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五十多年前的一月革命期间的斗走资派

华府采菊人
楼主 (文学城)

那一阵上海的马路上很热闹,不时可以看到走资派被游街的车辆,最值得看的,也可能是全国独一无二的时用那种修理电车电线的升降车,让市委书记陈丕显和市长曹荻秋二位上海最大的走资派站上去, 将车子升到最高点,在上海最热闹的南京路淮海路外滩这些地方开来开去,估计这道风景线是空前绝后的了。

市里他俩最大,市里每个部委每个句,每个系统的“口”, 现在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叫“口”,市委有一帮书记处书记和候补书记,把各个系统分为不同的“口”, 并没有真正的“口”机构, 比如文教卫生“口”, 是伟大分管书记是杨西光, 工交“口”上海最大的“嘴巴”(口不就是嘴巴吗?),分管书记是除陈曹之外最大的“官”马天水,等等。 到处都在游斗走资派,阿拉只是个中学生, 近距离看得到的就是自己中学的书记校长,俺们中学的校长偏偏是个民主人士, 早在红八月就被揪出来了, 此刻反倒平安无事了,没人管她的(女的)。

书记是个新四军报务员出身的14级女干部,运动一开始的七八月份,就把学校的教职员工们暗中排了左中右,依靠左打击右团结中左孤立中右,最右的几个老师被揪出来打扫厕所,红八月里让红五类组织红卫兵批斗,有殴打的,这些“被定为右”的老师,一部分是有历史问题的,也有平时比较不听话的老师,也有爱发表点自己的意见的老师,没有一个是真的被“揪出来”的, 全是党支部暗中给左派师生“递”的材料,有些年轻教师什么历史问题也不可能有啊, 但被排进“右”的队伍,跟着那些有历史问题的老教师打扫厕所扫走廊,干着干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哪个十三四岁的初中从后面用棍子敲一下脑袋。

这是共产党搞政治运动的常规做法嘛, 上级一发号召,党组织布置积极分子行动,将本单位人员排“依靠对象,团结对象, 孤立对象, 打击对象”的座次, 没料想,全中国大概几乎每一个支部书记都没料想到这次的运动居然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开始,几乎所有的党组织都犯了经验注意到错误,以致到了红旗杂志13期社论之后,几乎所有 的支部书记都在那一个阶段成了走资派。

回到自己的中学。

在一月底的某天, 借用了日晖电影院召开大会,舞台上最显眼的前方, 从舞台这头到另一端,一个挨一个跪着学校领导(校长不在内),和最积极的那些积极分子老师,即保皇派们。

运动一开始就挨了整的部分老师,轮流上台控诉被迫害的经历, 支部书记老老实实一一承认错误,若那个老师提出要求到家门口贴上平反昭雪的告示, 支部书记一一答应,会后累得书记要命似的写了不知道多少这类告示,因为不但本校的要写, 有些被本校学生抄过家的,也跑学校来,要一张安民告示,贴自己门口,以消除“流毒”,书记只好一一照办,学校附近的新村房子里, 好几个门洞都贴有此类右这所中学那所中学的党支部书记亲自撰写的平反道歉大字报, 前一阶段所谓”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下受到”迫害“的革命群众包括不革命人员,似乎扬眉吐气了一阵,其中有一部分就在这个时候参加了革命造反队伍。

阿拉中学有几个年轻老师,对前一阶段被列入扫厕所的“打击对象”队伍十分气愤, 此刻就成了造反派的核心, 初中学生算什么呀,还不是都听二十几岁的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教师的话,前段时间被党支部不待见的年轻老师中, 往往容易有体育教师,搞体育的人一般都比较喜欢穿得好看些,很容易招其他土里土气的老师妒忌,而党组织平均来说就是比较喜欢那些穿得土里土气得人, 艰苦朴素嘛,尤其是外地分来的,家是农村的贫下中农出身的大学生, 这类人绝对是党组织的依靠对象。

一到文化革命,那些受组织看重的老师,按照党组织的指示,在对老师排左中右时, 很容易就把自己的潜意识中对时髦老师的嫉恨,转移到了排名次的工作中。

到了可以造党组织反的时刻,被整过的年轻教师,又把自己对那些整过自己的土气老师的怨恨,透露给了跟随自己造反的学生, 特别是运动队的学生,好戏来了。

前面说的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开活动批判大会上,还没什么动手动脚,会后,就难说了, 这个时候的领导们还真没吃啥生活,可那些“保皇派”,就不一样了, 上海的中学生正当青春初期,当然是喜欢时髦漂亮的老师, 哪怕是家里很穷的红五类子女, 运动队的同学,向往的目标毫无疑问, 不可能是土里土气的外地农村来的老师,很欢迎的是上海那些有钱家庭的体育老师,顺便说一句,文革前上海体院或师院体育系学生中, 非红五类子女很高,在老师的暗示下, 运动队的同学很容易就替自己偶像级的体育老师的“仇人”出出气, 这类老师挨的揍,远比“走资派”厉害,还得加上一条, 这类老师的嘴和骨头真的比较硬, 打得鼻青眼肿楞不求饶!

