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散客月下超短灵异小说合集(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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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楼
冰火两重天(四)
  
    “成功了,成功了……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冰鱼!”城垣压抑不住兴奋,又跳又笑,“姐,我们有晚饭吃了。”
    那是一条大胖头鱼,少说也有五六斤重,城垣手忙脚乱的破开鱼肚,斩下鱼头,切成鱼段。说来也怪,这冰鱼居然一点儿腥味儿也没有,帐篷里飘散这一股鲜鲜腻腻的味道。
    这时候,水早已烧开了。
    “可惜没有盐”城垣遗憾地说。
    蒙蒙乐了,“我中午吃方便面使还有一包调料没放,在这儿呢。”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撕开网锅里放入一堆粉末状的东西。
    “先用旺火烧开水,再改用中火把鱼煮熟,但不要煮老了,窍门是——看到鱼鳍竖起来,眼珠突出,就可以捞起吃……”蒙蒙边唠叨边操作,空气中弥漫的鱼香味令她忘记了脚踝的疼痛。
    不一会儿,鱼煮熟了,没有餐具,只好放地山搁凉些用手抓着吃,更觉得格外有滋有味。
    “小垣你从那儿学会这种抓鱼技术的?”蒙蒙问,她对小家伙超常的野外生存能力十分佩服。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城垣说,“历史记载再说,这一带是古代辽国的领地,一千多年前的辽国皇帝喜欢吃冰鱼,常常带领着大队人马在冰河上扎营,围坐在冰上和大臣们谈论国事,想吃鱼,用刀把冰刮薄,只要敲出一个冰窟窿,再用火把照一照,鱼儿见到光就就会跳上来。”“那么好玩啊……咱现在再拿手电照照。”蒙蒙的童心被唤起了,也忘记了脚的疼痛。
    他们搀扶着走上冰川,每一脚踏下去,都有被滑倒的危险,走到冰窟窿前,发现水面又被冰封住了。
    “我再给刮开。”城垣把手电递给蒙蒙,掏出拉开折叠式小刀,刀锋在手电照耀下闪过一道银光,蒙蒙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小垣,把刀子给姐看看。”
    这把小刀不算小,刀锋足有十多公分长,钢口锋利,刀尖向上挑出一个月牙姓,刀柄是硬质木料制成,上面还镶嵌有色彩鲜明的图案花纹,蒙蒙仔细抚摩着刀柄,问城垣:
    “你,你这把小刀从哪儿来的?”不知为什么,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答应保密,我就告诉你。”男孩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凝重。
    他们都失去了刮冰捕鱼的兴趣,搀扶着回到帐篷里。
  “姐,这把刀,就是杀害我爸爸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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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楼
冰火两重天(六)
  
    英吉沙是新疆边境的一个小村子,以盛产刀具著名,这里产的回回刀华丽而锋利,小巧却充满了危险。
    四年前,余自强带蒙蒙去新疆旅游,到过那个小村子,蒙蒙买了一把小刀送给自强。
    那一次旅行,蒙蒙完成一个少女向女人的过度。
    “我就像这把刀一样强,对吧?”自强摇晃着小刀,向蒙蒙炫耀。
    蒙蒙夺过刀来,一口咬住刀柄,恶狠狠地咬,把硬木柄咬出一对浅浅的牙印。
    “余自强,我不在乎你有多混蛋,只要你敢背叛我,我就用这一招来对付你。”蒙蒙很认真的说。
    此刻,蒙蒙在睡袋中抚摩这这把英吉沙刀,刀柄上可以摸到一对清晰的凹痕。
    蒙蒙不会认错,那是她亲自咬出的牙痕。
    
    一夜无风雪,姐弟俩运气很好。太阳出来的时候,蒙蒙受伤的脚也不太疼痛了。
    他们踏上冰河,往前走去。
    “再有几个钟头,强哥就可以见到你了,他一定很意外,很惊喜。”城垣说,语调还是有点儿酸溜溜的。
    蒙蒙没答腔,过了老半天,才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最后高兴一次吧。”
    说这话时,蒙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吃地那条冰鱼,从冰雪底层到火炉上方,这条鱼儿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旅程。
  “不知道昨天是不是那条鱼儿的生日……”蒙蒙这样猜想着。
  
  半年后,因蒙蒙的举报,两年前残杀干警案的元凶余自强再次被推向审判席,以强奸杀人罪被判极刑,执行枪决。(散客月下2008.1.2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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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楼
黄山雪
    
    1986年暑假,大二学生盈眉儿与孙峰一块儿到黄山旅游,上山后,在西海找到一家最便宜的云海宾馆住下,那一夜,盈眉儿向孙峰献出了少女的第一次。
    “我们还会再同登黄山吗?我们还能看到黄山雪景吗?我们能相爱多久?五年?十年?而是年?还是一直到死?……”欢愉过后,女孩儿提出了一连串问题。
    男孩说了很多海誓山盟的话,女孩都似信非信。
    “咱们这一趟旅游实在很圆满,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看到黄山雪景。”女孩建议说:“不如我们相约二十年后携手同游,无论那时候呢在哪儿,我在哪儿,我们都一块儿来看黄山雪景。”
    “好啊,”男孩为这个浪漫的建议拍手,马上去找服务台找到服务员,提出要预定二十年后的2006年12月1日的房间,并坚持要交预定金。
    服务员是一位中年妇女,被两个青年人的纯真感动了,给他们办理了预定手续。
    大学毕业后,一对恋人分道扬镳了,他们在不同的城市渡过了二十年不同的人生。
    2006年12月1日,盈眉儿与孙峰都没忘记当年的约定,也许这一天是盈眉儿的生日,也许因为这一天是孙峰与现任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他们都瞒着家人,独自赴约了。
    二十年过去了,云海宾馆还是老样子,当年的服务员苍老了许多,当盈眉儿与孙峰向她出示当年的定房单时,阿姨感动得哭了。
    盈眉儿与孙峰在当年的房间窗前看见了黄山雪景,雪落山间,古松银装,素裹青崖,一片银色世界。天然景色和两人的怀旧心情浑然一体,构成了一幅耐人寻味的风景画。入夜后,山间飘雪堆积在窗台上,两人激情万分的拥抱在一起。
    第二天,管理人员发现山在崖边又一对冻僵了的赤裸男女,女的仰头凝视片片雪花,冰凉的雪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男的闭上眼,很享受这冻人的寒意。推推他们,早已僵死多时。
    警察在他们脱下的衣服里找到一张二十年前的“云海宾馆客房预定单”。管理人员说,五年前,黄山申报世界遗产,拆除了云海宾馆,这一对中年男女徇情的山崖,就是昔日宾馆的旧址。在“房预定单”上签名的女服务员,去年……也已经病逝了。(散客月下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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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楼
散客梦话 头发乱了
    商场响起了打佯铃声,姗姗快步从就近的侧门走出商场。侧门外是一条僻静小巷,路灯幽暗昏黄。
    身后传来脚步声,姗姗发现有个男人尾随她而来,吓得姗姗朝远处大街口小跑,那男子也迈开腿追赶。正好,小巷口有辆轿车正在发动,姗姗过去敲窗门:
    “先生,有坏人追我,让我上车好吗。”
    司机看了一眼她身后,开门,落座,踩油门。
    汽车后镜映照出那追踪男子气急败坏的小图象,司机笑了:
    “他是谁?魔鬼撒旦还是大傻瓜蛋?”
    姗姗惊魂稍定,“魔鬼撒旦”四个字令她一激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魔鬼撒旦一直出现在姗姗梦中,总是在梦里追赶姗姗,每次在亡命奔逃的梦里,总会出现一个英俊男子出手解救,而且,那帅哥每次都会对姗姗说出一句很关怀的话,感动得姗姗留着泪从梦中醒来,醒来之后却总回忆不起那句话的具体内容。
    “是大傻瓜蛋。”姗姗被司机的幽默感染,笑出声来。
    司机也笑了,笑容充满阳光,很帅气的一个青年。
    汽车已经到了繁华地段,姗姗请帅哥停车。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姗姗迎着小伙子的目光由衷致谢。
    “你头发乱了。”幽暗的车厢里,小伙子的目光明亮、温和。
    有一股酸酸的气流从姗姗胸中涌上眼帘。“
    因为此刻“你头发乱了。”四个字提醒了姗姗——在那个被撒旦追赶的恶梦后面,始终被遗忘的一句感动就是这四个字。
    头发乱了。
    “时间还早,一起去喝杯咖啡如何?“帅哥提出了建议,很诱惑。
    “不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姗姗逃避了小伙子的目光,言不由衷的说。
    开门,下车,消失在人流中。
    姗姗知道,这小伙子的确是好人,但姗姗不是。
    至于那个追赶姗姗的男人,也不是撒旦,是傻瓜蛋。
    因为他的钱包现在已经属于姗姗了,摸摸看,很厚。
    奇怪的是,姗姗并没有感到很兴奋,也许因为……头发乱了。(散客月下2006-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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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楼
老六
  
  很多年没做火车了,突然很怀念乘火车的感觉。
  飞机出行,似乎总有一件一件亟待处理的事情在目的地等你,加上对航空安全的担心,整个飞行过程中,神经始终紧绷着,无法放松,机舱里也没有可以放松的氛围。
  这一回出差到了河北小城邯郸,办完事要回桂林,想想无论从石家庄还是郑州转飞机,都得倒大巴换的士,怪麻烦的,不如登上京邕5次特快列车,二十多小时可以慢慢晃回家。
  临时购票,上不了卧铺,普通车厢也很不错——早年间那种拥挤、肮脏景象。
  人人有座位,列车员貌似也没了满脸凶相。
  火车“哐当,哐当”声音响起,我你感觉一种历史的陈旧,树木、房屋、乡村迅速后退,仿佛要穿越时空的隧道。
  乘火车另一种享受是与陌生人交流。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打开话匣子,话题可以肆无忌惮到没边没影——反正火车到站,一拍两散。
  那个男人一直盯着我的脸。当我面朝窗外时,我眼睛的余光让我感觉到,这个男人一直在看着我。
  回过头来,他也毫不掩饰他对我脸庞的注视。我觉得有点好笑,大家都是老男人,有必要这样看我吗?
  “你好。”目光对接时,我主动向他招呼。
  那是一个老男人,大约比我年长十来岁——五十岁左右的样子,黑瘦矮小,满脸沧桑,衣着过时但很干净,一个乡村干部或民办教师的形象。
  身为高级商务人员,我很难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这阶层的人士,我有了和他畅聊一番的打算。
  “张志军!你是张志军!”那男人一开口,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惊得我差点没把眼珠顶出眼眶。
  “你,你认识我?”我问,同时迅速在脑海中搜索记忆里的老男人面孔。
  “我是老大阿,韦隆林韦老大……老四,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我仔细端详着这个自称韦隆林的人,总算从那张广西壮族同胞特有的脸庞上,依稀辨认出韦老大的影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韦隆林同学应该只比我年长一岁,1962年生,属虎的,但此刻看他,足足比我年长一轮的样子。
  “老四,你一点都没变呢,还是老样子。”
  不错,这个人的确是韦隆林同学——三十年前,我的大学同学,同宿舍室友中的老大。不管他外貌变得怎样衰老,口音确是丝毫未改,依然是带有浓浓的壮乡土音。
  三十年多前,我们同是广西师范学院政治系的工农兵学员,当时,我们那所学校主要为广西贫困山区培养乡村教师,毕业分配强调“社来社区”——从农村人民公社来,再回到广阔天地去。韦隆林来自广西南部山区,毕业后自然回乡任教,这一别,就是三十年。
  我出身军官家庭,进大学纯属镀金,毕业后直接进入政府机关工作,改革开放后我又下海经商,三十多年来,基本上和同学没有来往。也难怪我同窗面对不认识了。
  虽然身份差距悬殊,但故友意外重逢,还真是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呢。我暗自庆幸,选择了乘坐火车。
  整整一天一夜,我们的叙旧话题一个接一个,韦隆林挨个讲述了同学们的毕业后故事,一幕幕悲欢离合,戏剧般的人事沧桑令我嘘叹不已,说实话,他所说的同学名字绝大多数我都记不起来了,故事听上去感觉陌生又熟悉。
  “还记得陆苇吗?我们同宿舍的老六,咱班长得最漂亮那个天等小伙子?跟我是同乡。”
  “哦?”我有些茫然,这一天下来,韦隆林话题里涉及太多姓名我都无法在记忆里对号,实在不好意思说实话了,只好点点头,再追问一句:“陆苇,他怎么啦?”
  “他……死了,毕业后在一所山区中学教书,晚上去给学生补习时,不慎十足落下悬崖,连尸骨都没法找到,那年他还不满二十四岁。”韦隆林脸色黯然下来。
  “你还记得吧,陆苇是个多才多艺的男娃崽,长得又秀气又白净,那时,学校多少漂亮妹崽追求他呀,可是,可是老六他最终谁也没看上……”不知怎么回事,谈到陆苇同学,韦隆林的
  老脸居然泛起了红晕……是那种几近羞涩的脸红,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那时,我们宿舍同学关系都非常要好,对吧,你应该也还记得,其实,我和老六更是要好得非同一般,一方面,我们是同乡,另一方,我俩也特别投契,他对我有一种小弟弟对大哥哥的依赖,无论我去哪儿,他都要跟在后面,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意见。”
  “哈哈,好像同性恋一样哦。”我打趣道。
  “是啊,是啊……”韦隆林居然满口附和我的玩笑,接着说:“在我们那个年代,还不知道同性恋为何物呢……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对不起他的,他到死都没碰过女人,虽然学校那么多妹崽追求他,可他总要我给他拿主意,偏偏我又挑剔,总说人家妹崽这不好那不行……唉。”
  我俩都陷入了沉默中。
  “对了,老大,老六当年睡的是那张床?”我随口找出一个话题,打破沉默。
  “门口左边那张啊,谁也不肯要的那张床,冬天门缝里渗进寒气,都扑到枕边来,老六脾气好,自愿要了那个铺位,也就因为我挺疼他的,他才跟我那么要好……知道吗,很冷的时候,我都让他到我铺位来一块儿挤着睡……”
  说话间,火车到达桂林站,我到家了,韦隆林还要继续南行。
  我们握手告别,他手心凉凉的,虽然南国秋天依然炎热。
  回到家,我把行李顺手往玄关左边的矮柜上放时,突然想起……当年,我的大学宿舍进门左边,是一张空床,是我们五个同学堆放杂物用的。
  是的,我记起来了,我们宿舍只住了无名男生,韦隆林,韦东,王卫革,李向东,还有我——张志军,根本没有一个叫陆苇的人。
  我找出同学录和毕业合影,在上网从母校历届同学名录里仔细搜索,始终也没有找到这么一个“长得又秀气又白净又多才多艺的”男学生。(散客月下2007年元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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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楼
【散客梦话 梦里水乡】
    
    杏花、烟雨、江南。
    虹桥画里,燕子诗中,依稀王谢,依旧寻常百姓家。
    从登上乐城岛那一刻起,跃跃就抑制不住的兴奋,拽着华新的手臂不停摇晃,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记忆中的江南古诗名句,唧唧喳喳的叫唤个不停:“嗨,真的是水乡呢,和我童年梦里的水乡一模一样。
    华新微笑着拍拍跃跃的脸蛋:“知道了,但你再这么晃啊晃,我的手臂可就要断了。”
    跃跃羞得一下松开了手。交往三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挽住华新胳膊……也不知怎么就挽上去了。
    “水乡旅馆”是由无数间旧民居改造而成的,拿到钥匙,自己开门进去。
    南北朝向的小院落,古井、石凳、兰花盆、葡萄架……很熟悉的图画。
    室内已经被改造得有点西化,小套间外屋是堂屋、客厅兼起居室,隔出了一个卫生间,洗浴设施很现代。内屋卧室装了空调、电视,还保留着雕花大床,很完美的中西结合设计。
    跃跃把身体扔到大床上,床上垫了席梦丝,好棒。
    “洗个澡吧,热,”华新建议说。
    “恩……你先去。” 跃跃翻身把头埋进枕头里,不敢看男人脱衣服。
    听着外屋传出的流水声,跃跃一会儿觉得害怕,一会儿感到甜蜜,一会儿又充满好奇。
    从接受华新的建议“离开都市,过24小时田园生活”那一刻起,跃跃就知道,今晚,或许到永远,自己将会完全属于这个叫华新的男人。
    枕头在颤动,是手机震动玲在提示:有短信。
    是华新的手机,他为什么要设置静铃?
    犹豫片刻,打开看了:“老公,我把宝宝接回来了,今晚带他吃迈当劳,他很乖,说爸爸出差一定会给他带好礼物。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少喝酒。”
    再翻看机主的最后发出信息草稿:“老婆,我已经到了天津,一切很顺利,勿念,帮我亲亲宝宝。”
    外屋的流水声已经止住,一个男人正在擦干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跃跃不想出去与他再次相遇,她在卧室衣柜后面找到了一扇门。
    跃跃知道这屋子有后门,还知道出门后有个院落,穿过院子,后门朝东开。
    离开外婆的故居二十多年了,童年住过的老屋子一直出现在跃跃梦里,在梦中,她常被人追赶,总是这样从后院东门逃走。
    这家“水乡旅馆”的布局,与梦中的老屋子布局一模一样(散客月下2006-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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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楼
一双绣花鞋,做好了,穿了,藏了,拿出来,被老鼠咬破了……
  老鼠咬破的地方,露出折纸一角,抽出来,是一张纸条。
  “手工费大洋一元。”
  纸角还有一块污渍,我知道,那是人血。
  记起来了,那是做鞋老王的血。
  可怜的老王,为了讨要一块大洋,被我老公砍掉了脑袋。(散客月下20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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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楼
无头人
  
  月初,公司大厦发生一桩无头命案,一名夜班保安在电梯里被人砍掉了脑袋,尸身留在电梯间,头颅不只去向。
  半个月过去了,这桩无头命案依然没有头绪,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白天议论纷纷,晚上谁也不敢加班,每天下午五点半,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大家都站在门边守侯着,只等铃声一响,便倾巢而出。
  今晚活该我倒霉,下班铃声都响过五个多小时,我才忙完手头一大堆文件,感觉四肢麻木,饥肠辘辘。
  关上办公室灯后,通向电梯间的走廊显得格外阴森,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月初那桩无头命案,吓得我自己连高跟鞋的脚步声都带着颤音。
  真不想去搭载电梯,可是我身处二十三楼,走安全梯更恐怖。
  我站在电梯门前,按亮指示键,电梯迅速上升,指示键显示,电梯是从地下室负二层往上攀升。
  我突然有些纳闷,看看表,正好是子夜零点。
  我们这幢大厦地下室负一层是停车场,负二层是储藏室,——这个钟点怎么会有人到地下室负二层去呢?
  我突然想到,月初那桩无头命案被人发现时,电梯就挺在负二层,警方初步判断那里是第一现场,已经封闭了储藏室。
  这么想着,我冒出一身冷汗来,此时,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赫然站立着一个巨大的人型——一具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躯体……没有脑袋。
  我尖叫一声,转身就跑,不料高跟鞋一崴,左脚鞋跟断了,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头一看,那具躯体已经迈出电梯。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发自一张宽厚的嘴唇。
  “我是新来的保安……”
  我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个子的男人,这小子身高至少有两米,而电梯门高不到一米八。
  “你,你刚才到负二层干什么?”我问。
  “每晚使十二点,沿楼例行检查啊……”(散客月下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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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楼
呻吟
  博鳌镇地处偏僻小岛上,物价比岛外高出许多,段明仁为买一瓶安眠药,掏光身上所有小钞硬币。看看时间还早,又跑到海边溜达了半天,在沙滩上捡到半瓶矿泉水,然后到泳场服务处找了个绿化水龙头,把瓶子接满淡水。药瓶水瓶拎在手上,沉甸甸的。
  远处东屿岛上的霓虹灯灭了,小段知道,这时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三个月前,小段就在东屿岛酒店做电工,每晚这个时间负责关电闸,这是小段最后一份工作。
  已是深夜,估计房东已经睡着了,小段踏上回“家”的路。
  
  小段“家”在博鳌渔村出租屋里,一幢四层旧楼房,房东住一楼,小段住顶层。
  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登上四楼,一进门,长嘘一声——
  又逃过一天……过了今晚,明天再也不怕房东太太催缴房租了。
  房间里仅有一张破床,一扇旧木框窗,窗户烂了一块玻璃,用废塑料膜贴封着。
  废塑料膜封不住窗外的噪音。
  此刻窗外漆黑,没有一点声音,今夜大海也特别的安静,退潮的浪花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段明仁知道,噪音马上就要响起,那噪音将刺穿破窗,渗透墙壁,流沙一样灌进小段的房间里,掩埋他的身体,再从耳朵、鼻孔、口腔灌进他的体内,最终将封锁住他皮肤上每一个汗毛孔,灌满气管,令他窒息而亡。
  小段分三大口咽下了整瓶安眠药,拧开瓶盖,喝光了全部清水——他必须在噪音响起之前,沉沉睡去,永远沉睡。
  可惜,距离药力发作,还需要一段时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令人恐怖的噪音响起来了。
  
  
  先是很清楚的听到隔壁身体撞床的声音,然后,边可以听见咯吱咯吱——卧床的晃动声,夹杂在床铺吱呀声中的是一个女人“恩、啊、哼”的呻吟。
  小段见过隔壁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看上去很秀气,也很柔弱,但她的呻吟实在让人惊恐。
  在小段搬进这里的第一夜,他还以为那女孩是遭暴徒袭击了,差点没打110报警。
  后来,这样的夜夜呻吟,继而由呻吟转为尖叫,令段明仁痛苦不堪。
  情人床上酣畅淋漓的呻吟,成为孤独小伙儿的催命噪音。
  今夜,那女子的声音格外尖锐,呻吟中夹着痛楚,痛楚里饱含着一股莫名的欢畅。
  小段在呻吟中合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嘴角挂上一丝微笑,也许,小伙儿已经开始一段美梦旅程——离开尘世的旅程,或许很美。
  
  第三天,尸体才被房东发现。
  出租屋四楼一共发现两具尸体,死因都是自杀。
  警方报告说:小伙子段明仁,内地人,曾在博鳌东屿岛酒店做临时工,留下遗书说是因为失业,对生活产生绝望服而用过量安眠药
  二十三岁的内地女大学生周蔷薇,因遭男友抛弃,服用农药自杀。
  “这姑娘很可怜,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跟着男朋友跑到博鳌来,就靠那男人上班养活着,前几天,那男的突然跑掉了,临走时带走了家里全部现钱,这女孩连买安眠药的钱都没有,偷喝了我家的农药,死得可惨呀,愣是活活的痛死的呢……死前至少在床上挣扎了两个钟头……啧啧。”
  房东太太逢人就感慨,她没料到,这么一感慨,她的房子再没人敢租了。(散客月下20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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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楼
很像一个人2 菊花庭院
  
    我们来到郊区一幢小白楼前,是郊区常见的那种洋不洋,土不土的建筑,占地面积不大的四层楼房,估计每个楼层也就是十来间房,门口挂一块白底黑字招牌,白漆已有些剥落,看来这家“金鼎会计事务所”已经有年头了。
    我跟随小金,进入大门,穿过走廊,屋后是一个大庭院,院内停放着十几辆豪华轿车,径直走到后墙,还有一闪门,门内别有洞天,是一个处仿古园林,悬山黑瓦房,红木立柱走廊,很大的天井中间有一座假山,山下地面上种着很多菊花,正是深秋时节,花儿开得婀娜多姿。大约有好几个品种杂生在一块儿,有的像彩色珊瑚,有的像节日焰火,白如玉山堆雪,黄似金光四射。相比起来,天井四周回廊旁的大缸盆栽荷花就显得寒酸了许多,残叶凋零,枯蓬孤立。 
    这不就是电视里常见的地主老财庄园吗,我估计整个海口市找不出第二套这样的别墅。
    
    “我叫金定山,叫我金叔吧。”所长大约五十来岁,一看就是金助理的老年版,无疑这是父子俩。“像,真像,” 金叔围着我绕了一圈,上下大量,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身高一米七八,金叔完全不需要仰视我,他高大魁梧,亮晶晶的富贵脑门,与这套地主庄园建筑十分般配。
    “叫赵嫂进来一下。” 金叔吩咐小金。
    进来一位清洁工模样的大嫂,一见我,便大叫起来:“唉呦喂,张会计,你可算回来了,大小姐想你都想入魔了,这下可好,有救了,有救了……”
    我正想给她解释我姓鲁,鲁文斌。但金所长挥挥膄示意我住嘴,并把赵嫂打发出去。
    “坐下说话,小伙子。” 金叔操一口带上海腔的普通话,想必是早期来海南开发的成功人士。
    “是这样,我有老伴死得早,给我留下一儿一女,小儿子你见到了,一直跟着我做事,大女儿叫金小菊,长得像她妈妈……”所长抬手指了指他身后墙壁,墙上挂着一帧大幅照片,是旧相片翻新放大出来的效果,主人公是一个精致的上海女子,端庄优雅,眉宇间含着一丝淡淡的哀怨。
    “小菊本来在上海戏剧学校教书,五年前,她妈妈死后,小菊就来海南陪我,一直在家没做什么事情,她性子有些孤傲,三十出头了还没找到男朋友,去年,我们事务所来了个叫张立维的新会计,长得仪表堂堂,诺,你看见啦,刚才照顾我女儿的保姆都错认了,因为你和小张长得是在太像了,对了,你们还是同年生的呢。” 金叔看了一眼我的简历。
    “他是山西人,不是你俩籍贯不同我都怀疑你们是一个妈生的,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呢,哈哈。”
    “不会不会,我是湖南人,我父母都是乡下的。”我赶忙声明,并好奇的问:“有张会计的相片吗?”
    金叔摇摇头,“为了不让她睹物思人,我们把小张的相片全销毁了,所以你看不到……简单的说,我女儿很快跟小张好上了,但不知怎么着,小张好像不是很情愿,毕竟我女儿比他大了三岁……两个月前,我正准备张罗着给他们办婚事呢,唉,那小伙子居然一声不坑的失踪了,结果,小菊就再也没迈出她住的庭院一步,唉……请过精神病医生来看,大夫主张住院治疗,但海口的安定医院条件是在太差了,再加上谁也说服不了小菊离开她住的那套屋小花园,一方面,这是她妈妈生前设计的,另一方面嘛……来,我领你去看看。
    金家这套宅院像座迷宫,大套院套小套院,老金住的是一个大套院,金家父子将我领进旁边一个很小的套院里,进门左右两侧有厢房,厢房隔着天井面对一座两层小楼,小铭告诉我,他姐姐住楼上,赵嫂住楼下,左侧是张立维的房间,右侧是个茶室,过去姐姐吃饭,看书,练声都在里面,现在很少进去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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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楼
很像一个人3 嗜睡美人
  
  天井上空回旋着戏曲音乐,舒缓优雅的曲调,感觉有点耳熟,但听不出是什么剧种。
  
    金小菊的房间布置得很整洁,橙色的落地窗帘,淡绿色的棉质沙发,书桌上没有电脑,四处摆着各种各样的民间泥人,都是戏剧人物造型。墙上挂着很多相片,也都是戏曲剧照,音响柜很大,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整齐码放着许多影碟,不用问,一定是戏剧碟片。我觉得自己不是走进了一个老姑娘的闺房,而是踏入了一座戏剧博物馆。
  
    博物馆女主人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应该是看影碟吧,在院子里听到的乐曲声就来源这儿。小菊很安静,她皮肤惨白,短发乌黑,嘴唇轮廓清晰倔强地紧闭着。脸上很干净,脸庞很柔和,看不出是超过三十岁的女人,她穿一套淡黄色丝绸长裙,素雅,整洁,完全是看不出她是……精神有毛病的人。
  
    我们进到屋里,她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紧紧盯着我不放,我能感觉到她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眼神很冷,深深的眼睛透出对周围的一切的漠视,眼睛大而缺少灵动。
  
    “囡囡,侬看看这是谁回来了?”父亲的语调充满慈祥。
  
    金小菊直愣愣地盯着我,表情木木的。
  
    “姐姐,你怎么连立维都不认识了?”弟弟在一旁提醒她。
  
    “立维”两个字显然震动了她,她身体晃了晃,小铭赶忙扶住她。
  
    “立维……”她终于开启了嘴唇,声音有些沙哑,“立维……”又叫了一声,她父亲捅捅我的腰,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说:
  
    “小菊……是我……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啊……”她大叫一声,仰天倒下,还好,倒在她弟弟的怀里。她父亲又轻轻推了我一把,我会意向前一步,扶住了小菊的双肩,很瘦弱的肩头。
  
    小菊睁开眼睛,又盯住我的脸庞,终于,一把抱住我,在我肩头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没声音了,我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她居然睡着了。
  
    赵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旁边,她从我身上接过小菊,把她轻轻靠在长沙发上。并示意我们出去。出门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小菊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个婴儿。
  
   
  
  回到金叔房间,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小菊就是这样,一旦情绪激动,就呼呼大睡,有个心理医生朋友建议我,找个人代替小张,事情就会好办点……你别误会,我不要强迫你娶我的疯女儿,只是想请你帮助哄她去香港治疗,你只要能哄她到香港住进医院,我愿意付给你二十万元,如果你能留在香港陪她治病,每个月我付给你两万元工资,如果她身体康复,你们又能培养出感情来,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哈哈。” 金叔为自己设计的美好前景而转哀为乐。
  
    我是一个行将入庙的人,能拒绝这块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吗?我签下了一纸合约。
  
    “小铭,你先带小鲁到他房间里吧,小鲁,你身份证留下来,我让人给你办护照,最多三天就能办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张立维,这几天就请你试着与小菊沟通,争取她的信任,争取尽快说服她跟你去香港,好吗?”
  
