月下观察站,通过对观察与近距离考察,作出以下报告。
    
    报告一
    
    太阳系第三颗行星是一颗由70%的水与30%的陆地构成的星球,主要生物是鱼类,它们占据了星球70%的面积,是这颗星球的真正主人。他们在有机的生物链中生存,基本上能相和睦相处,对宇宙和平不具备威胁性。
    占据星球30%面积的陆地上生存着多种生物,具体情况尚待详细考察。
    
    报告二
    
    占据星球30%面积的陆地上生存着多种生物,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是老鼠。这是一种高智商生物,生存能力、繁殖能力都很强,无疑是地球陆地部分的主人。
    老鼠性格温和,从来不主动攻击其它生物,对宇宙和平不具备威胁性。
    
    报告三
    
    通过登陆地球做零距离考察,我们终于发现了地球的真正的主人——猫。这种生物虽然数量不多,但因为其具备绝对的智慧优势,奴役着一种两条腿的自称是人的生物为奴隶。
    事实上,鱼类与老鼠都是猫的食物,但猫的奴隶为讨好主子而做了很多奇怪的工作,他们为猫建造房子,还饲养了一种叫牛的动物,每天挤奶供奉给猫饮用。但是,由于他们为了讨好主子而互相残杀、砍伐森林、制作一些低能机器破坏大气层,对宇宙和平具有潜在危险。
    请求对人类给予毁灭性打击。
    
    报告四
    
    在为准备对人类实施毁灭性打击工作的过程中,我们意外地发现了地球的真正统治者,原来,主宰地球世界的是一种被称为“细菌”的微生物,它们总类繁多,数量难以统计。这些统治者们相互之间相处和睦,共同维持着星球的生命循环系统。
    统治者主要依靠饲养猫来管理世界,而被猫类奴役的人类人类是地球上生存能力最弱的动物,他们没有毛皮,害怕严寒与酷热,弹跳、奔跑、攀沿都远不及其他物种,也完全不具备飞翔能力。
    经过与统治者直接交流,我们得到了以下承诺:
    1、维护宇宙和平是我们的共同心愿。
    2、假如人类对地球的破坏达到我们不能容忍的地步,由细菌对人类进行物种毁灭。(散客月下2006-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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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楼
投胎
  
  什么算是倒霉透顶?当你事业江河日下,众叛亲离时,连老婆也撇下你另择高枝--这个时候,你还有勇气生存下去吗?我没有……生活太累,感情无奈,心痛的感觉,只能逃避,灵魂已受伤,事业没希望,我只好选择放弃生命。
  随着耳畔传来“噗”的一声,我看见我的躯体在身后仰天倒下,我顿时感到身呼吸舒畅,轻如燕,一纵身形,凌空飞向了夜空。脱离苦海的感觉真是神轻气爽啊,原来死亡的感觉如此美妙,早知道我何必在人世间苦苦熬那么漫长的二十七年啊。我以一会儿在城市上空翱翔,一会儿在大街小巷里游荡,刚入夜,看着眼前穿梭和忙碌的车辆人群,想到他们日夜忙碌不堪,晚上枕不安眠,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可怜他们,唉,这些芸芸众生啊……
  我飘过球迷酒吧,世界杯结束了,酒吧显得寂寥许多,我的生命结束了,维系我生命的足球也会跟着我一同走向寂静吗?想到从此后,不再为赌球输球而遭受亲友规劝、嘲笑,不再被赌友日夜追债,心里又是一阵舒坦,死亡的感觉真好。
  神差鬼使,我来到一幢别墅前,眼前出现令我心痛、愤怒、悔恨……百感交集的一幕。
  一个中年衣着体面的男子,正搀扶着一个大肚孕妇坐进宝马车,看样子,这女的快生了。
  我心痛,因为这女的是我老婆……在我还没来得及与她登记前,改嫁他人的,我的老婆。
  我愤怒,这男的是我的仇敌--指导我加入赌球事业,引诱我错误投注,害的我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仇敌。
  我悔恨,假如不是因为输钱而迁怒与女人,对老婆施加了几次拳脚,现在这个孕妇产下的,就该是我的儿子啊。
  这下我明白了。
  俗话说早死早投胎,我都死了好几个钟头了,魂魄还在城市里飘荡,原来是我心中有一股怨气郁结,害我阴魂不散的就是这个仇人!
  早没看透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居然拿着赢我的钱,娶了我至亲至爱的女人。
  我要报仇!
  可是,身为鬼魂,手无缚鸡之力,如何砍人。
  我跟着宝马车飘到了医院,亲眼目睹了女人生下一个胖大小子。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投胎吧,下辈子你有足够的时间报仇雪恨。
  好主意!我投胎去,就投进这个新生婴儿躯体里。只要我做了仇人的儿子,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岂不是轻而易举,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吗?
  那小子被送进了婴儿房,我飘到他身旁,小家伙睡得正香,我一纵身形,扑向孩子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发觉眼前一片洁白,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一个大眼美女正向我走来。
  她不是我老婆,我老婆没她漂亮…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喃喃自语:难道我投胎没成功?难道我上天堂了?请问,你是天使姐姐吗?
  “我不是天使,我是警察,这里也不是天堂,而是公安局戒毒所,你因吸毒过量,失去理智,潜入产科医院企图谋杀一名新生婴儿而被捕。”(散客月下2007-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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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楼
向左睡 向右睡
  
  “列车就要启动了,月台上的旅客请尽快散开——送客的亲友们,请离开月台,从安全通道下面出站……”
  车站播音员的声音逐渐远去,车厢里,一个独身男子打破僵局,主动找邻坐女子寒暄。
    “您说月台上那些送客的亲友需要提醒才会离开吗,我觉得播音员太多事了。”
    “哈哈,听这话先生您刚才一定没人送行吧……”
    “是啊,您有人送吗?”
    “没有,我这是回家呢。”
    “呵呵,我也是回家——我住在S城。”
    “我家也是S城的哦。”
    “咱们S城是个好地方哦,繁华的大都市,很令人羡慕的呢,我还是住在最热闹的B区呢。”
    “真的?我也住在B区呢。我家波波只喜欢B区在散步。”
    “波波?是您养的狗吗?”
    “是啊,一只吉娃娃……哎呀,出来这么些日子,我想死它啦。”
    “不会那么巧吧……我也养了一只叫波波的吉娃娃狗呢。”
    “是吗……什么颜色?”
    “白色,纯白的。”
    “纯白的吉娃娃不多,我家住十八楼,很少带狗狗出门。”
    “十八楼?我也住十八楼——250号3单元十八楼哦。”
    “……您是说咱俩住同一幢大楼一个单元的?”
    “看来是的……我住B座……”
    “……我也是……B座,阳台朝西,卧室朝东……”
    “恩,明白了,看来咱俩住的是同一套房子——我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
    “……”
    “我结婚二十年了……”
    “我结婚也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来,我一直习惯向左睡……”
    “恩,这点我跟你不一样,二十年来,我一直习惯向右睡……”
    “这么说,我们是夫妻?”
    “是的,二十年的夫妻。”
    “因为你一直习惯向右睡,我一直习惯向左睡……”
    “所以我们一直没见过面。”
    “对,根本没机会认识对方。”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是的,要改!”
    后来,他俩终于彻底改变了睡觉习惯,一直习惯向右睡的改向左了,一直习惯向左睡的改向右了。
    只可惜,他们连睡觉的位置也换过了。(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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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楼
死牢糟蹋清白女
  
  
    
    散场登场,客从何来无人问;
    
    月落日出,下海山泉总合流。
    
    
    
    话说大清帝国话说大清帝国乾隆年间,锅台明安,大家都有饭吃,有酒喝。连做乞丐的都可以对食品挑三拣四。您给乞丐施舍钱粮还得看准了日子,怎么说?举个例子。
    乞丐通常是吧办公地点设在街头巷尾闹市区,休息场所安在破庙里,但逢凉爽的秋天、日暖的冬季,他们也会在办公地点乘凉晒太阳,你更本分不清他们是上班呢还是休息呀。偶爷爷的太爷爷他太舅爷就遇到过这么一回尴尬事,那天他老人家出门遛鸟儿,见到一位乞丐坐在街角旮旯处晒太阳,骨瘦如柴、蓬头垢面很是可怜,于是掏出几文铜钱扔在乞丐面前,谁知道这乞丐睁开眼睛冲老爷子呵呵一乐,说:对不起,这钱您还是拿回去得了,明儿再给我送来也成——今天我休息,不上班呐。
    哈哈,讲个笑话而已。好,闲话少叙,言归正传。话说大清欠农……(对不起,敲错字了)乾隆年间广西省城桂林府有个乞丐姓熊名包字脓包,原先在阳朔山里务农,听人说起省城遍地是黄金,于是有了跳槽的念头,心意已定,辞别穷山进了城。谁料想在桂林城大街小巷的青石板路上找了七天七夜,别说黄金了,黄屎都没拣到一泡。这才知道原来捡黄金是一项难度太高的技术工种,需要用毕生时间来练习“运气”与“挨饿”这两门绝活。运气嘛练练可以,挨饿可受不了,于是,熊包只好改换了乞丐这个职业。按理说乞丐已经是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了,前途无量啊,你想啊,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做乞丐的首先练就厚脸功夫,今后还有什么难得到他?听说前朝就有乞丐因为把厚脸功练到不要脸的境界,结果一跳槽就直接当上了皇帝。所以说:乞丐这个职业,前途无量。
    一转眼,熊包在业内混了三年,也算小有成就,这不,都带上小徒弟了。小徒弟叫多暖鱼,词不压众貌不惊人,但来头不小——人家本来是崇左山里的绿林中人呢,只因为官府招安,老大改行当了绿营把总(参加正规军了哦),绿营不要娃娃兵,他这才改行跟了熊包。
    这天,师徒俩水族饭饱晒太阳,熊师傅自负地对小徒弟说:“怎么样,跟我好吧,有吃有喝多舒服,告诉你,乞丐这个职业很有前途的哦。”
    多暖鱼说:“好是蛮好的,前途嘛,差点……”
    “切,你小豆子鬼懂我条暖啦,乞丐当得好可以改行当皇帝的波。”
    “太慢了,师傅啊,我告诉你呀,当强盗才是有前途的,你没听人说过吗?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当强盗杀人放火,大块肉也吃够了,大晚酒也喝爽了,哪天皇帝一招安,马上转为正式国家干部,到那时啊,想贪污贪污,想受贿受贿,啧啧”
    “哦……”熊包一想,“好事情啊,这么容易就可以进入白领阶层,不如可是……当强盗好要技术的哦,我不会怎么办?”
    “我教你啊……”
    原来,多暖鱼看上了城里一家暴发户的大灾防护措施差,土财主有钱又小器,舍不得花钱雇保安。
    当晚,师徒俩提着把烂菜刀就杀进了土财主家,一下抢了个盆满钵满。
    谁料想,第二天就东窗事发了。也难怪,这二位更本不知道,抢劫上是一件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俩笨贼一没带面罩,二没在第一时间逃离桂林城,桂林城就那么点点大,每天过来过往,土财主对这师徒俩的脸熟悉得很。
    进了大狱,熊包这才发觉后果很严重——按《大清例律》,入室抢劫要砍脑袋。两人被押在死囚牢里,等两个月后立秋时节上刑场。
    按牢规,被判死刑的犯人饮食都是牢中最好的,狱卒一般也不为难垂死之人。谁料想这二位在死囚牢里受尽折磨,吃不上好的不说,狱卒们每天都要弄些酷刑来折磨他们。
    没到一个月,他俩知道了真相,原来是那土财主过去也当过乞丐,被这俩叫花子抢劫后心理及不平衡,居然花钱卖通狱卒刻意折磨两位旧同行。
    这天熊包实在难受得不行,突然脑子里闪出个念头来,他问狱卒:
    “大哥,咱这入室抢劫要砍脑袋,请问入室强奸是什么罪呀?”
    狱卒回答:“一样,也要砍脑袋!”
    没过多久,秋后处斩的日子到了。
    丽泽门外刑场上,人潮涌动。全城的老百姓都来看热闹。
    临刑前,监斩官例行公式的问:还有话要说吗?
    熊包放开喉咙大叫:“老爷,我有话说!”
    “哦……”
    “老爷……” 熊包突然放声大笑:“老爷,您可要砍我两次脑袋才够哦!”
    “此话怎讲?”
    “咱哥俩在狱中住了两个月,那土财主一直花钱请人折磨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们吗?——他家不是有个小女儿吗?被咱哥俩给糟蹋了……哈哈哈哈!”
    
    日过正午,两颗人头落地。
    二十年过去了,那土财主的千金小姐依然嫁不出去。
    
    正是:
    得饶人处且饶人
    何苦逼人太甚?
    生死只隔一扇门,
    最怕死无对证。
    可怜清白女子,
    惨遭怨气误青春。(散客月下2006-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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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楼
康复治疗
  
  10年前我第一次拨打110,报警寻找我失踪的丈夫。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在癫狂中度过,参加了精神康复治疗。
  出院后,我听见身边人人都在感叹,这个女人,多么可怜,丈夫跟着情妇私奔了。
  
  我最喜欢七日,因为,每个月七日是我到医院例行检查的日子,我可以看到帅帅的王医生。
  “王大夫,你看,我今天这件碎花上衣与粉红色围脖搭配得好看吗?”我努力使自己的微笑显得年轻些,妩媚些。
  “不错。”王帅哥轻轻皱了皱眉头,建议到:“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穿自己的衣服……我很理解你怀念亡妻的心情。但是,你穿上她的衣服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复活,刘先生,十年了,你该过你自己的生活了。”(散客月下2007-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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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楼
乳切齿
  
  我常常会做这样一个梦:我是一只羊,一只被放牧在草原上的公羊。
  置身在蓝天、白云、鲜花、绿草、清新的空气中,呼吸都是甜甜的。
  但我会被牧羊女用皮鞭抽打。
  甩在空中很响亮的那种长鞭,轻轻抽打在身上的感觉,有点痛楚有点快乐。
  我说不出这样的梦境是好还是坏,但我实在不理解,被皮鞭抽打,怎么会令我有快乐的感觉。
  还有,我很想咬那牧羊女一口,像狗一样,恶狠狠地咬下她的乳房。
  
  我老公杨兵也许是世界上最温柔最体贴的男人。
  虽然他从来不懂浪漫,情人节从来没有送过花给我,但在日常生活中他可以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我耍小性子时他也能无条件迁就我。
  他会为我修剪指甲,细心挫平指甲韧口,然后还用他的脸试探是不是磨光了。
  他就是这样,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我,惟我脸色行事。
  甚至在行房事时,也是如此。
  他的亲吻很细致,他的抚摸很温柔,他的动作很小心,只要我稍微哼哼一声或是皱皱眉头。他便会停下动作问:
  是不是我太粗鲁,弄疼你了?
  一天半夜,我突然被杨兵一声惨叫惊醒,那叫声很凄厉,撕裂肺的那种。
  “你怎么啦?”我问。
  “我,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女人,在草原上放牧,而你是我放牧的一只公羊……我用皮鞭抽打你,你跳起来咬我,像狼一样,咬掉了我的乳房……我被咬得生疼。”
  老公的梦令我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兴奋,我翻身爬到他身上,一口咬住了饿他的胸肌。
  接着,我们做爱了,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激情。
  事毕,我们一同到浴室洗澡,我很开心地看见杨兵左胸肌上有一个红牙印。
  两排深深的小细牙痕,那是我婚后两年来最快乐的一个烙印。
  紧接着,我又发现杨兵右胸肌上也有一个红牙印,咬痕切入很深。
  两排牙印一共四颗,齿间缝隙很宽,齿痕很宽,绝不可能是我的牙印。
  准确的说,那更本不象是人类的牙印。
  据说,三岁的羔羊有两对牙齿,叫做“乳切齿”。(散客月下200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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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楼
火鱼宝宝
  
  “你的皮肤真滑啊,凉凉的,真是一条十足的鱼宝宝。”祁如海赞叹道。“不过,你这条
  鱼儿有一颗火热心呢,一点就着火那种。”
  鱼儿在男人怀抱里扭了扭身体,祁如海的怀抱宽阔如海,最适合鱼儿畅游。
  鱼儿叹了一口气,“可惜,有的男人就是点不燃我的身体……”
  如海知道,鱼儿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公。那个一门心思赚钱的男人,从来没有在乎过妻子的需要。
  “有我呢,鱼儿宝宝,我今夜就开始点燃你,让你的心燃烧,让你的皮肤灼热,让你成为永远的火鱼宝宝。”
  男人的词汇充满激情,男人的语调饱含温存,鱼儿在满足中沉入睡眠。
  祁如海小心翼翼将女人平放在床上,轻轻搓柔者鱼儿饱满坚挺的双乳,直到把双乳之间表面的细绒汗毛全部抚平,然后套出一把手术刀,从乳沟开始划开一道小口子,再顺势直线划下,到肚脐眼处止,祁如海刀法娴熟,用力均匀,整到小刀划过之处,深度匀称,刚好拉开皮肤表层而没伤及肉体,所以,划线所到之处,仅见一线红红痕。
  在鲜血渗出之前,祁如海又飞快的左侧锁骨与胳膊结合处下了第二刀……
  鱼儿熟睡的表情安详而美丽,深度麻醉中的女人像一尊美人鱼雕像。
  不一会儿,祁如海将女人胸前的皮肤完整剥离,鱼儿说的没错,她的心中果然是一团烈火,岩浆一样燃烧着,涌出体外。
  处理血液费了祁如海不少工夫,祁如海没有浪费这些火热的鲜血,用塑料桶盛着,留做备用。
  
  剥完了胸前,剥大腿、胳臂背部等其它部位的皮肤就容易多了,环切一个口,顺着口子往里面剔开皮肤与脂肪,各部位皮肤与肌腱、皮下脂肪与经络血管逐渐剥离,最后双手抓住胸前湿皮剖层,往两边猛一扒拉,女人整个皮肤就如脱衣服一样,滑出身体。
  接下来是将皮肤放进烘干炉里,用温火收缩水分。
  鱼儿剩下的躯体,被切割成块,扔进了烘干炉灶膛。
  
  三天后,干皮被取出,再经浸水回软后去除皮下组织层的肉,进行脱毛浸硝,挤去水分后再进行剖层、水洗,软化、水洗,浸酸、鞣制……整个过程,祁如海处理得有条不紊。
  
  接下来是将竹子放在蒸气室内加热,鱼儿流出的鲜血已经装了一大桶,正好用做蒸汽原料。经血蒸汽熏制过的竹子色泽暗红,弹性良好。
  竹篾子以交叉方式编制成一副完整的鱼型骨架,整个骨架没用一根铁丝——女人皮革鞣制的皮条,比铁丝更耐用。
  祁如海花了将近两个月,才将鞣制好的皮革一块块裁减好,在细细缝到血竹骨架上。
  ——在鱼儿熟睡后的一百零八天之后,一具人皮鱼型灯笼大功告成。
  点亮鱼肚子里的红蜡烛,一条通体红润的火鱼宝宝被挑上半空。
  鱼儿造型很可爱,摸起来滑滑的、软软的,看上去鱼腹里还有气体在流动。鱼儿的头部浑圆,大大的眼睛格外惹眼。
  阳光下灯随风动,月光下影随灯动,灯笼映红了一片天空。 一眼望去,风是红的,影是红的,云海中游动着一条美丽的火鱼宝宝。
  
  “祁师傅,太感谢你了。”刘建桂满意的打量着祁如海的杰作,连声赞叹:“果然是失传江湖多年的鱼皮灯笼啊,真是完美的手工艺品,十万元,值!”
  刘建桂知道,这样的手工艺品卖到国外,至少可以赚个三、四倍。
  “刘总,你太太有消息了吗?” 祁如海关切地问。
  刘建桂摇摇头,他抚摩着鱼型灯笼表面,突然想起失踪了三个多月的妻子余鱼儿。
  这灯笼不是用鲨鱼皮蒙的吗?为什么摸上去手感很摸到妻子的乳房?(散客月下200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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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楼
牛尸
  
  话说有一只牛死在路边
  不是死在路边地面
  而是死在电线杆上
  细细的电缆线上,悬挂着一头四百多斤的水牛
  谁见到都觉得惊讶
  群众拨打了110
  消防队来了
  电力抢修队也来了。
  牛尸体被缠在电缆中
  不剪短电线,无法取下尸体
  剪断的话,又必然造成电力事故
  众说纷纭
  一筹莫展之际
  老散来了
  轻轻一吹
  牛尸飘然而下
  电线
  安然无恙
  群众鼓掌称赞说:
  “解决难题,还得靠会吹牛的!”(散客月下200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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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楼
荷潭残阳
  
  她坐在小船上,满脸悲凉。
    小船飘在普者黑湖面上,十里荷香,残阳如血。
  
    穿过莲丛,飘向湖水深处,飘向秋日斜阳。
    夕照映红了水面,碧水泛起血光,血光映红她的皮肤,她身上一丝不挂
    就在小船即将与落日融合的时候,船身倾斜,渐渐下沉。
    一同下沉的,还有她丰满健康的身体。
    岸上,传来一片欢呼声。
    “刘氏女不守妇道,私通野汉,败坏伤风败俗,今按刘氏家规,判其沉潭,以戒效尤。”
    刘氏宗族族长干瘪的生音回荡在湖面上。
    夕阳西沉,湖面一片死寂。
  
    “你是说,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春风一度问我。夕阳映照在她脸庞上,泛起美丽的红霞。
    “是的,就是这片莲湖,就是这池深潭,一百年前,凡是偷情的女人,都会被判这样的沉潭处死。”我回答道。说着话,双手划着船浆,我们的小船儿已经穿国莲花丛,进入碧波深处。
    “为什么要剥掉女人的衣服?那样岂不是更伤风败俗?”
    “为了彻底击垮女人的尊严——在那个时代,被经过这样的羞辱的女子,不会再有求生欲望。”
    “小船为什么会自己飘到湖心,然后沉没?”
    “这种喀斯特地貌的湖水结构很奇妙,水源来自周遍山泉溪流,湖水四周浅可栽莲,中间深不见底,潭水深处底部是溶洞,湖水最终会被溶洞吸入,所以,无人驾驶的船儿会自己飘向湖心。”
    “那么,为什么小船飘到湖心后会自动沉没呢?”
    “因为那船底已经预先被凿穿,然后用糯米糍粑粘住,船到湖心,鱼儿吃掉糍粑,船就沉下去了。”
    “是哦,这儿鱼真多。”
    鱼的尾巴从水里露出来,围着小船打转转,争先恐后追逐着我们的小船,“忽啦!”“忽啦!” 激起的水花儿。
    春风一度开心的笑了,“瞧这些鱼儿真傻,我们这小船上有没有糍粑,追什么追啊。”
    “有。”我说。
    说完,把船浆扔向远处,一纵身跳进湖水。
    我水性很好,一个猛子就扎出了七八米远,等我从水里探出头时,身后传来春风一度的惊叫。
    随他叫去,这儿的黄昏,方圆十里不会有人烟。
  
    我很快游到岸上,回头看看湖心,小船早无踪影,夕阳西沉,湖面一片死寂。
  
    春风一度是我老婆,网游中的老婆。
    我们生活在南北不同的两个城市,同时也在网络中相亲像爱度过了两年时光,在心目中,她早已被我视为妻子。
    一星期前,我正式向她求婚时才知道,她在现实中已经有合法丈夫。
    但是,她还是接受了我同游普者黑邀请。
    网络上有了我,她居然还会与别的男人结婚,现实中有了老公,她居然会嫁给我。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女人都该沉潭处死。
    好在春风一度不会游泳,她自己说的“怕水,见到水腿就哆嗦。”
    哄她荡舟,废了我不少口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散客月下2007-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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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楼
【第二稿】乳切齿
  
  我常常会做这样一个梦:我是一只羊,一只被放牧在草原上的公羊。
  置身在蓝天、白云、鲜花、绿草、清新的空气中,呼吸都是甜甜的。
  但我会被牧羊女用皮鞭抽打。
  甩在空中很响亮的那种长鞭,轻轻抽打在身上的感觉,有点痛楚有点快乐。
  我说不出这样的梦境是好还是坏,但我实在不理解,被皮鞭抽打,怎么会令我有快乐的感觉。
  还有,我很想咬那牧羊女一口,像狗一样,恶狠狠地咬住她的乳房。
  
  我老公杨兵也许是世界上最温柔最体贴的男人。
  虽然他从来不懂浪漫,情人节从来没有送过花给我,但在日常生活中他可以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我耍小性子时他也能无条件迁就我。
  他会为我修剪指甲,细心挫平指甲韧口,然后还用他的脸试探是不是磨光了。
  他就是这样,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我,惟我脸色行事。
  甚至在行房事时,也是如此。
  他的亲吻很细致,他的抚摸很温柔,他的动作很小心,只要我稍微哼哼一声或是皱皱眉头。他便会停下动作问:
  “是不是我太粗鲁,弄疼你了?”
  我幸福吗?幸福……但不满足。
  
  一天半夜,我突然被杨兵一声惨叫惊醒,那叫声很凄厉,撕裂肺的那种。
  “你怎么啦?”我问。
  “我,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女人,在草原上放牧,而你是我放牧的一只公羊……我用皮鞭抽打你,你跳起来咬我,像狼一样,咬掉了我的乳房……我被咬得生疼。”
  老公的梦令我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兴奋,我翻身爬到他身上,一口咬住了饿他的胸肌。
  我很死命地咬他,他全身的肌肉因疼痛而紧绷,他的指甲扣进了我的身体里。
  接着,我们做爱了,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粗鲁,把我周身弄得生痛。
  我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最初的疼痛之后我感觉自己被一种异常温暖的感觉包裹着,我喜欢这样的感觉,非常的美好,这带给我极大的内心满足。
  
  事毕,我们一同到浴室洗澡,我很开心地看见杨兵左胸肌上有一个红牙印。
  两排深深的小细牙痕,那是我婚后两年来最快乐的一个烙印。
  紧接着,我又发现杨兵右胸肌上也有一个红牙印,咬痕切入很深。
  两排牙印一共四颗,齿间缝隙很宽,齿痕很宽,绝不可能是我的牙印。
  准确的说,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牙印。
  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咬了我的男人?
  他一脸迷惑,一脸茫然。
  莫非是我……化做公羊闯入了丈夫的梦中?
  
