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的脊梁,是如何一步步弯曲的

加州花坊
楼主 (文学城)
  静嘉读书 2022-10-03 01:54 发表于北京 推荐一个优质史学号给大家! 新史学之路 读史使人明智 公众号 推荐理由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得一过,爱智慧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让我们共同相伴漫步于哲学之路,相信自由而有趣的灵魂终将不期而遇! In My Secret Life音乐:Leonard Cohen - Live In Dublin 多余的话——   大约十多年前,那时我还在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上班,有一次朋友组饭局,在中国新闻社附近一饭店,我记得那天有新华社记者王军,他的《城记》当时就火得一塌糊涂,还有就是今天的主角陈徒手先生。陈先生那时, 已名满京华,他的《人有病,天知否?》一时洛阳纸贵。   今天编发这个文章,再次想到那次相聚,这是我到目前为止,与陈徒手先生唯一的一次见面。此前,本号也推荐过这套书,但几次断货,今天又上架了,非常开心,自己下单买了十套,一来,怕再次断货,二来,签名版有收藏价值。三来,还怕还怕还怕这书不让再重印了。   目前自购的十套是这样打算,三套自己留着,另外七套分寄上海,南京,还有深圳的朋友。这套书独特就独特在用“档案”说话。而且是当事人自己的档案。这哪是文字,分明是活生生的录魂切片。

 

  以下为正文——     一个知识界的“盗墓者” 文:李晓婷  编:木叶   陈徒手在北京档案馆手抄了几十万字档案,把真相展现给世人。这些档案,有的人恨不得永远埋起来,这时,陈徒手就像一个“盗墓者”。   ▌他从档案中挖出残酷的真相   挖出来的值钱货攒了好几年,放进《故国人民有所思》和《人有病,天知否》这两部作品中,写新中国知识分子在“思想改造运动”当中的种种难堪,讲述11位大学教授1949年后“思想改造”的过程。    黄宗英曾经打电话给陈徒手:“冯亦代看了你这本书,看哭了。书中说到的这些人都是他的熟人,但是你说的这些事他又不知道,所以哭了。”    1990年代,陈徒手在中国作协档案室用纸笔抄录了几十万字的档案。“主要是会议记录,还有作家来信、交代、检查。每搞运动就留下一堆。”    1957年“反右”,中国作协开了二十多次大会批判“丁(玲)、陈(企霞)反党集团”,会上常常状况不断,有人骂,有人哭,有人闹。

 

 

一次会议,天津女作家柳溪当众揭发陈企霞,指认陈曾和自己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床笫之间的细节也一一抖落。全场愕然。    陈徒手抄到这份会议记录,大感震撼:“这大概是最残酷的一次,原本都是老朋友,当着面争得你死我活,拿最恶心的事情来治你。”    为了整陈企霞,作协党组书记刘白羽专程去天津动员柳溪来现场。陈企霞任《文艺报》主编,原本“很神气、很坚持的一个人”,一下垮掉了。    陈徒手总结:“反右是一个战役套着另一个战役,一个人套着另一个人,好像都有安排。”   先反丁玲,再是冯雪峰,回头再斗丁玲。最后开会表决是否开除丁玲党籍,丁玲自己也举了手。    《人有病,天知否》用到的档案材料不及他抄录总数的一半,绝大部分信息是首次公布。  

  2001年开始,陈徒手“转移”到北京档案馆开抄,纸笔渐渐由电脑取代。《故国人民有所思》里涉及的全部史料就来自这些档案,“没有随意的想象,随意的扩充”。    《梁启超传》作者、评论家解玺璋评价:陈徒手的当代知识分子研究,始终依托大量的官方材料和原始档案,无一字无来历。  