    我点头答应,跟小铭出去了。
  
    张立维是个干净整洁的男人,房间里睡床卧具、书柜书桌、电视音响所有的物品都像展览陈列似的,如同房产公司的售楼样板房。
  
    这个仿古建筑外形纯中式,室内却完全西化的,连卫浴设施都有。小铭指指衣柜,建议我挑小张的衣服换上,“一定很合适。”他说,然后出去了。
  
    衣柜不小,衣服塞得满满当当的,四季服饰,西装休闲装一应俱全,我挑出一套休闲装换上,进卫生间照照镜子,简直像为我量身定做的,就是脖子有点不舒服,似乎被个硬东西卡着了,我伸手一摸,哑然失笑,那是服装品牌纸卡,我挑到了一件屋主人从来没穿过的衣服。
  
    扯掉纸卡,我走到书柜前,大失所望。显然,张会计是位很敬业也很单调的男人,书柜里只有好几十本书,无一例外是会计学,经济学类的专业书籍。
  
    书桌上有电脑,我启动主机,电脑没设密码,里面除了程序文件外,没有任何私人文件,也许是重装后被格式化了,也许更本就是一台新机子,虽然主机后面连有网线,但是形同虚设,不能上网。
  
    “张会计,小姐醒来了,请你到她房间里。”赵嫂在我身后轻轻说,这位大嫂总是不让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现。
  
    小菊房间里空无一人,电视机、音响都关闭了,我不解地回身望望赵嫂,赵嫂指指里面:“在卧室等你呢。”说完转身,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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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楼
很像一个人(悬念小说)
  
  连续几个晚上,我梦见自己是西天取经的唐玄奘,坐在天竺国莲花台上看经书,一本又一本,总是看不完。
  
    我是一个来自湘西山区的农民子弟,十岁那年,父母来海南打工,我在海口郊区一所民工子弟学校读完了小学、初中,然后考上了新华书店的技工学校,三年前,父亲在工地上受伤,不能再做工,便与母亲回家养伤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生活,我生性腼腆,不善于交朋友,好在有书为伴,还在网吧学会了上网,生活本来过得到也轻松。没料到,新华书店体制改革,我被列入“优化”名单之外,表面理由是——我爱在上班时间看书,真实理由是——咱们经理的胖女儿看上了我,而我看不上她。
  
    我在职业介绍所转悠了一星期,也没被任何一家企业看上,在人才济济的职场上,我一个书店技校生谁用得着呢?也有些公司见我长得仪表堂堂,想让我去做保安,我都回绝了,二十八岁的人给人看大门?我想,不合适吧。
  
    只身一人在海南岛上,可算是举目无亲,眼看求职无望,兜里最后一枚硬币也花光了。
  
    我找不到工作的主要原因是没有一技之长,上班时虽然看过不少书,但我主要喜欢读佛教书籍,一般单位也派不上用场,我想我还是到博鳌禅寺做义工吧,做义工好歹也能混碗斋饭吃,唉,人生不过如此,读读佛经,敲敲木鱼,转眼便是百年……不记得是哪部电视剧里的人这样说过。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濒临绝望的时候,好事来了。
  
    一家会计事务所看上了我。
  
    “我,我……我数学很差的,完全没有会计知识……”面对考官,我手足无措。
  
    “没关系,我仔细看了你的档案,你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请跟我回去见老板好吗。”考官递给我一张名片,上写着“金鼎会计事务所所长助理金小铭”。
  
    小金是一个英俊小伙子,开一辆蓝色宝马车,看来这家事务所大有来头,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这种单位是干什么的。
  
    路上,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为什么看上我?”
  
  他的回答比较奇怪:“因为你很像一个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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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楼
很像一个人4激情热吻
  
  那一霎时,我脸热心跳,双腿抖得很厉害,虽然我也谈过一次恋爱,但从来没这样进过女孩子的房间呢。
  小菊坐在床上,换了一套大红色绣花锦缎长袍,这,这那是衣服,分明是戏剧行头啊。穿上古装,小菊活像一个古代贤妻在等丈夫,不,是像旧式婚礼上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只是没加头盖,眼睛直愣愣望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怵。
  “立维,你上哪儿了?人家都等你快半个钟头了……”小菊一开口,眼神立马变得千娇百媚。
  我觉得脑子里灌满了岩浆,我对自己说,镇静,镇静,我是张立维,我是张立维。
  我走到床前,她伸手拉我坐在他身边,“哦!”她捧着我的脸,突然叫了起来,“你真是个帅哥哪!” 我被吓了一跳,惊异地瞅着她,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言不发看了很久,说:你到海南来为我吃了苦,你黑了,这回你真瘦了,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不敢有一点大动作,我也几乎是战战兢兢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她地凑上嘴唇,盖主了我的嘴,这个吻几乎要把我的七魂六魄都吸出来。我闭上眼,脑中出现无数纷乱的念头。床下的地板在摇摆,摇摆……
  
    不知吻了多久,她松开嘴,仍然捧着我的脸,她流泪了,泪眼注视着我,“维,是你吗?你是我的爱人立维吗?” 我拼命地又点头,她还仔细地看着我边笑边哭地说:“真的是你!维,虽然你眼里没有双瞳子但我还是能认出你。”
  我正在想,什么是“双瞳子”,小菊已经放开了我,站在我面前,一扬手,大红绣花袍落在地上。我刚刚稍微平静了一会儿的心脏又猛烈的颤动起来。
  绣花戏袍下的女人,一丝不挂,除了坠在胸前的一颗银色鸡心项链。我只在《人体美术》画册上看过这么完美的女性酮体,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熏得我几乎晕厥,当她全身酥软地躺在我怀抱里的时候,我只觉得天崩地裂。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里这段名句,虽然我明白此色非彼色,毕竟小菊是个可怜的病人,我的工作只是帮助她驱除心魔,我虽然没有驱魔除妖的本领,但不能令自己走火入魔,我抱住小菊,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小菊,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好吗。”
  这句话取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小菊居然脑袋一歪,就在我胳膊上响起了轻轻的鼻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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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楼
很像一个人5人间蒸发
  
  我轻轻退出卧室,回到张立维的房间。我开始仔细察看张立维的所有物件,很希望找出些什么东西能帮我了解他、他们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最好能找到一张照片,很想知道,我真的很像那个人吗?
  张立维的衣柜很满,所有衣物都叠放得如同商店,是在与我的风格太不一样了。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我突然觉得,这个叫张立维的人不是蓄意逃亡了,而是人间蒸发掉了,因为他的衣柜太满,不像被取走过什么物件的样子,再仔细看看,旅行袋、盥洗用具都在。
  与小菊房间不同,这间屋子墙上很空,只有一个小镜框,里面是一张小型电影海报,全是些不认识的英文字,大头像我到认识,是好莱坞帅哥汤姆﹒克鲁斯,应该是一部我没看过的老电影。
  这间屋子收拾得太干净了,干净得有点假,不太像有人住过的样子,我几乎怀疑世界上有过张立维其人的存在。
  有点累,我靠在床上,睡着了,梦里,又变回唐僧读佛经。
  
  
    黄昏,赵嫂领我到前面和金家父子共进晚餐,赵嫂说,小姐还在睡觉。金叔询问我进展情况,我红着脸回报了下午单独见小菊的情景,老金很开心地笑了:
    “太好了,小伙子,你做得很好,看来已经赢得了她对你的初步信任,你慢慢来,别着急。”
    “我想知道张立维的一些情况。”我说。
    “没什么特别,像你一样,是个很温和的小伙子,话不多,工作很积极,总是主动加班”说到这,我能感觉到老金很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这个表情太眼熟了,下午小菊第一次见到我也做了一个这样的表情,这父女俩还真像。
    “那……她俩平时都干些什么?”我问。
    “哈哈,年轻人谈恋爱,我老头子怎么知道细节,无非听小菊唱唱戏,一块儿看看影碟吧……其实,你不必了解太多,小菊现在的记忆完全是混乱的,张立维在她心目中不过是个概念——这是心理医生说的。” 金叔又把我敷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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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楼
很像一个人7 佛前看海
  
    从博鳌禅寺的七层万佛塔上看大海,看到的不仅仅只是海,三条江河在塔下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湖面。集中了江、河、湖、海、山、岭、泉、岛屿等八大地理地貌,任何一个心情郁闷的人,面对这样的壮丽景色都难免为之振奋。
  
    “观音为什么有那么多手?”看见我虔诚的在千手观音菩萨前敬香,小菊开口说了两天来的第一句话。
  
    “她要帮助众生脱离苦难。众生苦难太多,一双手忙不过来”
  
    “她帮得了吗?”
  
    “帮不了……”我老老实实回答说:“但她可以帮我们相信,一切苦难都是可以解脱的,不过首先必须学会自我解脱。”
  
    小菊一言不发,但我看得出来,每一句话都入了她的心,糟糕的是,她居然又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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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楼
很像一个人8 荷花与菊花
  
  黄昏,我们回到海口,小菊居然与我们一块儿吃饭了,金叔十分开心,告诉我们,我的护照,通行证都办好了,希望我们能尽快出发去香港。我看看小菊,她微微点了点头。
  
    饭后,小菊回房间休息,金叔叫住我,交给我一个银行卡和一只新手机,并详细交代了我联络医生的方法。
  
    “我女儿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年轻人,不要辜负我。”说这话时,金叔神情颇为黯然。
  
    回到小菊房间,赵嫂正在帮小菊收拾行李,我坐到小菊身边,她就势靠在我肩膀上,手上拿着一个小镜框递给我看,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带走。我接过镜框,是金叔一家四口的合影,照片略微泛黄,大约是十年前照的吧,小菊妈妈还在上面,相片上的小菊小铭姐弟俩都呈现出朝气蓬勃的样子,背景是金叔住处前的花园假山,时间应该是夏天,假山下,小池塘里荷花盛开,远处回廊前排列着几盆没开花的植物。
  
    是菊花吗?我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怎么会这样?现在庭院里的菊花与荷花为什么调换栽种位置?假山前的水池为什么被填掉了?
  
  我正在愣神,小菊在我肩头发出均匀的鼻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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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楼
很像一个人9 糖衣陷阱
  
    我躺在张立维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明天就要到一个陌生土地上,开始另一种生活了,那是一种可以彻底摆脱贫困的生活,但我似乎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怪怪的。
  
    我两眼发直,直愣愣地看着对面墙壁,墙上小镜框里,是好莱坞帅哥汤姆﹒克鲁斯英俊的正面像,半边面孔被阴影遮住,一个小小身影从黑暗中向克鲁斯光明的半边脸奔逃。这幅海报很生动,克鲁斯似乎想要张嘴诉说什么秘密的样子。
  
    我突然很想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海报上只有一个英文片名The Firm,尽管我阅书过万卷,但我是一个外语白痴。
  
    想了很久,就在快睡着的时候,突然一惊,《糖衣陷阱》!我没看过这部电影,但我卖过这部片子的DVD碟片。
  
    现在,我很想知道这部电影的内容,可惜屋内电脑不能上网,那么……我从枕头边拿起金叔给我的新手机,这是一款很新潮的多功能手机,也许,是可以上网的那种呢。我研究了不多大功夫,就顺利进入了英特网。
  
    我不但查到了这部电影的内容,还搞明白了小菊唱的越剧《追鱼》。昆曲《红梅阁》的剧情——我根据勉强听懂的“红梅花下永难忘,西湖船边诉衷肠”两句唱词,知道了昆剧《红梅阁》。接下来的网络搜索,我有了更多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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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楼
很像一个人6 戏曲清唱
  
  想到要挣人家的钱,还是多相信人家为好,再说,陪伴像小菊这么美丽又安静的女疯子,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刚想到小菊安静,小菊就不安静了,从窗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叫骂声,用的是上海话,听不清骂什么。
  
    “姐姐醒来了。”小铭告诉我,她在唱戏呢。
  
    啊,不是骂人啊。我暗自好笑。“金叔,她这唱的是什么戏呢?”在书店影像柜台卖过一年影碟,经手过不知多少戏曲光碟,我居然还是个戏盲,不由得又有点儿惭愧。
  
    金叔侧耳听听,说:“像是……《追鱼》吧,越剧。
  
    吃过饭,我回到小菊房间里,听她唱了整晚戏,她好像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晚上,来来回回唱那几段词,中间还夹着几句对白,声音急促时,是有点儿像骂人,上海方言本来就难懂,加上戏剧韵白,我听上去全像外语,似乎只听听明白了“金牡丹啊,张生啊”之类的个别单词。
  
    我很安静的听她唱,虽然听不懂,但她唱得韵味十足,的确很好听,见她累了,我就给她倒杯水,直唱道快一点钟,她才累得倒在我怀抱里,刚倒下,就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把小菊抱进卧室,给她脱去戏袍,戏袍下依旧是雪白的裸体,我慢慢把她摆放在枕头上,盖好被子,检查过空调温度,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我也真累了,倒头不知黑白,好像连梦都没做一个,直到被小菊的唱腔闹醒。
  
    我洗漱完毕,赵嫂进来了,给我端来一个食盘,建议我端上楼和小菊一块儿吃。
  
    小菊见到我,脸上有了些表情,很听话地吃光了她那份早餐,然后再接茬唱戏。
  
    今天好像唱的不是《追鱼》了,甚至也不是越剧,唱得缠绵婉转、柔曼悠远,声若游丝,产生一唱三叹的妩媚之感,而且是连唱带舞,歌唱与舞蹈的身段结合得巧妙而谐和。
  
    “小菊,你今天唱的不是越剧哦。”这一回能听懂的词多了点,好像唱了“红梅花下永难忘,西湖船边诉衷肠”两句。小菊喝水时,我傻傻的说了一句,小菊抿嘴一乐,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笑,面颊上冒出两个酒窝。她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用韵味十足的腔调说:
  
    “你傻呀,连昆曲都不懂了……”
  
    “嗯,那,你唱的什么戏文呢?”
  
    小菊冷冷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走到窗前盯着远处发呆。顺着小菊的视线,可以看到外面大庭院中央的菊花,廊檐下的盆再残荷。
  
    晚上,我决定主动出击,趁他还没开口唱戏之前打破了孤闷。
  
    “你知道小龙女吗?不是武侠电视里的那个,观音菩萨身边那个”我这样开场,小菊望着我,脸上毫无表情,但我知道她愿意听,于是开始讲海南的博鳌民间传说,观音降鳌,四季荷花……开始还有些结结巴巴,后来越讲越流畅,把一辈子都没一口气说过的话都说完了。
  
    小菊听得很乖,听着听着,趴到我腿上来,最后……又睡着了。
  
    我再把她抱上床,像昨晚一样,给她脱下戏袍,垫稳枕头,盖上被子时,我对她胸前的鸡心坠子产生了兴趣,没敢把它从脖子上取下,只是弯下腰,用手指轻轻捏起来,仔细看看,顶端有个小机关,一摁,开了,鸡心里藏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在老金屋里见过照片的——小菊的妈妈。
  
    我挣细细端详对照母女俩的眉眼,突然发现,相片一角有些翘翘的,像是被掀开过的样子,莫非里面还暗藏玄机?
  
    我想用小手指尖把照片挑开,但没有成功,由于用力大了些,项链勒了一下小菊的脖子,她低低哼了一声,我连忙合上鸡心坠子,轻轻放回她胸前,再给她掖好被子,关灯出门。
  
    第三天一早,我就起床了,端着早餐就往小菊屋里去,计划今天再多给她说点故事,然后设法哄她去外面走走。
  
    推开门,我吓得差点把食盘摔地上。
  
    小菊站在屋子中间,身上穿这一套白色连衣裙,脚上是白色高跟凉鞋,小腿色彩特别柔和,原来是穿了白丝袜。
  
    “我要去看海。”小菊木无表情的说。
  
    金叔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立刻给我安排司机。
  
    “你们打算到那里去看海?”金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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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楼
很像一个人 10你叫什么名字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了香港,一路上,小菊很乖,基本上都在睡觉。到达香港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金叔已经计算好了时间,知道我们不可能直接去医院,在市区内给我们定好了酒店。
  
    长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住那么豪华的旅馆,宽敞的房间内有一大一小两张床,也许,金叔已经考虑到假如她女儿不愿意与我同床的可能吧,这老人想得真周到。
  
    放好行李,我柔声问小菊:“饿吗?我们出去吃饭吧。”
  
    “小菊懒洋洋地说,打电话叫服务员送来房间里好了。”
  
    什么,可以这样的啊?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住宾馆那么舒服。
  
    吃过饭,小菊叫我先去洗澡,擦干身体后,我看着浴室里的毛巾浴袍,犹豫了一会儿,披上了,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很舒服。
  
    小菊进浴室后,我又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上了小床,打开电视机胡乱调台,耳畔响起的全是浴室里的流水声。
  
    小菊洗了将近一个小时,当她穿这毛巾浴袍出来时,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脸上泛起了红润,眼睛有了光泽,看这这个容光焕发,焕然一新的女人,我傻得不会说话了,两眼定这她的胸部,呈V字形敞开的胸前,有一道迷人的乳沟。
  
    “这几天你还没看够吗?”小菊居然笑盈盈地问道。
  
    我的脸胀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菊拖过室内的靠椅,坐在我面前,顺手取下我手中的遥控器,啪,关上了电视。我被她的体香熏得一阵晕眩。
  
    “我漂亮吗?”小菊笑眼盈盈。
  
    “嗯……”我使劲点点头。
  
    “那么,你喜欢我吗?”
  
    “嗯……”我又使劲点点头。
  
    “你愿意陪我过一辈子吗?”
  
    “嗯……”我只会使劲点头,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那么,明天不要送我去青山医院了。”她的目光告诉我,她相信了我是真的喜欢她。
  
    “为,为什么。”不知怎么的,我一阵心慌。
  
    小菊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目光像一个慈爱的姐姐,这种目光令我感动得想流眼泪。看了我很久,她又开了口:
  
    “你叫什么名字?”
  
    “鲁,鲁文斌。”说出我的真实姓名,心中像放下了一堆铁疙瘩。
  
    “嗯,很好的名字。”说着,小菊向我倾斜了身体,丰满的胸脯挺向我的脸庞。胸前那个鸡心坠子一下子从乳沟里滑落出来。
  
    “打开看看。”我把手伸到小菊脑后,取下了项链。掀开小菊妈妈的相片,下面还有一张单人大头照,是一个陌生男子。他是谁?假如这位仁兄就是张立维,那么,长得与我并不相象,我是个大眼睛,那人是细长的单风眼,我是国字脸,那人是长脸。
  
    “他就是张立维,你们长得并不像。”小菊说话的语调,冷静而清晰:
  
    “张立维失踪后一段时间里,我的精神几乎崩溃,其实我并没像父亲想的那样——精神失常,只是沉浸在痛苦里不可自拔,你知道吗?痛苦也会上瘾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父亲不忍心强迫我进医院,他听从了一位心理医生的建议,给我找个假维力转移感情,他经过多方寻找,最后找到了你,虽然你与立维五官不像,但你们有相同的儒雅、善良。也有相似的身高体格,三天来的接触,我在你身上发现了许多优点,你耐心好,温柔体贴,博学……我和父亲都相信你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
  
    “昨天,是三个个月来我第一次走出小花园,在博鳌禅寺听你说了关于自救与解脱的话题后,我才明白,只有走出小花园,我才能离开过去,得到解脱。
  
    “谢谢你,你已经彻底治好了我的病,医院我们不用去了,海南我也再不能回去,我们一块儿到内地,找一个风光美丽的小城市过日子吧,我自己有一笔不小的储蓄,父亲也给了你一笔医药费,足够我们过个简单的日子了。”
  
    小菊上床来,依偎在我怀里。我承认,我喜欢怀抱里这个比我大三岁的女人,我相信,她提出的建议很有诱惑力,我把胳膊揽紧了小菊,她开始发出娇媚的喘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7:19: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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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楼
很像一个人 11 无路可逃
  
  “可是……小菊,你知道吗?逃避海南岛很容易,逃避过去的很难……如果心中有魔,无路可逃。”
  
  “你是说,我心中有魔?”小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妖魔就是我们心中的恶念,因为有了恶念,我们就不快乐,做了恶事,就会遭报应,真的,有因就有果,我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个念头都有因果报应的。”
  
  小菊沉默了,这一回,她没有睡着,静静的在我怀中躺了好些时候,然后突然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问我:
  
  “你好像话里有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默不作声,拍拍她的背。她挣脱我的怀抱,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眼睛。我俩对视了很久,我败下阵来,低下眼帘。
  
  “我觉得,张维力没有逃走,而是……遇害了。”我抬起眼帘,见小菊脸色开始泛起死灰般的
  
    “大庭院以前是不是有个荷花池?”我的声音很低,但吐字很清晰。
  
  “那又怎么样?”小菊的目光里闪现出一星绝望的死光。
  
  我又停顿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说:
  
  “我猜,张立维不是背叛了你,而是背叛了他的老板——你父亲。三个月前的一天,也许是一个月光皎洁的晚上,你在你房间的窗前,看见张立维被扔进了池塘里,再被菊花盆里的泥土填埋……你从此不敢踏出小花园一步,因为你没勇气面对假山下的菊花。
  
  “目睹这样的犯罪场面,你内心难以抉择。凶手是你至亲的亲人,受害的是你真爱的情人,良知与亲情化为恶魔,驻进了你的心中。”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不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内心反而更沉重。
  
  “你,你有证据吗?”小菊颤抖得很厉害。
  
  我摇摇头,“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甚至你父亲、弟弟都不知道你是目击者,对吗?”
  
  “那,你想怎么样?”小菊的语气几近绝望,小菊的绝望语气把我也拖向了绝望边沿,我多么希望她矢口否认,彻底推翻我的猜想啊。
  
  我摇摇头,“我相信报应,但我不是侦探也不是英雄……不如,小菊,咱打电话给金叔,劝他自首吧……也许,他不是直接凶手,是叫别人干的……这样罪会轻点。”(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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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楼
很像一个人 12颤抖的摩擦
    小菊弯下腰,哭了,“是的,不是的……”她边哭边摇头,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说:“不是我爸爸干的……不是他,是我干的,我害死了立维。”
    “是你……”
    “不,不是我……”小菊抽泣着,又睡着了。
    我到浴室里搓了一条热毛巾,帮小菊擦干净脸。熄灭了床头灯,在她身边躺下。
    我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小菊爬到我身上来,在我耳边轻轻问:
    “如果我是凶手,你会还会爱我吗?”
    我摇摇头,“我不相信,因为你没这个能力。立维发现了你父亲什么秘密,告诉了你,你又转告了你父亲,然后……对吗?”
    “如果我告诉警察,是我与张立维吵架,失手杀死了他,我弟弟会不会没罪?”小菊问我。原来元凶是金小铭。
    “如果是小铭帮你埋的尸首,他一样有罪,因为警察不会相信你有力气搬动那么重的花盆。高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菊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终于又开了口: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猜对了……那晚,我被隐隐约约的争吵声惊醒,好像是从爸爸房间里传出的,我起身走到窗前,远远看见小铭拖着一个人扔进池塘。我很害怕,下楼去找立维,但立维不在房间里……从那以后,立维再没出现过,我真的太害怕了,又不敢与任何商量,于是只好装病……我把自己关在小花园里,像坐监狱一样渡过每一天,直到你出现……文斌,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因为,我也很害怕……”我说的是实话,随着我的猜想逐渐被证实,我的内心恐惧也愈来愈强烈,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小菊开始动手解我的浴袍腰带……两具身躯颤抖着互相摩擦。(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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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楼
很像一个人 13任人宰割
  
  我从被一阵鸟鸣声惊醒,四周一片漆黑,鸟鸣声来自枕头下的手机,看看上面的时间,十一点十分,已经是中午了,宾馆的厚窗帘遮蔽了阳光。
  
  电话是金叔打来的,他交代我,今天不要来开房间,下午小铭回飞到香港来帮我们办手续。“想想看不放心,毕竟你没出过远门,还是让小铭帮帮你我踏实点。”金叔说。
  
  小菊也醒来了。
  
  “怎么办?”我们坐在床上,看着对方的赤裸身体,一片茫然。
  
  “我告诉弟弟,我已经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只想与你四处旅游一下,玩够了就回家,你看好吗?”小菊想出了办法。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觉得我俩像一对任人宰割的羔羊。
  
  
  下午,小铭来了,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从小铭进屋那一瞬间,我就感觉不妙,只见他脸色铁青,眼睛里冒着杀气,逼直走到我面前,高高扬起右手,还没等我看清他手中挥舞的是铁棒还是电棒,脑门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 在一声不坑倒在地下,最后看到的物体是一个巨大的旅行箱,大得像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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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楼
很像一个人 14家庭纠纷
  
  
   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色房间里,脑袋一阵生痛,空中悬挂着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他醒来了。”那张脸属于一个护士,看来我躺在医院里。
  
  护士扶我靠坐起来,我发现胳膊上还插着输液管针头。一个小个子男人走进来,坐在病床旁边,向我展示了一个证件“香港特区警察,三级警督,陈文……”什么,还没等我认清后面的繁体字,他已经收回了证件。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陈警官。
  
  “你在宾馆房间里被人打昏,装在一个旅行袋里,和你同住的女人在浴室里打电话报警。”陈警官告诉我,并接着问:“你和打你的人什么关系?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吗?”
  
  “……小菊呢?”我问。
  
  “回家了,他家里人把他接走了?”
  
  他家里人?不就是小铭吗?这么说,小铭没被抓起来?他们为什么扔下我不管?还是想杀我没成功?我伸手到枕头下,想摸摸看手机在不在。
  
  “你找什么?”
  
  “我的手机呢?”
  