  第三天黄昏,警察闯入我家,带走了杨兵。
  三天前,杨兵在郊区一座山坳里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罪案——强暴了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
  当时,那女孩正在放牧山,就在杨兵实施暴力时,一只公羊扑向男人,一口咬住了他的胸肌。
  专家说,三岁公羊长有两对牙齿,叫做“乳切齿”。
  留在杨兵身上的四颗牙痕,正是公羊“乳切齿”的咬痕,也是令他最终伏法的罪证。
  谁能料想?外表斯文儒雅的杨兵,床上文柔体贴的丈夫,竟然能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散客月下200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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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楼
正午的猫
  
  万寿桥这一段江面宽阔,江中的沙洲上还住有水上人家,白鹭不时掠过水牛头顶,消失在对岸螺蛳山山脚下水草中。
  我来到这个名为“大圩”的古镇已经第四天了,每天坐在桥头小茶馆里看漓江。
  大圩是古代桂林“四大圩镇”之一。至今仍保留着青石板老街,街道两边齐刷刷的低矮木板老房子,开满丧葬用品店、草医药店和一些在城市里早已消失的手工作坊。
  还有一些青砖、青瓦的两层明清建筑开着十几间工艺美术店,利用建筑物的历史沧桑,向游客贩卖假古董。
  古镇、老街、老人……这些充满旧情调一向是我所热衷的的事物,不过这次我所看见最有特色的老东西是一只老猫。
  
  第一次走进茶馆,正是中午时分,那只猫正趴柜台上睡觉,大约是茶馆掌柜的宠物吧,老猫听见我走进店里的脚步声,立即抬头扫了我一眼,然后又倒头睡去。
  那只猫儿长得很有特点,浑身毛色漆黑,四只爪儿雪白。
  我还注意到,这猫的眼睛更有特点。
  猫眼的特点是诡秘,但这只老猫的目光很不一样,似乎充满警觉,又像是含着某种期待……总之,这眼神不像猫儿,更像是一条狗的目光。
  不过,似狗的眼神只有一瞬间,很快,老猫又恢复了懒洋洋地酣睡状态。
  我连续在茶馆坐了四天,我注意到,那只猫总是在正午十二点准时出现在店堂,跳到老板身边案几上开始昏睡,两个钟头之后——两点钟准时离开,不知所踪。
  茶馆里茶客进进出出,都不会惊动它的酣睡——除非,进来的是陌生人。
  很明显,店内茶客大多是镇上老人,偶尔会有些游客进来歇歇脚,只有这时,猫儿才会抬眼看人。
  我大为好奇,那天,猫儿走后,我过去询问老掌柜:
  “这只猫儿是你养的吗?几岁了?”
  “你问这只猫啊?不是我养的,每人知道它从哪儿来的,但它这样每天定时来我这茶馆柜台睡觉,已经快十五年了……”
  长寿啊,我咂舌赞道,据我所知,猫儿十岁以上就进入了老年期,大多数猫十四岁左右就夭折了,只有少数猫能养到十五岁以上。
  “我觉得,这猫儿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你说是吧?”我问道。
  “嗯,后生家,还真让你说着了,咱镇上人都相信,这猫儿兴许是姑娘转世呢……”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给老掌柜递上一枝香烟。
  “十五年前,咱镇上来了一群干部,是市里派来搞科技扶贫的,干部里有一个小伙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很惹咱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眼,大家都管他叫秀才。
  “一天傍晚,城里来了个姑娘,在咱这茶馆和秀才见了面,两人嘀嘀咕咕说到天黑,然后秀才安排姑娘在镇上小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那姑娘又来了,在茶馆里坐了一个时辰,八成是在等秀才吧,到两点钟时,听茶客们闲聊,才知道,那天上午,干部们都撤走了。
  “那姑娘慌了神,全镇上下到处找了个遍,最后当然是什么也找到,再以后,就不见那姑娘了。
  “几天后,听说漓江下游杨堤那边打捞起一个年轻姑娘的尸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姑娘。
  “听杨堤过来的老乡说,那女尸穿一身密密实实的黑衣裳,长袖衬衫配长裤,光着脚丫,人本来生得就白,经漓江氺一泡,手脚白得像棉花。
  “再后来,这只猫儿就出现在我这店里,没人知道它打来的,刚来是瘦瘦小小,一身黑毛湿漉漉的,四只爪儿雪白如爽,看得挺招人怜爱的。
  “开始我也想收养它来着,可是,喂它吃什么都不吃,只是每天定时爬我这里睡觉,不多不少,睡够一个时辰就走,谁也不知道它住在哪里。”
  听完老人的话,我惊异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那姑娘,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不?”我意犹未尽。
  “很漂亮,口音不像桂林人……和先生你这口音有几分相似,对了她还拉下一件东西在茶馆桌子上呢。”
  “哦,是什么呢?给我看看好吗?”我恳求老人。
  老人从兜里掏出一块玉坠。
  这是个心型玉坠,自然成形,洁白无暇,如羊脂般滋润细腻。玉坠入手温润柔和,像是一件有生命的物体,握在手心只觉得一道气流倏地从手掌涌向胳膊,直抵心脏。
  我双手捧着玉坠,双眼逐渐湿润,并发出抽泣声。
  “后生家,你怎么了?”老者见我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姐姐……”我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这块玉坠,是我妈妈留给姐姐的,十五年前,我姐姐从杭州到桂林来找她一个大学同学,从此杳无音信……”
  “哦……”老人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了我很久,缓缓说:
  “如果真是这样,这块玉坠你拿去吧。”
  “这可,这可太谢谢您老了……”我掏出五百元钱,强塞进老人手中。
  
  满怀喜悦,我踏上归程,一路把玩着玉坠,心中暗暗为自己的表演技巧得意洋洋。
  回到杭州,我找到文物专家尹教授,请他给玉坠做个鉴定。
  “你花多少钱买来的?”教授问。
  我心一惊,说:“五百。”
  “哈哈,不算太贵,仿制得很不错的玩意儿,放市场上也值个三五十元的……留着玩吧。”(散客月下2007-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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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楼
江南女子
  
  扬州驿里梦苏州,梦到花桥水阁头。
  我的江南女子,就是这样从诗中走来,从画里飘来,吹拂着盛唐和风,滋润着宋朝细雨,掩映着明清圆月。
  我是一个幸福的男人,依偎着垂柳绿杨度过了一生。
  ——这是法国汉学家路易·蒙贝尔为自己题写的墓志铭。
  蒙贝尔先生一生没到过中国,他翻译了《中国古代江南诗歌》十三卷,同时还撰写了数十本在欧洲影响巨大。
  蒙贝尔先生死于一次不幸事故——在他的书房里被书架上落下的书籍活活砸死了。
  尸首被发现时,已经是两个月以后,厚重如山的书籍已经结满蛛网。
  那些书籍,恰巧正是他毕生撰写翻译的汉学著作。
  每一本书的装帧都异常精美,皮革的封面,骨质的书脊,
  经警察鉴定,封面所用的皮革居然是人皮,书脊所用的骨料是人骨。
  十三年前,路易·蒙贝尔曾经雇佣过一位来自中国杭州大学的女留学生做助手,那学生后来失踪了……
  此案正在调查中。(散客月下2007-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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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楼
正午的猫
  
  万寿桥这一段江面宽阔,江中的沙洲上还住有水上人家,白鹭不时掠过水牛头顶,消失在对岸螺蛳山山脚下水草中。
  我来到这个名为“大圩”的古镇已经第四天了,每天坐在桥头小茶馆里看漓江。
  大圩是古代桂林“四大圩镇”之一。至今仍保留着青石板老街,街道两边齐刷刷的低矮木板老房子,开满丧葬用品店、草医药店和一些在城市里早已消失的手工作坊。
  还有一些青砖、青瓦的两层明清建筑开着十几间工艺美术店,利用建筑物的历史沧桑,向游客贩卖假古董。
  古镇、老街、老人……这些充满旧情调一向是我所热衷的的事物,不过这次我所看见最有特色的老东西是一只老猫。
  
  第一次走进茶馆,正是中午时分,那只猫正趴柜台上睡觉,大约是茶馆掌柜的宠物吧,老猫听见我走进店里的脚步声,立即抬头扫了我一眼,然后又倒头睡去。
  那只猫儿长得很有特点,浑身毛色漆黑,四只爪儿雪白。
  我还注意到,这猫的眼睛更有特点。
  猫眼的特点是诡秘,但这只老猫的目光很不一样,似乎充满警觉,又像是含着某种期待……总之,这眼神不像猫儿,更像是一条狗的目光。
  不过,似狗的眼神只有一瞬间,很快,老猫又恢复了懒洋洋地酣睡状态。
  我连续在茶馆坐了四天,我注意到,那只猫总是在正午十二点准时出现在店堂,跳到老板身边案几上开始昏睡,两个钟头之后——两点钟准时离开,不知所踪。
  茶馆里茶客进进出出,都不会惊动它的酣睡——除非,进来的是陌生人。
  很明显,店内茶客大多是镇上老人,偶尔会有些游客进来歇歇脚,只有这时,猫儿才会抬眼看人。
  我大为好奇,那天,猫儿走后,我过去询问老掌柜:
  “这只猫儿是你养的吗?几岁了?”
  “你问这只猫啊?不是我养的,每人知道它从哪儿来的,但它这样每天定时来我这茶馆柜台睡觉,已经快十五年了……”
  长寿啊,我咂舌赞道,据我所知,猫儿十岁以上就进入了老年期,大多数猫十四岁左右就夭折了,只有少数猫能养到十五岁以上。
  “我觉得,这猫儿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你说是吧?”我问道。
  “嗯,后生家,还真让你说着了,咱镇上人都相信,这猫儿兴许是姑娘转世呢……”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给老掌柜递上一枝香烟。
  “十五年前,咱镇上来了一群干部,是市里派来搞科技扶贫的,干部里有一个小伙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很惹咱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眼,大家都管他叫秀才。
  “一天傍晚,城里来了个姑娘,在咱这茶馆和秀才见了面,两人嘀嘀咕咕说到天黑,然后秀才安排姑娘在镇上小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那姑娘又来了,在茶馆里坐了一个时辰,八成是在等秀才吧,到两点钟时,听茶客们闲聊,才知道,那天上午,干部们都撤走了。
  “那姑娘慌了神,全镇上下到处找了个遍,最后当然是什么也找到,再以后,就不见那姑娘了。
  “几天后,听说漓江下游杨堤那边打捞起一个年轻姑娘的尸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姑娘。
  “听杨堤过来的老乡说,那女尸穿一身密密实实的黑衣裳,长袖衬衫配长裤,光着脚丫,人本来生得就白,经漓江氺一泡,手脚白得像棉花。
  “再后来,这只猫儿就出现在我这店里,没人知道它打来的,刚来是瘦瘦小小,一身黑毛湿漉漉的,四只爪儿雪白如爽,看得挺招人怜爱的。
  “开始我也想收养它来着,可是,喂它吃什么都不吃,只是每天定时爬我这里睡觉,不多不少,睡够一个时辰就走,谁也不知道它住在哪里。”
  听完老人的话,我惊异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那姑娘,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不?”我意犹未尽。
  “很漂亮,口音不像桂林人……和先生你这口音有几分相似,对了她还拉下一件东西在茶馆桌子上呢。”
  “哦,是什么呢?给我看看好吗?”我恳求老人。
  老人从兜里掏出一块玉坠。
  这是个心型玉坠,自然成形,洁白无暇,如羊脂般滋润细腻。玉坠入手温润柔和,像是一件有生命的物体,握在手心只觉得一道气流倏地从手掌涌向胳膊,直抵心脏。
  我双手捧着玉坠,双眼逐渐湿润,并发出抽泣声。
  “后生家,你怎么了?”老者见我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姐姐……”我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这块玉坠,是我妈妈留给姐姐的,十五年前,我姐姐从杭州到桂林来找她一个大学同学,从此杳无音信……”
  “哦……”老人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了我很久,缓缓说:
  “如果真是这样,这块玉坠你拿去吧。”
  “这可,这可太谢谢您老了……”我掏出五百元钱,强塞进老人手中。
  
  满怀喜悦,我踏上归程,一路把玩着玉坠,心中暗暗为自己的表演技巧得意洋洋。
  回到杭州,我找到文物专家尹教授,请他给玉坠做个鉴定。
  “你花多少钱买来的?”教授问。
  我心一惊,说:“五百。”
  “哈哈,不算太贵,仿制得很不错的玩意儿,放市场上也值个三五十元的……留着玩吧。”(散客月下2007-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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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楼
山涧精灵 (上)
    
    山涧精灵是我在美食BBS里认识一个MM。通过视频验证,该网友属于如假包换的美眉。IP地址追踪显示,此女子住在山东泰安。
    “你是泰山的?那么山涧精灵是什么动物?不会是人猿吧?”我问她。
    “嘻嘻,你才是猴子呢……其实山涧精灵是一种鱼儿,赤鳞鱼,听说过吗?”
    “没有,但不稀罕,我对淡水鱼没兴趣。”
    “呵呵,看来大名鼎鼎的散客月下对淡水鱼的了解太少,告诉你,古代五大贡鱼全是淡水鱼。”
    “有什么显著特点?”
    “这种赤鳞鱼只生长于海拔八百米的山涧中,只有在泰山桃花峪、石坞两处阴暗深水中才有。它的肚子是白色的,背部有淡淡的蓝色……”
    “这就算精灵了?是鱼儿不都长成这样?”
    “关键是,它身体颜色能随环境变来变去,有时深有时浅,变化速度快过霓虹灯,还有,不同季节,它身上的颜色也不同……
    “哦,按时尚潮流换裙子?”
    “呵呵,真是哦……还有啊,它对声音变化反应更是灵敏,行动敏捷得不得了,稍微遇到一丁点儿外界刺激,立马就潜入到石头下面去了,你说,像不像精灵吖?”
    “的确,恩,简直就是十足的精灵……那么,岂不是很难抓到?”
    “对啊,所以很珍贵的……你想来抓两条吃吃不?”
    “我已经抓到一条。”
    “哪儿?”
    “这儿——你啊……现在都凌晨两点了,你还舍不得离开我的Q框,被我拽住心了不是?”
    “嘻嘻,臭美……有本事你飞到泰山来抓我。”
    “抓住你可以做什么坏事先?”
    “恩……我可以带你逃票上山,还可以带你去吃到正宗的赤鳞鱼。”
    “还有呢?”
    “自己想咯,嘻嘻。”
    我承认,山涧精灵诱惑不小,正发愁五一黄金周没处打发,不如溜进泰山深处去尝尝鲜。
    
    当活生生的山涧精灵出现在我面前是,不免有些失望,真不明白,视频影像与大活人之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视频中的她,明眸皓齿,五官清晰,身着小吊带丝绸睡衣,皮肤白皙,乳沟幽深,把个散客晕得五迷三道。
    现实中的她,个子不高,身材瘦弱单薄,当然,并不是瘦得离奇,是一种正常的健康的瘦。相貌平平到也罢了,更致命的是她还是个太平公主! 从她身着紧绷绷的T恤上撑出两只小茶壶盖……
    “怎么,对我很失望?还不赶紧撒腿往回跑哦!”
    “是啊,失望,太失望了……”我夸张的说:“传说中的山涧精灵阴险狡猾、刁蛮霸道,象极了邻家被宠坏了的巴儿狗狗。然而现实中,她活泼伶俐,声音甜润悦耳,她的双眸如水,她的面容似月,她十指纤纤,她双腿秀拔,她奔如小鹿,她静如荷花……自从见到网友散客月下后,可怕的噩梦从此缠上了她……”
    “哈哈……”
    整个接机厅的目光都投向我们,我俩赶紧撒腿往门外跑。
    
    我没说错,山涧精灵真的伶俐又聪明,几百大洋的东岳泰山门票,数十道封锁线被她轻而易举地全面突破,本次活动选择了一条只有精灵般的人物才知道的由后山到前山的穿越路线。风景别致而且人迹罕至,山脊线较长,视野开阔,风景秀美,后山景色尽收眼底,虽然没有真正让我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中午才开始登山,一路走走看看,到一个叫仙女湾的山坳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从地图上看,距离可以休息吃饭的地方“卖饭棚”大约还有三个多小时行程,山涧精灵领我离开主道,向西边一条僻静的山路走去。
    “赤鳞鱼之迷即将揭晓!”她说。
    山坳里出现一幢小房子,农村常见那种不土不洋的造型,近前一看,是一家小餐馆。
    餐馆老板与山涧精灵很熟悉,一进门就问“老王,今儿抓到几条鱼啊。”
    老王从屋后拎出一只塑料桶,不看到还罢了,一看从眉心凉到脚板底。
    塑料桶里,游荡着十一、二条柳叶般大小的鱼苗,长不超过10厘、粗不超过小手指。
    看见我的失望山涧精灵笑了,笑得很开心。
    “没听说精华都是浓缩的吗?这种鱼儿天生袖珍,这样的个头已经是大鱼了,你能一次见到这么多,已经是很有福气了。不尝尝看你怎么知道何谓美味佳肴啊?”
    “怎么吃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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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楼
山涧精灵 (下)
  
  “赤鳞鱼可炖、可汆、可炸、可熘,但以清汤水煮为佳。”被称为老王的人向我介绍。
    “那就清汤水煮吧,这么点儿材料也就勉强够熬一碗汤吧。”
    “呵呵,小伙子,别贪心,这儿可有十三条鱼呢,全煮给你你可吃不可了,告诉你吧,一碗汤只需要一条鱼。”
    “对啊,因为这鱼儿的滋味实在太鲜了,多几加一条,那鲜味都会让你浓得受不了。”
    “那就做两碗汤吧,我请你也喝一碗。”我建议道。
    我跟老王进到厨房里面,看着他仔细将鱼剖腹去内脏,洗净,
    对付这么袖珍的鱼儿,破鱼是一项绝活,真看不出老王一双粗糙的大手如此灵巧,一本书那么宽大的菜刀在他手中像剑一样。
    “千万不要用蛮力,鱼细苦胆小,弄不好一锅汤就没的喝了,我得找准位置,保证一刀破皮而不伤内脏。”老王给我解释说。
    老王首先用左手食指按住鱼头,拇指中指掐住两腮,然后用右手食指轻轻拍拍鱼肚,小鱼儿的白肚皮微微鼓胀起来,然后老王操起刀来,迅速且灵巧地一划,他一刀下去,鱼肚便整整齐齐地居中裂开,左右不差一丝一毫,简直比最资深的外科大夫还灵巧。
    鱼肚一破口,内脏像鲜花一样绽放出来,还带着鲜花的清香。
    我怀疑自己嗅觉出了毛病,使劲吸了吸鼻子,真的是鲜花一样的芬芳,这鱼儿居然完全没有鱼腥味。
    “下面是汆汤。”山涧精灵以电视旁白的语调说,
    “赤鳞鱼生于深潭,长于溪流,煮鱼之水,也绝非寻常,必须采用将岱顶玉女池的清泉,还得在日出之前取水,由泰山挑夫跋涉四十里山路,肩担背扛,运抵厨房。”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腔调,逗得我哈哈大笑。
    “赤鳞鱼汆汤,一定不能用热水,更不能开水,必须在冷水开始上火的时候,先把破好的鱼弄到砂锅里安稳睡好,水起蟹沫时,调料放进去,调料很简单,就是——盐。”女孩继续她的画外音。
    鱼儿汆熟后,老王把他捞出放在大汤碗内,撒上胡椒粉。然后炒锅继续上火,加了些清汤、盐、酱油、花椒、绍酒、味精,烧开,撇净浮沫,倒入鱼碗内。
    最后还给我们预备了白醋加姜未拌和的小碟放上桌佐食。
    在厨房沐浴着阵阵飘香,我已经猛吞了很多口水,恨不得马上尝两口,一解嘴馋之瘾。
    仔细观看汤色,清醇透明,开始喝第一口汤,汤入口腔,居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花香,而且似乎还不止是一种香味,有好几种掺杂在一起,这鲜香味随着味蕾的爆开,更加浓烈。
    浓香化作一小片白云,升向我头顶,我顺势朝天空望去,这时,头顶天上飘来一块白云,又一片白云……越来越多的云朵迅速移动,白云化作乌云,我们移进屋内继续品尝。
    在窗外雨水滴答声伴奏下,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吃鱼肉,油滑细腻的口感,肉块虽小但滋味厚重,咬在口中都是肥羔般的肉汁,这种鲜美与肥厚并存的感觉,回荡在齿缝间,缠绵悱恻,经久不衰。
    “知道吗。夏天时,你把这种此鱼放在石板上曝晒,鱼肉会像冰激凌一样被晒化掉,变成油流光,最后只剩一副骨刺。”山涧精灵。
    “果然神奇。”我赞道,同时建议说:“再来一条如何?”
    “不如,试试干炸赤鳞鱼吧,你还可以叫点儿别的菜,喝杯小酒。”
    “你陪我喝?”
    “好啊。”
    干炸赤鳞鱼光炸一条就不过瘾了,老王建议我们索性把剩下的十一条全吃掉。
    我继续进厨房观察烹饪过程,还是用利刀逐个将鱼腹剖开,取出内脏,冲洗干净,放入盛器内加花椒、精盐、葱椒绍酒拌匀,腌渍10分钟取出来,沾匀一薄层干细面粉。然后往炒锅内放入花生油,中火烧至七成热时,将鱼投入改微火炸至淡黄色捞出。
    装在盘中的赤鳞鱼鱼体呈弓形,颜色淡黄,蘸着花椒盐一口咬下,表皮焦酥、内里鲜嫩,果然上等下酒菜。
    
