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散客月下超短灵异小说合集(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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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楼
迷雪惊艳
  
  散客梦话《很像一个人姊妹篇》
  
  一、小内裤上的冰茬子
  
  12月24日,23:00,平安夜,很大的一场雪,轻轻的在空中飞舞着旋转着,飘落在看不见的高楼背后,飘落在不知名的树梢枝头,也飘落在尹国祥的心里。看着雪花在窗外徐徐地飘落,他的心里便不知不觉地涌出一种渴望,好希望酒吧像列车一样往前开动,停靠在一个没有喧嚣的车站,月台上有一个人在雪花飞舞中等待,帮他拍拍雪花落在肩头上上的雪痕。
  
  当然,哪个人绝不是正在家里哄孩子的尹太太,必须是一个陌生美女,相逢一夜百媚生,从此两厢无痕迹。
  
  尹国祥,一个标准的成功男人,三十二岁,有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有了小车洋楼,娇妻贵子,甚至还拥有一套秘密“金屋”。金屋藏娇的事尹大律师是不干的,不着痕迹的一夜情是尹国祥最擅长的游戏。
  
  陪老婆孩子吃过圣诞大餐后,尹国祥来到龙豪大酒店一楼的“雪梦酒吧”。这儿是他的猎艳战场。根据尹国祥的经验,临近子夜,酒吧里总不少失意女子等待拥抱或寻找刺激。节日雪夜,孤独者更是迫切找寻温暖,不过,失意女子大多不是绝色美人。
  
  今晚运气似乎特别好,很短时间内就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有点儿眼熟的女孩,黑发下闪动着一双很清澈的眼睛,说她清纯嘛,端杯的姿态却透出一股妖冶。她伏在吧台上饮酒,细细的丝带挂在肩头上,似乎随时会滑下来,因为裸露的肩胛是一层凝脂般的肌肤,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却没有像其他女子般涂成猩红或者金黄,而是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粉白色。
  
  “我见过你……真的,在梦中。”尹国祥上前搭讪道,很老套的台词,但屡试不爽。实际上,真的觉得这女孩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也许,真的是在梦中见过呢。
  
  “我相信。”女孩与尹国祥碰了一下高脚杯,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的嘴唇丰满湿润,窗外霓虹灯光掠过她的微笑,“米雪儿……”她自我介绍。
  
  “乔……”尹国祥自称乔,在这种地方,没人在乎你叫阿猫还是阿狗。这真是一个大方、开放的女孩,国祥心中暗喜。
  
  “还差四十五分钟,就是圣诞钟声就要敲响了。”尹国祥抬起作胳膊,故意在姑娘面前亮出手腕上的金帝托表。
  
  米雪儿的目光并没被手表的金光所吸引,她直视国祥,什么也不说,一付等待下文的样子。
  
  “你想怎样进入圣诞节?”姑娘的反应多少有些令人扫兴,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在帝托表面前不惊不叹的女孩实在不多。尹国祥继续他的诱敌深入战术。
  
  “Make love。”姑娘的回答直截了当,出人意表。
  
  “……好啊。”尹国祥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你喜欢去哪儿?”
  
  “你家!”米雪儿很爽快。
  
  “好啊!”尹国祥以同样的爽快回应了米雪儿的建议,暗自为自己的英俊外形,出众仪表自鸣得意。
  
  “那么,再干一杯!”女孩亮出了自己的酒瓶,几乎是全满的威士忌。弹指让酒保取过大杯,很公平的一分为二。这时,国祥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但是,后退无路了。
  
  “干!”一杯见底,女孩还伸出一点点舌头的舔了舔嘴唇,看得尹国祥心旌动摇。忙不迭饮干了杯中酒,脑袋一阵烈火燃烧。
  
  女孩面不改色,走向酒吧入口,在存衣处取出一件白色长摆羽绒衣披上,挽住了尹国祥的胳膊。
  
  尹国祥的秘密金窝距离天主教三自爱国会不远,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圣诞节钟声,当最后一下钟声结束时,他顺利插入了哪个叫米雪儿的女孩体内。酒精促使男人的动作疯狂而无趣,
  
  不到十五分钟,便全身酥软无力。
  
  “这不是我的风格……”尹国祥坠入梦乡前,口中喃喃自语道,不知是想说明酒醉做爱不是自己的作风,还是想说明枪速过快不是自己的作风。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种刺骨的寒冷惊醒,寒冷来自背部,伸手摸摸床单,一片冰冷潮湿。
  
  开灯一看,怀中美人不知去向,被子里只有一条白色全蕾丝三角内裤浸泡在水中,小内裤居然还沾着冰茬子,上居然还挂着条形码品牌纸卡。再看床前,一条白丝吊带裙软踏踏地躺在地毯上。玄关附近地面,米雪儿进门时脱下的白色长摆羽绒衣、门边扔着一双白色高桶皮靴——都还在。
  
  尹国祥翻身起床,开了浴室灯光,里面空无一人。检查自己脱下衣物,帝托表、皮夹子……没有短少任何东西。
  
  回到床前,摸摸小内裤上的冰茬子,一阵刺骨的寒气顺着食指尖穿透国祥的全身上下。看看窗外,雪花飞舞,这样的冬夜,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孩子能跑到哪儿去?
  
  “莫非,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冰雪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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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楼
迷雪惊艳 二、雪雕冰人
  
  12月24日,13:30,空气冷得像要结冰。
  
  老局长胡光山退休后,手机好像也跟着退休了。中午,才六十多岁,就要陪着老板在电视机前打发时间,胡局长每日都感到寂寞难耐。电视里在大势宣扬洋鬼子的圣诞节,热闹画面闹得胡局长心痒痒的。
  
  突然接到一个老朋友发来的短信,给老胡达了一针强心剂。“龙豪大酒店桑拿中心,有重要工作向老领导汇报。”
  
  “商届也有念旧的人啊。”老胡暗发感叹,他很清楚“重要回报”意味着什么。在这么寒冷的日子里,能想到为我老头子安排一个桑拿浴,真是雪中送炭啊。
  
  龙豪大酒店桑拿中心占据了第十四、十五两个楼层,十四楼为普通按摩房,十五楼则全为宽敞豪华设施齐备的贵宾房。胡局长熟门熟路上了十五楼,在接待处保出自己的名字,  在一名小姐的带领下进了贵宾房,室内空间十分宽敞。配有一间小蒸气浴室及洗手间和冲凉房、沙发,按摩床。
  
  一会儿,进来一位青春艳丽的女子,有着一张幼稚的圆脸盘,挺着一对丰盈的乳峰,皮肤细嫩光滑。一看长相就让老胡兴起非份之想。他一双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女孩帮他宽衣解带,送进蒸汽室干蒸,不时帮换条冰毛巾敷敷额头,过完蒸汽又帮用冷热水搓澡,然后把老胡送上按摩床。
  
  女孩的手掌虽不柔软但力道很准确,在老胡背上柔捏起来,所到之处都能听到几声清脆的响的。有时候会觉得有点疼,但当她的手离开之后却又觉得舒服不少。用手足按遍全身后,女孩又从老胡身后低下身子,用胸前的两只乳峰帮做推柔按摩。虽然是隔着外面的衣服,依稀觉得就像没有穿一样。
  
  正当老胡感觉全身充血,右手不自觉的摸到女孩的大腿上时,女孩离开了老胡。
  
  “老板,够钟了。”
  
  “那么快啊……”老胡意犹未尽,说:“我要加钟。”
  
  女孩抿嘴一笑,“老板,你朋友交代过,不准加钟……”
  
  “为什么?”胡局长微微有些不快。心想,我这个老朋友,搞什么花样,莫非老子退休了,他的招待水准也要减半?
  
  “你朋友说,给你安排了绝色美女哦。”按摩小姐递给老胡一把钥匙。“楼下1107号房,快去吧,别让美人等急了。
  
  女孩又宛然一笑,笑眼透着风骚。
  
  “下次我一定再来找你……”老胡心有不甘地拧了小姐一把,起身穿上衣服。
  
  进入1107号房,一个年轻女子正面朝窗户,专心致志地看窗外,楼层太高,只看得见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不时有几片雪花掠过。
  
  那女子披着一件白色裘皮大衣,看得出里面是一件白丝绸连衣裙,可以看到臀部下放形成两个完美的新月圆弧,她腰板笔挺,毛皮似乎也遮挡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可以想象出,黑色缎子一样的长发飘散起来的样子。
  
  老胡慢慢走向前去,已经很接近那女孩时,她才回过身来,嫣然一笑。霎那间,老胡只觉得口干舌燥,四肢冰凉,几乎动弹不得。热血与狂喜冲上脑际。
  
  绝对是鸡中凤凰!老胡暗赞道,同时觉得女孩的模样很面熟,好像是电视里某个明星呢,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哪部电视剧里的人物。
  
  “胡局长好,我叫韩小雪”姑娘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与老胡轻轻一握,肩上的裘皮大衣滑落到地毯上,女孩手指冰凉。
  
  “快别冻着,”老胡想弯腰帮拾起大衣,但胳膊被小雪就势挽住了。
  
  “喝点酒暖暖身就好了。”小雪引着老胡走向沙发。
  
  开了一瓶威士忌,小雪频频举杯,小嘴甜得让人没法拒绝干杯。窗外的雪花逐渐增多,细细碎碎的白点儿被室内灯光映照着,有一种舞台背景的效果。外国美酒、明星美女胡光山觉得有了这么一个下午,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没白活。
  
  当小雪背对着他,缓缓脱身上的吊带群,最后只剩下一条纯白色的小内裤,她才慢慢转过身来!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裸体,从窗外透进来的雪光照到她身上,与她皮肤融汇,白得让人目眩神迷。如果没有一缕黑发垂到胸前,简直就是一尊雪雕冰人。
  
  老胡扑上前,紧紧地拥抱了冰人……直到积蓄了六十多年的所有能量象火山爆发一样溶化在冰山里。没多久,他已近虚脱拥着赤裸的女孩疲惫地进入梦乡,一直到入睡前,老胡还在念叨着“没白活,没白活。”
  
  不知道睡了多久,胡光山被一种刺骨的寒冷惊醒,寒冷来自背部,伸手摸摸床单,一片冰冷潮湿。
  
  开灯一看,怀中美人不知去向,被子里只有一条白色全蕾丝三角内裤浸泡在水中,小内裤居然还沾着冰茬子,上居然还挂着条形码品牌纸卡。再看床前,一条白丝吊带裙软踏踏地躺在地毯上。
  
  胡光山翻身起床,从女孩肩头滑落的那件白裘皮大衣还躺在窗前地毯上,门边扔着一双白色高桶皮靴,房间、浴室空无一人。再检查自己脱下衣物,手表、皮夹子……没有短少任何东西。
  
  回到床前,摸摸小内裤上的冰茬子,一阵刺骨的寒气顺着食指尖穿透胡光山的全身上下。看看窗外,华灯初放,雪花飞舞,这样的冬夜,难道这个女孩子化成冰水消失了?胡光山上下牙床开始剧烈碰撞,浑身不停颤抖,他必须用最大的毅力来克制恐惧,他真的很想大喊:
  
  “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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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楼
迷雪惊艳 三、寒冰女鬼
  
    12月24日,18:30,平安夜,下雪了,冬天的第一场雪。起初,雪片很小,只是轻轻的在飘着,很零落的,极不情愿地往下落,似乎还不愿意投入到城市的灯红酒绿中,一片片的雪落在树上,地上的泥泞里,眨眼就没了踪迹。
  
    石港市委书记许志强独自驾车,进入一百八十公里外的市鹿原市,当雪片开始漫天飞舞时,许志强走进了市区内龙豪大酒店,大厅内各式各样的人们在忙碌,谁也没认出他这么一位大人物领导,许志强直接登上电梯,敲开了1108号客房。
  
    与窗外的寒风冷雪相比,酒店客房内是温暖醉人的春天。1108是一个豪华套间,屋里光线幽暗,一张小餐桌上的点着蜡烛,桌上摆好了两付餐具,三道精致菜肴,红酒还没开瓶。
  
    门没锁,一位晚装女郎起身向许志强迎了上来,女人都爱晚装,是因为晚装的雍容华贵,也是因为晚装可以毫不顾忌的展示身材,烛光辉映下,许志强的眼睛大放光芒。那女郎缓步走来,穿的是罕见的雪白色吊带晚装,与窗外的飘雪遥相呼应,女孩没带文胸,薄丝下的乳头如两朵雾中玫瑰,烘托出雪谷般的乳沟,微微颤动着,跟随音乐蔓延。裙的下摆是如瀑布倾泄而下的裙摆,一直拖到地上,随着女孩脚步轻移向餐桌,被长发遮盖的裸肩若隐若现,许志强彷佛是受到某种神秘的咒语,感觉自己进入了《天方夜谈》里的妖异、瑰丽世界,陶醉在可预知的诱惑气息中。
  
  “许哥,圣诞快乐。”脆脆的,甜甜的声音,再配上餐桌上香气四溢的西式菜肴,一块生熟正好的牛排,还有熏鱼、沙拉、红酒,切一块牛肉,然后沾上调料,幸福的感觉顿时弥漫全身。
  
  薛冰冰,鹿原市广播电台著名主持人,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既优雅,又自然,充满了醉人的女人味。
  
  冰冰举起高脚杯,提议,“为冉总,我们共同的朋友,干杯。”
  
  “是的,应该为冉天武干上一杯,感谢他圆了我五年的春梦。”许志强微笑着说。五年前,许志强从省城下放到鹿冰市辖吉坝县任县委书记,曾在市里参加一次重大活动中第一次见到这位漂亮的女主播,从此就把冰冰带进了梦乡。苦于官场中的重重障碍,始终没敢向冰冰施展魅力。这点花花心思也从不敢轻易向人诉说,只是一次与企业家联谊酒会上,无意中向天武化工集团总裁冉天武吐露了一星半点,没想到,事隔五年,冉天武居然还能想起给安排这么一个秘密幽会。
  
  看着风情万种,殷勤迎合的小美人,许书记无限感慨,假如五年前,冰冰能像现在这么懂事,恐怕早成为电视台的明星女主播了。
  
  在美人的款款深情中,慢慢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在美人绵绵软语中频频举杯,再点上一支烟,还有一杯小小的红酒,这顿圣诞晚餐的确是完美的。
  
  更完美的是一个半小时后,跟随冰冰进入了卧室,当冰冰脱下吊带白丝裙,许志强酒热酣畅的身体融化在雪雕似的玉女怀抱中。
  
  那一场欢爱,令年过四十的许志强享达到了前半生性爱的高峰。
  
  事实上,由于酒精的作用,许志强只经历了不到十分钟的运动,便全身虚脱,坠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种刺骨的寒冷惊醒,寒冷来自背部,伸手摸摸床单,一片冰冷潮湿。
  
  开灯一看,怀中美人不知去向,被子里只有一条白色全蕾丝三角内裤浸泡在水中,小内裤居然还沾着冰茬子。再看床前,一条白色丝绸吊带裙软踏踏地躺在地毯上。米雪儿进门时脱下的白色长摆羽绒衣、门边扔着一双白色高桶皮靴——都还在。
  
  许志强翻身起床,开了浴室灯光,里面空无一人,根本没人进去过的样子。再检查自己脱下衣物,手表、皮夹子……没有短少任何东西。
  
  回到床前,摸摸小内裤上的冰茬子,一阵刺骨的寒气顺着食指尖穿透许志强的全身上下。看看窗外,雪花在霓虹灯下飞舞,这样的冬夜,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孩子能跑到哪儿去?难不成融化到雪花里了?更像是化成了床单上一滩冰水。
  
  “莫非,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寒冰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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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楼
《迷雪惊艳》六、婊子无情
  
  
  
  接下来,心钢在网上很用心的与蓓蓓沟通了三个多月,也许因为心钢表现出自己对“小姐”这个职业的特殊理解和尊重吧,蓓蓓逐渐打开了心扉。很多时候会他们会深陷在对方的文字里动情,能从网络的两端感觉到彼此心跳。
  
  这样的感受在紧张的工作生活中是很难遇到的,没多久,心钢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传说中的“网恋”。
  
  其实恋的就是一种感觉,有了网恋的感觉才使心钢在生活中也变的温柔了许多,也重新拾起已经淡忘了好多年的情爱,也才醒悟到,网络恋情相对于现实生活里的爱情更能接近爱情的本质。爱情的本质就是内心深处的一种感觉。
  
  转眼到了春节,薛心钢回岭南陪父母过年,还没到初四就匆匆离开了家乡,他没回上海,直接到杭州去找蓓蓓。
  
  两人在西湖上游玩了一整天,感觉累中带点美,划船划手臂酸胀腰发软,而心里是美滋滋的。
  
  在聚福苑吃过晚饭,蓓蓓跟心钢回到了酒店,一进屋,心钢便紧紧的抱住她,蓓陪犹豫了一会儿,扬脸吻住了心钢的嘴。有人说,妓女可以出卖肉体,但绝不出卖嘴唇,蓓蓓冰封很久的吻落在他嘴唇。
  
  再次见面时,心钢更清醒的意识到,令他为之着迷的沈蕴蓓,不仅有一个能够安抚他内心的感觉,更吸引他的是美丽的外表,如此内外统一的女人,即便是风尘女子,又怎样?
  
  他狠狠的吻着她,他们的腿在发软,脑子在眩晕。她被他狠狠的压在身下,投下了更激烈深长的湿吻……
  
  这时,蓓蓓包里的电话响了,蓓蓓从心钢怀抱里挣脱出来,拎着小包进了浴室。
  
  这个电话还真长呢,心钢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蓓蓓才走出来。一脸的抱歉:
  
  “心哥,真的很对不起,我要走了,我必需去陪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还没等心钢回过神,女孩便回手把心钢孤零零的关在房间里。
  
  头也没回。
  
  “婊子无情啊……”心钢愤怒的感慨。
  
  蓓蓓从心钢生活中消失了,电话停机,QQ永远展示黑白头像,“忘了她吧……”心钢痛下决心。不料,在此后的日子里,沈蕴蓓的形象每时每刻都浮现在心钢眼前,与脑海中流逝的画面不断重叠,所有的梦被她占据了。梦里的天空总是灰色的,醒来时腮边还留着泪痕。
  
  一星期以后,心钢开始往“雪中血”的QQ对话框里灌水,不停向黑白头像倾诉恋。这种少年春梦般的表达方式居然一口气延续了六个月,夏季里一个最炎热的晚上,沈蕴蓓终于付出水面。
  
  “心哥,半年来,你发的信息我全部都收到了,谢谢你……请原谅我,没有勇气再接受你的……”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职业……”心钢急切的表白。
  
  “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和你睡觉……想要每天醒来时看见你在枕头边。”
  
  “这算什么?求婚吗?”
  
  “你的户口在哈尔滨还是在杭州?”
  
  “哈市……你什么意思?”
  
  “我的户口在上海……来吧,我们在上海登记结婚!”
  
  沈蕴蓓的头像又恢复了黑白,心钢似乎听到她的痛苦,尽管隔着千万道墙壁,女孩儿的哭声依然撕裂着两人的心肺。
  
  接下来,他们用了两个月时间,很认真的讨论关于结婚与婚后生活的所有细节,心钢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蓓蓓的过去,他很明白,像蓓蓓这样的女孩,回忆就意味着揭开伤疤。
  
  谁没有旧伤疤呢?
  
  九月底,蓓蓓来到了上海,那是金秋时节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沈蓓蓓带来了她的全部衣物,走进了心钢的寓所。
  
  放下行李,两人只作了简短的绵缠,边互相依偎着出了门,按约定,他们先去医院体检,然后到民政局登记。
  
  11:20,两人分别完成了全部体检程序,在医院大厅碰头,等待化验结果。
  
  一对幸福男女相拥在长椅上,说着琐碎而无聊的话,说的很开心,听的很甜蜜,仿佛大厅里熙熙攘攘的过往人群都不存在,又仿佛在大厅里每个角落都在为他们的幸福做证。他们对着手表,掐算着结婚倒计时——距离下午2:30赴民政局登记,还有三小时零十分钟。
  
  11:30,化验单还没出来,心钢的电话铃响了,听完电话,心钢脸色苍白,像是被人推进了冰窖一样,全身发冷。
  
  “亲爱的,你怎么啦?”沈蕴蓓关切的问。
  
  “你……你在这儿等结果好吗?我必需回家一趟……我是说,回老家……你先住在我哪儿,等着我,我最多过两个月就回来娶你……”
  
  “你说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妹妹……快死了,癌症,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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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楼
《迷雪惊艳》四、来世做夫妻
    
    12月25日,上午8:00,《鹿原早报》第一版图片新闻《鹿原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薛冰冰告别仪式今天举行》本报讯:我市培养的第一代本地女播音员、鹿原人民广播电台经济新闻主播薛冰冰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12月23日下午17时10分在鹿原市吉坝县吉云乡薛家村去世,享年27岁。薛冰冰告别仪式今天上午在市殡仪馆举行。
    
    9月31日,下午18:30,金秋的阳光斜洒在省城医院肿瘤科的庭院里,心钢听医生讲述冰冰的病情:
    “薛小姐患上的是一种奇怪的家族病,从发病到辞别人世,仅仅只有四个月时间。在此之前,她的同村族人,包括她父母亲在内的十七人先后死于这种疾病,这种病的征兆先是头痛,然后浑身无力,最后日渐消瘦,最后全身衰竭。因为医生完全束手无策,只能当作癌症处理。
    “薛小姐是个爱美的姑娘,一直不愿意向外界展示自己的病容,住院不久,就要求回家修养,但据我们了解,她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
    “我就是她的亲人。让我带她回家吧。”心钢这样对医生表示。
    提到亲人这个词,心钢内心一阵绞痛,我何止是她的亲人啊……
    爱,是一种经历,即使破碎也会觉得美丽……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心钢站在冰冰的病床前,窗外的夕阳依稀照出冰冰当年的容颜。时间与病魔真是两个恐怖的化妆师,离别四年,一个像玉雕般润泽光洁的女孩,眨眼见变成香炉死灰一般苍白,原本饱满的双乳不见了,单薄的胸膛不住起伏,也许是她的胸口堵得太过闷痛,冰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曾经有过清泉般明亮,此刻只剩下一潭死水。
    “心哥……真的是你吗?我刚才还梦见你来着……”当心钢的手握住姑娘,那双眼睛奇迹般闪出了光芒,那是一种属于心钢独有的的眼神,心钢从中读出了娇恬中含着的委屈、喜悦里渗透着忧伤……
    “冰儿,哥带你回家,好吗……”
    鹿原市吉坝县吉云乡薛家村是一个不到六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村中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些老人孩子,宁静的山村成为他俩的二人世界。
    薛冰冰的生命最后两个月是幸福的,因为心钢一直守护在他身旁。
    心钢耗尽存款,竭尽全力满足爱人的需要,连饮用水都出高价从城里运桶装矿泉水。在这样的精心照料下,还是无奈地目睹着爱人的生命渐渐失去。
    12月23日下午17:00,冰冰从梦中醒来,喃喃地说:
    “刚才,握梦见一个乞丐……在村头破庙睡觉,我见到他时他刚刚醒来,他很抱歉的对我说……不好意思,你的一生只是俺做的一个梦……俺以为这样的一生是最幸福的……可惜,你不满足…… 现在,俺只好结束这个梦了,后来他向远方走了,朝阳把他手提打狗棍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睡过的破庙旁,有一汪池水,漂满残荷,
    “嗯,我知道,残荷败叶中有一株并蒂莲,两朵花蕾开得茂盛……就是我和你。” 心钢接过话茬,想逗女孩开心。
    “薛心钢……答应我,下辈子,我们不做兄妹了,好吗?”
    “我答应你,下辈子,咱做夫妻,一定,一定。”心钢紧握住妹妹的手。
    手越来越冷……女孩失去了呼吸,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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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楼
《迷雪惊艳》五  六年前,薛心钢从省广播学院播音专业毕业后,只身闯荡上海滩,在人才济济的上海,像他这样非名牌大学出身的,根本没有机会做播音员,他一直以帮电视台广告部拉广告为生,六年下来到也做得得心应手,居然也买起了房子,开上了轿车。
    只是在感情生活方面,始终是一片空白,直到一年前,遇见了沈蕴蓓。
    那年平安夜,刚完成一单大合同,心情格外好,应一位朋友邀请到冒雪驱车到杭州过节,到达西子湖畔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在本地最豪华的卡拉OK厅的包厢里,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劈酒,朋友见他进来,高声喊着:
    “怎么才到啊,好小姐都被挑光了……”
    不一会儿,一个妈咪带了约10来了高挑的小姐进入了包厢,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被挑选剩下的高矮肥瘦不一,走着拙劣的模特步,还做出各种各样的淫荡姿势,令人倒胃。心钢挥挥手把她们打发了,对朋友说:
    “算了,有你老哥陪我喝酒就好了,这些小丫头片子喝不到几两就开始发骚,没劲。”  
    “你就这么肯定小丫头片子没劲?”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朋友身后传来,定睛一看,是靠在朋友肩膀上一个小姐正向他闪动媚眼。
    “哈哈,介绍一下,这位是薛公子,广告大腕儿,这位蓓蓓小姐——杭州女酒仙。”
    蓓蓓站起身来,笑盈盈地伸手相握,心钢心内暗暗吃惊,不仅因为第一次见有小姐会主动与客人握手,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位小姐的乌黑的五官、表情、身材……特别眼熟,熟悉得足以震撼心钢的心灵,十足。
    那一晚,在蓓蓓的巧笑嫣然中,心钢酩酊大醉。杭州女酒仙酒量真的很好,好得无法探知最后的底线,始终眼神清醒,而心钢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卡拉OK厅的。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心钢愣了半天神才坐了起来,看见蓓陪衣着整洁地坐在床前,似乎已经那么坐了一个夜晚。滞疑了一会儿,记起昨夜的事。
    “好了,薛公子,你醒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拜拜……”蓓蓓站起身就往外走,心钢想拉她的手,没拉住。
    “小姐,留个电话号码行吗?”
    “怎么,不服气,还想找我PK不成?”蓓蓓大笑着,说了一串数字,关上房门离去了。
    心钢连忙起身找笔,记下了号码。试着打了一下,关机的。不记得是谁说过,凡是做小姐的,都只在黄昏才开机。想到这里才想起,没给人家小费。
    “也许朋友付过了吧……”
    吃过早餐,心钢赶回了上海,有业务不敢耽搁啊。晚上试着拨打了蓓陪的电话,还好,人家没忘记她。聊了几句,蓓蓓问,方便上网聊吗?我在电脑前呢。
    “现在?”心钢觉得奇怪,你不上班?”
    “圣诞节休息不行啊……”
    这姑娘的网名透着一种凄美——“雪中血”,与心钢的网名“客边秋”倒是相映成趣。在QQ里接上头后,心钢知道了这姑娘叫沈蕴蓓,是哈尔滨人,比她小一岁,很奇怪她在网上给人的感觉,沈蕴蓓驾驭文字的能力很强,完全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位善解人意,感情丰富的女孩,如果不是在那样的场合相识,绝对不会相信她居然是一个风尘女子。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6:02:1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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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楼
《迷雪惊艳》七、一场负三小时的婚姻
  
  12月26日 沈蕴蓓致薛心钢
  
  心哥:
  
  请原谅我又失踪了两个多月,请相信,我决不责怪你在婚姻登记前几小时的离去,请接受,我对你的万分感激——谢谢你,给了我一场负三小时的婚姻,尽管这场婚姻的时间是个负数,但这三小时的灿烂阳光足以照亮我黑暗的一生——很真诚的说。
  
  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本来想在完成婚姻登记后再说的。
  
  知道吗?我们俩的相识是一个误会,一个及富喜剧色彩的天大的误会,哈哈……你总说你不在乎我的职业,你知道我的职业是什么吗?你这个人还真固执,认定了我是什么人就不再追究,哈哈,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好玩,但后来,你的真诚让我再也笑不起来……
  
  我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而且,是一个很出色的企业风险业务员与保险索赔调查员!明白吗?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没向你朋友打听过我,其实,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位朋友,是你的客户,也是我的客户。
  
  我的酒量是天生的好,但我不嗜酒,只有在陪我认为值得的朋友时,才会开怀畅饮,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相信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一般男人见到我,总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盯着我的胸部,你不同,整晚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即便是烂醉如泥,也没有失态的举动,没有龌龊的语言。
  
  开始与你在网上交流,只是处于好玩而没有给你说破自己的身份,直到大年初四那天,我才发现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内心深处……我即感到幸福,也觉得害怕,晚上在酒店里,我几乎已经不能自持了,后来,是一个电话救了我。不是什么客户找我,只不过是一个姐妹打来的拜年电话,但我躲在浴室里冷静想了许多……那时候,我刚从一场惨痛的恋爱中挣脱出来,没有勇气那么快就进入新感情。
  
  没想到,我还是逃不出你的执着……虽然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但是你甚至不在乎我是风尘女子,也要娶我的决心使我感动;今生今世,能获得一份如此忘情,如此不顾一切的爱,是在是莫大的幸福。
  
  好了,这就是我的秘密了,一个本该在新婚之夜告诉你的秘密。
  
  人人都有秘密。很不幸,我一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秘密。
  
  九月三十一日中午十一点三十分,你抛下我匆匆离去,只给我留下了一场负三小时的婚姻和一把钥匙,当时我没有怨你,独自回到你住所,“我等我老公。”起初,我就是这样傻傻的想着,坐在我们未来的新房里,等待婚姻跨越零时段。
  
  等待总是无聊的,我开始找点事干,我做了一个妻子该为丈夫做的事情——整理你的房间,于是,发现了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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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楼
《迷雪惊艳》八、兄妹恋情
  
  在一口旧皮箱里,我看到了我的旧相片。我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照过这些相,有怎样会落在你手上,等我翻开皮箱里的旧信札时,才知道相片上的女孩不是我,而是薛冰冰——你的妹妹。
  
  活着说,是你竹马青梅,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
  
  你的父亲与冰冰的父亲是堂兄弟,你俩属于三代内血亲堂兄妹,两人竹马青梅,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同校,高中毕业后,冰冰也考上了哥哥就读的省广播学院,继续成为哥哥的小师妹。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哥哥几乎成为冰冰心中的一切。成年以后,他们发现了彼此之间存在一种难以割舍的暧昧,不敢逾越血缘的鸿沟,先期毕业的心钢去了上海,后期毕业的冰冰回到了鹿原。
  
  兄妹相约断绝联系,狠心割断了这段无法向前迈进的感情。但是,毕业五年,冰冰始终封闭着自己的感情世界,守身如玉,直到把生命献给……死神。
  
  原来如此,原来你对我的不顾一切,只是为了替你妹妹寻找一副躯壳。
  
  薛心钢,我恨死你了,至少,在发现你的秘密那一刻,我恨不得用目光捅穿你,用尖叫震碎你,用指甲撕破你,但是,更想的是……用亲吻,用最激烈的拥抱,窒息你。
  
  我还是狠自己没出息,我关闭了手机,一个人在上海大街上疾步行走,我反复走着从你家到医院,再到民政局的路,我来回走啊走,后来,还去医院领出了我们的婚检证明……
  
  这样盲目的走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我拨打了你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我帮你交了电话费,但你一直关机。我买了一张飞往鹿原市的机票,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见到你。
  
  虽然我从来没到过鹿原市,但身为一个保险调查员,要从一个中型城市里找出一个人来还是很简单的事,在去吉坝县吉云乡薛家村的中巴车上,我认识了一个奇怪的矿泉水公司送水工,他坐中巴车颠簸三个多小时,只是为了送一桶水。
  
  是的,他是给你的冰儿妹妹送水的。经过与送水工的攀谈,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到了你家后,我没进去,然后,又跟着送水工回到了市里——我收买了他,让他及时向我回报你妹妹的病情。
  
  因为,在医院查找薛冰冰下落时,医生告诉我一个可怕的事实:薛冰冰死于一种奇怪的家族病,在此之前,你们的同村族人,包括她父母亲在内的十七人先后死于这种疾病。我的职业敏感告诉我,这样的家族病太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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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楼
《迷雪惊艳》九、死于谋杀
  
  我接触过太多骗保案例,所以,一旦听到蹊跷的灾难、死亡事件,就怀疑其中有猫腻。接下来半个月,我成功的查处了事件真相,很可怕的,令人发指的真相。
  
  你的妹妹,你的族人,并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他们无一例外的是——死于谋杀。
  
  这场旷日持久的谋谋杀犯罪的元凶有五个人。
  
  一是现任石港市委书记许志强。五年前,许志强从省城下放到鹿冰市辖吉坝县任县委书记镀金,他引进了一个大型工业项目,不到半年,天武化工集团落户在吉坝县薛家村,天武化工很快成为鹿原市最大的民营企业,也成为许志强在鹿原工作的最大的政绩。许志强因此而升任石港市委书记。不料,天武化工是一个具有严重污染的企业,企业上马后不久,薛家村一带的地下水全部染毒,因此,天武化工集团总裁冉天武是第二号罪魁。
  
  三年前,当薛家村村民相继死亡后,村里曾上访、起诉过天武化工,但是,都被当时的市环保局长胡光山挡驾了,所以,胡光山是第三号杀手。
  
  最可恨的是天武化工的御用律师尹国祥,在村民向法院起诉天武化工时,他不但通过环保局出具伪证,证明薛家村地下水无污染,还找到一个医学权威,证明薛家一族有神秘的遗传病变基因,成功的混淆了大众视听。
  
  其实,心哥,你应该也是怀疑你家乡的饮用水有问题的,不然,你为什么要出高价从城里运桶装水来给你妹妹喝呢?
  
  可惜,这些命案元凶都已经有了足够逃脱法网的条件。
  
  去年,天武化工集团总裁冉天武突然关闭薛家村的工厂,悄悄跑到香港,据说是要转行做贸易,事实上冉天武是遭了天谴,他发现自己也染上了所谓薛家家族遗传病,到了香港后便住进了医院,半年前已经不治身亡。
  
  三个月前,那位所谓的医学专家也暴病死亡了,是否被人灭口我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反正我相信,这是报应。
  
  剩下三个凶手,却可以无忧无虑的逍遥法外,因为天武化工停产后,薛家村的水污染也随之解除,即便现在想告状,你也无法取证了。
  
  但是,水污染在薛家村村民体内种下的祸根,还在蔓延,甚至蔓延到了你最爱的人儿身上。去年,冰冰父母生病时,她回家照顾双亲,不幸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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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楼
《迷雪惊艳》 十、为爱不做爱
  
  
  
  心哥,你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我认为,是死亡。爱一个人,就意味着可以为他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查出真相之后,我希望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因为此刻,我对你的爱已经爱到不在乎一切,不再在乎做冰儿的替身,也不在乎你是否还会娶我,我只想帮你做一件事——复仇。
  
  掌握了大量材料后,我为你制定了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我把目标锁定了三名元凶。
  
  我通过香港的同事掌握了冉天武的很多情况,他为了家人的能稳定生活,临死前,断绝了与内地所有往来,他的家属按他的要求,严格封锁了他的死讯。圣诞节前一天,送水工告诉了我冰冰的辞世时间,我便开始为你执行复仇计划。
  
  我用从香港邮寄来的一个新手机号,冒充冉天武,分别给律师、书记、老局长发去短信,投出了他们无法抗拒的诱饵。
  
  平安夜,我在龙豪大酒店定下了1107、1108对门对户的两套房间,1107是单间,1108是套间。下午两点,老家伙胡光山应约到酒店十五楼洗桑拿,享受按摩,下午五点,我买通小姐把他引进1107房,把他灌醉……等他睡着后,我从浴室弄来一盆热水,浇到老家伙的被子里,再从冰箱里取出一块冰,放在我脱下的内裤里塞进被窝,我脱下吊带裙、鞋子、裘皮大衣都留在房间里,不难想象吧?当被子里的温水变冷,老家伙被冻醒后,一定以为我化成冰水了,哈哈,吓死他。
  
  搞定老家伙后,我从衣柜里取出事先预备下的一套行头穿上,有一件真丝吊带晚装裙,一件裘皮大衣、一双白色高桶皮靴,穿好后进入了对面1108号房,那时候还没到六点半。
  
  不一会儿,秘密进入鹿原的石港市委书记许志强如约前来。事实上,许书记早在五年前就对你妹妹垂涎三尺,当年,他曾在一次活动中见到这位漂亮的女主播,并给过她暗示,这是电台里一位你妹妹的女同事告诉我的,我在她身上花了五千元呢……当年的鹿原市广电局长是许志强大学同学,由于刚踏出大学校园的薛冰冰心高气傲,更因为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无人可替代,所以,她完全没有理会县太爷的殷勤,也正因此如此,冰冰只能一直在电台做幕后播音员,始终没有到电视台露脸的机会。
  
  我给了许志强“浪漫、销魂”的四个小时,等他醉卧梦乡时,照例用热水,冰快,内裤和脱下的吊带裙、皮靴、裘皮大衣制造出美女化冰水的恐怖场面,哈哈,吓死他。
  
  在1108房间里,我还藏了一套行头,这一回,裘皮大衣换成了长摆羽绒衣。我来到酒店一楼的“雪梦酒吧”。这儿是坏蛋律师的尹国祥猎艳战场,我也是根据他这个爱好选择龙豪大酒店作为复仇战场的,我在尹国祥的行踪研究上最费脑筋,还好,这个色鬼很主动的搭讪了我,并用很老套的手法把我勾引到了他的秘密“金屋”。
  
  在尹国祥家里,我还是用对付前两个坏蛋的办法,完成了复仇方案。我身上穿那件长摆羽绒衣是双层的,拉链拉开后,一件变两件,里面还藏有一套饱暖内衣和一双步底绣花鞋。
  
  心哥,我知道此刻你一定很难过,我们都已经相爱到婚前三小时了,但我还不曾给过你一次完整的爱,而为了复仇,我居然一晚上容忍了三条肮脏的东西进入我的身体,你一定会骂我下贱吧……要骂随你,可惜,我永远不能当面听你骂我、活这说爱我了。
  
  你在我们婚前三小时,匆匆离开医院,随后我也伤心的回到你的寓所,第四天,我才想起去医院取婚检报告……医生专门找我谈过话,告诉我不能嫁给你。
  
   不,不是你的错,医检的结果,你很健康,而我,发现了AIDS病毒……我的前男友是个吸毒者.
  