  “们送你来医院时,你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发现了什么机密,有人要杀你灭口?”陈警官很迫切的想要了解情况。
  
  我摇摇头,“是家庭纠纷,”我说,没谁要杀我,我未来岳父要我送未婚妻来香港治病,但我们想拿治病的钱到处游玩,她弟弟就来阻止我们。”
  
  “先生,请你相信香港警察,我们会帮助你,保护你的。”显然,陈警官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我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握的手腕,握睁眼看见护士再给我注射,护士头上的四角帽是我看见的最后一个物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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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楼
很像一个人15青山医院
  
   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长?佛说,只在呼吸之间。每次你闭上眼睛,再睁开,你发现你还会呼吸,那么,你还活着。
  
   我还会呼吸,呼吸着空气中浓浓的药水味儿,我坐在一间淡蓝色的单间里,门窗都上了铁条,我糊涂了,这里是监狱还是病房?低头看看身上的竖条号服,上面赫然写着“青山医院”,再看床头的病历卡:
  
  “姓名:罗小山 籍贯:江西南昌 病症:妄想症……”
  
  江西南昌的罗小山是谁?我不认识,但病卡上的照片分明是我,是前几天金小铭帮我拍的护照标准像。
  
  真讽刺,我送人来香港治疗精神疾病,但自己却成了病人。我仔细回想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看来,我对那个香港警官的不信任是对的,假如拿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天了,我多给他说上几句话,也许就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床头柜上有水,我喝了一大杯,脑子里开始翻阅曾经读过的相关书籍,《古拉格群岛》《飞跃疯人院》《渡过愤怒的河》……所有关于精神病医院的小说都告诉我一个事实——只要你被送进这样的医院,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当病房门外传来钥匙转动声音时,我平躺下来,闭上了眼睛。我从假疯子金小菊那里学到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装疯不如装睡。
  
  接下来的四个多月,我以最积极的态度配合医生“治疗”,除了偷偷把药物从喉咙里扣出来而受过点儿苦之外,我没遭遇过更重的折磨。我依靠背诵过去阅读过的书籍,支撑了下来。
  
  四个月后,我第一次被院长召见。
  
  “罗小山,你有没有与你家人联络的方法?”院长问我。
  
  我摇头,再摇头。
  
  “唉,你的家人已经两个月没给你付住院费了,我们不能再留你了。”院长叹气的声音比较有人情味儿。
  
  真的?我心中一阵狂喜,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医院证明你无社会危害的治疗结果证明,还有你的身份证和五百港元,我们只能帮助你这么多,出去之后,你可以去找社会福利机构帮忙联系你的家人,我可以派车送你到福利机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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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楼
很像一个人16苦难结束
  
  医院的交通车把我送到市区里,司机指给福利单位大楼后便离开了。我在这条街道上找到一家网吧。
  
  用汉字搜索“金鼎会计事务所、金定山”,答案是“无相关资料”,我记得用手机上过“金鼎会计事务所”的网站,但现在这个网站不见了,换了几个搜索网站,也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
  
  我登陆了自己的QQ帐号,看见了网友渔民政策给我的留言:
  
  “散客月下,我已经收到你的资料,很有价值,上线后请立即与我联系。”
  
  我长叹一口气,知道我的苦难历程结束了。
  
  按照渔民政策的指示,我找到一家中资驻港机构,机构人员派专人把我送到了“香港-北京”的航班上。
  
  在北京一个办公室里,我受到几位首长模样的人接见,他们给我介绍了其中最年轻的一个男人。
  
  “我就是渔民政策。”我们紧紧握住了双手。我与渔民政策是在网络上一个哲学社区里的网友,有过三年多文字交往,我知道他是某个警官学校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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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楼
很像一个人17秘密博客
  
  汤姆﹒克鲁斯主演的电影《糖衣陷阱》,说的是一个大学法律系高材生米奇毕业后,受雇于一家律师务所,即获得公司许多优厚的待遇,后来渐渐这家豪门企业背后是黑帮犯罪集团, 米奇察觉自己命在旦夕,若与律师事务所合作,将导致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若与司法部配合,势必招来杀身之祸,若和黑道挂钩更是死无了期……
  
  离开海口前夜,我在网上查到了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再查金鼎会计事务所的网上资料,发现公司官方网站上“张立维会计”的资料全部被删除了,我怀疑张立维遭到了电影主人公类似的遭遇,先是假设,张立维搜集到了公司的黑幕资料,在打算举报或是请求老板自首时遇害了,所有资料也被金氏销毁,然后我再假设,张立维把资料做过备份,藏在某个秘密地方,西方哲人说,把一滴水藏在大海里最安全,我假设这些备份资料被藏在因特网上。那么《糖衣陷阱》这部电影海报就是密码钥匙。
  
  我搜索以“糖衣陷阱”命名的网站,很幸运,搜到一个博客,博客里只有一张海报和一个限制为仅管理员可阅读的隐形文件,我试着以中文“糖衣陷阱”为帐号,以英文片名The Firm为密码,成功进入了管理平台。
  
  那篇隐形文件很大,全部都是财务报表,涉及很多著名的上市公司与著名人物,我相信这是一个重要的犯罪证据,便将它做了压缩处理后,发进了QQ邮箱。
  
  可惜,那天晚上渔民政策不在线,我给他做了简单留言,诉说了我的处境与对金家花园假山、菊花的怀疑。
  
  为了保证上网痕迹不被跟踪查询,我销毁了博客里的原件,把赌注全部押在网友愚民政策身上,虽然网络是个虚拟世界,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假冒的,如审美情趣、价值观念等,通过几年的文字交往,我信任这位网友。
  
  用QQ发文件的好处是,我一旦删除聊天资料,你就无法进行网络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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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楼
很像一个人18手机有鬼
  
  “你的警惕是有道理的,事实上,金定山给你的手机有监听功能,你与他女儿在香港宾馆里的谈话全部被监听了。”彭警官——就是渔民政策说。
  
  “金定山专为东南沿海几个走私集团洗黑钱,接到你的文件三天以后,中央领导亲自批示成立专案组立案调查,我被抽调来北京。
  
  “我们迅速到海南拘禁了金氏父子三人,了解到你的最后下落……小铭把你打晕后,和那个大汉一起把你塞进行李箱,小菊被吓得躲进浴室,关上门不肯出来,并用浴室电话报警。香港警方到来之后,看到的是你躺在地毯上,小铭给警察的解释为家庭纠纷……这些情况是小菊后来向我们交代的……警察把你送进医院后,你就失踪了。”
  
  “小菊呢?小菊在哪?”
  
  “她也涉嫌参与犯罪,在京郊秘密看押着。这个案子牵扯面实在太大了,到目前为之还没向新闻界披露只言片语。”
  
  “不,小菊是无辜的,是她帮我发现犯罪线索的。”我为小菊辩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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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楼
很像一个人19《追鱼》与《红梅阁》
  
  我进入金家的前两天,小菊给我唱了两天戏曲,第一天唱的是越剧《追鱼》,唱的是书生张珍与金丞相之女牡丹幼订婚约。碧波潭中一条鲤鱼精,她变作仅牡丹与张生相会,于是有了真假两个金小姐,我从唱词中领悟到,事实上,小菊知道我是冒充的张立维,也就是说,她没病,只是有难言之隐。
  
  第二天,小菊给我唱了一出昆曲《红梅阁》,说的是一个叫李慧娘的贵族小妾,在西湖上爱上了一个美少年,后来被贵族杀害,死后变鬼复仇的故事。
  
    小菊反复唱着“红梅花下永难忘,西湖船边诉衷肠,孤灯寂寂照纱窗,裴郎为我遭罗网,老贼做事太猖狂,恨只恨阴阳难聚鸿沟挡”几句,我便由此而联想到张立维的遇害可能。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的这段证词,也许可以帮助解脱金小菊的罪。不过,金家假山菊花下,并没有发现张立维的尸体。
  
  “怎么会?”我吃了一惊。
  
  “花圃下的土被翻动过,显然尸体已经被转移了,不过,海南警方正在对所有泥土进行化验,相信终究会真相大白的。”
  
  我送了一口气,问:“我可以见小菊吗?”
  
  “可以,你们将被作为重要证人一起被保护起来,我会给你安排好的……不过,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怎么会变得那么厉害,我记得,在网上,你擅长的是佛教哲学啊。”渔民政策提出了他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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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楼
 
盗墓
     小王住在A城东的一片墓地旁....
     也许因为他从小就住在墓地旁,他的胆子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一天,城里的一个厂想在城东某地段建个新的分厂,花钱请A城第三建设来帮他们,当他们开始挖地基时,发现这块地下竟然有个古墓群,当天,A城的考古团就来了,说这个墓群是清代的,他们打开了两个墓,说里面没有东西,小王很快从街坊邻居那知道了这件事,马上骑着那部“永久”去看热闹了,当时已经黄昏时分,考古队已经收工了,小王把车停在了墓地附近,徒步走向墓地.
     小王半年前工作时不消息弄瞎了一只眼睛,老板不但没有给他工伤医疗费,还炒了他的鱿鱼,小王他根本没有任何法律知识,所以也就吃了个哑巴亏.
     小王大略地看了下墓地,一共有十二座独立的墓,其中两座已经被打开,而墓地周围根本没有人看守,只是马马虎虎地定了十几个木桩,绕了一圈绳子而已,这可把小王乐坏了,小王半年前失去工作后因为眼睛根本没心思找工作,当然也没了经济来源,社区那些补贴根本不够他维持生活,而他前几天竟然从家中找到了他爷爷用的盗墓工具,“真是天助我也”小王边想边走到车旁,骑着车子回了家.
     吃完晚饭后,小王背着包到了墓群中,他到达时已经10点半了虽然他瞎了一只眼睛,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速度,他先勘测了一下那两座已被打开的墓,明白了里面的结构后,径直向第三座墓走去.
     风呼呼地刮,似乎预示着什么....
      小王麻利地拿出工具,不一会儿,第三做墓被打开了,小王小心地把头探进去,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可恶,害老子白高兴一场”小王自言自语道.他又向第四座墓跑去,麻利地撬开,还是什么也没有.第五座...没有,第六座...没有,小王像疯了一样地快速打开墓,终于只有最后一座墓,小王带着侥幸心理走了过去,打开,小王发现里面居然有东西,一个清代的死人和一些陪葬品,“这一趟没白来”他兴奋地说道.他将陪葬品全部放进了带来的包里.放完之后,他又观察了下那具尸体,尸体呈青灰色,从发型来看的确是清代人,神奇的是:尸体居然经过了几百年而没有腐烂,小王壮了壮胆子,碰了他一下,冰冷而又坚硬,而那双眼睛似乎正盯着小王看,看得小王直发毛,小王决定马上回家,正当他站起来转身离开时,一双冰凉的手将他拖入墓穴,“啊...”小王的惨叫在空旷的墓地里显得格外凄厉...
     第二天,电视上播出了这次考古的内容,“考古学家仅在最后一座墓内发现有尸体和陪葬品,而尸体呈肉色,一只眼睛受过伤害,似乎刚死去不久,而墓没有任何损坏,看来这又是一个千古之谜了”
     “哈哈哈...”坐在电视前的“小王”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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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楼
强哥很强
  
  
  强哥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冷漠的笑容,配上他英俊的五官,洒脱的动作,简直酷弊了。
    他很酷地靠在摩托车抽烟,,他的摩托车酷劲十足,动力强劲。烟火一闪闪衬托着他俊朗的面孔时。任何一个走近她的都会心跳加速。
    每次见到女生在强哥面前面红耳赤时,我都格外骄傲,因为强哥是我的男朋友。
    要我说起强哥的优点,我简直可以三天三夜不打磕。
    我可以向任何人炫耀强哥,但绝对不能在老爸面前提他,因为在老爸眼中,强哥一文不值。
  
  道理很简单,我是一名校大二高材生,五省联校校花(网络)大赛冠军得主。
    强哥是个街头小混混,每天只混迹于网络游戏、街头酒吧和我的床上。
    是的,我们同居了,当然,悄悄的,瞒着老爸……反正他远在家乡。
    我老爸很有钱,但强哥从来不花我一分钱。他也很有钱——每个月1日,他的信用卡上会准时进入五千元。
    强哥家可没有一个富豪老爹哦……所以,我说,强哥很强。
    开始,我也很好奇,这钱哪来的?
    “很简单啊,我被一个有钱女人包了,每个月31日陪她打一炮,1日她就给我打500元大钞。”强哥嬉皮笑脸的说。
    其实,强哥从来不在外面过夜,我也检查过他所有电话记录和QQ聊天记录,检查结果证明他撒谎。
    女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撩起,就一发不可收拾。在我的严刑拷打下,强哥招出了N个理由,每一个都荒诞不经,却也充满无限的想象力,他简直可以当电影编剧了,当然,是像散客月下那么烂的编剧。
    “我贩毒……我拉批条……我走私香烟……我收小学生的保护费……好了好了,好老婆,我真的坦白交代代相传了……放开我啊。”
    我放开了他的耳朵。
    “其实,我是一个职业杀手!”强哥一脸严肃。我又将玉手伸向他的耳朵。
    “别,别动手,你过来看……”强哥打开电脑,进入他每天痴迷的游戏《喘息》网站。
    “我是《喘息》网站公司雇佣的网络游戏杀手……负责清理恶意注册者,同时推销虚拟兵器。”
    他给我看了与公司签订的网络合同,按照合同,公司每月1日付给他5000元。
    所以,我说,强哥真强。
    两年以后,我毕业了,我们快乐的同居生活即将结束——我决定向老爸摊牌,宣布将要正式嫁给强哥。
    “什么?”老爸发出亿万民众同仇敌忾时才发出的愤怒吼声。
    “你,你这两年多来,一直和那个小混混同居来着?”
    “是的!”我骄傲的回答,反正糯米已经煮成熟粽子了,你怎么着吧,我心里美滋滋的想。
    “我要雇个职业杀手干掉那混蛋!”老爸显然已经接近崩溃。
    可惜,最后崩溃掉的是我。
    “两年前,我和那小子签过一个合同,只要他不去骚扰你,我每月付给他5000元,直到你大学毕业回家乡……”
  
   我崩溃!(散客月下2007-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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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楼
很像一个人 20大结局 唐僧取了什么经
  
  “这要和我那段时间老是重复做一个梦说起。”我故弄玄虚的对彭警官说。
  
  “连续几个晚上,我梦见自己是西天取经的唐玄奘,坐在天竺国莲花台上看经书,一本又一本,总是看不完。”
  
  “不会吧。”彭警官吃惊的长大了嘴,“这能说明什么,你读佛经走火入魔了?”
  
  “你知道唐僧取回了什么经吗?”
  
  “佛经啊,好多呢。”
  
  “对,是各种各样的佛经三百多卷,其中有一本叫《因明正入理论》,那几天我正是迷上了这本书。你们在大学里读到的逻辑学著作,都是来源与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逻辑体系。事实上,古代印度也有自己的逻辑体系,《因明正入理论》就是阐述东方逻辑学思想。
  
  “逻辑演绎法根据已知的事实,发现未知的结果。
  
  “对啊,无外乎大前提。小前提,结论。”
  
  “是的,《因明正入理论》谈发现真理的方式,有四种手段:一是因,就是事情发生的原因,也就是大前提,而是疏,疏导,找到真理的途径,就是小前提,第四是明,明白,真相大白——就是结论。但是,印度逻辑学还有第三种手段,叫——喻,比喻,通过暗示,类比等手段发现真理。”
  
  “我明白了。”你是运用第三种手段,从越剧、昆曲、好莱坞海报所隐藏的暗喻中,发现了这桩犯罪……书呆子还有点用啊,哈哈。”彭警官感慨道。(全文完 散客月下2008.1.12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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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楼
 
散客胡话 女人如香烟
  
    【原创】散客胡话 女人如香烟
    女人如香烟,密密麻麻的心丝,谁能数得清?
    女人如香烟,一半是口水,一半是火焰;
    女人如香烟,每一个注册商标,都有无数张不同面孔;
    女人如香烟,每一个美丽姓名旁边,都写着“有毒”字样;
    女人如香烟,要保持纯洁,一旦沾上异味,够呛;
    女人如香烟,她们喜欢挤在一起,看上去很团结,一旦被男人含进嘴里,就再也不肯回到姐妹中间;
    女人如香烟,只提供给你过滤后的思想;
    女人如香烟,商标名称与实质内容毫无关系;
    女人如香烟,你把她的位置摆正了,她你能令你舒舒服服,你若没摆正她的位置,嘿嘿,烫死你;
    女人如香烟,你若你把她呵护好了,她任你吞云吐雾,飘然若仙,你若让她受到伤害,哪怕破一点儿皮,她令你腮帮疼痛,心肺吃力;
    女人如香烟,摆得越高,越有人抢,一旦落地,谁也不要。
    女人如香烟,包装越豪华,烟味越平淡;价钱越低廉,味道越浓烈;
    女人如香烟,花样品种多多,想不换都难;
    女人如香烟,虽然国家有法律专卖,但走私依然猖獗泛滥;
    女人如香烟,熏黑你的肺,淘空你的钱包,你还把她当炫耀资本;
    女人如香烟,缭绕、绵缠,迷住你双眼的同时,她也迷失了自己。(散客月下2006-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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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楼
门(本文载《胆小鬼》2008年第一期)
  
  这间屋子有点邪门。
  所有的家具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硬梆梆的,屋主人甚至连柜子、床铺都没有,却在屋子正中搭建了一个高高的铁架子,窗外月光打在框架上,闪动着阴森森的银光,活象电视剧里那些绞刑架。
  真不明白这些城里人整天关起门在家里,都捣鼓些啥。
  这么大间屋子,甭说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一件可以让俺搬得动的家具都没有,看来俺今晚这趟锁是白撬了,没办法,只好撤咧。
  这时,突然门外传来钥匙声音。糟糕,屋主人回来了。
  还好,借着月色,我看见这房间有两扇门。
  我飞快奔向另一扇门。
  当我登上门前台阶时,真正邪门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我的身体距离旁门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但无论我怎么迈开步子狂奔,却始终无法接近那扇门。
  而且,我无法控制脚下步伐,仿佛有一股力量推着我拼命往前奔跑。
  月光把一个巨大的身影投射在门上,霎时间把我吞噬。
  我感到脑后遭到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了。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只巨掌翻了个个,然后,一道刺眼的白光把我的眼帘撬开。
  我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这张脸的主人至少有一米九九的个头。
  “喂,你半夜三更撬开我的健身房,就为了试试我新买的跑步机?”大汉问我。
  我懵了,实在听不懂他说什么。大汉把一手把我拎起,打开一扇门,抽出一根绳子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发现刚才想逃生的那扇门其实是一扇柜子门,城里人居然把柜子藏在墙壁里,难怪我找不到。
  直到后来进了监狱,我才知道,原来城里人相信到处瞎跑乱跑可以长命,但又怕在街上瞎跑被汽车撞死,于是专门发明了一种跑步的机器。
  在监狱里我也见到了那种像绞刑架一样的东西,管教干部告诉我,那叫单杠,专门给活人练习上吊用的。(散客月下2007-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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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楼
雪中轶事 终点站(上)
    
    屋外雪花飘飘,室内暖空调停止运转——附近供电变压器坏了,咱这已经停了三天电。
    此刻,我躺在被子里,犹如置身冰窖,多么希望能依偎到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啊。想到男人,我就想到了老俊,上星期六,我们在酒吧认识,在宾馆开过一晚上房,据他说,他一个人住一套豪华公寓,邀请我有空去他家玩。
    看看表,没到九点,我拨通了老俊的电话,听到我想要去他那儿,他表现得很兴奋:
    “我家很好找,你乘14路公共汽车到终点站就可以看到一幢公寓楼,门口有‘丰雪公寓’个字的。”
    第一次乘坐14路车,真没想到它的路线居然那么长,在往郊区的方向颠簸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越往前开路灯越暗,越往前走车上的乘客越少,直到只剩下我一个乘客,汽车才停下来。
    终点站到了,这里是郊外一片旷地,风雪中,孤零零矗立着一幢十多层楼高的大厦,门口昏灯映照着“丰雪公寓”。
    再次拨通老俊的电话,“1104房,你直接上电梯到示意楼,出门左转第一间。”老俊的声音好像有点怪怪的,天哪,这男人太没风度了吧,美女造访,居然不肯出门迎接……唉,谁让此刻佳人落难呢。
    进了公寓大门,还真是豪华公寓哦,大厅里金壁辉煌,正面有两台电梯,居然是五星级酒店那种全透明的观光电梯。我一边奇怪怎么连个保安都没有,一边进了电梯,待我关上电梯门会转身来时,看见大门左侧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方有一块巨大的告示牌,告示牌下有三个大字“值班岗”……等等,值班岗三个字下好像还挂着一个什么东西在晃动,定睛一瞧,妈呀,是两只人脚。
    我赶忙摁下11楼按键,电梯开始往上升,旁边那台电梯间似乎也传来了电流声,我不敢再看值班岗,把目光投向隔壁电梯间,两台电梯即将交错时,对面玻璃后面出现一张老人的脸,继而是肩头,和身体,老头穿着一件黑色长雨衣,肩头上落着白花花的雪片,怎么会有人在室内被雪花覆盖肩头?我正纳闷呢,两台电梯缓缓交错,就在我们处于同一水平那一瞬间,我看见,老头的长雨衣下放居然是空荡荡的——这老头没有脚,他是悬空在地毯上的。
    惊魂未定,电梯到站。我趁还没被吓晕前匆忙逃出电梯,向左转找到了1104房,用力拍打门铃。
    门开了,老俊穿着一件毛巾浴袍站在我面前,“你来了……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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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楼
雪中轶事 终点站(下)
  
   我浑身发软,扑到老俊怀抱里,正想告诉他刚才的怪事,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怎么老俊全身冷冰冰的,比我这个刚穿过风雪的人还冷。再一抬头,发现老俊虽然面带微笑,但脸色是青青的。
    我一把推开老俊,“你,你身上怎么那么冷?”
    “咳,我刚冲完凉啊……冷水浴是我坚持了十多年保健法。”
    我坐在沙发上,依然全身发抖,对老俊说:“你们这个公寓很邪门……”
    我对他说了看见值班岗牌下的两条腿和电梯里的悬空老人的事,老俊听后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傻瓜,告诉你吧,那个值班岗牌是用很结实的钢架焊在天花板上的,保安值夜班实在冷得受不了,就抓着钢架做引体向上运动,暖暖身子。电梯里的老头是205的王大爷,他喜欢看中央台的戏剧频道,但咱这公寓的闭路电视守不到,他儿子就给他在楼顶安装了卫星天线,这几天雪大,老大爷每过几个小时就要上去扫除锅盖天线上的积雪。”
    “可他为什么是悬空的呢?”
    “王大爷是个残疾人,只有一条腿,你没见他拄着拐杖吗,从户外回来脚冷,老人家就把那条单腿缩进绵泡下摆取暖呀,我昨晚上回来晚,刚好也遇见他扫雪下楼,还特意跟他说,以后由我帮他扫雪好了,谁知道这老头……”
    想想也对,电梯间的后墙壁是原木板装修的,木拐杖很不起眼。我不好意思的笑红了脸。
    老俊把我抱我进被子里,我们的身体很快就热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老俊问我,今晚还来吗?我问你想我来吗?求我啊。老俊说那快下班时我打电话求你哈。
    五点钟,我到超市买了一大堆食品,登上14路公交车,有了昨晚的乘车经验,我耐心的闭眼等待到站,心中回味着昨夜的甜蜜。
    汽车到达终点时,天已经全黑了,我抱着一大堆食品袋下车,差点被地面上的坑洼绊倒。
    雪花在漫天飞扬,四周一片漆黑,左顾右盼,我到了一个空旷的野外,昨晚还灯火通明的“丰雪公寓”已经不翼而飞。借着雪光仔细看看,妈妈呀……我居然站在一片坟地里。
    我拨打老俊的电话,无人接听,继续拨打,还是无人接听……连续打了十几通,才听到老俊颤抖的回答“喂……你是谁……”他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连上下牙床的磕碰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俊,快救我,我怎么在坟地里……”我快哭出声了。
    “你,你到坟地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下班就上了公车,到终点站下车……就到坟场了……呜呜”。
    老俊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我:
    “你上的几路车?”
    “14路啊。”
    “不会吧,你到站牌那儿看看,是不是114路终点站?”
    我找到站牌,借着手机灯光一看,真的,114路,终点:西郊陵园。(散客月下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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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楼
雪中荷花
    
    老画家酷爱种荷,花光积蓄在郊区买了几亩地建别墅,住房只占了不到两百平方米,其余地盘全挖开池塘种荷花。老头把床安在窗前,枕着花香睡觉。
    秋天到了,眼看着荷花瓣儿一片片凋零,画家病倒了。他告诉老伴说,我这回生病凶多吉少,等荷花瓣儿掉光,我也就该上阎王爷哪儿报道去了。老伴默默听着,什么也不说。
    天气一天天变冷,老头儿身体一天天衰弱,老太太话语一天天减少,每日只是帮着保姆一块儿细心照顾老头儿。
    冬天到了,荷塘一片枯败,老头儿看着窗外,荷塘中央还有一枝红荷开得艳艳的,虽然寒风一天比一天凛冽,那朵花儿却像菊花精附体一样,不垂头,不变色,不掉瓣儿。
    二九前夜,老天降了第一场雪,老头儿早上睁开眼睛,看着屋檐边上挂的冰柱儿,叹气道,完了完了,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老太太进屋来,扶老头儿起身坐稳,老头往窗外一看,天啊,细碎的雪依旧下着,晶莹的雪粉埋裹了残荷们裸露的躯干,惟有雪池中央那朵红莲花,冰枝嫣红,疏影清雅的摆出一副“敢向雪中出,独占天下春”的架势,斗雪吐艳,凌寒留香。
    老头儿心中为之一震,说,快扶我起来。
    那一个冬天飞雪不断,那一个冬天莲花不败,那一个冬天,老画家又操起了画笔,开春时,老画家的新作品展览会开幕,成为艺坛一大盛事。老画家日渐硬朗的身体还被医学界惊为生命奇迹。
    过完春节后,请来藕工给荷塘翻泥——这是荷花护理的必要工序。淤泥中,居然翻出一具尸体,是画家太太被埋在池塘中央。
    经法医鉴定,老太太已经在池塘里被浸泡了四个多月,算算日子,正是去年秋天。(散客月下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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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楼
录音
  
  八十年代初期,电唱机尚未退出历史舞台,但唱片公司发行的唱片多半是革命歌曲,而被主流文化成为“靡靡之音”的流行歌曲正在悄悄登陆中国,中国青年最时尚是奢侈的消费品是卡式录音机。用那玩意儿从“澳洲广播电台”的华语节目中可以录到邓丽君的歌曲,可以收听琼瑶的爱情故事演播,甚至还可以听到美国佬的迪斯科。
  1980年,父亲承诺我,考上大学,给我买一台录音机。秋天,我提着一台双喇叭收音录音放声三用机走进了桂林大学校园,顿时成为全年级最闪亮的焦点。手提录音机,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成为最受欢迎的人。
  大二有段时间,我迷恋上了台湾中国广播公司的子夜节目——司马中原讲鬼故事。
  节目零点开播,宿舍十点熄灯,年轻人瞌睡大,黑暗中,躺在被子里根本熬不了两个钟头,为此我特地买了个小闹钟,为此常常遭到室友们怒斥——经常是闹钟把大伙儿都闹醒了,我自己却还呼呼大睡。
  总是影响大伙儿休息,自己也过意不去,我干脆使用定时录音录下节目,啥时候睡醒啥时候听。
  经常半夜两三点钟醒来,发现一件很好玩的事——可以听到室友讲梦话。而且使用的是不同方言,好玩得要命。例如连续两天,都听到韦老三在梦里叫喊“的漏的漏”,实在不明白这个壮族同学想表达什么。结果白天一问,这小子眼镜都亮了:
  “的漏?你要请我的漏?好啊!”原来壮语“的漏”的意思是喝酒。
  我突发奇想,不如把大家的梦话录音下来,找个合适的时候放给大家乐儿。
  要录下梦话还真不容易,因为时间很难把握,通常是别人还没开口,我自己先睡着了。我决定还是使用定时录音。
  周末晚上,我给机子里装进一盒空白带,时间定在下半夜四点到五点。
  星期天我睡到十点半才起床,醒来时,室友们都出去了。
  我把录音带倒到头,检阅成果。开始十来分钟,只录有一些鼾声,大约十五分钟时,终于听见一段梦呓。仔细听听,是这么一段话:
  “墙角蹲着那家伙,给老子站起来……”声音很耳熟,是谁呢?
  再仔细听听,哈哈,原来是我自己的声音。
  幸亏只有我自己听见。我开始洗脸刷牙,录音机还在继续播放,大约快播到五十多分钟时,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怒斥声:
  “张卫东你这个衣冠禽兽……”吐字清晰,不似梦呓,语调含悲带怒,令人震惊。
  张卫东是我们寝室的老大,品学兼优。
  问题是,这深更半夜,从哪儿会冒出这么一个女孩来,跑进男生宿舍骂人呢?
  我反复播放了几次,那女声实在很诡秘,即无前因也无后果,简直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我想,这么诡秘的东西,还是不要公开的好。我取出录音带,用记号笔写下了时间:1983年11月13日4:50。
  
  转眼四年大学生涯结束,我们宿舍五个哥们中,只有张卫东留校任教,其余都作鸟兽散了。
  我毕业后离开桂林,四海飘零,这一飘,就是二十年。
  新千年第一春,我回到母校参加校庆,一进校园,便迫不及待的与几个老同学一同故地重游,参观校园。当年的宿舍楼依然耸立在尘城墙脚下,四层民国年间的建筑,外墙粉刷一新,看上去比我们当年居住时要干净很多。
  我们兴致勃勃往里闯,想再看一眼那间伴我度过四年青春岁月的小屋。不料,在大门口,被一个老太太挡驾了。
  “这里是女生宿舍,男同志准进去。”
  “啊,啥时候改女生宿舍了啊……”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老太太,惊喜的发现,这位大妈居然还是当年看管我们宿舍的刘阿姨。
  “刘阿姨,是您啊,还认识我吗?我是八四届的学生啊,过去也住这栋楼的,412房的老三,今天回母校参加校庆,想看看当年住过的房间……”
  “哦,412号房?”老太太摇摇头,“你看不成,四楼已经十年没人住,被封了。”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老太太打量了我很久,缓缓地说,“既然你是老校友,告诉你也无妨……八六年,这幢楼被改为女生宿舍,十年前,1994年冬天,四楼发生过一起杀人案,就发生在你说的412房间,那年寒假,一个留校的女生被一个坏男人糟蹋后,因为认出那男人,结果被活活掐死在床上。”
  “啊……那后来案子破了没?”
  “破了,凶犯居然是学校一个值班老师,平日看上去倒满正派一个人,想不到啊,想不到,啧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也跟着感叹道。
  “你不是说你住过412房间,那凶犯当年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后来留校任教的,当初他也住过412,甚至还一直保留着房门钥匙,也怪总务处太抠门,宿舍门锁十年不换……”
  “等等,刘阿姨,您是说……那凶犯是留校任教的同学,那一届的?”
  “拿一届的我忘记了,但名字我还记得,叫张卫东。”
  我感到一阵目眩。
  “刘阿姨,412房间出的事,为什么要把整个四楼封上呢?”我问。
  “唉,别提了,原先的确只是封了那一件房,不料,案发两年后,居然又出了怪事……”老太太突然打住了话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什么怪事?告诉我吧刘阿姨。”
  在我一再催促下,老太太这才又开口:
  “闹鬼了,住四楼的同学都说半夜听见一个女生骂人——张卫东你这个衣冠禽兽……那骂声一字一顿,吐字可清晰了,听说当初那女同学就是因为这样骂了凶手,才遇害的。”
  我迅速联想到我当年录下的那个诡秘的声音,惊出一声冷汗。(散客月下2008.元.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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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楼
《子不语》中的桂林鬼话一
  