    “这酒,也是上等酒,别看没品牌,过去帝王上泰山祭天拜地用的就是这种酒,咱们泰山老百姓自酿的。”老王端出一个酒坛子,拎起酒坛拍开坛口的封泥,封纸未破,醇厚的酒香已扑鼻而来。
    “我给你们准备好房间,今晚放开喝吧。”老王的建议比酒还振奋人心。我斜眼瞅瞅山涧精灵,她脸色平静,似乎在掩饰内心的某种不安。
    一天下来,我也算领教了这位美眉的精灵,估计不将她灌醉,今晚我是什么坏事也做不成的。
    
    古人说“灯下醉眼看美人为人生一大乐事”——因为酒后乱性可以胡作非为。可惜,我根本不是这小妮子的对手,本想借酒与她来一番调情前戏,最后却完全把握不住深浅,居然把自己灌到了“我醉欲眠君且去”的境界,最后是在朦胧中被人抬着扔到床上。
    醒来,窗外春光一片,看看身边空床,知道昨夜是孤枕独眠醉的了,掏出手机,发现一条短信。
    “散客,对不起,公司临时有事派我到外地出差,我只好提前下山了,祝你在泰山玩得开心。精灵。”
    我一下傻掉了,这,这算啥事啊?我拨打她的电话,听到的只是“对不起,该用户已关机。”
    “呵呵,醒来了,睡得还好吧?”老王笑呵呵的走进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看样子是他儿子。
    “今天好天气呢,趁早吃了饭登山吧,还有,把帐结结,住宿费五十元,酒三十元,菜钱六千五百,总共是六千五百八十元。”
    “什么?”我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十三条赤鳞鱼,每条五百元啊,你算算看对不对。”
    “怎么会那么贵?”
    “呵呵,当然贵啊,稀罕物咧……”老王依然笑呵呵的,他旁边那条汉子的脸色却很难看。
    “我……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刷卡机我们也有的,呵呵。”
    
    在泰安机场候机厅,我买了一份当地的晚报,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等待航班通知,小城小报实在没什么看头,就连广告也不多……突然,我被一条小广告吸引住了眼球:
    “泰山特产赤鳞鱼人工饲养技术转让,有鱼苗供应,联系人王小姐……”。
    我按下面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听到一个娇媚甜美的声音:“你好……”
    我敢肯定,那是山涧精灵的声音。(散客月下2007.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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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楼
音乐会
  
  
  闭上眼睛之后,我终于听到音乐声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音乐。
  
  很好听的旋律,沉缓,舒扬,催人泪下。
  
  听到这首曲子的人都哭了。
  
  我很开心,我喜欢听到哭声。
  
  还喜欢听到那些边哭边捶打地板的声音。
  
  嚎哭、抽泣为音乐旋律添加了丰富的内容,真好听。
  
  对了,音乐都是有名字的,现在大厅里演奏的是《葬礼进行曲》。
  
  我是这场音乐会的唯一主人公。
  
  ——此刻,我的葬礼,正在进行中。
  
  音乐声终于停止,嚎哭与抽泣也逐渐消失,我听到一扇沉重的碰撞声。
  
  我猜,一定是焚尸炉的金属门被打开了,因为我的脚已经感觉到烈火的烘烤。
  
  我知道,最后时刻已经来临,再见了,世界。
  
  我希望还能回到这个有音乐的世界。
  
  来生,希望我不再做聋子。(散客月下2007-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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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楼
谷赫东喝下了被实施降头的一杯氺后,果然注意到了其貌不扬的清洁工朱瑞楠。
  “透过你的淳朴的外表,我看到一颗善良的心,温柔的姑娘啊,你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新娘……嫁给我,从此我将会一生一世把你带在身边,捧在手心,呵护有加,至死不渝!”
  钻石王子就这样向灰姑娘表达了他的爱慕与誓言。
  为了不引起新闻界掀起波澜,为了防范狗仔队骚扰,这一对幸福中的男女选择了秘密离境。
  
  “亲爱的,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挑选钻戒式样。”在谷氏的豪华大宅里,古赫东为朱瑞楠打开了一本厚厚的钻戒造型图片资料。
  经过一整天挑选,朱瑞楠终于选定了一款鸡心型透明大钻戒指,一般的钻戒凭借奢华吸引人,而朱瑞楠选的钻戒不仅奢华还特别充满立体感,新颖又漂亮。绝对能给人留下过目不忘的印象——因为钻面够大啊。
  “你太有眼光了。”谷氏珠宝集团的钻石王子当然不在乎钻石体积的大小,他牵着女孩的手,温柔的说:“知道吗?你选择的这款钻戒名为‘生命珍宝’,是人造宝石中的王牌至尊。”
  “人,人造的?”
  “对啊,你可别小看人造钻石的价值啊,这种钻石是采用青春少女的骨灰,通过高温高压的条件下改变分子结构而产生的。
  “人体中有20%的成分是碳元素,而钻石的成分也是碳。碳分子在高温高压的条件下就会改变分子结构,变成钻石,这样加工出来的钻石看起来和天然钻石一模一样——我一直在搜集这样的钻戒。
  “那,那是用谁的骨灰来加工呢?”小朱感到有些诡秘。
  “你啊……你的美丽将在钻石中光彩四射,姑娘。”古赫东把手一挥,门外进来两条大汉,站在姑娘身后,等候吩咐。
  廿四个星期之后,古赫东手上有了一枚巨钻戒指。
  “通知老盘,可以物色下一个目标了。”钻石王子吩咐手下。(散客月下2007-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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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楼
散客梦话 路灯亮了
  2006-6-13 16:37:00
  
  
    你有没这样的体验,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景物却是那么眼熟,你甚至可以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你只能说:自己曾经梦见过此景、此情。
  
    勐甸是云南边陲一个小城镇,过了晚上十点,镇上的路灯就全部熄灭了。
  
    张纯纯独自走出酒店,借着路边小店昏黄的灯光往镇中心走去,愈走向镇内愈黑暗,仿佛很清晰的走在自己一个梦中。
  
    那是一场困惑了她三年多的春梦,梦中也是这样一条漆黑的小镇马路,马路交汇处有一片空旷,季捷——那个比纯纯高两界的师兄独自站在黑暗中,纯纯情不自禁扑向季捷怀抱,接受了他一个深情长吻……然后,街道两旁的路灯全亮了。
  
    这个梦令纯纯三年来沉浸在甜蜜与痛苦中,以至于每次在办公大楼与秦小颖见面都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此刻,季捷就在路的那端等她。
  
    这次跟团来云南旅游,纯纯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与季杰见上一面。
  
    两年前,季捷离开未婚妻秦小颖到云南做玉石生意,一去几乎杳无音讯……
  
    此刻,季捷就站在路那端的街心。
  
    不能再羞涩不需要顾虑,纯纯扑向日思夜想的男人,仰面完成了梦中的亲吻。
  
    现实的吻更真实,纯纯张嘴接住了季捷火热的舌尖。
  
    那一刻,三年的单相思似乎划上了终结符号。
  
    那一刻,街边路灯也完成了梦中的使命——齐刷刷放出了光明。
  
    “哈哈,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多情种啊,这妞那来的?”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撕开了一对激情拥抱中的痴情男女。
  
    路灯下,站着一个秃顶老头,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妖艳女子、一群彪形大汉。
  
    “老板,这是我同学,来这旅游的。”
  
    “不,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请跟我回去吧捷哥,我爱你,你离开小颖好吗?”纯纯咬着牙关说出了埋藏在心底九百多个日夜的肺腑之言。
  
    老头一摆脑袋,妖艳女子走到纯纯身边,动手搜索她的衣物。
  
    纯纯一动不动,目光火辣辣地盯着季捷。更本不理会身边发生的一切。
  
    季捷被盯不自在,解释说:“纯纯,他们是我同事,你别见怪,他们是为我好……”
  
    妖艳女子什么也没搜到,又站回老板身后。
  
    “姑娘,你回去吧。”老头口气开始温和,“我不会放你的捷哥走的,懂吗?”
  
    纯纯转眼把目光投向老头,大眼睛里透出疑问和惊讶。
  
    “你想问为什么,对吧,哈哈,姑娘,在勐甸,我就是神,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老头指指头顶的路灯,继续说“我身边的人就象这路边的灯一样,我想放就放,你的捷哥是个人才,哈哈,我不放,你走吧。”
  
    纯纯再转眼投向捷哥。
  
    季捷说:“走吧。”
  
    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低下头,往来路迈步,脚步迈动得很沉,很沉。
  
    眼泪顺着面颊流到唇边,纯纯不敢伸出舌头舔掉,她怕不小心弄掉了含在嘴里的口香糖。
  
    虽然,那块口香糖早被嚼得没味道了,但那是捷哥接吻时塞进纯纯口中的啊。
  
    没有糖味的口香糖芬芳依然,纯纯细细体味着满口清爽的感觉,但不敢再咀嚼。
  
    因为口香糖里包着一块微型磁盘,里面记录了一个贩毒集团的重要罪证。
  
    季捷的确是张纯纯的师兄,三年前,在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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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楼
爱情降头(上)
  
  《“钻石王子”谷赫东今晨抵达X市》
  《帅哥高处不胜寒,香港谷氏珠宝集团执行董事谷赫东吐露单身秘密》
  《年仅廿七,外形英俊,哈佛毕业,身价九亿——钻石王子有意X市择偶》
  ……
  刊载上述新闻的早报被抢售一空。
  读者以单身女性居多,有关钻石王子的报道,为她们提供了无限遐想空间。
  报纸上的他五官轮廓立体,身材标准健硕,一头直发更加衬托出王子的清新脱俗。再加上浓眉下的眼睛神韵闪烁。
  女孩汇聚在一起议论时几乎都掩饰不住兴奋:“他有酒窝,还是双眼皮耶,还有他的眼神……”
  唧唧喳喳,流动在空气中的向往,分别渗进女孩们的白日梦中,每个人都拥有了一个心底秘密。
  美女们当然都蠢蠢欲动,四处寻访接近王子的机会。
  相貌平平的姑娘们,也没有因此而抛弃幻想,因为,谷赫东这样对记者说过:
  “目前为止没交过女朋友,我不是很主动的人,缘分很重要……至于女友的条件,我只希望未来女朋友心地善良就好了。”
  外形平庸的女孩,都相信自己有一颗善良的心。
  
  很显然,芳龄廿五岁的朱瑞楠外貌和身材都很普通。普通到走在大街上和和家庭妇女没有太多的区别。
  当然,她相信自己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她也有追逐王子的条件。
  爱做梦是每个女孩的天性,实现梦想需要机遇。
  其实所谓机遇,无外乎就是某种手段。手段嘛……善不善良就难说了。
  朱瑞楠就遇到了这样一个机遇,一个可以帮她实现梦想的机遇。
  这个机遇是一种不太善良的手段,不仅不善良,甚至是……很邪恶。
  
  下降头。
  “传说中的爱情降头,其实操作起来很简单,只要你先拿到想下降对象的生辰八字就行,而谷赫东的生辰年月任何一本八卦杂志上都有。
  “具体实施方法也不难,你只需要把你和他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面纸上……不是用笔,用血,你的血,使大头针扎一下食指就好了。
  “然后,我给念上咒语,再使三味真火把绵纸烧成灰,你找机会放进谷先生喝的氺里,便算大功告成——从此以后,这个叫古赫东的男人,从此将会一生一世把你带在身边,捧在手心,呵护有加,至死不渝。”
  盘叔一番话,说得小朱心花怒放。
  云林酒店员工通道老看守盘叔是云南芜族老人,身怀“降师”绝技。
  云林酒店员工客房清洁工朱瑞楠,要找哥机会放进谷先生杯子里放点白灰粉,实在不难。
  因为,谷赫东入恰好就是入住在五星级云林酒店的总统套间。
  “盘叔,假如我有朝一日嫁入豪门,一定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小朱感激地说:“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可以……先别忙扎手指,你现在的血还不能用——你还是处女吧?”
  “……是的。”
  “必须在降头师亲自帮你成为女人后才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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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楼
年轻二十岁
  
  
  【海滩上】
  
    那天,妹妹大学里一般同学约她去海滩游泳,并一致邀请我参加。
    其实,即便不整容,我的身材保养得还是很好的,在海滩上,我的皮肤身材绝对不输给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换上比基尼,我充满自信。
    喝冷饮时,卖冷饮的老伯很客气的请坐到他的太阳伞下慢慢喝。
    “大妹子,好好歇歇,你可不必那些小丫头,累坏了可不中。”老伯挺关心人,但为什么……
    “老伯,您看我多大了,怎么冠我叫妹子管它们叫丫头?”
    “哈哈,妹子你很显年轻的,看不出是快四十的人呢。”
    “那……你怎么看出的?”
    “那些疯丫头,接过饮料就跑,便玩边喝,你呢,仔细着呢,又怕汤撒咧,又怕身上脏咧。”
    “我妈教我要斯文点儿啊,不行啊?”
    “谁说不行呢……可是,怎么他们管我叫爷爷,你却管我叫老伯呢?”(散客月下 2009年9月4日)
    
    
    【蹦的】
  
    与妹妹的同学们疯了一天,她们意犹未尽,还要去蹦的。
    想到的厅幽暗的灯光,我心中又充满了自信。于是也同去。
    在霓光闪烁的舞池里,我尽情放松身肢,二十年前的青春活力在通过震撼的音响,重新注入了我的血液中,真爽!
    休息时,一位小小帅哥跑到我面前,要求请我喝酒。
    “前辈,您的舞跳得真好!”小男孩的语调充满真诚,真诚得我快晕倒。
    “为什么叫我前辈?你看我多大了?”
    “我看不出来,也看不清楚啊,前辈您可能有四十岁吧。”
    “为什么猜我有四十岁呢?”
    我觉得天旋地转,累得,更是惊讶的。”
    “前辈您的舞蹈姿势我见过,在一部老电影里看到的……叫什么来者……《霹雳舞》吧,好像是。”
    的确,是叫《霹雳舞》二十年前,我最爱看的一部青春片。(散客月下 2009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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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楼
蜗牛
  
   我谋杀了一只蜗牛。
    早晨,我匆匆跑过在小院花圃旁,
    听到脚下传来脆壳破碎的声音,
    我意识到我杀生了,踩死了一只蜗牛,
    刚才还在幸福爬行的小生命,一瞬间化为一团肉泥。
    回到家,脱下皮鞋,鞋底纹里还粘着碎壳和肉屑。
    我知道警察迟早会立案侦察,他们可以根据地面上的蜗牛残尸,找到我的鞋印,到时候,我鞋底上的蜗牛尸屑,将成为谋杀证据。
    窗外,警车鸣笛呼啸而过,刹车声停留在案发现场方向,看来,警察已经开始验尸。
  
    我不能留下罪证。
    我用毛刷使劲清洗,但鞋底依然散发着蜗牛的气味。
    散发尸味的还有我的袜子、裤子、和衣服,还有毛刷上也粘上了蜗牛气味,那糅合着泥腥与青草味的蜗牛尸臭,漂浮在空气中,贴在窗帘上,渗入枕席间,我无处逃避。
    我决心逃亡。
    我把袜子、裤子、和衣服,还有毛刷、窗帘、枕头用床单打包,统统塞进楼下垃圾桶里。
    我收拾好一些简单行李,到银行取出全部现金,乘飞机逃到另一个城市。
  
    我住进了大酒店二十七层高楼层客房,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窗外春雨潇潇。看雨水打湿玻璃,慢慢的淌下水珠,然后向下滴落。
    我嘴里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聚,开始是细小的一块,后来越变越大。
    一只蜗牛穿过玻璃外侧的水痕,缓缓爬到我的眼前,定下身型,盯着我。
  我怀疑我眼花了,或是精神高度紧张,产生幻觉?
  
  我擦擦玻璃,蜗牛隔着玻璃,摇晃优雅的触角,小眼睛放射着怒火。
  它身后拖着一条白色浅痕,这是一只真实的蜗牛。
  我下榻的酒店房间高倨廿七楼,以一只蜗牛的爬行速度,怎么可能从庭院花圃里攀沿而上?即便它有这决心,恐怕三天前就已经活活饿死。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鬼魂蜗牛——被我踩死那只蜗牛的鬼魂,由于愤怒和冤屈,它的身体已经膨胀得超过生前的体积。
  隔着玻璃,我闻到蜗牛的尸臭味。
  我崩溃了。
  
  我拨打了110。
  “我要自首……”
  昨夜,我留宿在车红梅家,今天清晨,她丈夫提前回家,抓住了我们。
  慌乱中,我一脚踹翻了男人,那男人脑后撞进墙钉,我双手掐死了女人,只是为了止住那女人的尖叫。
  我匆匆逃出她家,跑过在小院花圃旁时,听到脚下传来脆壳破碎的声音,
  我意识到我又杀生了,踩死了一只蜗牛。
  在狱中,我才知道,我下榻那家酒店的廿八楼是法国餐厅,餐厅养殖有法国最上等的“勃艮第蜗牛”,据说那是一道价比黄金的美味,可惜,我今生无缘品尝了。(散客月下2007-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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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楼
半夜三点,兰芳刚刚在泪眼朦胧中睡着,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断了,兰芳只觉得屋里飘散出一丝臭味。
    刚倒头想再睡去,铃声再度响起,再接,还是忙音。刚才闻到的那一丝臭味儿愈加明显了。
    检查来电显示,居然对方使用了隐蔽显示功能。
    兰芳哇的一声哭了,满怀的悲切伴随着委屈。
    下午,老公乘坐的班机在空中失事,全部旅客149人无一生还。
    刚作寡妇没到十个小时,就有受到欺负,兰芳不得不哭。
    电话铃又响了,这一回,兰芳抢在铃声断掉之前操起了话机,这回接通了,不料对方一开口,把兰芳吓个半死。
    “兰芳,是我,我还没走呢?”是……是老公的声音。那声音夹着颤抖,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你怎么还没走?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下面啊……怎么那么想我走?快给开开门,我好冻啊……”
    “老公,你别吓我好吗?”兰芳央求道。
    “我吓你?我怎么吓你了?莫非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找野男人?”老公显然生气了:“快开门,我冷死了。”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兰芳吓得缩成一团。
    那股臭味越来越浓,已经可以确定,是从电话机里传出来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尸臭?
    “我说你个臭女人,怎么咒我死啊,老子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没赶上飞机不算,钱包钥匙也被人偷了……你倒是快开门啊。”
    兰芳赶紧趴到窗台上,臭味和冷风一道灌进室内。她赶紧捂住鼻子,睁大眼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寒风中颤抖,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影子也在瑟瑟发抖。她这才明白过来,丈夫因为延误航班而逃脱空难——没死。
    兰芳起身到客厅门边,按下了对讲门话机上的门锁开关,暗自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劣质产品,刚买一个月就不能通话了。”
    小两口住的是一幢自建的四层楼房,大门一开,臭味从一楼直冲四楼卧室。
    老公走进屋里,浑身散发着恶臭。
    “别提了,我今天一早从县里出发,破班车在路上抛锚了,赶到省城都已经是下午一点……”
    “一点?你三点的飞机,那会儿坐民航车进机场还来得及啊。”
    “是啊,我坐上了民航车,车在郊区加油站加油,千不该万不该,我去上了一个厕所,结果,把手机掉粪坑里去了。刚买的新手机啊,把我心疼的。只好想办法打捞……郊区的厕所克不是城里那种抽水马桶,跟咱农村的粪坑一样的,里面积攒的大便那叫一个多啊……我费了好大劲,才把手机捞上来,回头一看,民航班车早就走了,更倒霉的是,大衣、手提包也被人偷了,我不是脱了大衣方便捞手机嘛,机票、身份证、钱包都没了……只好报警,警察把我带回城里问了半天,也没折,还好城里的警察有点人情味,帮我买了一张晚班车票回家来,回到县里已经是一点多,哪里还有回咱镇上的车啊,又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回到……啊嚏……都感冒了。
    “还好,折腾一天,手机也捂干了,不然你睡得象猪一样,没法叫醒你给开门咧,明天记得叫人来修修咱家对讲电话机。”
    老公掏出手机在兰芳眼前晃了晃,一阵恶臭差点没把妻子熏倒。原来这就是臭味的根源。
  兰芳本来想说,都掉粪坑的手机还捞它干吗?但没说出口,也顾不得臭不臭,一头扑进老公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散客月下2007-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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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楼
年轻二十岁
  
   解开绷带,接过医生递来的镜子,我忍不住发出“哇啊……”一声惊叫——镜子里出现一张白皙粉嫩的娇艳脸蛋,千真万确就是我。
    这位整容大夫真不是盖的,“还你青春二十年“承诺兑现了。
    本姑娘今年三十八,眼看鲜花要耷拉,幸亏花了二十万,青春美貌回来啦。嘿嘿。
    
    【出租车】
  
    出门打的,司机够帅的,也很能侃。听说出租车司机都眼里好,我决定考考他。
    “大哥,你看我多少岁了?”
    “哈哈,还真看不出来,你很会保养呢,很显年轻的,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毕竟还是单身好啊!”
    “你……你为什么这样说?”
    “哈哈,别见怪啊大姐,一般二十几岁的姑娘不会向人提这类问题。”
    “那么……你又凭什么说我是单身呢?”
    “小姑娘上车,眼睛都盯着车窗外的名牌轿车不眨眼,你的目光一直在看我手上的结婚戒指。”(散客月下 2009年9月4日)
    
    【时装店】
    
    出门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诳时装店,约了同伴,直奔女人街,专挑少男少女时装专卖店试衣服。
    在第一家店刚试过四套裙装,老板一句话就把我打了一闷棍:
    “大姐,建议您到对面那家店看看,那边成熟型女装比较多。”
    “什么?你看我有多少岁了?”
    “哈哈,大姐您很显年轻的,看不出是快四十的人呢。”
    晕!
    “那你怎么看出的?”
    “很简单啊,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先看服装样式后看价格,三十几岁的女人先看价格后看服装样式。”
    唉,刚花掉了二十万,能不多看货价吗……(散客月下 2009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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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楼
年轻二十岁3
  
  
  【公共汽车】
  
    拖着疲惫的身体,告别了妹妹和她的同学们,我独自乘坐公共汽车回家,刚上车,一个小帅哥从座位上起立给我让座。
    “阿姨,您请坐。”
    我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摔倒。
    “你为什么叫我阿姨?”
    “我妈妈是你同学啊,您忘记了?您去整容还是我妈妈给您推荐的呢。”(散客月下 2009年9月4日)
  