   不要找我,心哥,你的蓓蓓已经融化在漫天雪花里了。
  
   爱你的 蓓蓓 12-26-0:06
  
  (散客月下20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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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楼
 
散客新编《龟兔赛跑》区柯克版
  
  奥列威·兔先生托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家中,象客人一样在月亮下敲响了自家的门。
    “喔,瞧瞧,我们的小可怜回来了……”
    奥列威·梦娜·兔接过先生的外套,挂在门边衣架上,奥列威·兔刚想说什么,嘴唇就被亲吻堵住了。
    “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亲爱的。”见丈夫努力从窒息中挣脱出来,梦娜满脸依旧挂着迷人的微笑。
    “什么也别说,我的小可怜,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吃一顿香喷喷的晚餐、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母兔无限娇媚的飞了丈夫一眼回转身给走进了厨房。
    奥列威·兔先生在洗澡间里待的时间很长。他需要时间仔细回忆刚才那场比赛的每一个细节,前前后后,所有的细节。
    就在4个小时前结束的那场比赛中,动物世界中长跑冠军奥列威·兔先生,输给了乌拉基米尔·龟——一个面目可憎的新移民、暴发户。
    一直到躺靠在床上,奥列威的大脑依然回旋在每一个细节中。细节,他需要弄清楚每一个细节。
    梦娜也从洗澡间出来了,宽大的浴袍也掩饰不住这只母兔子喷火的身材。奥列威注意到的细节是:热水沐浴并没有使这位性感尤物的身体软化,长耳朵支楞得老高,一只前爪还留在沐浴刨的口带里。
    前爪已经缓缓从兜里申出来了,脸上笑容依旧风骚诱人,但雪白的爪子上出现了一只手枪。
    是一支0.45口径的“科特”牌手枪,合法持有兔是奥列威·兔,此刻,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手枪主人。
    “是你在我早餐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
    “恩哼——”梦娜从鼻孔里发出的声音也充满娇嗔。
    “为什么?”
    “一赔十,你出局!”
    “Oh my god!!!你到底欠了赌博公司多少钱啊?”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宝贝”母兔语调依然千娇百媚,但眼睛已经红得超过了一般的兔眼,活象一个人类。
    OK,梦娜,现在我已经输了,你可以有钱还债了,放下枪吧——我不怪罪你。”
    “可是,” 梦娜无可奈何的说:“对不起啊,宝贝,我还是要——砰”小三瓣红嘴唇嘟圆了,发出一声闷响。持枪的爪子攥得更紧了些。
    “是为了乌龟……?”公兔痛苦的睁圆了小眼睛,又闭上了。四肢无力的瘫到在床靠上,仿佛已经中弹身亡。
    “喔,小可怜,别问了,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您就快说吧,我马上就要成为前世界中长跑冠军的——遗孀了”母兔的语调居然带上了哭腔。
    “可是你杀了我是要坐牢的呀。”公兔重新睁开了小眼睛。
    “不会,亲爱的,我没杀你——你是自杀的,遗书早就帮你写好了,明天报纸上的头条新闻是《前动物世界中长跑冠军奥列威·兔卫冕失败精神崩溃饮弹身亡留下简短遗书》——我打的字,可签名是你的亲笔哦。”
    “哦,明白了!”奥列威·兔恢复平静,坐直了身体。
    梦娜·兔没有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奥列威的左前爪一直都留在沐浴刨的口带里。
    现在,左前爪已经缓缓从兜里申出来了,出现在梦娜·兔眼前的是八颗黄澄澄的手枪子弹。
    0.45口径的“科特”牌手枪的子弹。
    咔擦,梦娜·兔慌乱的扣动了扳机,只听见一声金属弹簧碰撞。
    “我是硬撑着,跑回咱们的林中度假屋睡的觉”奥列威·兔平静的解释道:“醒来时闻到床单上一股臊味儿——是那只该死的乌拉基米尔·龟先生的体味……我去地窖里找我的“科特”手枪,不见了!最后,你知道,我还是在咱家卫生间的马桶水缸盖内顶端里把它找到了。当然,我不会把枪拿走——否则就看不到你的精彩表演了……但是,对不起亲爱的,子弹我得取下,很危险的……好了,是你自己打电话去警局还是我帮你打?!……唉,亲爱的,你看《教父》那张碟中毒太深了。”(散客月下2005-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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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楼
琉璃离殇
  
  中院九庭庭长刘自云第一眼看见陈若溪,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脱口而出:
  “太完美了——简直找不出辞句来形容……这个女人。”
  他隔着一咖啡桌仔细端详,这女人的端庄中透着性感,典雅中流泻着诱惑,一身朴素衣裳,掩饰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眉宇间飘逸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气质,比咖啡馆里那些衣着光鲜、裸露大胆的时尚女子更显性感。
  听到刘自云的赞叹,陈若溪并不觉得唐突,她只当男人正在赞叹她双手奉上的一尊琉璃塑像。到目前为止,见到这尊琉璃雕塑的人,无不发出类似惊叹。
  琉璃外形是一滴眼泪,泪珠包裹着一个女子裸体。那女子匀称丰满、神态怡然自若、肌肤纤细腴滑表达的淋漓尽致。
  “西施泪——这这作品的名字。”陈若溪解释说,“‘西施泪’也是琉璃的别名,古人称琉璃‘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
  刘自云知道,琉璃制作工艺相当复杂,火里来、水里去,各个环节的把握相当困难,而且火候不好把握,成品率及低,更重要的是,琉璃产品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琉璃产品。
  陈若溪是琉璃工艺界有一颗新星,以原创作品新颖别致蜚声坊间,但是工艺美术界有个通病,创新者少,跟风者多,陈若溪的作品《西施泪》不但屡遭剽窃,还被“周同琉璃工作室”恶意注册。若溪一怒之下把同行周同告上法庭。
  一审判决,陈若溪败诉,上述到中院,案子落在刘自云手中。
  本来,刘自云已接受了周同的“好处”,官司尚未开庭,判决已成定局,然而,此刻,陈若溪的美貌正在改变刘自云的判决。
  “好一个‘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刘自云赞了一句,接下来又引申道:“不知若溪小姐是否也‘色同寒冰’呢?假如,你我之间能达到‘无物隔纤尘’的境界,我想,那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呵呵。”
  权利往往会令男人误会自己,像刘大法官这么有地位的人,往往会误认为自己很有魅力, 他把眉毛往上扬了扬,目光毫不掩饰的盯着女人的前胸。接着说:
  “打赢这场官司,你需要我,今晚,我需要你。”
  陈若溪明白他只是想侮辱她而已,脸颊迅速地失去血色。
  “需要?”她困难地重复着,“我并不……”
  “噢,我相信你需要,小姐。”刘自云突然凑近她。“我想你很清楚我所指的需要是什么。”他靠得很近,连她的头发都被他的鼻息吹动了。
  “不。”女人很快镇定下来,说,“我只需要法律的公正。”
  说完,站立起来,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西施泪》在彩光灯下剔透如玉,流光溢彩。
  
  七天后,终审判决陈若溪上诉被驳回。
  下午三点,刘自云在周同为他设的庆功宴上喝得醉醺醺回到家里,衣服也没脱便把自己摔到床上,本想倒头便睡,突然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抽出一叠人民币来,边数边笑,还没等数明白,脑袋一沉,人事不知。钞票散落在床单、地毯上。
  八月骄阳似火,斜射进卧室,窗前花梨木条案上,琉璃雕塑《西施泪》在阳光直射下更显晶莹,越女西施的裸体,呈现出冰肌玉肤,光彩照人。
  醉卧钞票中的刘自云,嘴角露出色眯眯的笑容,也许,他在梦中与冰肌美人相会吧……不过,三个月后,他才在另一张床上醒来。
  病床。
  醒来后,刘自云发现自己手上、身上、腿上、脸上……全身缠满绷带。
  “你遭遇了一场火灾,体表烧伤面积达85%,是2~3度烧伤,属于特重级。2度烧伤可以自体长出新皮,但是3度烧伤是无法自体修复的,需要植皮……”医生向他解释说。“幸亏消防队员冒险把你背出火海啊……”
  据消防队调查结果介绍,火灾是由于太阳透过卧室内一尊球形装饰物琉璃,如凸镜聚集阳光射向地毯上的钞票,沾满酒精的钞票被光斑引燃,继而烧着了地毯床单、实木家具。(散客月下2007-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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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楼
天使替我爱你
    
    我看见武鸣东全身赤裸蜷缩成一团,暴露在阳光下。
    脑袋被砍下时,可以看见脖腔里的血早已凝固,接着肢解四肢,也没见到血沫四溅的惨象,直到肢体被割成小块后,开膛取内脏时,才有些许粘稠、乌黑的血汁流到地面。
    半空传来羽翼煽动的声音,我知道,天使来了。
    
    我第一次听见天使煽动翅膀的声音,是在十八岁那年春天。
    邻家伍哥结婚那天晚上,我用爸爸的剃须刀割断手腕动脉——为了结束我的初恋。
    看见鲜血奔涌而出,泻满床单那一瞬间,耳畔传来一阵噗啦啦的声音,像是羽毛在煽动,接着,又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有人站在我面前,那人身后光芒四射,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肩膀后高耸着一对羽翼。
    天使!我见到了真正的天使。
    天使叹息了一声,对我说:“不,你还年轻……”说完,便转过身,腾空而去,只给我留下一双翱翔远去的黑翅影像,翅膀轻轻煽动着,在光环中逐渐变小。
    我在医院急救室里醒来时,看见爸爸坐在床头,满脸泪光。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自杀行动,将彻底摧毁爸爸的生命希望。
    
    我终于按照爸爸的愿望,考上了西部大学,送我入学前夜,爸爸喝了很多酒扶他上楼时,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噗啦啦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谁家养的鸽子在闹腾。
    第二天,爸爸在睡梦中永远离开了人间。
    捧到爸爸骨灰盒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昨晚听到的羽翼声……或许,那是天使在扑弄翅膀?
    
    大四临毕业的那个春天,我加入了求职人潮中,每天乘地铁穿梭与高楼之间。
    一天,我在地铁车厢里又听到了久违的翅膀扑弄声,这一次,不是一对羽翼煽动,而是千万对翅膀在扑腾,像是鸡窝炸了群。
    接下来,在公车上,写字楼里,那种鸡窝炸群般的扑腾声不绝于耳,我感到万分恐惧,逃命般回到校园,直到躲进宿舍,耳朵才清静下来。
    我再也不敢出门,从春天到仲夏,我一直躲在宿舍与图书馆里。
    那一年,亚洲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先是禽流感,然后是非典。
    
    就在那些人人自危的日子里,武鸣东走进了我的视线。
    他高大黝黑,笑融里闪耀着太阳光芒,光束直射我幽暗的内心深处,撩动起我十八岁那年曾有过的心痛与心跳。
    又想起我那场绝望的初恋,想起邻家伍哥。
    “伍哥……”我脱口而出。
    “你,你认识我?”他的惊讶,羞红了我的脸。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沉醉与对方柔情蜜意中,心灵交汇牵动原始欲望,那是一种在冰天雪地中找到暖窝的感觉。
    攀登雪山,是武鸣东最大的愿望,
    初秋,非典危机结束,我们一同踏上青藏高原。
    
    从拉萨沿青藏线向西北方向行驶直达启孜峰下,银白色山体圆润、厚实,在阳光下,散发出唐古拉山脉特有的光泽。
    没有陡峭得险峻的岩壁和冰坡,只有空旷的蓝天、白云和阳光,启孜峰是登山爱好者尝试探险的理想之地。
    临登山前夜,我独自站在帐篷外面,耳畔又想起翅膀煽动的声音,仰望蓝天,一片寂静。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回到帐篷,鸣东已经躺在双人睡袋里等我。我凑近他的脸,贪婪地打量他,从他挺直的鼻梁投在面颊上的淡影上,我读到死亡的阴影。
    “东,咱回去吧,我怕……”我蜷缩在鸣东怀抱里,浑身颤栗。
    “傻瓜,怕什么?”鸣东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怕你会死,真的,我有很不祥的预感。”我向鸣东叙述了十八岁那年开始的故事,关于翅膀声音带来的死亡讯息。
    鸣东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知道天葬吗?”
    
    武鸣东的肢体被顺利切割成小块后,半空传来羽翼煽动的声音,我知道,天使来了。
    天蓝得庄严肃穆,黑精灵一般的鹰鹫在蓝天下盘旋飞翔。翅膀拍打出噗啦啦的声音,我多么熟悉这些声音啊。
    这就是十八岁那年,我所听到的天使声音,这就是十八岁那年,我所看到的天使翅膀。
    
    天葬师向的鹰招招手。鹰鹫们纷纷上前,不多时,鸣东的肌肉和内脏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天葬师再把鸣东的脑袋和髋骨、大腿骨砸碎,捧出糌粑,与碎骨揉成团,再把地上的血水粘干,然后扔向半空。鹰鹫展开双翼,姿态优雅的扑向糌粑团,张嘴衔住,准确无误。
   史上第一位登山遇难者的天葬仪式顺利完成。
    鹰鹫们转过身,腾空而去,只给我留下一双双翱翔远去的黑翅影像,翅膀轻轻煽动着,在太阳光环中逐渐变小。
   目送鹰鹫飞向太阳,如同十八岁那年目送天使。
   我泪流满面。
    “鸣东,天使替我爱你,相信你在天国一定快乐。”(散客月下2007-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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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楼
凤抄手

刚下飞机,手机便响了。
  
    “老散,你到成都没?”那女孩说话的声音真好听。不用问,我知道对方只能是怒天使--花生BBS异度空间的ID。
  
    我在花生的网友很多,但称我为“老散”的,只有怒天使一个。
  
    “哈哈,我刚下飞机,你真行。”
  
    “晚上请你吃饭吧……你知道成都还有花生ID吗,蓝蓝幽梦,也是你的粉丝哦。”
  
    “客气。”我哈哈一乐,一次能见到两个美女,俺老散艳福不浅。
  
    “上哪吃去?”我问。
  
    “凤抄手吧,很有名的成都小吃店,你告诉司机你要到春西路口就好了,我们在那儿等你。”
  
    “不会吧……”虽然是第一次来成都,但“凤抄手”的大名早就听说过了,那是成都城内一座有名的百年老店,清乾隆年间的古建筑,生意一直很好,但去年因为传出有人在抄手汤里吃出一根人手指头而闹得沸沸扬扬而被迫停业。
  
    “不是说,风抄手去年已经倒闭了?”我问。
  
    “瞎说……你鬼故事看多了吧。好了,晚上七点,不见不散,88。”天使挂了电话。
  
    
  
    “风抄手”是一座夹在闹市高楼中的古迹,站在破烂陈旧的大门前,可以感受到现代都市与古典建筑的最不完美的结合,正是黄昏,夕阳已尽而华灯未放,此时的成都街头有凉风、细雨、斜柳、纸花……很灰色的感觉。
  
    站在古老木门前两个女孩,为幽暗街头添了两束追光。
  
    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俩谁是谁。
  
    怒天使和蓝蓝幽梦,都是标准的天府美女,怒天使有一张天使般俏丽的脸,蓝蓝幽梦的眼睛很黑,闪烁着一股奇异的灵光,如梦似幻。
  
    当然,更因为蓝蓝幽梦穿着一袭蓝衫。
  
    我们说笑着进了店堂,店内人头攒动,但却没有人声鼎沸的喧哗,文化古城的食客们真文明。
  
    “这家店为什么叫凤抄手?是一个姓凤的人开的吗?还有,抄手是什么名堂啊?真的是用人手指炒出来的食品吗?”等待上菜时,我提出一串疑问。
  
  怒天使坐在我正对面,飞瀑般的墨色长发丝丝分明,,她点着一根香烟,吐出的烟气飘入头发里,也许因为大街霓虹灯映照的缘故吧,发丝中若隐若显出一丝丝血红色。
  
  “这家店为什么叫凤抄手?并不是一个姓凤的人开的,而是一个疯子开的,传说250年前,有一个大厨合抄手馅手艺一流,他开的抄手店自然是门庭若市……
  
  “有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迷恋他的手艺,每天都要来店里吃一碗大厨做的抄手,小姐吃抄手时,全不顾千金小姐的矜持,每次都吃得水干汤尽不算,还会伸出舌头来舔干净手指上残留的汤汁。
  
  “日久生情,小姐爱上了大厨……就像所有故事里的大官一样,小姐的老爹不赞成这桩婚事,把小姐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小姐相思成疾病,最后香消玉殒了。”
  
  “小姐死后,人们发现她把自己十指全咬断吃下肚了。”蓝蓝补充道。
  
  “哦,后来大厨也就疯了,对吧?”我明白了。
  
  三只好像有很好吃的东西的大碗被端上桌来,血红色的汤水没冒一丝热气,诱人的味道若有似无。
  
  按照经验,我知道这红色汤汁实际上是辣椒油,辣椒先用温油炸到一定火候,炸成红油与红辣椒混合成的东西。这样的红油红辣椒放到碗里,红油漂在汤上香喷喷的端上来时,乍看没一丝热气,但是不留神喝一口汤,就会把舌头烫出一个大血泡。
  
  我用勺子仔细的打捞汤下的固体,捞起一只白里透红的物件,切,“白纸包松香,抛在海中央,咬开白云片,吞下肉姑娘”——所谓抄手,原来就是云吞。
  
  不过,这疯抄手的红油云吞的确选料十分讲究。只用用肥嫩、鲜活不落地的青鱼来提汤,汁入味,葱提香,一口咬下去,耳畔号角声起,如荒原的歌声,金戈长枪,喊声震天……太辣了。
  
  窗外夕阳下那一抹血红正打在汤碗上,触目惊心,汤碗被搅动起来的云吞若隐若现,密密蠕动的士兵,其热烫程度如有火把簇簇,稍一搅动便如鲜血四溅,又红又白放异光,云吞咽下肚,鼻冒热气缓缓向脑后生出一股麻酥酥的感觉。
  
  
    那一顿饭吃得很开心,与俩美女告别回到酒店,已经过了零点。
  
    老魏在酒店大堂等我,一见我便大叫大嚷,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上哪儿去了?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
  
    老魏是我在成都的生意伙伴,我这趟出差成都,目的就是找他谈一笔业务。
  
    “我没关机啊,在市区里吃饭——风抄手,很繁华的地段。”我得意地给他叙述了见到俩美眉的全过程。
  
    “你……你……你见鬼了吧?”老魏声音突然有些颤抖,“风抄手的建筑上星期就已经被拆除了,我亲自带人去拆的,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啊……”
  
    老魏是个专做房屋拆迁的包工头。
  
    
  
    我掏出手机找怒天使给我留的电话号码,竟然是八个零。再查她打我手机的电话的记录,手机资料显示……不曾有过这样的通话。(散客月下2007.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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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楼
海在寂寞时
  
   飞鱼儿是个不可救药的网虫,过去每月发工资逛街新衣服的习惯,也改成了买Q币给QQ头像换新装。
    几乎做梦都在灌水的飞鱼儿偶尔也梦见新衣裳,这天她做了一个梦,姐姐穿着新衣裳去参加一个模特儿大赛,最后获奖的却是姐姐身上穿的衣裳,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什么颁奖大会,远远看过去,获奖者是个居然是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飞鱼儿被手机短信提示叫醒,是网友“浪子不回头”约她上网,说有急事相求。
    看看表,才两点半。换了别人,飞鱼儿是绝不会搭理,但每次读到“浪子不回头”这个名字,飞鱼儿心底就被唤起一股温馨的暖流。
    飞鱼儿热衷于制作画面,这个远在天涯海角的“浪子不回头”文字功夫很好,他总是在飞鱼儿面对PLPP写不出优美文字时伸出援手。
    浪子不回头的文字简洁,内容独到,特别有点睛作用,二人合作的帖子,无一例外会得到加精、固定甚至置顶。
    “鱼儿,救我,”浪子不回头夸张的呼叫:“快帮我做张旅游广告图,主题《欢迎你到博螯来》要求——浪漫性感含蓄。”
    “晕倒!我从来没去过海南岛,怎么找得到感觉?”
    “你行的!” 浪子不回头发过来一张PP——相信你是最棒滴,然后头像一闪,黑白了。
    这个白痴。飞鱼儿愤怒中……
    
    第二天是周末,姐姐硬拉着飞鱼儿去逛街,因为下午有同学约姐姐去游泳,买套新泳状成了迫在眉睫的任务。
    在泳装店里,一款印花比基尼跃入飞鱼儿眼中。椰树、大海、夕阳,撩人的黄色调。
    姐姐是飞鱼儿崇拜和嫉妒的第一对象,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太完美了。飞鱼儿强烈要求姐姐给买了下来。
    飞鱼儿自己也挑了一套:蓝天白云海浪。
    有了新泳装,就再也抵御不了姐姐的要求,下午,与一帮八婆同去了游泳池。
    当她们换好泳装走向大厅时,姐姐居然被一大群人围住了。
    “小姐,恭喜你获得本周‘泳装之星‘大奖,您将获得游泳俱乐部金卡一张。”
    原来,这家俱乐部与百货公司联合推出一种促销活动,凡是来俱乐部游泳,并恰好穿着他们所推荐最新款泳装的人就是获奖者。
    想到网友的嘱托,飞鱼儿有了做图灵感,当天晚上就完成了浪子不回头所要的主题,并加了一个极有诗意的主题词“海在寂寞时,需要你陪伴”——欢迎你到博鳌来!
    画面上,半边美女胯部,线条优美的大腿衬托着黄色比基尼裤头,印花上的椰树、大海、夕阳,与背景的蓝天碧海几乎融为一体。海面上不时有鱼跃起,天空中白云飘飘,飘出主题词。
    
    半个月后,浪子不回头兴奋的告诉飞鱼儿,你制作的画面配上我的广告词,获得了海岛广告大赛一等奖,奖金五万元,我可以请你来博鳌吃海鲜了。
    
    在飞往海南岛的飞机上,飞鱼儿想起了那个关于姐姐衣服获奖的梦,隐约记得,旁边还有个获奖男人,莫非,暗示的就是浪子不回头?
    可是,那男人是赤身裸体的耶……
    飞鱼儿突然脸红了。(散客月下2007.11.1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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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楼
正午鬼上身
  
  
    上个世纪末,桂林开始了两千二百年城建史上最大规模一次旧城改造工程,成片旧式民宅被拆除。
    拆除盐街“鬼屋”那天,发生了一件白日见鬼的怪事。
    盐街是漓江边一条南北向古街道,肮脏破旧,早该拆除了。
    由于牵涉到三百多户人家的拆迁安置,拆除盐街是1999年夏天桂林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拆屋那天,市领导亲自到现场讲话,电视台派出记者到现场拍摄。
    那天骄阳似火,领导宣布开工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当推土机推倒盐街一号院墙后,领导带队离开,十多名民工进入院内开始拆屋。
    就在围观的人群正在陆续散开,电视台记者准备收工时,一声惊呼从院子里传出。
    一个民工无缘无故在院子里仰天倒下,躺了片刻,起身时,手里多了一条红丝带。
    他挥舞着红丝带,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不许拆我的房子!不许拆我的房子!”分明是一条高大粗壮的汉子,偏偏发出女性味道十足的腔调。
    汉子边喊边去抢夺同伴手中的工具,动作也是扭扭捏捏的,令人可笑又可怕。
    闹腾了没多久,汉子再次仰天倒下,沉沉睡去。
    “这是被鬼上身啊,鬼屋啊,拆不得,拆不得……”围观的群众中,传出几个老头儿老太太的声音,他们都是这条街道上的老居民。
    同伴们赶紧把汉子抬去医院,剩下的民工们再也不敢动工
    
    盐街一号是鬼屋!这个快被忘却的话题又被老人们提起。
    别看盐街破破烂烂的,其实,旧时盐街是桂林城的富豪区,盐街的“盐”,是盐商的“盐”,古代盐商均是大款。
    盐街一号是一幢两层楼房,楼西还带有小院落。盐街在盐街最北端,实际上同时也是东华路一号。院门朝北,门外是东华路,东向漓江,古代是行春门城楼,城楼外是行春门码头,西向王城东华门。这样四通八达又向阳的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该被称为鬼屋啊。
    老房主姓章,因为章家长子是国民党桂系部队军官的缘故,他一家人得以在解放军进城前坐飞机逃到台湾。
    盐街老街坊说,当年,章家没能带走漂亮的三姨太——这个漂亮女人在临行前夜悬梁自尽,脖子上悬着一条红色丝带。
    建国五十年,章家老宅几易其主,不是有闹鬼事件传出,最玄的一桩案子发生在“文革”时,当时章家老宅被一个红卫兵组织占据,与王城内广西师范学院(现在的广西师范大学)的红卫兵组织抗衡,一天晚上,二楼一间空房里出现一具裸体女尸——一个年轻女孩吊死在半空中,吊绳是一根红丝带。更邪门的是,这个女孩之前已经被师院红卫兵囚禁在王城里一星期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翻越高墙,跑到城外来的,再有就是,女孩属于驻扎在章家老宅的红卫兵组织,为什么好不容易逃脱牢狱,回到组织怀抱,却又上吊自杀了。
    章家老宅年久失修,住户日渐减少,往事被尘封在斑驳泥砖黑瓦里,无人追究的实事最后都变成传说。
    听过老人们讲板路①,现场民工们更不敢动工了,工头也有些发毛,宣布歇工一天。
    
    第二天一早,工头到现场勘查,居然在“鬼屋”院子里发现一具尸体,脖子上系着一条红丝带。
    警察封锁了现场。
    死者是电视台记者,是被丝带勒死的。
    三个小时以后,在北门汽车站附近鱼塘边,昨天“被鬼上身”的那位民工横尸旷野……也是被红丝带勒死的。
    
    亲爱的读者们,你们真……真的相信有冤鬼索命这样的邪门事吗?
    常读散客月下鬼故事的朋友们都知道:散客不信鬼。
    警察当然就更不信鬼了。
    
    人间本来没有鬼的,捣鬼的人多了,于是就有了鬼。
    警察很快就从民工遗物中找到证据,抓住了捣鬼的恶棍。
    民工身上有一叠百元钞票,五张,有两张是连号的。
    据这个民工伙伴们说,小蒋——就是被鬼上身那位,在去医院途中醒来了,而且完全恢复了神智,当然就不用去医院了。
    小蒋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当听到伙伴们告诉他事情经过时,吓坏了,躺在工棚里睡了一天。
    谁也不知道他晚上什么时候溜出去的。他家很穷,没理由突然身上有五百元大钞。
    通过两张连号钞票,警察查到了取钞票的ATM机,取款记录和监控录像锁定了一个台湾游客章敛桂。
    章敛桂在两江国际机场国际侯机厅被捕。
    
    章敛桂是章家后人,三天前,他爷爷去世。
    爷爷死前,交给他一张奇怪的图画,是一张老式民居的白描画,爷爷指着院子里一眼井,颤巍巍地说:“我们章家世代,为朱家王爷守着这……”话没说完,就咽气了。
    父亲说,那是画儿画的是章家在桂林老宅的院子,据他的爷爷说,这老宅地基还是明代靖江王赏赐给章家的,至于这眼井有什么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豪门世家还会藏匿什么秘密?无非是金银财宝。
    章敛桂决心回故乡揭开这个秘密,取回属于他的财宝。
    当他赶到桂林,已经是上午九点,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祖屋被护栏挡住,即将拆毁。
    突然,想到父亲曾说过,他们逃离大陆前夜,三奶奶因与一个学生私通的秘密被爷爷发现,当晚用红丝带吊死在房间。
    于是,章敛桂想出一个阻止拆屋的绝招。他买来一条红丝带,找到一个在现场等待开工的民工,许诺给他一千元,上演一出“冤魂附体”的鬼戏,先付五百元,晚上在给另一半。
    晚上十一点,民工小蒋如约来取钱,为了防止小蒋以后泄漏秘密,章敛桂从后面偷袭小蒋,用红丝带把他活活勒死。
    十二点多,章敛桂潜入老屋,正准备下井寻宝时,一个家伙捧着DV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白天目睹“鬼上身”闹剧的电视台记者,为了探询秘密,整夜埋伏在老屋里计划用带红外线功能的DV拍下有可能出现的灵异世间。
    章某出身军人家庭,从小练习跆拳道,就连身材健壮的民工小蒋都不是他的对手,一个小记者怎么逃得除他的毒手?
    金钱欲望是剧毒,能够毒透人心。
    可惜,连杀两人,最终从井底探出的章家秘密,竟然不是金银财宝。
    文物专家进入了章家古井。
    古井下,有一个暗道口,里面是一个暗道。从现状来看,暗道宽约1.5米,两壁为方料石筑成,料石券拱。通道深邃幽长,竟然有将近一公里,出口也是一眼古井——师范大学,也就是古代靖江王府里的“状元井”。
    考古专家正是,这条通道,就是传说中的“王府秘道”——当年朱家王爷为应付战乱,为王亲国戚逃命留下的逃生通道。
    章家先祖,曾是王府侍卫,章氏一族,为老王爷守候了五百年秘密。(散客月下2007-8-25)
    
    【续闻】王府秘道的发现,震惊了广西考古界,也震动了某些人心灵深处的罪恶。
    在南溪山医院癌症病房里,一个垂死的老工人看了散客月下这篇文章,打电话给我,以忏悔的心情,向我叙述了他自己一生中最卑鄙的一桩往事:
    1968年,当时还是红卫兵战士的他,与五名男性“战友”驻守在章家老屋,一天夜里,一个被对手囚禁在王城里的女战友不知从哪里逃出高墙,逃进章家庭院……竟然被他们一伙人轮番折磨至死,为了掩盖罪恶,他们按照传说中的章家三姨太死状,伪造了一个冤屈现场。
    当人类心中有鬼时,比鬼更可怕!因为厉鬼只敢借黑暗作恶,恶人却胆敢在阳光下犯罪。(散客月下2007-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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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楼
生死一线
  
   禅修寺后山墙外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林中隐藏着一条小道,道口有个不太现眼的箭头标志,写着“马刨泉。”
    驱车大约十多分钟,眼前霍然开朗,一片湖水倒映出碧树蓝天——马刨泉不仅仅是一个泉眼,而是连接成片的两个湖泊。湖水清澈,像一面镜子,映出了蓝天、白云、变幻的山峦。微风吹来,树影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如同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沈雅知道,这里每一棵树下,都埋葬着一个曾经是鲜活的生命。
    这片林子名叫“功德林”,早先是禅修寺和尚圆寂后安葬骨灰的地方,按照禅修寺的传统,弟子在安葬师父的地方种植一棵小树,久而久之,便聚木成林,林绕甘泉,又聚泉成湖。
    不知从那个年代开始,俗家也到这里来种植苗木,安葬骨灰,这些年,其他地方的森林植被再逐渐减少,这儿的林子反而越扩越大。
    泊好小车,沈雅叫醒儿子:
    “洋洋,起来,我们到了。”
    “到爸爸家了吗?马上就可以看到爸爸了?”五岁的洋洋是个遗腹子,父亲在他心中就是林间一尊石雕像。
    今天是洋洋爸爸的忌辰,每年6月的这一天,沈雅都带儿子来林间献花。
    林间树种繁多,高低不一,因为每棵树下都有一尊石雕像,母子俩很快找到了伫立在白皮松下的洋洋爸爸。
    孩子很恭敬的给父亲的雕像鞠躬,献花,然后跑开了,就居都市的孩子,一到田野便忍不住咬四处撒欢。
    沈雅坐在树下,凝视丛林中映在水面斑驳树影,心思随着水面上漂着的花瓣儿凭波荡漾, 微微荡着的涟漪,静静的摇曳着迷幻,朦胧的水色,勾起了她对亡夫无尽的思念……
    
    看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该回城了,沈雅正打算叫洋洋。
    洋洋快乐的在湖边花丛中嬉戏,突然他惊叫一声,从花丛中跑出来:
    “妈妈,我脚后跟被什么咬了一下。”
    沈雅心一惊,伸手抱过孩子,果然,孩子的脚后跟有一个红色的小眼儿,很像是毒蛇的牙痕。
    沈雅顿时感到手足无措,身为一个年轻的单身母亲,此刻格外无助。
    抱紧孩子,沈雅掏出手机准备向爸爸求救,孩子的外公是一名老中医。
    还没来得及拨号,电话铃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怎么会这么巧,正是外公打来的。
    “雅雅……你还在功德林呢?”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吃力,但沈雅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听到父亲的声音,身雅几乎要哭出声来
    “是的,爸爸,洋洋被蛇咬了。”
    “伤在哪个部位?你看清楚蛇的模样了吗?”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毕竟是一世行医,见惯生死的老人。
    “脚后跟,我没有看见蛇的样子。
    “哦,没关系,你看看洋洋脚后跟有几个洞?”
    “一,一个,只有一个小眼儿,红红的。”
    “太好了……这条蛇刚换牙,还没成熟,蛇的毒牙是每个月换一次的,因此毒性不是特别大,伤口也就一个洞,好在现在是农历五月上旬,如果是下旬,就是两个洞了。”
    外公的话稍稍安抚了沈雅的心。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这条蛇毒性有多大,你先按毒蛇咬伤急救吧,你现在就地急救处理,切万不要让孩子跑动,把背包带子解下来,把洋洋的脚腕绑住,绑在距伤口5-10厘米的肢体近端捆扎,用力点,使劲绑……”
    “绑好了,洋洋,洋洋……爸爸……洋洋好像晕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点,雅雅,”外公叫着沈雅的小名,再次平和了艳炀的情绪。
    “现在告诉我,你身上带了小刀吗?”电话那端,外公接着问。
    “有的。” 沈雅从洋洋身下腾出一只手,伸到背包里摸索。
    “好,听着,你看看洋洋伤口拿地方是不是已经肿起来了?”
    “是的。”
    “这样,雅雅,你用小刀把伤口切开,注意,以脓包上两个黑色牙痕为中心,用小刀将伤口的皮肤切成十字形。再用两手用力挤压——”
    “挤出好多褐色的血来,而且怎么挤都挤不干净……怎么办?”
    “那么,你有口腔溃疡的、牙龈出血什么毛病没有?”
    “没,没有”
    “那太好了,听着,雅雅,你得用嘴把洋洋伤口里的浓血吸吮出来……虽然有些恶心,但这是救孩子的唯一方法了……”
    沈雅把手机放置一边,张口吸吮浓血。
    浓血入口,又腥又臭,沈雅边吸边吐,泪水滴进了孩子的伤口里,孩子的脚抽动了一下。
    孩子醒过来了。沈雅捡起一旁的电话,想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电话已经被挂断,重拨回去,是忙音。
    