  
  
  
  
    袁枚与桂林
  
  
  
    江到兴安水最清,青山簇簇水中生。
    分明看见青山顶,船在青山顶上行。——袁枚《由桂林朔漓江至兴安》
  
    这首诗写得够直白,与唐代诗人唐温如的“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相映成趣,一个白天一个晚上,都玩水上飘。
    写这首诗歌的袁枚是为乾隆年间浙江钱塘人,曾任漂水知县、江宁知县,后辞职归隐,享受生活。老人家活了82岁作者擅长讲吃讲喝讲鬼话,与纪晓岚、蒲松龄合称“大清三大鬼话高手”。这家伙生性豁达不羁,行事常出人意表。
    孔子他老老人家早就提醒过大家 “子不语:怪、力、乱、神。”(意指孔子绝口不谈关于怪异、暴力、停乱、神鬼等事情。)然而袁大才子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听到举凡神鬼、妖怪、狐仙甚至奇人奇事.通通整理成册,并取名《子不语》。表示该书内容皆与怪、力、乱、神有关。
    《子不语》成书后 袁枚发现元代有个文人也将自己的作品取名《子不语》。为了尊重前辈,他一度将书名改为《新齐谐》不过大家还是习惯以《子不语》来称呼这部作品。与其他鬼怪故事不一样。袁枚的《子不语》展现清新的风格。鬼故事写得通俗、幽默而又深富哲理,蛮好玩的。
  
    袁大才子发迹于桂林。他籍浙江慈溪,后迁居钱塘(今杭州)。少时家境贫寒,但天资聪颖。7岁学作诗文,12岁考取秀才,21岁去广西探视叔父袁鸿,在桂林作《铜鼓赋》,受到广西巡抚金鉷的赞赏,推举他参加博学鸿词科考试,是全国200多个考生中最年轻的一个。23岁中举人,25岁中进土。
    这位仁兄眼中的桂林山水是鬼诡怪怪的,你看他这样写桂林七星岩的观感:“怪石成形千百种,见人欲动争豁岈……如万古仙鼠、盘古不死、女娲施变、蚩尤喷雾……山川人物熔在一炉内……忽然罡风一吹化为石(金十一沛恩游栖霞寺望桂林诸山)。
  
    可见,1736年,在中土人士眼中,桂林还是一片充满蛮荒神秘的土地,不可思议。
    好,接下来听我逐一读读《子不语》中的桂林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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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楼
龙虎斗
  那只毛毛虫正缓慢而艰难地爬过人行道,人行道不宽但也充满了危机——人流穿梭,车水马龙。
  那只毛毛虫终于成功的穿过马路,爬上高墙,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个少年正在睡觉。
  那是一个处于金色年华的英俊少年,梦幻年龄的睡眠充满美妙梦境。
  那只毛毛虫爬上了少年的床,爬到少年枕边,顺着少年的耳轮钻进了它耳朵。沿着耳道,穿过中耳,中耳鼓膜轻轻震动了一下,引起三块小骨上下震动,张开了一个小孔,毛毛虫顺着小孔音钻进了内耳。
  内耳里有一条细细的神经,蜿蜒伸向大脑。毛毛虫成功的进入了金色少年的脑膜,并穿透脑膜
  钻进了少年的梦。
  在梦里,金色正在享用广东名菜“龙虎斗”。
  “龙虎斗”不仅名字新鲜有趣,而且造型优美,味道独特。它以蛇为“龙”,以猫为“虎”,以鸟为“凤”,经精心烹制,置于盘中,其形状如龙蟠,虎跃,凤舞,好似一件珍贵的艺术佳品。
  毛毛虫一头扎进了蛇的身体,蛇一口咬掉了猫的脑袋,一瞬间,毛蛇融为一体,变成一只巨大的毛毛虫。
  猫首蛇身的巨虫,对着盘中鸟儿发出狞笑:
  “呆鸟,你不是很爱吃毛毛虫吗?”
  少年依然熟睡,梦境美妙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散客月下2008.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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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楼
散客月下(504892559) 19:27:39
  妖精雪
  每年的冬季,秦岭总有几场大雪。
  头场雪总是在一个夜晚降临,纷纷扬扬的雪花,在人们温馨的梦中悄然降临。
  对于山民来说,头场雪,意味着一个狩猎的季节的到来。
  山腰小镇非常古老,环绕小镇的古城墙就是证明,虽然城墙只剩下断壁残垣。小镇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普通意义上的乡镇,它只有九户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村庄。
  山腰镇很小,总共只有九户人家。小镇属于陕西佛坪县,由于这里是游客进入秦岭深处的最后一个栖息点,所以镇上有一间“山腰客栈”除了经营客栈外,还兼营餐饮。
  
  头场雪降临的第一天,小客栈显的特别的喧闹,这里已经成为进山狩猎者聚集的地方。
  此刻虽然已经过了晚膳的高峰期,但是在客栈里饮酒谈天的猎人们意犹未尽。每年头场雪停止的时候,就是灰毛兔、山羊、山鸡外出觅食的时候,那些没脑子的小家伙,总是要等到大雪封洞时才想到要储藏食品。
  好狩猎的山民就聚集在这小客栈里,单等大雪一挺,马上进山捕猎。猎人都是附近山民,大家彼此也熟悉,所以,当两条汉子带着一身的雪花进入客栈时,立刻引来众人的目光。
  这两条大汉身着冲锋服,登山靴,一看就是成里人,一个长高马大,斜挎一枝锯短了枪管的“7.9”式步枪,另一个生就一张刀巴脸,眼光与身上背着的双管猎枪枪管一样阴冷。
  逮山鸡、捉野兔是冬天一种很比较温和的狩猎活动。大雪封山后,莽林一片雪原,雪地平坦如棉,动物的爪印特别清晰,只要在野兔经常出没的地方设下铁丝扣子就可以成功捕获猎物。所以山里猎人通常只带些铁丝夹、单刃刀,再牵上猎犬,没必要带大威力火器的。
  看见这俩山外来客,客栈老板曾老五的脸色阴沉下来。
  “没有酒了,菜也卖完了。”
  “没事,我们自己带着吃的。给间房过夜就中” 龙在昆笑笑,也许,山民的不友好早在他意料之中。
  这两人行李包很大,看上去,不但吃喝带足了,甚至还抗着新式帐篷。
  按客人要求安排好房间,曾老五回到店堂,长长叹了一口气。
  “各位,喝好就早点歇着吧。”老五对大伙说:“这躺进山小心点,见好就收,早些出山,千万不可招惹上雪妖精。”
  “曾五爷,啥是雪妖精?”一个年轻猎人好奇地问。
  “雪狼啊,只在雪天出现的灵物,惹着它们可不得了,它们嗅觉可灵,一旦谁伤了它们中谁,全部狼群就会倾巢而动,无论你躲到那个角落都能把你拖出来活吞了。”
  “群居猛兽嘛,不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叫它妖精呢?”
  “因为它能催动老天降下妖精雪。”
  “妖精雪?是什么?”
  曾五爷脸上出现惊恐的神色,闭上了嘴,任凭小伙子怎么追问,五爷再不肯开口。
  
  那一年冬天总共只下了这一场雪,积雪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融化,雪融哪天黄昏,那两个城里猎人出山了,身上的行李包鼓鼓囔囔,一看便是满载而归。
  曾老五一见两人走进客栈,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提供留宿。
  那两人运气还不错,正好镇上有农用车要进城,两人搭便车连夜下山,天没亮就进了佛坪县城。
  那夜佛坪,月光皎洁,星光灿烂。
  第二天,佛坪县最好的旅店“金山酒店”的豪华客房发生一起离奇命案,两名来自河南的男性旅客,冻死在客房里。
  客房似乎遭受了一场大雪袭击,床单、桌椅、沙发、地毯都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暖空调完全不起作用,两条大汉被活活冻死在鸭绒被子里。
  警察在死者行李中发现两具狼尸,厚厚的毛色,白如积雪。
  
  消息传到山腰客栈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
  “那就是,妖精雪。”曾老五告诉客人说。(散客月下2008-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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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 楼
洒水饭
    刘勇春走了。
    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说走就走了。
    原来失恋的感觉是这样的——彻夜难眠,心里空荡荡的,甚至忘了哭,整晚给她发短信,想让他知道我难过,知道我为他一夜没睡……
    所有的短信都石沉大海。
    刘涌春已经离开了博鳌,离开了海南岛。
    有他的博鳌海阔天高,没有他的博鳌风雨飘摇。
    连续三天,阴雨连绵,连续三夜,我泪流不止。
    第四天,我出了门,一个人在海滩耶林里瞎逛,走过跟他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仿佛都在提醒我——你失恋了,你永远失去那个叫刘涌春的男人了。
    我进博鳌禅寺上了三柱香,祈祷我爱过的男人悔悟回头。然后,我登上万佛塔顶层,鸟瞰江河汇聚成湖,湖水滔滔入海。
    遥望远方,一条长长的半岛沙滩分隔了湖海,湖水蔓延到金牛岭山后,我突然想到,沙美内海那边,荷花该开放了吧。
    第五天一大早,我准备好饭团、鱼饵,扛着涌春留下的鱼杆,拎上鱼篓,还有搁放鱼竿的插杆、支架,还有搁放全套渔具的旅行渔箱往沙美内海奔去。
    又来到这个静谧的湖边垂柳处,湖畔果然已经有好些白连已经盛开,来到了这里,看见荷花,忽然觉得心静了许多。
    这是我们曾经并肩垂钓的地方,我喜欢依靠在他的肩头,聆听静谧中偶尔传来的水鸟啼咻,听远处海水拍岸。
    我选了一个好地方坐了下来,先把鱼杆拿出来,系好鱼线,再勾上鱼饵。准备工作就绪,我使劲把杆尽量甩到远处,然后把鱼竿插在支架。
    我从旅行渔箱里套出早上蒸好的饭团,扔进湖水中。
    “咱用的是小虾米做鱼饵,为什么还要洒饭团到水里呢?”我曾经这样问涌春。
    “哦,这叫洒水饭,这个湖里曾经淹死过一个小男孩,早逝者多半亡魂不散的,洒水饭是安抚灵魂的一种方式……”
    饭团入水,水面上涟漪阵阵。
    万籁俱寂,四野无声。突然,扑通一声,一个满是水珠的头颅钻出了水面,而后是脖子、肩膀、前胸…… 一个全身赤裸的小男孩从湖中向我游来。
    “姐姐好。”男孩亮出一口小白牙,黑眼珠忽闪忽闪,稚气的脸孔清秀可人。
    “谢,谢我什么?你是谁?”联想到涌春说过的淹死男孩,我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我是住在这里的啊,我认识你呢,你经常和一个大个子哥哥来钓鱼,每次都给我带好吃的来,所以来谢谢你啊。”
    “这么说你就是……为什么我可以看见你啊?”
    难道我已经死了?
    “因为你来陪我了啊,姐姐你真好。”
    说着话,男孩爬到我大腿上,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从大腿漫向我全身。
    “不!”我突然感到惊恐万状,死命想推开那孩子,不料一用力,身体悬空,扑通一下落入水中。
    水底,一片白茫茫。
  
    白茫茫的水变成了白色的墙,还有白色的衣裳,我发现自己分明躺在床上,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微笑的注视着我。
    “你终于醒来了,再不醒来,你爸妈快急死了。”
    我这才发现,我躺在医院病床上,爸爸妈妈坐在我身边,老泪纵横。
    “孩子,你服用过量安眠药,已经昏迷了五天,能醒过来,真是奇迹啊,热爱生命吧,至少,为你年迈的父母。”大夫说道。(散客月下2008.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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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楼
《子不语》中的桂林鬼话二 《卷一:李通判》
  
  
  
    一部鬼书先从桂林开始,说广西有一个姓李的通判,通判是清代正六品职官,分掌粮盐督捕,江海防务,河工水利,清军理事,抚绥民夷等要职,很肥缺的差使,当然就很有钱,于是包了七个二奶……当然都是貌美如花啊,家里的珍宝堆成山。
    不过,这位通判老爷福浅得很,27岁的时候就生死翘翘了。他家里有个忠诚的老仆人,带着七个美女一起设置灵堂祭奠。
    这边美女老头哭得伤心呢,那边厢来了个道士,手里面拿了一本公德簿,说来化缘。
    老头斥责说:“我们家主人刚刚英年早逝,顾不上施舍你了。”。
    道士很牛XX地说:“我可以做法,让他起死回生。”
    老仆人下了一跳,赶紧去跟七个美女去说这件事情,美女们都很惊讶,赶紧出来会见那个道人,可是道士已经走了。老仆人和众美女那叫一个后悔呀——怠慢了神仙不是,慢待了结果让神仙走掉了。
  
    过了几天,老头去上街买东西,在路上碰到了那个道士,老头一把拉住他,跪下来求他回去施展法术,救活自己的主人。
    道士提出了条很恐怖的条件:“阴间有条例:死去的人要还阳,必须有人来替代。恐怕你们家没有人愿意代他死吧,所以我走了。”
    老头说:“先让我回家商量一下好吗?”。
    于是,拉着道士就回到了李家,赶紧把道士所说的告诉了七美女。当她们听说道士来了,都很高兴,可是一听要有人代死,老公才可以复活,都傻了,互相看着不吭声。
    老头一看是这样的情况,坚定的大声说:“好了!各位美女年轻貌美,就算了,我一个老人家已经是废物,让我去代死吧!”,于是出来告诉道士:“我去代老爷死,可不可以?”
    道士说:“如果你可以不后悔,不畏惧就可以。”
    老头说:“没问题!”
    道士说:“看你这么诚心,你去和亲友告个别吧。然后我来做法,三天就可以完成法事, 七天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于是,老头给道士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准备了最好的事物,丝毫不敢慢待。安顿好了以后,就出去向街坊邻居告别,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嘲笑他的,有可怜他的,还有认为他是纯粹骗人的。当老头经过关帝庙的时候(就是现在正阳广场那凯),进去跪下祈祷说:“我代我们老爷去死,求关帝帮助道士放回我加老爷的魂魄吧!”
    话没说完,有一个光着脚的和尚站在香案旁边大声说:“你满脸的妖气,大祸临头了!我来救你,千万不要泄露秘密!”
    于是给老仆人一个纸包说:“到危急时刻再看!”,说完就人消失了。
    老头回到家,忍不住拆开纸包偷偷看了内容,上面画着5个手爪,和一根绳索。赶紧放到怀里面收好。
  
    转眼之间,三天的期限就到了,道士命令老头把自己的床搬到他主人的棺材对面,用铁锁把门锁上,只留下一个小洞来送饭。道士和众美女在旁边摆坛做法念咒语。灵堂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头就有点怀疑了,忽然,床底下阴风阵阵,呼呼有声,两个黑不溜秋的怪物蹦了出来,深深的眼眶,眼球是绿色的,浑身长满的短毛,身高有2尺左右,头大的象车轮一样,两眼直勾勾盯着老头,一边盯着,一边往棺材那里走去,绕着棺材不断绕圈,用牙撕咬着棺材。眼看着,棺材就被掀起一道缝隙,居然有咳嗽的声音,竟然好像是李通判老爷的声音。
    两个鬼用手抚摸李通判老爷的肚子,老爷居然慢慢开始说话了,老头偷偷看了一眼,果然是老爷没错,可是声音却像是那个道士的,不由自主地说:“看来,关帝庙那个和尚说的是真的。”
    老头急忙拿出怀中那个纸包,只见金光四射,从纸上越出一条金龙,很长好几丈,一把抓起老仆人,飞到房子上方,用绳索把老头绑在房梁上,老头见到如此情景,差点昏了过去,赶紧往下看,那两只恶鬼扶着李通判从棺木中出来,走到老仆人睡的床边,一看居然没有人,李通判大喊:“做法失败了!”
  
    两只恶鬼突然眼睛精光四射,手臂暴涨,面目狰狞的看四处搜寻,找来找去也找不到老头。李通判大怒,把老仆人的被褥,蚊帐撕得粉碎,一只恶鬼猛然抬头,看到老头在房梁上,大笑,和李通判一起跳跃起来,去抓老妇人,还没有到房梁,就听一声炸雷响过…………老头也掉了下来,棺材依旧好好的合着,两只恶鬼也不见了。
    7个美女听到雷声,赶忙开锁看看情况,老仆人把所见到的都告诉了他们,一帮人赶紧去看道士,结果道士已经伏倒在法坛死掉了,尸体上用硫磺大大的写道:“妖道炼法易形,图财贪色,天条决斩如律令!”十七字。
  
    散客月下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和尚比道士可靠,男人比女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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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楼
《子不语》中的桂林鬼话三 南山顽石
  
    浙江海昌有个秀才,从于肃愍庙中回来,作了一个梦,梦见于肃愍(就是大名鼎鼎的于谦)打开正门欢迎他进来做客,陈秀才徘徊着不进去,于肃愍说:“你以后就会成为我的门生了,应该从正门进来。”,刚坐下,有个仆人过来说:“汤溪县的城隍爷求见。”,随后就看到一个戴着峨冠的神仙飘然而来,于肃愍让陈秀才和城隍“抗礼”(这个可怎么解释呢,我觉得是互相礼让吧。) ,说道:“他是我手下的,你是我的门生,你应该坐在上边。”,陈秀才很惶恐的坐下,看到城隍爷和于肃愍在低声说着什么,几乎听不到,只听见几句:“死在广西,中在汤溪,南山顽石,一活万年”十六个字,说完,城隍爷就告退要走了 ,于肃愍让陈秀才出去送一送他,到门口的时候,城隍爷问陈秀才:“我刚才和于大人所说的,你都听到了?”,陈秀才说:“就听到十六个字。”,城隍爷说:“记下来,日后自然就会应验。”,回到于大人那里,也是这样给他讲。陈秀才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把梦到的事情告诉别人,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家比较穷,但是他有一个表弟姓李,被选作广西某地的通判(官职名称),想带陈秀才一起去,陈秀才连忙拒绝说:“不行不行!梦里面神仙说我‘死在广西’,要是和你一起去了,恐怕会送命的!”,这位通判大人说:“神仙说‘始在广西’,是始终的‘始’,不是死生的‘死’也。如果说死在广西了,又怎么能‘中在汤溪’呢?”,陈秀才也觉得说的有道理,所以就和他一起去了广西。
    在通判府里,有一个中间西边厢房别院,一直以来都紧紧锁着,没有人进去过,陈秀才将门打开,看到庭院有假山水潭,觉得不错,就把被窝铺盖都搬进去住了。住了一个月,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到八月十五的时候,喝醉了酒,吟道:“月明如水照楼台。”,听到空中有人拍掌笑着说:“‘月明如水浸楼台’,换‘照’字就不好了。”,陈秀才吓了一大跳,连忙往上看去,只见一个老头子,带着白藤编制的帽子,穿着葛衣,坐在梧桐树的树枝上。陈秀才吓得赶紧跑回卧房去了,老头儿轻飘飘落在地上,用手扶住陈秀才说:“呵呵,别怕,人世间有我这样风流俊雅的鬼吗?”,陈秀才说:“那么您是什么神仙呢?”,老头儿说:“少废话,我先和你对对诗词吧。”,陈秀才看到他眉目之间有古朴的感觉,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就渐渐不害怕了,二人一起进到室内,互相对诗起来。那个老头子所写的字,都象蝌蚪一样,很多都无法认识,陈秀才就问这是什么字,老头子说:“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在用这样的笔体,现在很想用楷书来写,不过写这样的字时间太长,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他所说的年轻的时候,其实是在女娲补天以前啊。从此,每天晚上,老头子就来和陈秀才见面,两人的感情非常好。
    通判大人家的仆人经常看到陈秀才对着空中喝酒,急忙告诉通判大人。通判也觉得陈秀才精神恍惚,就训斥他说:“你沾染了邪气了,恐怕‘死在广西’这话要灵验了!”,陈秀才一下子恍然大悟,和通判商量回家乡去避一避。才刚刚上船,就看到那个老头子已经在床上等他了,别的人可是看不到他的。路过江西的时候,老头子说:“明天就到浙江境内了,我和你的缘分也尽了,现在不得不和你说看事情:我修炼道术一万年了,还没有修成正果,因为缺少三千斤的檀香,用来雕刻一尊九天玄女的雕像。今天向你讨要这些东西,否则,我就借你的心肝脾肺肾来用用! 哼哼!”,陈秀才吃惊的问道:“先生你修练的什么道?”,老头说:“斤车大道!”,陈秀才马上意识到“斤”“车”二字,和在一起就是“斩”字啊!,忙害怕的说:“让我回家商量一下吧?”。
  
    等回到了海昌,告诉了自己的亲友,都说:“肃愍所说的‘南山顽石’,会不会就是这个怪物?”,第二天,老头来到了这里,陈秀才说:“老先生可是家住南山?”,老头顿时脸上变色,骂道:“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一定有坏蛋教你的。”,陈秀才把这番话告诉自己的朋友,朋友说:“这样的话,就拉他去肃愍的庙去就可以了。”,于是,等老头再来的时候,就拉他去肃愍的庙,老头大惊失色就要跑回去,陈秀才用力抱住他,强行拉他进去,老头子长啸一声,就飞上天去了,从此以后,这怪物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陈秀才到汤溪县去,考上了进士,而考试的考官,就是状元于振。
  
    散客后来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定要养成勤作笔记的好习惯,无论是读书还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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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楼
桂林鬼话四 小心癞蛤蟆 《卷十九 蛤蟆蛊》
  
  书生朱依仁,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给广西庆远府(就是现在的宜州)陈太守当秘书。夏天,太守请朋友饮酒。太热了,大家把帽子摘下。突然,大家发现朱生的头顶上居然蹲着一只大蟆蛤,打翻落地,这癞蛤蟆就不见了。喝酒喝到半夜,那只蟆蛤又跳上朱生的头顶,朱生没看见,旁人又帮他把蛤蟆打落,这个猪头朱依仁还是没看见。
  
  喝够了,朱生回房间睡觉,觉得脑袋顶间好痒。第2天起床发现,头发掉光了,脑袋当顶长出个象坟一样的瘤子,红红的……伸手一一摸,皮肤破裂,一只蛤蟆从里面伸头出来,瞪着眼睛望外看,前二足踞顶,自腰以下,在头皮内。
  找人拿针来刺,刺不死,痛不可耐。医生都束手无策。有个守门老头说“这种是蛊啊, 要拿金簪刺它才有用。”
  大家找了根金簪来试,果然有用——那癞蛤蟆死掉了蟆,而朱生没事,只有头顶骨下陷,象个朝天的尿壶。
  
  散客认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钱不要乱花,买根金簪银簪什么的送给老婆,没准那天就能救你一命哦。(散客月下2008-1-23 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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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楼
桂林鬼话六 秘书也发财《卷十七 庄明府》
  
    庄炘是明代桂林一个知府,未当官时,给广西横州刺史作秘书。
    一个大白天,他躺在书房看着书睡着了,梦见一青衣人捧着一张帖子对他说:“城隍老爷请你去做客。”
    庄跟随青衣人走到一个衙门,见城隍神亲自从台阶上走下来迎接他,很客气的请教说:“上次有一个案子,是您做的证人,特地请您来问问,是这么回事不是……”
    庄先生仔细给城隍老爷解释了一番。城隍边听边笑边点头,然后又叫童子准备酒席。
    酒席摆好了,城隍神南向坐下,庄先生西向坐。城隍说:“我衙门里还有幕友四人,能不能请来为您作陪呢?”
    “OK!”庄同意了。
    一会儿,来了四位先生,因为不认识,所以也没什么话可说。
    四位先生依城隍而坐,离庄先生较远,台阶下点着红灯四盏,光荧荧的照着大家的脸。
    吃饱喝足,庄先生便请教城隍:“我这一辈子的命运如何,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呢?”
    城隍神很爽快,命左右拿出四个大本子,上贴红签,有“横死、夭、死、老寿”四种名目。翻来看看,庄的命运注定是很长寿的呢,将来会有妻、有子、有二奶。
    庄先生当时有个老婆,但还没儿子,更没小老婆。
  
    庄先生辞别,城隍神命青衣人依原路送他回去。
    出了城隍衙门,见街上搭台演戏,很多观众。
    庄先生也喜欢戏剧,就问送他的青衣人:“是哪家戏班在唱戏呢?”
    青衣人说:“是郭三班。”
    观众中有个白须老人冯某,是庄先生的旧邻居,死了很久了,一见庄先生,便来握手,并托咐他说:“我葬在某地,棺材被地底的风所吹歪了,请您回去告诉我的儿孙,叫他们给修理修理。”
    庄先生回到家乡后,找到冯家后人。挖开坟一看,棺材果然歪了。
    后来的十多年来,庄先生真的有了儿子,还包了二奶,很爽的过了一生。他没事也经常给人讲他这个奇怪的梦,但是,只有梦中城隍爷请他作证那件事的细节,他始终不肯告诉任何人。(散客月下2008-1-23 二稿)
  
    散客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秘书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有不少油水,关键是一定要学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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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楼
桂林鬼话五 少管闲事 《卷十七》广西鬼师
  以前广西有一种专门职业叫“鬼师”,能捉生替死,有陈、赖两个鬼师特别擅长此道,很多垂死的病人因为他们做法而得以延长生命。
  
  “鬼师”先取一杯水,再弄张纸盖在上面,倒悬在病人床上,第二天日来看,如果杯子里滴水不漏,就说可救。
  或者,抓雄鸡一只,对鸡喉咔嚓一刀,提向病人身边,运气诵咒。念完鬼咒,如果鸡口不滴血,也说还有命可救。拔刃掷地,鸡飞如故。
  若果见滴下点水或鸡血,鬼师就告辞回家,不敢再救。
  救命方法很热闹,设一坛,挂神鬼像数十幅,鬼师把在脸上涂满胭脂打上粉施上女妆,然后脚迈方步,手持咒牌,旁边有人锣鼓齐作。
  到夜里,点燃油纸作灯,跑到野外呼魂,那叫喊声音语调阴阴的,很吓人。
  邻居有熟睡的,魂魄回出窍应声而来。鬼师递火给他,他接去后,鬼师便向病家道贺,果然,病人因此就好了。而来接火的人就死掉了。
  据说也有化解这种法术的方法,假如你的邻居请了鬼师,你一旦在夜里听到锣鼓声,马上以两脚踏土上,便没事。
  陈、赖二家鬼师靠这种法术致富,他们家中都设有阴森森的灵堂,专供各种鬼神怪像。
  
  袁大才子的婶母患病,曾经请姓赖的鬼师来看过。赖鬼师持剑捕鬼,在房中床下发现个象大蝙蝠一样的怪物,赖鬼师用掌心雷击打怪物,结果火倒串出来烧掉了赖鬼师的胡须。赖大怒,烧了煎一锅桐油,写了些鬼符咒语烧掉。再用手搅动锅中油,床下鬼嗷嗷叫着求饶,没多久死去,病人果然痊愈了。
  还有一次,袁枚的叔叔请陈鬼师为一个朋友呼魂,出来一名蓝衣女字。陈鬼师一看:晕倒!这女孩子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陈鬼师大惊,连忙把火扔到地上,以掌击女孩的背。然后急匆匆回家看女儿,女孩刚好睡醒,说:“我刚梦见爸爸叫我呢。”
  再看女儿身上,穿的正是一件蓝布衫。
  再有一次,桂林魏太守的女儿病危,夫人请陈鬼师来看病,鬼师陈索要百两黄金为。这为太守不知是小气呢,还是真的很不信甚鬼,居然饭脸了,叫人把陈鬼师绑起来海扁一顿,再仍进大牢。
  鬼师笑着说:“打我,嘿嘿,你别后悔。”
  这边在杖打鬼师,那边太守女儿在床上鬼哭狼嚎的叫上了:“陈鬼师派了二只鬼打我屁股,还要拉我入监狱!好怕怕哦”
  太守夫人吓坏了,马上到前面来劝老公放了鬼师,并表示愿意出大价钱重谢。
  陈鬼师说:“来不及了,你的千金小姐已经被业鬼惊魂,我救不了啦。”
  没多久,魏家大小姐真的死了。
  
  散客月下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少管闲事睡好觉,莫管邻居锣鼓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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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楼
桂林鬼话七 死人还要上班《卷十七 净香童子》
  