陈徒手   ▌徒手挖档案连续十余年   1961年出生的陈徒手自称“政治化的一代”。初、高中正逢“文革”,读书的时间极少,上午上几节课,下午全体上街看大字报。大字报都是爬梯子上去贴,贴得很高,红纸上抄着斗大的黑字,他仰头来看,时间一久,红纸在阳光底下,变作漆黑的一团。    每天早上,老师从全班四十多人中抽查五六个,要求复述。陈徒手被抽中过,大字报上说的不能全懂,只知道是斗这个斗那个,他一字一句学舌:书记廖志高搞修正主义。    后来,大字报上的斗争和“运动”,变成了活生生的经历。1986年陈徒手从致公党中央调至中国作协创作联络部,发现“虽然拨乱反正很多年,作协还是很复杂,一直没有太平”。    1987年1月,党号召“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作协也不断开展学习和运动。每次开理事会,左右两派争相发言,攻击对方观点是自由化,火药味十足。   一次文代会,陈徒手做记录,王蒙说:这里有问题,你们不要动不动给中央报警。“可见当时有人没完没了地告状。”陈徒手回忆。    这年冬天,作协召开青年创作会议,会场设在当时西郊的金丰宾馆。白天讲文学理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晚上放外国电影。会连续开了八九天,外面下着雪,天色昏暗。    1980年代末作协整顿,书记、副书记免职,党组成员全部撤换,七十多岁的刘白羽重返作协,担任《人民文学》主编。   1950年代“人人过关”的局面又出现了,风波过后,作协工作停摆,工作人员每天只好下棋打牌。陈徒手的办公室旁边就是档案室,从干校运回的档案,一麻袋一麻袋地堆在墙角。   档案室同事找他去帮忙,整理完,他就把档案带回家去抄。这些“保密”的机关档案,陈徒手一直抄到1993年离开作协。       ▌与档案馆斗智斗勇   2003年前后,陈徒手和杨奎松都常在北京档案馆查档。几年后,杨奎松写了王芸生和《大公报》1949年后发生的转变,陈徒手则开始在《中堂闲话》、《炎黄春秋》发文讲述俞平伯、冯友兰等名校教授1949年后接受思想改造的始末。    档案管理不规范,查档需要一点“人品”。陈徒手采访完汪曾祺的儿子汪朗,还缺单位这边的说法,想去北京京剧团找人事档案来看。这天京剧团刚好有老同志去世,领导们都去料理后事,只留下两个小姑娘,听说要采访,很高兴,手一指:“你看吧。”   粗麻绳捆着破破烂烂的一堆东西,上面用毛笔写了“汪曾祺”三字,里面的纸张质量不好,规格也不一,有簿册,也有稿纸,有时还用复写纸一式三份,陈徒手如获至宝。      抄上以后,档案处处长无可奈何,也就放任不管。十几万字,陈徒手抄了两三回,只能截取部分。《人有病,天知否》引用了汪曾祺“文革”后写的检查等材料,都是从未公布过的全新材料。事后在陈徒手提醒下,汪朗去京剧团索要档案,以防销毁,却遭到档案处的拒绝:家属是不能看的。    档案分类没有系统性,往往还文不对题,光看档案目录,根本查不到想要的内容。   陈徒手有一阵研究梁思成,想查1960年代梁思成在历届北京市人大的发言,根据目录,什么也没查到。档案馆的做法是:把北京市人大的所有会议发言稿,钉成厚厚一本,陈徒手只好从头至尾翻阅,最后找到了梁思成的部分发言。    陈徒手读了市面上几乎所有梁思成的传记,编排得好看,卖得也好,但是“抄来抄去,没有新意”,最后强化的都是梁思成“解放后如何跟随社会主义道路”。陈徒手在档案和口述中发现梁思成的另外一面,则从未展现在世人面前。    “反右”时期,梁思成被批得很狼狈,到后来,他也开始批别人。他在斗钱伟长的会议上言辞激烈:“用我们的丁字尺,把你打成肉酱”。“打成肉酱”是“反右”时期工农兵的常用语之一。     ▌荒诞的时代没有干净的人   不久前,王克明给陈徒手写邮件,他看了《故国人民有所思》一书中的冯友兰一章,觉得“比较中肯”。冯友兰是王克明的远房姨夫。资中筠向陈徒手转告了冯友兰女儿冯钟璞类似的看法,“冯钟璞向来眼光很高,看不中别人的文章”。    陈徒手对冯友兰的评价是:“他的经历有标本性质,他一直在斗争,又一直游离,关键时候他能收缩,永远是喘口气又活过来了。”    他这样理解冯友兰晚年参加“梁效写作组”:“就是给人家改写古文注释,并不是多大罪恶,结果被人说得那么恶心。”      即使忠厚如老舍,也会本能地规避危险。