 年轻二十岁4
  
  【网络碰壁】
        
    我决定在网络上碰碰运气,用“小可爱”的网名申请了一个QQ号,并精心选择了一个超可爱的少女卡通图片做头像。
  很快,一个头像帅帅的男生加上了我。
  “你好,波波丽。”他的问候很奇怪。
  你好,小帅哥,我不叫波波丽,叫小可爱呢。”
  “晕!”小帅哥似乎很迷惑,问:“你打泡泡堂吗?”
  泡泡堂?是泡泡糖吧?现在的男生错别字还真多。
  “泡泡糖我爱吃的。”我说。
  “哈哈,”那边男生发出一个笑得很夸张的表情,然后问了我一个最敏感的问题:
  “JJ,你有40岁了吧?”
  晕……“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的头像是泡泡堂的波波丽你都不懂,还来装嫩嫩……哈哈。”
  谁来告诉我,什么是泡泡堂的波波丽啊……(散客月下 2009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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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楼
年轻二十岁(完结篇)
  
  【餐厅】
    周末与一帮姐妹聚餐,在同年龄人中,我显得特别出众,青春亮丽的色彩令姐妹们羡慕不已。
    点菜的服务生是个高高大大的帅小子时,一直在偷偷瞟我。据说餐厅服务生见多识广很会看人,姐妹决定考他一回。
    “帅哥,你猜猜看,我们这个小妹妹今年几岁了?”
    “四十上下吧。”那臭小子居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呀……”姐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厉害耶,你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啊,这个阿姨看菜单的姿势很象我妈妈,手拉得长长的,没带老花镜吧。” (散客月下2006-9-4 ) 
    
    【艳遇】
    单位派我到海南参加一个行业会议,会议举办地点是一个叫“博鳌”的海岛,蓝天、大海、椰风、彩云……好浪漫的地方。可惜,与会代表多半是老男人。
    不过,在这个由陌生人组合的临时社区里,艳遇的发生几率还真高,很快,一个成熟稳重的老帅哥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卢峰属于那种很善于把握机会的男人,在夕阳从沙滩上消失后的半个小时之内,他已经成功的说服我躺到了他房间的大上。
    畅快淋漓的欢爱过后畅快淋漓的欢爱过后,我快乐的在洗澡间哼着小调洗浴身体。我相信,我的青春美貌绝不止于整理过的脸蛋,毕竟,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保养得近乎完美的身材绝对征服了这位估计早已阅人无数的男人。
    他能猜出我的真实年龄吗?我决定试试。
    回到床上,我又提出了问题:
    “峰,你猜猜看,我多大了?”
    “38、23、36”
    “什么呀……讨厌。”
    “三围啊,嘿嘿。”
    “别瞎扯,人家问年龄呢。”
    “还是38啊,三十八岁的小三八女人,哈哈。”
    “你……你怎么猜得那么准。”
    “说实话,你保养得真的很好,不是听到你在浴室里哼那首的老掉牙的曲子,我还真猜不出来。”
  
  (散客月下2006-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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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楼
味淡如玉
  
  我天生嗅觉灵敏,小时候,隔着厨房墙壁,我就可以闻出妈妈在厨房烧的什么菜,甚至还能闻出她用什么碟子盛菜。
    木头的味道柔和清爽,石头的味道硬朗踏实,钢铁我味道含腥带刺……我相信,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特有的味道,都可以通过鼻子将它们一一辨别。
    唯一没有气味的物品,是玉石。
    我身上佩戴的一块羊脂白玉玉佩,纯白透亮,正面刻着几朵白云,反面是一朵莲花。
    妈妈说,她就是指着这块玉佩给我取的名字——何雪云。
    我问妈妈,这玉佩哪儿买来的?妈妈笑笑说:你生下来时,含在嘴里带来的。
    后来我读了《红楼梦》,怀疑妈妈是抄袭曹雪芹的创意。
    在《红楼梦》里,曹雪芹没有描述过贾宝玉那块“灵通宝玉”的气味,我猜想,宝哥哥的玉佩应该也是无味的吧。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气味,不同的人会散发出不同的味儿,我一向凭自己对气味的喜好来决定人际交往。
    不同的气味又会吸引不同的人,随后,两个人的气味会混合……爱情的味道一定就是这样产生的。
    我只有十九岁,还没有尝到爱情的味道,也还没有太复杂的人际关系,我在记忆里积攒一些气味类型,我在仔细寻找,耐心等待我的爱情味道。
  
    妈妈死后,我靠半工半读完成学业,白天在民族音乐学院上学,晚上到一家茶艺馆表演古筝。
    茶艺馆在一幢新楼房里,外面现代里面仿古,室内陈列处处点缀着旧木雕花窗,散发着浓郁的古旧气味,最特别的莫过于那张供我表演的琴台,通体紫黑,沉甸甸的,生了根似卧在我面前,时刻升腾出一股令人身心舒畅的香味,坐在紫檀前拨一曲《秋思》,指尖都生出的旋律都含着秋天的郁香。
    老板说,这是紫檀木,很名贵的。
    老板陈伯有一张特别和蔼的脸。
  
    茶馆里人来人往,每天都有新面孔出现,即使是老顾客,每次都会换不同的座位,换不同的朋友。。
    只有一个客人,从来不换座位,也不换朋友——因为他似乎没有朋友。
    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茶馆最偏僻的角落里安静的泡茶。后来,我发现他更本没有泡茶,完全是在欣赏我的表演。
    每天晚上,待我弹奏完最后一首曲子,他就会悄然离去。
    这是我第一个粉丝呢,我决心和他聊聊。
  
    那男孩年龄与我相仿,但有一副与年龄及不相称的神态,面色冰冷,目光阴郁,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是,他的眼神一下闪烁出了光辉,那是一种令我全身为之触电的眼光。
    我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好想扑到他的怀抱里,撒欢打滚。
    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愿望。
    我抽动了一下鼻翼,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他,他居然是一个没有气味的男人。
  
    “你好……”我大大方方向他伸出右手。
    “请坐。”他礼貌的握了握一下我的指尖,手心有些冰凉。
    “你为什么不喝茶呢?”我问道,那男孩前面的茶几空荡荡的。
    他笑笑,说:“不喜欢喝茶。”
    “我请你吧。”我说,我知道这家茶馆的茶不便宜,以这男孩的年龄,多半是消费不起的,我可以让老板从我薪水里扣出茶钱。
    “不,不用了,谢谢……其实,茶馆老板是我爸爸。”
    “哦……原来如此,你很喜欢古典音乐,是吗?”
    “不,我不懂音乐……我只是,只是喜欢……你……”虽然光线幽暗,但我仍感觉到小伙子脸红了。
    因为,我的脸颊在那一霎时热气蒸腾。
    “我是说,我喜欢你的……这块玉佩。”
    男孩低垂的眼帘正好打在我胸前。
    “是吗,没什么特别的……”我也垂下了眼帘。
    白玉因纯净而没有气味,男人,是否也因纯洁而没有体味呢。
    隔着茶几我们面对面低垂目光,我努力用嗅觉去捕捉那男孩的秀发、面庞、身体、汗液,哪怕是脚气,我感受到一股气息在释放,自然的,没有任何造作痕迹的气息,那气息掠过鼻腔,缠绕心肺,穿透了我的灵魂,那一瞬间,我醉了,沉醉在这梦一般的仙境里。
  
    “小何,你该回家了。”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调和蔼亲切,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陈伯——这茶馆老板的声音。他每天都会亲自开车送我回家,把我安全的交给爸爸。
    “陈伯,等会儿,我和你儿子聊会儿天先。”我回头冲陈伯笑笑。
    听到我的回答,陈伯脸色大变,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说什么?”
    我对陈伯的反应有些纳闷,回头问男孩:“你不是说陈伯是你……爸爸……”
    “爸爸”两个字被我生生吞了回去,因为我对面茶座,空无一人。
    我仔细查看了对面的圈椅,椅面上蒙着一层灰,根本不像有人坐过的样子。
  
    听完我对那男孩的描述,陈伯热泪盈眶。他转身进了店堂后面,拿出一个小镜框递给我。
    “你刚才看见的是他吗?”
    刚才那男孩蹲在一张发黄的旧照片里冲我微笑,他怀抱里还搂这一条白毛犬。
    “他叫陈刚,是我儿子,十九年前,死于白血病……那年他才十九岁啊……”老人掩饰不住哽咽。
    “……这条狗狗是他的伙伴?”我把目光投到小狗身上,那真是一条漂亮的狗狗。
    “是啊,这狗叫雪儿,是一条特别忠诚的小狗,刚子去世后,雪儿竟然不吃不喝,半个月后也去世了。”
    我仔细端详照片,突然有了惊讶的发现。
    “陈伯,雪儿脖子上挂的这块胸坠是什么材料的?”
    “哦,那是一块羊脂玉玉佩,刚子出生那年,我在新疆给他买的,后来有了雪儿,刚子非得把玉佩给挂狗儿脖子上,真拿他没办法。安葬雪儿时,我把玉佩也一道给埋了。“
    我摸摸胸前的玉佩,突然想到——我的表演服是旗袍,平时也总是学生装打扮,陈伯,还有刚才那男孩,根本不可能看见我的胸坠。
    “陈伯,你还记得这块玉佩是啥样子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一进开始颤抖。
    “记得啊,那玉佩纯白透亮,正面刻着几朵白云,反面是一朵莲花。”
    “是,是这样的吗。”我顾不得羞涩,当着老人面揭开旗袍斜扣,掏出身上的玉佩。
    “是,就是它啊……你哪儿来的?”陈伯握玉的的手瑟瑟颤抖。
    “我妈妈给我的,说是我一生下来就有了……这块玉佩……已经陪伴我十九年。”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淡雅清新的气息。
    生命有味道吗?如果有,一定是……味淡如玉。(散客月下2007-12-14)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6:57:5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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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楼
空中花园
  
  (一)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
  花园在城市上空,在这个高楼洋房林立的大都市,花园代表着奢侈。
  “花园洋房”的概念最早来自十里洋场,专指上海滩大亨们的住宅。新一代上海阔老也想做“大亨”,可是无论把住宅装修得多么豪华,就是整不出老式洋房那股雍容华贵,风姿依稀绰约的韵味。
  房产商李南石属于有品位有见识的新一代上海大亨,他没有一味模仿前辈们的“花园洋房”,而是,独辟蹊径,在都市上空营造了一座空中花园。
  他在三十一层顶楼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巨大的玻璃暖棚,里面有小桥流水,水池植荷,茅屋农舍,篱下种菊,人居其间,俨然是“大隐隐于市”的派头。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旋转。
  这是秋末周日的一个上午,空中花园建成后,李南石每星期天都会把自己放进在花园里独享清闲,此刻,他斜躺在花丛中,蝴蝶的旋转令他有些迷惑,这只蝴蝶的举止近似疯狂,蝴蝶为什么会在不停旋转呢?
  李南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胡小蝶。(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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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楼
空中花园(二)
  八个月前,李南石第一次在舞台上看见胡小碟。
  东方芭蕾舞团在上海皇冠大剧院首场演出芭蕾舞经典《天鹅湖》,在此之前,立石南对芭蕾舞一窍不通,只是碍于朋友情面出了几万元钱赞助演出。
  首场演出,打动了李石南——饰演黑天鹅的演员给李石南留下了强烈的印象。
  当黑天鹅为勾引王子,连续做出一连串单腿旋转动作时,李石南惊讶得近乎失态,舞台上,黑天鹅修长的玉腿在空中张合,纤巧的脚尖一起一落,身体旋转,双手的弧线划出完美流线,再配上女孩那热情中带着迷茫的眼神,舞姿浑然流畅,天衣无缝。
  舞台下,李石南脑海中深刻嵌入了黑丝绒包裹中的青春躯体,尤其是裹在白丝袜里绷紧的双脚,令李石南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
  演出结束后的酒会上,李石南认识了胡小蝶。
  胡小蝶身高并不出众,身材也不是舞蹈演员中最好的,但身姿挺拔,独具风情,寻常女子只流露在眉宇间的妩媚,好像是融入这个女孩的骨子里,胡小蝶一颦一笑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征服了李石南,以至于平素很注意言谈的稳重男人,此刻也变得口若悬河:
  “在我看来,作为第二女主角的黑天鹅比女主人公白天鹅更有魅力,为什么这样说呢?我的看法是——因为黑天鹅是一位即热情直率又神密诡异的女人,时而奔放热情,时性感迷人,单就舞蹈动作来看,黑天鹅舞姿的优美程度与白天鹅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超越了白天鹅。”
  李南石刚到不惑之年,儒雅沉稳,不急不慢,张驰有度……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似乎在挑战年轻女孩的心理底线。
  “李总真是罕见的儒商啊……”舞蹈团团长不时时机的赞道,“您太理解芭蕾舞艺术了……”
  “哪里哪里,我过去从来没认真看过芭蕾舞,信口胡诌而已。”李石南在赞誉中自然地略垂眼帘,实际上,是把目光投射到胡小蝶的秀腿上。胡小蝶已换上一袭长裙,小腿的下半截裸露出来,脚踝以下藏进黑色高跟鞋内,撩动起男人的遐想。
   “李总,假如你过去从来没认真看过芭蕾舞,能有这样的见识更不简单呐……”团长是位饶舌的老女人,“《天鹅湖》表演中,有一段国际公认的,对于女演员,剧团水平高低的评判标准,在业内更被称为试金石的表演片断,就是靠黑天鹅完成的。”
  “哦,我猜,就是第三幕中的黑天鹅双人舞吧?一直不停转圈那段?”李石南问。
  “对啊对啊,黑天鹅的一连串单足吸腿旋转动作,咱的行话称为‘挥鞭转’,最高极限是转三十二圈,目前只有乌克兰女演员巴拉拉德尼克·尤里娅能突破这一大关,我们的小蝶正在冲刺这一难关呢,可惜团里经费不足,即使突破难关,咱也没有到欧洲参加巴黎国际芭蕾舞大赛的经费啊。”团长终于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
  “哦,需要多少钱?”李石南问。
  “三十二万……欧元。”
  “好吧,我出。”
  其实,李石南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谈话内容,只是没料到自己会心甘情愿地掏这笔钱。
  与团长对话的过程中,李石南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胡小蝶。
  胡小蝶没敢正视李石男的目光,但男人目光里的灼热已经穿透了她的血脉。(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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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楼
空中花园(三)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旋转中,翅膀扑弄,撒出细细的各色粉末,像彩虹散开,化作霓云,看得李石南有些目眩眼花。
  那蝴蝶翅膀呈棕黑色,前翅有斑斓色纹和红色纹块,触须很长,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女孩修长的双腿。
  与胡小蝶交往了相当一段时间,两人有了从牵手到拥抱、亲吻的一系列身体接触,但是女孩儿始终对男人保留着一个最后第线……那底线似乎并非少女处夜,而是……双脚。
  胡小碟的双脚,永远深藏于鞋中,成为男人心底的最痒。
  
   八月,欧洲之旅即将起程,临行前夜,胡小碟跟李石南进了他的空中花园。
  池水里,美洲白睡莲花瓣如玉,雄蕊素雅。
  水畔草地上,胡小蝶开始脱丝袜。她先把把双脚绷得紧紧的,不仅把脚面绷得很紧,脚趾还向脚心里扣,整个腿部到脚尖形成一条很平滑的曲线。
  李石南满怀期待地看着女孩缓缓脱下丝袜,止不住心室乱颤,人到中年,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心动感觉就在这一瞬间来临,经历长达半年的磨合,李石南以青春少年般的真诚加上成熟男子的耐力,终于完全闯入、占据了小蝶的少女之心,此刻,小蝶脱下丝袜,裸露了一直深藏鞋腹的双脚。
  少女双脚终于被捧在男人手心里,期盼已旧的喜悦被失望取代,男人心中犹如一尊水晶花瓶摔到石板上,支离破碎。
  胡小碟的十个脚趾,找不出一个完整的脚趾甲盖,在大拇指与二拇指的前端,有两团模糊的肉球,丑陋不堪。
  胡小碟四岁学艺,那是十八年苦练舞蹈磨得畸形怪异的老茧。
  面对一个演员所珍藏的数十年艰辛和磨难,李石南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感到一种受骗上当后的愤怒,一瞬间,他就撕下了儒雅温存的面具,一把扯下女孩的裙子,他焦躁地喘息着,似乎已经无法压抑那排山倒海般的欲望……事实上,他已分不清究竟自己体内燃烧着的是愤怒还是欲望, 他一吧将女孩推倒在地上,同时一只粗大的手掌将抓住女孩弱小的胸脯,隔着胸罩粗鲁地蹂躏女孩的身体。用脚踹下女孩的内裤……
  这一切变化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女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到下体穿来被撕裂般的痛楚时,才发出一声尖叫。
  事后,李石南没有按计划留女孩过夜,甚至没有亲自送女孩出门,他只是吩咐一个手下把胡小蝶送回她自己的宿舍。
  李石南无法容忍一双丑陋怪异的脚留在自己苦心经营的空中花园里。
  被压平的草地上有一片殷红的血渍,几颗草尖上还挂这血珠,颤颤巍巍,娇若欲滴像蝶翅红圆斑点一样散发着异香。(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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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楼
空中花园(四)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旋转中,翅膀扑弄,撒出细细的各色粉末,像莲花绽放,释放芬香,熏得李石南有些昏昏沉沉。
  李石南没有看到胡小蝶的最后旋转。
  
  当天晚上,胡小蝶独自进了剧团练功房,
  单足立地,以另一条腿的挥动来驱动身体,她片刻不停地旋转,旋转,如一只垂死的蝴蝶。
  舞者疯狂的引动着体外的气流,任凭那些污浊气体冲入自己体内。
  右脚尖立到最大限度,左腿扬到最高限度,起、合、转、起、合、转……整个人变成像一条皮鞭,挥舞在空中,愤怒的,恼懊的,悔恨的……内心深处全部情绪都在单腿旋转中被疯狂宣泄。
  没有音乐,没有情景,一口气究竟完成了多少个“挥鞭转”已经不得而知,相信早已经超越巴拉拉德尼克·尤里娅的“三十二转极限”。
  胡小蝶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旋转还是世界在旋转,直到地板在头顶盘旋时,她还预备再来一次新的转动,到底由于体力不支,最终腰部一软,眼前一黑,坠入了旋转的黑洞中,在黑洞地层,小蝶看见了一只旋转的蝴蝶。
  第二天,胡小蝶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三天后才从昏迷中醒来。
  可惜,从死神手中回到人间的胡小蝶,再也无法重返舞台,医生说,弄不好会导致全身瘫痪。(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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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楼
空中花园(五)大结局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旋转中,翅膀扑弄,撒出细细的各色粉末,像莲花绽放,释放芬香。
  水中白莲来自南美洲,那时芭蕾舞团团长给李石南送的礼物。
  胡小蝶的突然受伤,打乱了芭蕾舞团赴欧洲参加国际大赛的计划,在李石南建议下,芭蕾舞团用李总赠送的经费改往南那美洲巡回演出,剧团赚了个盆满钵满。为感谢李总的资助,团长特意带回了一株美洲白睡莲。
  那种生长在亚马逊丛林里的野生睡莲,与天褐蝴蝶是天然伴侣,蝴蝶为莲花授粉,莲花提供茎叶给蝴蝶产卵。
  每到发情期,雌性天褐蝴蝶就要在空中旋转起舞,同时释放身上的香味粉末在空气中,为的是吸引雄蝶前来交配,倘若求偶不成,蝴蝶会一直舞蹈,直致精疲力竭,死而后已。
  那个秋末的上午,李石南在蝴蝶芳香中沉沉睡去,再也没能苏醒。
  天褐蝴蝶翅膀上的粉尘有剧毒。 (散客月下2007-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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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楼
散客梦话 失落浮财
  
  
    张耘耘喜欢听老父亲叙述爷爷的老房子。
    “我们是客家人……”老父亲总是这样开头,“解放前,你爷爷从岭南来到江南,在这里经商致富后,修造了一套与江南风格迥异的客家豪宅……”
    故事听多了,耘耘经常通过梦幻走进爷爷的豪华住宅里,岭南客家民居最最简单的组合单元是:“四扇三间”也称“三间过”,即一明两暗的三间房,明间为厅,次间为堂,厨房、家畜栏舍等一般傍房或别搭建。稍富有者一般是前后两栋。每栋三间或五间,之间隔一横向天井,并通过腋廊将前后两栋连在一起。但张家豪宅是“三堂四横、九井十八厅”巨无霸组合。
    梦里张家老宅总是空空荡荡,惟有正厅一口棺材很显眼,因为爷爷还需要再安葬一次。
    父亲有两兄弟,哥哥从文弟弟行伍,爷爷临终前弟弟在前线打仗,爷爷把财产分成两半,房产归哥哥,浮财归弟弟。遗体送回岭南老家安葬,一笔属于耘耘二叔的巨额遗产就埋葬在爷爷坟墓中。
    二叔上战场,一去不归。
    耘耘上的是美院油画系,毕业作品选梦中豪宅为题材,爷爷的棺材也入画中,取名为《失落浮财》,据说“棺材=升官发财”。《失落浮财》得到了老教授们的高度赞誉,作品被送到国外参加世界大学生作品展。
    参展者高手太多,《失落浮财》没有打动挑剔的洋评委。但打动了一个老华侨。
    那是一位国民党老兵,姓张。
    张老兵找到了耘耘,张老兵就是耘耘失散多年的二叔。
    中国人传统的殡葬习俗为“入土为安”,即去世后把尸体安放在木棺中入土下葬。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客家人在土葬之后还有“执骨”的习俗,即在死者埋葬几年后把骨头从坟墓中拣出来,重新制作棺材安葬。
    耘耘父亲等弟弟回来“执骨”,整整等了五十年。
    张家一族,回岭南“执骨”,耘耘更感兴趣的是,爷爷究竟给二叔留下了多大一笔遗产。
    解放后,爷爷的豪宅被没收、改造,现在已经早无踪影。父亲在生活最艰苦的时候,也没动过脑筋去动墓葬里的浮财。
    他也始终不肯吐露,由他亲手放进爷爷坟墓里的陪葬品究竟是什么。
    “执骨”仪式简洁,朴素,爷爷坟墓里挖掘出的陶瓷罐完好无损。
    陶罐里是一大卷用蜜蜡封存的纸卷,第一页是爷爷的亲笔遗嘱。其余的是一大摞地契。
    爷爷临终前把所有动产变换成了地产,留给他心爱的小儿子。(散客月下2006-6-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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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楼
《百花丛中》
  
  给大家讲一个散客喜欢的故事
  
  2000年英国“10分钟,年华老去”公司邀请全球15位顶级导演聚会,以《十分钟年华老去》为主题,每人拍一部片长仅为十分钟的短片。
  每部作品,独立成章,讲述时间对记忆的侵蚀和时间的无情流逝,讲述人在境遇里的悲欢离合。
  贝尔托鲁奇、克莱尔-丹尼斯、让-吕克-戈达尔等等一连串西方大师中间,赫然挺立着一个中国人的姓名——陈凯歌。
  看完整套片子,散客发现,最喜欢的还是陈凯歌的《百花丛中》
  这部电影比较冷门,或许天涯大多朋友没看过呢,我给大家讲述一遍好了。
  