    沈雅带洋洋回到城里,由于抢救得法,赶到医院时,孩子早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医生只是很简单的给做了伤口消毒。包扎处理,开了些药。
    沈雅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退休大夫,医生与她很熟悉,给洋洋看完病,医生告诉沈雅:
    “好像今天沈大夫住院了,还是急救中心送来的,怎么回事啊?”
    沈雅吃了一惊。
    
    在心脑病科病房里,沈雅见到了老父亲。
    “好玄啊,雅雅。”老父拉着女儿,外孙的手说:
    “中午那会儿,我心脏突然感到一阵紧缩,继而是闹晕目眩加心脏绞疼,身上的‘救心丸’瓶子居然是空的,我赶紧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家里哪儿还有备用的,电话刚接通,我就眼前一黑晕倒了,好在后来小阿姨买菜回来发现了我,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这……”沈雅满头雾水:“您,您昏迷了多久?”
    “不知道,只记得给你打电话时座钟敲响了十二点,接下来,我就人事不知了。”
    沈雅下到住院部,查明救护车接到父亲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
    沈雅给父亲讲述了今天在“功德林”惊心动魄的一幕,“莫非,您在昏迷状态下给了我电话指示?”
    “这很难说啊,按常理来说,像我这种心脏病,三分钟之内找不到‘救心丸’我就该去见阎王爷了,没准,是我的宝贝小外孙救了我一命呢。呵呵。”老头楼过洋洋使劲亲了一口,胡子扎得孩子嗷嗷叫。
    “还有啊,那‘功德林’本身也很神奇。”老头喝了一口水,“那片湖水是‘马刨泉’聚集而成的,为什么叫马刨泉呢?据说是汉光武帝刘秀的马用蹄子尥出来的泉眼,那会儿刘秀正被追杀呢,要不是喝了这泉水,早就被渴死了,所以,这地方是一个可以令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风水宝地……等我百年之后,也给我去那儿种棵树吧。(散客月下2007-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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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楼
【广告时间】一个超级富豪的日常生活
    超级富豪与我们一样,都要吃喝拉撒,超级富豪又与我们不一样,以下是一个老板的日常生活记录。
    早餐,一个烧饼,一碗白米猪肝粥。
    乘大吧到公司上班。
    到办公室后,先喝一杯清茶(也就是一两百块一斤那种中档茶叶),听秘书汇报,看报表,用毛笔在一些文件上签名。
    中午,简单的工作午餐:两个馒头,一块鸡脯肉,一碗青菜汤。
    在公司休息室打了个盹。
    下午,还是乘公共汽车去参加一个拍卖会,买回一张小纸片。
    回公司后有点饿,叫人送来三块臭豆腐吃了。
    与客户共进晚餐,三菜一汤,清蒸螃蟹、锅烧鲤鱼、炒菜心、牛丸汤。客户喝的是红酒,老板喝的是老白干。
    饭后吸烟,这位仁兄爱复古,吸的是水烟。
    晚上去夜总会唱歌,点了一位坐台小姐陪唱。
    深夜,带小姐出钟,回到上海家中,洗澡时请小姐擦擦背,然后付了小费,叫保安送小姐自己到宾馆开房。
    独自入眠。
    
    听到这里,你会说,“切,蒙人,这是超级富豪的生活吗?土财主都比他强。
    别着急,再听我述说细节。
    早餐,一个烧饼,是用印度尼西亚进口的五百年成材紫檀木烤的烧饼。
    一碗白米猪肝粥。被割猪肝那头猪是用海参、燕窝、鱼翅喂养大的。
    乘公共汽车?只是一辆外形象公共汽车的超大型房车,外壳有防穿甲弹、原子辐射功能,里面有配备有休息、办公全套设施。上层隐藏有一架微型直升机。
    在办公室喝的一杯清茶,用的是清代紫砂大师陈曼生的珍品茶壶,全世界只有十八把,其中十七把被博物馆收藏。茶杯用的是乾隆皇帝用过的“十二花神杯”,全世界只有一套,故宫收藏那套,是西太后仿造的。
    听秘书汇报,秘书是去年“中国国际商务小姐选美大赛”的冠军。
    在文件上签名的毛笔蘸的是黄金溶液。
    简单的工作午餐:两个馒头,七十年份东北野人参熬汤蒸的馒头。
    一块鸡脯肉,被割鸡脯的鸡是吃虫子长大的,吃的是熊掌沤出的虫子。
    一碗青菜汤,用天山雪莲做的配料。
    拍卖会上买回的一张小纸片是清代书法家刘雍(就是电视剧里那位“刘罗锅”啊)的书法小品,傍晚时被卷成纸媒点燃了——古版宣纸最适合用来吸水烟。
    臭豆腐是长沙火宫殿门口小摊上买来的,老板的办公室在上海。
    与客户共进晚餐,客户是李嘉诚,地点是香港金龙帝都。
    三菜一汤,清蒸螃蟹吃掉160只,每只只用挖耳勺吃一小勺子蟹黄。
    锅烧鲤鱼,烧得满满一锅,都是雄鲤鱼的须。
    炒菜心用的是橄榄油。
    牛丸汤比较麻烦,那是用一头小黄牛脊梁骨肉做的丸子。小牛犊被关在小院子子里,两个大汉使木棒痛达猛追,直到小牛犊活活累死,全身精髓就集中在脊梁骨下一点肉上,其余肉都臭了。
    客户喝的是法国红酒,1883年份的。
    老板喝的是老白干,双蒸那种,用干人参做火引子、花梨木做劈材烧出的老白干。
    晚上去澳门夜总会唱歌,由何长官请客,坐台小姐会用美声、民族、通俗三种唱法陪唱,自己弹钢琴伴奏。
  至于擦背后为什么不让小姐陪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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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楼
雨中奇谈 人头马一开
    
    萍莎垮了。不上课,不出门、不吃饭。她患上了严重的头痛与经痛,从马家仁离开那天开始,萍莎的月经延续了半个月。
    但这些痛楚加起来都抵不过挥之不去的心痛。
    她不上网,不看电视,甚至不能够多看一眼手机。因为里面的每个角落都有马仁曾经的誓言跟他们的回忆,随便想起一点一滴的都会使她忍不住流泪。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除现在的痛苦。她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一样,不知怎么继续生活。萍莎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每天,她都看着窗外,安静的发呆。
    看着窗外,觉得自己很象笼中的鸟,为啥不飞出去啊?没人可以困得住你啊?
    看着窗外,街景飞过,外面的一张张面孔,偶尔大街上飘过一段音乐曲调,都会让萍莎流泪,耳朵里塞进了音乐,音乐好像是他在对我说着悄悄话,唱着悄悄的歌。 如回到从前一般。
    一开始,哭出来也就好了,可是,一个星期之后,好像……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秋天到了,秋风如刀,直插口鼻咽喉,刮干了萍莎身体里的所有水份,气短乏力,眼目干涩,皮肤缺水,口干舌燥,连嘴唇也开始起皮。
    
    萍莎再等待,等待下一个雨天。
    一年前,萍莎在暴雨之夜认识了马家仁。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夜空突降暴雨,萍莎躲进一个酒吧,在这之前,她从没进过酒吧……这间酒吧一点儿也不喧哗,空气中弥漫出一种神秘的艺术气息。
    就在雨声与西洋音乐的合奏曲中,萍莎认识了坐在高脚凳上喝洋酒的马家仁。
    那个雨夜,萍莎完成了自己生平三个第一次——第一次喝洋酒,第一次坐宝马车,第一次……跟男人回家。
    那个连夜暴雨的夜晚,萍莎尝试过了在雨中喝酒,在酒中释放激情,在激情中享受痛楚后的甜蜜,那种酒、水、泪合在一起的感觉,湿透了萍莎的青春。
    后来,萍莎知道,那家名为“夏朗德1724”的酒吧,是本城消费最高的贵族场所,几乎进去喝酒的人,都是开宝马来的。而酒吧里只供应一个品牌的酒——人头马。
    人头马是世界四大白兰地品牌中的极品,有 “生命之水”的美誉。
    据说“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尊贵的人头马非一般人能享受起,迷恋上喝人头马后的萍莎的人生便有了很大不同。
    不经意的邂逅最令人心醉迷离。
    ……你以后你让我变的现实,让我变的那么独树一帜,让我的思想好象一下子长大了三十多岁,让我看破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的一切……然而,你却在另一个雨夜,在血液里灌满酒精后,生命消失在雨水里。
    失去了马家仁的世界,对于萍莎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也不会再去在意天空的眼泪,也不会再因为别的男人而哭泣。
    
    夜已深,萍莎离开窗口,瘫倒在床上,看着窗外夜色,脑子一片空白。
    这套公寓是马家仁送给萍莎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到目前为止,只有过马家仁一个造访者。那场车祸之后,这个曾经的浪漫港湾,已成为三重铁门内的囚笼,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萍莎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窗外传来雷声轰鸣。等待已经的第一场秋雨,终于降临了。
    闪电划破黑暗的那一瞬间,萍莎眼前出现了马家仁温和的面容,看到了那张寂寞而英俊的脸。
    ……他是我的男人,一个32岁的我的男人。他的脸一半都掩没在黑暗中,一般映照在雨柱返照的路灯光里,有些醉意的眼睛,在黑暗中迷离又执著。
    ……他趴在我身上轻轻的喊我的名字:傻傻,我的宝贝,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
    多想用玫瑰花来抚摸你娇嫩的肌肤,让你无意的呻吟把我的心融化,多想轻撩你的耳唇,轻撩你的胸骨,轻撩你的眼睛和你的后背,让你的妩媚和风情把我的魂魄而收藏。
    在心灵微弱的呐喊声中,萍莎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住她脆弱身体。窗外,微弱的光反射了进来。少女所有狼狈不堪的惨状、宛转呻吟的狐媚、抚慰肌肤的脆弱、明眸半掩的清泪,都被那似有似无的雨光闪烁出晶光。
    萍莎闭着眼睛打开双腿,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发情的动物,淫欲和肉欲让她无法控制自已的行为,她浑身湿热,下身能感受到一股强有力的律动不断加快,抽插旋转。
    安静的房间中只能听到男子的喘息身和女子的呻吟声、雨水在玻璃窗上流动的声音……
    雨水包围着的屋子,虚无飘渺的形状,延伸到梦的尽头。喘息与呻吟停止了,萍莎有些晕厥。
    “傻傻,我走了,你要走好今后的人生,带好我们的孩子。”一个声音在萍莎耳畔响起,那分明是马家仁那磁性十足的男中音。
    萍莎睁开眼睛,见窗户已经打开,风雨不知何时停止了,月色挂满窗棂。一只雄健的骏马踏着月亮下的白云,飞向远方。
    “家仁……”萍莎呼唤。
    那匹骏马回转过身体,马脖子以上竟然是马家仁赤裸的上半身,马家仁笑了笑,那一刻,笑容象月光一样皎洁。
    她背影穿过明亮的月光,消失在云层之中。
    萍莎感觉心口里那种硬生生地疼痛感觉消失了,思想里无数细微的伤口正在愈合。
    
    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萍莎收拾好书本,打开了公寓的三重铁锁,走出户外,踏着阳光回到校园,精神饱满的开始准备毕业论文。
    头痛和经痛的症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春天来了,萍莎的月经依然没来。
    萍莎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你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不可能吧……”萍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道梦中也会……
    为了确诊,医生帮萍莎做了B超检查。
    “的确,你有了四个月身孕,不过,胎儿似乎是个畸形儿……身子奇怪,像一匹小马驹。”医生告诉她说。(散客月下2007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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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楼
完美逃命工程 
  
    王铁从被任命为市旧城改造指挥部总指挥那天开始,几乎每晚都被一个噩梦纠缠着——掉进一个深井里,双脚陷进淤泥中无法自拔,而头顶很高出,唯一有光明的地方,一枝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脑袋。
    身居高位,日理万机,掌握着一个三百万人城市的大型改造工程,王铁可以拒绝来自美女、美食、豪华住宅等方面的诱惑,但拒绝不了成堆现金。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就把官场赌场好了。王铁拿到第一笔贿赂时就给自己的政治生命下了这么一个定义。
    从一个建筑公司技术员做到市委常委,副市长、旧城改造指挥部总指挥,王铁付出了二十一年艰苦奋斗,现在,是收获季节了。但是,夜夜厄运入梦来,如同警钟长鸣,时刻提醒王铁要准备好退路。
    女儿考上加拿大蒙特利尔大学后,王铁迅速安排妻子出国陪读,妻子同时也成了帮他转移资金的最好帮手。
    再接下来,是设计一个东窗事发后的逃生计划。
    王铁认真研究了大量香港、好莱坞黑帮电影,从中学到了化妆、制作假证件、反跟踪等一系列技术手段。并如法炮制好了一个假身份。
    接下来,是设施亡命天涯的第一步计划——检察官半夜敲门时的逃脱手段。
    在城市下水管道改造方案讨论会上,王铁列举了巴黎、伦敦、纽约等国际都市建设超大型排水系统的经验,提出一个富有远见的建设计划,并力排众议,亲自监督实施。
    接下来,王铁开始着手装修改造自家住宅,王铁升官后不肯入住政府机关大院,仍住着建筑公司一套三房二厅房改房,把卫生间与楼下车库隔离出一堵夹墙,卫生间镜子改造成一个暗门,进门后夹墙地面被打通,有扶梯穿过楼下车库的夹墙直抵一个地道,地道向大街方向延伸了十多米之后,连通了城市排水管道。
    改造工程前后进行了八个月,由两个从山区里请来的穷亲戚完成,挖掘目的找到了很合理的解释,并付重金封住了亲戚的口。
    地道完工后,王铁在夹墙内安放了一个旅行袋,里面有一整套新身份所需要的证件、文件、足够的现金和秘密银行卡,当然,还有一份城市地下管道竣工图。另外又准备了一套防水工装、手电、防毒面罩。
    工程完工后,王铁按照竣工图试验走了一遍,顺利的通过三号排水系统走到了郊区,出口处是郊区一个工业园,王铁给予工业园一位私人工厂老板以特别关照,作为回报,老板为王铁一位并不存在的亲戚安排了一间平房长期使用,王铁化妆成那个“亲戚”不时秘密潜入房间,屋里藏着一辆随时装满油的越野摩托车。
    最后时刻终于来了,正如王铁所预料的那样,这一天迟早会来到的。
    当省纪委、省反贪局人员把他从会议室请出去谈话时,他表面上惊惶失措,但心里从容得很,或许,他一直盼望着这一刻的来临,因为他知道,唯有被捕,才可以结束夜夜惊魂的日子。
    虽然宣布双规的地点不如王铁设想的那么完美,毕竟,他是在政府大楼被带走的,但这样的可能性也早以被王铁预见。在隔离所,王铁佯装沉默了廿四小时后,开口道:我愿意交代所有问题,请让我回一趟家,我把相关材料交给你们。
    检察官押送王铁回到他家,王铁从沙发夹层里取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假材料和一些金银首饰,然后要求上个厕所。
    进了厕所,王铁并不关门,经过改造后的卫生间很大,马桶在一个死角处,押送人员从客厅里看不见王铁。
    改造成镜子的暗门就在马桶旁。
    进了夹墙,穿上密封水衣水裤,背上旅行袋,套上防水工装,提着手电、带好防毒面罩。下了地道。
    地道已经被污水灌得慢慢的,除非带上潜水用具才可以穿行。
    显然,连续一星期的大雨,导致了排水管道污水满溢,倒灌入地道内。
    怎么会这样?
    按照王总指挥的设计,这座城市即使下一个月的暴雨,直径为二点三米的地下排水道最多也只能吃水一米。
    王铁打开,城市地下管道竣工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愤怒的骂出声来:
    “他娘的朱成玉,黑心到头烂肺了!”
    朱成玉是城市地下排水系统的总包工头,是王铁亲自安排给予他项目合同的,由于王铁特别关注三号管道系统的工程建设,所以,这套系统没什么毛病,但是一、二、四、五号系统被这小子掉包了。
    王铁现在才想起来,有一次,朱成玉陪同他检查工程,在四号系统工地上,他看到排列着一组小型预制馆,直径不到一米,王铁当时问过,这是什么,朱成玉说是电信局准备预埋的光缆管……
    王铁想完全想明白缘由的同时,黑暗的甬道上方出现了一道光明,抬头仰望,一枝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他的脑袋。(散客月下2006年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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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楼
【第二稿】栋
   许袁氏雪芬乘二人小轿匆匆赶往广惠寺,她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小轿刚抬进宣北坊司家坑(今北京广安门内大街路)南口,一股浓浓的香烛纸钱味道便飘进轿帘里,呛得雪芬干咳了两声。
  雪芬让轿夫把小轿在北老墙根停下,掀开轿帘一角,往广惠寺方向张望,见山门前停放着不少大小轿子,多半是绿呢官轿。
  寺庙山门里,隐约传出清音吹打声,听得出那是吹那曲牌子是《哭皇天》,萋萋怨怨,随烟燎散,飘到街面上,掠起几片纸钱。
  七百多年前就有了广惠寺,元明清三代,这庙在城南都是数一数二的,庚子年(1900年)八国联军进京,东洋鬼子把广惠寺做兵营,偷走了镇寺宝物,毁坏了门窗雕梁,如今广惠寺已变成“超度”寺——专司停灵、承办丧事业务。
  雪芬定了半天神,终于下横心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俩轿夫赶忙护着雪芬往山门走,这俩都是许家家丁,淡护者保卫太太的任务,寸步不离身的。
  穿过门洞,庙庭里巾幡飞扬,碎石道间穿梭着一群京官,有各州府的现任,也有留京的候补,还有各衙门的笔帖式、书、办、师爷甚至杂役,甚至杂役,雪芬大多认识他们,但他们却不认识雪芬——那年月,夫人只能在后厅张望前厅的客人。
  这群人个个哭丧着脸,有的皱眉有的干嚎有的抹眼睛,各自身份不同表情也就不一样,只是一旦抬眼见到熟人,都是从强装的愁容里挤出笑个笑模样迎上去,作拱打揖的请安。
  灵堂设在大雄宝殿后面原来的地藏王菩萨殿里,柱梁上扎素花,挂白布,正中红锦大坐椅,椅前设灵桌,桌上设“闷灯”和“五供”,烛光漂移,灯火如白,挽联如雪,挽联上赫然写道:
  钦命京师顺天府宛平县正七品知县许寒扬诰命舆夫人许袁氏讳雪芬之灵
  堂鼓咚咚响,清音连续吹,大锣每叩一头打一锣,雪芬被震得身体摇晃,向后翻倒。
  幸好,紧跟其后的家丁扶住了夫人,并迅速把她搀出了寺庙。
  
  “什么?居然有人在广惠寺给我太太办丧事?” 宛平县令许寒扬听到了比聊斋还荒诞的事情。就在自己眼皮低下,竟有人胆敢假借自己的名义干出如此荒唐的勾当。
  清朝的北京又叫顺天府,北京城内有两个县,称为京县。以中轴线为界,东面的叫大兴县,相当于现在的东城区,县衙在交道口附近的大兴胡同内。西面叫宛平县,相当于现在的西城区,县衙在地安门西面东官房,广惠寺所在地“司家坑”属于宛平县宣北坊地。
  七品县令在高官如云的京城里貌似及不显眼,但皇城脚下父母官却也有着非比寻常的厉害,一心想巴解他的人还真不少,不用问,那帮那他夫人名义开灵堂的家伙,这一上午下来收到的吊唁银子不老少,真是一笔邪门的买卖啊。
    此时,许大人正在衙门里办公,许府距离衙门里还隔着好几条街,而且与广惠寺也不在一个方向,回家安抚夫人是来不及了,大人先安排给太太请医生,然后匆匆点起手下衙役,准备亲自带队捕人。
   “大人慢来。”王师爷突然出来拦住了许寒扬,“衙门不能放空啊,想想看,咱衙门里还藏着一件宝贝不是?万一那帮家伙玩的是调虎离山……”
  “宝贝”说的是黄少农的《十八罗汉伴春风图》。那是准备晋献两广总督岑春煊的重礼。庚子年太后西逃,岑大人护驾有功,现在他老人家是朝廷里最红的要员。
  一年前,许大人通过一个广西籍候补京官搭上了岑春煊的门道。岑大人听说他与黄少农是同乡,于是委托他弄一幅画儿来。
  画家黄少农有“画坛怪杰”之称,性格狂放不羁,笔墨酣畅淋漓,为人乖张怪异,很少有人能弄到他的真迹。许寒扬设法把他请到家里住了大半年,好吃好喝伺候,供神一样捧着,这才弄到一幅《十八罗汉伴春风图》。
  记得那老画家临走时还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许老弟,我画这副画给你,是提醒你——防贼啊……哈哈。”
  黄少农离开许府不久,便醉死在酒馆里。《十八罗汉伴春风图》成了天下孤品,还真怕失窃,为保险起见,许寒扬把画儿放进了县衙官仓保管。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帮县太爷夫人办丧事,保不齐就敢盗官衙啊。眼看明天岑大人就要派人到衙门里取画了,今天可千万不敢出错。
  许寒扬出了一身冷汗,问师爷道:“灵堂那边案犯不少,衙役全部派出都嫌不够,怎么办?”
  “差人把府上全部家丁派来守衙门,我在这里看着,您先拿人去,如何?”
  
  许大人亲率三班衙役赶到广惠寺时,已经晚了一步——主要管事人早有防备,官差还没转过街角,便已席卷银两消失得无影无踪。差官一行拿到的只是一班“白喜工”——从大棚雇来的专业人员。
  还好,衙门这边风平浪静没见有梁上君子光临。
  
  许寒扬回到许府,一进大门就匆匆进里屋看望太太,雪芬身体本来就不好,真不知受不受得了这场惊吓呢。
  然而,真正受到惊吓的是许老爷自己。
  因为,太太不见了!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盖着一卷被筒。
  “中午时候,陈大夫吩咐我们,夫人吃过药就要睡觉,谁也不许打搅他。”老妈子战战兢兢地解释说。
  “快,去叫石大夫来。”陈大夫的诊所与许府是街坊,上门为许家老少看病已经有一年多了。
  不一会儿,家丁慌慌张张跑回来禀报说:“石家诊所关门闭户,大夫不见踪影。”
  许寒扬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上,豆大的汗水顺太阳穴往下流淌。他突然想起画家临走时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许老弟,我画这副画给你,是提醒你——防贼啊……。”
  许寒扬打开《十八罗汉伴春风图》,心念一动,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十八,是个木字,春风便是东风,木加栋是个栋字……石大夫名叫——
  石栋志。(散客月下2007-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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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楼
残阳如血
      
    即使在阳光下,这幢建筑也显得有些阴森森的,现在看来,这种格调很适合我的主题画展《春水•梦乡》。
    也许我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当初老许买下这爿旧工厂时,我还劝他别贪便宜,如今,我付给他的年租金都接近他当年购买厂房的价钱。
    十年来,老许在这里创立的“秋高画工厂”美术展览馆,捧红了不下三十位画家。在这之前,这些画家都默默无闻,接近穷困潦倒。
    今天是我的“《春水•梦乡》——青年油画家张春水个人作品展”在画工厂开展第七天,到目前为止,眼前一片光明。
    我已经已经接到了三十一张订单,明天还将赴沪城见一个著名艺术品经纪人白老板。
    两个小时前,白老板亲自打电话约我面谈,假如明天能与他签下和约,我就名利双收了。
    下午五点半,窗外夕阳突然在一瞬间收敛,天空飘起小雨。
    我收拾好物品,走出办公室,走廊的大灯均已关闭,只有走廊尽头还有一盏射灯亮着。那盏射灯是为我的油画《残阳如血》设置的,这些日子,专程来参观这幅人体油画的观众络绎不绝,走廊每天都被挤得满满的,这不,都已经闭馆了,还有一个观众伫立画前,不肯离开。
    我偷偷乐了。
    S城艺术家云集,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油画家,第一次开个人画展,就能在城内引起轰动,完全得益于这幅油画。
    我之所以偷乐,是因为这副油画出名的原因——最近,网络上正热传这幅油画的照片。
    照片拍的是展厅墙上悬挂着一幅女性人体油画,画面上,女孩背部全裸,她的臀部浑圆,腰身纤细,背景是山村、民宅、脚下小桥流水,远山鲜花映红晚霞,模特背向观众,面向夕阳,残阳如血,如红色的汁液般流向女孩前胸,我有意让女孩的身形稍稍侧点儿,小露酥胸更是诱人遐想,我的笔触将女孩皮肤的弹性都画出来了。这种自然又性感的动态,这种运动和静止的搭配,加上阳光和环境的光影交织,让人感觉这画中人随时会转身走出来。
    假如她回过头来,会不会吓到观众?我还记得她白皙的皮肤在残阳映照之下,依旧苍白惨淡,她的笑容更是支离破……
    我特地请人制作了一个仿旧镜框,斑驳的漆边烘托出画面古民宅,古朴优雅。
    《残阳如血》,有水有阳光,寓意我张春水前途无量。
    这幅油画却是以搞笑方式出名的。
    网络上正在流行这样一张照片:一个民工模样的人站在这幅油画下,抬手掀起了画框右下角——莫非他是从想油画背面看到女孩的正面?男子好色的眼神与猥琐的表情,与油画上女孩双手护胸的姿态构成喜剧性场面,这张照片算得上幽默摄影精品了。
    搞笑图片在网络上迅速传播,人们讪笑之余,也萌生了对这幅油画的好奇,一时间观众如潮涌入小画廊,我也因此一夜成名。
    
    我穿过幽暗的通道,走向《残阳如血》。
    油画下面,那个男人的背影魁梧健硕,站姿稳健,似乎更本没察觉我向他走去。
    然而当我接近他约三米距离时,他突然转过身来,又像是脑后长了眼睛。
    逆光下,我看到一张轮廓清晰的国字脸,即使背对射灯,依然感觉得到那人的目光极具穿透力。
    “对不起,先生,闭馆时间到了。”我礼貌的告诉他,有人那么在乎我的作品,心里还是很高兴。
    “你是张春水吗?”
    见我点头,他向我出示了警官证。
    “哦,王警官,我能帮你些什么吗?”我尽量掩饰住突如其来的恐慌,继续以彬彬有礼的语气问。并领他走回我的办公室。
    “这张照片是你拍摄并发帖到网站上的吗?”
    警察掏出那给画展带来巨大收益的搞笑照片,问我。
    原来为这个……我略微定下神,并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
    “是,是的。”我不敢否认,因为我知道,通过网站所记录的IP地址,警察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到照片源头。
    “你什么时候拍到?又为什么要把它发到网上?”
    “10月19日,我的画展开展第二天,那天下午,几乎没有观众,我便拿相机出来,想拍几张相留作资料,无意中拍到了这个民工的举止,我一向喜欢在BBS里发些幽默摄影作品,就发出去了。”
    “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不认识。”
    “你确定拍摄时间是10月19日下午吗?”
    “……确定的,数码相机上有时间记录,我打开电脑给你看看。”
    王警官看过记录,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要走。
    “能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拍到的这个人叫刘连傅,是水华县的农民,一直在本市打临工,10月19日下午,他妻子被人杀死在自己家里。目前有重大嫌疑的一共两人,一是同村一名男青年,可能与他妻子有不正当关系,目前已经在逃,另一个就是刘连傅,但据说他一直没回过家……你的证词也许可以帮他摆脱嫌疑,这样,你如果再见到他,就马上给我打电话吧。”警察留下一张名片,告辞了。
    把警察送出大门,我又回到走廊上,我需要再定定神,落下一身冷汗。
    
    这事未免也太巧了吧,这个叫刘连傅的农民,居然也是水华县的?
    水华县在邻省秦岭北坡,前年我曾在该县的西部水乡住过半年,就在那里创作了油画《残阳如血》,模特儿是当地一位叫小芸的姑娘。
    我盯着画面上女孩的背影,回到那个风光明媚的水乡山村,感受着女孩带给我的那份激情……尽管她背对着我,我依然看得见她那双期期艾艾的眼神。
    当初,答应给我做模特儿时,小芸就是这样转过脸,背对着我说了一句:
    “你要答应娶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语调含羞带涩。
    再后来,女孩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说:
    “你不娶我,我就去死。”说完她还笑了笑。
    至今我还记得当时,她白皙的皮肤在残阳映照之下,苍白惨淡,她的笑容更是支离破……
    现在回想起来,女孩的语调里有一丝幽怨,更多的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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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楼

   许袁氏雪芬乘二人小轿匆匆赶往广惠寺,他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小轿刚抬进宣北坊司家坑(今北京广安门内大街路)南口,一股浓浓的香烛纸钱味道便飘进轿帘里,呛得雪芬干咳了两声。
  雪芬让轿夫把小轿在北老墙根停下,掀开轿帘一角,往广惠寺方向张望,见山门前停放着不少大小轿子,多半是绿呢官轿。
  寺庙山门里,隐约传出清音吹打声,听得出那是吹那曲牌子是《哭皇天》,萋萋怨怨,随烟燎散,飘到街面上,掠起几片纸钱。
  七百多年前就有了广惠寺,元明清三代,这庙在城南都是数一数二的,庚子年(1900年)八国联军进京,东洋鬼子把广惠寺做兵营,偷走了镇寺宝物,毁坏了门窗雕梁,如今广惠寺已变成“超度”寺——专司停灵、承办丧事业务。
  雪芬定了半天神,终于下横心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俩轿夫赶忙护着雪芬往山门走,这俩都是许家家丁,淡护者保卫太太的任务,寸步不离身的。
  穿过门洞,庙庭里巾幡飞扬,碎石道间穿梭着一群京官,有各州府的现任,也有留京的候补,还有各衙门的笔帖式、书、办、师爷甚至杂役,甚至杂役,雪芬大多认识他们,但他们却不认识雪芬——那年月,夫人只能在后厅张望前厅的客人。
  这群人个个哭丧着脸,有的皱眉有的干嚎有的抹眼睛,各自身份不同表情也就不一样,只是一旦抬眼见到熟人,都是从强装的愁容里挤出笑个笑模样迎上去,作拱打揖的请安。
  灵堂设在大雄宝殿后面原来的地藏王菩萨殿里,柱梁上扎素花,挂白布,正中红锦大坐椅,椅前设灵桌,桌上设“闷灯”和“五供”,烛光漂移,灯火如白,挽联如雪,挽联上赫然写道:
  钦命京师顺天府宛平县正七品知县许寒扬诰命舆夫人许袁氏讳雪芬之灵
  堂鼓咚咚响,清音连续吹,大锣每叩一头打一锣,雪芬被震得身体摇晃,向后翻倒。
  幸好,紧跟其后的家丁扶住了夫人,并迅速把她搀出了寺庙。
  
  “什么?居然有人在广惠寺给我太太办丧事?” 宛平县令许寒扬听到了比聊斋还荒诞的事情。就在自己眼皮低下,竟有人胆敢假借自己的名义干出如此荒唐的勾当。
  清朝的北京又叫顺天府,北京城内有两个县,称为京县。以中轴线为界,东面的叫大兴县,相当于现在的东城区,县衙在交道口附近的大兴胡同内。西面叫宛平县,相当于现在的西城区,县衙在地安门西面东官房,广惠寺所在地“司家坑”属于宛平县宣北坊地。
  七品县令在高官如云的京城里貌似及不显眼,但皇城脚下父母官却也有着非比寻常的厉害,一心想巴解他的人还真不少,不用问,那帮那他夫人名义开灵堂的家伙,这一上午下来收到的吊唁银子不老少,真是一笔邪门的买卖啊。
    此时,许大人正在衙门里办公,许府距离衙门里还隔着好几条街,而且与广惠寺也不在一个方向,回家安抚夫人是来不及了,大人先安排给太太请医生,然后匆匆点起手下衙役,准备亲自带队捕人。
   “大人慢来。”王师爷突然出来拦住了许寒扬,“衙门不能放空啊,想想看,咱衙门里还藏着一件宝贝不是?万一那帮家伙玩的是调虎离山……”
  “宝贝”说的是黄少农的《十八罗汉伴春风图》。那是准备晋献两广总督岑春煊的重礼。庚子年太后西逃,岑大人护驾有功,现在他老人家是朝廷里最红的要员。
  一年前,许大人通过一个广西籍候补京官搭上了岑春煊的门道。岑大人听说他与黄少农是同乡,于是委托他弄一幅画儿来。
  画家黄少农有“画坛怪杰”之称,性格狂放不羁,笔墨酣畅淋漓,为人乖张怪异,很少有人能弄到他的真迹。许寒扬设法把他请到家里住了大半年,好吃好喝伺候,供神一样捧着,这才弄到一幅《十八罗汉伴春风图》。
  记得那老画家临走时还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许老弟,我画这副画给你,是提醒你——防贼啊……哈哈。”
  黄少农离开许府不久,便醉死在酒馆里。《十八罗汉伴春风图》成了天下孤品,还真怕失窃,为保险起见,许寒扬把画儿放进了县衙官仓保管。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帮县太爷夫人
  眼看明天岑大人就要派人到衙门里取画了,今天可千万不能出错。
  许寒扬出了一身冷汗,问师爷道:“灵堂那边案犯不少,衙役全部派出都嫌不够,怎么办?”
  “差人把府上全部家丁派来守衙门,我在这里看着,您先拿人去,如何?”
  