到了运动后期,翻了天, 开始整造反派的时候,几年下来,土气老师也不那么土了,老三届学生也离开学校,就有这类原保皇派老师亲自动手, 殴打原先瞧自己不起的造反派老师,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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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mny
如果现在开始个斗走社派的运动会如何?
r
rmny
现在要防止社会主义复辟,要和那种主张加强国营企业的走社会主义道路当权派作斗争

人人都可以和他们斗么。我是尽量不买少买国营企业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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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tt
那时还小,只记得在家里电视上看到,陈丕显和曹荻秋在人民广场的台上被斗。
立竿见影-1
哇,那时就有电视看,不得了,高干家庭
蒋闻铭
我的乖乖,那个时候您家有电视?
蒋闻铭
那个批斗会,有现场电视直播?伟大领袖知道的场景,可都是王洪文后来口述的。:)
蒋闻铭
老毛还自己比划着,问王洪文,是坐飞机是不是这样?已经不记得是从哪个人的回忆录里看来的了。:)
风铃99
可能是本地新闻节目吧
方外居士
我坦白,我们家没人够资格当走资派。郭兄:你够资格吗?
郭大平
我舅舅打进海南岛有功,回来当了个副厂长。文革时躲到乡下,据说和一个赤脚医生的老婆,眉来眼去,很是逍遥过一段。
方外居士
看来革命不彻底,你们家有漏网的走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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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ed123
走资派,造反派,都不过是政治最高层操纵下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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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shankou
坐等几坛走资派(还在走)观阅,嘻嘻。
风铃99
记忆中的上海一月风暴就是开始夺权,建立革命委员会,随后各省也相继成立革委会,报纸的头版。
自了汉
应该不会有,可能作为新闻放过片段

这一天,江青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中南海批斗刘、邓、陶夫妇,你们去看看嘛!”我(时任江青机要秘书)和几个人去了,李讷也去了。我和李讷一起连续到三个会场,看到了批斗刘、邓、陶夫妇的实况,什么责问、声讨、按头、扭胳膊,甚至用手打、脚踢等等,还有呼口号,不一而足。新闻电影制片厂对这天的批斗会还摄制了纪录片,这个纪录片当晚在钓鱼台十七号楼放了一次。在这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戚本禹紧急指示办事组,告诉新闻电影制片厂将这个纪录片销毁。办事组虽不知戚本禹奉谁之命这样指示,但只能照办,不过有工作人员对此深感惋惜。

https://*****/articles/512577

 

方外居士
郭兄:你还没有回答关于汉和汉以前侠士的精神问题:他们的行为是不是在孔孟之道的精神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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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shankou
俺妈在地方工作,被戴高帽拖到俺们大院(部队)内游街,高帽上写着:打到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XXX!俺也小,

还是个病秧子,躺在床上,别的小朋友到俺家告俺的,没觉得得俺妈是啥官啊?俺哥不知哪野玩去了,让他看见,非冲上去保护俺妈;俺家楼下的大字报,被俺哥撕了。那时俺爸在北京。(俺们在南京)

华府采菊人
不是的, 走资派走不走都是最高层通知单基本力量,造反派则是最高层那一短暂时间的夜壶
方外居士
我早说过:当走资派也是要有资格的,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小百脸
不是王洪文, 是自己亲身体会了100多次的纪登奎,请参阅https://www.163.com/dy/articl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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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shankou
谁说的,几坛走资派就是自命的,大伙都认可,哈哈。
华府采菊人
有的地方生产队长都被造反打一顿,第二天还得安排社员出工干活
方外居士
我们那里队长除了派活要带头参加劳动,大队支书则基本脱产很威风。小孩敢打队长的儿子,不敢碰支书的儿子。
华府采菊人
队长? 大队还是生产队?书记? 生产队还是大队?你好像混淆了
方外居士
有大队小队。生产队长指小队的头。大队的头是支书
走资派还在走
犹记当年落魄时,千疮百孔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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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axiao
上海北京文革前有电视的,一些人家里有9寸黑白的。我在福州和同学描绘,他们不信,觉得老师可以为我作证,结果老师也说没有。

我就成了他们嘲笑的吹牛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