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重游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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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文学城)

五三到五六年暑假期间,“度假”的好去处是塘沽路和昆山路之间那小段乍浦路。我家所住在海宁路武进路中间四川北路上的“公益坊”(现在拆迁重建为上海“今潮8弄”,与“新天地”并列),离它不远。

南北走向路段的西边是巴掌大的昆山公园,它竟然还要收费,性价比不高所以游人寥寥。周边没什么商家,来往车辆少,显得清静。公园外墙有一个小小的少儿阅览室,凡暑假下午开放。

那时供少儿读书的公共场所有限,除了在路边花钱租连环画看的书摊,我们几无其他去处。阅览室只有不多几份少儿杂志报纸和读物,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开放时间前等候。满座后要在篱笆搭成的半露天长廊排队,出来一个进去一个,管理员老头颇威风,不断地对我们大声呵斥。夏天天气热,毒辣阳光还是会透过篱笆疏落处透入,实在不好受。你想想,人们好不容易排队进去,不待上个把小时哪会出来?往往是书没看成光排队等候就已大汗淋漓了。

夏天天黑得晚,黄昏伊始路边就有开始摆摊的,卖些家居小物品和夏衣之类。卖旧书的也不少,记忆中,卖的多是还珠楼主写的武侠小说,程小青的侦探小说和张恨水和张资平的言情小说,也有不少民国时期杂志如“万象”“西点”“良友”之类。我囊中羞涩,很多时候是挑挑捡捡,光读不买,引来摊主的白眼,但他们为了保持人气也不怎么赶我走。厚着脸皮从一个摊位逛到另个摊位,直到天黑摊主收摊才心满意足回家。

印象深的是曾有遇到的一次卖唱,在昆山路和乍浦路十字路口东北角,一把小提琴和一台手风琴伴奏就是他们全部家当。女歌者已不年轻,衣着普通甚至有点旧,显得落魄,唱的是三四十年代的艺术歌曲和时下如电影中“拉兹之歌”的流行歌曲。记得她在节目间说起卖唱缘由,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段是文化人的聚居地,希望想能遇到故旧友朋,帮助他们找到生活和工作门路。时值初秋天气见凉,围观者稀落,地上的收纳盒有几张纸币,氛围颇为苍凉。只遇到过他们几次,后来再也不见踪影,也许他们如愿找到出路了。

细算算是六十多年快近七十年前的往事。每次回上海,找旅馆都找在我原家居附近,旁晚也到这个地段散步。顺便一句,离开十字路口不远是作家丁玲三十年代旧居,再走几步是商务印书馆原址。旧地重游物是人非,怎不让人联想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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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笔由墨
去国廿余载,人物两全非。
走资派还在走
地上的收纳盒有几张纸币。。。一般卖唱或拉琴都这样,自己先在盒子里放几张面值较低的纸币或几枚硬币,叫引子。
空城之主
我的童年是63年。在华山路常熟路转弯角子上有一爿旧书店,我常去那里蹭大众科学看,一站几个小时。店员看我小孩,不和我计较。
c
chufang
衡山路徐家汇的新华书店,每天放学后都要蹭上一两个小时看书。回家后都往往天黑了。
空城之主
65年我也一直去徐家汇。往南走是漕溪北路,西边一排样板楼,九层高,东边街心玫瑰,五月绽放,香飘十里。
轻羟松松活一回
风光依旧

仁士全飞

华府采菊人
那时上海的小书摊也可以租书的, 价格略比当场看贵一点点,但可以拿回家很多人看呀

记忆中大木桥路小学旁边那条弄堂(好像叫大陆坊),弄堂口有一加小书摊,当家的在劳改,太太没有工作,夫妻均为四川人, 所以与我母亲时不时会聊几句, 女主人是重庆二女师的毕业生,不知为何在1958年大办民办学校时也没被喊出去当民办教师,家里三四个孩子, 就靠这个小书摊生活的,文革前上海始终不左, 没有什么人找她们岔, 文革时一家人很恼火,文革后好像国外有人回来, 日子就好了。

华府采菊人
你可能记忆有误, 那一排高层(当时算高了), 即万体馆漕溪北路对过的房子,1965年还没修, 万体馆也还没有
空城之主
可能的。因为我到了1970年还去。
山乡不仕老了
我从66年8 月 到70年4月,几乎每天去河南中路,福州路西南角
十具
昨晚还去了新天地,与一位印裔美籍教授吃饭。他感慨80s去美国,感观是震惊。如今从纽约到上海,是同级的震惊。新天地附近还有

工地,他们正在把一大会址边上的一座老建筑整体搬家。我们不解,既然老的那么重要,留在原处好了。

c
chufang
徐家汇那个碉堡一直坚持到八十年代,可惜被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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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enleilren1
近三十多年国内发展真是突飞猛进,老美心知肚明,围堵也皆由此而生,啥意识形态之争纯属扯谈, 全是障眼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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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yworlds
米尔斯海默直接说出了美国心里想的打压中国,驴象想的也如此但脚法不同而已,象直接干,驴借意识形态拉帮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