  新世纪北京城,搬家公司生意火爆,头儿领着四位兄弟刚接完一趟活儿,马上又来了新生意。
  “爷们,能帮姆们搬一躺家吗?”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找到头儿,那人戴一顶黄色鸭舌帽,衣着整齐,操一口标准京片子,从他把“我们”两字发出“姆们”便听得出,这是一位老北京。
  这位自称“冯先生”的老北京大约唱过旦角儿,语调、姿态都透着一股娘娘腔:“姆们家在百花胡同,好找着呢,宽街奔西,平安大道奔北,拐过两胡同口就是了。”
  汽车行进在平安大道上,喧嚣的高架从两旁飞驰而过,满地的高楼刺破蓝天,看着大道两旁现代化高楼林立,娘娘腔显得有些惊恐,把身子探出车外,尖声惊叫道:
  “错了,错了,您走得不是平安大道……这是哪赫啊,这是宽街吗……”
  “您甭把身子伸车外边儿去,回头警察瞧见了这不给我找事儿吗?拽您……这的确就是平安大道……也难怪,现如今,老北京都迷了路。”
  按照冯先生的指点,汽车最后偏离大路,七弯八拐的驶入一片废墟,晃悠悠的汽车在废墟里兜兜转转,,颓墙断壁上都画上了一个个大大的拆字。
  “到了,到了!”在一棵老槐书下,冯先生指着一片空地说:这就是,姆们家院子,这是姆们家照壁,两进院的院子,宽敞着呢……还楞着干什么呀,赶紧搬啊……”
  面对空地,搬家工人们哭笑不得,妈了一句“什么事啊?挺大个人,拿我们开涮来了。”
  大伙儿撂下冯先生,发动汽车往回走。
  冯先生追着汽车大叫:“哎,哎,怎么就走了呢,家还没搬呢……”声音透者着一股凄惨。
  
  汽车上,头儿接到一个电话:“喂,在哪儿呢?什么,百花胡同?昨天也有兄弟去过,胡同早已经拆光了,这才发现那人是一疯子,你们不会也遇见他了吧,别忘了结帐啊……”
  头儿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掉头又回到了槐树下,对疯子说:
  “你说吧,怎么搬。”
  冯先生高兴坏了,连忙张罗这指挥工人搬动那些不存在的东西。
  “这是金鱼缸,小心,别cei了(北京方言那个表示“摔”的意思的字,老散不知道怎么写……类似“啐”的发音)你搬的是什么?大衣柜?姆们家没大衣柜。姆们家用的是衣橱,紫檀木的……
  在冯先生指挥下,大伙儿强忍笑,弯低腰,介有其事开始忙碌。
  “呦,瞧瞧,这是什么?”冯先生还真从泥地里拣出一块铜锈斑斑的玩意儿来,“这是铛子,咱家屋檐下小铜铃里的铛子,刮风下雨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可好听了……
  “您这是捧这什么?花瓶?花瓶是在这儿吗?花瓶能在这儿吗?花瓶得在这儿——堂屋,堂屋的条案上,您抱紧喽,千万甭给cei喽,哪可是前清的东西……”
   这时,工友给“抱”着“花瓶”的工人扔过来一根香烟,工人一下忘记自己还“抱”着“花瓶”呢,一伸手……桄榔一声“花瓶” 给“cei”喽。
  冯先生蹲在地上,抚摸着泥土,心痛万状,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震得老槐树叶瑟瑟发抖。
  总算“搬”完“家”了,汽车颠簸在烂泥地里,谁也没说话,有一股欲哭无泪的苍凉流动在空气中。
  “给您钱”冯先生很讲信用,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头儿。
  “算了,咱不是把您的花瓶给cei了,就当我赔您的吧。”头儿不忍接疯子的钱。
  “哎呀,前面有道沟,快停车,前面有沟……”冯先生突然大叫起来。头儿看看前面,路挺平,没理会疯子,继续往前开。
  咔的一下,汽车被陷进泥里。
  的确有沟,被软土浮盖住的一条沟。
  工人们只好下车,挥动铁锹挖土,从土中挖出一团泥乎乎的金属来,冯先生一见,高兴坏了,捧在手上,掸掸泥,那是一个小铜铃。
  “这不在这儿吗?这不在这儿吗?这是姆们家屋檐下的小铜铃,刮风下雨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可好听了……这不在这儿吗?这不在这儿吗?”
  冯先生把先前那个铜铛子安进小铜铃里,举在头顶,摇晃着,叮叮当当。
  冯先生高举铜铃,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向老槐树跑去,边跑边喊——
  “搬新家喽,搬新家喽,搬新家喽……”
  在国粹的声腔里,冯先生独自在时空穿越,那悲凉的眼神,划破蓝天。(散客月下200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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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楼
 散客梦话 跑官迷局
  
    老刘昨晚梦见说自己与三个男人去参观一个画展,一幅油画上有位六十多岁的贵妇人端坐床头,有人从老刘与三个男人挑选了一位最年轻的送给那女人,把他抬着送到她床上……老刘急了,问老女人:我该怎么办?女人说:找曹国舅,他会调你到另一个局里。
  
    醒来后,老刘反复品位着这个荒唐梦境,梦里情景意味深长。
  
  老刘是某局副局长,眼下老局长即将离任,连自己在内三个局副一个助理都是待升人选,本来自己自认年长,竞争实力不够,但这个梦似乎给了他一个启发,因为梦里那位贵妇人显然就是省委组织部韩部长。
  
  “调你到另一个局里”——的确是一条曲线升官的好路子。
  
  但,曹国舅又是谁?
  
  老刘决心跑跑官路,在市委组织部陈部长的身边居然找到了一个通天人物,巧的是这人还正好姓曹,虽然不是国舅,但也差不多——陈部长的小舅子。
  
  按理说陈部长夫人姓周,可是,这位曹小舅子的姐姐是市歌舞团的一位大美人……
  
  老刘发了狠命,通过曹小舅子往部长身上扔钞票。
  
  三个月后,新一轮局级干部调整名单公布,老刘被调到市政协提前养老去了。
  
  后来打听明白,这位曹小舅子的大美人姐姐根本没傍上陈部长,不过与部长的司机有一小腿而已。
  
  最后老刘总算明白过来,“找曹国舅,让你掉到另一个局里”指的是……骗局。(散客月下2006-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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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楼
散客梦话 禁海血浪
    
    引子  
    
    我是海南人,却一直在寻找完美的海滩,海南岛不缺少阳光、沙滩,遗憾的是,夕阳西下的海滩都很寂寞,大海总容易令人感到孤独,不寂寞的海滩不好找。
    这一次,我到了芭提雅。
    芭提雅的夜晚有最迷人夜生活,最精彩的灯红酒绿……还有最体贴入微的应招女郎。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此刻,我们并排依在床靠上,在酒店房间里暧昧的灯光下,透过落地窗看海水涨潮,白浪花被霓虹灯染得红红的,像血。
    “你对所有的客人都是这么体贴吗?”我用英语问怀中美人,她自称名叫云。
    “不,只对你。”云用中文回答。
    “为什么?因为你也是中国人?”
    “是的。”
    “来泰国的中国游客不少。”
    “对,但来自海南岛的游客不多,特别是……能遇见散客月下这样的海南写手更难得。”
    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孩,一定是偷看了我的手提,毕竟,她已经陪了我一整天了。
    “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关于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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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楼
一、潜水禁区
    
    出发前那天晚上,他们住在博鳌潜水俱乐部里,琪琪就已经梦见在海底潜水寻宝,找到一艘沉船,发现一只箱子,可惜这个梦的结局很恐怖,箱子里流出一些液体,液体流经之处,所有生物都会被同化成成一样的液体。
    查童最早发现沉船。查童是琪琪的男友,虽然自小生活在中原,但酷爱海洋,自从鹿原市成立了潜水俱乐部,就把琪琪生拉硬拽拖进了俱乐部,琪琪又死磨硬泡的把她的死党屈美芳拉改造为同道。刚巧美芳的男友于友朋是个钓鱼迷,于是,就有了“深海潜水四人组”的博鳌之行。
    博鳌港是远航西沙的出海港,西沙自古就是南海航线的必经之路。早在隋代,我国已经派使节经南海到过今天的马来西亚,唐代高僧义净亦由此到达印度。古代那些满载着陶瓷、丝绸、香料的商船在此驶过,因而这里又被称为“海上丝绸之路”。由于远离大陆人迹罕至,所以西沙群岛四周的海水十分洁净,最高能见度达到40米。西沙有着连绵数公里的珊瑚礁,附近的海域有各种各样的海洋植物和鱼类,岛上栖息着众多海鸟。
    按照《南海潜水手册》上的坐标指南,他们选择了距离永兴岛东面十七海里的海域来到一片开阔的海面放下锚,虽然手册上注明这片水域是潜水禁区,但不到禁区怎么能算冒险呢?
    从早上五点半出发,经过十六小时的航行,大家都累得不行了。美芳还是下厨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给大家吃。
    “明天我老公钓上大鱼来,咱就开个海鲜大餐盛宴。”吃过晚餐后,美芳依偎友朋怀里,向大家许愿。从外形上看,屈美芳和于友朋是及不相称的一对,美芳体形矮胖,友朋高大英俊,两人靠在一起,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像捧着个大冬瓜。但是他俩一个精于垂钓,一个擅长烹调,真难得的黄金搭档。是远航队伍不可或缺的队员。
    查童和琪琪也是不相称的一对,琪琪出落得楚楚动人,剪着一头齐耳短发,秀丽的脸庞,白晰晰的皮肤,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会说话似的。她身材修长,胸部丰满,被潜水服勾勒出的优美身姿,不知迷倒了潜水俱乐部多少冒险家。谁都纳闷,琪琪怎么就看上了查童——这个黑矮敦实,满脸凶象的家伙。(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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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楼
禁海血浪 二、激情月夜
    
    
  
  月光下,海面显得格外平静。四人进入船舱内,放下隔板,铺开卧具,四周一片宁静,几乎可以聆听得到月光泼洒海面的声音。
  
  “明天是个潜水的好天气。晚……。”查童对着隔板大叫一声,但最后一个“安”字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友朋抱着美芳,耳朵却很认真的聆听隔壁的声音,猜想着琪琪丰满的嘴唇堵住查童嘴巴的样子。看样子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亲热了。听得很清楚,琪琪开始发出那种嗯嗯唧唧的声音。友朋任由美芳解她的内裤,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响动,想象出他们的样子。没多久,隔壁的声音和节奏都加快了,就听见琪琪噢啊,呀啊地叫唤,看样子爽得不行,动静越来越大,想不到纤弱斯文琪琪叫床这么大,听得友朋兴奋不已,也把精力全情投入到美芳身上,把女友捅得唧唧哇哇乱叫,在友朋耳朵里,女友的嗷嗷叫唤,就是不如隔壁传来那些不加控制的呻吟和喘息声动人。
  
  月儿低低的斜躺着,在西边的海平面上方,悄悄的看着这艘小游艇。船灯像一块凝固在海上的冰,泡在水里的影子被海浪不断打碎,漂在黑漆漆的海面上。
  
  夜色格外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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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楼
三、海底探宝
    
    第二天一早,四人在甲板上碰头了。阳光透过云的缝隙,照在海面上,一束束美丽的光柱打在前方,象是通向天堂的圣洁路,让人浮想联翩。
    他们没时间浮想。于友朋迫不及待地开始垂杆钓鱼,查童、琪琪、屈美芳穿上潜水服,纵身跳进海里。
    好个奇妙的海底世界。深褐色的海带漂荡在碧波里,海星爬在珊瑚上懒洋洋地在睡大觉,龙虾威武的划过来划过去,美丽的珊瑚一朵朵、一蔟蔟……透明清澈的海水里,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里左右游动,井然有序,不发生碰撞,似乎很自觉的遵守某种交通规则。有些鱼喜欢统一行动,仿佛有一个发号司令者,游着游着就突然朝一个方向转弯,动作一致。有些鱼则喜欢独行,在珊瑚丛中我行我素。海底的沙并不平坦,间或可以看到一个个的小洞,有细长的小鱼在洞边忙着把沙砾往外掏,一看到他们,倏地钻进洞里。
    查童最早发现沉船。他招呼俩女孩往水底更深处看,隐隐约约他看到了。 一根粗大的桅杆由海底刺向上面,桅杆上、粗大的缆绳上长满了有壳类动物,斑驳陆离。继续向下看去,却看到了船体。
    三人潜艇继续下潜,一艘大型的古代船舶呈现在眼前。谁都会奇怪,为什么一艘船在海底存在了数百年而没有腐烂?甚至船桅上的缆绳和风帆也还残留着痕迹。这应该是一艘明代的货船,熟读航海历史的查童心中有数。
    三人狂喜,进入船仓仔细搜索,可惜一无所获,从仓内的积沙较混乱的情景来看,这艘船已经遭到探险家的洗劫,除了搬不动的巨大船体之外,连船锚都不见了踪影。
    浮出水水面后,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友朋已经钓上半桶鱼儿。五颜六色的,都是些在内地海鲜馆里没见过的鱼类。
    “哇,老公,你真棒。”美芳亲了友朋一下,伸手去翻动鱼儿,一边看一边介绍说:这是小金枪鱼、小马鲛鱼、红鱼……可惜没有鲨鱼,哈哈……”翻到最一条鱼,美芳不吭声了。这条鱼背面呈翠绿色,中央色深,腹面中央白色,周缘黄色,特别漂亮。
    “这条鱼要留着,我要带回家养着……知道吗,这是宝麒麟,很罕见的名贵鱼呢。”
    不一会儿,海鲜大餐上桌了,几个年轻人狼吞虎咽地喝着鱼汤。琪琪很夸张的连声赞美:
    “美芳,你太棒了,我要是男人才不便宜余友朋这小子呢。”
    “这叫鱼蟹羹。”美芳得意洋洋介绍说:“这汤是加入了我带来的蟹黄精、番红花调味烹煮出来的海南渔民可做不出这种味道哦。”
    聊到海底沉船,琪琪说,“下午我还要进船舱里探险,我坚信,一定还有被打捞者遗漏下的宝贝。我前晚上还梦见过发现一口箱子来着。”
    “我可不敢再进船舱了,那里面黑咕隆咚的,吓死人。”美芳说。
    “我跟你们去吧。”友朋把目光投向琪琪,虽然已经换下泳衣,低胸薄裙外露出的乳房上还沾着些许水珠,折射出晶莹的光点。
    午休片刻,查童招呼大家换潜水服,琪琪拽着美芳说,“死丫头,不许赖皮,一起下水。”
    美芳突然脸上泛起一片绯红,她掂起脚尖,凑到琪琪耳畔悄悄说了句什么,琪琪这才饶过女伴。
    这一次,他们真的在沉船里找到了宝贝,大约是厨房的位置,碗橱下放发现一口箱子。(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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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楼
《禁海血浪》四、大明青花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箱子打捞上来,里面是满满一箱青花瓷碗,数一数,四十八只,每只都完好无损。
    碗底有“大明嘉靖年制”六字楷书款识。碗外的纹饰各不相同,有四时花鸟,有山川景色。查童仔细辨别着图案,越看越兴奋。
    “你们看,这碗釉,白中泛青,施釉均匀,釉面光亮。青花,色泽浓重深艳,蓝中泛紫,画工细腻,传神,我在博物馆见过很多多同类题材的明代碗,这些无疑是最出色的。”
    别看查童长得五大三粗,其实他对考古学很有研究。他热衷潜水的目的就是为了海底寻宝,因为他的职业就是文物贩子,也正因为如此,才组织得起这次耗资不小的潜水旅行。
    “这些宝贝能值多少钱呢?”琪琪问,女孩儿关心的问题多半很现实。美女看上的男人,不是英雄就是富翁。
    “明代嘉靖时的景德镇,存在官搭民烧的现象,说明有些民窑具有相当高的水平。从这些署有款识的碗底看,即便不是官窑,也应当是上等民窑的产品。更何况这四十八只碗还是难得一见的整套产品,你们看上面的花纹,实际上这是两套完整的《廿四节气图》。”
    “到底价值多少啊?”琪琪急了。
    “说不好,一只普通的明代青花碗大约之一两万元吧。”查童沉思一会儿,很小心地回答道。
    “那么,这种成套货色,至少要翻十倍。”友朋瞒有把握的说,虽然他不懂考古,但这些年他也没少看电视台的鉴宝节目。
    “可能吧。”查童望了友朋一眼,笑笑说,笑得有点不自在,他开始后悔说得太多。
    天黑了,晚餐就在甲板上用餐,喝着鲜美的海鱼汤面对大海,吹着海风,夜色里的大海神秘莫测,让人遐想万千,天空悬挂一轮皎洁的月儿,兴奋过后,这一夜的月亮显得有些沉默,也许是因为海面上波涛翻滚得激烈了些,也许是各人内心的波涛翻滚的剧烈了些。
    夜风清凉,他们回仓睡了,这一夜很安静。(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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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楼
五、血色海洋
    
    一早,开始返航。
    游艇行进了三个多小时后,美芳做好了早餐,看见汤钵,琪琪惊讶地大呼小叫:
    “宝麒麟,你把宝麒麟煮了?你不是说这条鱼要留着做宠物吗?”
    “庆祝我们发财啊,值得地。”美芳乐滋滋地说,我昨晚算过,这些碗卖掉,咱们四个全是百万富翁了,对吧,查童?”
    “也许吧。”查童低头喝汤,没多说什么。
    吃饱喝足,美芳捧出一大串香蕉分给大家,自己做到船沿上坐下,当她背对大伙儿时,笑容收敛了。远处海平线连接着蓝天,一片空旷。美芳也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些空旷,昨晚临睡前,她曾问友朋:咱有钱了,马上就可以结婚了,对吗?但友朋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去脱她的内裤。遭到美芳拒绝后,竟然翻转身体大睡过去。
    男人有钱就变心。江湖上都这么说。余友朋是在读研究生,他家境不富裕,一直靠美芳打工资助求学,此刻,艳阳高照,美芳觉得内心泛起寒意。
    “想什么呢?”友朋走到美芳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来。吃个香蕉。”说着话,把一只剥好皮的香蕉往女友嘴里塞。”
    “不……”美芳紧咬牙关,显得有些慌乱,拼命推开友朋,友朋脸色一变,也推了美芳一把,美芳“扑通”一声掉下海里。
    “余友朋,你这个混蛋,想,想害死我啊……”美芳在水里挣扎着,大声叫骂。琪琪与查童迅速奔向甲板,查童没忘记取下救生圈先扔给了美芳。
    原样游艇的船帮比较高,伸手是无法拉住落水者的,只有放下电动悬梯才行,查童扔下救生圈后,就去启动悬梯,不料,悬梯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放不下去。
    琪琪突然对着大海惊叫:“查童,你快来看,那是什么?”
    海面上,出现两道刀锋一般的黑色物体,正迅速游向美芳。接着一大一小两个阴影游了过来。天啊,那是什么样的鱼,灰色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鱼皮,长相非常丑陋凶狠。
    “鲨鱼!”查童惊呼一声。友朋跑回船舱,提着一把刀冲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鲨鱼呼啸一声,全部涌了上来,水中的美芳感觉到冷气划过皮肤,寒气从鲨鱼嘴中散发,还没等女孩发出完整的救命呼叫,左边大腿的肉就给鲨鱼撕开吃了下了,鲜血直流,血染红的海水,一阵阵腥臭的味道差点没让游艇上的同伴呕吐,鲨鱼的头没有露出在水面上,美芳的身子却已经开始往下沉,水里撕咬皮肉的声音取代了姑娘的惊呼,一会儿功夫,一股红色泡沫浮出水面,一同浮上来的,还有一条破碎的小内裤,布片上粘着一块皮肉。(待续)
  
  ————————————————————————————  
  
  友朋直愣愣地站在甲板上发呆,手上还提着水手刀。琪琪扑倒在查童怀里,全身哆嗦。
  
  过了好一会儿,琪琪才抬起头来,指着友朋大骂:“余友朋,你这个王八蛋,你杀了美芳,你杀了美芳。”
  
  “冷静点,别瞎说。”查童放开了抱着琪琪的一只手,眼睛还盯着友朋。
  
  “我没瞎说,余友朋是有意把美芳推下海的……昨天美芳来月经了,他知道的……”
  
  一听这话,查童放开了琪琪,走向友朋:“是这样吗?这一片水域有鲨鱼,这可是我们出发前就知道的,对吗?”
  
  “查童,别过去……”琪琪突然大叫。因为他发现余友朋目露凶光。
  
  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银光一闪,友朋手起刀落,砍中了查童右臂。查童大喝一声,猛扑上去,两人倒在甲板,扭打成一团。
  
  琪琪稍稍定了一会儿神,决定做点什么,这时,查童已经占了上峰,他压在友朋身上,两人都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水手刀落在甲板上。
  
  琪琪捡起刀,高高举起。狠狠一刀,砍在查童脖子上。友朋就势推翻压在身上的大汉,站起身来。
  
  “琪琪,你,你疯了吗?”查童捂着脖子,在血泊中坐起身来。惊恐的望着脸色发青的女友,不理解为什么这女人会在这个时候翻脸。
  
  “姓查的,——卖掉这些古董后,你会把钱都交给你老婆,对吗?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一辈子吗?你这个骗子!”
  