    临桂人陈宏谋,别号陈“榕门”,是乾隆年间东阁大学士,此人与纪晓岚、刘墉为同朝宰相,死后皇帝封谥为“文恭公”,后人多赞许他的为官为人,曾国藩言政多依他的言论,十分崇拜他。
    这是一个讲“扶乩”的故事,“扶乩”是道教一种占卜方法。又称扶箕、扶鸾。具体方法是:用准备带有细沙的木盘,没有细沙,可用灰土代替。乩笔插在一个筲箕上,有的地区是用一个竹圈或铁圈,圈上固定一支乩笔。扶乩时乩人拿着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口中念某某神灵附降在身 。所写文字,由旁边的人记录下来,据说这就是神灵的指示 ,整理成文字后,就成了有灵验的经文了。
    故事说的是陈宏谋幼年时,一次他老爸带他去情道士佬“扶乩”,得到这么两句判词:“人原多道气,吏本是仙才。”后来,陈宏谋真的当了大官,文恭历任封疆,位至宰相。
    陈宏谋死去很多年后,苏州有个叫薛生白的名医,自己老婆孩子都得了怪病,却无医治,只好求“扶乩”给指点治疗方法,结果,乩笔在沙盘上写出一个药方,抓药来给病人服用,还真的药到病除。
    薛生白很佩服沙盘里的神仙,就在沙子上写字请教大仙的姓名,大仙说:“我叶天士也。”原来,叶天士与薛生白都是当时的名医,叶天士先作古了。接着,这位躲在沙子后面的死人名医告诉薛大夫:“我现在士大公祖净香童子的部下哦。”薛生白很奇怪,问:“净香童子是谁啊?”死人回答说:“就是陈文恭公啊。”
    陈宏谋当过苏州巡抚。(散客月下2008-1-23 二稿)
  
    散客认为:当官很累,死了都不得安宁,当坏官要下地狱,做好官呢,死了以后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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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楼
桂林鬼话八 “同志”故事
  
    《子不语 卷二十三 双花庙》
  
  
    雍正年间桂林有位蔡秀才,长得很帅……或者应该说,长得很漂亮,一天,有戏班子来桂林唱戏,蔡美男正听得和高兴呢,忽然感到有人摸自己屁股,火了,回身挥拳就要扁那个性骚扰的BT,拳头一举却呆住了,哇晒,对方也是一个美男呢,蔡秀才不由心神荡漾,好嘛,你摸劳资PP,偶就摸你蛋蛋,他真的就伸手朝那个美少年的下体摸去……同道中人,双双欢喜……从此,这小哥俩成了形影不离的伴侣。
    古往今来,爱情故事都有第三者插足的情节,这个故事也不例外。桂林城中有个叫王秃儿的恶棍,也和俩美男有相同爱好,可惜身为恶棍的王某,爱好的不是花前月下的小资情调,为了符合自己恶棍的身份,他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王城下强暴美男……也许是双手难降腿吧,王恶棍强暴未遂,恼羞成怒,竟然残忍的杀死了俩美少年。
  
    官府立案侦破,很快就水落石出,王恶棍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由于两位美少年生前,为人善良,又写得一手好文章,善良的桂林父老乡亲便集资建了一座庙纪念他们,每逢春暖花开之时,还要奉上两枝娇艳的杏花,于是庙名就叫做了“双花庙”。后来人们发现,在这里许的愿很灵验,基本上有求必应,于是大家辗转相告,双花庙的香火越来越盛。
  
    过了几年,上级官员有个叫刘大胡子来桂林视察,听说了双花庙原委,大为不满。刘大胡子首长不喜欢“同志”,于是批示道:“此淫祠也,两恶少年,何祀之为?”下令对双花庙进行了强制拆除。
  
    当天夜里,刘大胡子就梦到了两位愤怒的美少年,他们又是拽他的大胡子,又是朝他脸上吐口水,边打边骂:“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恶少年?你当你的父母官,又不作我们的奴婢,怎么知道我俩上床不上床的事情呢?你看过《三国演义》没有?知不知道周瑜、孙策这样的英雄也喜欢与美少年交好同寝宿,你能说她们恶少年吗?你做官那么久,贪赃枉法。滥杀无辜,你才是真正的恶棍,我们本来要取你狗命,因为你不久就要遭到报应,死期不远,今晚暂且饶过!”骂够了,从美男从袖中抽出一棍,长三尺许,系在刘大胡子辫发上说:“很快你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刘大胡子醒后非常害怕,想把双花庙重建起来,但又不好意思自己打自己的嘴。没过多久,果然有人参了他一本,以前的劣迹东窗事发,被判处了绞刑。方知梦里那根棍子的象征意义。(散客月下2008-1-23 二稿)
  
    散客月下说: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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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 楼
爱吸烟的狐狸精
  
  九月,“西部水乡”考察队进驻秦岭北坡一个山沟里,在解放军驻军遗留下的一个旧营房里安营扎寨。军营毗邻秀龙山风景区,营房内有成片果林,周边沟壑纵横,谷狭幽深,背靠青山,林木茂盛。
    营房虽然已经废弃多年,但青石基座厚红砖墙的军队建筑依然稳固结实,随便打扫一下便可入住,比睡帐篷当然舒服多了。
    对我来说,进驻营房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躺在床上抽烟——不与老周共挤一顶小帐篷,爱怎么抽怎么抽。
    当然,我吸烟是有节制的,每天一包,从不多吸一枝。我还有个习惯,每包烟只抽十九枝,最后一枝放在床头,作为隔日早上的床榻第一享受。
    住进营房的第三天早上,我象往日一样,眼睛没睁开,就往枕边摸索烟盒——我都是在享受吞云吐雾五分钟后,才睁开眼睛。
    我一把抓过烟盒,不料却掏了个空。我一惊,睁眼细看,烟盒里空空如也。
    房门虚掩着,不知被那个烟鬼同事偷走了我的香烟……我这么想着,起身洗漱去了。
    接下来,是一整天忙碌的考察作业,晚上回营房睡觉时,我特意将房门顶上,以防再被人偷走我的最后一枝香烟。
    早晨,当我按习惯伸手去摸索香烟时,居然抓了一个空。
    烟盒已经掉到地下,里面香烟无影无踪,房门紧闭,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吃早餐时,我把这桩奇事给伙伴们说了一遍,引来大伙儿的种种猜疑。有人说是老鼠偷走的,有人说是我记错数了,也有人说是老房子闹鬼……最后,长期与我搭伙睡一张帐篷的老周发表了“权威”结论,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老散,你个老烟鬼,八成是你自己半夜睡得糊里糊涂的时候,自己起来吸了吧。”
    我下决心要查明究竟,接下来那一夜,我把香烟盒放在枕边,并暗示自己要睡得清醒些。
    一整夜,我都睡得很不踏实,不时伸手摸摸枕边的烟盒,不知睡到何时,朦胧中仿佛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伸手一摸,枕边烟盒已经不见了。
    睁开眼睛,睡眼朦胧中,我打亮手电往窗户那边一照,赫然看见……玻璃上贴着一张人脸。
    那人显然被手电光刺得很不舒服,一闪身消失了,但我可以确信,那是一张人脸,虽然只在灯光下可以清楚脸上白里透红,
    大约是早上五点左右,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营房外森林里传来翅膀拍打声,动物鸣叫声,和一连串跑步声,此起彼伏,在这个宁静的清晨,这些声音显得格外的嘈吵。
    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后,再听着这些动静,我觉得整个人像是掉进冰窖里了,浑身都在发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神来。
    房间窗户是七十年代那种木边玻璃窗,双开门,八块玻璃格,顶上还有一扇斜撑气窗,气窗开着,玻璃格窗紧闭着,气窗很狭窄,高不过20公分,相信没人能从里面钻进来。
    我仔细在窗台上查看,在气窗铁扣上发现一缕奇怪的毛发。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大伙儿聚集吃早餐时,我讲述了清晨的离奇发现,结果招来一通爆笑。
    “老散,你遇见狐狸精了吧。”老周说。
    “真的是遇见狐狸精咧……”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回头一看,是郭大爷。
    郭大爷是营房附近的村民,驻军撤离后,老人受委托看管营地。
    “咱这大山里,狐狸老多咧,狐狸那东西可灵性了,真的能修炼成精哩,你们别笑,我亲眼见过长出人面孔的狐狸哟,身子上的金毛儿还没褪去,但面孔已经是人模人样了,白里透红,像秦腔戏里的旦角一样,美得很。”
    听罢郭大爷一席话,我激动万分:“没错没错,我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张脸,还有啊,我还在气窗扣上捡到一撮毛发呢。”
    我掏出那缕毛发,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这不是狐狸毛,又是什么?
    朱教授接过毛发,掏出放大镜仔细察看。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教授下结论。
    朱方之教授是我们考察队的动物学家。
    终于,朱教授抬起头来,面带喜色的宣布:
    “太好了,咱们发现了野生的秦岭金丝猴!”
    金丝猴被列为一级保护动物,主要分布于陕西境内秦岭山区,以秦岭太白山金丝猴亚科种最为有名,这种可爱的小动物,长着和人类一样的红嘴唇,过去我们只在画报上见过。(散客月下2008-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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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 楼
散客梦话 叫我老公(1)
  
   
  
   ●赵羽婷1984年
  
    星期二上午第四节课铃声响起时,高三学生赵羽婷发现抽屉里有一张字条,“赵羽婷,下午下第一节自习课后,请到校园后刨冰店请你吃刨冰好吗?我有重要事情想要告诉你。周雨。”很阳刚的字迹。自如其人,周雨是高三年纪篮球队主力。
    赵羽婷心乱套、脸发烧,盯着黑板发呆四十五分钟。放学时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身上穿的蓝色连衣裙太土了。
    中午,赵羽婷用一个冰激凌加半盒彩色笔与同座王秀兰换穿了一件碎花套裙。当初陪王秀兰买这条裙子时,赵羽婷曾试穿过,很洋气。
    与周雨的见面颇为失望,男孩的口语表达远不如便条上果断、刚毅。吃刨冰活动延续到第二节课铃声响起半小时后,周雨的所谓“很重要的事情”依然没能清晰表达完整,赵羽婷只是大概知道,周雨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请客吃刨冰。
    回到教室,王秀兰不见了。
  
    半小时前,电影厂导演来班上选演员,带走了王秀兰。
    半年后,王秀兰主演的青春电影《穿蓝色连衣裙的少女》红遍中国。
    高中毕业后,王秀兰后来改名为王袅,上了电影学院,报道前,王袅送给赵羽婷一条最新款的蓝色连衣裙。
    赵羽婷把裙子埋进衣柜底,一次也没穿过。而且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穿蓝色色系的服装……还有,从此再也不吃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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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楼
散客梦话 叫我老公(2)
  
  
    ●赵羽婷1994年
  
    下午快下班时,卫生局行政科副科长赵羽婷接到了一个赴宴邀请,赵副科长几乎每天都要拒绝一批宴请者,但这位邀请者具有难以抵挡的热情。
    “我是周雨,刚从深圳回来,十年不见了,请出来叙叙旧吧,最好请你老公一块儿来,我也带老婆来,大家认识认识……”
    赵羽婷独自赴约了。
    “你老公怎么没来啊?”周雨似乎很失望。
    “他出差了。”
    “出差上哪儿了?”
    “上海……”
    抓住一点小问题就穷根究底!看来,周雨虽然已经成长为一名建筑工程师,但还是很不成熟啊。赵羽婷将老公的稳重、老练与周雨做了一个对比,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周太太是个干巴瘦的广东小女人,她在餐桌上表现出的口齿笨拙,神态拘谨更是令赵羽婷十分满足。
    为了让周太太能听懂,他们一直用普通话交谈。那顿饭,吃得及其平淡、无趣。临分手时,周雨突然用方言对赵羽婷说:
    “昨晚……”似乎还有话说,却卡住了。
    “昨晚怎么啦?”赵羽婷还是用普通话问。
    “其实……昨晚我就想请你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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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楼
散客梦话 叫我老公(3)
    ● 赵羽婷2004年
  
    “赵书记,宏大建设集团董事长的电话,您接吗?”秘书小张小心翼翼地问赵羽婷。
    “不接!”
    “他说,他叫周雨。”
    作为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书记,赵羽婷一般不接企业老板的电话,特别是最近政府要扩建大会堂,建筑公司老板的电话多半可疑。
    “周雨?”
    “对啊,老同学,你不会把我忘记了吧?怎么样?晚上见面叙叙旧?”
    “对不起,今晚没空啊,改天吧。”
  
    下班后,赵羽婷独自回家,先是接到老公的电话,说是要跟省长到县开个现场会,今晚不回来了。
    赵羽婷打电话叫了一份外卖,然后进浴室,打算边泡澡边等晚餐。她脱下职业套装时,发现后衣襟有点脏痕,于是打开柜子寻找干洗袋。
    老公似乎回来过,唯一的一个干洗袋里有一套刚换下的西装。
  
    只好装一袋了。赵羽婷讲老公揉成一团的西装倒出来,逐一折叠好,以便装下两套衣服。
    一样东西从西裤里掉出来,三连装的避孕套,已经撕开一个。
    十年前,赵羽婷已经放环。
    赵羽婷给省委秘书处一个熟人打了个电话,证明今天省里根本没有什么现场会,四大班子的领导都在家渡周末。
    九点,手机响了。
  
    “赵羽婷,赵书记,赵美人……我是周雨。”听声音,周雨有些醉意。
    “你醉了……”
    “是,醉了好,醉了我有勇气向你说真话?”
    “哦……原来你一直在讲假话?”
    “什么呀,赵羽婷,二十年来,你给过我讲假话的机会吗?”
    “哈哈”,赵羽婷居然笑了,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不免有点感谢周雨。
    “听着,羽婷,我昨晚梦见你了……梦见你叫我……老公。”
    “是吗?你现在在哪儿?我还没吃饭。”
  
  
    也许是咖啡厅的浪漫气氛富有感染力,机关事务管理局书记赵羽婷完全还原成一个娇弱的女人,关于青春的回忆暂时抵消了对丈夫行径的愤怒。二十年后的周雨已经成熟且不乏幽默,他真诚的恭维恢复了一个女人的自信,虽然赵羽婷相信周雨叙旧背后别有目的,但他俩的话题始终围绕着旧事回忆与其他同学信息交换上,但谈话到了深夜,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完全没有障碍。
  
    九点以后的约会持续了三个小时,周雨主动提出:“太晚了,你家刘秘书长该着急了。”
    “他出差了……”
    子夜零点很是一个令人想做点什么出格事情的时间,但十二点钟之前,赵羽婷还是要求周雨把她送回到了省政府大院。
    “谢谢你周雨,现在我很愉快。”
    至少,今晚有一件事令赵羽婷出乎意料之外,宏大建设集团周董事长与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赵书记一夜畅谈,只字没提到有关政府大会堂扩建工程。
  
    一年后,政府大会堂扩建工程顺利完工,宏大建设集团承建的这个项目完美无暇,成为赵羽婷获得副市长提名人选的重要政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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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楼
散客梦话 叫我老公(4)
  
    ● 周雨1984年
  
    周雨在球场上奔跑,但怎么也迈不开双腿,最后累倒在地上,耳畔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老公,老公,你醒醒。谁叫我老公?我还没结婚呢。
    定眼一看,是高三年级的校花赵羽婷,她身穿蓝色连衣裙,笑容象印在蓝天上的一朵彩云。
    周雨张开双臂想要去抱住云彩,突然感到下体一热,醒了。
  
    一上午,周雨神不守舍,第三节下课时,用小字条向梦里校花发出了吃刨冰的邀请。
    直到盘子里剩下的刨冰全部溶化,周雨也没能组织好向赵羽婷描述梦境的语言,他反复拨弄着已经溶化的冰糖浆,发现那些粘稠的液体很像昨晚糊在床单上的胶状物体。
  
    目送着赵羽婷的碎花裙子消失在教室门里,周雨暗暗定下决心:下次,只要看到赵羽婷穿上哪条梦中的蓝色连衣裙,我一定再约她一块儿吃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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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 楼
散客梦话 叫我老公(5)
  
    ● 周雨1994年
  
    十年后再见到赵羽婷,不再想诉说少年春梦,最想知道的却是赵羽婷老公的下落。当得知省建设厅项目处副处长刘盛涛此刻正在上海出差的确切消息后,心花怒放。
  
    大学毕业后,在深圳闯荡六年,终于得到一个可以一展宏图的机会,此刻,只要能拿下省体育中心建设项目,就可以在家乡创办自己的企业了。当然,事情进展总会有障碍,例如现在,竞争对手大约有4、5家,但省里选中的招标对象只有两家,自己所挂靠的公司当属一家,但另一家是谁?在公开招标之前,建设厅上下一致保密。
    老天有眼,赵羽婷老公正是建设厅负责具体核实招标对象的副处长刘盛涛。
    毫无疑问,此刻正在上海出差的刘处长需要考察的对象是上海云浮建设。
    周雨知道,这场叙旧并没能使自己的形象在赵羽婷心中得到多大提升,但临分手时,还是想告诉对方一件事情,但最终没能说出口。
  
    赵羽婷,昨晚我又梦见你了,在梦中,你管我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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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楼
散客梦话 叫我老公(6)
  
    ● 周雨2004年
  
    虽然同住一座城市,但省城毕竟有好几百万人口,不特别相约,即便是老同学有可能一辈子也难得再见。
    周雨在梦中见到了中学时期的赵羽婷,再一次入梦来呼唤老公,梦里伊人依旧是那么青春亮丽,梦醒后的周雨,可是两腿间不再有粘湿。
    三十八岁已经功成名就,董事长周雨对生活似乎没什么遗憾,因为妻子大学同窗,又是一直支持自己事业的最佳伴侣,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周雨从来没想过要主动约别的女人。直到少年春梦再次浮出水面,周雨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少了些什么东西——梦想。
  
    好在赵羽婷也算是城里的名人,很容易就查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人到中年,赵羽婷依然像个小女孩般任性,先是一口回绝,听到有关“梦里叫老公”的话题马上态度大变。周雨不得不承认自己读不懂女人,同时也对二十年前不敢直言相告而后悔万分。
    也许是咖啡厅的浪漫气氛富有感染力,机关事务管理局书记赵羽婷完全还原成一个娇弱的女人,一副令人怜爱的神情。二十年后的周雨已经成熟且不乏幽默,虽然他俩的话题始终围绕着旧事回忆与其他同学信息交换上,但谈话到了深夜,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完全没有障碍。
  
    九点以后的约会持续了三个小时,周雨主动提出:“太晚了,你家刘秘书长该着急了。”
    “他出差了……”
    子夜零点很是一个令人想做点什么出格事情的时间,但他们还是在省机关大院门口分手告别。在大门警卫举手敬礼时,赵羽婷说了一句:
    “谢谢你周雨,现在我很愉快。”
    从语调中,听得出这不是一句客气话。
    赵羽婷背影消失在拐弯处时,大院守卫战士才最后完成敬礼动作,那一瞬间,周雨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梦想是——权利。
  
    而我的梦想是什么呢?回家路上,周雨这样问自己。
    一个星期以后,周雨办公室来了一个年轻女孩,自称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秘书小张,赵书记派她送来一份政府大会堂的扩建计划书。周雨发现,这女孩子比当年的赵书记还要漂亮。
  
    一年后,政府大会堂扩建工程完工,小张得到了周董事长的丰厚报酬——一幢江边小别墅。(散客月下2007.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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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楼
大开杀戒
  
  为了应付这次联考,成文燕复习了整整一个通宵。天蒙蒙亮时,实在不住了,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窗外已大放光明。看看表,已经七点半,匆匆忙忙赶进考场坐下,刚好铃声响起。
  卷子发下来时,成文燕脑袋一下炸了。
  今天上午不是考英语的吗?怎么发的是物理试卷?
  一抬头,看见班主任刘老师那张老处女特有的阴脸。
   “成文燕,你上午到哪儿去了?怎么不参加英语考试?”
  成文燕抬手看看表,时针依然指向七点半,这该死的电子表居然在这时候停摆了。再抬头看看讲台上方的挂钟——两点三十分。
  睡过了,过得太离谱,欲哭无泪,头痛欲裂。
  硬着头皮开始填写试卷,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所有的题目都似曾相识,所有的答案都无法下笔,因为记忆里我物理公式都化成了化学液体。
  还好,裙角暗藏有一张写满公式的小纸条,成文燕决定冒险一试,刘老师刚走过成文燕身边,成文燕便迅速
  可惜运气不好——一条恶狼般的黑影从后门串进教室,一把揪住了成文燕。
  教导主任郑老师,最擅长做这种缺德事。
  郑老师年轻时教过体育,身材高大,体壮如狗熊,他一把拽住成文燕的胳膊,拎小鸡一般把她扯出教室,直接拎进体育馆,一把推进场馆边的小储藏室里,恶狠狠地说:
  “你先在这里好好反省,等大家都考完后,全校检讨!”说罢,反手把门一摔,扬长而去。
  
  “法西斯!”成文燕哭了,她委屈,她愤怒,哭得真想把欺负她的人毒打一顿,不打得他脸上开花脑袋开裂誓不为人。
  哭了好一会儿,哭累了,爬在杂物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面嘀嘀咕咕的声音吵醒,透过门缝,见教导主任大狗熊、班主任老处女、还有校长狐狸婆——七八个狗男女老师正坐在地毯上开会,显然,是在研究一会儿如何在全校同学面前羞辱违纪学生。
  
  成文燕愤怒了,她像一头狂狮,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耻辱感到暴躁不堪,文弱女生内心深处的愤怒正一点点被激发出来。——愤怒的火焰开始冲破皮肤,点燃了女孩身体每一处细胞。
  她愤怒地来回走,从小储藏室这头走到那头。她生气,生气,愤怒,愤怒……她抓狂!
  她停下来,因为她发现一件武器。
  一根棒球棒!
  纯金属外壳,呈园柱形,棒面平滑无截面接头,棒长不一米左右,最粗处直径至少七厘米。为便于握棒,从握棒的一端用胶布带包缠着,十分称手。
  象征重磅出击的棒球棒,紧握手中,那一瞬间,成文燕成了复仇女神的化身。
  她也不知那来的力量,一抬脚,便踹开了木门。
  
  女神横空出世,换来一片惊讶,成文燕从他们惊讶的眼神中找到了一种绝对的快感,那是一种最彻底的做人的尊严。
  成文燕怒目圆睁,高举起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的朝教导主任的头砸了下来。大狗熊来不及喊出声,血便从嘴里喷出来,染红了他身边的老处女衣裙,刘老师还来不及闪身避避,带着风声的第二棒已经砸在她脑门上,那人“呃”了一声,两眼翻白。脑浆四溅,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再然后,成文燕双手抡起棒球棒,不断狠狠砸落……一阵阵金属撞击脑壳声换来一声声尖锐的惨叫,霎时间血流成河。
  当所有老师都被砸开脑壳,体育馆里满地血浆,染红了球棒,也染红了成文燕的衣衫。
  一道白光射向成文燕,体育馆的大门被推开,站在门外,是一大帮刚考完试的同学。
  这时,她才觉得累了,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腿脚一软竟栽倒在地。
  成文燕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务室的休息床上,身上依然一片殷红。凉凉、湿湿、粘粘的衬衣紧贴皮肤的感觉,很不舒服,只是脑袋没那么痛了。
  校医吴老太伸手摸摸成文燕的额头,柔声道:
  “醒来了?累坏了吧?瞧你这傻孩子,使那么大的劲砸西瓜干吗?”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成文燕棒打大西瓜的传奇在校园内广为流传。
  “话说有一年联考时,一名作弊受罚的女学生用棒球棒砸烂了十八个大西瓜,害得监考老师没了消暑犒劳……”(散客月下2008.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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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 楼
街角少年
  
    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阔别吉隆坡三十八年,又回到茨厂街,这个繁忙唐人街的中心地段,依旧繁华似当年,中式特色与南洋风格混杂的建筑鳞次栉比,各色皮肤的行人商贩熙熙攘攘。
    甚至,当年哪个白衣少年依然坐在转弯的街角,依然把水百合骨朵咬在嘴角。
    更不可思议是,三十八年后,我已是双鬓斑白的半老妇人,而那少年青春依旧。
  
    十七岁那年,我每天都要两次穿行在这条街上,上学、放学。
    穿行在熟悉的街道上,步履变得轻盈,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
    那么,此刻,少年的他,是否依旧在街角处等待?
    还记得当年,就是在那个转弯的街角,每天我都可以看见了他,那个把水百合骨朵咬在嘴角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有一双黑眼睛,清澈如秋潭,当年,我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被这双眼睛的主人吸引住了,看见那眼眸,如同闯入一个新奇世界,每次走进茨厂街,脚尖就踩出一连串颤音,含羞带涩。
    我与那少年有过一次交谈,仅仅一次而已,那次交谈内容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只还记得当晚回到家时,我曾痛哭一场。
    那少年每天坐在街头,是为了等待一个叫小娜女孩……
    那晚我哭,哭我不是那个叫小娜的女孩,哭我心灵初遇伤痛。
    真正的伤痛还在第二天。第二天,我主动与他打招呼时,那少年竟投之以陌生的眼神,仿佛昨天的交谈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已经完全把我忘记。
    再以后,我不敢再从他面前走过,每天只天街角远远看他,远远的,悄悄的凝望一眼。
    十八岁那年,我跟父母回到了中国大陆。
  
    那少年坐在茨厂街的巷尾花圃边,中华大会堂的正对面,在喧哗、车水马龙的闹市中,他神情淡然,静若处子,与身后陈家书院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几乎融为一体。
    我走进陈家书院,我也姓陈,陈家书院是马来西亚陈姓华人的圣地,童年时,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在书院门口,我见到了一位银发老人,一攀谈,才知道他就是当年书院的看门人陈伯。
    “陈伯,那少年是什么人?”我指着街角处,问老人。
    “呵呵,他不是少年了,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吧,是对过陈老泰的独生子,今年大约已经满五十五岁了。
    “他十七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没记性,他的记忆只能维持一天,三十多年来,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叫小娜的马六甲华侨女孩,说是女孩与他约好一同回中国念书的,结果那女孩一直没来。说来也怪,这孩子失去了记忆,居然也再不会长大,三十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样的容貌和体态。”
    啊……我长叹一口气,原来失忆能让一个人红颜不改,多好的啊!(散客月下2008.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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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楼
死刑
  
    钱泰德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荒凉、惨白的月色中,空气潮湿冰冷,散发着腐草的腥臭味儿,凉飕飕的夜风打在皮肤上,似乎要穿透胸腔,钱泰德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是赤裸的,而且手脚已被捆绑,感觉到双手已然麻木失去知觉,脖子酸痛。想喊,但嘴被什么破布塞住了。
    老钱心里一片凄凉……我被绑架了! 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
    他打量着四周,郊野萧疏寂静,山林矮松幌动,远处怪石狰狞,荒草随风飘拂,山峦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群峰之间,一轮残月斜靠山岭边缘,山壁隐隐的发出月色冷光,冷幽惨淡。
    山坡上布满坟包,墓碑侧向残月,半是惨白半是黝黑,坟包密密麻麻的跟随墓碑,一直延伸达到脚下。
    钱泰德端坐在一张竹椅上,椅子搁在坟包之间,眼前一组坟看不见墓碑,取代墓碑的是一群人形黑影。
    一个轻盈苗条的身影移动身形,走道了钱泰德面前,两个人一个照面,老钱大吃一惊。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那黑亮的眼睛,熟悉的面孔,诱人的身材不是阿媚又是谁?
    钱泰德是城里“闪灵”夜总会老板,阿媚是夜总会的头牌领舞。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最多三个小时以前,这个骚货还赤身裸体地躺在自己怀里撒娇,也怪自己,人到中年,床上透支太厉害,每次干完那事儿后,都要要沉睡至少三小时。
    “钱泰德,我不叫阿媚,我真名叫王雨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一年前,你的夜总会失火,由于你封锁安全通道,害得十九名少男少女活活被烧死……其中就有我弟弟王雨龙。”
    钱泰德这才恍然大悟,是的,那场火灾害他损失了七十多万元,好在他聪明,另找地址重新开业后,这一年,损失已经基本上捞回来了。
    有一条黑影走到老钱面前,这是一个声音沙哑的中年男人。
  “钱泰德,你自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事故之后,四处行贿,逃脱了法律制裁,但今天你无路可逃了,今晚,我们……”他向身后比划了一下,“我们十九位死者家属,在孩子们的坟前成立了临时法庭,将对你进行正义审判。”
  钱泰德全身开始发抖,因为他发现自己遇到一件用钱摆不平的事情。
  十九条黑影依次走到钱泰德面前,向他通告死者的姓名和特点,虽然老钱不认识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但这样的叙述如同一只只鬼魂逐一渗进老钱身体里,撕咬他的五脏六肺,把身体吞噬成一个洞穴,老钱听得见的都是撕裂血肉的声音和冤魂的吼叫声,整个洞穴都为之颤抖,那些疯狂的鬼魂大有把老钱的身躯外壳撕裂成碎片的决心。
  “钱泰德,我受审判委员会委托,对你执行死刑。”先前那个嗓音沙哑的中年男子再次走到老钱面前,他把一只铁皮桶放在竹椅旁,很小心的把桶口对准老钱的手腕下方。
  抬起身来,见那男人换上了一件白大褂,那人又高又瘦,白大褂衣襟随微风飘飘,整个形象或像索命无常。
  白大褂手里还多了一把小刀,一把手术刀,在月色下反射着淡淡的银光。
  “钱泰德,你将被采用割腕放血发执行死刑,我是一个外科大夫,有足够的经验保证,准确无误地割断你右手手腕上的静脉血管,20分钟之内,你的鲜血将注满铁桶……随后,你将在另一个世界接受孩子们新一轮审判。”
  钱泰德开始试图挣扎,但每一次挣扎都感觉到捆绑越勒越紧,他扭动身子,拼命挣扎,以至于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上来两条汉子扶起椅子,并用力压住了钱泰德的肩头,有一人过来,用布条蒙住了老钱的双眼。
  钱泰德陷入无边黑暗中,只感觉月色的冷光如刀似剑,照在脑门上如针似芒,坟地变成无人禁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嘶嘶声如同鬼怪的凄厉尖叫,划破宁静夜空。
  “现在是2008年6月26日四点四十分,6.26夜总会火灾事故一案中的首恶,纵火杀人犯钱泰德被叛死刑,现在执行!”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夜空中盘旋,语雕悲沧凄凉,同时也铿锵有力。
  钱泰德只感觉到右手手腕被一道冰凉的金属利刃划了一下,接着,一滴暖暖的液体沿手腕心缓缓滑向手腕侧,再转向手腕背,温度有热转凉,最后脱离手腕,“嗵”的一声,撞到铁桶底部。
  接下来,是第二滴、第三滴……嗵、嗵、嗵……嘀哒、嘀哒、嘀嘀嘀、哒哒哒……
  乌云遮盖残月,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降临坟地,滴答声在坟场上空回荡,死亡在夜色中慢慢的延伸着,一直延伸到了钱泰德心底。
  钱泰德在绝望中走向心灵毁灭。
  “没到十五分钟就死掉了,真便宜了这个王八蛋。”外科大夫摸摸老钱的脉搏,愤愤地说。
  大伙儿解开捆绑,把死人扔在草地上,大夫提起铁桶,哗啦一声将半桶水倾倒在钱泰德的半裸尸身上。
  是的,是半桶水,半桶清水。
  刚才,大夫只是用手术刀刀背轻轻划了一下老钱的手腕,然后,掏出一个行军水壶,开始向老钱手腕滴水。
  这王八蛋纯粹是被吓死的。(散客月下2008.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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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楼
彗星撞地球
      