  许大人亲率三班衙役赶到广惠寺时,已经晚了一步——主要管事人早有防备,官差还没转过街角,便已席卷银两消失得无影无踪。差官一行拿到的只是一班“白喜工”——从大棚雇来的专业人员。
  还好,衙门这边风平浪静没见有梁上君子光临。
  
  许寒扬回到许府,一进大门就匆匆进里屋看望太太,雪芬身体本来就不好,真不知受不受得了这场惊吓呢。
  然而,真正受到惊吓的是许老爷自己。
  因为,太太不见了!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盖着一卷被筒。
  “中午时候,陈大夫吩咐我们,夫人吃过药就要睡觉,谁也不许打搅他。”老妈子战战兢兢地解释说。
  “快,去叫陈大夫来。”陈大夫的诊所与许府是街坊,上门为许家老少看病已经有一年多了。
  不一会儿,家丁慌慌张张跑回来禀报说:“陈家诊所关门闭户,大夫不见踪影。”
  许寒扬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上,豆大的汗水顺太阳穴往下流淌。他突然想起画家临走时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许老弟,我画这副画给你,是提醒你——防贼啊……。”
  许寒扬打开《十八罗汉伴春风图》,心念一动,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十八,是个木字,春风便是东风,木加栋是个栋字……陈大夫名叫——
  陈栋。(散客月下2007-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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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楼

  
  独生女儿张纤纤在千般宠爱,万般呵护中长大,用一句老化说,父母对这孩子简直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当然,纤纤也是个乖乖女,所以,得以顺风顺水的成长。无惊无险地读书、工作、嫁人……婚后生活也美满如意,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这男人完全把纤纤当做生命来守护……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生活,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严格来讲,纤纤相貌平平,老天没有赋予纤纤一张标准美人脸庞,而是让她长了一双纤纤玉足。
  
  压力几乎为零的生活令双脚长期保持细腻润泽,脚趾粉白巧致,嫩若葱茎,脚背滑顺匀称,连脚后跟都长不出一丝厚皮。
  纤纤对生活唯一的不满便是来源于脚。
  女人都渴望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最美,可偏偏自己的最美被藏匿在鞋袜里。
  女人总是渴望爱人欣赏自己的最美,可偏偏她的最美从来没能引起老公注意。
  
  老公爱纤纤,爱到可以为她打洗脚水,但仅此而已。
  纤纤很希望老公能为自己洗一次脚,轻轻捏拿一下粉若花蕾的脚趾,更希望老公能把它们轻轻含在嘴里……那怕一次也好。
  一次也没有。
  甚至都不曾对着她的小脚轻轻吹一口气。
  毕竟,纤纤是淑女乖女,羞于启齿。
  何况,这有关男人尊严,纤纤也不敢挑战。
  
  纤纤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死神来临时,她把一生的遗憾化作转世的愿望,祈祷来生,能被一个男人,含在嘴里,轻轻咬咬。
  
  不料,轮回到纤纤,却转世为一棵桦树。
  身为一棵树,自然也有树的幸福,享受阳光雨露,伴随山川河谷,不必思考什么责任义务,向人类展示婀娜身姿的同时享受赞美。
  只可惜,根须被深埋在图里,无人喝彩。
  
  十五岁那年,这颗桦树被砍伐了。
  倒向大地那一瞬间,桦树留下了此生第一滴泪珠。
  “莫非,我又是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也达不成前世心愿?”
  还好,树,准确的说,木材——的生命状态与人类完全不同。离开大地,并非生命终结,而是得到再生。
  桦树被送进工厂,肢解,切割,最后制作做成为……牙签。
  1786500支牙签,每一根牙签,都自成其为新的生命体。(散客月下200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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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楼
飞猪传奇
  
    一、母猪会上天
    俗语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女人能成仙,母猪会上天,据说此言出自海南岛博鳌这个地方。
    博鳌乐城岛老符两口子养了一头大肥猪,预备着过年杀来卖肉,还没到腊月,女人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家大肥猪长了翅膀,朝海面上空飞跑了,追都没法子追。醒来后,女人就对男人说,“这梦不吉祥呢,你快把猪宰杀了,不然一定有祸事。”
    符嫂常在博鳌禅寺门前摆摊给人算卦,自称女神仙。虽说老符知道自家神仙是假的,但经不住老婆左磨又磨,还是把猪宰杀乐,摇着船送博鳌镇上去卖。一上午,卖得还剩下小半斤,符嫂说,“别卖了,剩下这一小刀肉,咱自己炖吃吧。”
    两口子再摇着船回家。
    海南岛内三条江河在海南岛东海岸边汇聚成一个大湖,然后留归大海,江河冲击很多大小不等的岛屿,通称博鳌,博鳌镇在太阳岛上,距离老符家住的乐城岛还有三里水路。两口子摇着船慢慢往回飘,船行到一座小沙洲时,符嫂突然肚子疼,于是要船上沙洲方便。
    “你可千祈看好咱的钱袋子哦。”符嫂到沙洲上一棵大树下方便,还特别交代老公说。
    老符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
    老符瞄了一眼搁在船头那半斤猪肉,掏出烟袋来装烟丝,正准备打火吸烟呢,大树上飞出一只大鸟儿,叼起船头那片猪肉,往内海深处飞去。博鳌水域有八、九个平方公里,比杭州西湖还宽阔一半多,想追只鸟儿啊,没折。
    糟糕的是,卖猪肉的钱,全在钱袋子里,而钱袋子,嘿嘿,跟猪肉系在一起。
    符嫂出恭完毕,指着老符就骂:“你还男人呢,连块猪肉都看不住,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啊。”
    老符更火大,也回骂说:“你做得什么神仙梦,非得杀猪卖肉,这下好了,真是女人能成仙,母猪会上天。”(散客月下2006-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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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楼
残阳如血(2)
  
   半年后,我离开水华县时,只带走了油画上的小芸。
    我以为我可以很轻松的摆脱这个女孩,不料,两年来,小芸不断出现在我的梦里,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在我耳畔轻轻说:“你不娶我,我就去死。”
    所以我决定,把描绘小芸的作品作为画展核心展品,这次展出成功后,我将带着钱回到水华县,兑现我的诺言。
    
    一个警察出现在描绘小芸形象的作品前,似乎不是好兆头。看到王警官的警官证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往下以沉感——小芸的死了?
    不料,王警官只是带来了另一个女人的死讯。
    
    但愿,这个消息不会被传到社会上……”我暗暗祈祷。
    实际上,搞笑照片《画廊偷窥者》准确的拍摄时间是十月十七日,画展正式开展前一天,我在劳务市场找来一个民工,按我设计的POSE拍下这张照片,然后发到各大网站。
    这个画展造势策划,可谓天才创意。
    为了防止日后新闻界追究,我还事先修改了电脑里的相片拍摄记录。
    不料,第三天,这个叫刘连傅的家伙居然……但愿人不是他杀的。
    新闻造假,人所共愤,这就是我不敢向警察提供真实证词的原因。
    
    撒谎的代价是彻夜难眠。
    下半夜,刚要合眼,有人敲门。
    我正想从猫眼里看清来人,不料,门被一脚踹开——昨夜神情恍惚,竟然忘记锁门。
    闯进门来的,竟然是那个叫刘连傅的民工,他满脸愤怒,双目冒火,一看便知道来着不善。
    “你怎么认识我媳妇的?”他大声质问道。
    “谁,谁是你媳妇?”我满头雾水。
    “你画的那个光屁股女人是谁?别以为不画脸我就认不出小芸的模样。”
    这,这怎么可能……我吃惊得几乎不会说话。“你,你把小芸怎么啦?”
    刘连傅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大砍刀。
    “我已经杀了那个淫妇,现在轮到你这个奸夫了。”话音刚落,刀光闪过……
    我哇的叫了一声,惊醒……还好,只是南柯一梦。
    
    闪入我梦中的白光,其实是窗外的阳光,老天保佑,今天是个好天气,我可以顺利乘搭飞机去上海见艺术品经纪人白老板。
    
    中午的航班,候机、飞行、出机场……转到上海青浦白老板办公室,已经是黄昏了。
    白老板远远不如电话里那般热情,他一开口,就令我大吃一惊。
    “年轻人,艺术家炒作自己是可以的,但你做得过火了。”
    这真的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啊,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上海了。
    “白先生,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我拼命想搜罗出一些语言来做辩解。
    “艺术品炒作嘛,就艺术论艺术好了,你何必雇个清洁工来装神弄鬼?我不喜欢这一套。”白老板冷冷地说。
    “什么清洁工?”我真的糊涂了。白老板把大班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推到我面前。
    《S城“秋高画工厂”传出灵异事件》——昨晚,S城著名的美术展览馆“秋高画工厂”传出一桩灵异事件,画廊清洁工的一场离奇令人称奇。
    “晚上九点,我结束了其他单位的清洁工作,来到秋高画工厂打扫卫生,在一条走廊里弯腰拖地时……不知怎么搞的,老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回过头来,身后正好是一张光屁股女人的画儿,我觉得她好像也是刚把脸转回去的样子——我再回头拖地,还是觉得她在看我,再回头,她又把脸转过去了,真的,我还看见她眼睛飞快闪过去,那眼睛珠子还是红红的。其实我也不信神不信鬼的,但千真万确我看见那画上的女人会掉头。
    “后来,我忍不住好奇,走到画儿下面,轻轻掀起了画框的一角……哎呀妈呀……那画框背后,闪出一道血红色的光来,直刺我的眼睛……”
    正好这时,助手小金打来电话,“张老师,您快回来吧……”
    还好,上海到S城有一趟晚上十点半的晚班机。
    
    回到秋高画工厂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夜色中的建筑物犹如魔物巢穴,我用钥匙开了大门,走进大厅,摸到开关,打开夜灯。
    工厂面积并不是很大,我没有专门请保卫人员,只有加上小金一人住在里面,显然小伙子已经睡着了。
    穿过大厅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为了营造气氛,这条走廊没有设计照明灯,两排幽暗的墙角地灯直达尽头,油画《残阳如血》在射灯下格外醒目。
    我一步一步走向油画,走向小芸。画面上的小芸依然生动,她面对的阳光依然灿烂,假如此刻小芸真的能回过头来,她会对我说什么呢?
    “你不娶我,我就去死。”还是这个声音,萦回耳畔。
    我走到油画跟前,伸手掀起了画框的右下角。
    一片血红色的光,扑面而来,令我一阵目眩。
    画框背后,真的闪出一片血色来!
    “啊呀……”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手象触电一样放开了画框,只觉得全身一阵发麻,紧接着,耳畔有传来一声惊叫:
    “啊呀……”
    发出惊叫的是我的助手小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通道左侧走到我身边来了。
    “张老师,对不起,我一直在等你,但实在困得不行……”
    “这就是清洁工说的闹鬼吗?”
    “是的,不过,我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来,我们先把画儿取下来吧。“
    我俩搭手取下画框,奇怪,这画框似乎特别沉重。
    油画后面墙壁上,镶嵌着一盏红色指示灯,上面写着“安全通道。”
    “这盏灯是原来旧工厂留下的,有专线接通,晚上会自动通电,我们进场布展时是白天,所以,谁也没留意它。”小金给我解释说。
    “这灯光不是很强啊,我怎么看到一大片红光呢?”我还是有些不解。
    “对不起,张老师……布展时我把这张画儿原来的画框撞破了,因为这个镜框是你特别做旧过的,一时没法配,又怕你责怪我,正好看见仓库里有一面旧镜子,尺寸大小很合适,镜框也一样陈旧古朴,于是就悄悄给换上了……镜子把指示灯的红光反射出来,就吓着那清洁工了……”
    “她每天都在这里打扫,为什么偏偏昨晚想起要去掀开镜框呢?”
    “我问过她,她说昨天快六点时,她来厂里拿毛巾,偷听到你和一个警察的对话,好像说是咱这里出了什么人命案,她有没听太明白,于是,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
    血光如刀,直射我幽暗的灵魂。我想到了昨晚那个噩梦,想到梦中的刘连傅与小芸居然是夫妻……虽然我不相信天下有如此巧合,但也许因为我所做的伪证会令一个犯罪嫌疑人逍遥法外。
    天亮以后,我拨打了王警官的电话:
    “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散客月下2007-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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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楼
幽魂一缕
  寂静!寂静……四周一片寂静。
  我又没有惨叫过?不知道——我也许已经聋了,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死了。
  似乎有一只手在我身体里轻轻的拨弄,一丝一丝的抽走了我的血管、一片片割掉我的肌肉,一点点吸出我的骨髓,然后,一根根抽出我的骨骼。
  用多长时间我当然不得而知,我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完全失去了空间和时间的概念。
  记忆也被一丝丝抽走,一同被抽走的还有欲望、贪婪、欢喜……一切构成灵魂的东西都在退却,犹如一座被骄阳烘干的池塘。
  死,原来并不难,没有疼痛、也没有恐怖,只是转瞬之间,你就失去了一切。
  
  脚底如同踩着棉花,我走出大街。
  寂静!寂静……四周一片寂静。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楼房还是那些楼房,头顶艳阳高照,但是街面上不见了车水马龙。
  甚至,没有一个人影儿。
  我糊涂了,究竟是我死了,还是这世界死了?
  
  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猛喝:
  “你这家伙,还不快回家睡觉!”
  我抬头一看,是妈妈站在阳台上冲我大叫。
  “妈妈……这街上的人呢?怎么都没了?”
  “大家都在收看奥运会开幕式呢……这没出息的孩子,又是在网吧里三天没合眼吧!”(散客月下200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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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楼
散客梦话 飞猪传奇
  
   二、天上掉下只大肥猪
    母猪是否会上天,没人见过,倒是有人见过博鳌海面上空掉下一头大公猪来。
    博鳌地方百姓多为渔农两栖作业,老磨买了艘小型机动渔艇,全新的拖网、鱼箱、吊杆匣、救生圈,蓝色漆面刷一条黄杠杠,别提多精神了。
    第一次出海那天,海风和熙,晴朗多云,太阳不猛烈,海浪不惊涛,最适合下杆垂钓。
    船行到距离海面上,老磨熄灭发动机,坐稳船尾,放下渔杆,吸着烟卷,鼻子里哼着琼剧小调“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正美着呢,突然——
    一只约三百多斤重的大公猪嗷嗷叫唤着从天而降,不偏不斜,正正摔在渔艇中央,力度之大,犹如千斤重磅,咣铛一下,把船儿拦腰砸断,吓得老磨赶紧去抓救生圈。
    抱紧了救生圈,小渔艇也开始往下沉,不一会儿功夫,沉得没泡儿了。
    好不容易划拉上岸,给乡亲们诉说自己的遭遇,谁都不信,察看气象资料,十天内南海海面上都没有台风、龙卷风。
    谁会相信他呢?老磨成了博鳌人的笑柄。
    失去财产,失去信任,更受不了的是老婆每天还要指桑骂槐,老磨几乎绝望,跌跌撞撞的跑进博鳌禅寺观音阁,找到“十二生肖观音”中的“护亥观音”像前跪下,大声祈祷:
    “观音婆祖啊……我遭大难了,您救苦救难大慈大悲救救我,那天真的是晴空掉下一头大肥猪,砸沉了我船啊,可现在谁也不信我哩……”
    老磨的大哭大叫,惊动了庙里游人香客,大家都围拢上来,忍住笑,听老磨哭诉。
    人群中走出一个拿相机的人,他扶起老磨,说:“大叔,我是晚报的记者,你把详情告诉我,我也许能帮你。”
    记者帮忙,越帮越忙。老磨的故事被晚报刊载出来后,嘲笑他的人更多了,搞得老磨进城都要把草帽遮住脸,那该死的记者,还在报纸上登了老磨的相片。
    直到有一天,一辆冲锋艇开上了乐城岛,老磨才得以获救。
    冲锋艇上下来两名海军军官,他们找到老磨,诚恳的向他道歉,并拿出一万元现金,赔偿老磨的损失。
    原来,那天,海军后勤部门一架运输机从湛江起飞,给驻守西沙群岛的战士送给养,战士们在岛上养的猪需要配种,便要求上级配给一只种猪,没料想,大公猪刚上飞机还很安静,飞机到了博鳌海域上空时,公猪突然发情了,嗷嗷乱叫,四处乱闯,为了飞行安全,飞行员只好下令把它扔下去。
    那天多云,飞机航线在云层上空,老磨也没看到天上有飞机经过。
    拿到一万元钱,老磨憨憨地笑了,一边张罗着老婆杀鸡待客,一边又点出两千块钱,塞回军官手中:
    “我那船还不到八千元,这些您拿回去,再给岛上的娃娃们买一头猪,别教大公猪受洋罪了,我开船给送到西沙去。”(散客月下2006-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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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楼
【原创】散客梦话 猫眼(本文现载《胆小鬼》杂志2007.11期)
  
  一、 红杏出墙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陈康走在自家楼下,一只黑猫自天而降,正好砸在陈康脑袋上,陈康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地下……我死了吗?陈康问自己,睁大眼睛看四周,一片黑暗。开灯看看床头钟,临晨五点。
  起身喝杯水,撒泡尿,陈康回到床上。身为心理医生,陈康熟读佛洛伊德、荣格的析梦理论,深谙人类梦境的象征意义,此刻,心理医生陈康开始为自己分析梦境。遭到意外攻击,表示自己对身边暗藏的某些危机感到焦虑,黑猫是西方人眼中的不祥物,陈康学西医,自然也不不喜欢黑猫;猫又是女性的象征,也就是说,身边暗藏的某些危机,并且是来自于女性。
  也许李梅对我的越轨行为已经有所察觉,不过,她又能怎样呢?一个下肢瘫痪的废人。
  四十岁的李梅比陈康年长七岁,是陈康心理诊所的出资人,五年前,身为医院院长夫人的她勾搭上了现在的老公陈康,然后成功实施系列金蝉脱壳计划,先是把前夫的大笔赃款秘密转移,再向检察院提供受贿资料,把前夫推进监狱后,再用暗藏赃款钱给后夫开了个心理诊所。
  对于李梅来说,身居豪宅,俊男相伴,人生已经完美,可惜,后来出了车祸。
  对于陈康来说,婚后的生活远不如婚前的偷情美好,但以在红杏出墙为开端的家庭中,女主角对猫儿偷腥的事儿格外敏感,五年婚姻,男主角如困牢笼。幸亏,有了那场车祸。
  那场车祸导致李梅的爱车与爱犬失去了前半截,李梅则全废了下半截。昔日颐指气使的贵妇人,眨眼间沦落为豪宅中的轮椅囚徒,靠在阳台上窥视小区居民户外生活打发时光,这个曾经酷爱偷窥的女人,现在甚至连门上的猫眼都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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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楼
猫眼二、猫眼里的美女
  
   想到猫眼,陈康打了个寒噤,陈康的新生活是从猫眼里开始的。
   婚后,李梅卖掉与前夫的旧屋,在豪庭花园购置了一套240平方的跃似住宅,楼高五层,他们住四零一,四零二住着景媛——一个廿六岁的自闭症患者。
   陈康是被景媛从猫眼里认识的。入住四零一不到半年,四零二主人就抱回了他的新娘,现代住宅的邻里之间都有一个共同默契——老死不相往来,对门屋新婚一年半,陈康只在楼道上偶遇一次新娘子,惊若天人的美貌,震撼了陈康,只可惜,家中黄脸婆看得太严,连与艳邻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景媛与丈夫温学愈同为园林工程公司高级白领,过着夫唱妻和,朝九晚五,供楼供车喝咖啡的小资生活,不料婚后不到一年半,丈夫在设计一座空中花园时失足坠楼,撒手人寰。
   廿四岁守寡,生活还得继续,车可以不供,楼盘按揭款还需按月付给,班还要照常去上,咖啡馆却再不涉足,因为景媛从此患上自闭症,再不能接受与人类交流的休闲方式。自闭症并不是很严重,景媛也因此没有朋友,她下班回到家就会赤着脚踩在冰凉的花岗石地面上,站在夹竹桃的旁边微笑着哼歌或者说话,屋子里面的床帘永远不要拉开,一层深紫色的纱帘一层黑色的土布帘,将最强烈的阳光也变得阴暗。景媛需要这样的阴暗,她只打开电脑看一些帖子,而且总在潜水中,过去的恋情终究已经过去,但是伤痛还是血淋淋的存在在她的心头,怎么都不肯结痂,于是她害怕与任何男人交流,除了一个男人,心理医生陈康。
   陈康是被景媛从猫眼里认识的。楼道上曾有过的一次擦肩,四零一那对外形及不协调的夫妻就在景媛心中机种下了好奇的种子,守寡生涯半年后,景媛把猫眼当作了解密钥匙,不知不觉间,一个成熟男子就悄悄驻进了景媛的梦境深处。
   直到有一天,从猫眼里看见陈康用轮椅把妻子推回家,景媛产生了一丝大胆念头——触摸梦境。
   一念升起,一叶落下,那天上班时,在电梯间里捡到陈康的名片。方才知道,原来陈康是心理医生!
   先是按名片提供的网址联系了陈医生,咨询结果确认了景媛的病情,再就是登门求诊,幽闭窗棂,总算揭开小小一角窗帘,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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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楼
猫眼三、一墙之隔
  
   心理医生虽然不像普通意义上的医生一样操纵人的生死,但也有一条道德底线:介入心理而不投入感情,借助医疗手段而不实施灵肉侵犯,为患者保密而不干涉病人隐私——这是心理医生最基本职业的职业操守,第一次为景媛诊疗,陈康就突破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底线
  通过催眠疗法,景媛睡着了,陈康没有按照正常的医治程序用交谈来打开患者心中的病结,而是开始慢慢的陈述:“你是我的女人,你爱着我,不能离开我……”突破道德防线的陈康已从心理医生转化为猎艳狂人。
    也许自闭中的女人都分外的渴望温暖,也许三年的猫眼窥视就为着这一个暗示,女患者景媛身心松弛,心甘情愿地成了狼口羔羊。
  第二次就诊,四零一主人陈康得到了四零二的钥匙。
  如果说,陈康的身边暗藏着一个来自女性的危机,那么,只有可能来自于猫眼后的景媛。
    景媛是陈康妻子出车祸后的第一个性猎物,而且是最刺激的一个猎物,想想看,就在李梅的眼皮底下,四零一、四零二的卧室仅一墙之隔,压抑多年的情欲得到了最兽行的发泄。
    一年多来,随着新鲜猎物不断增长,景媛逐渐被冷落。
    完成了对自己的梦境分析,天也完全放亮,陈康起床,走到隔壁卧室,例行公事的亲了一下李梅,分居一年多,李梅从愤怒到无奈,最后看似归于平静,但陈康总感觉妻子那貌似慈母般的笑容后面,暗藏一股寒气。
    只不过,来自李梅内心的阴风,恰好为陈康的情欲烈焰助燃,当然,发泄对象是别的女孩,陈康很享受这种有报复意味的快感,以偷情为开端的家庭,注定了以不断背叛为生活内容。
    到诊所接听的第一个电话,来自猫眼后面的景媛。
    “我要预约就诊。”景媛提出了无法回绝的要求。事实上,心理医生一旦突破了与病人之间的感情底线,就诊已经毫无疗效。但陈康还是给景媛预定了下周六的门诊,作为邻居,景媛是一颗随时可以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就在心理医生陈康为自己的恶梦不安的时候,豪庭花园17栋B座五零二室——陈康家楼上,发生一起少年服食安眠药自杀事件,一个患网瘾的17岁男孩,趁父母出差三天时,留下遗书自尽了。
    幸亏死者不是四零一的女孩,陈康暗自庆幸,同时也为近邻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病患者,而自己没能施救——多少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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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楼
四、夹竹桃有毒
  
   一周后,门诊如期进行,一开始,病人还能缓缓陈述自己的生活,“我为本市护城河畔设计了一道特别风景——夹竹桃。”
   “夹竹桃?不是有毒吗?”
   景媛摇摇头,笑了笑,园艺师谈到自己的专业,说话很有条理。“很多专家认为夹竹桃同龟背竹、花叶芋、水仙、虎刺梅等,均属于有毒植物,其实有点言过其实,这些植物都很美丽,你只要不折枝叶入口,就不会对人体有任何危害。说夹竹桃能释放致癌物质更是缺乏科学根据的。相反,近十几年来,许多生物学家和药物学家经过试验发现,夹竹挑的提炼物可以治多种疾病。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夹竹桃作为护城河装饰花木吗?”
   陈康也摇摇头,也笑了笑。
   “为了让你每天都看到啊。”陈康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护城河。
   “我每天下班,都要带回很多夹竹桃花儿,放在瓶子里、脸盘里、浴缸里,看着它们枯萎。”
   陈康已经察觉到了景媛的变化,她正在慢慢脱离安静的,社会化的自我,开始寻找具有破坏力的释放口。
   “粉色夹竹桃的花朵开得很放荡,那气味让我觉得恶心。我储藏了越来越多的花朵,放在罐子里,架在炉子上熬,熬出黏黑的汁液,发出焦糊的味道。我把它们涂在身上,烫得全身都起泡泡了……你看嘛,好疼哦……”景媛的眼光忽明忽暗,语调忽缓忽急,最后变成了撒娇,说着话,开始把吊带裙的小吊带往下拉。
   女人苍白的身上,皮肤被烫得红一块肿一块,景媛拉过医生的手,按在胸前,然后开始尖利并且怪异而歇斯底里的笑。
    多久没揉捻这对乳房了?陈康暗自算计着时间,欢爱场景浮出脑海时,手指很自然的捏拿了一下。就这一下轻轻的捏拿,景媛的怪笑转化为媚笑。
   “康哥,我知道你厌倦我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今天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求你,求你再爱我一次,行吗?最后一次,就一次,啊?好不好?从今往后,我再不纠缠你,我保证”
   景媛庄严地攥紧拳头,举起右手,那一瞬间神情回到了少先队年代。
   陈康忍不住笑了,挂了女孩儿一下鼻子:“回去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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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楼
 五、血花鸳鸯浴
  
   景媛在浴缸里等他的康哥。
   四零二房浴室是打掉小阳台隔墙扩建的,走进四零二房浴室,仿佛走进了一个艺术殿堂。左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刚出浴的美女石头雕塑,万种风情,神态优雅;马桶造型简约、面盆像艺术品一样的摆放,精美的水龙头和五金挂件,很雅致地与整个空间相得益彰。不同的风格,给人不同的遐想。在浴室中部,一个巨大的高档浴缸,是萨米特卫浴的经典之作,整个浴缸大约有两平方米大,清清的水流呈现柱形可起到按摩作用,水面飘满了夹竹桃花瓣,在乳白色空间里颤动,如同弹孔中刚刚渗出的鲜血。
   景媛坐在浴缸里。乳房一下浸在的粉艳的夹竹桃花瓣儿中,微卷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背脊上,一会儿,她的右手钻出水面,赫然惊现一把剪刀。
   她开始剪断头发,错乱的发漂浮在水里水面。在粉红色的花瓣儿之间漂浮,仿佛寂寞和绝望同时滋长。
   陈康上前抱起她,夺下剪刀,在浴缸里景媛把她的康哥紧紧的压在了身体下面,开始疯狂的吻他,女人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处神经似乎都处在随时会爆裂开的边缘,一边吻一边用力的撕扯着陈康身上的每一处布料,直到他也一丝不挂,陈康没有拒绝,轻轻拥着她,任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啜泣,过了许久,他们开始做爱,事毕之后,她的脸贴着手臂趴伏在浴缸边缘。
   空气中弥漫着水蒸气与一股花香、沐浴露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刺鼻的腥味,有点儿象血腥,但,这会儿哪来血腥呢?陈康脑子越来越模糊,最后的幻觉是看见抑制黑猫在撕咬他脸上的皮肉,陈康闻到的是自己的血腥味儿。
   景媛已经处于虚脱状态,她看见护城河沿边夹竹桃树枝头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可是桃花却渐渐凋谢,树下落满了花瓣,一些花瓣还被风吹到她眼睛里,漂在池塘般的瞳孔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溢出,桃花流满面,化作猩红血水,灌满浴室。夹竹桃的毒素不入口,则对人体无害,景媛这么想着,也很纳闷,怎么会闻到血腥味儿?
   陈康与景媛的尸首是在三个小时后被发现的,五零一房住客闻到楼下飘来的煤气味,叫不开门,便拨打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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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楼
六、隐秘时间
  
   出车祸后的第五个月,李梅终于可以坐上轮椅回家了,那时候,医生正式宣布了她的双腿残废,
   与陈康结婚三年多,李梅的每一秒都被甜蜜包裹着,尽管幸福得有点令丈夫窒息。直到一场灾难突如其来,她在外出的时候,不幸被卷到车轮底下。
   李梅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两夜,奇迹般苏醒过来却无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为了保住生命,她被宣布高位瘫痪,从此成了一个废人。一夜之间,这个世界变得如此陌生而狰狞。一个春天的梦想就这样在这个冬夜里被击得粉碎,她的泪水顺着脸庞没落下来。在医院的病床上,李梅甚至想到过自杀。
   接下来最初的日子里,她像被抽空了似的,精神恍惚,僵若木俑,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渐渐习惯轮椅上的生活。心情好时指点保姆做做菜,更多的时候则是她一个人把轮椅摇到阳台上面对着窗子一呆就是半天,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阳台上,最多的是听楼上五零一室内传来责骂孩子的声音,听多了,李梅了解到一个叫郑豫丰的男孩子的故事,因为迷恋网络,高考落榜,父母卡断了家里网线,停止了给他提供零花钱,逼他在家闭门复读。
   保姆每天上午要进市区买菜,一来一回,至少得三个小时。一天上午,李梅在阳台上,仰天叫小丰下楼来,说愿意出五十元请他帮个小忙。
   “我想给父母亲写封信,但手抖得太厉害,你帮帮我好吗?我给你五十元钱。”
   “好啊,”五十元,对于小丰来说,意味着可以重返《传奇》江湖。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李梅这样叙述着“我已经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不能再孝敬你们了,请原谅我……永别了,爸爸妈妈。你们不争气的……”李梅的哀伤语调,吓坏了孩子,小丰是个善良的男孩,他停住了笔,说:“阿姨,你别这样想好吗,你回好起来的,真的……我不能帮你写这个。”
   李梅凄笑,说,“给我看看……”接过信笺看看,叹了口气说:“不写就不写吧……”
   “也许,您可以试着走走,电脑游戏里的瘫痪有两种,一种是真性的,一种是假性的,只要肯锻炼,假性瘫痪病人可以复员的。”
   “真的?那,你能帮我吗?假如你能每天来帮我两个钟头,我付给你三十元钱。”
   “好啊。”男孩显得很兴奋。
   “不过,这必须是咱俩的秘密,不能告诉你爸妈,因为他们不允许你拿钱去打游戏,再有,你每天去网吧,一定要在五点半前回家,能答应我吗。”
   “没问题!”
   “还有,也不能让我家人知道,保姆、你陈叔叔都不能吐露半点风声。”
   “为,为什么?”小丰糊涂了。
   “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李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段梦魇般的日子似乎已经远去,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老一少之间的秘密契约实施得天衣无缝,小丰帮李梅买来的拐杖也被藏在她卧室的衣柜底部,连保姆打扫房间也从不曾发现过。
   每天两小时的锻炼,一年后,李梅已经能拄着拐杖在室内行走了。
   从能站立起来那天起,李梅就找机会趴到猫眼上观察对面房的动静。
   景媛是被李梅从猫眼里认识的,陈康在妻子眼皮底下的背叛行径,早就被猫眼后的李梅准确记录下来。
   甚至,李梅还拿到了四零二房的钥匙。很简单,先把一只蜡烛溶化,重新搓揉成软团,半夜潜入丈夫房间,从陈康皮带上找到四零二的钥匙,印下两面模痕,第二天,装着把自己锁在卧室外面,请小丰拿“备用模具”去找锁匠……都是跟电视剧学来的。
   四零二钥匙到手后,李梅找机会试过一次,很灵光。到此为止,网络游戏迷郑豫丰的作用已经完结。
   一星期前,就是陈康梦见黑猫坠楼的前三天,小丰父母双双出差催款——他俩是开服装厂的,年终总难免外出催要欠款。获得自由的小丰在网吧里奋战了两天两夜,只能是两天两夜,因为李梅精心计算过给小丰的上网经费。早晨,李梅一直在猫眼后等待,直到里看见小丰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便开门叫他进屋,摸摸男孩的头,故作惊讶的说:
   “可不得了,你病了。来,阿姨给你吃几颗药。” 。心理医生陈康家,最不缺的就是安眠类药物。
   小丰已经神情恍惚,糊里糊涂就吃下了将近二十片安眠药,然后支撑着上楼睡觉。
   小丰衣服也没脱就到在自己床上,他不知道,李梅阿姨往他口袋里塞进了封信,上面写着“亲爱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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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楼
 十、传奇江湖
  
   “知道郑豫丰玩的是什么游戏吗?”李梅的录完口供后,警察问她。
   李梅茫然的睁大眼睛。
   “《传奇》,一个能在一年时间里面吸引七千万玩家的游戏,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成功的游戏。游戏玩家奔波于比奇和土城之间乐此不彼,在生意中,学会了看广告,学会了礼貌待人,学会了说服,学会了交朋友,可惜,郑豫丰没有学会了分辨骗子
   “将小丰带入12区的是一个女武士,她是小丰在QQ上的朋友,远在东北。每次上线的时候,小丰总是跟她一起练级,同时,还会把自己现实中的具体生活向她倾诉,包括你要求他写的假遗书内容。
   “《传奇》的游戏玩家都会把网友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小丰突然失踪十天后,他的网友看到了网上的《网络少年自杀》新闻,碰巧,那个女孩子警惕性很高,她根据新闻披露的自杀时间与网上失踪做了吻合对照,于是通过网络向我们报了警,并提供了与死者生前的全部聊天资料。”
   “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杀人计划居然毁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李梅是在心有不甘。
   警察摇摇头,“只知道,她的网名叫白猫,对了,郑豫丰的网名叫——黑猫。”
   联想到一位伟人的名言,警察笑了。
   李梅觉得此刻的自己,象一只老鼠。(散客月下2006-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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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楼
爱莲说
    
    这间屋子光线柔和,室内躺椅很松软,躺在上面,舒服得像躺在白莲花瓣儿上。此刻,一朵硕大的白莲就开放在卡蜜拉头顶上,那是这间屋子的天花板装饰,卡蜜拉从来没有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东方圣花,卡蜜拉昨天才来到中国。据说莲花只在夏天开放,此刻窗外雪落无声。
    一个小伙子进屋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小伙子身材匀称,面容俊朗,放下木盆,小伙子彬彬有礼地向卡蜜拉问好,看着服务生的脸庞,那散发青春男人魅力的身形,还有她最爱用双手环绕的脖子……有一瞬间,她有点眩晕,原来是双脚被泡在水中,透过水面看着自己的脚丫,卡蜜拉特别的想笑,在幽光折射的作用下,她的脚被缩小成奇型怪状怪的白色影子,漂浮在水面上,像墙上那幅装饰画——池塘里漂浮在月光下的莲花瓣。
    服务生用莲蓬头冲洗脚背、脚底,卡蜜拉安安静静地享受水流的洗刷。到中国之前,卡蜜拉实在想象不出,原来中国的男人如此会享受,连洗脚都可以成为一种优雅。
    男人用每根手指轮流从卡蜜拉的脚后跟滑向她的脚趾头。接着,轻捏着每个脚趾头,然后用你的手指在他的脚趾头下面轻轻揉搓,在指缝之间轻轻插弄。
    “啊……”卡蜜拉感到一阵类似电流的感觉从脚底冲向后脑,全身一阵麻麻酥酥,不由自主哼出声来。
    “小姐,我用力太大了吗?”服务生语调柔和,手上力度也减轻了。
    “不,不,很好,您请继续。”卡蜜拉的中国话非常流畅,以至于服务生没听出她是外国人。
    卡蜜拉精通十三个国家的语言——假如你吸过十三个不同国度人类的鲜血,你也能通晓十三国语言。
    卡蜜拉•玛埃尔伯爵,1787年出生在匈牙利的一个古老城堡里,她的家族世世代代以吸吮人血为生,吸人血的好处是长生不老,青春常驻。所以,219岁的卡蜜拉依然如少女般艳丽,当然,只是在黑夜昏灯下。
    “小姐,你的脚真美,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三寸金莲。”小伙子不像是在做脚底按摩,简直是在把玩玉足,不过,卡蜜拉很享受这种把玩。
    “什么意思啊?”脚板被揉捏,卡蜜拉的语调也变的娇羞。三寸金莲,听起来很美,很神秘,有尺寸,有形状,状若莲花。
    “三寸金莲——是咱们老祖宗对女性脚部美的最高赞美。像小姐您这样的脚,几乎的是透明的,上面的血管还隐约可见,就像是莲花瓣儿堆砌成的一样,您这双莲足足以地证明您的出生高贵,脚上非但没有异味,反而生出一种淡淡的幽香,看样子您平时应该很注重保养,那上面的滑腻使我有些爱不释手,甚至有一种想要上去亲吻的感觉……”
    那男人说着话,手在上面不断的抚动着,一点都不愿离开,借着昏灯,卡蜜拉看见小伙子面部有些羞红,脖颈上的血管微微凸起,散发着温香。听到说要问她,卡蜜拉兴奋了,赶忙接口说:“好啊,你吻我吧……”说完,闭上眼等待着男人扑到她身上。
    卡蜜拉的嘴唇很丰满,通常,男人都是经受不住与她接吻的诱惑,更愿意享受她把嘴唇贴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不过,卡蜜拉只需要吻到男人的脖子就够了。咬破人类动脉血管的瞬间,是卡蜜拉快感的极致高潮。
    得到卡蜜拉的允许,男人贴上了他的嘴唇,应该承认,这个中国男子的嘴唇也很饱满,很诱人,然而这张性感嘴唇并没有扑上前来与卡蜜拉的浴口对接,而是贴在了卡蜜拉左脚脚背上,
    他的身体弯曲著,用舌头舔著她的脚背,轻轻咬咬趾头,闻著美脚的味道,把食指卡在她的两跟脚趾之间,来回的抽动。
    太意外了,太享受了,卡蜜拉有种缥缈的空荡感,还有一种几近晕眩的迷离感。她不自觉将手指抠住沙发扶手,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但是当他温柔地把唇瓣移向脚心时,卡蜜拉她的脑子开始晕眩,逐渐无法思考,她开始觉得身体仿佛突然坠入无穷深渊,一直往下往下坠落。意识浮浮沉沉,飘忽不定。不一会儿,脚心忽然像着了火般发热起来,然后逐渐变的有点清凉,。火热和冰寒仿佛交战了无数次,清凉的感觉终于占了上峰,从脚底到腰间在漫上胸口,脖子,脸庞,额头……卡蜜拉整个身体开始冷却,眼帘内的黑暗空间被白色帐幔逐渐蒙上,那是一种如爽似雾的白,卡蜜拉终于明白了,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迅速流失,而她的意识也随着血液流逝。
    “原来,中国的吸血鬼是这样吸吮鲜血的——先咬开脚板心的皮……”最后那一瞬间,女伯爵卡蜜拉•玛埃尔明白了这个道理。
    此刻窗外雪落无声。(散客月下2006.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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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楼
追风的往事
    