  友朋看看查童,再看看琪琪,恍然大悟,一脚把查童踢进了海里。
  
  查童大声吼叫,声音嘶哑、绝望,可惜音量不足以把鲨鱼们震晕,它们稍稍停止了攻击,凝视着眼前这个不断嘶叫的人类,然后张着血盆大口骨头碎裂的声音彻底取代了人类的嘶喊声。
  
  查童在水里发出的惊恐狂呼也不过持续了两分多钟。水面上泛起正午金色阳光被染成了血色海洋。不一会儿,海面上就浮着还没有被鲨鱼消化的人体器官……
  
  恢复平静的海面,却给人带来一种无声的恐怖,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琪琪突然觉得全身一阵虚脱,扔掉水手刀,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流淌。
  
  “琪琪,你怎么了?”友朋走到琪琪身边,一把将美女揽入怀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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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楼
禁海血浪
  
   六、香蕉之谜  
    
    “是你弄坏了电动悬梯吗?”琪琪问友朋。
    “不是……”友朋矢口否认。
    经过检查,发现电机内卡进了一只发卡。
    “这是我的发卡。”琪琪承认,“但我不会懂得用这种方法来破坏机器。”
    友朋相信,这种手法不像是女人的行为。“不是你,就只能是查童。只有他能拿到你的发夹,而且他最熟悉船上电器设备。”
    琪琪打了个寒噤,说:“也就是说,我们都有可能被他踢下海。”
    他们回到船舱里,现在,需要整理一下思绪,舱内地面上还有一大串香蕉,友朋掰开一只,递给琪琪。同时也给自己剥了一只。
    “别吃……”琪琪突然一把夺过友朋手中的香蕉,问,你吃饱饭后吃过香蕉没?”
    “没有,我剥了一只,还没来得及吃,就冒出了去喂美芳的想法……”友朋还在摆出一连无辜。琪琪明白他是想为推女友下海的行为辩解,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美芳好像坚决不肯吃香蕉,对吗?”琪琪问。
    “对啊……”作为美芳最好的朋友与未婚夫,他俩都知道美芳最爱吃香蕉。
    琪琪突然想起什么,找出美芳的行李,行李中有一本书《海洋危险鱼类》,从书中,找到这样一个章节——小绿鳍纹鱼,俗称宝麒麟,名贵观赏鱼类,体内含有一种毒素,少量摄取对人体无害,但不可与香蕉混食,因为这种毒素与香蕉内所含的钾与尼克酸发生化学反应后,可在人体内产生剧毒,导致生命危险。
    两人面面相觑,不寒而栗。
    “我差点就吃下香蕉了,还好,看见你推美芳下水,惊骇得忘记吃了。”琪琪说。
    这时候,友朋不再为推美芳下水的行为做掩饰了。
    
    两人坐在地板上,对视了很久,都在对方的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苍白、纤细而柔弱,像一具被裹上白尸布的木乃伊。那个影子真的是我吗? 琪琪问自己。互对视很久,琪琪觉得心开始加速跳动,身子一软,倒在了男人怀中。
    大汗淋漓后,她瘫软在地上,分外娇羞她依在余友朋的怀里。余友朋一边体会大汗淋漓后的疲惫,一边暗暗在审视怀抱的这个性感女人。
    “我渴……”琪琪在友朋怀中扭动了一下腰,头发蹭得男人面颊发痒。友朋起身打开小冰箱,里面只剩一瓶啤酒、一罐可乐。
    “啤酒……”琪琪把手伸向友朋。等友朋撬开酒瓶递过去,再自己拉开可乐罐想喝时,女人又改变主意了,她一把夺过可乐罐,把啤酒瓶塞回男人手中。
    友朋顾不得想那么多,一扬脖子,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他是在太渴了。扔开酒瓶,才发现琪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怎么啦?”友朋很纳闷,这女人的眼神好奇怪哦。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把啤酒让给你喝了?”
    “嘿嘿,你知道我爱喝啤酒,体贴我嘛……”友朋讪笑道。
    “自作多情……其实我是突然想到……啤酒中的钾与尼克酸含量比香蕉还高,此时,它们正在你肚肚里与那条漂亮宝麒麟鱼儿交配呢,呵呵。”琪琪笑了,笑声有点儿渗人。
    “就是说……我快死了。”友朋缩了缩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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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楼
八、再落鲨口
    
    入夜,起风了,先是微风拂面,接着是狂风大作,波涛汹涌,小游艇在这狂暴的海上摇摇摆摆地颠簸。浪涛像庞大的黑山似地高涨。天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当闪电掣起来的时候,天空才划出一道裂缝,渗出白骨一样的惨光。
    第二天早上,一对从惊恐中醒来的男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看看远处海面,除了海平线,还是海平线,也不知道小船被暴风雨推了多远,也不知道此刻身处何处。海边的天空也不在是那么的蓝了,海水还是是那么的蔚蓝,环顾四周,小艇如同掉在巨大汤盆里的蚂蚁,无助的在海上漂浮,没有一点目的飘浮。
    下午,海平线上出现一线黑烟。
    “有船了!我们获救了!”琪琪兴奋得在甲板上又蹦又跳。余友朋掏出信号枪,对天空扣动了扳机。
    从海天交接的尽头驶过来的是一艘帆船,等船靠近了,骇然发现对面帆船甲板上站满了彪形大汉,他们皮肤黝黑,肌肉盘结面,胸襟敞露,面目狰狞,手上都提着自动步枪。
    天啊,难道说,遇见了传说中的海盗?琪琪紧紧搂住友朋的胳膊,浑身颤抖。
    二条大汉跳上游艇,二话不说,冲锋枪对准余友朋胸膛就是一串连发。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琪琪只觉得胳膊一阵温热,低头看见友朋仰天倒下,胸腔里喷出的血直朝琪琪眼睛里射来,游艇、海水、天空……整个世界一片血红。
    琪琪也倒下了,倒下后,脑子忽然出现了梦中那个画面,海底沉船、箱子,箱子里流出一些液体,液体流经之处,所有生物都会被同化成成一样的液体。现在液体正从琪琪下体灌入,蔓延到身体每一处细胞,火烧般灼热,生疼。
    
    琪琪从昏迷中醒来,浑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里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长久,睁天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房间小床上,下体像被撕裂开一般疼痛,用手一摸,全是鲜血。看看窗外,星光漫天。
    琪琪支撑着下地,向星光灿烂的方向走去,这是一个带阳台的房间,阳台悬空在三十多层的高楼上,楼下,是一个霓虹光闪的陌生都市,广告招牌上的文字杂驳混乱,看不出自己身处那个国度。
    我是天使,琪琪想,我要飞回家去。她忍着下体的剧痛,爬上了阳台栏杆,对着夜空璀璨的群星,张开双臂……双臂在风里张开了,犹如一双巨大的羽翼,一瞬间,风急速掠过,大地变成一片殷红的海洋——
    
    霓虹灯下,人们继续行走,没有人愿意为坠落地面的天使停留一分钟,这是个远离天堂的城市,这个城市没有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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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楼
尾声 云中天使  
    
    “就这样,琪琪死了?”我问。
    “是的,死了”。云回答说,窗外泛映进来的光点打在云的脸上,显得有点儿落寞、有点儿诡异。
    “散客月下先生,我为您的服务时间结束了。”云起身穿上低腰牛仔裤,套上一件紧身小T恤,收好钞票,头也不回,开门离去。
    云转身那一瞬间,我看见她的后腰眼下,臀线上沿,有一个彩色文身,那是一个满身火焰的天使被钉在云上,背后展开的翅膀已经张开。(散客月下200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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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楼
七、何去何从
    
    “对啊……临死之前,你是愿意给我留几句遗言呢,还是用最后力气掐死我,拽到下面做垫背?”琪琪居然又爬回友朋怀抱,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男人的身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友朋很显出了一付临危不惧的气概,事实上,他现在根本不敢掐这女人的脖子,因为……女人的手正在命根子上面游走。
    “哈哈,好一个多情种,看来美芳对你的顾虑绝不是多余的哦……实际上,咱从吃鱼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毒素早被化解成大便了,你死不了。”
    “妖女人,”友朋如释重负,轻轻骂了一句,把女人搂得更紧了些。
    “我不是妖,是天使。”琪琪挣脱男人怀抱,指着自己后腰眼说:“天使。”
    琪琪的后腰眼下,臀线上沿,有一个彩色文身一个满身火焰的天使被钉在云上,背后展开的翅膀已经张开。
    “我们该怎么办?”天使问男人。
    是啊,四人出行,只剩两人回家,而且还带着一箱贵重文物,友朋收回抚摸文身的手指,叹了一口气。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呢?”友朋重复着女人的问题,沉思片刻,建议道:“报警吧,说是潜水遇鲨鱼了。”
    “警察看见这一箱子古董会收缴吗?”
    “是哦……那么,我们先把船开会博鳌,卸下宝物后再报警吧。”
    “看来,只好这样了。”
    两人走到驾驶舱,友朋启动游艇,怪了,引擎毫无反应,再启动,依然是毫无反应。友朋打开发动机顶盖,看了半天,脸色突然白如石灰,琪琪问:“友朋,怎么了?”
    “发动机被做了手脚,还有,GPS一直是查童自己带在身上的,现在已经跟着他葬身鱼腹了。”
    他们租用的是一艘老式“太阳甲板型”游艇,这种游艇的主要的优点是在船艉多了一个住舱以及后甲板的开放空间加盖遮阳板。但艇上没有配备卫星导航接收器,他们是靠一个超小型的GPS——卫星导航仪器在海上航行。由于他们这次是在禁海航行,现在更本无法判断自己的经纬度。也就是说,即时能开船,也是朝着一个大致方向行进,随时有触到暗礁的危险。
    而且,余友朋没有游艇驾驶证,他只是这几天才跟查童学到一点儿基本驾驶知识,没能力查出轮机故障。
    “查童为什么要做手脚?”余友朋有些迷惑。
    “假如顺利航行,十多小时后我们便可以回到岸上,但有了故障,我们至少还要在海上多停留一晚……”听琪琪说出查童推断后,友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除掉我和美芳,你俩好独吞这些财宝。”友朋明白了。
    “不……我也在劫难逃。”琪琪愤愤地说:“他明白,自己家中有老婆孩子的事,迟早会被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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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楼

    
    马见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
    马见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我的老婆呢?这是怎么回事啊?”马见十分惊讶地喊着。
    这时马见听到老婆叫他的声音。马见从老婆的语气中听出老婆在找他。
    但声音离自己很近,似乎......似乎就在马见的上方!
    马见忽然明白了:他在床中。
    床把他吃了。
    
    “唉,可怜的男人……”精神病大夫合上病历,说:“老婆给带绿帽子已经很可悲了,躲在床下抓现场时,又目睹妻子残杀野男人……马见从小就胆小,这回更是吓得不敢从床底爬出来……啧啧。”(散客月下2007.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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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楼
童尸挖掘处
  
    2007年12月7日,这一天是我的生日。
    我家附近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一个3岁男孩被人绑架分尸。
    昨天出去散步,发现有警察在附近抄家——抄的凶手家。
    凶手是我们的邻居,绑架勒索……据说小孩已经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2008年12月7日,我们居住的这一片小区已经被拆除,变成一片废墟。
    晚上,来到废墟中。
    ——半年前约了小倩到家里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由于小倩家也搬迁、转学。
    无法通知她Party移址,我只好又回到老家废墟里等
  
    那晚上寒风凛冽,
    那晚上残月如钩,
    八点三十分,小倩准时赴约。
    见到我,小倩惊喜万分,说:
    “你家这边变化真大,我差点迷路。”
    然后,她回头说:
    “小弟弟,谢谢你带路。”
    小倩身后,月影空灵
    依稀可辩的残垣断壁
    正好就是当年童尸挖掘处。
    此刻,空无一人。(散客月下2007-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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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楼
【散客梦话 亡命飞车】
  
  
    卡车司机蒋火旺最近火气特别旺。未来岳母逼婚,女朋友看好了一套现房,首付就要十五万,此刻,阿旺兜里只有二百五。
    做梦都想天上掉下十五万,还真让他梦见了。
    在梦中,阿旺正开车行驶在公路上,前方路中央出现一堆捆绑整齐的钞票,少说也有十五万。停车下去,正要捡起来,一辆车上跳下个持枪蒙面人,对他脑袋一阵猛扫……
    妈呀,够晦气,阿旺醒来,还是惊魂未定。
    “睡吧,”女友说,“明天你还要跑长途。”
    第二天,阿旺驾驶大卡车行驶在郊区山路上,突然,一辆白色小轿车从他右边飞速窜出超车,吓了阿旺一大跳。
    “狗日的,活得不耐烦了。”气不打一处来,切齿怒骂。
    阿旺一踩油门,决心超过小白车,拦下司机给他一顿臭骂。
    追逐中,小轿车为让前方来车点了一下刹车,阿旺的卡车已经直冲向前……
    白色小轿车被撞出公路,从山坡上翻滚落下谷底。
    一声巨响,惨不忍睹。
    只好拨达110、120。
    在公安局拘留室里,度过了难熬的廿四小时,警察才把他领出囚笼。
    阿旺问警察,小车的人伤势如何?
    “四个人,一个重伤,三名当场死亡。”
    领进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很激动,握住阿旺的手:“小伙子,你命大啊……你再晚半分钟把小车撞下山谷,车里的歹徒就要向你开枪射击了。”
    被撞下山谷的是一伙全国通缉的持枪劫匪,阿旺获得了奖金人民币十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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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楼
散客梦话 心沟
  
    公路两旁的椰树逐渐变得高大,玉荷乘坐的中巴就快到博鳌了,玉荷家的青砖黑瓦房已经轮廓清晰,但一条沟壑阻拦了中巴去路。
    于是,下车换乘“风采”——就是迎风踩油门的三轮摩托。
    奇怪的是,这辆风采车居然用残疾人手推车做车斗?
    正纳闷,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那辆中巴翻下深沟。
    传来巨响的是窗外,有人启动了卡车发动机。看看钟,凌晨四点。
    梦象一张网,玉荷挣脱不出思乡的心痛。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听到了母亲苍老的声音:
    “妹啊,吃饭没有啊?”
    “吃过了……”玉荷声音有写哽咽,因为母亲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英国的太阳会比海南岛晚升八个小时。
    “妈,您好吗?”
    “好着呢,天热了,多喝点椰子水,你容易上火的,没事少打电话,贵哦……”
    “我知道了,妈妈……咱村口那条沟填上没?”
    “没有啊,村里不出钱,谁也愿意出这个钱……”
    “小弟在家吗?……小弟,姐托你办个事,我给卡上打一万元钱,你找人把村口的沟壑给填平好吗……别说这些没用的,听姐话……”
    “哦,姐,妈问姐夫好吗,问你什么时候带姐夫回来?”
    “……快了,等有空……就快有空了。好了,电话费贵,不多说了,挂了啊。”
    玉荷怕弟弟听出自己语调的异样,匆匆收线。
    她不愿意告诉家人,老公正躺在医院里。
    说是要去纽约出差的约翰,却在距离伦敦一百多公里的巴斯温泉路上遭遇车祸。
    玉荷接到医院送来两人的帐单,与丈夫同车受伤的还有一个夜总会女郎也需要她买单。
    难怪约翰自己有车不开,偏要去乘旅游巴士。
    可怜的约翰,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新闻说,约翰所乘旅游巴士是为躲避摩托超车翻进路旁沟壑,市政当局已经表示尽快填平这道沟壑。
    但玉荷心中的沟壑,该怎样填平?(散客月下2006-6-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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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楼
落红
  
  
   庭院里,桃花在风中拽。
    一瓣桃花落了,又一瓣桃花落下了,
    三瓣,四瓣……桃花落到第108瓣时,一群莽汉闯进小院。
    ……警察来了!
    警车上,大哥冲我低声怒骂:
    “你个小兔崽子,让你把风,你去数什么桃花瓣啊,无聊!”(散客月下2007-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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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楼
散客梦话 《情难自禁》(1)
  
  金晓瑾梦见自己正要离开办公室,坐对面桌的男同事突然冲上来吻了她一下。她吓得目瞪口呆,脑海一片空白,男人的亲吻充满热情,她不想反抗,甚至也不觉得不反感……
  醒来后,金晓瑾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问过那男人:“你为什么吻我?”男人回答说:“因为好想吻你。”男人答话时很腼腆,这样的形象很符合程兵的特点。
  
  舞剑广告公司是一家小公司,老板是晓瑾的老公吴建,公司总共不过五、六个员工,靠接点零零散散的小客户订单,一个月下来利润勉强维持开销。公司租用一套两房一厅民房做办公室,晓瑾做出纳员,与会计程兵共用一间财务室。程兵就是闯入梦中强吻晓瑾的那个男人。
  
  梦中那一吻,并没能给两人之间增添什么玫瑰色光彩,日复一日,他们依旧在同一个房间里工作,朝夕相对,各自面朝电脑显示屏。生意淡淡,财务工作量也不大,程兵正忙于筹备明年国庆的婚礼,每日与未婚妻罗萍萍在网上讨论新房布置。
  
  罗萍萍常到公司玩,与晓瑾两口子也很熟,她相貌平平,热情好动,与高大英俊,沉默寡言的程兵形成鲜明对照。谁也没料到,就是这个不起眼的罗萍萍彻底改变了舞剑广告公司的命运。
  小罗本是外语学院的毕业生,毕业后在一家国营日化公司工作,由于企业没有出口业务,小罗的专业没有发挥之处,三年来一直缩在办公室做打字员,最近国企改制,新任董事长是从法国留学归来女“海归”,自然青睐有外语能力的罗萍萍,一夜之间,打字员跃升为董事长秘书。
  改制后的国营日化公司更名为“丽艳化妆品公司”,投入生产的“丽艳”口红是董事长从巴黎带回的专利产品,马上就要投放市场,在满大街塞满外国货的化妆品市场,民族品牌要打开局面,唯有在产品上市之前先启动大动作的广告投入,罗萍萍不知使了什么招,居然让新老板愿意考虑与舞剑广告公司合作。
  罗萍萍陪老板来舞剑广告考察那天,总经理兼创意总监吴建激动得脸色绯红,午筵餐桌上,他口若悬河,大谈自己对口红广告的创意思想,言谈间不断夹杂着几句黄莺叫春似的法语单词,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亢奋状态。
  金晓瑾到是觉得,丈夫更大的亢奋源泉不是什么创意灵感,而是被丽艳公司女老板的艳丽风采刺激了兴奋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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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楼
《情难自禁》(4)
  
  作为婚礼上最重要的男方贵宾,吴建还没等酒席开宴就撇下妻子,匆匆离席,酒过散巡之后,婚礼主持人王丽艳董事长也提前告别。
  在这个节骨眼上,王丽艳能亲自参加婚礼已经很给面子了。告别时,新郎这么想。
  你还记得你的新婚之夜吗?客人走光后,你与新婚妻子第一件事是……答对了!是统计红包数量。
  会计师程兵对自己婚礼立津的统计总数是:陆万八千八百元正。好吉祥的数字。
  “数字不对。”新娘神秘兮兮的说,“还有一笔你没算进去呢。”
  “哪有?”新郎莫名其妙。
  罗萍萍从小皮包夹层取出一个小小红包,包里竟然是一张支票。
  100,000.00元!
  “这是多少?”尽管身为会计师,程兵一眼就能读清楚复杂的阿拉伯数字,但此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万元啊,人民币呢,傻眼了吧,你。”新娘抑制不住兴奋,高声叫喊。
  “谁,谁?谁会送这么重的礼金?”
  “一个人,一个特别需要我的人。”罗萍萍故弄玄虚地说。
  “你在瞎扯什么呀,快告诉我实情。”
  
  原来,这是一家外国化妆品企业老板给罗萍萍送的谢礼,这家企业正在着手收购濒临倒闭的艳丽化妆品公司。
  “你到底帮外国人多大的忙,人家要付出这么高的代价?”
  “我可帮他们大忙了。” 罗萍萍说,“所以人家不仅给大红包,还要安排我们去巴黎渡蜜月呢……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知道,你千万要保密哦。是这样,我们公司最近提供给金晓瑾的那只口红,是由我亲手交给她的。”
  “你,你,你在口红上做了手脚?”
  “没有,是蒋微风做的,就是那家外国公司的中国总代理人,我告诉你吧,王丽艳是罪有应得,当年她与蒋董一块儿在法国留学来者,是同学,王艳丽抢了人家的男朋友……”
  “你,你不怕犯法吗?”程兵问,假如人家拿口红一化验,你逃不脱干系。”
  “哈哈,放心吧,书呆子,我前几天就把有问题的口红悄悄换出来了,在这儿呢。”萍萍变戏法般掏出一管口红,揭开盖子,撞模做样的在嘴唇外围临空画圈。“知道吗。咱俩很快就是法资企业的高级员工了……”
  “卑鄙!”程兵气得浑身发抖,他伸手去抢口红,没抢到手,只是在掌心上蹭出一抹猩红。程兵在屋内转了两个圈子,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洞房,把大呼小叫的新娘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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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楼
《情难自禁》(2)
  
  巴黎归来的王丽艳,有着巴黎美女的美艳与东方成熟女性的矜持,不动声色的散发出异国风韵,吴建读了四年法语,一直无缘踏上法兰西土地。
  王丽艳更为关注的对象却是金晓瑾。
  “吴总,您真有福气,娶到了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尊夫人的嘴唇很性感,实在是最好的口红广告模特儿呢。”
  “是的,当初我就是抵御不了她这张嘴唇的诱惑,冒死从万千男儿包围中把她强抢回家来。”
  吴建自豪的说,其实他俩的结合毫无浪漫故事,完全是双方父母与媒人撮合的结果。但吴建深知,有巴黎生活经历的女人最崇拜有骑士精神的男人。
  吴建脑子灵光,点子来得很快,他接下来提出的创意思想,立即抓住了女老板的心。
  “诱惑,诱惑,古往今来,化妆品业里,诱惑这两个字几乎被香水业垄断了,咱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概念用在口红广告上——丽艳红唇,情难自禁!”
  “好!”王丽艳情不自禁,击掌叫好。本来只是想给秘书一个面子,敷衍考察一下这间作坊式公司,此刻,吴建的口才与吴太太的嘴唇改变了一切。
  “情难自禁”四个字似乎触动了金晓瑾的某根神经,她偷偷看了对面的程兵,程兵一如既往的沉默。
  不到三天,吴建就完成了全套创意方案,电视广告片分三组,分别从地铁、大厅、办公室里,表现一个成功男人如何情不自禁,亲吻一个刚抹好口红的陌生女人。
  丽艳公司不惜重金请到了一位香港当红帅哥担任男主角,女主角就由金晓瑾上镜。广告分三个阶段播出,第一阶段,帅哥从宝马车上下来,被地铁口走出的口红女郎吸引……第二阶段,他们在音乐会大厅再次相遇,里两个阶段,根本不打产品品牌,“什么样的口红能令当红为一个普通女子情不自禁?”这样的悬念成功扣住了万千观众的心。直到第三阶段,在办公室里,女孩成了男人的秘书,这一次冲动过后,才亮出口红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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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楼
《情难自禁》(3)
  
  “丽艳”口红上市后,一炮打红,金晓瑾也成了广告界引人注目的明星,不断有广告策划人、影视导演约她拍片。不过,晓瑾天生小心谨慎,也没什么野心。所以拒绝了所有邀请,一门心思做老公身边的小出纳。
  但老公并不愿意让晓瑾太安静,吴建很满意老婆的明星效应,安排媒体对金晓瑾做了一次专题采访,通过向公众展示金晓瑾贤淑善良、含蓄内敛的东方女性特点,进一步突出“丽艳”口红适合东方女性这一宣传主题,不料,媒体从此把晓瑾当作追踪目标,不断挖掘金晓瑾的私人生活。一个郊区菜农的女儿,曾有过骚动不安的青春岁月……等等。
  
  一年后,“丽艳”公司已经在化妆品市场战牢了地位,舞剑广告也因一只口红而名声雀起,逐渐扩大规模。
  金晓瑾并不觉得很幸福,公司扩大后,丈夫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吴建忙于各种应酬的兴趣甚至超过了生儿育女。
  “再等两年,不,一年”吴建总是这样安慰妻子,“等我们真正成为业内强人时,再生孩子也不迟。”
  更麻烦的是,习惯了素面朝天的金晓瑾,必须每天抹“丽艳牌”口红,谁让老公是这个品牌的独家广告商呢?
  妻子的嘴唇永远鲜艳润泽,但丈夫却无暇亲吻。
  有人说,缺少亲吻的嘴唇最容易干裂,进入秋天以后,晓瑾的嘴唇日趋枯燥,慢慢发展到干裂,有点出血。早上起来嘴唇都粘在一起很痛苦。嘴唇下一点还长了2、3个小豆豆,中间有小白点。
  更糟糕的是,去看医生的时,被记者撞见,于是,连篇累牍的负面报道开始轰炸“艳丽口红”,真是毁屋容易建屋难啊,一夜之间,艳丽公司陷入危机之中。
  
  偏偏这个时候,程兵与罗萍萍的婚礼如期举行,因为国庆节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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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楼
《情难自禁》(5)
  
  程兵把汽车直接开到了吴建楼下,见他家灯黑黑的,看看表,快一点了。决不能让他们蒙在鼓里,程兵知道,吴建已经把舞剑公司的命运与丽艳口红紧紧栓在一起了。
  拨打吴建的电话,关机。犹豫片刻,拨通了金晓瑾的号码。
  “我在你家楼下,请开开门,我有及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程兵眼前浮现出晓瑾被损毁的嘴唇,暗生心疼。
  “程兵吗……你到我家楼下干嘛?我……我不在家……”晓瑾的语调怪怪的似乎在抑制哭泣。
  “晓瑾,你怎么了?”在办公室里,程兵都称金晓瑾为“小金”。
  “我没家了……”电话那头,哭泣声爆发出来。 “晓瑾”与“小金”听上去很接近,女人对字眼儿向来敏感,晓瑾在这个称谓的细微变化中,爆发了压抑以久的委屈。
  “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哭声更坚定了程兵要见晓瑾的决心。
  在一家三星级宾馆里,朝夕面对了三年的俩同事见面了。
  