      小钢跑从恶梦中惊醒,梦里山摇地动,天上流火纷扬,街道上人群惊恐万状,亡命奔逃,“彗星撞地球”了。
      都是美国大片害的,小钢跑从梦里醒来还是惊魂未定,很坏的兆头呢,因为我的商店就叫“环球影像”店。
      开了一家影像店,专卖美国大片DVD、VCD,卖正版也悄悄卖盗版,暗中还做批发,整天忙赚钱都没空泡妞。
      这天一早开门,艳遇来了,一位令所有男孩都会为之眼亮,难忍回头的女孩子进店看碟,小钢跑使出了全身解数,一一介绍好莱坞各种类型电影特点,如数家珍地列举明星剧目,导演风格,说得女孩子又开心又动心,一连挑选了二十几部DVD。
      “其实,我还想要更多呢,我家也是开出租店的,你有批发价吗?还有,那种片子我也想要”提到“那种片子”,姑娘脸一红,美若朝霞。
      “有有有。”小钢跑忙不迭的说,“你跟我来”。
      为了做盗版批发,小钢跑在商店后面小区里租了一个单间作为秘密仓库,她把女孩带进仓库里。
      看着满满一屋子影碟,姑娘很开心的笑了:
      “大哥你好强哦,全市就数你货源足,而且够专业。”姑娘眼中流露出钦佩的眼神,令小钢跑十分受用。
      “我没带那么多钱,晚上你在吗?我开车来。”
      “好啊,这么着,晚上我请你喝酒,我有81年份的法国红酒。”小钢跑相信,喜欢看西片的女孩子不会拒绝好莱坞似的邀请。
      “是吗,,那可太好了,晚上记得一定等我。”果然,女孩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那你就在仓库这等我好了,小区好停车。”女孩建议说。
    女孩走后,小钢跑心花怒放,灵感大发,他构有了一个绝顶浪漫的想法。
    小钢跑冲到十六楼,叫醒了陈伟,逼着他把自己的沙发、餐桌、花瓶、小冰柜……搬到自己仓库里,再把所有的影碟货物塞进陈伟客厅里。
      一个下午,小钢跑奔忙于花店、名酒专卖店、小礼品店之间,夕阳西下之前,一个冰冷的仓库变成了温馨小屋——先喝红酒后看碟,他这么盘算着。
      晚上八点,门外传来汽车停车声,防盗门响起沉重的敲门声。小钢跑手捧鲜花,堆足笑容,开启大门。
      门一开,冲进一群大盖帽。
      “我们是市工商局、公安局、文化稽查大队反盗版联合检查组,接到群众举报,你这里有窝藏、非法销售盗版光碟行为……”
      一个神奇十足的小个子大盖帽机械性的向小钢跑背诵搜查宣言,他身后,婷婷玉立一位身着工商管理制服的女干部。
      看着小屋子的浪漫烛光,小个子怔住了,恼怒地回身问女干部:
      “张小慧,这是怎么回事?”
      小钢跑冲那美女挤了挤眼睛。心中暗乐,“哦,原来你叫小慧,一定是彗星的慧……”(散客月下2006-1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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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 楼
逻辑与外遇
  
  “春节将至,人人忙碌。最忙的是贼,比贼更忙的是警察!”
  三级警司王少斌走进休息室,带着一脸满足的微笑向兄弟们调侃。四个小时的连续问讯,又一名入室盗窃案犯罪嫌疑人败倒在王少斌严谨的逻辑推理之下。
  “是啊,”一个兄弟回应他一句,“这个季节只有一个职业闲得悠哉悠哉的———教师。早知我毕业留校任教就好了,至少可省掉刚才被老婆埋怨的手机费。”
  最闲的是教师。少斌闻言不由心思一动,掏出手机看看钟:14∶00∶00。调出电话簿中首选,拨通。
  嘟嘟声响过整十下,无人接听,自动断线。
  小学语文教师叶小静没有冬天午睡的习惯,此刻她应该在家中为丈夫织毛衣。叶小静,人如其名,喜欢安静,独自在家连音响、电视都不爱开,然而在这个安静、温暖的冬日午后,叶小静不接丈夫的电话。
  再拨,依旧是铃响十声自动挂机。
  连续拨通十六次,十六次自动挂机。
  王少斌开始从大脑中搜索从昨晚下班后到今晨上班前十二个小时之内与叶小静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很快,找出处处反常:
  1. 晚餐时西红柿炒番茄里放了几粒青椒。过去他俩都没有吃辛辣食品的习惯;
  2. 晚上看连续剧《凄美梦亦真》时,叶小静一直在留意手机。《凄》剧是最能扣住叶小静心弦的片子;
  3. 晚上洗澡时间比平时多出一倍多,以至于她上床时,丈夫已经熟睡;
  4. 早晨起床后拒绝吻别,理由是牙没刷干净;
  ………
  
  14∶44∶49,手机铃响,是小静打过来的,语调甜腻柔美,属常态。
  “老公,找我干嘛?”背景是喧哗的街市声。
  “哦,在哪儿呢?干嘛不接我电话?”
  “步行街,想给你买几双袜子。太吵了,手机放包里听不见嘛。”
  “跟谁呢?”
  “自己个。”
  “真是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啰,满大街的帅哥呐,可惜他们谁也不回头看我耶!”小静说完咯咯笑了。少斌也干笑着附和几声。
  “我说小静,你这会儿不没事吗?到公安局来一趟吧,局里发了点过年礼品,你来取了给你妈送去。”
  “好吧。一会儿见。”
  
  叶小静走进公安局休息室时,兄弟们都开工去了。少斌给妻子递过一杯热开水:“累了吧,坐会儿。……哦,对了,你在哪儿吃的午饭?”
  “街上,一碗米粉。”
  王少斌细细观察妻子:浓密黑亮的长发一丝不乱,光洁的脸庞泛着红晕,眼眸略显疲倦,含笑直视夫君……。再看衣着,奶黄色外套没一处皱褶……不对,肩头上沾着一根短头发。
  小静不厌其烦地叙述着刚才逛街的见闻。少斌挠挠头,很刺手。
  板寸,几乎是青年干警的标准发型,少斌也不例外。
  沾在叶小静奶黄色外套肩头的,是一根长约1.85cm的曲卷细发。
  王少斌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夫妻俩身边所有朋友的发型:先从男性开始,翻到第二页,跳出一个名字来。
  “哦,对了,好久没见马哥,快过年了,请他们吃顿饭吧。”少斌建议说。
  马见春,男,三十八岁,职业,自由撰稿人,离异……头发曲卷。叶小静的见报豆腐块文章第一审稿人。
  听到马哥的名字,叶小静的眼眸闪动了一新亮点,刚才那一丝疲倦荡然无存。
  “早说嘛,我上午还找过他。”
  “找他啥事?”少斌知道,肯定不是看稿,业余作家叶小静已经坐在书桌前玩了半个月钢笔了。
  “摩托车执照被扣了,马哥给我拿回来。”
  “没搞错!”三级警司王少斌愤怒了,“你老公可是警察啊!”
  “对!”小静笑得一脸灿烂:“你是警察中最优秀的大侦探,可忙了,那有功夫理会那帮站马路的小交警啊。人家马哥一个电话一切搞掂。好,走了,回家给你煲汤。”
  少斌起身站在妻子身旁,问道:
  “这是什么?”伸手去拈女人肩头那丝卷发。
  没拈下来。
  小静顺势望了望肩头,用手拍了拍,也没拍掉,笑了。
  小嘴一嘟:“写不出东西,玩钢笔划上的。”
  果然,是一条黑墨水划痕。王少斌挠挠头,也笑了,笑得极尴尬。
  望着妻子远去的身影,王注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回:TMD,老子迟早被逻辑学害死。
  
  公车上
  叶小静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马哥,你得给我10块钱……干什么?哼,付干洗费,谁让你抢我的钢笔来着,把人家的衣服都划脏了。……怎么,不满意啊,我在你的光屁股上画那只小乌龟还没收你稿费呢……”(散客月下2003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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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 楼
好大的包子
  
  狗肉向来是闲人散客月下独酌或呼朋唤友寻欢作乐的佐餐,出身平民的汉高祖刘邦就非常爱吃彭城狗肉。
    话说汉高祖刘邦登基后,非常想吃彭城狗肉包子,于是传圣旨命彭城县给他蒸一只大包子。
    半年后,彭城县传来禀报:狗肉包子蒸得了
    皇帝龙颜大喜,率文武百官向彭城进发
    3个月后,到了距离彭城仅百里之外 。
    远远看见遥远的天边有一座巨大的,雪白的,圆形的高山。云烟缭绕,香味浦鼻……
    据探子禀报,那正是彭城县特制的超级无敌,浓香无比,古往今来天下第一……
    狗肉包子!
    半个月后,皇帝率文武百官来到包子山前,皇帝老儿一声令下:吃!
    文武百官一通海啃。啃了半个月…… 只闻狗肉香,没尝得狗肉味……
    又吃了半个月……
    香味越来越浓……但还没见到狗肉得影子
    再吃,再啃……
    吃吃吃,啃啃啃……
    吃吃吃,啃啃啃…… 吃吃吃,啃啃啃…… 吃吃吃,啃啃啃……
    终于!
    啃出一块巨大的石碑来。石碑上写着一行字
    ——此处距离县(馅)城,还有三百里。(散客月下20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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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 楼
散客梦话 牵手
  
  “散客月下,帮我解个梦。”与大多朋友一样,看过我的《散客梦话》后,都相信我会阴阳八卦、周工解梦。三级警督娄丽君也不例外。
    “哈哈,你误会了,我是小说家,不是心理学家,更不是算命先生,我爱收集梦幻,但只负责来料加工,不管零配件检修。”
    “哦,这样啊……”娄警官脸上泛起一丝失望。
   “莫不成咱们的娄美人春梦来袭了?”我打趣道。二十多年前,我与娄丽君是高中同窗,那会儿她是班上最富有号召力的小美人。
    “什么样的梦算春梦?”娄丽君没理会我的调侃,莫非穿上警服的人都失去笑容了。
    “梦见与异性有亲密行为。”我正面回答。
    “春梦是少男少女的专利吗?”我和她同岁,四十一了。
   “那到不一定。但我们这个年龄的春梦对象必须是婚外异性。”
    她点点头,表示赞成,面庞掠过一丝红霞。
   “我梦见与一个男子手牵手穿过人群,是以前的一个同学,不,你不认识的,是我后来警校的同学,也是现在同事。”
   “我也有过这样的梦,很爽,那感觉。”我符合她。在我们这班同学中,娄丽君是属于最波澜不惊,最能平稳过日子的人,警官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市公安局机关做宣传工作,结婚也较早,老公是海关副关长,女儿已经读初三。
   “可,梦醒后,我一点快乐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很沉重。”
   “你有犯罪感——觉得被判了你丈夫?”我按常规推断。
   “你这儿有什么喝的?”她把目光投向我的酒柜。
    酒杯是话匣钥匙。
    “不过是梦罢了,谈不上什么负疚感、犯罪感。在警校时,成征发一直对我表示好感,也很肯帮我,但我始终把他当兄长看待,毕业后他分配在交警,也干宣传,取了个四川美女做老婆,生活一直过得很拮据。”
   “怎么会呢,警察收入不低啊。”
    “也不高,我们机关人员不出外勤没补贴……关键是他老婆没工作,头胎生了个女儿,因为他是少数民族,又申请了第二胎,结果老婆一胎又生了两个女儿。
    “一次偶然,我帮他们找到一条生财之道,那年国庆我们机关人员下基层协助执勤,我负责叠彩山风景区门前巡逻,老婆在景区门口开了家米粉店,生意惨淡。
    “她老婆很热情的请我进去喝茶,看到她捧来的茶壶茶杯,我眼前一亮,很普通的瓷器茶具被一层细密的竹篾子编织、包裹得严严实实……“
    “瓷胎竹编,中国一绝。” 我插嘴道。瓷胎竹编是一种古老的民间工艺,它源于明清时期,当时这种纯手工制作的精美艺术品,多作为贡品供皇家享用。瓷胎竹编以其“精选料、特细丝、紧贴胎、密藏头、五彩丝”等技术特色在从多民间工艺中独树一帜。
   “对啊,我从小就喜欢手工艺品,你知道的,桂林虽然也有不少竹子工艺品,但绝对没有能做瓷胎竹编的工匠,所以当成太太说这茶壶是她自己编织的,我马上帮她想出了一条生机。”
    “后来她把米粉店改成工艺美术店,在店堂内现场表演瓷胎竹编制作……”我接过话题,因为我见过那家店,真的不错。
   “看来,你俩关系一直不错嘛。”
   “还行吧,只能这么说……做那个与他牵手的梦第二天,我们接到一个共同任务,一道出差去深圳参加公安系统宣传工作会议。所以我觉得这个梦很邪。”
    “就你俩出差?”
   “对啊……”她深深叹一口气。
   “那么可以圆梦了,圆个浪漫梦。”我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
    “成征发做三个孩子的爹后,变得婆婆妈妈,他居然差点误了航班,不就是去深圳开个会居然带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过机场安全检查时,打开一看全是些瓶瓶罐罐——各种型号的瓷胎竹编。
   “我顺便帮老婆送一批货给客户。他解释说。
   “深圳会议开两天,我们在酒店只需要住一个晚上……”
    丽君喝了一小口酒,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打破沉闷,看似转移话题,其实是启发她:
   “有个老处女对朋友说:一想起年轻时我就来气……朋友问,你年轻时发生什么事了?老处女说——就是因为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丽君睁大眼睛看着我,愣了半天才反映过来,淡淡一笑。
   “我真的希望那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啊,真的。”丽君眼中流露出一股很复杂的目光,像懊悔,又像痛惜。
    “那么,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我刚说道哪儿了?哦,深圳会议开两天,我们在酒店只需要住一个晚上……我俩房间紧挨着,晚饭后我泡了个澡,在浴室里我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一次抉择……”
    太严重了吧,不就是与非婚配偶来一场一夜情嘛,我心理这么想,但没说出口。耐心等丽君继续陈述。
    穿上浴袍,我又给老公打了个电话,其实下飞机后我就给老公打过电话了,而且是背着成征发打的……然后我拨通了成征发房间的电话:
   “过我房间来一下好吗……我自己觉得声音有些颤抖。
   “门铃响了。成征发传着整齐的便衣出现在门口,身后拖着他那个大行李箱。
    “什么事?他问,神情也有点紧张。
    “进来。我口气不容抗拒。什么事嘛,丽君,我约了人交货呢。别去,今晚你哪儿也不准去,就在这儿陪着我。
    “成征发盯着我的浴袍,脸红了,喃喃的说了几句不连贯的废话,转身离开了。”
    “望着成征发的背影,我流泪了,这是我第二次为一个男人流泪,第一次是为我丈夫——我知道,成征发今晚不会回来了。
    “会议结束后,我在深圳多住了两天,因为成征发在深圳多待了两天。”
    “为什么?”我越听越糊涂。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再给我倒点儿酒。
    “……我们一同坐飞机回桂林,一路上,我们没说一句话,虽然,我很想告诉他我做过的那个梦,关于双双牵手,穿过人群。
    “飞机在两江机场降落后,我走向后排座位,对两位一道来的深圳同行要了一幅手铐。
    “走回座位,我把手铐一头拷住自己的手腕,另一头拷住了成征发的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糊涂了,难道女警官的感情表达方式真的就像好莱坞电影吗?
    “的确,我没必要学好莱坞电影,但当时我真的就是想这么做,双双牵手,穿过人群。”
   “原来他犯罪了啊?贩毒?”
    丽君摇摇头。
    “还记得我说在他那一大箱行李吗?那天过安检时,海关人员对他行李中一对瓷胎竹编的梅瓶发生了兴趣,我说别看了,这是他老婆的作品,回头我带你们去买。
   “海关人员都是我老公的部下,跟我也熟悉,加上我们要赶时间,就给我面子放行了。
   “但是,我也对那梅瓶发生了兴趣。
   “上个星期,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一对元青花梅瓶被盗,我看过通报上的图片资料,与成征发手上这尺寸接近。
   “飞机上,我与成征发提起此事,他神态很不自然,下飞机后我就给老公打电话说了这事,我老公正在负责与公安联手侦破这个案子。”
   “也就是说,成征发所带的梅瓶,就是用竹篾子包裹伪装的失窃文物,而那天晚上成征发实际上是去与文物贩子交易,而你想阻止他?因为你已经报案了?”
   “是的,我给老公打电话说了我的怀疑,他马上与警方联络,但当时还没证据,成征发走出宾馆门就被盯上了,我知道,做了二十年交警宣传工作,三级警督成征发根本没有反跟踪能力。
   “当时我想,只要能阻止他交易,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送丽君出门时,我说:“你再做梦,千万别梦见我牵你的手。”
  
  丽君冲我莞尔一笑,一把牵住了我的手。(散客月下2006.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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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楼
金屋藏娇(上)
“存款余额:10元。”
  柜员机显示屏推入我眼帘的数据真实而冷漠,取出借记卡,我一屁股坐在储蓄所的长椅上,泪水哗啦啦流满脸庞。
  “擦一擦吧,小妹妹。”一只提着纸巾的手出现在我面前。抬起头,透过泪眼我看见的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并不英俊,但脸上挂着的笑容很亲切。
  “谢谢!”我接过纸巾。
  “你是对面岭南大学的学生吧?”
  “嗯,大四。”我点点头。
  “哦。快毕业了,高兴才对啊。”中年男子的声音很有磁性。
  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并哭出声来。
  男人再次递给我一张纸。这回,是一张名片。
  “别伤心了,有空打电话给我,也许我可以帮你。”说毕起起身向取款柜台走去。
  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递给他一只密码箱,二人并肩离开了工业厅。临出门时,男人向我投过一道目光。
  那是一各很熟悉的目光。
  各处上印的是:丁长功,辉冠房产公司总裁,电话号码尾数是四个8。
  
  银座咖啡厅。丁长功爽朗的笑了。
  一个有钱男人,当然有资格对一个穷女孩的困境感到好笑,因为令我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事件,不过是缺少300元生活费。
  在他的笑声中,我噼噼叭叭落下一大串眼泪。
  丁长功抻手向我递过一只牛皮信封。
  “包里是什么?”我没接。
  “希望工程捐款。”丁长功微笑着说:“拿着。”
  “不”我推开信封,“无功不受禄。”
  丁长功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坐下,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肩:“好,我喜欢你的性格。有骨气!”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分寸,我没有甩开。他的语调亲切而和蔼,我微微将身子向他倾斜了一点点。
  “是这样,我的房地产公司需要一个形象大使,你的美貌和气质,正是我想要寻找的。……这两仟元是订金,你只需要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
  “真的?”我惊喜地望着丁长功。他的眼角波纹有趣地蠕动着。
  
  丁长功提意为庆祝我们的合作开一杯红酒。两杯红酒下肚,我闭上了眼睛,脑袋搭拉在他肩上。闭上眼睛任人摆布的感觉很舒服,我知道自己被他扶着进了汽车,进了电梯,进了房门……也感觉得到,被除掉皮鞋,除掉外衣,除掉……
  在下身被插入的那一瞬间,我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尖叫,指甲狠狠掐进丁长功的双肩……
  狂暴过后,我爬在枕头上号啕大哭。
  面对白床单上的梅花落红,丁长功居然快乐的笑出了声音。
  最终我也没有成为辉宏房产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但一个月后拥有了一张辉宏房产公司120平方米三房二厅带阳台的房产证。
  房子就在我们认识的那家储蓄所楼上。搬进去时,里面已经安放好了全部家具。成熟男人考虑问题就是周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7:36:0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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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楼
金屋藏娇(下)
  
  每个月8日晚上,丁长功一定会来看我——因为那是我们认识的日子。他总有给我带来一些小礼物和一些人民币。对小礼物我总是格外惊喜,对人民币,我总说给太多了,我花不了这么多……
  8月8日,上午10﹕00——是我们认识四个月的时刻。拨通了丁长功的电话:
  “丁哥,我肚子疼,快来看我,……我快死了。”
  没过几分钟,就听见钥匙开房门的声音。
  走到我床前,他放下手中的密码箱,摸着我的头问:“怎么了宝贝?”
  我抓住他的手,往小肚上放:“哥,我这疼,快给我揉揉……”
  很温柔的手,一会儿就消除了我的疼痛,但男人的手一但碰到女人的小肚肚,就难免不老实。
  10分钟后,我擦着丁长功额头上的汗水,很抱歉的说:“丁哥,都怪我不好,耽误你的工作了,快去冲个凉走吧,我没事了。”
  丁长功点了点我的鼻尖,哼了一声:“小荡妇。”
  5分钟后,丁长功穿戴整齐,提着他的宝贝密码箱,走出了房门。
  半个小时间,我乘上了省际长途大道。身上依然穿着廉价的学生衣裙,拎着一个土到家的帆布手提袋,里面装着一个密码箱。
  
  在拿到房产证的第二天,典当行老板就告诉我两件重要的事:一、房产证是假的。我所居住的房子是丁长功以每月500元租来的;二、辉宏房产公司总裁叫张辉宏,丁长功是他的司机。
  每个月8日是辉宏公司发工资的日子,丁长功一定要在上午10﹕00护送出纳刘姐到储蓄所取钱。三个月前,我就得到了刘姐的电话号码,在给丁长功打电话哭诉肚子痛的时候,刘姐接到了他儿子学校老师的电话——他的宝贝儿子在学校被人打破了头,送医院抢救了。在送同事去医院还是去看小情人的两难选择中,丁长功选择了后者。
  当丁长功心满意足的在洗澡间冲凉的时候,我做了两件事:一.关闭了他的手机铃声;二.从床底拖出了一只装满废纸的密码箱。现在还不知道密码箱里究竟有多少钱,一个房产公司的员工工资不会少于五十万。
  
  当然,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学生了。三年前被戏剧学校开除后,我一直在岭南大学校园小卖部打零工。
  我相信自己有做生意的天分,这是我的第一笔买卖,总投资180元(处女膜修复手术费)+4个月的青春时光。(2007年12月31日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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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楼
美人鱼王妃殿下后传
  
  人鱼是没有不灭的灵魂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灵魂,除非她获得了一个凡人的爱情。小美人鱼经过忍受过痛苦,终于获得了人类的灵魂,人类的双腿,还有王子的爱情。
  从此,小美人鱼成了王妃殿下,他们在古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获得了人类双腿的美人鱼王妃殿下,象经过一次运动减脂的电影明星一样,身体凹凸有致,身材修长,美腿诱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美人鱼王妃殿下一天天长高,长大。
  没错,她真的是在一天天长高,长大。尽管她变成人类时,身体正好是等同于一个十八岁少女,随着年龄增长,小美人鱼仍然没有停止发育。
  廿五岁时,两米五长的豪华双人床已经容纳不下她的身体了。
  三十岁那年,她已经长到了三米一。
  王子异常苦恼,他四处求医,全世界的名医都医治不了美人鱼的“非控制性体形增长综合症”。
  最后请来了科学院的鱼类研究生物学家。
  经过细心检查,专家终于下了结论,说:
  “王子殿下,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
  “王妃殿下血液里依然流淌着鱼类的基因,在大自然中,鱼类与其它生物最大的区别是——只要它们活着,就不会停止身体成长,也就是说,越老的鱼,体形越大。”
  “……那,好消息是什么。”
  “鱼的寿命很长,在中国曾发现60多岁的鲤鱼。依我看,王妃殿下至少可活到300多岁呢!”
  王子晕倒了,(散客月下20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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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楼
雨中奇谈 吞香
    