    入冬后黄昏提前,坐在办公室里还感觉只是下午,走出户外却已经是晚上。
    华灯初放,路灯被毛毛雨笼罩,泛起昏光。
    我登上309路公车二楼,很奇怪,往日拥挤不堪,今日乘客屈指可数。
    我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上来个女人,挨我身边坐下来。真奇怪,那么多空座位不坐,非得跟我挤。
    也许怕冷吧,俩女人挤挤也没什么,我打消了离开座位的念头。
    汽车一开动,那女人便开始打电话,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完整灌进我的耳朵。
    “老公啊,还在渭南不?你那边下雨不?也下啊,西安下毛毛雨呢,雾很大,前边路的看不清了,兴许高速公路都已经关闭了……”
    我看看窗外,虽然有些小雨,但绝没这女人说得那么夸张。
    “你今晚就别赶回来了啊,有雾开车不安全……我刚下班,正打算接孩子去呢,我说晚上你一个人在外地可不兴胡来啊,什么叫胡来?呵呵,我那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晚上都会做些啥呢……呵呵。我挂了啊,快到站了,孩子等着我呢。波一个……嗯啊……”
    我偷眼看看,幸福小女人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喂,爸爸啊,您回家了吧,是这样,刘友军在渭南开会会不来,我今晚个同学聚会,您帮我去接宝宝好吗?今晚就让她跟奶奶住,嗯,好,谢谢爸爸。挂了啊。”
    我再看看这女人,感觉有些怪怪的,紧接着,她有拨打了另一个号码,这一回,声音变得娇媚甜润,与三十几岁的年龄及不相称。
    “喂,我在路上呢,呵呵……瞧你猴急的样,嗯,我也想啊……哎呀,你坏死了,讨厌。坏蛋,你不知道人家正坐在公车上呢,哪能讲那么肉麻麻的话嘛……”
    我浑身有些不自在,感觉汗毛孔都立起来了。有心叫她起身让我想换个位置,看她煲电话粥那么专注,又不太忍心打断她,再说,我也快到站了,而且,她又开始拨打第四个电话。
    “云姐,明早帮我请半天假哈,不是拉,人家有重要事情嘛……好好好,我坦白,他叫秦追风,二十八岁,嘻嘻,比我小五岁有咋的嘛……未婚,那我就不知道了,十三研究所的技术员,坦白完毕,嗯嗯,一定一定……那你答应帮我请假了?谢谢姐姐,波一个,车到站了,挂了啊。”
    车未停稳,那女人便匆匆离去,我却怔住了,傻傻靠在座椅上,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顺后脊梁直冒脖子、头顶。耳畔一直回响着那女人的话:
    “秦追风,二十八岁,十三研究所的技术员,秦追风,二十八岁,十三研究所的技术员……”
    秦追风这个名字应该很特别吧,十三研究所不太可能有第二个叫秦追风的技术员,而我的大学同学秦追风正是在这家研究所工作。
    一年前,我们同学聚会时,他没有出席。
    因为他已经在那次聚会谦三个月去世了。
    据说,死于车祸,在送情人上班回家的路上出车祸死亡,车祸原因是睡眠不足,疲劳驾驶。
    据说,秦追风的情人后来疯了……(散客月下2007-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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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楼
八、守望猫眼
  
   李梅继续守望着猫眼。
   一个星期后的周六,景媛出门了,裘皮大衣下摆露出真丝吊带裙裙裾,根据李梅长期观察的结论,景媛周末一般不出门,出门必是找陈康,景媛穿衣总是职业装,着装风骚必是为陈康。
   李梅舒了一口气,这对狗男女太久没幽会,李梅还真担心他们停止往来了呢。
   景媛前脚离开,李梅后脚就端着一盒冰激凌潜入四零二。
   李梅找到煤气阀门,这间浴室煤气隐藏得很好,李梅第一次潜入时,花了近两个钟头才找到,煤气瓶竟藏在美女雕塑身体里,基座上有一道暗门。李梅拧松煤气瓶减压阀与煤气出口之间的螺旋,再用冰激凌封住螺旋口,这样,拧开煤气时,并不会导致煤气外泻,一旦浴室里的温度升高,鸳鸯浴池就成了徇情死地。
   整套计划执行得可谓天衣无缝,陈康与情人的死亡,换来了李梅的新生,此刻,她由保姆推着轮椅,在花园里沐浴冬日里难得的和熙阳光,盘算着下一步计划——让保姆帮她学走路。想到自己还要装着学得很慢,李梅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麻烦。”
   李梅没料到,真正的麻烦其实才刚刚开始。
   警察又来了。命案过后,警察曾为李梅做过详细笔录,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很同情这位昔日的反贪英雄,今日的残疾寡妇。但这一次,警察态度大变,他们带来了搜查令。
   从四零一室李梅的卧室里,搜出一副拐杖,一把钥匙,换来了一副手铐。
   “这就能证明我杀人了?”李梅歇斯底里的不服。
   “还有,你家冰箱留下的冰激凌与四零二煤气罐上的冰激凌残痕相符,再有,你敢保证你在四零二浴室里没掉一根头发?”
   李梅低下头,哑口无言了,沉默良久,抬头问警察:
   “你们怎么怀疑上我的?”
   “你是想知道,你哪儿露马脚了对吧?录完口供后我告诉你。”警察挥挥手,转身上了警车。
   李梅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摧毁,在公安局里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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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楼

    
    少男少女,一行十二人,徒步踏上秦岭北坡。
    黄昏,行至圣山湖边,路纶提议在湖边安营扎寨。
    “不行,湖边蛇多。”严武临反对。女孩们一听到“蛇”字,都尖叫起来。
    “哈哈,别吓人了,你有常识没啊,咱是在秦岭北坡耶,蛇类本来就比南坡那边少,本而且大多为无毒蛇,大家大可不必‘闻蛇色变’,再说,咱用的帐篷是什么牌子?sanke牌的呢。”
    这种新型帐篷使用的是双面附防水膜的PE材料,帐底全封闭,别说蛇,即便是蚊子也钻不进来,安全得很。
    “今夜在湖边安营,明早起来观鸟方便。”路纶的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大家七手八脚开始搭帐篷,男生先帮女生。帐篷搭好时,太阳也快落山了,男生们开始张罗点篝火。
    “啊……”突然,一间帐篷里传出恐怖的尖叫声。那是女生秦娜与单单的帐篷,秦娜正在帮男生架枯枝,单单在帐篷里换衣服还没出来。
    大家一轰而上,武临冲在最前面,掀开帐帘,大声问,“单单,你怎么啦?“
    路纶与其他俩男孩也跟着进了帐篷,他们看见单单半躺在地上,眼神里全是惊恐。半裸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胡乱说着:“有蛇,有毒蛇……”
    
    帐篷一角,行军包旁,正蟠着一堆灰褐色的蛇影!
    毒蛇全身盘作一团,昂起一只比身躯粗大足有一倍的三角蛇头,凝视着众人。
    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胆小如鼠的武临,此刻显得格外沉着冷静,只见他弯下腰,缓缓走近毒蛇,他先伸出左手掌在蛇头前慢慢挥动,然后右手迅速向前一操——稳稳捏住了蛇脖子。
    武临站直腰身,举着蛇大步往外走,出到帐篷外面,又换来女生们一片尖叫。
    那条蛇体长至少有七八十公分,擀面杖般粗壮,脑袋略呈三角形,头背有一深色“∧”形斑,背面灰褐色到褐色,腹面灰白到灰褐色,杂有黑斑。蛇在武临手中摆动腹部、使劲的抖动尾巴,全身呈波浪起伏,连绵不断,旋转着,抖动着。
    “打死它!”一个男生叫嚷道,语调稍微有些颤抖,看来怕蛇的人不止女生呢。
    “不可以的。”武临笑嘻嘻道:“保护野生动物是我们人类的职责。”
    “快把他扔了!别在这儿吓人。”路纶喝道,表情有些厌恶。
    “Ladies and gentlemen, friends……”武临操着美国电影里江湖艺人的口吻,嬉皮笑脸的说:“请欣赏猛男与美女蛇的亲密接吻……”说着,撅起嘴唇,把毒蛇的血盆大口缓缓凑近,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眼看就要触到人嘴。
    “武临,你给我把蛇放下!赶紧!”单单也走出户外了,她看着武临手里的蛇,吓得冷汗直冒。大家都知道武临正在追求单单,按理说,单单的命令无疑就是圣旨。
    不料,武临对女孩儿的话置若罔闻,任凭那蛇在手上吐着信子,呲着毒牙,他把嘴唇努成一团,伸到蛇头前面,炫耀着。
    “你闹够了没?” 路纶突然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窜到武临身边,劈手夺过毒蛇,然后捏着蛇头往武临脑袋上、脸上使劲戳,边戳边骂:
    “你英雄,你小子英雄,咬死你咬死你……”
    又是一片尖叫声。
    
    说也奇怪,那蛇到了路纶手里,居然不抖也不动,软绵绵象条死蛇。
    路纶回转身,高举毒蛇,说:“看,不过是一条玩具蛇,这小子装神弄鬼而已。只要捏一下这蛇脖子里的机关,蛇身就会动弹,还会吐信子,瞧见没?”
    “靠!”大家被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嘿嘿,路纶,你怎么发现这蛇是假的?”武临问。
    “你呀,连起码的蛇类分部常识都没有,这条玩具蛇仿的是蝮蛇,蝮蛇都生长在南方,咱现在是在秦岭北坡,这种蛇没法生存。”
    “哈哈。”大家都笑了。
    “瞎说,我看过一篇资料,秦岭有蝮蛇。”一个男生抗议道。
    “你说得没错——但是秦岭蝮蛇也叫‘短尾蝮蛇’,那有这么长的身体啊……再说了,你们看,这傻瓜买来这条蛇时,连玩具店的标签都没撕掉——¥88元,没打折吗?笨蛋……哈哈。”
    大伙儿乐成一团。
    “还,还给我。”武临涨红乐脸,伸手向路纶讨要,不料,路纶一扬手,把玩具蛇扔向湖畔草丛里。
    “哼,还给你干吗?还想吓唬人啊?”
    
    那一夜,他们围着篝火烧烤,唱歌,玩得很尽兴,直到两点多钟才回帐篷休息。
    西部水乡夜无比的宁静,混合着点点虫鸣树响,清凉的微风抚动帐幔,慢慢地屏退了青年们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一点点沉寂下来。
    就在大伙儿都已经或者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夜空里传出一个声音:
    “我被蛇咬到了啊……救命……”声音似乎还带着哭腔。
    “路纶,你听见什么没有?”与路纶同一帐篷的伙伴捅捅路纶,问。
    “嗯,听见了,是严武临那小子的声音,别理他,又在装神弄鬼。睡吧,明早还要起来看朱鹮。”
    二人沉沉睡去。
    单单和秦娜也听见了那声音。
    “秦娜,你听见没,好像有人叫救命。”
    “嗯,是武临的声音……唉,那小子,真没劲。”
    “还是路纶够帅,是不?哎,单单,我觉得路纶对你也很有意思呢……”
    “好了,别三八了,快睡吧,”单单装着不耐烦的样子侧过身体,心里开始暗暗在衡量比照武临和路纶。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
    
    “单单,单单在吗?”帐篷外有人低声叫唤单单的名字,单单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谁呀?这都几点了,讨厌呐……”
    “是我,刘军生,我想问你,武临在你这儿吗?”刘军生与严武临同睡一间帐篷。
    “你神经啊,半夜三更,他怎么会跑我这儿来?”
    “那可糟糕,武临不见了。”
    单单彻底醒来了。
    他们叫醒了全部伙伴,开始寻找严武临。
    山坡,林间都找便了,最后有人提议到湖边看看。
    湖畔杂草丛生,一直延伸到水面上,男孩们用木棍拨开野草,仔细搜索。
    “有,有蛇!”一个男孩大叫道。
    草丛中,蟠伏着一条蝮蛇——就是被路纶扔出老远那条玩具蛇。
    
    再往湖边搜索了三米多,终于找到了严武临。
    
    东方已经透出一片鱼肚白,小伙子静静爬在湖畔茂密的草丛中,似乎正努力想爬回营地,但显然是力不从心了。
    翻过身体来,可怜的男孩脸色惨白如灰,双眼圆睁,鼻息全无——已经是一具尸体。
    察看尸身,右边手臂,乃至半边身体全部发黑、肿大。手背隆起一个坟包似的黑肿块,肿块上有两个对称的牙痕。
  “看来,武临是想来找回他的玩具蝮蛇,不料遇上了真正的秦岭短尾蝮——蝮蛇与短尾蝮外形的差别只是尺寸长短不一,蟠成一团时,很难分辨。”路纶悻悻地说,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可惜啊,他搜索的路子偏了一点点。”军生分析说,“假如他不是朝这个方向走,应该先发现玩具蛇……结果,他把真正的蝮蛇当作他的玩具了。”
    路,稍微走偏一点点,死亡就在眼前。(散客月下2007-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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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楼
松鼠与响尾蛇
    
    我们的考察队到达了西部水乡,我们把大本营设在一座被遗弃的龙王庙里,据说,这里曾经是唐代诗人李约晚年隐居的地方,庙宇已经颓败,屋后有一大片林子晚上林子里常常传出一些动物和鸟类的叫声,有的声音悦耳动人,有的则哀怨渗人。
    见得最多的小动物当属松鼠了,不但能看见它们在林间戏耍,甚至还能看见他们留进咱们营地里偷吃的。
    我每天都放些面包屑在窗台上,这样就可以近距离观察小家伙吃东西的模样。它们的门齿上下各一对,门齿和臼齿中间有很大的空隙,吃东西时,上下门齿前后啃咬,那副捧食翘尾的灵精模样,真真是太可爱了。
    松鼠是很容易受到惊吓的,但时间一长,居然就不怎么怕人了,有时候居然会趁我午睡时,跳到我枕边来,毛绒绒的尾巴扫到我脸上,等我被痒得睁开眼睛,小家伙就逃走了。
    我在专家小组里担负地方史料的调查,呆在营地看资料的时间比较多,每到中午都要小憩一会儿。
    这天中午,我睡得正香,又被一阵毛绒绒的东西拂在脸上痒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松鼠居然没有逃走,它就在我床沿上,挺直小身板,背对我,面向窗户。
    我顺势向窗台望去,眼前一幕吓得我全身一阵发麻。
    
    一条手腕般粗细的响尾蛇,前半段收缩弯曲成S形,扬着头、吐出红红信子,尾巴发出的咝咝声像是魔鬼复活一般。
    记得电视片有介绍过,响尾蛇的动作闪电般迅速,而且对目标的攻击极准。面对如此危险的动物时,人类最本能、最简单的反应是赶快逃跑。据说事实也证明,这是对付响尾蛇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但此刻我横卧睡床,更本没有迅速逃跑的余……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打进窗棂,窗前一片斑斓,四周一片寂静,同事们都在野外作业,看来散客月下今天要葬身蛇口了,悲哀啊。
    小松鼠似乎也被吓傻了,先是面对毒蛇一动不动,突然转过身体,高高翘起尾巴跳起舞来,
    完全是卡通片里可笑的姿势,我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松鼠的尾巴抖动得很厉害,莫非,松鼠也跟人一样,一旦害怕,身体会颤抖……我的全身也开始颤抖,像是掉进冰窟窿里被冻得打摆子一样。
    松鼠尾巴越翘越高,尾毛竖起,左右挥舞。并大有要扑将上前进攻毒蛇的架势。
    这时,奇迹出现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响尾蛇,居然耷拉下了脑袋,收起信子,转身留下了窗台。
    松鼠也紧随其后,一跃而下。
    我傻傻地发了半天呆,才起身探头去看窗外,响尾蛇与小松鼠早已没了踪影。
    黄昏时,队员们回到营房,听我叙述了这段离奇经历,大多半信半疑。
    好在咱们队员中还有一位动物专家朱教授,他为大家解开了疑团。
  “你们别看小松鼠一副胆小模样,实事上,这小东西是响尾蛇的天敌呢,幼年松鼠是毒蛇的食物,但是成年松鼠却不会成为响尾蛇的猎物,因为它们体内的一种血液蛋白质能够抑制蛇毒。由于它们有能够对付蛇毒的武器,保护幼小者就成了成年松鼠的责任。它们经常会跟毒蛇正面对敌,使出全副武功:扬沙子、用口咬、突然袭击,还有挥舞尾巴。加拿大科学家实验发现,松鼠在遇到响尾蛇时,尾巴温度升高。响尾蛇有对高温非常敏感的弱点,松鼠一旦加热自己的尾巴,就可以吓走它们。”(散客月下2007-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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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楼
散客梦话:衣柜里的男人
  
    常新决定放弃会务组安排的旅游活动,提前回家。原因是昨晚做了个很不爽的梦,他梦见老婆藏了一个男人在衣柜里。
    到家门口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屋里居然还有灯光,常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妻子秋叶正在哼着小调,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掏出钥匙,开启铁质防盗门,再开木门,显然已经惊动了秋叶,小调声音嘎然而止,从卧室里传出妻子的喝问
    “谁?”
    常新呵呵笑着,穿过客厅走进卧室,见妻子刚好关上床头大衣柜门回过身体……全身赤裸,神情不太自然。
    “新,你不是说会议安排周末旅游吗?今天才星期五啊。”
    “你怎么不穿睡衣?”常新疑惑地问。
    “恩,马上要睡了……你要洗澡吗?”秋叶身体挡着大衣柜,很显然想遮挡什么。
    撒谎,结婚三年,秋叶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
    “衣柜里有什么?”常新快步走到妻子跟前。
    “没……没什么……”秋叶突然妩媚的笑了,用手推了他一下,“快去洗澡吧,瞧你,一身都臭了。”
    常新用力拉开妻子,打开衣柜门,仔细看看……没人。只有一件黄色薄丝睡衣搭在一排悬挂的西装肩头。
    常新拎出来一看,是一件自己重来没见过的新睡衣,衣服上还卦着商标牌。
    “你讨厌拉。”秋叶突然攥起拳头捶打在老公肩头,“人家本来想等下礼拜你生日晚上才穿给你看的……哎,你看看这件睡衣够性感吗,天使牌的呢,可贵拉。”
    常新嘿嘿笑了,笑得有点尴尬:“贵吗,要好几百吧?”
    “土吧你,哼,一千二呢,你最喜欢的性感明星朱丽叶·比诺茨穿的就是这个牌子的哦。”
    
    几个月后某天,常新陪一个老客户高经理吃饭,那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居然拒绝喝酒。
    “不能再喝了,老弟,我喝酒都喝出洋相了。”
    “呵呵,说来听听。”
    “有天晚上我喝高了,回到家,打开衣柜想换件睡衣睡觉,却发现柜子里站着个男人。我气得大叫,老婆,这个男人是谁?你他妈的讲不清楚,老子砸烂他的狗头。老婆走到我身后,对我后脑狠狠打了一下,说:你一身臭烘烘的不去洗澡,跟个镜子较什么劲啊?砸烂镜子不要紧,伤着手怎么办?……哈哈。”
    高经理说得有声有色,常新笑得前仰后合。
    不知高经理注意到没有,常新笑得太夸张了,夸张得有点假。
    因为常新知道,哪天高经理的确喝得太醉了,但没想到会醉得连真人和镜子都分不清楚,更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高太太那么机智的女人。
    当时,躲在高家衣柜里的就是常新。
    
    “其实,我也真傻,”笑毕,高经理总结道:“现在男人偷情哪还用得着藏衣柜里啊,呵呵。”
    “哦,此话怎讲?”常新不免有些好奇。
    “现在到宾馆开个钟点房多方便,偷情嘛,需要跑人家卧室吗?”
    “对对对……”常新连忙点头附和,似乎想借此掩饰自己心中正在进行的惊魂记忆。末了还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钟点房,价格也不贵的。”
    “钟点房倒是花不了几个钱,不过给女人买衣服可是要出出血呢。”提到钱,高经理似乎被钩起了一件肉痛的事:“前几个月我勾搭上一个漂亮少妇,给她买件睡衣居然花了我一千二,说是什么大名星爱穿的品牌,叫什么天使牌,看上去还蛮性感的,可气的是那娘们楞是不肯穿给我看,更他妈的可气的是,说是只有他老公才能看她穿睡衣的样子,你说女人是不是很见鬼……”(散客月下2006-9-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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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楼
吸血鬼之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了,是在一股暖流的环绕中醒来了,看看窗外,雪花飘飘,原来冬天到了。
    我看看屋内,帅哥夏倪正全神贯注对着电脑发傻。因为空调暖气开到最大,他只穿着一件无领棉毛衫,把脖子全部暴露在暖气里,这个笨蛋,我在他家住了大半年了,他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对我毫无防范。
    当然,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发现踪迹,我就不是吸血鬼了,当苍蝇算了。
    看着帅哥夏倪血脉清晰的脖子,我仿佛闻到了他充满青春的血腥,绝对的血中极品啊。
    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叫唤,我饿了,迅速向夏倪脑后扑过去,无声无息。
    夏倪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他是在太专注了,我不由得有点好奇,从他脑后探出头看看电脑,我突然想知道,究竟这帅哥被什么文章迷成这样。
    不看便罢,一看便……哈哈,笑死我了,原来夏倪在看一个叫“散客月下”的**写的吸血鬼故事,通篇胡说八道,幼稚得可怜,切,咱们吸血鬼有那么弱智吗。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怕到夏倪后脑上,照准他脑后下动脉血管一口咬下……
    就在这一刻,惨剧发生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夏倪右脸侧飞速袭来,我躲闪不及,眼前一黑……
    “散客月下” 果然写得好文章!一篇比一篇精彩,一口气看完,还是意犹未尽啊。看来雪夜足以勾起散客兄的无限遐思!看完帖子,夏倪对着电脑拍案叫绝,不过因为怕拍坏键盘,小倪拍了拍自己的后脑。
    咦,手上好像沾了一点什么东东,粘呼呼的,张开手掌一看,打死一只蚊子。(散客月下20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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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楼
和尚看美女
    
    星期天,禅修寺丈二法师带小徒弟进城。走到闹市区板石桥头,丈二突然歇下来不走了,坐在桥头石墩上,神情专著的观看来往行人。
    “师父,看什么呢?”小徒弟不解地问。
    “看美女。”丈二回答道,语气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桥面上各式各样的行人川流不息,刚入夏,女孩们纷纷轻装上阵,束缚身体的衣服从两头往中间缩水,脚下各种皮鞋、凉鞋敲击着石板路,节奏轻快。
    “那……您先慢慢看,我到那边走走。”小徒弟悻悻地说。
    
    两个小时以后,小徒弟回到桥头,见师父还在哪儿目不转睛的看美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师父,您看够了没有?”徒弟问。
    “嗯,好了,咱回吧。”
    师徒俩一前一后往回走。
    丈二走在前面默不作声,一幅略有所思的样子,徒弟终于忍不住问道:
    “师父,您看了半天美女,究竟看出什么了?”
    “哦,你发现没有,现在的女孩子脚下穿的鞋子跟都很细。”
    “那……那有怎么样?”
    “板石桥上的石板缝隙太宽了,女孩子很容易把脚跟插进石缝里……会摔交的。明天你拿点香火钱,买些水泥来填平那些石缝吧。”(散客月下2007.8.1)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6:16:0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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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楼
窗外有张脸    
      
    他俩一前一后,走在山道上。
    喻欣走在前面,为山道两旁的风光美景兴奋不已,手中的照相机不挺发出啪啪声。
    小毛走在后面,为这趟苦差极度郁闷。身高不超过一米六八,体重足有八十公斤体重,肩上扛着一套十八公斤的照相器材,已经走了二十多公里山道,再美的风景也不会令你兴奋起来,尤其是,此刻太阳已经逐渐偏西,
    这是从阳朔高田镇通往荔浦县境的山道,风光无限,游客罕见,甚至连山民都很少。桂林山水闻名天下,最美的风景总在最少游客的地方。
    头顶风起云涌,山脚艳阳灿烂,夕阳在怪石嶙峋的山峦上流泻着金光,倾注在无际林莽中。
    喻欣的背影很美。身材挺拔,胯部浑圆,腰肢纤细,当她的身影在山川之间站成雕像时,与天地融和成了一道风景。
    但这道风景不属于小毛,喻欣是小毛中学死党解小明的老婆。
    小明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安了家,娶了这个酷爱摄影的上海美女。
    喻欣是一家化工企业的技术员,摄影只是她的业余爱好,这次到桂林开一个行业会议,扛来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朋友,你忍心让你嫂子自己背著一机三镜加三角架,将近18公斤的照相器材跑进山里吧?什么,旅行团,别逗了,所有桂林人都知道——天天赶路、走马看花、买特产是旅行团三大特色,沿途别说花时间取景,连换镜头的时间都没有啊,再说了,旅行团跑的那些三山两洞一条江你嫂子能拍到好风景吗?帮个忙了,陪她去一趟高田那边吧,才六十多公里,当天去当天回,不成问题的……”昨天晚上,小明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小毛。
    
    “喂,再不往回走天就黑了。”小毛打断了沉浸在镜头里的喻欣。
    “你看,前面有个古村落,咱们进去转转就回头,好吗?”喻欣忽闪着大眼睛,向小毛征求。她身穿黑色的紧身衣T恤,胸前印着一行英文字Welcome to My Life——进入我的世界,“世界”的下面就是她正上下起伏的胸脯。很显然,这骄傲坚挺的胸脯也给了喻欣极大的自信,她说完的时候把相机往胸前一挂,双手往后一背,大眼睛很夸张的忽闪两下,好像是表示谦虚的样子,但小毛知道自己说不出“不”字。
    美女当前,谁能拒绝,虽然这美女是朋友的妻子。
    小毛在城市长大,小时候也听说过山里一句老话——看山跑死马。刚才顺着喻欣手指看山那边的古村落似乎没多远,等到真正能看清砖瓦线条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太阳消失,只留下漫天余晖。
    古村名为“朗梓”,从山上俯瞰建筑整个建筑群结构严密、布局精巧,村中马头墙、白粉墙、小青瓦、青石板……与古徽州类似的建筑语言把小毛也震住了。
    “抓紧时间吧,天色不早了……”小毛熟练的打开三脚架,张罗着让摄影师投入工作。
    不料,天色突然一下变得黯淡无光,头顶出现一片巨大的乌云。
    “要下雨了,快躲。”小毛惊叫道,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划破阴霾,耳畔响起一声炸雷。雷声隆隆中,稀疏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转瞬便成了密集的暴雨。
    他俩跑进一户大宅院时,身上已经湿得狼狈不堪。
    
    住宅主人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头儿,带着一个五六岁小孙子。
    过去总听说“山里人进屋都是客”,今天算是领教了,没费半点口舌,老头儿就张罗着给避雨客作饭。就连小孙子也很好客,特别是得到喻欣给的一大塑料袋零食后,更是热情有加。
    “儿子们都出去打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怪,农村的豁命往城里跑,城里人没事往山里钻,也不嫌累……”
    窗外风雨狂泻,屋里炊烟弥漫,在堂屋里吃着简单的饭菜,听老头儿唠叨,走了一整天山路的年轻人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吃饱喝足,手表指针已成九十度角。
    “都九点了,雨怎么还不停?”喻欣终于有些紧张了,这一路走来,她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料到会被雨水困上一夜。
    “山里的雨,连下三天都很正常啊。”老头儿说,“就是不下雨今晚你们也走不了啦,山路胶吧烂湿的,又黑又滑,先在我这里过一夜再讲咯。”
    “老爷爷,村里有旅社吗?”看看这所灯光幽暗的大宅子,喻欣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呵呵,山里头哪来旅社,我家西院还有一间空房,小儿子才结婚没多久,那张大床刚好合你小两口睡,去吧,早点歇着。”
    一句话,把两个年轻人说得满脸通红。
    “老爷爷,我们不是……再多给一间房行吗。”
    “哦……呵呵,要得要得。”老头儿哈哈大笑,“我隔壁屋是大儿子的房,你去睡吧。”
    “这幢宅子本来是两进套院,我和弟弟分家,东院大点,隔出给了他,现在我住堂屋旁的西厢房,大儿子住东厢房,小儿子住着后面西院……”
    古宅外观看着很气派,天井,院落都很宽敞,室内却狭窄阴暗,偏偏这时候又停电了,老头儿点上一盏老式煤油灯,领他俩走进西院,三人的影子很夸张的在墙壁山跳跃,喻欣的双腿有些哆嗦。
    “这个院子就只有一间房啊……”她问老头儿。
    “有到是有两间房,隔壁那间原来是我闺女住的,她走了以后改做杂物间,床也很久没人睡了,邋遢啊。”老头儿说。
    “小毛,我一个人不敢睡这院子,怎么办?” 喻欣求助地望着小毛,大眼睛在油灯光里闪烁出一丝惊恐。”
    “我就在杂物间将就一夜吧。”小毛转身对老头儿说。女人的胆怯很容易激发男人的豪情。
    “老爷爷,我,我还想洗洗澡。”喻欣又提出了新要求。
    “洗澡房在那边,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老头有点儿不耐烦了,把油灯塞到小毛手中,说:“我得去看着小孙子去了,你要住杂物间自己去东厢房拿毛毯,山里的夜晚很凉的。”转身往前屋走去。
    顺着老头刚才指的方向,他们看见院子另一头还有一个小棚屋,但中间隔着天井,瓢泼大雨正往下坠落。
    “别麻烦了,睡觉吧。”小毛推着喻欣进了房间。虽说是新房,屋内陈设却十分简单,房间里只有一扇没窗帘的窗户、窗边一张桌子、一个老式衣橱,床也是老式的雕花木床,但床上加了一张宽大的席梦思,老式床本来就高,加上弹簧床垫更高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趁喻欣收拾床铺,小毛摸黑回到前屋,问老头要了一张毯子,再回来,两人一起进了隔壁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弥漫着灰尘与潮湿味道,好在油灯光线微弱,也看不清有多脏,也有一张老式雕花木床,一坐上去吱吱呀呀的响。
    “看,我找到一把伞。”喻欣突然兴奋起来。
    “送我过去洗洗澡吧,我实在受不了。”喻欣还没死心,从小养成的习惯,身上有汗她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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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楼
雨中奇闻 仙人洞   
    
      
    二零零七年四月一日,我终于登上了庐山。
    二十七年前,电影《庐山恋》把一段美丽情缘放进我的梦乡,庐山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旅游目的地。其实,实现这样梦想并没多大困难,但是毕业、工作、结婚……二十七年来却始终是“有钱的时候没时间,有时间的时候却没有钱。”
    直到今年,我获准参加行业协会在庐山举办年会,这才算得偿所愿。
     会议开了两天,第三天,我开始独自出行,要去寻找电影《庐山恋》男女主角到过的地方。选择独行是一种无奈,因为一道来参加会议的同行们普遍太年轻,他们无法理解一个中年妇女的怀旧心态。
    我在含鄱口看鄱阳湖和鄱阳湖对岸的五老峰。我找到了女主角住的宾馆下面的大湖(其实是一座水库),就是找不到宾馆本身,湖边没有。年轻时真傻,不知道电影有“移花接木”的手法。更主要的是那时我们被电影迷住了,故事给与我们极大的震撼,我们以为什么都是真的。
    我在“日照松林”大声地喊:“I love the morning.I love the morning of my motherland.”回声震荡时,我流泪了。独行山间大半天,关于丈夫、孩子、房屋贷款等等日常生活早已被我抛弃在脑后,此刻,丈夫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少女时代,我最爱在白日梦中勾画许多浪漫的细节,与爱人并肩山峦,朗读这段英文——就是我对爱情生活的一段最美丽的憧憬。
    后来,经同事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然后结婚、生子……我始终没能实现白日梦里任何一个浪漫细节。
    庐山山麓,山雨欲来。
    天空被浓淡无常的墨色浸染成一大块污渍。闷热,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躁动的气息。
    我独自踏在山道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果然如此,走了两个小时,就是不知道庐山是啥样。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又下雨。走走路迎面会飘过来薄薄的一片云,像一袭薄纱。云有大有小,小的仅手帕大小。徐徐而来,徐徐而去。
    我顺着台阶一级一级走下去,石头台阶湿滑,我小心翼翼往下走,直到无路可走,往下探头,下面峡谷深不可测。只看见云雾翻滚,三叠泉经过三叠飞泻,不知所终,轰隆之声在山谷中回荡。
    一道闪电刺穿天的黑幕, 白光闪耀天际。 雷声轰鸣,盖过了山谷间激荡的瀑布声。暴雨刹那间倾泻而下,串珠大小的雨点落在我脸上,溅起水花。
    我张皇的四处打探,山道边上有一座凉亭,亭中竖立着一块古碑,可惜亭子四周都被围上了铁栏杆,没法进去避雨。
    还好,不远处悬崖下有一个山洞,于是飞速跑进洞里,身后,瓢泼大雨封锁了洞口。
    借着划过天空的闪电洞赫然看见山洞里站立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衣着整洁,目光明亮的中年男人,那男子朝我微微一笑,岩洞里的黑幕就像被一股强力推开,如同舞台的序幕被人拉开一样,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一缕头发湿湿的贴在脸上,感觉脸上凉凉的。
    “快进来吧,站在洞口一样会打湿衣服的。”那男子开口招呼我,他的声音稳健且具有亲和力,听上去属于很可靠的类型。
    他又笑了笑,在他的微笑中,我走到他身边,距离接近后,他的身材显得愈发高大再加上他英俊的脸庞,使他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你身上怎么一点儿也没被淋湿?”他的亲和力使我忘记了面对陌生人应有的矜持。脱口道出了我的好奇。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没有正面回答。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
    “仙人洞啊。”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仿佛“仙人”二字是专为他而刻写的一般。
    “难怪,你是神仙呢,不怕雨淋哈。”我也开始打趣。这是一个令人轻松的男人。
    “那么,刚才我在山洞外看到的第一景就是御碑亭咯?”我翻开导游图,看看,“据说是朱元璋为《倚天屠龙记》里的五散人之一的周颠人立的碑。但在电影《庐山恋》,这个亭子是女主角要男主角戒烟的地方啊,怎么现在的亭子四周都被围上了铁栏杆了呢?”
    “因为我根本不吸烟,不需要戒烟。”那男子还是一脸正经,很可爱的样子。
    仙人洞其实是个山间自然形成的小山洞,面积还没有一间宾馆房大。里面有一个滴水的池子,跟宾馆洗手间里的马桶差不多大小,偏偏还叫“琼液”。
    “这水,喝了就能成仙的,你敢试吗?”那男子问我。
    我毫不犹豫,用双手掬了一汪清水,一仰脖子,喝进了肚子里。一串水珠顺着下巴滑向脖子,溜进领口,在从凉.滴到我的衬衫上、顺着我的脖子流到胸前,在乳房上化为蒸汽。
    胸口一阵燥热。
    此刻,一个有魅力的陌生男子就站在距离我不到一尺的面前,从他的目光里,我读到他对我的好感,只要我身子往前稍微倾斜70度,一场梦寐以求的浪漫故事就会开启序幕。
    洞外传来轰鸣的雷声,莫非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谱写一次人生最后的浪漫?
    在我内心这么疯狂的一瞬间,闪电划亮漆黑的夜空,轰鸣的雷声让整个山洞摇晃,暴雨拼命地冲刷着我心灵深处的一片净土。
    或许我会盼望他能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让我的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我能感受到他那男性强健康的胸怀突然想到,这人的身材与我丈夫似乎没多大区别,我丈夫的怀抱虽然没什么激情,但足够温暖,——温暖的怀抱总能让我感动。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丈夫?一旦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心头的热浪顿时在刹那间冷却。
    我回转身体,把胳膊抱在胸前,看看洞外的瓢泼大雨,自言自语的说:“这雨怎么还不停止啊……”
    “你希望雨停吗?”那男子站在我身后,似乎读懂了我僵硬的肩膀。
    “是的……我想回家。”我没回头,没敢回头。
    “唉……”那男子叹了一口气,说:“庐山雨,每一场都不同,你错过了一次,就过了一世。”
    我心头一震,几乎要窒息。
    “错过就错过吧,我是个没有多大的奢望的小女人,有缘观望一次庐山雨景,已经很满足了。”我似在回答他,更似在告诫自己——
    你是个弱女子,经不起狂风暴雨。
    许久,不一会儿,雨慢慢的小了,水珠在山崖上滴答、滴答地滴着,树叶被水滴轻轻的压弯了腰,风儿送来清新。
    我回头对那男子说了一声再见,便大踏步走出了仙人洞,脚步轻盈。
    阳光照在山间,地面很干燥,完全不像下过一场暴雨的样子,真奇怪。
    山道上迎面走来一大群游客,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打扮也很奇怪。
    而且,他们都用很奇怪的眼光打量我。
    更奇怪的是,悬崖边上出现了一座缆车站,悬崖上空,一串缆车缓缓地向前移动,缆车上描绘的清山绿树与白云擦肩而过。
    刚才,没有这个缆车啊。
    我飞也似地奔向缆车站,紧张兮兮地问一个服务员,“这个缆车站什么时候建的?”
    “恩,好像是一五年吧,那时我刚出生。”服务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什么?什么一五年?”我糊涂了。
    “二零一五年啊。”小姑娘噗哧一声笑了。
    “那么,现在,现在是那一年?”我几乎窒息了。
    “二零三四年嘛……”小姑娘回答道。(散客月下2007.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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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楼
窗外有张脸 (下)
  