  婚宴结束后,晓瑾独自打的回家,出租车司机请求晓瑾同意他稍微绕一下道儿,因为他有个五岁女儿一人在家睡觉,他想顺道回去看一眼,大约耽误五分钟。
  出租车离开司机家后,经过一片高档住宅区,晓瑾发现丈夫的汽车停在路边。
  晓瑾认识,这里是王艳丽的住所。虽然吴建与王艳丽因为生意关系来往密切,但这个钟点还是……她让司机把车停下,付了车费,径直朝王家走去,过去跟丈夫来做过几次客,晓瑾很熟悉环境。
  快走到王丽艳别墅跟前时,晓瑾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吴建出门,王丽艳跟在后面送客,她身穿薄丝睡裙,一阵秋风袭来,裙裾掀起,在路灯下崭崭露出全裸身材。吴建回身抱住风中女郎,两人热烈亲吻。
  ——是那种晓瑾久违了的热烈。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7:06:4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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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楼
《情难自禁》(6)
  
  晓瑾拨通了老公的电话,一边倾听着老公的胡说八道,一边走到了一对激情男女的身边,当吴建发现妻子近在咫尺时,惊愕的手机停滞在空中。
  晓瑾劈手夺下吴建的手机,狠狠甩在花岗石地面上。晓瑾从来不懂得怎样发泄怒火,只能把怒火发在老公的手机上,然后转身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吴建才回国神来,他开车追上妻子,强行把妻子拉上车,车开到一家酒店前,晓瑾大叫停车,然后跑进了酒店。
  “你自己回去吧,金晓瑾需要独自冷静一下。”晓瑾这样告诉吴建。
  听完了晓瑾的诉说,程兵开始讲述自己的洞房经历,两人对床而坐,倾谈到天亮。
  天亮以后,他们还无法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心地善良的晓瑾一直劝说程兵原谅萍萍,“她只是为了钱,为了你俩能过好日子。”晓瑾这样解释。“走吧,先各自回家,我们都需要好好谈谈。”此刻,晓瑾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不料,俩人一走出房间,就被一阵闪光灯刺射得睁不开眼睛。
  他们遭遇到了一大群记者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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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楼
《情难自禁》(7)
  
  逃出重围,程兵回到家中,见新婚妻子罗萍萍神情怪异,目光阴冷,一夜之间,象是变了一个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姓程的,我要和你离婚!”萍萍先发制人。
  “你别这样,萍萍,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想……”他想说服萍萍退出那十万元钱,并象王丽艳说明真相,无论王吴之间发生什么事,咱们害人家公司破产也是不道德的……但话并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萍萍一声断喝:
  “姓程的,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今天晚报就会登出你与金晓瑾那个臭不要脸的照片,全世界都会知道你这个负心新郎官跟谁睡过了新婚之夜。
  程兵懵了,记者刚拍完照不到半个钟头,她怎么就知道了?
  程兵离开洞房外出后,罗萍萍不知道哭了多久,哭泣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的,王丽艳委托萍萍去一家宾馆照顾一下金晓瑾,说是出了点误会,怕晓瑾想不开。
  “记者是我找来的,怎么样,你这无耻的家伙,还有什么话说?”一听这话,程兵就低下了脑袋。罗萍萍预感到胜利即将到来,恋爱多年,罗萍萍很有把握的知道,程兵一旦理亏,就会对她俯首帖耳。
  “好吧,我同意。”程兵长叹一声,抬起头来。“我同意离婚。”
  “什么?”这回轮到萍萍傻眼了。
  在宾馆停车场,萍萍看见了程兵的汽车。
  怒火冲天的罗萍萍拨打了未来老板蒋微风的电话,请她派几个人来帮忙捉奸。有了这个把柄,程兵一辈子就得对我服服帖帖,罗萍萍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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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楼
《情难自禁》(8)
  
  电话那头,蒋微风欣喜若狂,马上联络了自己的御用记者。痛打落水狗,让丽艳品牌的代言人身败名裂,“请记者捉奸,一箭双雕,彻底击溃王艳丽,你老公也将在你面前终身难抬头。” 蒋微风摸透了这个愤怒新娘。
  罗萍萍并不是真想离婚,与程兵在一起快四年了,每一次争吵,提出分手就是萍萍制服程兵的杀手锏。但这一次,她失策。
  “你,你要到哪儿去?”看见程兵又往外走,萍萍害怕了。
  “我不怕记者,我还要去找他们。我要揭开真相。”程兵一字一顿地说。
  “你,你有证据吗?”萍萍刚销毁那管问题口红。
  程兵转过身来,默默地举起了右手,掌心上,一抹猩红。
  不错,这就是证据,不但能证明口红有毒,还能证明程兵与金晓瑾的一夜清白,至少,罗萍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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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楼
《情难自禁》(9结局)
  
  
  一年后,程兵亲吻了自己的第二个新婚妻子。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好意思告诉你,很久以前,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你正要离开办公室,我突然冲上去吻了你一下。你吓得目瞪口呆,但没有反抗,后来你还问我:你为什么吻我?
  “哦,那你怎么样回答的呢?”妻子问。
  “我回答说:因为好想吻你。”男人答话时不再腼腆,再次把嘴唇贴紧妻子的嘴唇,那是一对饱满、滋润、色彩明朗的嘴唇,仿佛从来不曾受过伤害。(散客月下2006-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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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楼
《情难自禁》(9结局)
  
  
  一年后,程兵亲吻了自己的第二个新婚妻子。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好意思告诉你,很久以前,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你正要离开办公室,我突然冲上去吻了你一下。你吓得目瞪口呆,但没有反抗,后来你还问我:你为什么吻我?
  “哦,那你怎么样回答的呢?”妻子问。
  “我回答说:因为好想吻你。”男人答话时不再腼腆,再次把嘴唇贴紧妻子的嘴唇,那是一对饱满、滋润、色彩明朗的嘴唇,仿佛从来不曾受过伤害。(散客月下2006-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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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楼
完美偷情借口
  
   大美女杜紫藤嫁入豪门,老公给予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除了自由。身为商人,紫藤老公伸谙看守财产的秘诀,当然,美女老婆也是他个人资产的一部分,自然要守的严严实实、看得牢牢紧紧的。结婚前紫藤是打算好好守着老公,相夫教子过一辈子简单小女人的生活,可是老公的严密看管刺激了她,毫无新思的富裕生活反而令人寂寞难耐。于是,就生出了冒险偷腥的念头。猫想吃腥,谁能管得了?更何况,网络时代,足不出户就可以红杏出墙。
    紫藤很快就在网上找到了心仪的偷欢对象,一个异地帅小伙儿。当然,紫藤偷欢是有底线的,她可不想东窗事发,被逐出豪门,一夜之间再被打回贫女原形。所以,尽管在虚拟世界里,她与网友已经极尽肉麻,但对网友提出的见面要求,始终不敢轻易答应。直到弟弟给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偷情借口。
    紫藤有个弟弟在邻市读大学踢足球摔折了腿,妈妈老了,不能去照顾,紫藤当然就得去看看了,到了医院,紫藤以医院里各种背景声音为背景,用录音笔录下自己应答老公电话查岗的各种问题,然后把手机交给弟弟拿着,交会他用录音对付姐夫的具体方法,然后,心安理得的到宾馆会见网友去了。
    激情过后,还不忘记打电话向弟弟询问,弟弟的回答令紫藤十分放心,看来,她这一招瞒天过海是彻底蒙过了多疑的老公。紫藤踏实的搂着帅哥网友进入了梦乡。
    下半夜,紫藤突然觉得肚子剧烈疼痛,网友是个略有医学常识的人,很快判断出她是得了急性阑尾炎,于是拨打了120求援。
    没到十分钟,救护车的鸣声就在宾馆外响起,紫藤顶着剧痛,叫网友赶紧先撤。
    可惜,来不及了,当网友打开房门时,一群抗摄像机的、持麦克风的人已经蜂拥而入……电视台记者居然比救护车还提早一步赶到现场。
    “各位观众,现在是本台《子夜现场六十分》节目,本期节目的主题是《救死扶伤,刻不容缓——120子夜初诊现场直播》,十分钟前,鸳鸯宾馆404号房房客拨打了120电话,现在我们看到,房客是一对年轻夫妇,我们先来采访一下这位体贴妻子的丈夫,请问,您是怎样发现妻子突发疾病的……”(散客月下2007.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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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楼
完美绑架行动
  
  
    邪嫂在幼儿园给小朋友做饭,老邪却整天在出租屋里给老婆做饭,因为他下岗了。
    自从老邪在家做饭,小四川和的士佬开始在他家搭伙,这天,的士佬带来个十八九岁的小鬼,说这个小网虫是被家里赶出来。给咱们带来一个发财计划。
    “发财?下雪了,眼看春节临近,再不想办法弄点钱,年都没法过。这年头,想弄钱?除非抢银行,难度太大,盗窃,天气太冷,没偷到东西先被冻个半死……”老邪没好气的说。
    “绑架勒索这一招你想过没?”小网虫问。
    “只怕还没取到钱,先被警察抓了哦。”老邪没少在电视里看过绑匪取钱挨抓的狼狈相。
    “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运用高科技啊……”小网虫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新款式手机。“只是,绑架目标不好找。”
    “绑架目标?好找啊,大发集团董事长王大发的五岁独身女儿小美在我老婆的幼儿园里,但是,你那高科技怎么用?”
    “很简单,传统的绑架行动都靠打电话、约地点收钱,容易被追踪,现在咱改用手机上网发依妹儿,发出邮件后立马关机,警察就没法追踪。邮件上命令对方准备好钱,再等我们的下一个指示……”
    “什么指示?”
    “付款方式啊……我们给他一个外地的银行帐号,规定他,必须在接到帐号的三分钟之内把钱划进这个帐号里,而我们再派个人,例如,小四川,回到四川银行等着收钱好了。”
    “你个小毛头,行啊,这个行动方案太妙了。”
    准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邪嫂早就注意到,虽然王大发对女儿小美的安全保护十分周到,每天都有保镖、保姆接送上幼儿园,但小家伙有个习惯,每天上午十点钟准时要上厕所,而幼儿园的厕所距离后门很近。他们把的士佬的出租车喷上黑漆。换了假牌照,等在幼儿园后门。
    这天上午十点,邪嫂成功的把上完厕所的小美哄到后门,抱上车一溜烟开到郊区的士佬的出租屋。
    “可以发你的依妹什么耳了!”老邪命令小网虫。
    “不着急,得等下午,幼儿园发现小美失踪后再发。”小网虫一副老绑匪的样子。
    现在孩子都跟网络学坏了,老邪想。
    中午,电视机里传出一条爆炸性新闻,大发集团资不抵债,宣告破产,董事长王大发涉嫌巨额偷税漏税,被检察院批捕。
    辛辛苦苦,绑来个穷光蛋。绑匪们一下傻掉了。怎么办?只好放人,散伙。
    的士佬与小网虫开车把小家伙送回市区内,找个人多的地方扔下,小网虫也告别了同伴,自己找地方上网玩游戏去了。
    当的士佬回到住所时,老邪问:“小网虫呢?”
    “不知道,还要那小子干什么?”
    “你来看看电视。”老邪显得很激动的样子。
    电视里正反复播出一则广告:本市富豪张亿万寻找失踪儿子,悬赏一百万。电视里播出了富豪独子的照片……正是刚刚离开他们的小网虫。(散客月下2007.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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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楼
完美杀人阴谋
  
  
  
  孤独的狼与沉默羔羊在网上相遇了,他俩先是成为网上打拖拉机的一对好搭档,打牌之余闲聊,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谓无话不谈,就是可以将内心最深处、最黑暗的思想与对方交流。交流的结果,他们彼此发现一个共同愿望——杀人。
  
  孤独的狼:兄弟,真羡慕你单身呢,家有悍妻,的滋味不好受啊。
  
  沉默羔羊:唉,摊上个变态领导,也超级痛苦啊,我痛恨老板,真狠不得干掉他。
  
  孤独的狼:是啊,我又何尝不想宰了我家那个母夜叉呢,要知道,我俩的财产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虽然存款过百万,但每月只给我一千元零花钱。
  
  沉默羔羊:是啊,你要是杀了她,不但得到解脱,还能发财哦……
  
  孤独的狼:对啊,但她一死,警察首先就会找我的麻烦,你说对吧?
  
  沉默羔羊:是的……我也一样,我在公司做保安队长,你知道,工资本来就不高,一直靠吃空额赚点外快……
  
  沉默羔羊:吃空额?
  
  孤独的狼:就是虚报保安人数,多领工资……新来的领导不但杜绝了我的财路,还扬言要查我的旧账,唉,真被查处来,弄不好要坐牢哦。
  
  沉默羔羊:你做保安的,应该懂点警察办案的特点吧,难道就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谋杀计划?
  
  孤独的狼:嗯,像你我这种条件,其实杀人不难,难的是制造不在场证据。
  
  沉默羔羊:我俩在不同城市,对吗?
  
  孤独的狼:是啊,相距八百多公里呢……你的意思是……?
  
  沉默羔羊: 你说呢?
  
  孤独的狼:我去干掉你老婆?
  
  沉默羔羊:我去除掉你的新领导!
  
  孤独的狼:好啊!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谋杀计划。
  
  
  
  (一星期后……)
  
  沉默羔羊:兄弟,我有点对不起你,是这样的,那天白天,我先到你公司踩点,看见贴出一个招保安队长的启事,我就想,先假装应聘,认识一下你的领导再说,不料,她对我很热情啊,你怎么没告诉我你领导是个美女呢?……我现在已经顶替你的位置做了保安队长,请相信我,一定会劝她放过你……你那边进展得如何?
  
  孤独的狼:……其实,我也对不起你呢……你都没说过你老婆是美女呀……我是说,她人其实挺好,你们之间太多误会,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她已经接受我的建议,要跟你离婚。
  
  沉默羔羊:为……为什么?
  
  孤独的狼:嘿嘿,我也顶替了你的位置。(散客月下2007.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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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楼
缝合
    二位帅哥好啊,找我?不是吧,谁?阎总……我认识好几个阎总,你们说的是哪个?哦,地产公司,哎呀,记得记得,地产公司阎总嘛,他包那二奶小艳与我老公他二姐的老公以前还有过一腿呢……嘻嘻,这个可是秘密哦,千万不好讲出去的,我是信任你俩才告诉你们的。
    为什么信任你俩,哎吆,这还用问吗?
    好,我这就跟你们走,阎总请我参加派对是吧,有钱人就是浪漫就是有情调,你们等我一会儿,一小会儿,很快的说。
    我当然相信您二位咯,像您二位这么帅的帅哥,天下找得出几个呢?嘻嘻……我不相信你们还能信谁啊?
    特别是你这个小白脸,就冲你这讨人喜欢的小模样,就算是神仙姐姐见到你都会掉进情网呢,哎,你看看,这就好这就好,别老催人家嘛,死相,干吗这样盯着人家看,没见过美女描口红啊,嘻嘻,怎么样,我这唇线画得够性感不?
    黑脸这位哥哥,别走那么快嘛,比较起你那白脸兄弟,我还更喜欢你呢,知道吗,你很像我第七个男朋友哦……我说你认识阎总在新区那个小相好吗?我告诉你啊,那小妖精可不是什么好鸟,她可是那种吃着碗里还霸着锅里的主儿,知道吗?她还养着个小白脸呢,真的,拿你们阎总的钱养小白脸……哎,我悄悄告诉你哦,我看你这位白脸兄弟很面熟呢,貌似就是那个小妖精养着那哥们……真的,不骗你……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医院吗?你们,你们带我到医院来做什么?哎呀,救命……
  
    别叫了,救什么命,你已经没命了……这里不是医院,是地狱,咱们阎王爷点名收你了。
    我当然不是医生?我是阎王殿的封口使者,专门负责修理你们这种大嘴八婆的!
    看着,这叫扎命针,这是锁魂线——锁住你的鼻孔缝上你的嘴,以惩罚你一生的罪孽。
    别担心,不会出血,但会很疼很痛,一共一百零八针,每一针都有讲究。
    第一针,扎你个多嘴多舌,第二针,扎你个搬弄是非,第三针,扎你个挑拨离间,第四针,扎你个颠倒黑白……你的大嘴还真厉害,咱家黑白无常都快被你说晕了头……
    好了,你将在十八层地狱里呆上九九八十一年,最后可以投胎……恩,看你眼睛长得还蛮大的,下辈子你就做一只苍蝇吧,在粪池里住着,爱怎么唠叨怎么唠叨!
    下一个…… (散客月下2007-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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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楼
完美求爱计划
  
  
    邓伟斯是个成功男人,二十八岁,典型的高级白领,有车有房,月收入高到一般小老板都没法比,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外形简直就像是《时尚》杂志上的标准男人——头发一丝不乱,皮鞋一尘不染。他是富有魅力的男人,也是无数女孩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
    但他始终单身,因为要找到他心目中的完美女孩做伴,太难。
    邓伟斯住在一个高尚住宅区里,阳台很宽大,隔壁阳台距离很近,但是那间屋似乎一直没卖出去,有一晚,他梦见隔壁阳台上出现一个又美丽又性感的女孩。也许,伟斯的心目中的真命公主只有在梦中才有吧。
    直到有一天,邓伟斯发现隔壁搬来了一个梦幻般美丽的女孩。这个新邻居 满头诱人乌黑长发,性感火爆的身材令人会喷血,从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开始,邓伟斯立刻毫无救药地暗恋上了她。
    邓伟斯迅速展开调查,这个女孩不寻常,也是一个身为名牌大学高材生,供职于大公司的高级白领,但这女孩似乎更愿意做家庭主妇,下班都会很准时回家,哼着歌曲,快乐的洗衣做饭打扫房间,虽然从没见家里来什么客人,但阳台上总是飘来她的烹饪油香,这香味散发出诱人胃口的迷人气息,让人一闻到就觉得连厨师都是香的。
    对邓伟斯而言,这个叫丹妮就是理想女友的化身,漂亮迷人,开朗大方,干练果敢,还是特别有女人味,绝不缺少不得女人应有的温柔、温顺、贤惠、细致、体贴。她的亭亭玉立,可以让这个灰色的城市变得充满色彩。
    邓伟斯很快掌握了女孩的个人档案
    姓名:邵丹妮,籍贯:汉南;婚姻状况:单身;身高:167CM;出生年月:1986年11月5日 毕业院校:寒光美术学院美术装潢设计专业;最喜欢的食物:火锅;兴趣:跳舞,唱歌;喜欢的颜色:蓝色
    最喜欢的事:在听着张俊俊的歌碟,在厨房做饭、最大的愿望:永远和音乐在一起
    性格:开朗;最欣赏的艺人:歌星张俊俊
    邓伟斯办事向来有条不紊,他制定了一个细腻、体贴、周到得天衣无缝的求爱计划。
    准备阶段,第一步,既然丹妮最大的愿望是永远和音乐在一起,所以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在音乐上下工夫,伟斯买回了全套歌星张俊俊的专辑,在阳台上装上博士音响,以高品质的男的声音特效,早晚播放。
    第一步计划获得了极大成功,歌星张俊俊的歌声不但引起姑娘的注意,还成为了二人从交换名片到互相串门的机会。
    第二步,鲜花,伟斯开始送花给女孩,每束花上面都带有一句祝福,每次的数量、品种都不同,不同品种的鲜花配上别出心裁的心语,当送上那种花瓣上沾着水珠的,浓郁得将脸映红的玫瑰。 伟斯成功走向了第三步——邀请共进晚餐。
    丹妮没有拒绝。晚餐的话题也是经过精心选择的,不谈工作,不谈过去,只是随意说着话,象童话中在森林里的一次邂逅,所有的话语,都可以像诗歌一样融入女孩心中,成为她心里最美丽的部分。
    第三步,情书,写情书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先不说你字写得好不好,现在要找个邮箱寄信都好麻烦。有了E—mail,一切都好办了。虽然伟斯的文笔不咋的,但使用情书软件,什么肉麻的话都可以被拼凑得完美无缺。例如——
    荷花有情水中开,知音有缘信中谈!妮,你在我心里已经落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真的感谢你!让我的生活又多了一份甜蜜……
    第四步,送礼,当然选择香水,那种叫“毒药”的名牌香水,就连瓶身都蜿蜒着性感妩媚的弧线,香调则蕴含着各种层面的微妙欲望,可以鼓励着女性最大限度地放大自己的魅力与诱惑的那种。再配上歌星张俊俊的新专辑金碟《我的爱只属于你》,实在是太完美的礼物了。
    恰当的礼物只是求爱成功的一半,邓伟斯选择了一个下雨的黄昏,敲响了芳邻的门。
    十分钟后,邓伟斯捧着他的精美礼物回家了,沮丧的脸庞写满失败。
    原来,邓丹妮早已嫁为人妻,只是为了丈夫的事业发展,暂时还不能公布自己的妻子身份。因为,丹妮的丈夫就是当红歌星张俊俊。(散客月下2006.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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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楼
大雪封门读禁书
    
    我是一个摄影爱好者,2006年第一场雪来临那天,我独自驾车驶向湖南西部,去实现我筹划已久的湘西雪景拍摄计划。
    大雪几乎是跟着我的屁股从北京一路南下,黄昏到达湘西时,大雪封山了。我被搁置在一个偏僻小镇上,住进了镇上唯一一家旅馆。
    南方的冬天其实比北方更冷,一是湿气重,二是屋里没暖气,晚上被冻得怎么也睡不着,开灯起来看电视,一台黑白电视机所有的频道都在播放雪花点。
    真后悔出门没带书。我决定到服务台找张报纸瞧瞧。
    出了房门,发现左边隔壁还有灯光。记得老板说过我是旅馆里唯一的客人啊,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我怎么没听见有新客人入住呢?我走到隔壁窗前,透过窗帘缝往里看,见一个男青年坐在床头看书,床上似乎还放着几本书,最重要的是,屋里烧着一盆火。
    我经受不住炭火的诱惑,冒昧的敲了房门。
    被惊动的屋内传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一会儿,门开了,是一个土头土脑的小伙子,身上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
    “你好,我是隔壁的房客,太冷,睡不着,可以进来坐坐吗?”
    小伙子看我的眼神很警惕,上下打量了我很久,才勉强说,“请吧,不过,我也准备睡了。”
    我没理会他的暗示,扑向炉火。抬头看看他床上,那些书全都不见了。
    烤暖了手,我掏出一包“中南海”,抽出一枝敬给小伙子。他接过来,反复看着眼牌子,先是惊讶,后是敬佩,“您是从北京来的呀。”
    “是啊。”我发现小伙儿对我的态度变得友好了。他吸了一口烟,感叹说:
    “好香啊,一定很贵吧,这烟。”
    “不贵的,三元五一包。”
    “什么,三块五还不贵……您一定是高干子弟。”
    “哈哈,您真会说笑……今天这个天气,我到想起古人一句名言,大雪封门读禁书。”我有意把话题往读书上带。
    “谁说的?”小伙子显然不知道金圣叹。
    “清代文学大家金圣叹,”我解释说:“他认为,人生一大快乐之事便是雪夜读禁书,那么为何方得下雪之时才行?大雪封门绝无来客,千山鸟飞绝,野径人踪灭。这样的天气,又是深夜之中,谁会踏雪登门呢?禁书被禁就在于不能共享。”
    “对对对,您说得真有道理,您懂得真多,真不愧是北京来的。”小伙子表现出对我的由衷的佩服,完全放下了戒心,说:“不瞒您说,我就一直是在读禁书呢。”
    他掀开被子,捧出一小摞书给我看,并神秘兮兮的嘱咐道:“替我保密哦,让人知道了可是要坐牢的。”
    我接过书来一看,差点乐的笑出声来,这都什么呀,巴尔扎克、果戈理、托尔斯泰老掉牙的《人间喜剧》,《死魂灵》《战争与和平》《悲惨世界》。
    “您真幽默。”我说。不过,读大学时,我也曾一度迷恋这些名著,于是,随便找个话题与他侃起来。
    一直聊到三点钟,我实在困得不行了,便告辞回屋,带着炭火余温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见窗雪停了,我收拾好行李走出门外,打算向小伙子告别,当我往房门右边转过身体时,懵了。
    我的房间是走廊里最后一间,往左走是木围栏,围栏下是一道深深的峡谷。
    结帐时,老板告诉我,这家旅馆以前是一个知青驻地。有些知青死后,就埋在下面的峡谷中。
  (散客月下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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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楼
娶一个人好难
  
  我早过了该结婚的年龄,但一直打着光棍。
  
  不过,我还是有女朋友的,只是一直没结婚。
  
  我女朋友长得很漂亮——大眼睛小嘴……
  
  身材一流!
  