    一、大排挡的醒酒汤
    “过来喝酒吧,兄弟们都想见你。”阿东很热情邀请我:“既然已经到了深圳,不过罗湖桥来看看兄弟们,太不够意思了吧。”
    阿东说的兄弟们,指的是他、徐伟还有雄哥。“喝酒”二字领我想起我们几个家伙惊天动地的失恋的时候,那一塌糊涂的酒桌,漫无目的的发泄,那时候真的才明白只有兄弟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不管是打架、喝酒、还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
    现在,真的是没有了女人,只剩下了兄弟。
    假如不发生那件事,我现在也和他们哥仨应该同住香港,还会延续那些彻夜不眠的画图,夜深人静的时候共享键盘的敲击声,吃饭的时候一起抽烟喝酒,开着大音量的音响放声歌唱……
    乘坐广九列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九龙塘车站,阿东与徐伟在站台等我。
    “想吃什么?”阿东问,这会儿刚刚好是晚餐时间。
    “炬鱼肚、牛根和鸳鸯炒饭。”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会吧,那么辛苦来一趟香港,就吃大排挡?”徐伟大声质问,“你还怕咱哥们进不鲍翅楼?”
    看得出来,哥几个现在混得不错。
    “别忘了,我从博鳌来的,海鲜早就吃腻了,再有就是,我只吃西沙打来的海鲜,香港很难找。”说这话,我都是挺着胸的。
    其实,大排挡之所以吸引人,除了食物本身,还因为它的氛围,因为你完全可以大声的说话,叫嚷,你甚至还可以吃完后舔舔手指头,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这是一种无拘束的生活方式。可以让我们一同回到无拘无束的当年岁月。
    “雄哥在中环那边,赶过来至少要花两个钟头。”阿东说,“人家现在可是场面上的大佬了,多少年没坐大排挡,我看,除了你,谁请得动楚总到这种鬼地方来。
    炬鱼肚虽然不豪华,但却是一道很麻烦的菜,一道菜的准备时间至少要两个小时。它是用剖鱼后剩的鱼内脏加以仔细的清洗,下锅炸香。随后将鸡蛋打散,拌入鱼肚里蒸熟,随后洒上些芝士进烤巷炬。整个过程相当的复杂,由于它的主料是用的鱼内脏,有很大的腥味,连芝士都盖不住。当年我们第一次来吃时,楚楚只尝到一块鱼肚,就被它的腥味呛到呕吐。
    我们仨边聊边等菜,大家都小心的避免提到楚楚。炬鱼肚端上桌时,楚雄来了。
    雄哥看到那些非常的简陋的锅碗瓢盆从大盆的水里涝出,皱了皱眉,对我呵斥道:
    “你小子怎么还是那么土啊。”
    然后,张开双臂拥抱了我。
    我们就着鱼肚和牛根,喝掉了两箱啤酒。我喝了很多酒后,肢体是有些不听使唤,可大脑绝对是清醒的,鸳鸯饭上桌后,我还知道往自己碗里拔。只是忘记了使饭勺,五根手指插进盖浇汁上,弄得手心红手背白。
    “大陆仔,你练出鸳鸯八卦爪了。”徐伟指着我大喊。我们笑成一团。
    一道夺目的银黄色闪电突然从头顶高楼的缝隙中轰然劈下,那闪电自空中向地面迅疾无伦的直刺下来,消失在街道尽头,紧接着,一阵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呼啸而来。雨点从开始的三两点到噼哩啪啦不断,街上的行人马上乱了套,带伞了的都撑起了伞,没带的紧跑几步,或跑到街边小店的屋檐下,或跑到公交车站点,诺大的马路上眨眼间空阔了起来,雨点打湿了干燥已久的水泥路,泛起那种特有的味道。
    仰首向天望去。路灯的光线被大雨打散了,天空之上,云团化作一根根银柱扑面而来。
    我们四人对视了一眼,大家眼中都闪烁出兴奋异常的光芒。
    “醒酒汤!”四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喊叫。
    我们脱掉上衣,跑到马路中央,雨水越来越大,我们任凭雨点无打在自己的身上,我们发疯一般手舞足蹈,把昏沉陈的脑袋交给雨水。
    不知谁带头,我们共同吼起了那支歌——《既然我们是兄弟》
    一直我们不在一起,彼此也已很不熟悉,可是一旦你说我需要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虽然世道如此艰难,人间带有恩恩怨怨,但始终我是如此坦然,证明一切需要时间;
    既然我们是兄弟,就不用太多言语,不管我们的过去,我永远不离开你。
    在吼声中,我流泪了。
    我流泪,是因为我看见楚楚也出现在雨中,她站在我们四人围成的圈子里大声歌唱,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紧贴在面颊上,顺着发稍流到脖子上,滑进衣服,湿漉漉的T恤紧贴这胸部和腰肢,时间再次回到6年前。那一刻,我的爱情在雨中突然间的爆发……
    不知疯了多久,雨停风驻。
    “走,去兰桂坊,咱们吼到天亮。”亚东意犹未尽。
    “别胡闹了。”雄哥显然已经完全清醒,也许他根本没醉过,反正,那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见他醉过。
    “你也不用到酒店开房了,我家有客房,先跟我回去冲个凉,换身西装,你没带西装来吧?先去买一套还是干脆穿我的?。”雄哥问我。
    “穿西装干嘛?”我不解地问。
    “带你个大陆仔去开开洋荤。
    “到大富豪吗?”进到雄哥的宝马车内,我开始脱身上的湿衣服,想到将看到夜总会里那些多姿多彩的节目,有些兴奋。
    雄哥把脸凑进我,很夸张的吸了吸鼻子,笑着骂到:“炬鱼肚的鱼腥都盖不住你浑身上下泥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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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楼
二、Color商务会所
    两个小时后,我们西装革履穿戴整齐,跟雄哥来到红勘附近一座花园洋房,在寸土寸金的香港,门外有花园的建筑物很罕见。没有灿烂灯火,花园和楼房都隐秘在幽暗的装饰灯里,显得很有情调。大门口一块不大的牌匾,上写“Color商务会所”,我看到“Color”几个字,觉得很幽默。
    这么些年来,虽然我蛰居小岛,但还真没土到连高级夜总会都没进过,每年外出公干,也没少跑京沪各地,只是觉得各个城市里开设的夜总会、歌舞厅,都是差不多的规格,多半是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豪华场面。现在内地的娱乐场所并不输给香港的“大富豪”之类,同样是极尽古今中外富丽堂皇之能事。当你穿过光怪陆离的水晶走廊,众多装扮奢华的艳美少女和你擦肩而过你会怀疑:这是在中国吗?
    这家Color商务会所倒是别具一格,墙上的壁画,简洁明快,与整体装饰都透着一种高雅的简约风格。完全没有一点儿风月场所的味道。
    进了大堂,是一个具有古罗马风格的小演奏厅。演奏厅无论从音响效果还是环境设计上都具备了世界级的顶尖品质,厅内360度的环绕舞台更是为观众和演奏者的零距离“亲密接触”创造了良好的环境条件。
    表演区域里,四个女孩正在表演,演出服是一袭黑色丝绒的长裙和,女孩们都是高挑纤细的身材,眼睛里面有很宁静但明亮的东西。黑色丝绒衬托出的娇躯玲珑有致,低开的衣领在娇躯轻转之间露出几许肌肤,更显得肤如凝脂,令人遐想连连。
    原来可以有这样四个女孩子,奏起一场场曼妙绝伦的四重奏。悠伤的萨克斯起头,明快的钢琴曲作序,华彩部分是小提琴含蓄的和弦,结尾处是大提琴低沉的吟哦。这是一场场撼人心弦的四重奏。
    我们坐在距离表演者很近一张台,探头看看四周,都是一些西装革履的客人。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雄哥说我土是这个意思,他笑的是我没见过高雅场面,一心只想着大富豪的坐台小姐。
    正当我自觉惭愧时,一曲终结,阿东突然站起身来,从桌上花瓶里取出一枝玫瑰花儿,走向舞台,递给吹萨克斯的女孩,台下响起一些很合体的掌声,女孩接过阿东手上的花儿,满脸羞红……正当我为阿东这个土老冒学洋派作风感到好笑时,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那女孩接过阿东伸过来的手,两人手牵手走回乐座位。
    “你看上哪位小姐,就照阿东的样子去带回来吧。”雄哥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难道……”我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难道这里不是一个正规的室内音乐厅吗?”
    “说什么呢你,这是上流社会的风月场所,表演者都是这里的应招女郎。”雄哥说。
    “她们不像啊……”
    “那你觉得他们像什么?”
    “象真正的音乐人嘛。”
    雄哥又笑乐,轻轻打了我一下后脑勺,说:“本来就是,告诉你,一会儿还有电影明星呢。全是正牌艺人哦。”
    我傻了,把徐伟拉到一边,悄悄问:“她们都是从哪儿来的呀?”
    “哪儿的都有,香港本地的、大陆、台湾、日本、还有洋妞,有些是带着明星梦到香港来找星光大道的艺校学生,也有正牌明星、空姐什么的客串,不过大多都是半红不白那种,真正的大牌偶尔也有,但价格得另算。
    原来,正牌艺人与应招女郎没什么区别。
    “请她们坐台得多少钱一晚?”
    “聊天八百八,快餐三千八,包夜八千八……不收现金,只刷会员卡……你看上谁就去鲜花吧,不过你别担心,雄哥带我们来,都帮我们刷卡的,想今天这种情况,雄哥一定会帮你买包夜,你就慢慢挑吧,看准了就上,不然就被别人要走了,别老想着一会儿还有更漂亮的,这儿的姑娘全是香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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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楼
夜半铃声
  
  严寒敲开2008年的门。
  严寒与富人无关。窗外大雪纷飞,室内温暖如春。刘道弛躺在卧床上,辗转难眠,久违的失眠症又回来了。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刘道弛在地方上是有名的大慈善家,捐资办学,修桥补路,口碑相当不错。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该患上神经衰弱症。
  刘百万靠挖煤矿发财,红火那几年,可谓日进斗金,场面上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料,大把钞票进帐后,却失去了安稳的睡眠。
  
  直到去年初,政府痛下杀手,刘道驰的煤窑被勒令关闭。
  钞票断了来源后,刘道驰反而睡得塌实了。
  黄昏,老刘突然想到老朋友蔡总,于是打电话约他吃饭,接电话的是蔡太太,说是她老公前年底就去世了。
  死因很奇怪,被电话铃声吓死的。
  
  现代人很少敲门,登门拜访,必然先打电话预约。
  当年,深夜电话铃声,总是令刘道驰心惊肉跳,因为夜半铃声,多半是噩耗报告——矿井又发生又发生瓦斯爆炸或是透水事故。
  就是这样的恐惧,令刘道驰患上了神经衰弱。
  白天颐指气使,晚上神经高度紧张——这几乎成了小煤窑老板们的通病。
  老朋友蔡总就是被这样的噩耗电话吓死的。
  蔡总的死讯夺走了刘道驰今夜的睡眠。
  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睁开,睁开眼睛再闭上,脑际清醒的可怕,一闭眼满是矿难家属们累汪汪的眼睛。
  熬到下半夜,总算迷迷糊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
  在梦中,刘道驰接到上级通知,由于今年南方遭受了历史罕见的长期低温和冰冻灾害,电网陆续受到永久性的摧毁,出现大面积、长时间电力停供现象,为了做好调煤、保电、供气、供水工作。国家需要向南方大量调煤,而北方储藏煤已经告急,政府特批刘道驰的煤矿复工。
  成堆的钞票又拥进老刘的屋子里,把他乐疯了。
  突然,电话铃声在耳边响起,刘道驰懵懵懂懂从枕边取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矿上工头刘二的号码。
  刘道驰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朦胧中,意识尚未从梦境中出来,大脑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心脏一阵紧缩,刘道驰一头扎在床边。
  刘太太发现不对,起身想拉一把老公,发现老公身体已经变得沉重异常,摇晃呼叫,怎么叫也叫不应。
  电话铃还在响,刘太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刘儿兴奋的声音:
  “大哥,好消息,好消息,南方紧急缺煤,我刚陪县长按摩,已经说动县长同意我们复工了……”
  “刘二啊,你别管这个,赶紧过来一下吧,你大哥不行了……”
  刘道驰真的不行了。医生诊断说是突发心脏病猝死。(散客月下20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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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楼
三、丹妮
    我继续看表演,出来一个唱歌的女孩,在钢琴伴奏下唱舒伯特的《小夜曲》,但唱词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语,听上去象是日语。女孩的样子看着很眼熟,好像是在那部电影中见过。
    徐伟我指着这女孩说:“你点这个吧,这位是日本小电影明星,属于提大包上门那种,够味。“
    我很纳闷的问:“大包?什么包?”
    “嘿嘿,包里全是戏剧行头,有日式学生装、德国军装、香港警服、空姐套裙,OL套装,护士装,全部以满足你的性幻想作为标准,而且是中文服务的哦。”
    我没功夫细想,因为我的注意力被弹钢琴的女孩吸引住了。
    漂亮,两道瀑布般的黑亮长发,笔直的顺着脸庞垂过胸前,低开的衣领露出一弯圆鼓的弧线,秀挺的双峰紧紧包裹着,显得格外有张力,白皙的肤色在黑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醒目迷人。一双纤纤玉手仿佛在黑白键上嬉戏的精灵。
    《小夜曲》划上休止符后,徐伟见我依然不动于衷,便自己上台,把日本小影星牵下舞台,我这才也捏起一朵玫瑰,走向钢琴女郎。
    “我是丹妮。”女孩在我耳边轻轻说。丹妮的个子几乎与我平齐,低开的胸口在衣领的边角上随意的扣着一朵宝蓝色的胸花,我想任何人的目光都会被这朵胸花吸引过去。
    听完三首曲子,场子里响起了圣桑的大提琴《天鹅》,一个俄罗斯姑娘出场跳芭蕾。音乐旋律好像灌进了那姑娘的血液里,旋律带着血液带动着肢体,手指和足尖都把天鹅飞翔、坠落……
    雄哥把玫瑰花送到了俄罗斯姑娘手中。
    我们四人都找到了心仪的女孩后,招待员引我们离开演奏厅。
    包房很宽敞,布置成一个贵族人家客厅,落地窗前还有一台纯白色的三角钢琴,宽大的白羊皮沙发柔软舒适得如同美人怀抱,而身边美女散发出的幽香令更是令我血脉膨胀。
    接下来的节目简单而温馨,陪酒的小姐们落落大方,举止谈吐都很得体,即便是调情,也是浅尝辄止,恰到好处。我们喝着红酒,在钢琴伴奏下唱着老歌,陪酒的小姐们落落大方,语言得体,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转眼,已经是半夜两点钟。
    雄哥刷卡结帐,四个小姐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阿东与他的萨克斯小姐们拥吻告别,徐伟对不能带走小日本妞感到无限惋惜,把姑娘搂在怀中半天不肯撒手。
    丹妮还挽着我的胳膊不放。她黑色紧身衣下的乳房凸耸迷人,圆韵优雅,她的腰肢性感纤瘦,她的脊背性感紧绷。
    “丹妮,谢谢你,咱俩也改告别了。”我强压住欲火,轻轻吻了美女一下面颊。
    “傻小子,我给你买下她的包夜了,一起走吧。”雄哥打发走了说。
    “不,不……”我涨红了脸,推开丹妮的手。
    “你小子有毛病啊……上车。”雄哥推了我一把,打开车门,很夸张的对丹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把雄哥拉到一旁低声对他说:“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这些年,虽然我也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但绝对不会乱来……因为,因为……这是我的原则。”
    “什么原则?”雄哥上下打量着我,仿佛从来不认识我似的。
    我低下头来,很小声,但绝对清晰地说:
    “我心中只有楚楚。”
    雄哥怔住了,他朝阿东的车招招手,阿东徐伟下车走到我们身边。
    “把这妞带你们车上,你俩抛毫子决定今晚她归谁吧。”
    丹妮走向阿东的汽车时,她的臀部兜耸圆韵,腰肢漫扭,屁股颤抖,充满诱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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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楼
四、浅水湾惊魂
    
    
    雄哥住在浅水弯,也许是车上气氛太沉闷了把,感觉车开了很久才到目的地。
    无论雄哥对我有多好,我都知道,楚雄从来没喜欢过我。原因只有一个,楚楚。
    楚雄的父亲在七九年自卫还击战中牺牲了,母亲体弱多病,楚楚是雄哥唯一的妹妹,我想,无论谁有这么一个漂亮而又乖巧的妹妹都会格外疼爱的,但雄哥似乎疼爱的过头了些——他不允许任何男孩子接近楚楚,就连我这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大的兄弟也不能与楚楚多亲近。
    楚雄回来带楚楚和阿东他们的前一年,楚妈妈也去世了,那时我还在读大三。
    在我大四第一个学期,楚雄回来接妹妹。
    “香港回归后,我们一起回来接你。”临行前,雄哥给我许愿道,但我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他不会带我走。
    因为楚楚喜欢我,当然我也喜欢楚楚,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浪漫故事,甚至几乎没有过单独相处,但每次与楚楚目光对接时,我的全身都会沉浸在一股暖流中,或者说,会有一团暖洋洋的气息把我俩笼罩在一起。
    
    楚雄的住宅那些房子外观一点不豪华,里面宽敞而不奢华,甚至是很朴素,很简单,显然是因为没有女主人的室内布置,释放着一股硬邦邦的气息。
    客房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宽大的钢木结构大床,床垫卧具舒适柔软,我一倒头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声炸雷惊醒,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道长长的闪电从窗外的天空中闪过,闪电撕碎的夜空化作一声巨雷,几乎把玻璃都要震碎,雨点打得窗户“梆梆”直响, 我打了个哈欠,再擦掉嘴角的口水,伸手开了床头灯,打算起身来撒泡尿。
    但我发现我起不了身,左手被扣在金属床靠上了……扣住我的是一副手铐。
    这时,我看见床前坐着一个人,他的脸近在咫尺,面容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楚雄。
    “雄,雄哥,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我惊惶不安地问。
    “兄弟,别怪哥哥,哥哥本来想让你死得舒服点儿,体面点儿的,但你拒绝了,给你挑了哥那么漂亮的女人陪葬,你都不要,唉,真不知道你想什么。”楚雄目露凶光,脸上的肌肉轻微的抽搐着,手上拽着一根钢丝。
    “为,为什么?”楚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彻底从睡意朦胧中,憋在裤裆里的尿差儿没喷出来。
    “你杀了楚楚。”楚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提到楚楚,我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情,稍稍镇静下来。
    “哥,没人杀楚楚,她失踪了,我们都一样难过。”
    我们最后一次聚会是在桂林。楚雄帮楚楚、阿东、徐伟办好了香港永久身份证手续,即将带他们离开大陆。
    在香港回归前的岁月,香港就是我们梦中的天堂,可是楚楚死活不依,跟哥哥闹了好几天,屈服的条件是,要我们带她进猫儿山原始森林里玩一次探险游戏。
    但是,楚楚一进深山,便杳无音信。
    楚雄也没有兑现带我去香港定居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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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 楼
“你身上有楚楚的味道,知道吗?暴雨也洗刷不掉你楚楚留在凶手身上的气味。”楚雄说。
    “到大富豪吗?”进到雄哥的宝马车内,我开始脱身上的湿衣服,雄哥把脸凑进我,很夸张的吸了吸鼻子,笑着骂到:“炬鱼肚的鱼腥都盖不住你浑身上下泥腥味儿。”
    原来如此,楚雄闻到我身上有楚楚的味道
    
    “哥,你摘下我脖子上的项链闻闻看,那是楚楚送我的,很久了,读中学时的事。”
    楚雄把项链坠子捧在手心闻了闻,表情陷入沉思中。
    “你认识这条项链,对吗,是你买给她十七岁的生日礼物。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送给了我,因为怕你发现,一直没敢戴。”
    “为什么怕我发现?”楚雄语调又出现了愤怒。
    我沉默了。
    我们在原始森林露营的第二个晚上,楚楚失踪了,在寻找楚楚的过程中,我迷路并失足跌到一个悬崖下,十一天后才得到营救。是解放军找到了我。
    他们没有找到楚楚。
    我们在沉默中对视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央求楚雄:
    “哥,解开我好吗,我快尿床了……你真要干掉我,也用不着铐我的。”
    这话起了作用,论打架,任何时候我都不是楚雄的对手。
    我从卫生间回来,见楚雄把头埋在手心里,肩膀微微颤动。
    我坐回床沿,拾起手铐把玩,窗外依然风雨交加,室内气温不是太冷,但手铐的金属却有着冰凌般渗骨的寒彻,我知道我真的在死亡边沿走了一遭,假如刚才我把那个叫丹妮的女人带回这里,此刻已经双双戴着手铐,变成尸体。
    我了解楚雄,当他认定一个事实时,不会给你辩解机会。
    是楚楚救了我,是我对楚楚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救了我。
    但是,谁来救楚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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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楼
楚雄面对着我,脑袋依然埋在手心,他坐的椅子比床低矮,现在他整个人都象是跪在神父面前一个忏悔者。
    也许他内心真的是在忏悔什么罪恶,但我决不是给人指出灵魂解脱路的神父。我举起手中的手铐,狠狠砸向楚雄的后脑。
    速度之快、动作之粗暴,连我自己都吃惊,仿佛手铐是砸在我的头上,甚至我都感到了疼。
    楚雄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我脚下。
    我把楚雄的左手铐在铁床上,走到卫生间倒了一杯凉水,喷在楚雄脸上。
    “你小子,想干什么?”苏醒过来的楚雄,愤怒得象一头公牛。“我已经原谅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但我没有原谅你!”现在,轮到我怒不可竭了。
    “你杀了楚楚。”现在是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你胡说!楚楚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杀了她?”楚雄高声大叫,怒目圆睁。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子,接着空中传来雷声轰鸣。
    “楚雄,你听,胡说八道,雷公都要打你。”我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燃烧着烈火。
    “我问你,楚雄,当年,你为什么怕我接近楚楚?”
    楚雄目光略微低垂了些:“我知道你喜欢我妹妹,但她还小,我怕你们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我有计划的,想等你大学毕业后,接你到香港来,在让你们……”
    “我们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我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浑身都在颤抖。“我们还能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你知道楚楚为什么会失踪吗?”
    楚雄再次把目光投向我,有些疑惑的问:“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因为她根本不想来香港,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因为不愿意离开你?”
    “不……”揭开往事,揭开心头的旧疤令我痛苦万分。
    “因为,因为她怀孕了。”
    “你这个畜生!”楚雄怒骂道,但愤怒的语调明显底气不足。
    “你这个畜生!”我的怒骂发自肺腑:“那时候,我和楚楚连手指头都没碰过,她,她……她怀了你的孩子!”(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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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楼
雨中奇谈 吞香 [大结局]
  
  “你这个畜生!”我的怒骂发自肺腑:“那时候,我和楚楚连手指头都没碰过,她,她……她怀了你的孩子!”
    “啊……”楚雄歇斯底里的仰天大叫。窗外的风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没有风雨声做伴奏的惨叫,毫无悲壮感。
    天已经亮了。
    我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兄弟,做做好事,把哥哥结果了吧。”楚雄在地上哀求我。
    “不,我要你活着,接受自己内心的煎熬。”我捡起项链,挂在脖子上,走到门边,又回身蹲下来,用手捧着项链坠子,对楚雄说:
    “哥哥,你刚才没仔细闻过我的身体?其实,即时不戴这条项链,我身上还是会散发出与楚楚一摸一样的体味。想知道原因吗?还是别告诉你吧,你会受不了刺激的。”
    “说!”楚雄大声喝道。
    “其实,楚楚没有失踪,她一直在这儿呢。”我拍拍肚皮。
    “什么意思?”
    “我把她吃掉了。”
   
  
    在登上“香港-海口”航班前,我按惯例给老婆打了个电话:
  “楚楚,我现在启程回家,大约一点半回到海口,午饭?不,不吃海鲜,我只想……吃你,呵呵。”
  我和楚楚结婚多年,还是第一次骗她。我说我这趟出差一直在深圳,没有去香港。(散客月下20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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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楼
带甜味的姜
  
  六十岁那年,朱有富死了老伴,无儿无女的人,没了伴儿等于断了生活的念想再没心事打理庄稼,亲戚帮他在县城里谋到一份差事——给县教育局当门卫。
  小衙门里看大门很轻松,日不晒雨不淋,每月按时领得到一百五十元工资,老头十分满足,拿定主义就守着这份活儿到死了。
  不料,好日子才过半年,小县城升级为市,县教育局升格为市教委。新任一把手一上台,就搞“人员素质考核”,说是要重新定员定岗。
  这一考核,朱有富抓瞎了——他打小没上过学,完全是“大字麻麻黑,小字认不得”地文盲。
  市教委怎能有文盲做员工?朱有富领到一笔遣散费。
  回到县郊小村,看见两间漏雨破屋,想起老伴在世的种种好,老朱泪流了一夜。
  一夜无眠,还是决计离开这个伤心之所。
  想了一夜老伴的种种好,最想念的是老伴熬的姜糖水。以往老朱有个什么头痛脑热伤风着凉的,老伴总给他熬一碗姜糖水,热呼呼一碗喝下去,百病全消。
  老朱有了主意,他拿遣散费在县小学对面租了间小屋,架口小锅熬姜糖水卖给小学生喝。,姜用刀拍碎了,红塘水里面放点桂花干。当热气腾腾的香味飘起街角,引得小孩子们纷纷掏出零花钱。
  糖水生意好,每天锅底都剩一堆饱浸糖汁的姜块,扔了嘛,太可惜,老朱索性把它切成条,晒干,当零食卖。
  不成想,带甜味的干姜比姜糖水还要受欢迎,不但小孩喜欢,很多大人都来买。
  有批发商找上门来,要求包销。
  有了市场就得扩大生产,老朱回村里雇了几个人,在他的破屋支几口大锅专熬桂花甜姜。
  批发商越来越多,锅子越架越大,正好老朱左右邻居都在别处建了新房,撇下旧屋空着,老朱手里钱也多了,便把乡亲不住的老屋全买了下来,两年过去,居然买下了半个村庄。
  荒了多年的两亩薄田也派上了用场,种姜。
  试过用外地的生姜做原料加工,但味道就是不好,只好自己种……当然是雇工。
  带甜味的姜上了省城的大小商场,老朱的两亩田地种姜当然不够,索性把周围乡亲们的责任田承包权也买了下来。三年过去了,老朱的姜田增加到了三百亩。
  
  六十六岁那年,省城里来了几个开发商,他们找到老朱,要求征用他的土地和村庄,说是要建一座大型水族馆。
  老朱说死也不肯答应卖地。“我一把年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就爱熬姜糖,不要钱。”
  水族馆是市里重点工程,乡上领导反复给老朱做工作,最终因为说是建水族馆是为了给孩子们长知识,老朱这才松了口。
  田地房产,折价有六百多万,老朱并不开心,他提出一个要求:
  “我一把年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钱都拿去给娃娃们建馆吧,给我在馆门口只个摊卖甜姜好了。”
  因为是商业项目,开发商也不愿意百拿老人的钱,便把人民币折合成股份,请老头做了股东。
  高科技、高速度建设,不到八个月,水族馆建成,商场里设置了老朱的甜姜专柜。
  水族馆生意很好,钱赚多了,股东老吵架,谁也不服谁。大伙一合计,索性请老朱出任董事长。
  老朱一有权,便征地种姜开甜姜加工厂。
  地皮继续涨价,董事会又把姜田开了房地产、学校。
  生意越做越大,水族馆企业最后成了上市公司
  ,八十岁那年,朱董事长成了政协委员。
  到省城开会,电视台记者采访老朱,谈话之间,记者突然发现,原来老朱居然是个文盲。
  “真不可思议……”漂亮的女记者惊讶得眼睛溜圆,“文盲,一个文盲居然能有如此成就,真不敢想象,假如你念过书,该会是怎样的啊……”
  “这我可以告诉你。”老朱嘿嘿一笑,说:“假如我识字,现在还在市教委做守门员。”(散客月下2008.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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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楼
飞刀外传
    
  
    1《练刀》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出手必取人命。
  
    不会吧?练习时也没失过手?
  
    对!李寻欢天份极高,第一次出刀,功力就超过师父。
  
    师父?他师父现在何处?
  
    死了……
  
    死于李寻欢的首掷飞刀。(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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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楼
2《不杀生》
  
    
  
    李寻欢不杀生。杀人只是自卫或救人。
  
    平日里,他连咬他的蚊子都不忍拍死。
  
    那天他误饮毒酒,危在旦夕。被蚊子叮了一口。
  
    没想到蚊子转而飞向了林诗音。
  
    蚊口传毒必伤佳人,小李飞刀出手……
  
    从此,昆虫界多了一只残疾蚊子。(散客月下20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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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楼
3《见刀》
  
    
  
    江湖上谁见过小李飞刀的刀?
  
    见过的人都死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
  
    是个女人
  
    是李寻欢一生都离不开的女人。
  
    是个矮、黑、粗、壮的女人
  
    女铁匠陈仙儿——制造小刀的女人(散客月下20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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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楼
花季迷茫
  
  散客月下先生,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十七岁那年,我考上了省城高中。
  能够进入省城,就等于是大学校园已经向我开启了半扇大门,希望和热情在我心中燃烧,怀着对美未来生活的向往和期待,我的心像一粒被水浸泡得鼓鼓囔囔的黄豆粒儿,再稍稍加一丁点温度,豆芽苗儿就会脱壳而出。
  从偏僻山沟进入繁华都市,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城市林林总总的商品令我目眩,光怪陆离的广告令我眼花,尤其是那些裸体、半裸体女人的广告,总会勾起我无限遐想,隐秘在内心地层那些很黄色,很下流的念头常常会自己蹦出来,害得我眼热心跳,赶紧做低头沉思状,匆匆潜行。
  放暑假时,我在一家花木出租公司找到一份临时工,负责上门给各家租户换花浇水。
  我到一户豪华公寓的人家里服务,那是一个周末午后,女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她有些不高兴,说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不过,她还是让我进屋了。
  主人全家五口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谁也没拿正眼多望我一下。
  我给门厅入口处的一盆米兰浇水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女孩,一个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青春少女,不知从那个角落里走出来,走到窗口前停下,张望了一会儿窗外,再拢了拢窗帘,然后转身消失在窗户左侧的墙角里,无声无息。
  窗口距离门厅大约七、八米,室内光线很强,我看得千真万确,那是一个完全赤裸的姑娘,
  身材高挑,乳房坚挺,臀部浑圆,年龄与我相仿。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全裸的女人。
  我惊得目瞪口呆,脸红耳赤,奇怪的是,那一家人居然视若无睹,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惊谔中,一失手,浇花水壶掉在地板上。
  “你怎个那么不小心?”女主人见状,奔到我跟前,怒目圆睁,“瞧瞧,地毯都湿了,我要向你们公司投诉你。”
  “我,我……你,你……”我胀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
  “什么我我我你你你,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啦?”女主人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口气缓和了一些。
  我实在憋不住,脱口而出:
   “你家的女孩子怎么不穿衣服?”
  “女孩?我家那有什么女孩?你看看,我,我老公,我公公婆婆,儿子,一家五口人好好坐这儿呢,那有什么不穿衣服女孩,还不穿衣服?”
  “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从那个角落走出来,站在这个窗口边。”我比划着给她解释。
  “哈哈”,那一家人全乐了。
  “你们看见了吗?”阿姨问她的家人。
  “没有,没有。”一家人异口同声,象是经过排练似的回答道。
  阿姨拉着我的手往窗边走,“你过来看看,诺,这里是一条过道,过道尽头是阳台,咱这是十八楼,谁有本事从这儿爬上来,再走到这边来?而且,只有你看见了,咱谁也没看见……小伙子,你该不是发烧了吧?瞧你,脸都烧成候屁股了……快回家吧,别干了。”
  回到公司后,我向老板辞了职。
  要命的是,从那天起,我老被一些噩梦缠绕,闹得我晚上睡不安宁, 白天心有余悸。总梦见那个裸体女孩,有时候她是被小流氓追逐、有时候是她碰到凶狠的猛兽、有时候她被人当众羞辱,有时候她自己就是一个厉鬼……内容虽然五花八门,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我最终因为下体发热,醒来后发现裤裆已经变得湿漉漉的。
  开学后,我的学习一落千丈,每次考试都考得很惨的。
  最终,高考名落孙山。
  
  家里再没钱供我复读了,我便留在城里打零工,工余时间,我都跑到网吧上网。我迷上了看鬼故事,因为我相信我这两年是被鬼缠身了。
  直到有一天,我读到你的〈散客月下超短灵异小说合集〉,我才相信,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我决心弄明白事情真相,于是,又回到了那家花木出租公司。
  我很努力的工作,现在已经从临时工升到主管。
  我一直密切关注着那家人,那家人还在接受我们公司的服务,但服务时间已经改在每周三上午。我没有再进她家,而是通过我手下兄弟们仔细调查,同时,我设法和对面楼的一户人家把关系搞好,有机会经常从她家对面观察,其实就是偷窥啦,嘿嘿。
  最后,我终于弄清了那裸体女孩的真相。
  原来,那女孩是那户人家的长女,比我大一岁,因为早恋受挫,精神失常。女孩的病症表现居然是……不肯穿衣服。
  女孩基本上不出门,连一日三餐都是家里人给端进房间的,每天下午他都要到窗前看看外面,象是在等待什么人。
  他父母碍于面子,不肯送女孩去医院,就把她关在屋子里……女孩的闺房房门其实就开在阳台的另一侧,一般人不熟悉他家结构,还真看不出来。
  散客,你给出个主意好吗?我用什么方法可以接近那女孩?我想帮帮她。
  
  哦,你可以每天按时站在她家楼下庭院里,向她挥挥手,久而久之,她一定会对你产生好感,再以后,你可以利用兄弟上她家服务时,悄悄给姑娘房间塞张纸条,就把〈散客月下超短灵异小说合集〉的网址写上去,其它什么也不必写,哈哈。(散客月下2008.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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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楼
4《最后决斗》
  
    
  
    李寻欢与上官金虹的最后决斗是在静态中对峙。
  
    高手过招,谁先出招谁露破绽……
  
    于是,两大高手在山冈上对峙了7天7夜……
  
    终于,上官金虹率先被饿死了。
  
    
  
    (一般是胖子与瘦字比赛挨饿,先饿死的都是瘦子。
  
    李寻欢轻功好,当然瘦--但为什么没先饿死呢?
  