   乡下人的洗澡间实在很简陋,一口大水缸旁有一只木桶,木桶旁地上有一段竹节,里面搁着半块香皂。因为没做外出过夜的计划,喻欣什么沐浴露洗面奶都没带,只好将就着用香皂往身上抹。
    小毛规规矩矩在小棚子屋檐下守侯着女人,香皂浓郁的芳香夹着女人的体味钻进鼻孔时,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联想。
    虽然水凉得喻欣浑身哆嗦,但总算冲掉了皮肤上的粘液。走出小棚子,小毛一只手打着雨伞,一只手轻轻搂着她的肩,由于皮肤很凉,她可以明显体会到那只手心上的温暖,男人手心的力度也很适中,给人一种兄长般的安全感,那一瞬,喻欣心底唤起一阵感动。
    黑夜中,他俩穿过雨瀑,在房门前告别时,两人依然站得很近,小毛可以更清晰的闻到她洗澡后没来得及擦拭干净女体香味。
    他赶快打断自己就要开小差的思路,对她说道:
    “你拿着油灯吧,进屋后把门闩插好。”
    喻欣进了屋,内心充满感激,插门闩时她忧郁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木门闩插上了,到不是成心防男人,而是对这间太古老的屋子感到不安,幸亏有个可信赖的男人在隔壁屋守着,郁欣这样想着,爬到床上。
    虽然洗过澡,没睡衣换也很难受,紧身T恤上的汗渍,牛仔裤紧绷绷的感觉都让喻欣很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插紧的门闩,脱掉了外衣外裤,拉过毛巾毯盖在身上,然后又反手揭开了乳罩扣。
    合眼之前,她决定不吹灭油灯。
    
    Z i p po打火机最大的优点是可以代替蜡烛,小毛看着火机跳动的火苗,心绪平静下来,这只随身打火机是好友小明送他的二十七岁生日礼物,想到此刻自己正在保护好友的妻子,小毛的思绪一步一步走走近属于自己的梦境。在风雨中,他还是倾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聆听到了自己灵魂那最深处的声音,不愿意也不敢承认欲望。
    不只睡了多久,小毛被一声惊雷炸醒,紧接着,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尽管隔着风雨,那声音依然万分清晰,那是一个女人极度恐惧时所发出的尖叫,撕心裂肺。
    不好,喻欣出事了。小毛迅速作出反映,纵身起床,向门口冲去。
    刚打开门,一个黑影扑到了小毛怀抱里,浓郁的香皂味与女性体香告诉小毛,扑进怀抱里的是喻欣。
    “窗,窗外有张脸,在,在看着我……”喻欣扑在小毛怀中。全身不停地颤抖,就像受伤受惊的小动物,急促地喘着气,全身柔弱无力,语调惊恐万状。
    “你,你瞎说什么呀。”喻欣的话令小毛背皮一阵发麻,联想到刚才老头儿说“他闺女走后”之类的含糊语言,不由得也害怕起来,但还是壮起胆子说,“你等着,我过去看看。”
    “不,不,”喻欣搂紧了小毛,“别离开我。”
    两人躺到了小毛床上,喻欣这才缓过神来,说:
    “刚才我被一声惊雷吓醒,我睡觉时没吹灭油灯的,我面朝窗户睡觉,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脸,惨白惨白的,还有两只红红的眼睛顶着我看……”说话时,女人侧身搂着男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栗。
    小毛强压住恐惧,安慰道:“也许你看花眼了吧,也许是做噩梦呢。”说着,轻轻拍拍女人的背,这才发现,喻欣脊梁上光溜溜的。小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继而发现顶在自己侧面身体的女人身体似乎没有衣物阻隔,小毛感到自己身体也开始颤抖,他伸出手摸了摸,原来女人的乳罩没系扣,带子滑落在手臂上,一只乳房还在罩杯里挤压在两具身体之间,另一只乳房完全赤裸,紧贴在小毛右胸上。
    男人移动的手心唤起了女人的知觉,喻欣这才发现,小毛的上半身是赤裸裸的。
    然而此时,惊恐已经完全取代了羞涩,喻欣依然紧紧搂着小毛,不敢松手,惟恐稍不留意,窗外那张脸就会扑过来张口吞掉她。
    天空仿佛被雷鸣炸开了一道防洪堤,窗外暴雨在闪电下呈瀑布状泻流。怀中美人的体香冲直冲脑内,唤醒了小毛深出的欲望。
    风雨给壮实了男人的胆量,他开始抚摩女人的背脊,突然,喻欣猛的张口咬住了小毛的肩头,他痛的刚要惨叫,两片甜软湿润、吐着温热气息的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最后一线理性的堤坝被冲垮了。
    男人翻身压住女人,剧烈的运动震得木床嘎嘎乱响,窗外暴雨如注,可以浇灭森林大火的暴雨,却是助长女人火热激情的燃油,女人用力翻过身子,把男人压在身体下面,她要用原始欲望来冲跑窗外怪脸给她带来的惊慌和恐惧。
    一道闪电撕裂了屋内的黑暗,接踵而来的惊雷把四壁震得剧烈摇晃,雷声中,女人只感到整个身体在向下跌落,跌落,直向黑暗的峡谷底部跌落,直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醒来时,女人发现自己趴在男人身上,两人身上沾满黏液,温热而略微有些刺鼻。
    男人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女人伸手摸摸四周,发现床铺有些异样,再往前摸,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那是小毛的Z i p po打火机,打着火一看,笑了,刚才两人剧烈运动过猛,雕花木床不堪负重,跨了。
    又一道闪电撕裂屋内的黑暗,闪电加强了火机微光,光照下,小毛目光凝滞,满脸是血,原来粘在两人身体上的黏液是鲜血。
    风雨中,古宅里,再次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惊恐万状、撕心裂肺的尖叫。
    
    警察勘测现场后,很快得出了死者属于意外死亡的结论——由于剧烈运动导致木床坍塌,不幸被床下一具旧犁耙的绣铁齿扎穿后脑。
    根据当事人喻欣的描述,警察对西院房后窗所出现的怪脸做调查时,在玻璃窗上发现一只被风雨紧贴上去的塑料包装袋。
    喻欣认识这只塑料袋,那是她装零食的包装袋,黄昏时,她把零食送给小孙子后,顺手把塑料袋扔出了门外。
    袋子上印刷有一家超市的标志—— 一可爱的小白兔,睁大一对红眼睛。
    “乱扔垃圾害死人啊!”警察说。(散客月下2007年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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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楼
《视频》
  今夜,阿妖梳妆打得粉漂亮,因为她约定了与男网友视频。
  接通视频一看,对方居然是个女的——和阿妖一样的长发细眉月儿脸。
  “你,你怎么是个女的?而且还长得那么难看,像个鬼似的。”
  “你,你怎么是个男的?”对方也很诧异:“不过,蛮帅的,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这时,阿妖的大哥刚好进屋来,见状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昨晚我用你的电脑试新软件,做了视频头逆向装置,任何人与你视频,看见的都是自己。”(散客月下2007-11-11)

 
《厕所》
    
    第一次进这间厕所,我还真被吓了一跳——镜子里居然有个家伙晚望着我笑。
    是的,这家伙在镜子里——他弯腰在水池边,做洗手状,见我来了,冲我笑笑,那意思好像是问:“老兄一个人上厕所呀?”
    整个厕所,空无一人。
    每次遇见那家伙,我也会冲他友好的笑笑。
    只要走到镜子前面就不难发现,这面镜子其实只有一半是镜子,另一半是玻璃,玻璃墙另一边,也是一间男卫生间,由于两边厕所布局完全一样,所以,看上去玻璃也像镜子。
    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
    每次上厕所,我都会遇到这个穿红T恤的家伙,每次我们都友好的互相以笑脸问候。
    直到这幢大厦拆除那天,我才发现,这间厕所隔墙是间仓库。(散客月下2007-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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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楼
秋风
  秋风起,枫叶扬,西郊区墓园,枯草低,坟包黄。
  一个女孩坐在墓碑上,孤孤单单一个人,让风吹乱她的发,飘起她的裙剧,卷起落叶和杂草...秋风起散落在她身上。
  这风中墓碑上的女孩,我从不曾见过,令我产生了有一种挡不住的冲动。
  秋风起,在这深秋墓园里吹起,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为这姑娘。
  我想,也许有什么未了心愿,在她心中流浪。
  “姑娘,回去吧,天凉。”我怜香惜玉的劝说道。
  “谢谢你,大爷。”姑娘冲我凄然一笑。
  那一刻,我读懂了女孩心底深处的渴望。
  我转身回到墓园看守屋,拨打了110。
  
  看着警车绝尘远去,我摇摇头,苦笑。
  “唉,挺漂亮一个女孩,干点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盗墓。”(散客月下2007-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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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楼
雨中奇谈 车行雨夜
     
  
    威少是冬忍酒吧的常客,这家酒吧是城中俊男美女的聚集地,来看风景的人更多,所以经常客满,威少每次都能占据一个好位子。所谓好位子,就是能够与美女近距离接触的位置。
    
    今晚,在远离吧台的角落,有一个喝闷酒的长发美女。
    
    酒精作用下,男人的审美标准往往比较混乱,音乐一响,美女长发一披,视线就模糊了。但威少很少看错美女。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眸却异常明亮。
    
    威少走到女孩身边,上下打量着猎物——在威少心目中,美女只是他的猎物而已,而且多半是一次性的。
    
    女孩穿着紧身长裙——裙裾处的开衩高至腰间。她未施浓妆,在这艳妆美人随处可见的地方“别树一帜。
    
    见威少过来,女孩从暗处与威少对视一眼,冲他一笑,威少的目光迅速瞄向了女孩领口处,鲜红而明亮的衣衫,衣领低开,酥胸微露。威少脑子里飞快计算着女孩的杯罩,计算结果令威少十分满意。
    
    “Hi……我在哪儿见过你?”威少的搭讪词永远那么老套,却屡试不爽,没办法,英俊男子就有这个魅力。
    
    “坟场。”女孩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什么?”威少吃了一惊,很快回过神来,放声大笑:“你真可爱……想喝什么酒?”
    
    “威士忌,大瓶装的。”
    
    对饮三杯后,威少开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
    
    “威少!”女孩拦住了威少的话头。
    
    “你……你真的认识我?”
    
    “是的。”
    
    “在哪儿……”威少脑子里搜索了好一阵子,也没对上号。
    
    “想知道吗?你喝完这瓶酒。”酒瓶里还有大半瓶威士忌。
    
    威少嘿嘿一乐,操起酒瓶,嘴对嘴仰脖饮干。美女当前,威少一向不会不示弱。
    
    “坟场,我姐姐的葬礼上。”美女脸上已经不再有娇媚神情,换为满面怒容。
    
    “你这个凶手,迟早要遭报应的。”说罢,女孩儿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威少一头雾水,两眼发直,目送着女孩儿远去。
    
    威少站起身来,脑袋一阵晕眩,“见鬼,看来今晚没戏……即使钓上美女也没力气了。”他自言自语唠叨了一句——知道自己已经喝高了。
    
    走出酒吧时,双腿已经有些沉重,他摇摇晃晃走到巴士站,刚好赶上末班车。几乎是用四肢爬着上了公交车,“TNND,这破车怎么那么难上啊,跟TM装B的婊子一样……”威少骂骂咧咧的找到一张空位,一屁股坐下,就堕入了梦乡。
    
    迷糊的意识中,威少还在搜索着刚才那女孩儿的模样……雨儿,是的,雨儿。
    
    威少在醉梦中回到了半年前那个雨夜。
    
    威少开着向朋友借来一辆小轿车,要带雨儿去郊区看星星。
    
    雨儿是他当时钓上的女孩儿,那女孩太纯情,一门心思想嫁给他,说是不到新婚之夜决不和他上床。那天晚上,威少连哄代骗,把雨儿灌得烂醉,然后开着小车往郊外别墅驶去。刚开上高速,天降暴雨,威少边开车边欣赏身边的醉美人。雨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衣服凌乱,露出半个乳房,随着汽车的颠簸微微颤动,看起来很是性感。威少忍不住轻轻拂开她垂在胸前的头发,伸手去抚摸……现在还能记得那时的手感,光泽柔滑,触觉相当奇妙。
    
    正当威少沉浸在对一会儿疯狂采花的想象中难以自拔时,眼前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威少下意识地狠踩油门,一切都来不及了。
    
    后来得知,前面一辆十吨大卡车因避让刹车打滑横向路面,威少的小轿车居然径直插入卡车车底,穿过卡车腹部一头撞在护栏上。
    
    不知过了多久,威少被脸上冷冰冰的水痕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小轿车的顶棚已经不翼而飞,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浇向威少。
    
    身边玉人,已经香魂飞散。
    
    
    
    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浇向威少。威少从恶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睡在公共汽车的座椅上,身边的位置全是空的,汽车正在雨中飞驰,路旁的路灯一盏一盏飞速往后退去,,听着车身在风雨抖动得很厉害。
    
    不对啊……雨水怎么会直接浇到我脑袋上来呢?抬头看看,巴士的顶棚不知去向,只有暴雨如柱扑面而来。
    
    威少站起身来,往前一看,司机座上居然空无一人。
    
    整辆车上,只有威少自己,汽车依然在雨中飞驰。
    
    一道白光闪过,半空劈下一声巨响,千万条雨柱,闪着白光刺向威少,白光后面闪现出一张带血的脸庞……那是雨儿的怒容,那是雨儿手握利剑,扎向他的全身。
    
    
    
    第二天,公交车站里,清洁工在14路观光公交车的顶层座位上,发现了威少的尸体。
    
    法医鉴定,他是被吓死的。(散客月下2007.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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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楼
北极狐仙
  
  寒风中,一艘游轮斩浪前行,这是重庆——武汉的三峡游轮,冬季里乘客寥寥,晚餐时,宽大的餐厅里不过开了四五张台,所以,这四个女人格外惹眼。
  
  她们喝最好的酒,点最贵的菜,出手大方,赏给服务员最大面额的钞票。她们衣着光鲜,修饰精致,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下,身上衣饰都在数万元以上。
  
  四人中,最出众的莫过与曼玲,尤其是她披在身上的毛皮大衣,毛绒细柔丰厚,色泽艳丽,皮板轻薄,绝对是裘皮中的极品。
  
  “古人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穿狐貉之说。玄狐就是银狐,又因银毛有多有少,在毛皮市场上被分成全银,四分之三银,半银和四分之一银等四种类型。像我这种完全纯白的白狐皮,为数更少,它们只生产在加拿大北部——北极银狐,与赤狐的比例是由1:20。”
  
  曼玲摆出一付专业面孔,向姐妹们炫耀身上的裘皮大衣。她几乎完整背诵下了当初售货员给她做推销的全部台词。
  
  一群女人的夸张惊叹声,引起了坐在角落上一个年轻男子的注意,其实,她们一个黄昏的喳喳呼呼,目的也就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
  
  这四个女人都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春节前,丈夫们都在为生意上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她们厌倦了独守空房,也厌倦了一成不变的麻将台,添置了新裘皮的曼玲便提出了到游轮上看长江雪景,搓万里麻将的建议。
  
  那个男子很沉默,有一种很特殊的帅气。他形象有些欧化,五官轮廓清晰,身材挺拔,皮肤洁白,曼玲一直怀疑他是个混血儿。虽然这男子衣着干净整洁,但绝不是什么名牌货。
  
  男子注意到她们,似乎不是因为对他们感兴趣,而是有些厌恶,他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挥手叫服务生卖单,然后起身往外走。当他走过女人身旁时,曼玲叫住了他。
  
  “帅哥,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曼玲回到自己房间,空调打到了二十七度,她脱下银狐裘皮大衣,细心挂进衣柜里,再换上一件吊带丝绸睡衣,虽然年近四十,但她的皮肤依然保养得如婴儿般娇嫩,虽然身材略微有些发胖,但更增添了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曼玲对自己今晚的胜出有必胜信心。
  
  十分钟前,四个女人各自将自己的房间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了那男子,房号后还附有一串数字,是给小伙子的陪床一夜的酬金数额。
  
  有人敲门。
  
  也许曼玲写的酬金数额不是四人中最高的,但曼玲的确胜出了。
  
  男人走进房间时,窗外雪花飘起。那是长江流域冬天第一场大雪,空气瞬间冻结,雪花依然四处飞扬在江面上,视线完全被雪花所模糊,航行能见度为零,游轮在一个小城码头悄悄靠岸。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快到十点,还不见曼玲出门,打电话也不接,三个女伴有些不耐烦,决定去棒打鸳鸯。
  
  门没锁。房间里只有曼玲独自躺在床上,奇怪的是,她没盖被子,身上整齐的穿着银狐裘皮大衣,脸上神态安详,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脚,她的脚……”一个女人声音颤抖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裸露在裘皮大衣下摆的一双小腿,变成了血红色。她们鼓足勇气过去呼叫曼玲,这才发现,女人早已身体僵硬,停止呼吸。
  
  三人发出了尖叫声。
  
  乘警带着保安,解开曼玲身上的裘皮大衣,衣服依然毛皮光鲜,床单也干干净净,但曼玲脖子一下的皮肤全没了,不知是被用什么手段剥走了皮肤最表层,剥皮手法完美无暇,身体全部器官呈透明状态,每一根经络、血脉都清晰可见,居然没流一滴鲜血。
  
  “看,那是什么?”门外走廊上,一个保安惊叫道。
  
  顺着游船栏杆往下看,一串脚印伸向远方。往北边的山下延伸。不,不是脚印,不是人类的脚印,是某种动物印梅花状爪印,在雪地上,由近到远,由清晰到模糊。(散客月下2007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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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楼
【散客梦话 七年之梦】
  
  
    志航梦见目睹小梅与一个陌生男人接吻,不,简直不是接吻,而是纠缠在一起,疯狂撕咬。
    而且都赤身裸体……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来志航觉得妻子小梅有点怪怪的,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一场怪梦更加深了志航的烦恼。
    上班下班接孩子做饭睡觉……日日雷同的生活在继续中,没发现妻子有什么单独行动,志航实在也抓不到妻子有红杏出墙的证据,即使晚上志航要求过性福生活,妻子也决不推委,只是感觉她没什么激情而已。
    本来嘛,七年夫妻,多半都没多大激情了。
    志航努力使自己相信一切都是自己在杞人忧天。
    但志航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很密切的注视着小梅的一举一动。终于有一天,志航在妻子的皮包里发现满满一瓶安眠药。
    假如妻子真的有了外遇,志航当然不能接受,他想到的最坏可能是杀人,杀死那对对狗男女。
    但眼下,小梅很显是要自杀,这反到让志航作难了。痛定思痛的结局是:宁愿自己承受屈辱,也不能让小梅结束生命,更不能让女儿没有妈妈。
    志航决心想妻子摊牌。
    “我知道你有了外心,我不怪你,也许我不适合你了,只希望你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你不愿意做我老婆,我也觉得你的生命比我的尊严更重要。请告诉我真相吧,我能接受,他是谁?”
    小梅哭了,“老公,你真的觉得我的生命比你的尊严还重要吗?”
    小梅拿出了三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正在纠缠在一起,疯狂撕咬,而且都赤身裸体……女主角是年轻时代的小梅。
    “老公,我没有外遇,也没背叛你,我被人勒索了,这男的是我中学同学,我的初恋,一个月前,他拿这些照片来威胁我,说不给他十万元,他就把照片放到网上……明天是最后期限。”
    志航仔细翻看照片,问:“这些照片是被偷拍的还是你主动拍的?”
    “当然是哪个王八蛋偷拍的,我怎么会拍这种照片。”小梅泣不成声。
    志航突然笑了,“偷拍得怎么可能这么清楚?……你别急,看清楚点,这上面的女人是你吗?”
    “……”妻子迷惑了。
    “你上当了,傻瓜,这女人根本不是你,” 志航指着照片上女人裸露背部脊梁处说:“你这里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痔,她没有,所以,她只是一个面容很象你的女人,咱们报案吧。”
    妻子捧着照片,再伸手摸摸背部,“是吗?我一直没注意呢。”
    志航搂过妻子,“毕竟,我们是七年的夫妻啊。”
    其实志航很清楚,妻子背上那颗黑痔是五年前才长出来的。不过,志航爱的只是婚姻七年间的小梅,七年前,他们还不认识呢。(散客月下2006.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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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楼
<我叫丹丹>
  
   那晚上我们在水景庄园聚会,大家喝了很多酒,我不喝酒,但也被酒气熏得快醉了,于是,我走到户外透透气,就看见她坐在花园长椅上。
    一袭褐色长裙,衬托出肌肤如雪。一头长发,在月光下油亮闪光。
    她坐在月色阴影里,像在等什么人,一动不动,面容冷傲,宛若石雕。
    “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我走近她,指着旁边的座位彬彬有礼地说。
    “随便。”目光一瞥,超凡脱俗,冷艳优雅。
    “可以请教小姐芳名吗?”
    “Denis,St.Denis”她居然报出一个洋名,现在的女孩啊……无语。
    那夜月凉如霜,姑娘身着西欧古典束胸长裙,薄如蝉翼,我怀疑自己走进了中世纪的法兰西。
    既然不是同一个世纪的,找不准搭讪语言,我只好知难而退了。
    
  
   花园口有一间小酒吧,我对饮酒没兴趣,但酒吧门前的招贴吸引了我。
    那是一张法国葡萄酒的POP,画面上,月色如今夜的月色一般惨淡,寒意渗出薄纸。
    月光下,一个冷艳佳人斜坐长椅,长发漆黑如夜色,明眸闪烁若星光,一袭褐色长裙,香肩半露,一片雪肤映照残月。
    月色也在她的手里在发着光,一只水晶夜光杯里,盛满红酒。
    惨白月色,玉脂美人,衬托出血色美酒,诡秘中散发出诱人的神奇。
    一行广告词:“圣—丹尼诗,来自法国波尔多,渗透酿酒人百年心血。”
    圣—丹尼诗——Denis,St.Denis!不由得我心下一惊,回头看看花园,长椅上空无一人,抬眼看看画中美人,不正是刚才那位自称“Denis,St.Denis”的女孩?
    呵呵,现代广告人,策划手段越来越强。我由衷地发出赞叹。
    
    回到家,感觉口很渴,打开冰箱找矿泉水,冰箱里悍然出现一瓶洋酒。
    居然就是一瓶St.Denis。
    晕啊,我从来不买酒,而且是孤身独居,屋子只有一把钥匙。
    我取出酒瓶,仔细看看,酒标上,月色如霜,美人似雪,画面上还有一行清晰的手写数字“139……”显然是一个电话号码。从编号看,应该是外地号码,上网查询,号码来自东北。
    忍不住好奇,我掏出手机拨打号码,一下就拨通了。
    “你好啊,散客,正等你电话呢。”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声音娇美,动人心魄,甜润中夹杂着一丝沙哑,她的声音仿佛是从深沉夜湖底部透出水面。
    你曾过被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弄得手足无措吗?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窘迫。
    “你,你是那位?”
    “哼,哪位?你还好意思问——你欠我的债时间够长了,今夜,是你还债最后期限,明白吗?”
    “不,不会吧?”我脑子里迅速闪过无数女人身影,几乎所有与我有过特别交情的女孩都被我过滤了一遍,实在找不出能与这个声音对号的。
    “哈哈……害怕了吧,告诉你吧,我叫——丹丹!”
    “啊……嗨!”我倒吸一口凉气,再长长突出,“丹丹,是你啊,原来……你怎么查出我的住处和行踪的呢?”
    “哼,这还用问,丹丹会魔法嘛,我可不是吓你,你答应用我的网名写故事的,已经两个月了,今晚再不交货,小心本姑娘魔法无情。”
    我连忙点头称是。
  
  
   打开笔记本,码下一行标题——
    《我是丹丹》
    
    第二天,我雇佣的清洁钟点工向我坦白了她被收买的经过,收买她的是一个东北女孩,在一家洋酒代理公司上班。
    那女孩,是丹丹的同学。(散客月下2007-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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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楼
鬼牙
  
  毕业后,我独自来到T城。
  这是一个美丽的城市,美丽得近乎冷清。
  这是一个缺少笑容的城市,人人脸上,挂满冰霜。
  我很爱笑,所以,我很孤独。
  我很爱笑,因为我有一张清纯的脸庞,有一口整齐的银牙。
  这是一个冷漠城市,我没有朋友,没有展示笑容地方。
  我找到了网吧。
  我不拒绝任何网友的视频请求,我对每一个网友都展示灿烂的笑容。
  奇怪的是,只要我一笑,对方立即关闭视频,并迅速把我T出局。
  我几乎可以听见网络对面传来网友的惊叫:鬼啊!
  一次, 一个好心网友给我传回一张抓拍pp,我这才发现——
  视频中,我有一副鬼牙,惨白尖锐,宛若毒獠。
  我几乎晕厥,跌跌撞撞逃出网吧。
  春节将至,大街上呈现出一派繁荣,路上行人的步伐都显得欢快灵巧。
  我的步履很沉重,春节将至,欢乐不属于我。
  我站在马路旁,仔细端详路人的脸庞,突然发现大家的脸上已经冰消雪化,人人都绽放着开心的笑容。
  每个人的笑口,都开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鬼牙——肮脏不堪,尖锐无比。
  我走到路边商店,找到一面镜子,我对着镜子绽放笑脸。
  阳光下,我的牙齿整齐美丽,洁白光鲜。
  我捂着嘴,逃飞也似的逃离了T城。
  
  两年后,我又回到了T城。
  我开办了T城第一家牙科整形医疗所。(散客月下2007-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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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楼
二、我的金田一侦探计划
  
  下班后,没到一个小时,我就完成了三家影楼的查询工作,在第四家影楼发现了目标。
  “这是小梅。”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我出示的相片主人公。
  “她是你们这儿的工作人员吗?”我大喜。
  “是的,她下班刚走,有人约他吃饭,就在对面黄鹤楼餐厅。”
  好嘛,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穿过马路,走向餐厅。
  这家餐厅在市里颇有名气,大厅宽敞,包厢很多。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目标。这难不到本神探。我走到大门口迎宾保安的身边,笑盈盈的向那小帅哥展示了美人玉照。
  “帅哥,见到这位美女进去吗?”
  我相信,男孩们总容易记住形象佼好的女孩子。
  “恩,有的,你等等。”男孩拿着照片,转身几步,找到领位小姐,说了几句什么,就回身对我说:
  “这位小姐领您去找。”
  包厢的名称全部冠以旅游城市地名,领位小姐把我带到“扬州”,推开了包厢门。
  包厢里只有一男一女,女孩的确就是照片上那位旗袍美女,虽然眼下她穿的是一套职业讨裙,真人比照片要好看许多,那男人……
  那男人看见我,吃惊的张大嘴,半天合不上。
  “亲爱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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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楼
三、现场抓住石志明
  
  这个叫石志明的男人,一旦受到惊吓时,就会堆出满脸白痴像。
  “石志明,约了美女吃饭也不叫我?怎么,谈什么秘密生意不敢让你老婆听到呀?”我强压怒火,强装笑脸,不紧不慢的边说边坐下来。
  石志明居然嘿嘿乐了起来:“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了我老婆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时候,包厢门又开了,走进两个男人,年长点的没见过,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是那天在公园里逃之夭夭的那个家伙。
  “这位是刘秉欣,电视台导演,这位呢,你见过了,他叫王实宽,是刘导的助手……这位……”石志明指指那姑娘,是刘导的女朋友,乌小梅,刘导,这位是我太太。”
  导演?助手?女朋友?……我晕了。
  “你们,你们这是唱的那一出啊?”我如坠万丈云雾
  “刘导,您得帮我解释解释。”老公向刘导求助。
  “哈哈,石夫人,是这么回事,我正在着手准备拍摄一部侦探题材的电视系列剧,想找一位擅长推理小说的作家合作,前不久在网上看到石先生的博客《散客梦话》,很欣赏他的文笔,他笔下关于现代都市的短篇推理故事真是出神入化,我决定请他出山之前,冒出一个有趣的主意,于是,我就导演了这么一出《照相机之谜》的活剧,其实,是通过四张照片,向石先生发出约会邀请。难道,石先生,您的推理过程没与太太说过吗?”
  “哈哈,对不起,老婆,其实,我是想谈成后,给太太一个惊喜”。老公冲我做了个鬼脸。
  “相机里面一共只有四张照片”石志明解释说:“第一张:块园林奇石,石头上刻有‘宁静致远’四个大字。这里是暗合着我的名字——‘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是跟我打招呼呢。第二张是约会建议:画面上是荷塘月色,表现的是《西厢记》里张生约见崔家大小姐时的意境‘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当时我还没想到是约见会面的含义,刚好你打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我就想起当年孙悟空求学时,他师父拍他后脑三下,就悟出三更到后花园见面的故事……”说到这儿,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大家笑够了,石志明又接着说:“一般拍月亮都喜欢拍满月,但这张照片拍的是月儿未满时,应该是农历十四的状态——今天就是农历十四。
  “第三张表达的是约会地点——照片实际上拍的是唐诗《黄鹤楼》的诗意图:‘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现在正是三月啊,我就想到了本市著名的‘黄鹤楼酒家’一打听,这里刚巧就有个‘扬州包间’”
  “那么,第四张就是约会对象了,对吧?有美女约会,激动吧。”我笑着打趣说。
  “第四张的关键是旗袍。”刘导插话说:“我要拍的片子名叫《梅花旗袍》,灵感就是来源于石先生的同名小说。”
  “所以啊,我一看到第四张照片上的旗袍图案,就马上意识到是有关我的小说,于是,就如约来了。可是,老婆,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老公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凭直觉——女人的直觉。”我得意洋洋的说。(散客月下2006-12-11 2007-8-9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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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楼
相机惊魂—— 梅花旗袍
  
  引子
  
    星期天,我和老公到公园游玩。老公拿着相机不停要我摆造型。看老公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照的都是单人照,要是有合影就好了。”
    老公说:这还不简单啊,找个人帮忙给咱们照几张不就行了。”
    我急忙拦住他:“找人帮忙?你就没听说过吗?经常有借帮人照相抢相机的,他会看似好心地让你往后站点,再往后站点,等你离他远了,他拎着你的相机就会跑的。”
    正说着,朝我们走过来个年轻人,他微笑地对我们说:“能不能请你们帮我照几张照片?”
    老公接过对方的相机,叹道:“好相机啊。”
    那是一款佳能 EOS 300D,市场价格8000多元。
    年轻人道着谢,走到了喷泉那里,老公正要按快门,他摆手说:“这个景点不好,我再换个地方。”说着,他就退到了喷泉后的雕塑那里,刚站定,又摆摆手,“这个也不好。”接着他走到了假山边,站好,说,“可以了 。”
    老公正要照,那人突然朝林荫道上飞奔跑了。
    我和老公看着手中的相机,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公多次到公园,希望可以再遇见那个年轻人,问清缘由,把相机归还,可是那个年轻人却像消失了似的,再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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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楼
相机惊魂—— 梅花旗袍
  
  一、 老公被旗袍美女迷住了
  
  最后,我们决定相机里面的照片拷贝出来看看,从中找找线索。
  相机里面一共只有四张照片,三张风景照,一是一块园林奇石,石头上刻有“宁静致远”四个大字。二是一张夜景照,主题是荷塘月色,不过,月亮不够圆,第三张画面比较辽阔,是长江水面,白帆点点,江边耸立着一座高大的仿古建筑,塔不像塔,楼不像楼,大概就是著名的“黄鹤楼”吧。第四张是一张年轻女孩,五官清秀,很青春的女孩偏偏想作出成熟的模样,口红的颜色太红,是前些年流行的颜色、唇线画得太土,用深红色突出唇线的化妆也很过时了。身上穿着粉红色机绣梅花图案的旗袍,属于比较廉价那种,多半是影楼出租的。
  “实在看不出什么东东,把相机交给警察得了。”我建议道。
  老公同意了我的意见,第二天上班时,就把相机带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发现老公经常偷偷的看那几张照片,说他是偷偷看,是因为他一见我走到电脑旁,就赶忙更换页面。
  “怎么,被旗袍美女迷住了?”我揶揄道。
  “什么呀,我看风景呢……再说乐,看看美女,寻找些写作灵感也没什么不对啊。”
  “是,大作家,您总是对的。”我笑着拍打了老公后脑勺一下。
  其实石明志——就是我老公,不过是广告公司一个的小职员,也就是写写广告词什么的,业余时间爱写小说,也没见那家报纸杂志愿意发他的大作。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吧,我觉得老公最近有点神不守舍,莫非,他真的被照片上那个旗袍美女迷住了?
  我用U盘把女孩的照片拷到办公室电脑上,上班没事,就仔细研究,回忆起当时把相机扔给我们那小伙子的说话口音,他应该是本地人,那么,这女孩或许也是本地人咯,我想我能找到这个女孩。
  我们新婚不久,我可不希望石志明为一个随便什么女人着迷,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女孩的情况,也许,还可以解开那小伙子奇怪举动的谜团。
  从用光的专业程度,背景的整洁亮白、服装的俗不可耐这三个条件上看,可以肯定,这张照片是在某个影楼照的。
  我们这个城市不大,专业影楼也不多,我把女孩照片打印出来,准备有空就去找访。
  星期五快下班时,石志明说他晚上约了客户吃饭,可能要晚点回家。
  正好,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实施我的金田一侦探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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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二 相机有鬼》
  
  引子
  
    星期天,我和老公到公园游玩。老公拿着相机不停要我摆造型。看老公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照的都是单人照,要是有合影就好了。”
    老公说:这还不简单啊,找个人帮忙给咱们照几张不就行了。”
    我急忙拦住他:“找人帮忙?你就没听说过吗?经常有借帮人照相抢相机的,他会看似好心地让你往后站点,再往后站点,等你离他远了,他拎着你的相机就会跑的。”
    正说着,朝我们走过来个年轻人,他微笑地对我们说:“能不能请你们帮我照几张照片?”
    老公接过对方的相机,叹道:“好相机啊。”
    那是一款佳能 EOS 300D,市场价格8000多元。
    年轻人道着谢,走到了喷泉那里,老公正要按快门,他摆手说:“这个景点不好,我再换个地方。”说着,他就退到了喷泉后的雕塑那里,刚站定,又摆摆手,“这个也不好。”接着他走到了假山边,站好,说,“可以了 。”
    老公正要照,那人突然朝林荫道上飞奔跑了。
    我和老公看着手中的相机,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公多次到公园,希望可以再遇见那个年轻人,问清缘由,把相机归还,可是那个年轻人却像消失了似的,再无踪影。
  
  一、血淋淋的婴儿在啼哭
  
  最后,我们决定相机里面的照片拷贝出来看看,从中找找线索。
  相机里面一共只有七十多张风景照,摄影手法一般,风景多半是些山村、田野。
  “咦,这村庄很眼熟呢……”我喃喃自语道。
  “你去过这地方?”老公问。
  “没有,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格局都差不多。”我随口回答道,其实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何止是真的去过这些照片上的地方啊,因为这里是余崇贵的家乡。
  这是一块我永远难以释怀的土地,是我完成一个少女向女人过渡的地方。
  辗转反侧,到下半夜时,突然,卧室里出现一道白光,房间里发出一个婴儿的哭声。
  我吓得扑进老公怀里,老公也惊跳起身,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仔细看看,原来是电脑自动启动了,屏幕上出现一个很吓人的场景,是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在啼哭,哭声及其凄惨,是一种绝望的哀嚎。
  我们新婚不久,只有两居室的住房,所以电脑只能放在卧室里。
  “别怕……你没关电脑吗?”
  “关,关了主机。”我总是忘记关显示屏。”
  “没关系,一定是黑客的恶作剧。明天我杀杀毒。”
  关上电脑,老公重回梦园,我更睡不着了。
  余崇贵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男友,本来我们相约毕业后找到工作就结婚的,但是,由于他性格太好强,不是应聘过不了关,就是挑剔单位不好。毕业两年都找不到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性格变得越来越暴烈,一不顺心就拿我出气,甚至发展到动手打我,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粗暴蛮横,于是提出分手。
  我提出分手的当天,他外出喝酒,在酒馆与人发生口角,最后居然把人活活打死了……被判了二十年徒刑。
  离开与他共同生活过的城市之前,我去监狱最后看过他一次,本来不愿意再见他,但总觉得他的犯罪与我有一定关系,再有就是,我发现我怀孕了。
  作为父亲,他有权利知道这个事实,我也必须告诉他,这个孩子我不能帮他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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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二 相机有鬼》
  