  学问很高……
  
  走在街上,大家都说咱俩特别般配。
  
  可惜……
  
  大眼睛那个年龄太小,还不想结婚
  
  身材一流那个嫌我太胖,除非我肯减肥,否则绝不嫁我。
  
  学问很高那个……她老公不同意离婚。
  
  至于走在街上,大家都说咱们很般配……的那个嘛……
  
  ——实在太丑了,我又不敢娶她。(散客月下2007.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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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楼
【第二稿】刻骨
    
    冼波是樊静婉的初恋,那一年,他俩只有十五岁。
    那一夜,他俩在楼顶数星星,数来数去,数到了对方的眼睛。
    “我要把你的眼睛刻进骨头里。”十五岁的男孩说出了生平第一个誓言。
    不久,冼波父母被选为援藏干部,举家搬迁,远赴西藏。
    十年后,我会回来找你。离别时,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说这话时,男孩的嗓音依然带着稚嫩,语气却有了超过十五岁年龄的成熟。
    从此后,冼波成了静婉心底一个永远心动的名字,在青春的扉页里装饰成玫瑰色的梦。
    静婉始终把冼波视为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二十三岁那年,静婉生命中出现了第二个男人——李侃。
    新婚之夜,她向李侃叙述了这段玫瑰梦,然后问李侃,假若两年后,冼波突然回来找我,怎么办?
    “我就和他决斗……”李侃笑笑说。
    黑暗中,静婉感到一股寒气渗透骨髓,李侃不是一个心胸豁达的男人,以后对老公说话得小心点。静婉想。
    
    两年后,冼波真的回来了。
    春日周末,阴雨绵绵。
    李侃出差未归,静婉在家,百无聊赖……有人敲门。
    开门,跃入视线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有着陌生面孔,陌生身形的男人,那男人盯着静婉,眼神温情而纯真。
    只经历了片刻迟疑,静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即使手边没有留下照片可做比对,静婉心里也清楚地明白——是他回来了。
    熟悉的表情,眼神,动作,就算是只存在于幻想中——十年后的他,也应该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小波哥哥……”静婉拉住了男孩的手。这男孩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大男人。
    虽然,少女时代的一切,如今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回忆,一段幼稚的曾经。虽然此刻一切的感觉都变了,但再次见到冼波,满心依旧温暖。
    “你已经结婚了……很好,很好。”进了屋里,冼波依然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初恋爱人,语气充满无奈与哀伤。
    “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静婉问。
    “我一直在西藏,没有离开过,这次回来找你,只是想送你这个东西……”冼波掏出一个黄绸包,缓缓解开,绸包里是一只造型奇特的碗。
    碗壁镌刻有精美的藏式花纹,碗边嵌金镶银,碗材白中泛黄,即不像是瓷器,也不像是玉器,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来打造的。
    静婉接过碗,跃入眼帘的是一只大大的眼睛。刀工深刻,力透骨胎。
    这碗的材料,实在很像某种动物的骨头。
    “这是藏传佛教常用的一种法器,叫做嘎巴拉碗,也叫内供颅器。”冼波解释说。
    “颅器?”静婉觉得这名词有些诡异。
    “就是人头骨——修行者的头盖骨。人骨法器,是为了让修行的人常常想起生死无常,努力在佛法上修持。”
    “可,可是,我又不信佛教,你送我这个做什么。”静婉将头骨碗放在茶几上,她很害怕这么诡异的物品。
    “因为我曾经发誓,要把你的眼睛刻进骨头里。”说这话时,冼波的眼睛冒出出两道寒光,他站起身来,拾起骨碗,往静婉怀中强塞过去。
    一股恐惧袭来,静婉感到害怕,她站起身来,身子往后退,说:
    “我不要……”
    狂风突起,风从冼波身后扑向静婉,冼波的表情凝固在空中。
    风自门外来,有人撞开房门,迅速扑向冼波。
    比那人更迅速的,是一把尖刀,刀锋深深扎进冼波的背部,他能感觉粘稠液体从背颊淌过,听得见骨头“咯咯咯”碎裂的声音。
    冼波一头扎在静婉脚边,身子弓曲了一下,然后伸直,鲜血染湿了身下的地毯,空气中血腥味顿时弥散开,与屋外吹进的凉风混在一起,仿佛混合成有形血色,在空气中飞舞。
    
    冼波的手脚抽搐几下后便不再动弹。抽搐已经使他耗尽了身体最后一丝力量。
    静婉看见他背心部位有一把不锈钢刀柄,鲜血正从那里咕咕涌出。
    那刀,是家里的水果刀,当初李侃买来时,静婉嫌这刀太大,像凶器,一直不肯使用,给搁置在厨房里了。
    李侃站在尸首后面,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屋外袭来的春风。
    一声尖叫,刺向门外。
    
    三个月后,两名警察上门拜访静婉。
    “我们讲对你讲述的事情,属于高度机密内容,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千万不可以吐露给任何其他人。”警察神色凝重的说。
  “这桩李侃过失杀人案看似平常,但是,案件有些细节令人费解,很不可思议——甚至违背了科学常识。为了不引起社会上的混乱,所以我们的谈话内容必需保密。
  “据我们调查,十年前,你的童年邻居冼波,随父母到西藏的半年后,因身体不适而染病身亡,那时他还不满十六岁,遗体就地安葬。
    “两年后,冼波的父母完成援藏任务回内地时,挖开儿子坟墓,想把遗骨带回家乡,不料,墓穴刨开后,发现冼波的头颅不见了。
    “我们对案发现场出现的那只骨质工艺碗做了DNA检测,发现那碗是用人类头颅制作,属于一名年龄在十四至十六岁的男性青年的天灵盖。
    “我们找到冼波父母进行DNA对照,最后认定,这个天灵盖属于冼波本人。”
    “那……被我丈夫捅死的人是谁呢?”静婉问,声音和身体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我所说的不可思议,就不可思议在这儿……由于本案受害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我们仍然以DNA鉴定为手段进行调查,鉴定结果……”说到这儿,警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人究竟是谁?请告诉我真相吧……我真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出现在我面情的的确就是冼波,虽然十年没见,但他的模样一点没变,尤其……尤其是他那双眼睛……”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下目光,其中一名清清嗓子,说出了一句令人晕厥的话:
    “我们通过DNA鉴定,鉴定的结果,死者居然也是冼波……一个年龄在廿五岁的男性青年。”
    “这,这怎么可能?”静婉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尖叫出来: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头颅?又怎么可能死亡两次?你,你们弄错了吧。”
    “是啊,一个人不可以有两个头颅,更不可能死亡两次。但是,我们的确是用科学检测手段得出了这一结论。所以,我说,这个案件的细节很令人难以置信——违背了我们现在已知的生命科学原理。
    “本来,这段细节是应该对你保密的,但是,昨天晚上,出了一件事情,我们不得不来告诉你这些……希望将来一旦在你身边再生什么奇异事件时,你能有个思想准备。”
    静婉的心猛一沉,预感到有些不妙。
    “你丈夫李侃因过失杀人然后投案自首,被判无期徒刑,是吧……昨晚,大约十二点钟,李侃被发现死在狱中,死因是……被不明来历的杀手砍掉了头颅……而且,头颅下落不明。”
  静婉尖叫一声,晕倒在沙发上。
  
  三天前,静婉去狱中探望李侃。
  “我问过律师了,只要你好好服刑,是可以争取无期改有期的。”静婉鼓励丈夫说。
  “我知道,静,你等着我好吗?”李侃似乎很有信心,他说:“十年,最多十年,假如我还不能出狱,就提头来见你……”(散客月下2007.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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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楼
冰火两重天(一)
  圣诞节快到了,蒙蒙要去东北探监,因为余自强生日在平安夜。
  “蒙姐,我陪你一块儿去。”说这话的人是路城垣,蒙蒙家邻居的男孩,十九岁的男孩已经有了男子汉的豪迈,话一出口,决不更改。
    城垣从小爱跟在蒙姐身后,他了解这位姐姐说一不二的性格。
    余自强在双河监狱七所服刑,那儿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余自强因贩运毒品被判十六年徒刑。
    蒙蒙决心等他,因为她相信,自强是为了娶她才铤而走险。
    监狱在吉林与内蒙古交界处的戈壁里,乘火车只能到辽口站,下火车转长途只能到一个叫查尔兴的小镇,距离监狱还有一百多公里,而这段路冬天不通班车,公路两旁全是戈壁。
    “我知道一条捷径,”蒙蒙指着打开地图说,翻过这座叫吉顸的小山,过了这条白突河,河边有个上白小镇,小镇距离监狱只有十一公里,我打听过了,监狱的给养车每天要到镇上采购。”
    “所以我必须陪你去,蒙姐,你没有户外探险经验。”城垣年纪虽轻,但已是多个驴友网站的资深灌水员,有丰富的理论经验。
    蒙蒙被城垣的热情与执着感动了,虽然她知道,城垣一向不喜欢自强,自强入狱前一直都利用各种机会表达对自强的不满。
  也许,情窦初开的小家伙暗恋上我了吧,蒙蒙曾经这么想过,但很快为自己的猜想笑出声来,蒙蒙整整比城垣大六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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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楼
冰火两重天(二)
  
    城垣张罗着为即将进行的户外探险配上专业的行头,Salomon牌登山鞋、内层服装有透气功能的Coolmax面料抓绒衣和羽绒服、背带裤、背包、睡袋和防潮垫、地图、指南针、轻便易消化的食品、手表、手电筒、行军锅、急救箱甚至还有一顶帐篷。
    “由于查不到那座叫吉顸的小山的资料,我们必须作好过夜的准备,零下二十多度的野外可不是闹着玩的。”城垣说,全部装备配齐,花光了少年人的全部积蓄,他坚持不让蒙姐出一分钱。
    城垣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座叫吉顸的小山比地图上标注的要更宽大,山虽不高,植被茂密,目光所及之处是无尽的山峦,层层迭迭的山峦之上,隐隐约约地可见积雪。
    雪后初晴,阳光毫不吝惜地照在薄薄的雪上,山峦纯净,蓝天深邃,只有几朵流云高高地浮着。久居都市的人,面对壮丽风景,顿时忘记了旅途劳顿,心间也溢满了浓浓的暖意。
    山上种满整齐的人工林,林间小道宽敞且不陡峭,几乎是按指南针指引的方向开出的路走起来无比顺畅。
    由于坡地平缓,登山并没想象中那么劳累,无惊无险地走了两个多钟头,眼前突然豁然一亮。
    森林中居然隐藏着一道深深的峡谷,仿佛刀剁斧劈出来的沟壑横在面前,阻挡住了前路。峡谷将森林割裂成南北两半,虽不是很宽,但已让人无法跨越。
    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峡谷崖高谷窄,看太阳直射峡谷正上方,已经是中午了,两人一下子显得无所适从。
    “姐,休息会儿吧。”城垣提议道。
    城垣架起行军锅,煮熟了两杯方便面,两人边吃边商讨,是冒险小心翼翼地下到谷底里,然后再想办法从另一边攀爬悬崖上去,还是顺着小道,绕开深沟。
    “这山岭实在太宽大了,绕开峡谷也许要多走五六十公里,还是爬过山沟吧。”蒙蒙说。
    看着蒙蒙在山风中微微红酥了脸庞,阳光洒在她披散着的长发上,美丽得令人眩晕,城垣突然产生了一阵冲动,扑上去把姐姐搂进怀抱的冲动。
    正午的太阳直射在峡谷,沿途两边怪石嶙峋,偶尔有一只小鸟儿飞过头顶。没完没了的碎石坡和灌木丛,还夹杂着不少荆棘,快登到对面崖顶时,蒙蒙已经赶到有点体力不支,大口喘气,正当解开背包想掏水出来喝,不料手一滑,背包跌落到峡谷底部。
    背包里,装有两人的全部食品。
    总算穿出了森林,最要命的是,为了穿越深沟,多花了半天时间,当白突河出现在眼前时,太阳已经偏西。
  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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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楼
刻骨
  
  冼波是樊静婉的初恋,那一年,他俩只有十五岁。
  那一夜,他俩在楼顶数星星,数来数去,数到了对方的眼睛。
  “我要把你的眼睛刻进骨头里。”十五岁的男孩说出了生平第一个誓言。
  不久,冼波父母被选为援藏干部,举家搬迁,远赴西藏。
  十年后,我会回来找你。离别时,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说这话时,男孩的嗓音依然带着稚嫩,语气比十五岁的年龄显得更成熟。
  从此后,冼波成了静婉心底一个永远心动、让人迷惑的名字,在她青春的扉页里装饰着成玫瑰色的梦。
  静婉始终把冼波视为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二十三岁那年,静婉生命中出现了第二个男人——李侃。
  新婚之夜,她向李侃叙述了这段玫瑰梦,然后问李侃,假若两年后,冼波突然回来找我,怎么办?
  我就和他决斗……李侃笑笑说。
  黑暗中,静婉感到一股寒气渗透骨髓,李侃不是一个心胸豁达的男人,以后对老公说话得小心点。静婉想。
  
  两年后,冼波真的回来了。
  春日周末,阴雨绵绵。
  李侃出差未归,静婉在家,百无聊赖……有人敲门。
  开门,跃入视线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有着陌生面孔,陌生身形的男人,那男人盯着静婉,眼神温情而纯真。
  只经历了片刻迟疑,静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即使手边没有留下照片可以比对,可她就是知道,静婉心里也清楚地明白——是他回来了。
  熟悉的表情,眼神,动作,就算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十年后,他也应该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小波哥哥……”静婉拉住了男孩的手。尽管这男孩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大男人。
  虽然,少女时代的一切,如今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回忆,一段幼稚的曾经。虽然此刻一切的感觉都变了,但再次见到冼波,满心依旧温暖。
  “你已经结婚了……很好,很好。”进了屋里,冼波依然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初恋爱人,语气充满无奈与哀伤。
  “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静婉问。
  “我一直在西藏,没有离开过,这次回来找你,只是想送你这个东西……”冼波掏出一个黄绸包,缓缓解开,绸包里是一只造型奇特的碗。
  碗壁镌刻有精美的藏式花纹,碗边嵌金镶银,碗材白中泛黄,即不像是瓷器,也不像是玉器,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来打造的。
  静婉接过碗,跃入眼帘的是一只大大的眼睛。刀工深刻,力透骨胎。
  这碗的材料,实在很像某种动物的骨头。
  “这是藏传佛教常用的一种法器,叫做嘎巴拉碗,也叫内供颅器。”冼波解释说。
  “颅器?”静婉觉得这名词有些诡异。
  “就是人头骨——修行者的头盖骨。人骨法器,是为了让真正发心修行的人常常想起生死无常,努力在佛法上之修持。”
  “可,可是,我又不信佛教,你送我这个做什么。”静婉将头骨碗放在茶几上,她实在很害怕这么诡异的物品。
  “因为我曾经发誓,要把你的眼睛刻进骨头里。”说这话时,冼波的眼睛冒出出两道寒光,他站起身来,拾起骨碗,往静婉怀中强塞过去。
  一股恐惧袭来,静婉感到害怕,她站起身来,身子往后退,说:
  “我不要……”
  狂风突起,一阵凤从冼波身后扑向静婉,冼波的表情凝固在凉风空中。
  风那自门外来,有人撞开房门,迅速扑向冼波。
  比那人更迅速的,是一把尖刀,刀锋深深扎进冼波的背部,他能感觉温热的粘稠的液体从背颊淌过,听得见骨头“咯咯咯”碎裂的声音。
  冼波一头扎在静婉脚边,身子弓曲了一下,然后直直爬下,鲜血染湿了身下的地毯,空气中血腥味顿时弥散开,与屋外吹进的春风混在一起,静婉仿佛看到丝丝血色在空气中飞舞。
  
  冼波手脚抽搐几下,不再动弹。抽搐已经使他耗尽了身体最后一丝力量。
  静婉看见他背心部位有一把不锈钢刀柄,鲜血正从那里咕咕涌出。
  那刀,是家里的水果刀,当初李侃买来时,静婉嫌这刀太大,像凶器,一直不肯使用,给搁置在厨房里了。
  李侃站在尸首后面,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屋外袭来的春风。
  一声尖叫,刺向门外寒风。
  
  三个月后,两名警察上门拜访静婉。
  “我们给你说的这些话,希望你能保密,千万不可以吐露给他人。”警察神色凝重的说。
  “这桩李侃过失杀人案看似平常,但是,案件有些细节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据我们调查,你的童年邻居冼波,随父母到西藏后不到半年,就因身体不适而染病身亡,那时他还不满十六岁,遗体就地安葬。
  “两年后,冼波的父母完成援藏任务回内地时,挖开儿子坟墓,想把遗骨带回家乡,不料,墓穴刨开后,发现冼波的头颅不见了。
  “我们对案发现场出现的那只骨质工艺碗做了DNA检测,发现那碗果真是人类头颅制作的,属于一名年龄在十四至十六岁的男性青年的天灵盖。
  “我们找到冼波父母进行DNA对照,最后认定,这个天灵盖属于冼波本人。”
  “那……被我丈夫捅死的人是谁呢?”静婉问,声音和身体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我所说的不可思议,就不可思议在这儿……由于本案受害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我们仍然以DNA鉴定为手段进行调查,鉴定结果……”说到这儿,警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人究竟是谁?请告诉我真相吧……我真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出现在我面情的的确就是冼波,虽然十年没见,但他的模样一点没变,尤其……尤其是他那双眼睛……”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下目光,其中一名清清嗓子,说出了一句令人晕厥的话:
  “我们通过DNA鉴定,鉴定的结果,死者的确就是冼波……”
  “这,这怎么可能?”静婉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尖叫出来: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头颅?你,你们弄错了吧。”
  “是啊,一个人不可以有两个头颅,但是,我们的的确确是用科学检测手段得出了这一结论。所以,我说,这个案件的细节很令人难以置信。
  “本来,这段细节是应该对你保密的,但是,昨天晚上,出了一件事情,我们不得不来告诉你这些……”
  静婉的心猛一沉,预感到有些不妙。
  “你丈夫李侃因过失杀人然后投案自首,被判无期徒刑,昨晚大约十二点钟,李侃被发现死在狱中,死因是……被不明来历的杀手砍掉了头颅……而且,头颅下落不明。”
  静婉尖叫一声,晕倒在沙发上。(散客月下2007.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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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楼
冰火两重天(五)
  
    城垣的父亲是派出所一名户籍干警,两年前一个深夜,他值夜班下班路上,遭遇一名持刀歹徒正在强奸少女,上前抓捕时被歹徒用利刀刺中胸膛,当场壮烈牺牲。残忍的歹徒又杀死了少女,然后潜逃,至今依然逍遥法外。
    “这是公安局的物证啊,怎么会到你手里?”
    “我去局里取爸爸的遗物时,悄悄偷出来的,姐,你相信吗,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抓住这歹徒,用这把刀替爸爸报仇。”
    蒙蒙知道,小家伙从小在公安局大院长大,想从物证室偷一件小东西还真难不到他。
    “傻孩子。”蒙蒙说:“你明年不是要考公安大学吗?你也是要当警察的,不能做傻事……这把刀交给姐给你保管好吗?姐答应你,到了你可以报仇的时刻,一定把它交还给你。”
    城垣虽然内心一万个不乐意,但他还是不敢不听蒙蒙的话,蒙蒙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
    
    城垣选择的双层三季帐篷具有防风防雨防雪防寒功能,在这样的帐篷里钻进“木乃伊”形睡袋里,将肩部上方的一个隔温头兜束紧,然后躺在防潮垫上,即使是零下十多度的东北寒夜,也能舒适地睡眠。
    “姐,你明天就要见到强哥了,开心吗?”临睡前,城垣问蒙蒙,听得出男孩的语调酸酸的,事实上,他从来没喜欢过那个叫余自强的大个子小混混,他永远也不能理解美得像天仙一样的蒙姐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痴情。
    蒙蒙没吱声,城垣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姐,你知道那把刀是什么刀吗?我告诉你啊,那可是名刀呢,我在网上查过……”所有的男孩都喜欢提起刀枪之类的话题。
  
  “睡吧,小垣。”蒙蒙打断了男孩的话头。
  黑暗中,似乎传出一声叹息。
    男孩很快传出轻微的鼻息声,蒙蒙依然睁大眼睛,难以入眠。
    蒙蒙知道那把刀的名字——英吉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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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楼
冰火两重天(三)
  
  在塔上冰面时,蒙蒙脚下一滑摔倒,“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吓得城垣赶紧蹲下来,紧张地问她怎样?一边连忙用手脱下她的鞋袜,看来脚是被扭伤了,整个脚踝肿了起来。
    还好,这种野外急救应急措施城垣已经在文字上操练过无数次,他沉着的把手掌贴在冰面片刻,待掌心凉透时,开始揉捏红肿处,充满关爱的冷手揉捏,效果比用冷水毛巾或冰袋冷敷还管用,不一会儿疼痛就减轻了许多,城垣再将云南白药用酒精调成糊状,抹在患处。说:“姐,别担心,明早再用热水毛巾热敷一次就没事了。
    飘满薄雾的河面,银白茫茫,看不清河面宽度,河流已经被冻结,听不见冰层下的流水声音。冬天的黄昏特别冷,寒风风残酷凛冽,
    城垣张罗着在河沿边上支起帐篷,架锅、拾柴、取雪烧水……看着男孩忙碌的身影,蒙蒙突然发现这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大的小男孩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一个值得自己依靠的男子汉……女人感到眼眶泛起一阵潮热。
    “姐,你看着点火,用冰雪融化来烧水时,不可以用太大的火力。因为冰雪的热传导不良,在固体状态是吸收的能量有限。太强的火力会造成炊具的损坏或燃料的浪费。你看到一部分的冰雪已经融化成水以后,再搅拌一下,添点柴禾……我去找吃的。”
    说完,男孩离开帐篷,向河床跑去。
    男孩跪在冰面上,滴水成冰寒风刺骨,整条河全部冰封,河面冻的硬巴巴的,男孩正用一把小刀使劲刮着冰层。
    “小垣,你在干什么呀?”天已经完全黑了,蒙蒙坐在帐篷里,透过门帘只看得见手电聚光中一双忙碌的手。
    “姐,你管着火好了,等着看奇迹出现吧。”
    十来分钟后,冰层被刮出一个面盆大小的坑,城垣用刀把使劲敲打开最后一层薄冰,河水被电筒反射出一片银光,仿佛月亮落到河面上。
  晴朗夜空星光闪烁,寒风无声,四周一片寂静……突然,一声哗啦的水响打破了宁静,一道黑影从冰窟窿里蹦出,摔在冰面上“啪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