    因为他饮酒过多,胃已经麻木--早就不知饥饿了.)(散客月下2006-6-5)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7:40:5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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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楼
5《祖师爷》
  
    
  
    飞刀的祖师爷是孔夫子。
  
    周游列国时,孔子随身总带着一把小刀!
  
    孔子时代没有笔和纸,只有刀子和竹片,刀子刻在竹片上就是最早的书。
  
    孔子的学生子路随身总挎着把大刀。
  
    ——子路负责保卫工作,没饭吃时还要负责打猎。
  
    荒郊多飞禽,猎杀山鸡,大刀派不上用场,于是孔子说了句千古名言:
  
    “杀鸡焉用牛刀——拿我的小刀去。”
  
    于是,有了“飞刀”——猎杀飞禽的刀。(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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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楼
6《无奈的逃避》
  
    高手多光环,顶尖高手多半是光棍。
  
    小李飞刀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他注定一生寂寞,
  
    李寻欢孤独一生其实是为了逃避一个女人
  
    不,不是林MM
  
    是一个比林MM更漂亮的女人
  
    ——马戏团老板娘
  
    ……她死缠烂打几十年,只为让李寻欢签约登台
  
    ——表演飞刀。(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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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楼
7《踏雪无痕》
  
    
  
    当年李寻欢曾考武举
  
    前三名考的都是轻功“踏雪无痕”
  
    小李以“人过雪地不留痕迹”而获得第三名
  
    
  
    所以江湖人称“小李探花”
  
    同科小黎略胜一筹——脚踏雪松冰不落
  
    获得“榜眼”
  
    状元小倪最牛B
  
    轮到他考试时,天上降下鹅毛大雪
  
    ——这时候谁都可以踏雪无痕了
  
    只见小倪一纵身形“嗖……”
  
    脚踏着空中飞舞的雪花就掠过了寒风 ……(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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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楼
8《阿飞》
  
    小李飞刀的传人是阿飞。
  
    为什么是阿飞?因为他名字里有个“飞刀”的飞字?
  
    不是的,大街上流氓阿飞多了,李寻欢都瞧不上眼。
  
    因为阿飞姓“阿”
  
    姓阿的人不多,但阿飞的叔叔很有名——
  
    阿凡提!
  
    
  
    小李欠阿凡提一个大人情!
  
    阿凡提有条小毛驴。一次林诗音得了怪病。
  
    阿凡提宰驴剥皮熬药救了她一命。
  
    后来就有了“阿胶” (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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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楼
9《小李当刀》
  
    
  
    囊中羞涩,酒瘾难熬。小李进了典当铺。
  
    "少刃无锋、短把无鞘、锈迹斑斑破烂水果刀一把!当……铜钱十文!"
  
    十文铜钱足可打一壶老酒,小李才不在乎有人贬低天下名器呢。
  
    更何况,小李一走出当铺,飞刀已经重回主人手中。
  
    --飞刀毕竟是"飞--"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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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 楼
10《小李没刀》
  
    
  
  杀李寻欢?除非小李没刀!
  
    小李不带刀?除非泡澡堂子。
  
    十月初一,月黑风高。
  
    刺客七杀爬到浴龙阁贵宾包间屋顶伺机行刺。
  
    正当小李一丝不挂全身浸入温水池子的时候。
  
    刺客从高空摔下惨死……
  
    真没料到李寻欢的歌声会那么难听啊……难怪他总是躲在没人的地方引吭高歌。(散客月下20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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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 楼
11《不杀女人》
  
    
  
    李寻欢不杀女人。
  
    但女人去刺杀小李却无一得手。
  
    唉……帅哥小李,魅力无比啊,女杀手均逃脱不了投怀送抱的命运。
  
    “媚眼青妖”眉清目秀,正好男扮女装向小李行刺。
  
     ——还是不免惨遭飞刀穿喉。
  
    李寻欢对人体结构研究多年,研究得最透彻的人体部位莫过于喉结。一眼就识破“媚眼青妖”的性别(散客月下20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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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楼
12《最佳武器》
  
    
  
    伊哭研究出了对付小李飞刀的最佳武器——吸铁石。
  
    伊哭一手提磁铁盾牌,一手握淬毒竹矛——挑战李寻欢。
  
    还是被飞刀扎穿了咽喉。
  
    伊哭到死也没看清:
  
    这把飞刀的制作材料居然是……纯铜。(散客月下20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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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楼
13《皇上看刀》
  
    
  
    李寻欢高中探花,皇帝龙颜大悦——总算可以看到传说中小李飞刀了。
  
    “李爱卿,把你的飞刀拿来给朕瞧瞧。”
  
    “尊旨!”小李从皮靴内侧取出小刀,双手呈上。一阵奇异味儿开始在太和殿上弥漫、升腾……
  
    顿时,满朝文武皆手掩鼻口,气不敢出。
  
    皇帝一手掩鼻,一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罢了罢了,你TMD把香港脚治好再拿刀出来。(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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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楼
14《小李戒酒》
  
    
  
    有人饮酒是为了助兴
  
    有人饮酒是为了作乐
  
    有人饮酒是为了浇愁
  
    李寻欢饮酒只是为了……
  
    
  
    饮酒!
  
    如果一定要给小李喝酒加一个“为了”
  
    
  
    那么
  
    喝这杯酒的是为了勾起喝下一杯酒的酒兴
  
    
  
    小李立志饮遍天下酒类
  
    无论是品牌名酒还是村醪白干。
  
    
  
    戒酒?小李从没想过自己会戒酒
  
    直到有一天,非常不幸的,他喝到了……
  
    碘酒。 (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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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楼
15《飞刀问情》
  
    
  
    东边是东魔挟持了阿飞,
  
    西边是西恶挟持了诗音。
  
    小李手中只剩一把飞刀。
  
    一边是义薄云天,一边是情深似海
  
    该救谁?
  
    此刻小李,无论出手救谁
  
    都难免留下一个字—悔!
  
    悔,不如一醉;百年千古,不如一睡。
  
    该救谁?……该喝酒!
  
    小李将小刀往地上一扔,从怀中掏出瓷酒壶,仰天长饮。
  
    然后将酒壶往地上一掼……
  
    
  
    瓷片向四方飞溅——
  
    溅向东的扎死了东魔。
  
    溅向西的扎死了西恶。
  
    向上飞溅的扎穿了一只过路雁儿的咽喉。(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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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楼
16《小李醉刀》
  
    
  
    李寻欢迎战大醉侠。
  
    醉侠对酒鬼,先拼酒,后比武。
  
    三坛老白干下肚,小李率先醉倒。
  
    大醉侠尚未来得及亮招挑战……便仰面倒下。
  
    ——一柄飞刀击中咽喉。
  
    幸好,只是被刀柄击中。
  
    刀也醉了。(散客月下200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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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楼
17《比功夫》
  
    武林举办女侠功夫评选大赛,最后出围的三名美女侠客各有千秋,令评委们大伤脑筋。
  
    以为大家一致认为:
  
    一号飞燕儿轻功超群。
  
    二号小紫霞剑法无双。
  
    三号林仙儿实在是………功夫一流啊!
  
    她的消魂蚀骨拳实在是打得很好。
  
    但真正令人消魂蚀骨的--还是她的床上功夫!
  
  
    十三位评委都这么说。 (散客月下2006-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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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 楼
18《酒钱》
  
  
    李寻欢散尽千金出江湖,却并没成为穷光蛋。因为他身上永远有可以请朋友喝一壶酒的钱。
  
    再说了,江湖上向小李索命的人实在比向他要钱的人多。
  
    就拿天下第一黑帮的杀手们来说吧,哪个月不要偷袭小李个十回八回。
  
    但每一回都只能是留下一两具尸体和满地飞镖。
  
    天下第一黑帮是金钱帮。
  
    金钱帮杀手的暗器是金钱镖。
  
    金钱镖就是大铜钱 (散客月下2006-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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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楼
21《白衣小李》
  
  
    身为大侠,外型包装很重要,
    侠客着装最酷的当然是白衫白甲白外套。
    但不是谁都可以这般打扮的,要讲资格的。
    是不是因为大侠们一般都风尘仆仆,衣服弄脏没人洗?
    不是。
    比方说像陆小凤那样身边美女如云的大侠,不愁没人洗衣服,但还是很少选择白色衣装。
    想来想去
    江湖上应该只有中原一点红,李寻欢两人有资格四季着白衫。
  
    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中原一点红不怕血溅白衫。但原一点红总穿黑衣衫--因为他属于黑道中人啊。
    一代大侠李寻欢,当然是白道中人。
    其实小李飞刀出手的诀窍是手腕用力得当,练习腕力的最好方法:勤洗衣服。
    小李每天换洗衣衫超过三套。 (散客月下2006-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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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楼
散客评书《飞刀外传之小李看刀》
      
    散侠刀光疾如风,
    客栈残阳面长空,
    月映无数英雄头,
    下刀断须笑谈中。
    话说大明年间,神州大地手工业发达,各种杀伤性武器层出不穷,江湖中名震天下的不再是豪杰英雄,而是英雄们手中的兵器。兵器工业的发达造就了武器评论员的发疯,一时间江湖是非混乱。好汉怕刀,好刀怕挑;最挑剔的武器评论员是百晓生,他凭一本《江湖兵器谱》赚得盆满钵满,同时也害得小李飞刀再出江湖。
    
    李寻欢出生于一门四进士,父子三探花的名门之家,早年曾经在全国高考中夺得第三名,官封九门提督,只因酷爱饮酒,不但有酒后骑马、酗酒带刀等违反纪律的事件屡屡发生,更有甚者,居然在为新办公大楼题写牌匾时写下了“酒门提督”四个大字……惹恼了前来剪彩的皇帝,给他来了个先双规后撤职。
    小李本想过退隐桃园,娶妻耕田的好日子,谁知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这时候朝廷颁布了《关于近亲不能结婚的暂行条例》,生生拆散了他与表妹林诗音的美好因缘……
    万籁俱灰的李寻欢失去了生活信心,带着酒葫芦潜入深山十八年,直到百晓生的《江湖兵器谱》一书出版发行。
    
    《江湖兵器谱》是江湖中第一部武器专著,在这本书的附录《江湖兵器一览》中为符合逻辑而按天字号、龙字号、飞字号的顺序排列武器名称,结果造成天机杖第一,龙凤环第二,飞刀李第三的视觉效果。
    一时间武术界舆论哗然,那些使枪的、使剑的、使戟的、使斧的、使钺的、使钩的、使叉的、使鞭的、使锏的、使锤的、使抓的、使镗的、使棍的、使槊的、使棒的……都闹开了:凭什么使刀的要排在我们前面?使刀的也不服啊——飞刀又怎么啦?大刀砍刀柳叶刀、朴刀铲刀屠龙刀——就一定要在小李飞刀之下?
    
    为迫使李寻欢出场比试,江湖人士使出了毒计中的毒计——封锁通向深山的商路,严禁酒贩子进山叫卖。
    
    三月的天气,万物复苏,古驿道旁,绿柳成行,风景如画。这时顺着大道来了一个人。此人长得真是与众不同,身高八尺左右,宽肩膀,两条大仙鹤腿,目光如炬。此人,头上戴着软底六棱抽口白壮巾,鬓插白绒球,白衣白裤白云靴,手里拿素绢白折扇,腰扎水龙吐丝鸾板带,左肋挎一个黄皮酒葫芦。幸亏这位爷挎的是黄皮酒葫芦,要挎的是块黄麻布,您准以为他是那家奔丧的孝子。
    他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路旁风景,可能走高兴了,居然还唱起了小调。由于他不通音律五音不全,这个味唱出来,不太好听,旁人听了,乐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每过村庄镇店,身后都跟随着一群儿童,一边指一边乐。你别看这人歌声难听,可谁知,他就是十八年前名震江湖的飞刀探花郎,小李、李寻欢。自幼受高人传授,学有轻功绝艺在身,高来高去,陆地飞腾,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又练就各种拳术和掌法,掌中藏一把三寸小刀,白天打箭靶,晚间射香头,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真可谓所向无敌。这小李还有一种绝艺,善接暗器,双手可以飞刀,双手可以接飞镖,害得金钱帮用来暗杀他的凶器全变成他的囊中酒钱。
    闲话少讲,书归正传。话说李寻欢行走多时,正觉得肚子有些饿,嗓子有点干,一抬头,路边一家店铺面南敞开,门额一块大招牌,写着“老面馆”,左右两旁还有一副对联,上联写的是“英雄莫问来头,入户冷面舒服。”下联:“好汉休论长短,进馆热汤伺候”。
    李寻欢进得店堂,径直躺到一把竹躺椅上,接过店小二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舒舒服服躺下,叫了一声:
    “小二来碗冷面三斤烧酒,在给我把酒葫芦装满。”
    “这儿不是您喝酒的地方。”一个阴森森冷冰冰的声音钻进小李耳朵里,小李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到自己被一股沁骨刺肺的寒气所笼罩住了。尽管户外阳光普照,但小李可以感觉得到,室内所有的家具都被这股寒气逼得瑟瑟发抖。
    李寻欢努力想睁开眼睛,但一道眩目的白光害得他使了很大劲才完全睁开双眼。
    白光来自一把小刀,只见这把刀刀身修长而又略为弯曲,刀柄两寸,刀锋长约五寸,宽不足一指半,薄仅两分。令屋子充满冷气的根源,正是这柄锋利无比的小刀。持刀的那只手,干净而修长,干燥而稳定。
    小李一定神,看清了持刀人的面孔,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小李腿一软、腰一瘫、脖子一仰、眼皮一翻——又闭回去了。
    
    欲知持刀者他是何方神圣——等散客编好后咱再接着讲……
  
  (小坑,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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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 楼
19《飞刀啊……飞》
  
    大峡谷。
    宽廿余丈,深不见底。
    任你轻功再好,也要走独木桥。但桥已经被绿衣人拆毁。
  
    跑累了的绿衣人坐在对面古松下大口喘气,一脸得意。
  他知道的除了使用飞刀,李寻欢已经对他无可奈何。
    他更知道,小李不敢杀他,只要抓活口。
    小李取出飞刀,与阿飞对视一眼……
  
  
  飞刀出手,向古松射出。
  飞刀飞驰的速度似乎很慢,因为刀背上还站着一个人。
  绿衣人失声惊叫:飞刀啊……飞……
  话音未落,阿飞已经站在他面前。(散客月下2006-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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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 楼
20《暗夜消魂》
  
  子夜,月淡星稀。
   林诗音已经气若游丝、危在旦夕。
  谁中了唐门奇毒"暗夜消魂",谁就再也看不见明日朝阳。
  
    "寻欢,请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诗音,别说是一件事情,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答应你……"
    "好,寻欢,请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万件事情……"
  
   夜愈深、星愈淡。
    当林诗音交代到第9999件事时,天亮了。
    唐门奇毒"暗夜消魂"不解自消 。(散客月下2006-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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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 楼
上回书说道,小李飞刀李寻欢进了“老面馆”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制住了咽喉。持刀人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米色布长衫青皂麻底鞋,从头到脚给人一种又干净又阴森的感觉。
    “刀不必太锋利,能杀人就成!”李寻欢居然面露微笑的说。
    持刀人说:“你的飞刀倒是能杀人,可惜想杀你的人太多了,你杀不完的。”
    “是……”小李无奈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你不该来。”
    “我还是来了……因为以为刘师傅你真的有热汤侍侯”
    “你怎么来的?”
    “走路……”
    “既然重出江湖,为什么不乘船?”
    “唉……真没想到啊,我离开江湖十八年,人类乱砍滥伐的结果居然是——江湖里的水都干枯了”
    “是啊?……所以俺老刘没有热汤侍侯你李探花……好在刀还够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持刀人将小刀轻轻一挥,刀身震动着划破空气,发出斯斯的破空之声。李寻欢整张脸整个脑袋连脖子咽喉都被笼罩在飞舞的刀光下。
    李寻欢不再开口,没有躲闪也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皮也懒得再睁开。
    正是春分时节,一阵微风吹进堂屋,风中还夹着几瓣桃花,艳红的花瓣儿卷起了地上的断须,桃红伴随着青丝在空中流溢着一缕缕凄艳的优美。
    
    李寻欢再度睁开眼睛,出现在前的是一张英俊、白净、干干净净的面孔,熟悉而又陌生——那是他自己的脸。
    小李忍不住惊叹到:“十八年没见,刘师傅的手艺依然没有退步,看来白晓生没把你快刀刘记录进《兵器谱》实在是个错误。
    持刀人放下镜子,冷冷地说:“少废话,五十文大钱——拿来。”
    “什么?五十文?不是三十文吗?”
    “你十八年没刮胡子,连修面带刮脸,多收二十文应该的。”
    
    这正是:
    江湖奇侠多手段,技高还需人好看;
    任你四海真英雄,得找冷面快刀刘。
    修面带刮脸——浑身上下舒服透!(散客月下200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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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 楼
鬼哭
  
    半夜,萨兵醒来了,看看表,两点四十分。
    萨兵是被一个声音闹醒的,侧耳听听,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时隐时现,呜呜咽咽。
    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看看身边阿娇,睡得安安稳稳,鼻息均匀。
    这间豪华公寓房是大兵新筑的金屋,阿娇是萨兵新找的……阿娇。
  
    萨兵计划每周来这里住一两个晚上,这还是金屋落成后第一次进来过夜。
    这幢公寓有十八层楼,金屋在十六层钥匙只有两把,萨兵事先也严格规定啊娇,不准带任何人进来,所以,屋内没理由出现第二个女人。
    但此刻,千真万确,有一个女人在这屋里哭泣,哭声哀怨,几近哽咽。
    哭声来自卫生间,卧室里的卫生间。
    萨兵悄声起床,走向卫生间,一手开启电灯,一手拧开门。
    跃入萨兵眼帘的,是一片红色,本来通体洁白的洗涮内台上,血迹斑斑。一个女子蜷缩在墙角洗脸盆上,长发遮面,瑟瑟发抖,身上血流不止,一袭白丝袍已被染红七成。
    哭声依然断断续续,几近嚎啕。
    萨兵吓得魂魄离散,转身便逃,回手将门用力带上,跌跌撞撞逃回卧床,一屁股坐在床边地毯上,盯着卫生间,气喘吁吁。
    “恩恩……老公,你干什么呀……”阿娇被摔门声惊醒,起身下床,她似乎没发现萨兵坐在地毯上,揉着眼睛往卫生间走去。
    萨兵惊魂未定,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女人走向卫生间,拧开门。
    一片白光泻出,映照在阿娇雪裸体前身,惨白如雪中僵尸。
    睡眼惺忪的女人行动也象僵尸一样迟缓,她似乎并没发现卫生间里有什么一样,径直走了进去,连门也没关。
    很快,屋内就响起小便注入马桶的声音,接下来是抽水灌溉,回水入缸的声音。
  
    阿娇再次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时,整个屋子已经恢复了宁静,哭声消失了。
    “别,别关灯先。”萨兵起身奔向浴室,进门一看——
    室内光洁明亮,洗脸盆、洗涮台、镜子、浴缸……洁白纯净。
    不对,有一个男人在看着自己,那家伙全身赤裸,大腹便便,双眼圆睁,面如纸灰。
    那男人是镜子中的萨兵自己。
    “你怎么了,老公。”阿娇身子软软地贴向萨兵。
    萨兵略微定了定魂,问:“你,你看见什么了吗?”
    “你瞎说什么呀,臭老公,别吓我呀,你要吓我,我要你天天晚上都陪我。”
    “我也想啊,宝贝……”萨兵一把抱起女人,走回卧床。
  
    第二天,有个应酬,萨兵带阿娇一块二参加,晚上喝了不少酒,送阿娇回金屋时,经不住小女人的软泡硬缠,萨兵打电话给老婆,又撒了个谎,便躺进了温柔乡。
    睡到半夜,萨兵又被什么声音惊醒,看看表,还是两点四十分,与昨晚同一时间。
    侧耳听听,还是那声音,断断续续,时隐时现的呜呜咽咽。
    又是那女人,不,女鬼的哭声。
    萨并晃晃脑袋,酒已经醒了,血液里还有些残留的酒精在燃烧,顿时感到胆壮了不少,他从床头柜上抓起一只大号水晶烟缸,蹑手蹑脚走向卫生间,开灯开门……
    跃入萨兵眼帘的,还是那个长发遮面的血衣女子,依旧蜷缩在洗脸盆上,瑟瑟发抖,血流不止,哭声依然断断续续,几近嚎啕。
    萨兵一扬手,将水晶烟缸狠命砸向那女子。
    咣铛……哗啦……啊呀。
    随着一声巨响,空中响起声尖叫,声音充满恐惧。
    尖叫声中,血衣女子消失了,呜咽声在空中最后抽泣了两下,也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满房间的血迹。卫生间里洁白如初,只有墙角洗脸盆被砸碎了半边。
    尖叫声发自卧室,阿娇被砸盆声惊醒,吓得半死。
    “浴室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没事了,已经被我打跑了,宝贝儿不怕……明天你再去买个水晶烟缸回来好吗,水晶可以驱邪……”
    萨兵顾做镇定,其实语调里还是充满恐惧。
  
    “没错,出事的时间的确是两点四十分,萨总,你还记得真清楚。完事后,那女孩一直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不停的哭,我找到钥匙打开门时,她已经死了,用你的刮胡刀片割了手腕,啧啧,多水灵的一个女大学生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现在想想都感到可惜啊。”
    说话的是吴正信,骨瘦如柴,形容猥琐,边说话边擦鼻子。
    萨兵有些厌恶的盯着这个人,时间改变一个人的速度真是快得令人目不暇给,去年还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宾馆老总,三百多天后变成了一个路边混混。
    都是毒品惹得祸。
    曾经是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小兄弟,此刻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萨兵后悔这次约见。
    “放心吧,老大,尸体我处理得绝对干净,保证没留一点手尾,对了萨总,还想玩处女吗?我手头可有好几个稚儿哟。”
  
    萨兵真的后悔了,当年,不是这王八蛋给人家女大学生下春药,引诱萨兵做下那壮禽兽不如的事,也不至于今天被恶鬼缠身,彻夜失眠。
    “以后再说吧。”萨兵站起身往外走。
    “老大,接济我一点吧。”吴正信一把拉住萨兵,眼睛里流露出可憎又可怜的乞讨神情。
    萨兵掏出几张红色大钞,往地下一扔,拍拍被吴某拽过的胳膊,全套动作,充满鄙夷。
    吴正信迅速拾捡完毕,又追了上来。
    “萨总,多给点。”语调不再含有怜乞的成分。
    “你想要多少?”
    “一条人命,至少值个百把万吧。”
    “你疯了,大烟鬼。”萨兵扬长而去。
    “大烟鬼也是有尊严的。”吴正信对着萨兵的背影,忿忿地说。
  萨兵相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女孩的自杀与自己有关系。吴正信是那起命案的主犯,谅他也不敢告发。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驱鬼的办法。
  
  这世间有驱鬼人吗?有,在纪检委。
  谁也没想到,吴正信真的要维护他的“大烟鬼尊严”,他用手机录下偷偷录下了与萨兵谈话,并传给了纪检委。
  虽然,当初诱奸少女,自己也有重罪,仔细想想,那女孩是自杀的,自己罪不至死,反正自己也没法戒掉毒瘾,萨冰的翻脸无情使他痛下决心,来个鱼死网破,自己进到监狱里反而能戒掉毒瘾。
    一星期后,萨兵接到了省公安厅传讯,需要他对一年前发生的一桩女大学生失踪案给予配合调查。
    本来这样的案子属于市公安局处理,由于萨兵身份特殊,只好由省厅出面了。
  办案人员在萨兵的办公室内搜出一百万元来历不明的现金。很快,他包养情妇的事情也随之暴光。
  三个月后,省烟草公司总经理萨兵被宣布双规。
  一年后,萨兵因诱奸妇女罪、巨额来历不明财产罪、受贿罪和重婚罪被判处无期徒刑,锒铛入狱。
  
    半夜,胡工醒来了,看看表,两点四十分。
    胡工是被一个声音闹醒的,侧耳听听,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时隐时现,呜呜咽咽,很象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这间豪华公寓房是胡工从国资局拍卖中心买来的二手房,仔细听听,声音源自卫生间。
    “什么声音?”胡太也被惊醒了。
  “哦,是楼上在从厕所,下水道里水流带动空气,形成气体震荡……估计楼上住着个老人,每晚会按时起夜的,没事,习惯了就好……其实,装修的时候包点吸音棉就可以解决的,明天我叫人来弄,睡吧。”(散客月下2008.3.17 义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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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 楼
周德东:人小鬼大
  
    有个人身体瘦弱,外表文气,谁都想不到,他是一个变态的杀人恶魔。几年内,他杀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由于这些人跟他毫无关系,警方很难破案。
    这天晚上,他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遇到一个女子,假装上前问路,趁其不备,突然掏出一根铁棍,砸昏对方,然后装进麻袋,扔上三轮车就拉走了……
    他杀人的时候,喜欢对方眼睁睁地看着他。
    他先剁手指头和脚指头,再剁手掌和脚掌,再剁胳膊和大腿--直到对方痛苦地死去。
    小时候,他经常跟同伴玩一个游戏:一堆土,中间插个小棍儿,两个人轮流挖土,你一把我一把,最后,哪个人把小棍儿挖倒了,哪个人就输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输。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笨蛋,为此深深自卑。
  每次杀人的时候,他就感觉类似那个游戏:从外朝里挖土,这个人终于会像小棍儿一样倒下去……
    他盯着这个女子惊恐的双眼,突然举起刀剁掉了她的手。女子被塞着嘴巴,闷闷地惨叫了一声。他感到有什么不对头,一转头,就看见有个八岁左右的孩子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他慢慢站起来,盯住了这个小孩。
    天都黑了,这个小孩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偏僻的树林里?为什么不回家?他站在昏黄的月光下,脸色苍白,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任何表情。
    恶魔提着刀,慢慢走过去。小孩没有跑,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他。
    恶魔走到他面前,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大人,弯下腰问:“小朋友,你在……看什么?”
    小孩抬头看着他,半天才轻轻地说:“当年,你杀我的时候就是这么杀的。”
  恶魔手一抖,撒腿就跑……
  
  如果,我说这个小孩是附近村庄的小学生,他出来玩迷路了,遇到这个杀人场面,机智地躲过了一劫,又救了一个人,你会相信吗?
  
  散客续貂:
  恶魔手一抖,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三里地,刚歇下喘一口气,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当年,你杀我的时候就是这么杀的。”
  抬头一看,居然还是刚才那小孩,大气不喘,气定神闲的盯着恶魔,目光阴冷而成熟。
  “鬼啊……”恶魔惊叫一声,晕死在地上,脑袋撞着一块尖锐的石头,血流如注。
  过了好一会二,一辆三轮车晃晃悠悠来到恶魔身边,骑车人五短身材,屁股够不到坐板,靠身体悬空蹬着踏板。
  踩三轮的也是一个小孩,与刚才说话那小孩长得一模一样。
  两人把恶魔装进麻袋,扔上三轮车拉走了……
  
  如果,我说这两个小孩都是附近村庄的小学生,他们出来玩迷路了,遇到这个杀人场面,机智地躲过了一劫,又救了一个人,你还会相信吗?
  
  当然不信,小学生那有那么大胆?
  其实这俩是一对侏儒,双胞胎侏儒。哥俩住在附近村庄,以屠猪卖肉为生。
  哥俩盯着这恶魔不止一两天了。今年生猪涨价厉害,哥俩决定另开辟货源,噩梦成了他们第一单肉货。(散客月下2008.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