  二、感染乐超强病毒
  
  第二天一早,老公与我商量:“我觉得这个照相机的主人太可疑了,也许是脏物呢,你不觉得那小伙子说话的腔调有点儿怪怪的?咱送交公安局吧。”
  “别……别急着交公先,再等等吧。”等什么,我也不知道。
  “哦,你是想留下来?……你脸色很难看,昨晚没睡好对吧,今天先别去上班,多睡会儿。”
  晚上,老公给电脑做了一次全面杀毒。临睡前,特别注意检查了显示屏开关。
  脑袋一靠上枕头,历历往事又涌入心头,余崇贵在监狱里究竟怎么样了,我堕掉那个孩子是男还是女?假如老公知道我这段往事他会怎么想?
  我正在胡思乱想中,突然,昨夜听到的婴儿号哭再度冲入耳膜,虽然电脑显示屏关了,但主机、音箱却自动启动。哭声尖锐而凄厉,划破夜空。
  公惊醒起身,掉电源。
  “这个病毒还真厉害,明天我要重装系统了,”老公不满的唠叨了几句,倒头又睡了。
  我突然感到全身发冷,蜷缩在老公怀里瑟瑟发抖。迷迷糊糊睡着后,余崇贵闯进了我的梦中,浑身鲜血,口口声声要我偿还性命。
  天亮后,老公说:“发烧了,别耽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在医院打了一上午吊针,烧退了,中午,老公给我买了些食品,匆匆出门了,手上还拎着那台照相机。
  “我怀疑这台相机有病毒,拿去请专家看看。”老公告诉我说。
  为什么有人会愿意花八千元钱给我们的电脑放病毒?莫非是余崇贵出狱了?他想干什么?我打开电脑,搜索“余崇贵”,看看能找到什么。
  搜索结果出现这样一条新闻:《警方通缉令:阴山监狱发生犯人行凶事件,狱犯余崇贵暴力行凶,残杀同室狱友后逃出监狱》。
  我晕倒在电脑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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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二 相机有鬼》
  
 三. 毒不能横行一世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令我心惊胆战的声音:
  “曾雪桦,听出我的声音了吗?”
  “你……余崇贵?”
  “对,我又回到你身边了,想见我吗?我随时就可以出现在筑梦小区十八栋205室门口。
  天啊,他报出的地址正是我家。
  “你想怎么样?”
  “不想你老公知道你和我的事情吧?给我准备十万元钱,我立刻消失。”
  “我,我没有那么多……二万,行吗?”
  “五万!明天中午,带去七星公园骆驼山下。”电话挂断了。
  我好不容易才从惊恐中镇定下来,开始打电话四处凑钱。凑来凑去,还差一万多,突然,我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能瞒住老公一辈子吗?
  晚上,老公回来了,告诉我,的确是相机带病毒,他已经把相机交给警察了。
  
  “亲爱的,你放心,病毒不是鬼魂,只能猖狂一时,不能横行一世。”
  是啊,心底秘密,就是我的心中病毒,我不能任他潜伏在我体内一辈子。
  “老公,我有件事向你坦白,是关于我的过去……”我终于开口诉说。
  我缓缓道出了当年与余崇贵的往事,但没敢说他勒索五万元的事情,我实在开不了口,因为我们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而且,我也怕姓余的会来伤害我老公。
  听完我的叙述,老公抱住我:“别害怕了,一切都过去了……那个姓余的已经死了。”
  “什么?”我身体晃了晃,差点没倒下。“这不可能,而且,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看到那则新闻是假的,是病毒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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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二 相机有鬼》
  
  四、鬼魂打来的电话
  
  原来,老公把相机拿去找公安局IT中心的朋友检验,发现了相机病毒的秘密,并根据余崇贵的资料查出他与我是同学,而事实上,一年前,余崇贵在狱中暴力行凶,残杀同室后并没逃出监狱,而是在逃狱时被当场击毙了。警方认定这是一起勒索事件,让我们随时准备接听勒索电话。
  “可是,余崇贵真的还活着啊,”说这话时,我的牙齿上下磕碰。
  “不会吧?你见到他了?”
  “其实,他已经开始勒索我了……”我说出了下午接到的电话,“千真万确,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他的声音。”
  “世界上决不会有鬼魂!”老公斩钉截铁的说,拿起电话拨打了110。
  事情的结局没有超出我老公的预料,在七星公园骆驼山下,勒索者被警察逮了个正着,正是那天把相机塞到我老公手上那小子,据交代,他名叫余崇礼,是余崇贵的弟弟,俩兄弟容貌不象,声音却几乎一模一样。
  难怪我老公觉得那小伙子说话的腔调有点儿怪怪的,原来他是有意捏着嗓子,怕引起我的注意。(散客月下2006-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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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三 回到从前》
  
  引子
  
    星期天,我和老公到公园游玩。老公拿着相机不停要我摆造型。看老公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照的都是单人照,要是有合影就好了。”
    老公说:这还不简单啊,找个人帮忙给咱们照几张不就行了。”
    我急忙拦住他:“找人帮忙?你就没听说过吗?经常有借帮人照相抢相机的,他会看似好心地让你往后站点,再往后站点,等你离他远了,他拎着你的相机就会跑的。”
    正说着,朝我们走过来个年轻人,他微笑地对我们说:“能不能请你们帮我照几张照片?”
    老公接过对方的相机,叹道:“好相机啊。”
    那是一款佳能 EOS 300D,市场价格8000多元。
    年轻人道着谢,走到了喷泉那里,老公正要按快门,他摆手说:“这个景点不好,我再换个地方。”说着,他就退到了喷泉后的雕塑那里,刚站定,又摆摆手,“这个也不好。”接着他走到了假山边,站好,说,“可以了 。”
    老公正要照,那人突然朝林荫道上飞奔跑了。
    我和老公看着手中的相机,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公多次到公园,希望可以再遇见那个年轻人,问清缘由,把相机归还,可是那个年轻人却像消失了似的,再无踪影。
  一、我在你眼皮底下消失了三分钟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公多次到公园,希望可以再遇见那个年轻人,问清缘由,把相机归还,可是那个年轻人却像消失了似的,再无踪影。连续三天,找不到那个小伙子,第四天,我们决定放弃。
  因为,今天将是我老公远行的日子,受公司派遣,老公要常驻外地工作。
  今天也是我极度郁闷的日子,结婚三年了,为了支持老公的事业,准确的说为了他老板的事业,咱们一直不敢要孩子,早晨,我们做了一次ML,我坚持不准他戴套,但没想到他居然在最后一瞬间逃脱了。
  我穿上睡衣起身到厨房,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设定了五分钟微火加热。回到卧室,老公又开始摆弄那台照相机。
  “我想给你照张像,但他这相机设定的日子是五年前的……我给调到现在的时间……”老公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在相机上摁了几下按键,然后把镜头对准我,口中奉承道:
  “这个时候的你最性感,最迷人。”
  当老公按下快门时,厨房里恰好传来“叮”的一声,我转身进厨房准备取牛奶,在厨房里却惊讶的发现,微波炉还在转动,时间显示加热刚完成两分钟。
  难道我刚才耳朵听错了?那“叮”的一声不是微波炉报时。傻傻的站在厨房里等了三分钟,等到“叮”声再起,端牛奶回到卧室。
  “邪门了老婆,刚才这张照片居然没有把你照进去……还有,上次那年轻人朝林荫道上飞奔时,明明我是按下了快门的,这可相片记录上面也没他的影子。”
  我接过相机,按下回放键,相机里面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公园里的林荫道,另一张是我家卧室,都没人影儿。
  “再来一次。”
  老公再把镜头对准我,快门“喀嚓”声响起时,厨房里再次“叮”声响起,我转身进厨房微波炉还在转动,时间显示加热刚完成两分钟。
  “不会吧,老公,你快来看看。”我惊声叫道。
  足足等了两分钟,老公还没进厨房来,微波炉又“叮”的响了一下,灯光熄灭了,我打开门看看,炉膛里面空空如也。
  我回到卧室,气冲冲地说:“耳聋了呀,你,叫那么大声都没听见。”“什么?”老公显然有点莫名其妙,“你叫我了吗?我怎么没听见?你看,这相机照不出人影儿的,怎么回事?”
  我接过照相机,看到了第二张卧室静物图。思来想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从床头柜上取过手机看了一眼,问老公:“你是按墙上的挂钟设定时间的吗?它慢了五分钟,你瞧……还有,你刚刚按下快门时,有没听见微波炉报时声——叮!?”
  “没,没有啊,第一次按快门时有,第二次没有。”
  “问题就在这儿!我给微波炉设定的时间刚好也是五分钟,从我听到报时声,到走进厨房我花了两分钟,但微波炉并没完成工作,我又等了三分钟才取出牛奶,而我第二次照完相进厨房,微波炉还在运作,也是差三分钟完工,但这一回,里面已经没有牛奶了。”
  “这么说……”老公惊恐万状的瞪圆了眼睛。
  “也就是说……我在你眼皮底下消失了三分钟。”
  “也就是说……”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几乎不敢说出那个科幻名称。
  “时间机器!”我俩异口同声地惊声高呼。
  毫无疑问,这台貌似相机的仪器,就是传说中的时间旅行机。
  看看我们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的时间是2006年5月13日08:0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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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三 回到从前》
  二、洞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
  
  我们决定冒一次险,
  我们穿好衣服,又来到公园假山前,把时间调到五年前的四天前,2000年5月9日10:17:00。老公站到林荫道上,做好转身奔跑的准备,我把镜头对准了他,1、2、3……老公转身飞速向小道深处跑去,我也“喀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老公的身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我低头按相机回放,不出所料,有了第二张林荫道静态风景图。
  再抬起头来时,老公从小路那端向我走来,我觉得这一瞬间老公仿佛换了一个人,他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这我,充满火热与渴望的那种,脸色苍白,似乎特别激动。他大踏步来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搂得很紧很紧,令我几乎窒息。他呼吸急促,全身都在颤抖……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激情的拥抱了。
  “怎么啦?老公,你没事吧。”虽然这样的激情澎湃令人兴奋,但来得太突然也让我有点害怕。
  “雯雯,咱们回家吧。”老公揽着我的肩头,往公园外走去,他依然是那样紧紧抱着我,好像稍一松手,我就会变成泡影儿消失掉。
  回到家,他把身体摔在沙发上,手指掐进了沙发套的布艺图案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亲爱的,你坐下来,听我慢慢告诉你,你无法想象这五年我是怎样过来的。”
  “五年?”
  “对,古人说洞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我倒转过来,体会了整整五年零四天。”老公接过我递来的茶杯,很小心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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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三 回到从前》
  
  三、目睹少女被轮奸
  
  “当照相机的快门声在我脑后响起时,我看见了那个奔跑的年轻人——后来我知道他叫王奇庐,他也在跑,跑到林荫道尽头,小路拐了个延伸到了公园后院的僻静处,那儿发生了一件事,三个男人正在调戏一个女孩子,王奇庐大声怒吼着,冲上前去推其中一个最高大的男人,他显然用力过猛,身体向前倾,一头扎在地上,我连忙上前帮忙扶他,不料,手抓了个空。
  “这时我才发现,我身边的所有人和物都是幻影,触摸,没有感觉,我可以看见他们的行为但听不见,他们都对我视而不见。也就是说,我也是一个幻影,一个与他们在不同时空的幻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王奇庐与歹徒们不在一个时空里,我与王奇庐、与歹徒又隔着另外两个时空。因为,我又看到了第二个王奇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惨不忍睹,当年的王奇庐显然是个懦夫,我们共同目睹了三个歹徒对女孩子实施暴力……轮奸。
  “事后,暴徒离去,当年的王奇庐想扶女孩,但手被甩开,女孩要去报警,个王奇庐苦苦哀求,试图阻拦……最后,女孩还是报警了,警察很快抓住了歹徒……这一切,我与第一个王奇庐——就是请我们帮照相那个时间段的他——都跟在后面,看在眼里,而且,无能为力。
  “两天后……也许对你,我只是离开了不到一分钟,但我却再走了一遍过去五年的岁月,时间机器真的就有这么神奇,但这时我才明白,好莱坞电影描写的时间机器故事都是不切实际的空想,我们的确可以回到过去,但我们无法改变过去。
  “最后我察清了事情的原本,暴力事件使那个叫王奇庐的男人失去了未婚妻,王奇庐是一家科研所的科技人员,他其实很爱那个女孩,但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失去了这段感情,失去爱情之后,他后悔万分,于是悄悄的试验做出了时间机器,他想利用着玩意儿回到过去,击倒歹徒,挽救爱情——我在对五年前那个时空里的王奇庐做了很长一段时间观察,最后才分析、了解了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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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楼
五、以旁观者的眼光重温岁月
  
  “就这样,我看着日历,掐算着时间,一直等到把相机上调到的时间——2000年5月9日10:17:00。我回到到林荫道上,这才又看到了你,真实世界的你。
  “以旁观者的眼光重温岁月,那滋味,不太好受。不过,再现咱俩初次相识的那些日子,总算是寂寞时光中的一个明快音符……”老公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他的叙述也把我带回四年前那些日子,甜蜜、酸涩、幸福一齐涌入心头。我把脸埋在老公怀里,说:
  “可是,你今天下午就要坐飞机走了。
  老公要调去工作的地方叫博鳌,在天之涯,海之角的海南岛上。
  “不,我不去了,雯雯,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下午,我去公司辞职。”
  “为什么?”我抬起头,“必这么冲动吧。”
  “是冲动,相信我,我认真思考了五年,明白吗?五年零四天,1829个日日夜夜。”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失业、房屋按揭……我们能承受得了吗?”
  “老婆,你告诉我,假如现在让你选择一个日子回到过去,你会选择哪天?”
  我沉思片刻,说:“四个月前,你彻夜不归那个晚上。”
  “你想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对吗?”
  “是的”。虽然,我的怀疑没什么根据,但女性的直觉告诉我,那晚上他觉不是和一帮兄弟喝酒那么简单。
  “如果我,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一把推开丈夫,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这么说,是真的?”
  他把脑袋埋进了自己大腿里,作鸵鸟状。
  我转身进了卧室,我需要冷静一下,我得问问自己,有勇气回到四个月前,直面残酷的现实吗?
  一会儿,老公进屋来,在床上轻轻的吻我,他的嘴唇很软,他用牙齿轻轻的咬着我的嘴唇,我浑身麻麻的,与他接吻的感觉不是美妙,而是让有理性的人变的没有理性,狂野得象野蛮人……
  “告诉我,她是谁?”我再次推开他,还是希望,由他自己说出真相。
  “曾春雪——我老板的女儿。”
  我丈夫说过这个名字,“就是你们在海南分公司的新任经理?”
  “是的……事情发生后的四个月,我在你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有的只是内疚与痛悔,在我重复这四个月的日子时,更是明确知道了这世界上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你需要事业、前途。”我接过话茬,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我耳边絮叨这些名词。
  “不,雯雯,这世界上我最需要的是你——我的妻子、老婆也是情侣,还是……妈妈,我想你快点做我们孩子的妈妈。”
  我感到眼眶内有些什么在往外涌出,爬到面颊上,痒痒的。
  老公再次把我抱住,我们的肌肤贴在一起,感觉很热,热得很真实,我知道自己不敢回到从前,我没有勇气去挑战四个月的孤独。
  “我不离开你,你不离开我,对吗,老婆?”老公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嗯。”我使劲点头,脸颊被他的胡子摩擦得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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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三 回到从前》
  
  六、揭开历史真相
  
  他开始用手抚摸我的乳房,用舌头添着我脸上的泪水,我应承了他发出的“性”号。
  老公迫不及待地把我压在身体下面,紧紧地压着,的身体紧贴着我的,眼光热烈,略带悲伤。我贪婪地望着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时光非但不会停留,而且流逝得特别快!我们只能象溺水者抓紧飘浮在水上的枯木一样,抓紧彼此。最终我们融为一体!
  “你真的要辞职?放弃为之奋斗了多年的事业?”激情过后,我又提出疑问
  “你耽心我们会受穷吗?”老公微笑着问。
  我点点头,“工作不好找。”
  “你想过,那个发明时间机器的王奇庐,为什么在最后瞬间会逃跑吗?”
  “不知道。”
  “我观察了他五年,得出的结论是,在最后时刻,他发现了时光倒流理论的缺陷——你可以回到过去,但你不能改写历史。可他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按下了快门……四天前,我回到公园林荫道,重见了当天中午的情景,他逃出时空隧道后,直接从后门逃走了,其实他完全可以来见我们的,但他不敢,因为重回往昔这五年,他简直是度日如年,他不敢再见到我们,不敢收回相机。这位仁兄始终缺少面对现实的勇气。”
  “嗯,这我可以理解,我们还是应该去找到他……但是,他与我们今后是否受穷有什么关系呀?”
  “想改变过去,这台时光机器毫无意义,但换个角度想想看,假如你是想发现昨天的某种秘密呢?这个照相机可以帮助我们揭开历史真相,对不对?那你说,谁最需要它?”
  “警察!”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老公常说,他少年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当警察。
  “聪明!”老公亲了我一下,继续说:
  “你知道,我最爱看的电视节目就是《法制生活》,我在无聊时光中,不断回忆曾经看过的《警方通缉令》为了证明时光机器的作用,我按照警方的通缉令,认真回忆一些重大要案的犯罪时间、地点,依次重返犯罪现场,居然让我找到了十三名在逃犯的踪迹——花了我足足两年时间啊,我都可以做警察了。”
  “哪又怎么样?警察就凭这个会招收你?”
  “那到不需要,关键是——每个通缉犯,悬赏都不低于十五万!”
  “这么说……”我惊喜万状地瞪圆了眼睛。”
  “也就是说……”老公得意洋洋地冲我眨眨眼睛。
  “我们发财了!”咱俩异口同声地高呼。(散客月下2006-12-17 2007-8-9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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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三 回到从前》
  
  四、往事都是泡影
  
  “再后来,我开始陷入无奈的状态之中,因为时空隧道里的岁月,一天依然是二十四小时,只是我不再需要吃饭睡觉,感觉不到严寒酷暑,我象一个幽灵,漂浮在人间。”
  “那好啊,你又可以和老情人鸳梦重温了呀。”我揶揄地插嘴道,因为我们是四年前认识的。而那时候,他刚结束与一个叫晴晴的女孩子长达三年的同居。
  “唉……”老公又长叹一口气,伸手把我抱住,手开始不老实。
  我甩开他:“先别闹,继续说。”
  “我想回家,但我们现在这个屋子的楼盘那会儿刚动工,我只好回到了当时的住所,我给你说过,我和晴晴,那时候正在闹别扭,在那个住所里没待上几天,我便逃了出来,我实在无法再经历一次那种充满猜忌、怨恨与互相伤害的生活。
  “我回到爸爸妈妈身边,默默观察两位老人的日常生活,那些日子我流了不少眼泪,因为过去我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老人的需要,其实老人的幸福很容易获得,只需要我肯多花一点点时间,做一点点什么小事,但这么多年,我做的很少……”说到这儿,老公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想到昨晚我们去给老人告别时的情景,心中不免也有些酸酸的。
  “最后你是怎样回到现在的呢?”我重新开启话题,如果此刻有外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一定以为我老公精神不正常,虽然我也亲身体验过时光机器的过程,但三分钟与五年的差异还是很教人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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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四 致命相机(仿美国好莱坞版惊险版)》
  
  一、 引子
    星期天,我和老公到公园游玩。老公拿着相机不停要我摆造型。看老公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照的都是单人照,要是有合影就好了。”
    老公说:这还不简单啊,找个人帮忙给咱们照几张不就行了。”
    我急忙拦住他:“找人帮忙?你就没听说过吗?经常有借帮人照相抢相机的,他会看似好心地让你往后站点,再往后站点,等你离他远了,他拎着你的相机就会跑的。”
    正说着,朝我们走过来个年轻人,他微笑地对我们说:“能不能请你们帮我照几张照片?”
    老公接过对方的相机,叹道:“好相机啊。”
    那是一款佳能 EOS 300D,市场价格8000多元。
    年轻人道着谢,走到了喷泉那里,老公正要按快门,他摆手说:“这个景点不好,我再换个地方。”说着,他就退到了喷泉后的雕塑那里,刚站定,又摆摆手,“这个也不好。”接着他走到了假山边,站好,说,“可以了 。”
    老公正要照,那人突然朝林荫道上飞奔跑了。
    我和老公看着手中的相机,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公多次到公园,希望可以再遇见那个年轻人,问清缘由,把相机归还,可是那个年轻人却像消失了似的,再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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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四 致命相机(仿美国好莱坞版惊险版)》
  
  二、警方包围
  
   最后,我们决定拨打911,请警方帮助查找失主。
    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刚吃过晚饭,电话打过没多久,有人敲门,来者是一个瘦高身材,目光冷竣的中年男子,活脱脱一个汤美.李.琼斯的翻版,他向我们出示了证件,居然是FBI。
    翻版汤美.李.琼斯看了一眼相机,随手把他挂在胸前,说:
    “感谢你们为国家所做的一切。”停顿了一会儿,又问:“你们开过相机,看过里面的照片吗?”
    “没有看过。”我老公很真诚的说,然后交代我,“亲爱的,给客人端杯咖啡来。”
    真丢脸,咱家只有速容咖啡……当我冲好热咖啡走出客厅时,惊讶的发现翻版汤美.李.琼斯居然举起一枝手枪,对准我老公,而约翰——就是我丈夫此刻正背对着客人找咖啡杯垫。
    我惊叫一声,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向了翻版汤美.李.琼斯,他扔掉手枪,双手捂住眼睛。
    正当我们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几束刺眼的灯光从屋外射入,汽车的刹车声、轰隆的直升机声、枪栓拉动的声音笼罩了我们的小屋。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立即出来接受调查,双手抱头,挺直腰板走到门口空地上……”
    我还没来得急做出反映,翻版汤美.李.琼斯已经搂住了我的脖子,枪口顶在我额头上,真不知道这家伙啥时候拣起手枪的。
    “你别动,不然我没法保住你的性命。” 翻版汤美.李.琼斯弯下腰,对着我耳朵说。这家伙实在太高个了,他一弯腰,相机系带滑落到了我脖子上,他放开搂住我脖子的手,想把系带往上拉,我趁机挣脱,躬身往地下蹲——计划在地上打上几个滚。
    这时,耳边穿来一声枪响,我脑袋上穿来一股热流,用手一摸,是血,然后眼前一黑,身体被一股沉重的重负压倒。
    一会儿,压力放松了,我站起身来,压在我身上的是翻版汤美.李.琼斯的尸体,这个混蛋家伙的血流满我一头一脸。假如我能减去100磅或者35磅脂肪,我一定能成功的完成满地翻滚动作,不让这个王八蛋的脏血弄脏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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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四 致命相机(仿美国好莱坞版惊险版)》
  
  三、再遇死神
  
    约翰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我,其实此刻他更需要安慰,因为他的面孔已经毫无生气,活象死人,吓的。
    一位身材矮胖,面容和蔼的警察走到我们身旁,从我手中接过照相机,也往脖子上一挂,说,“请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好吗。”
    我们跟矮胖子上了警车,我依偎在约翰怀里,浑身发抖。那是一辆押送犯人的囚车,没靠背的座位令人很不舒服,约翰抗议说:
    “我们不是罪犯,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胖警官还是比较有人情味,他听到约翰的吼声,就走过来,把我们领到他自己的小车上。
    汽车没走上十分钟,前面那辆囚车突然在一片红光中飞向天空,矮胖警官急忙调转方向盘,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的汽车翻到在路边。
    好在上车时约翰把我俩都栓在了一根保险带上,似乎我俩都没受重伤,我们爬出车外,看矮胖子已经满身鲜血,他胸口上扎进一根汽车后镜杆,想必是前面那辆倒霉警车被炸飞出来的零配件。
    胖警官用最后力气告诉我们:“不要去警察局,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要杀你们灭口,拿着相机去找这个人,他能帮你……”
    接过他递来的名片,然后就垂下了手臂。一小时之中,我两次近距离目睹死神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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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四 致命相机(仿美国好莱坞版惊险版)》
  
  四、发现风景
  
    名片的主人亚力山德罗.凯恩,也是一个矮胖子,自称私人侦探。
    私人侦探凯恩给我们洗了个热水澡,请我们吃了意大利通心粉、奶油烧猪扒和匈牙利烤鸡翅,我喜欢胖子,他们多半在家藏很多美食。自从四个月前,我立志减肥后,约翰已经把美食从电冰箱里彻底删除了,此刻,美食安抚了我的惊魂。
    约翰实在没胃口,只喝了一点威士忌,边喝边讲述了我们的经历。
    “让我们来看看相机里究竟有什么玄机吧,” 亚力山德罗.凯恩打开了电脑。
    里面至少有七、八十张照片,像是一个工厂的生产过程,似乎是一家化工厂,很详细的拍了许多特写,我一点也看不懂。
    最后几张,是风景照片,约翰惊叫道:“这不正是我们遇见那位小伙子的公园吗。”
    风景照片拍了喷泉、雕塑、假山边、林荫道——正是小伙子撒腿奔逃的小路,小路尽头隐隐约约有一些白色建筑物。
    “看来,秘密在这些建筑里,你俩到我的卧室里好好睡一觉,我出去调查一下。” 亚力山德罗.凯恩离开了他的侦探社。
    太阳刺疼眼睛,我从约翰怀中醒来,已经十点了,亚力山德罗.凯恩还没见踪影。
    “亲爱的,你在家等着,我出去找找凯恩先生,你注意到没,凯恩先生与昨天介绍我们来的那位警官长得很像,兴许他们是兄弟,他如果也出事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为什么?”
    “那位胖警官是你的救命恩人——昨天是他打死了胁持你的匪徒。”
    “不行,约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再说,我们也没能力对付歹徒,还是报警吧。”
    “没用的,警察局里有他们的人,连FBI也靠不住。”
    “有了,咱去找市长。”我们这个城市的市长罗丝,是一位可敬的女士,我特别崇拜她,经常收看她的电视演讲节目。
    “那么,我们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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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四 致命相机(仿美国好莱坞版惊险版)》
  
  五、陷入丐帮
  
   约翰把相机斜挎在左肩上,走出大街,正当约翰伸出左手,想拦住一辆出租车时,一个身影飞速闪过,拽走了照相机。
    “流氓,你站住……”我俩只好放弃了叫车,紧急追赶小流氓。
    追了七、八个街区,追到郊外一座桥洞下,桥洞下至少有一百个……或者二十来个流氓在等着我们,准确的说,是一群流浪汉。
    抢相机的小流氓算是找到家了,他跑到一个大汉身边,指着我们说:
    “打死他们!”话音刚落,一群人张牙舞爪的向我们扑来,好像一片破衣烂衫组合的乌云。
    “慢着!”桥洞上空响起了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乌云顿时停止了压顶的势态。
    一个老者走到约翰面前,说:“他是好人!他就是去年圣诞节给过我一百美元的那位先生。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愿意在圣诞夜给我们这些人关怀的,只有这位先生啊。”
    流浪汉们激动起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小流氓把相机还给了约翰。
    他们说这件事的确发生过,为此约翰被我唠叨了三个月,他自己后悔了半年——这个**,把一百美元当一美元做了施舍。
    我们给流浪汉们讲述了这两天的遭遇以及去见市长的计划,老者说:
    “你们除非你们可以将照相机亲自交到市长手中,不能打电话也不能通过她的保镖或秘书。想想,连拨打911都能招来匪徒,你们还能信任谁?”
    “那……我们该怎么办?”约翰都傻了眼。
    “放心,让老约翰为你们出把力吧。”原来这位老者也叫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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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四 致命相机(仿美国好莱坞版惊险版)》
  
  六、市长有鬼
  
   当天下午,市政府门前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无家可归者请愿活动”,数千名流浪汉要求面见市长。
    15:30分,市长罗丝.富兰克林出现在政府大门的台阶顶端,发表了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讲,演讲结束那一刻,我和约翰冲上了台阶。
    “罗丝女士,我掌握了一个犯罪集团的重要罪证,希望能单独向您汇报。”
    
    听完汇报后,罗丝女士表示她将直接与州政府联系,尽快调查处理,她派人安排我们去一个隐秘地方起来。
    “你们将受到联邦政府的证人安全保护系统的保护。” 罗丝女士这样说道。我觉得罗丝市长的美丽风采比电视上略显逊色,为什么呢?也许是她今天没带耳环的原因吧,平时在电视上看到她,总戴一付绿宝石耳环,宝石的色泽配合着她的金发碧眼,及富魅力。
    一辆防护严密的轿车把我们送到郊区一处风光秀丽的小湖畔,湖畔有座浪漫小屋。
    “你们安心在这里度上几天假好了,事情完结后,市长会派人来接你们。”送我们的司机交代完毕,转身离去。
    屋子里设施齐全,约翰一把揽住我滚到大床上,门外传来汽车远去的声音。
    我挣脱约翰怀抱,拉着他的手说:
    “约翰,快跑,这儿危险。”
    还没离开小木屋三十米,我们就被一阵巨大的气浪冲倒在地下,耳畔响起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响。
    “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有危险?”
    “那女士长是假的,虽然她与罗丝女士面容很相像,但她绝对不是罗丝.富兰克林。”
    “为什么?”
    “因为她没戴绿宝石耳环,平时在电视上看到她总戴一付绿宝石耳环,宝石的色泽配合着她的金发碧眼,可有魅力啦。”
    “这算什么理由?”约翰还是没听明白。
    “这位女士没有耳洞,请相信我,约翰,在电视上我看得很清楚,罗丝佩戴的绿宝石耳环不是夹式的,而是穿孔式的。……约翰,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这个城市,到华盛顿找FBI总部。”
    没有钱,只能搭顺风车,好在我还够魅力,很快拦住了一位好心人的皮卡车。
    汽车东行,估计晚上我们可以到华盛顿,在加油站吃了点东西后再回到车上,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眼前光芒万丈,那是手枪洞在阳光下的反光。至少有一百名……或者是十多名警察包围了皮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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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楼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四 致命相机(仿美国好莱坞版惊险版)》
  
  七、大结局
  
  “在皮卡司机的举报下,两名通缉犯已经全部罗网,完毕。”一名警官朝对讲机喊话。
    接受搜身、核对身份证……警察们围着咱俩一通忙碌,一辆没有警车标志的汽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们被四个便衣蒙住眼睛,推进车里。
    拽下黑布时,我看见四壁空空的混凝土墙,是约翰帮我扯下黑布,显然我们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地下还躺着一个男人。
    扶起那人一看,认识。
    “对不起,我害了你们。”那小伙子说话已经很吃力,估计一百天没吃饭了。
    “我刚大学毕业,加入YUGTK公司,这是一家化学工厂,我是化工技术员,我发现这个工厂正在从事非法生产,但我进公司之前签订过一份合同,三个月内不能离开工厂,加上厂内的电话系统全部被监听的,我没有更本没机会报警,星期天,趁保安不注意,我溜到厂外的小公园里,见您和您太太面目慈善,像是值得信任的人,于是把偷拍有很多证据的相机叫给了您……”
    
    这帮没有人性的匪徒,他们给被关押者实施的酷刑居然是饥饿。
    我们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过了一百天……或者三天,我在极度饥饿中死去了。
    至少,我认为我已经死了,但医生说我只是饿晕了,他们用很多种液体把我救活过来。
    “我找到你们时,也以为您不行了,感谢上帝。”说这话的是会做匈牙利烤鸡的大侦探亚力山德罗.凯恩。
    亚力山德罗.凯恩当晚的调查接过把他吓坏了,一帮恶魔几乎完全控制住了我们的城市,他们计划依靠化学工厂内的毒气,胁持全市市民,向国家提出无礼要求。
    “甚至连我们可敬的市长罗丝.富兰克林女士都遭到了他们的毒手。”凯恩先生说:“请原谅我来不及通知你们,连夜赶往首都搬兵去了,要知道,想说服国会那帮官僚相信我的调查结果,很费时间呢。”
    三天后,我们回到了阔别了一百天,不,一星期的温馨小窝,兴奋之余,又一个巨大的痛苦摆在我面前。
    
    明天,我们将到华盛顿接受总统的嘉奖,我穿什么衣服啊,现在我真的很害怕出现在电视上,因为结婚后,我已经变成一个身材矮胖,状若南瓜的小妇人。
    我的痛苦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便尖声高叫着冲到屋外,纵身跳到了约翰身上:
    “亲爱的,我减肥成功了。”(2006-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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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楼
■散客悬念 《相机惊魂—— 一个故事五种结局之五》
  ——仿美张爱玲版
  
  
  引子
  
    星期天,我和老公到公园游玩。老公拿着相机不停要我摆造型。看老公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照的都是单人照,要是有合影就好了。”
    老公说:这还不简单啊,找个人帮忙给咱们照几张不就行了。”
    我急忙拦住他:“找人帮忙?你就没听说过吗?经常有借帮人照相抢相机的,他会看似好心地让你往后站点,再往后站点,等你离他远了,他拎着你的相机就会跑的。”
    正说着,朝我们走过来个年轻人,他微笑地对我们说:“能不能请你们帮我照几张照片?”
    老公接过对方的相机,叹道:“好相机啊。”
    那是一款德国伏伦达相机,市场价格至少要十块大洋。
    年轻人道着谢,走到了喷泉那里,老公正要按快门,他摆手说:“这个景点不好,我再换个地方。”说着,他就退到了喷泉后的雕塑那里,刚站定,又摆摆手,“这个也不好。”接着他走到了假山边,站好,说,“可以了 。”
    老公正要照,那人突然朝林荫道上飞奔跑了。
    我和老公看着手中的相机,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公多次到公园,希望可以再遇见那个年轻人,问清缘由,把相机归还,可是那个年轻人却像消失了似的,再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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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楼
正文
  爱情就像一张精美相片上一滴眼泪,爬虫一般前进,方向永远是……朝下。
  也许每一个男人女人心中全都有过这样的两张照片,至少两张。贴了黑白照片,久而久之,黑白的变了墙上的一片车尘埃水痕,彩色的的还是“日照香炉生紫烟”;贴了彩色照片,彩色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块酱油腻子,黑白的却是心口上一颗黑珍珠。
  我老公天宝可不是这样的,他是有始有终的,有条有理的。纵然他遇到的事不是尽合理想的,给他自己心问口,口问心,几下子一调理,也就变得仿佛理想化了,万物各得其所。
  凭空里天上掉下台照相机,天宝也绝不会把便宜事当作走运,他会坚持着要寻着那主儿,还了他那笔意外之财。
  我和天宝认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结婚至今也已经有十四个月了──真吓人一跳!马上使我连带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于结婚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象是弹指间的事。
  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新婚夫妻,本来难得有个礼拜天可以多绵缠些个,偏偏天宝就这样着魔也似的要等那小伙子来寻回照相机。要去你自己去罢,我今天约了姐妹看电影。我深恐说错了话激怒了他,所以预先打好了腹稿,字斟句酌地道:“难得有个礼拜天,不是我一看见你拿相机就要说你──我觉得你太着迷这件事儿了,没必要。除非那小伙子是个男扮女装的祝英台,你这样的苦等才有些值得。”天宝道:“我又不是说要找他帮找寻小妾,谁叫你自己多心呢?”我叹道:“说你你又要不高兴。你对我发脾气不要紧,别人面前要留神些。这么大的人了,你哥哥从前在你这个年纪少爷都有了!”说到这里,天宝早已料到下文了──迟早我还是要提到素兰的。他笑道:“我的小妈,你又要来了!我去先去了,不妨碍你看电影,”我笑道:“我知道你最怕听这些话。我也并不是要你一定要陪我,不过……你也可以朝这上面想想了。碰见哪人,不妨交交朋友。或许他认识你的素兰也不一定呢。”
  我今天装束得十分艳丽,乌绒阔滚的豆绿软缎长旗袍,直垂到脚面上。买的是楼厅的票,在上楼的时候一个不留神,高跟鞋踏在旗袍角上,差点没摔跤,幸而旁边有人搀了我一把,笑道:“怎么了,没摔着吧?”我道:“没什么。──嗳呀,该死,我这鞋跟断了!”我鞋上的高跟别断了一只,变成一脚高一脚低。他道:“能走么?”我道:“行,行。”当着很多进场观众,我很不愿意让这人搀着我,所以宁可一跷一拐的一个人走在前面,很快的走进剧场。好在这时候电影已经开映了,里面一片漆黑,也不怕人看见。
  坐定下来,银幕上的演员表刚刚映完,我便向他低声笑道:“我老公还在公园等你,你们这些男人啊……”
  银幕上放着毛毛雨,像黑白照片似的。坐在旁边的男人点着了一枝烟,火光闪动中,面庞变成彩色,看着这遥远国度的灯火,想到那座繁华茂盛的花园,心目中勾勒的画面却是黑白的,说不尽的苍凉。也许因为自己高踞在二楼雅座,类似上帝的地位,我心中竟有一点悲天悯人的感觉。(散客月下2006.12.13 2007-8-9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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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楼
寻找另一只蝴蝶
  
   我是一只蝴蝶。
  我在山花烂漫的田野里飞啊飞。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与另外一只蝴蝶相遇。
   我在春风里苏醒,从花蕾里长出翅膀,睁开眼睛就看见漫天飞舞的彩色碎片。
  我想它们就是我的蝶群了,我山东翅膀,接近蝶群,这才发现那些空中舞动的,不过是太阳下的露珠色斑。
  我飞进夏天,在城市与田野交接的地方,看见空中卷起五彩斑斓的风暴,我飞向风暴,城市在我身后纷纷倒塌,城市尽头一间小屋里,我找到了另一只蝴蝶,兴奋之余,发现那不过是一具风干的蝴蝶标本。
  秋风扬起红叶,我飞翔的力量正逐渐消失,耳畔传来一声抽泣,有人哭了,哭声被放大,震耳欲聋。
  顺着哭声,我看到一股彩色漩流滑向山谷。我用尽最后力气跟随漩流,进入山谷。
  我想,那些组成漩流的彩色碎片,一定能组拼成一只完整的蝴蝶。
  山谷尽头,我看见一棵树,树叶正在凋零。
  树下有一个女人,女人正在化为枯叶,红色的枯叶,黄色的枯叶,散开,又汇聚。
  就在女人即将分解为碎片,汇聚入漩流那一瞬间,阳光普照,大雨瓢泼,滚烫的太阳雨打湿了我的翅膀。
  我闭上双眼,开始坠落,坠落,落向女人的赤裸的胸怀。
  我被滚烫的雨水灼疼了脸,我睁开了眼睛,从另一个世界醒来。
  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她满脸泪水,但却笑容满面。
  “亲爱的,你终于醒来了……”
   “实际上,我们已经宣布你为植物人了,但你妻子一肯放弃,她每天都在不停的在呼唤你……”
  我想起来了,我是一个昆虫学家,九个月前,我在秦岭北坡采集蝴蝶标本时,摔下山谷,然后连续昏迷了269天。
  原来,这个中年妇女是我妻子……那么,我在梦中坠入她怀抱的女人又是谁?(散客月下2007-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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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楼
 
 鸢尾尸臭
   作者: 未羊 回复日期:2007-11-14 16:38:00
  
    四月天,我初破茧。天光清淡,花儿初绽,我虚弱的倚在一片鸢尾的花瓣,静等翅干,有风低低的轻轻的打着旋儿,清明时节雨暂住,我和花朵一般楚楚可怜。
    奋力一展,彩翼斑斓。我姿意流连花间,阳光轻柔,蕊儿香甜。趁着同伴尚在潜眠,我独追风,将小小罗园舞遍。处处新鲜,时时惊艳。
    你是几时入的园?我只记得,不知怎的,我就停留在你的指前。你站在碧绿叶间,宛若白兰,我痴了,风儿似也助我,竟跌跌撞撞,扑向你的眉间,眉间有红痣一点,光影交错,象小小的火种在燃。
    我卖力振翅,花样百出飞翻于你指前。你惊呼声声,娇笑连连,脸若流霞尽染,身姿轻盈莲步款款。
    我对这世界的最后印象,是一把暗香袭来的轻罗小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周平顺手把扇子往地下一扔,从今天起,咱家装空调了,再也用不着这种古董玩意儿。
  周太捡起扇子,正打算扔进垃圾袋,突然“咦……”了一声,说:“这扇子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周平接过来闻了闻,“哦,是鸢尾花的味道。”
  “鸢尾花?那是什么东东?”
  “就是这种——西方人喜欢种在坟头的一种花儿。”
  “难怪,我闻到一股……尸臭味。”周太赶紧把团扇扔进了垃圾袋。
  
  第二天,两口子一起床,同时发出惊叫——
  昨天扔掉的那把团扇出现在空调机下墙面上,随着机器,微微震动,轻轻摇晃。
  蓝色鸢尾花,在扇面上散发出尸臭。(散客月下2007-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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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楼
未羊
  魏央决定找马老三好好谈谈。
  榆北师专最出名的美女老师,居然约会后勤处勤杂工,魏央也知道此举比较唐突,所以她选择了距离校园比较远的墩台堡作为见面地点。
  秦代长城大多已经沉眠于黄沙之中。只有在榆林境内残存这一些遗迹,城垣已断续残缺,多坍成土垄状,也不相衔接。虽然距离城市不远,但人迹罕至。墩台堡是一个巨大的土夯堡垒,虽然上不遮天,但四周厚实的土夯墙给人以静谧、隐蔽感。
  “魏。魏老师,我和你,不熟咧……” 马老三虽然一幅土头土脑的模样,但却操着一口关中口音,在耳膜里被夹沙带泥的陕北腔振荡了五年之后,听到这样的语调还是舒服很多。
  “叫俄魏央吧,咱都是关中乡党,近得狠。” 魏央微笑的说,并故意强调出地道西安方言的尾音,以示亲近。
  “你是关中人,咋到陕北工作哩?” 魏央问。
  “没啥,就是打工嘛,嘿嘿。”
  “你今年二十几?属马的,对不?”
  “对哩,你咋知道哩?”
  “俄属羊,午马、未羊,我还得叫你哥呢,哥,给,喝罐可乐吧。”
  “好说,妹子,你有啥事要哥哥帮忙,你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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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楼
 “好吧,你在学校上班,一个月六百元钱,对不?俄给你三千元,你到别出去好吗?最好离开榆林,离开陕西,越远越好,到外地打工,找个屋里人(老婆),再别回来。”
  “为……为啥?”
  “你有危险,你知道不?王老师、周老师、钱教授、烧开水的郭师傅、小卖部的刘英子这半年来,咱学校已经连续死了六个人了,不是我吓唬你,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不,不可能吧……王老师是出车祸死的、周老师是医院打错针,已经鉴定了是医疗事故……钱教授是心脏病发作没带救心丸、烧开水的郭师傅明明是老死的、小卖部的刘英子是被小偷打死的,听说警察已经逮到人了……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为什么要跑?”
  “唉,马哥,我告诉你你可别吓着……一个千来人的学校,半年内连续死了六个人,怎么想都有点邪门,所以我仔细做了调查,发现这六个死者之间有一条很明显的逻辑线……”
  “萝箕?什么是萝箕?”马老三糊涂了。
  “不是萝箕,是逻辑……这样说吧,最早死去的王老师今年四十三岁,属鼠的,周老师比他小一岁,属于丑牛,钱教授比他们大十岁,刚好属虎、烧开水的郭师傅又比钱教授大十一岁,属兔的、小卖部的刘英子比你大一岁,属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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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楼
 “这,这……”马老三显然被吓着了,脸色顿时惨白,“你是说,下一个轮到属马的人倒霉哩?”
  “是的。”
  “学校一千多人哩,怎么一定会是我?”
  “可是,属大马的,只有你一个,而属羊的,也只有我一个。你仔细想想,其实这六个死者的死亡都有可疑的地方……我想,咱学校里一定有一个变态杀人狂,什么目的不知道,但从他选择的逻辑线性来看,他一定是按十二属相的顺序来选择目标的,而你一旦遇害,下一个就会轮到我,我还有半年就完成扶贫教育,回西安教书可以拿到高级教师资格,不敢这就离开,假如你悄悄失踪,凶手的逻辑线断了,也许便只好就此罢手。”
  
  马老三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猛然间,似乎有一股热血从他心底喷了上来,一下子流遍全身,使得他的肌肉都不禁颤抖起来。他慢慢激动得脸色红润一阵过后,开始发青,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辉,也发出了青光。
  魏央看着男人这突入袭来的变化,有些恐惧,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马老三一扬脖子喝光了手中饮料,随手把易拉罐往旁一扔,向前跨了一步,双手一下抓住女孩儿的双臂,咬牙切齿的说:
  “你错了,学校里还有一个属马的,郭老师上小学的妮子郭丹丹,我本来计划先干掉她再杀你,今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我就掉个个儿行事好哩。”说完,两只手移到了女孩儿的脖子上,像捏住一只小鸡一样,使劲一掐……
  魏央感到一阵窒息,就在脑子尚未变成一片空白之前,她狠命一抬腿,膝盖正撞到男人要害处,疼得马老三“哇呀”大叫一声,松开了手。他捂着下体,往土夯墙破口奔去,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出路。抬眼一看,奇怪,魏央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兴许妮子被吓傻了吧,他想。
  魏央没有被吓傻,反而突然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她脸上泛起一丝诡秘的笑容,眼神也变得奕奕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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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楼
“唉……” 魏央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笨蛋,你没动脑子想过吗?我一个大姑娘,凭啥有胆量约你来这个鬼地方见面?”
“凭……凭啥?”姑娘的镇定镇住了男人,马老三捂着下体,脸色惨白。
“你现在什么感觉,肚子不好受吧?嘿嘿。” 魏央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易拉罐。
“你,你下毒了?”马老三改用双手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好毒辣的女人,真是你爹的坏种。”
“哼哼,肠子痛吧?告诉你,你喝道了传说中的断肠散——你的肠子正在一截一截断掉,马上就要化成浓血流出来了……”
马老三感到一阵绞痛从胃部延伸向小腹,肛门一松,哗啦一股热流泻出体外,他身体晃了晃,眼睛翻白,仰天倒下。
魏央鄙夷的用脚踢踢魏明理,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面对学校接二连三出现不明死亡事件,身为公安局刑侦支队长魏劲松的女儿,魏央决心独立开展死亡原因调查。当生肖逻辑线浮出水面时,魏央本能的感觉到,凶手的最终目标可能会是自己,当最后把犯罪嫌疑人锁定在马老三身上时,由于缺少证据,于是决定铤而走险。
可乐罐里装得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掺进了一滴腹泻药而已,马老三是被吓晕的。
五年前,马老大与马老二因抢劫杀人罪,被刑侦支队长魏劲松送上了断头台。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魏老三,为了实施报复,也为了挑战破案能手,居然丧心病狂地制造了六人命案。
可怜,最终却败在貌似弱不禁风的未羊手中。(散客月下2007-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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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楼
 
下午三点钟 女孩
  
    周末,石总在卧室里午休,被菲菲在打电话的声音吵醒,虽然妻子一直尽量压低声音,但有时兴奋起来也能听到她只言片语,还感觉得到撒娇发嗲,言语甜蜜而肉麻。
    “不要嘛……好吧,好吧,下午三点种,玫瑰咖啡,不见不散。”菲菲放下了电话。
    老石一惊,彻底醒了,看看表,两点二十。
    妻子正往卧室走来,老石闭上眼睛装睡。
    听得出,菲菲正在匆忙补妆,换衣,然后出门。
    
    老石一跃而起,抓起床头电话:
    “耳子,赶紧带上相机,三点钟前赶到到玫瑰咖啡厅,看看我老婆哪个不要命的小白脸在约会,给我拍下照片。”
    下午四点,耳子敲门。
    “老板,照片拍到了,嫂子是和一个美女在喝咖啡,没啥事。”
    照片上,一个长发美女,下巴匀,五官线条流畅均衡,清朗悦目。一对完美修饰的眉毛,更让面庞更精致,眼睛的光彩有神,真是一位绝色佳人啊。
    虚惊一场。
    石总把照片小心收好,盘算着……回头怎样哄太太介绍这位美女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玫瑰咖啡厅。
    菲菲用手挡住了同伴的亲吻。
    “别啊,别在这儿亲我。”,然后一点男人的鼻子,说:“你啊,长得太像女人了,闹不好别人以为咱俩同性恋呢。”
    那小伙子皮肤白皙,穿着花哨,的确很像女孩。(散客月下2007-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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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楼
 
雪坑
      
    很寒冷的周末早上,从一个很温暖的睡梦中醒来,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很努力的想起昨晚梦见了什么,终于,想起来了,是梦见了爸爸,头发往后梳,穿着一套黑色的唐装,看上去很精神,然后站着对我笑了一会。于是,我问妈妈,有没有见过爸爸穿黑色唐装呀?为什么二十多年以来,我从来没见过爸爸穿唐装的,而且是黑得发亮的那种,妈妈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久久不语。过了很久,妈妈跟我说,爸爸装入棺材时穿的寿衣就是黑色的唐装。久久,我都回不过神来,因为从来不相信有鬼,但是我却那么强烈的感觉到爸爸好像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刘雨打电话来约我见面,说有急事,一定要开车到她家去。
    “姑娘,阿姨要求你帮个忙呢。”刘雨和我是从大学到毕业后这么些年头里唯一的死党,她妈妈从来没对我这么客气过。
    “昨晚我梦见你刘叔叔了,他告诉我说,屋子破了个洞,他很冷啊……你能不能开车送刘雨到陵园看看,可能是你叔叔的坟墓出什么毛病了。”
    唉,谁让我和刘雨都是快三十了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呢,这种事本该男人去干的,可我俩都是独生女儿。
    我们开车到了挂子山陵园,还真神了,刘叔叔的坟墓真的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我们找到附近村子老乡,花了点钱,弄水泥补上了,前后也没用上三个小时。
    中午,天越来越阴冷,似乎要下雪了,我们拒绝了老乡的午餐,要赶在下雪前回到城里。
    没开多久,雪花飘落,从坟场到大路,还有一段泥地,汽车开坑坑洼洼的破路上,颠簸得脑袋疼,偏偏这时候,抛锚了,后轮被陷进一个雪坑里。
    没办法了,刘雨只好下车去推。一个小女人能有多大劲啊,我们折腾了很久,都没能逃出陷阱。
    四周旷野,白雪茫茫,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歇口气,继续推。我在前面抓方向盘,刘雨在后面使出吃奶力量推啊……推。
    突然,好像车后的力量突然增大了,突突一下,汽车冲出了雪坑。
    刘雨好像跟什么人道谢,然后回到车上。
    “幸亏遇见好人啊,”刘雨闪着红仆仆的脸蛋,告诉我:“刚才来了位大叔帮忙,不然推到天黑咱也没折。”
    “我猜也是。是附近老乡吧。”
    “不像,很帅气很魁梧的一个老头,一看就是城里的大知识分子。穿一件黑色唐装呢,你说,现在农民那有穿唐装的,还有啊,他穿得好像很薄呢,不怕冷吗?现在想想好像有点怪哦。”
    听到这话,我猛打一个哆嗦,一脚踩下了刹车。掏出钱包,让刘雨看我藏在钱包里一张照片,是我大三那年与爸爸的合影,照完这张像没多久,爸爸就辞世了。刘雨从来没见过我爸爸。
    刘雨结果照片,惊讶把她的樱桃小口张大成西瓜嘴。
    “就就……就是他,他刚才帮我们推车来着。” (散客月下2007.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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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楼
 
散客版《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某夜,一对散步的游客在月下街角发现一具死尸,尸体旁还发现有一个冷馒头。
    
    【中国篇·新闻报道与相关链接】
    
    ★引自中国警察报告:经初步勘察确认死者系窒息而亡, 此案引起了市委、市政府及上级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随即成立了“4.1”专案指挥部。经现场勘察:死者为25岁左右的男性,死亡时间大约在4月1日0时,在现场遗留的一个馒头。围绕馒头情况开展工作。经过深入细致的技术分析,发现馒头掰开后断面处出现大孔洞,质地较松散。从外观上看,馒头表面特别光滑,对着光,上面可见浮着闪烁的小颗粒,这是洗衣粉中的荧光物质。很明显这是用洗衣粉与硫磺作发酵剂发出的馒头,对人体健康却非常有害。
    ★目前案件调查陷入僵局,但为安全起见,警方还是提醒广大市民,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不要随便食用小商贩出售的馒头。
    ★ 事件引发连锁反映:新闻报道了由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后,导致全国各地近千万家经营面食的个体商贩陷入经营危机,中国北方粮食部门迅速向南方调运大米。
    ★“中国馒头协会”承认,国内市场上的“问题馒头”令管理部门年年治理年年头痛,市场上的馒头合格率不足三成。
    ★“以生产 “狗崽小馒头” 著名零食品牌企业遭遇商品退货、积压、股票下滑,濒临破产。
    
    ● 死亡真相:死者为一青年民工,为争得50元钱,与工友打赌要一口气吃下12只馒头,在吃下第11只馒头时导致胃壁胀裂身亡。
    
    【俄国篇·新闻报道与相关链接】
    
    
    ★ 引自俄国警察报告:经初步勘察确认死者系头部遭受重撞身亡,具体原因有待侦察。对现场物证(馒头)经过深入细致与技术分析的调查发现馒头并无剧毒。
    ★ 据悉,馒头本为中国古代皇家的宫廷食品。自中俄两国恢复边关贸易以来,中国馒头大量进入莫斯科市场,虽然价格昂贵,但已经成为新贵族们的时尚食品。
    ★ 事件引发连锁反映:日前,由于议会大选在即,死亡案发地距离投票点仅500米,怀疑有参选者使用馒头做诱饵对选民实施贿选。
    ★ 在反对派“我们的俄罗斯”的支持者举行集会,质疑大选结果,逼近现总统住所,大批防暴警察严阵以待,总统宣布莫斯科进入紧急状态。
    ★ 内阁代表向总统普京提出集体辞职,以便总统根据法律考虑重新进行议会选举。
    
    ● 死亡真相:死者系被高空飞物击中脑颅身亡。当时,临街58层高楼一户居民正在吃晚餐,夫妻俩为小事引发口角争端,愤怒中的妻子操起餐桌上的馒头砸向丈夫……馒头飞出窗外……由于当地气温仅为零下30度,空中飞落的热馒头迅速冷却、冰冻,不幸击中一名无辜者脑袋,造成脑颅断裂,当场死亡。
    
    【美国篇·新闻报道与相关链接】
    
    ★ 引自FBI报告:经初步勘察暂时无法确认死者死亡原因,由于对现场物证(馒头)经过深入细致与技术分析的调查发现馒头并无剧毒。令FBI技术人员深感不安,不排除表面无毒馒头是继人体炸弹、飞机撞龙楼、邮包炸弹、炭疽热后的恐怖分子又一新式恐怖袭击武器。
    ★ 根据布什的提议,美国政府将全球所有食用馒头的国家列为“对西方世界造成安全危机的恐怖国家”,限令这些国家在三个月内提交《馒头安全报告》并自动销毁本国境内所有馒头。
    ★ 美国政府成立“食品炸弹安全部”负责管制边境,防止恐怖分子和军火炸药以食品包装入境;对紧急事故做出快速有效的反应,还要总结美国每天受威胁的情况。
    
    ● 死亡真相:死者系被“可口可笑”牌汽水胀死。事发当日,死者在“可口可笑”牌汽水举办的促销活动“一次狂饮,免费试喝”比赛中狂饮了24罐汽水,获得精美奖品两个进口馒头。在回家路上吃掉其中一个,导致面粉发酵,胀破胃壁。
    
    【日本篇·新闻报道与相关链接】
    
    ★ 引自警视厅报告:经初步勘察暂时确认死者死亡原因为心血管爆裂,由对现场物证(馒头)经过技术分析的发现死者生前曾经吃过馒头,但馒头并不含剧毒成分。警方为发现一种无毒杀人武器感到兴奋,向政府提交报告要求进一步研究。
    ★ 日本历史学家考查发现日本馒头的发明人和引进者是中国宋代的宁波人林净因,鉴于林已经在700年前加入日本国籍,向政府提交报告要求将亚洲各个有食用馒头习惯的国家列入日本领土。
    ★ 根据日本首相的提议,日本将修改宪法,将国旗中的圆形图案解释为“馒头”。
    
    
    ● 死亡真相:死者系因好色而死。为了偷窥女学生超短裙下的无限风光,该男子每日黄昏守候在女生放学必经路段,故意将馒头扔在地上,然后装着捡馒头而伏地偷窥。事发当日,因看到原因不明的“裙下风光”而过于兴奋,引发心脏病身亡。(散客月下2006-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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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楼
【散客梦话 色郎春梦】
  
  
    新郎官赵春生在婚礼前夜,梦见与伴娘作爱。
    一般女人不会选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做伴娘,云珍偏偏就选中了娇娇,云珍想让这位昔日校花,今日小职员,看看,有个富翁爸爸的结果是什么。
    新郎赵春生虽然出身贫寒,但的确是一表人才,走到哪儿都会令姑娘们眼前一亮的白马王子,娇娇呢,毫无疑问,被癞蛤蟆吃到的白天鹅。
    赵春生是在婚礼头一天见到娇娇的,在云珍面前,赵春生几乎不敢正眼看娇娇,云珍转过身后,赵春生还是不敢正眼看娇娇,因为娇娇的眼睛总在他身上扫视,娇媚而充满诱惑。
    晚上娇娇走进了春生梦中,原来娇娇的裸体比眼睛更诱惑,春生从难以把持的春梦中醒来,看着身边平庸的新娘子,多少有些沮丧。
    婚礼在东屿岛上举行,岳父包下了半个索菲特酒店,参加婚礼的来宾都在海岛上享受了一夜狂欢。于是,在狂欢的豪华婚宴上,一对新人被灌成了两只醉猫。
    送新娘子先回房间的伴娘回到酒桌后,与春生一起成了被作弄的对象,最后什么时候被人送回房间已经完全不知道,只是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身边坐着一个几乎全裸的大美人。
    是伴娘娇娇正望着他微笑。透过薄丝睡裙,娇娇的身材比梦中还诱人。
    “爽了吧?还不快回你的婚床上,你的新娘子在隔壁等你呢。”
    
    再见到娇娇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当在电话里听到美女单独约见的消息时,春生开心得想嚎叫两声。
    约会是在一家小旅社的单间里,除了美人恭候外,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一个长得象癞蛤蟆一样五大三粗的男人。
    美人今天穿得很严实,但出示给春生欣赏的照片上,娇娇却是一丝不挂……躺在一个裸体帅哥的怀里。
    “春梦一宵值千金呢,好看吧,一百万五十万现金,卖给你。”
    “我,我我哪来这么多钱啊……。”
    “呵呵,帅哥,谁不知道你现在是一跃龙门揽富贵啊,还哭穷。”
    “我在公司里没有一点权利的,过去是小姐的保镖,现在是太太的司机,一个月就两万元薪水啊。”
    “好吧,每月给我帐上打一万五,打够一百个月为止!”
    白天鹅带着癞蛤蟆走了很久,赵春生还没算出来,一百个月是几年。(散客月下200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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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楼
鬼故事好,这下可以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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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楼
刺杀目标
  
  
  
    我是一个职业杀手,做我们这一行,需要的最基本素质是——镇静。
  
    当雇主把下一个刺杀目标的照片递到我手上时,我几乎失去了镇静。我的第一反映是掏出身上的柯克24大口径手枪,上膛,扣扳机,对着眼前这个秃脑袋老狐狸的秃脑门……甚至连消声器都不需要安装,因为我希望他能听得见致命的枪响。
  
    当然,只是“几乎”。镇定与冷静写在我脸上的只有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地址就在照片后面,这是你的最后一项任务,完成后明天我们就可以结帐了,祝你好运。”
  
    我不需要看地址。
  
    是的,这是我的第三个刺杀目标,按照合约,我只有清除掉这个目标后,才可以得到全部报酬。
  
    走到门外,路灯刚好点亮,路灯象一条火蛇蜿蜒伸向远方,路灯的尽头就是照片后面的地址卡尔罗丝山道38号——我的秘密住所。
  
    此刻,照片上的遇刺目标正在等待我回家,不难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焦灼、不安与快乐、幸福交织在一起的情感。
  
    是的,下一个目标是莉拉,我最珍爱的莉拉。
  
    转到第三个街口我心中泛起一阵疼痛,这就是我邂逅莉拉的地方,那是一个暴雨滂沱,雷电交加的深夜,莉拉向我闪动着可怜楚楚的大眼睛。
  
    从那夜起,血雨腥风的杀手生涯有了一丝温情。
  
    从那夜起,莉拉的丰满身材与快乐目光成了冷血杀手的唯一寄慰。
  
    
  
    走到卡尔罗丝山道38号门前时,路灯不知为何停了,月色惨淡,我心凄凉。
  
    我伸手掏枪,却掏出了莉拉的照片,从照片上莉拉的千娇百媚,我看到了一个杀手的不幸、悲哀与无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柔情蜜意与黑帮规矩面前,我只能选择后者。
  
    我伸手掏枪,安装上消声管,子弹上膛,拧开房门。
  
    正如所我熟知的那样,快乐的莉拉纵身扑向我的怀抱。
  
    “噗……” 枪声响起,沉闷而单调。
  
    莉拉的娇媚被停滞在半空中,然后……倒下。
  
    血,缓缓流出胸前弹孔。如梅花撒向雪原。
  
    从业刺客行二十年,我从来没想过雇主的刺杀理由,但此刻,我需要一个答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冰冷的世界容忍不了温情的莉拉?
  
    莉拉从不多事,不贪财、不任性,甚至从来没有到处乱拉屎……
  
    多么好的一条纯种小母狗啊,我的莉拉。(散客月下2006-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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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楼
《杀人理由》
  
    
  
  
    我是一个职业杀手。
  
    任何职业的终极目标都是为了收钱。所以一般职业杀手都没有什么原则,有钱就开工。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杀手,杀人,需要理由。
  
    给我一个杀人理由,比给我一笔杀人费用更重要。
  
    
  
    
  
    (一)、散文作家
  
    
  
    “请帮我杀死一个作家。”一名文人恳求我。
  
    “为什么?”
  
    “他的剽窃了我的作品!”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他还剽窃过很多人的作品,对社会有害!”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文人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让他活着多帮那些传销者写演讲稿吧,迟早有人会宰了他……”
  
    “等等!”我问:“您是说,他热衷于帮传销者写演讲稿?
  
    “可不是吗,他本来就是靠帮传销者写演讲稿出生的假文人。”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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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楼
《杀人理由》 (二)客居者
    
    “请帮我杀死我老婆的表哥。”一个中年男子恳求我。
    “为什么?”
    “他赖在我家不走——那有做客十八年的呀!”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他还是个臭嫖客,传播梅毒,对社会有害!”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中年男子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让他的去撒酒疯吧,被酒店老板打死……”
    “等等!”我问:“您是说,他喜欢撒酒疯?
    “可不是吗,他一喝高了就撒酒疯,赖酒帐”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 (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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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楼
《杀人理由》(三)月历女郎
    “请帮我杀死一个模特儿,就是挂历上那个六月女郎。”一个美女恳求我。
    “为什么?”
    “本来今年的六月女郎应该是我呀!”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她还是个臭婊子,没准还有爱滋病呢,对社会有害!”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美女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让她去拍隆胸广告,总有一天她会那些上当的姐妹们砍死……”
    “等等!”我问:“您是说,他喜欢拍隆胸广告?”
    “可不是吗,她自己已经被胸中塞满的硅胶整得苦不堪言了,还去骗别人。”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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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楼
(四)下水道
    
    “请帮我杀死我老婆的情夫。”一个中年男子恳求我。
    “为什么?”
    “他与我老婆通奸呀!是男人都忍受不了。”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他还是个烂赌鬼,小偷,对社会有害!”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中年男子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留着他的狗命去偷井盖吧,总有一天他会摔到下水道里淹死……”
    “等等!”我问:“您是说,他喜欢偷大马路上的窖井盖?
    “可不是吗,他就靠砸窖井盖卖废铁换钱赌博。”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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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楼
《杀人理由》(五) 官员
  
    “请帮我杀死我的上司。”一名官员恳求我。
    “为什么?”
    “他挡住了我的升官路!”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他是个贪官,对社会有害!”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官员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我还是回去忍受他的唠叨,听他雍长的报告吧……”
    “等等!”我问:“您是说,您的上司喜欢长篇大论?”
    “可不是吗,尤其是开大会发言的时候。”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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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楼
《杀人理由》(八)雇员
  
    “请帮我杀死我老板。”一名男子恳求我。
    “为什么?”
    “他给我的工作环境太恶劣,还克扣工资,。”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他还行贿官员,害我们无处伸冤!”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男子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看来你还是回家喝酒享乐吧,小心别喝到我们的假酒……”
    “等等!”我问:“您是说,您的老板做假酒?”
    “是啊 !尽让我们给酒精兑水”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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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楼
《杀人理由》(九)小混混
  
    “请帮我杀死我老大。”一名小混混恳求我。
    “为什么?”
    “他分给我的赃款太少,还动不动就打我。”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他还逼良为娼,滥杀无辜!”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小混混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看来你也是黑道人物,没准还经常去我们卡拉OK消费呢,小心别被我老大的歌声刺破耳膜……”
    “等等!”我问:“您是说,您的老大爱唱卡拉OK?”
    “是啊 !歌声特别难听”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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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楼
《杀人理由》(六) 演员
  
    “请帮我杀死这个女人。”一名女子恳求我。
    “为什么?”
    “她夺走了我的丈夫。”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她还偷税漏税!”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女子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看来你也是她的追星族,你还是回家看这个半老徐娘扮演的小姑娘吧……”
    “等等!”我问:“您的情敌多大年龄了?“
    “52岁,但她都在电视上演18岁的姑娘。“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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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楼
《杀人理由》(七) 丈夫
  
    “请帮我杀死我妻子。”一名男子子恳求我。
    “为什么?”
    “她红杏出墙,与别人通奸。”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她还盗窃公物!”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男子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看来你光棍汉,在家可以痛痛快快在床上抽烟喝酒的男人,你回家享受吧……”
    “等等!”我问:““您是说,您的妻子不允许你在床上抽烟喝酒?”
    “是啊 !”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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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楼
老婆带美女回家住
  
  一、 魔女小桐
  
  
  
  下班后,晓云往家里领回来一个美女。
  
  “莫欣桐,我的大学死党……赵新明,我老公”晓云给我们作了介绍。
  
  从没见过如此白皙的女孩,仿貂皮大衣上的白绒毛领也夺不走玉面光泽,只是衬托出一头长发更黑,而眼眸比长发还要黑,因为这双眼睛饱含秋水。
  
  “欢迎.”我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冰寒渗骨:“冻坏了吧,快进来暖暖。”
  
  我打开客厅的空调暖气,小云帮莫欣桐脱去外衣,从海南来的女孩子真够有勇气挑战严寒,这姑娘大衣里面穿的居然是一件真丝连衣裙。暖风中,薄纱紧贴娇躯,莫欣桐个子不高,但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结婚后,老婆常提到一个叫魔女小桐的同室密友,估计就是这女孩,据说,在学校是,曾是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
  
  晚餐吃得很愉快,我的语言比平时要丰富,生动了许多。据说这位美女居然还是单身,我打趣道:“不会吧,你太挑剔了不是?告诉姐夫,你想要找什么样的王子。”从见面后第三分钟起,她已经开始叫我姐夫。原来大学里男生女生都一样的,都要按生日日期排出长幼。
  
  “能有姐夫你一半帅就够了。”小魔女果然够魔,说这话时,我分明在她眼睛里读到一丝挑逗的意味。
  
  “你品味降低了呀,这样拍马屁可不是你的风格哦。”小云打了好友一下。
  
  “我给你介绍一个真正的帅哥吧,绝对比我帅一倍。”我想到了铁哥们彭捷。
  
  “我不信。” 小桐噘了噘小嘴,正要说什么,就被小云狠狠掐住了脸蛋。
  
  “不许发骚。”小云呵斥说。两人打闹成一团,差点没掀翻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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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楼
《杀人理由》(十)亲戚
  
    “请帮我杀死我表弟。”一名小男孩恳求我。
    “为什么?”
    “我爷爷要把遗产全部都分给他,我一分钱也没有。”
    “哦,那是你个人的问题,构不成我出手的理由”
    “……他还欺负弱小,调戏女同学!”
    “那是社会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是杀手,不是大侠。”
    在陈诉了N个理由被我拒绝后,小男孩无可奈何地表示放弃:
    “好吧,看来他天生命好,拿到遗产可以天天泡在BBS里潜水了,
    “等等!”我问:“您是说,您的表弟看帖不回”
    “是啊 !一贯潜水”
    “OK,请把钱打进我的帐号!”(散客月下2006-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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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楼
补脑
  
  
    从小到大,老师,父母、同学……都说我,脑子不够用。
    开始接触男人后,我愈发感到自己真的是脑子不够用。
    
    我看到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在超市又看到他,不论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这很让我反胃。
    不是因为他长得很丑,当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他总是……散发着一种味道,让我禁不住想吐。这样的味道我以前闻到过,但是总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闻到过,这样的感觉应该是勾起了我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究竟我的回忆里有些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因为我脑子实在不够用。
    
    脑子实在不够用,我需要进补,吃什么补什么,我需要补脑。
    一边想一边走到肉摊,最近天气开始变冷了,炖一些排骨是不错的,挑了一块排骨包起来,肥瘦相间,骨头也不是很大,再买一些藕,肯定喝起来不错。
    
    那个男人也靠近了肉摊档,挨我身体站着,身上那股让我想吐的味道于鲜肉味儿混和在一起,令我的肠胃一阵翻腾。
    “这块排骨太老,不好烹制,建议你换块稚排。”男人指指我挑选出的排骨说。
    我冲他嫣然一笑,很少有男人能抵御我的笑容,他也不例外。
    “当然,你实在想吃老肉排骨,我可以教你最好的烹制方法。”他说。
    “好啊。”我爽快的回答道。
    
    我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俨然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回到家,我给他沏上一杯红茶,喝完茶后,他很享受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我打开包装,鲜肉的味道让我闻起来很兴奋,打开陶罐,把藕丢进去,然后拿出一只盘子,放上排骨。
    的确,排骨有些老了,吃起来口感不是很好,记忆中吃过一次味道不错的生排骨,但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了,藕片在陶罐里翻飞。慢慢的香味溢了出来。
    吃一些生排骨以后,喝一碗暖暖的藕汤,很养生。
    
    我家室内采用的是日式装修,男人坐靠的圈椅没有腿,男人的双腿平放在地板上,这男人身材比例及好,腿长腰不长,人坐在地板上,屁股到眉毛的高度刚好与我的饭桌等高。
    我的饭桌中间有个圆洞,正好让他把脑袋伸出来。天灵盖与桌面基本平齐。
    为了让他睡得更舒服,我用皮带固定了他的双腿与双手。
    我用剃刀刮去他脑袋顶端的毛发,然后娴熟地在上面敲出一个小洞。
    在此之前,我已经分别在他的人中、哑门穴 、风池、人迎四个穴位上扎进了针四根银针,配合红茶里的麻醉剂,我相信这男人不会再有任何疼痛感。
    对了,还有甜品。
    我起身打开冰箱的冷冻室,里面有冰好的自制甜品,天然的蜂蜜撒在新鲜的冻成固体的脑浆上,吃起来有很充实的口感。
    
    吃什么补什么,我吃了人脑,大脑开始管用,回忆中许多细节想藕片翻上陶灌口沿。
    我首先记起的是那男人身上的味道,第一个把我揽入怀抱的男人,就拥有这种体味,这种体味可以把我带入天堂,然后熏入地域,令我呕吐。疼痛,生不如死。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脑子不够用,难道这就可以成为我不断被迫堕胎、流浪的理由?
    我还是想不明白,只知道我脑子不够用,需要……补脑。
    用身上散发那种味道的男人脑浆——补脑。 (散客月下2007-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