“‘右派’吴祖光挨斗,老舍会上也频繁发言附和。但私下他对吴祖光又很关照,吴祖光后来去北大荒劳改,老舍买一些吴祖光的画回来,送给吴的夫人新凤霞,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他们的关心。后来吴祖光写文章,还感慨老舍先生做人还是挺好的。”陈徒手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1964年文化界整风,北京市委想要保全自己,便把老舍推了出去....1966年8月,红色恐怖,那一个月特别厉害。但其实之后,整个形势就缓和了。老舍如果不自杀的话,就能扛下去了。”陈徒手对老舍自杀的理解是:“1949年以后他没吃过什么苦,突然间这样他受不了。”    不能苛求他们,主要是时代很荒诞。”知识分子在特殊年代集体萎缩,陈徒手想展示的却还是他们美好和善良的一面。   “像沈从文先生写《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完全是凭着对国家的尊重感写的。他研究丝绸,一件件过手,那本书才有这么厚重的感觉。这种职业感我很敬重。还有老舍先生,话剧一部部写,写完演几场,大跃进一过,这个戏也就过了。但他依然保持一种写作热情,那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对新时代非常昂扬的热情。”    陈徒手常自问:换作我,会怎么样?“也许我还不如他们,假如不粉碎‘四人帮’,不改革开放,我们接下去都会是这个命运。”    “一定要保自己——这是中国知识分子最难堪、最令人痛心的地方。当然,在那种政治环境中,人人都有当脏手的可能,这次不脏,下次就要脏,谁都没有干干净净的。”陈徒手说。 防失联请务必关注 新哲学之路 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 公众号     真相如火,传播真相者如普罗米修斯。陈徒手这位“盗火者”,几十年如一日的在档案中挖掘真相,目的是“记录49年之后知识分子的几声长长叹息”,把历史的灰暗面平铺给人看。他说,“知识分子有个天职,就是说话,不论用嘴还是用笔,若一声不吭,是失职;若作假,是渎职。”   然而1949年之后,在一连串排山倒海、接踵而来的“运动组合拳”的“洗礼”下,知识分子们已经没有了这种“硬气”。   知识分子的脊梁是如何一步一步弯曲的?“思想改造”、“洗澡”这些消失于教科书,只会偶尔散落在网络世界隐秘角落的陌生词汇,究竟意味着什么?知识分子又如何看待“今日之我”与“昨日之过”?   为此,诚挚推荐陈徒手老亲笔签名作品:《故国人民有所思》和《人有病,天知否》,这是两部深入解读“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著作,运用了海量有据可查的档案资料。   《人有病,天知否:1949年后中国文坛纪实》收录了作者多年积累和访谈而得的13篇文章,及11篇追忆当年采访和幕后花絮的“题记”,所写都是读者较为熟悉的现当代文坛“名角”:俞平伯、沈从文、老舍、丁玲、赵树理、郭小川、汪曾祺、浩然、严文井等。根据当事人的口述,以及大量档案、会议纪录和口述史料,真实地再现了1949年后中国文坛的真实面目,以及众多作家在大环境发生转变时痛苦的心路历程。这些强大而可畏的真实纪录,使那些尘封的如烟往事得以鲜活呈现,从而我们也可以感受到那个时代的阴晴圆缺和风云变幻。   《故国人民有所思:1949年后知识分子思想改造侧影》记录了上世纪50年代初至60年代中11位有代表性的、全国一流教授的生存处境:俞平伯、王瑶、傅鹰、周培源、贺麟、马寅初、汤用彤、冯友兰、冯定均任职于北京大学,蔡旭、陈垣两先生则分别任职于北京农业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   其实,陈老师根据几十年积累的资料所写出来的著作还有还有好几本,但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能出版的就这两本,并且《人有病,天知否》还颇多波折,属于“漏网之鱼”,最终能与读者见面,实属不易。   陈徒手老师亲笔签名作品,数量非常有限,之前一度售罄,感兴趣的书友可识别下图二维码(亲测有效,长按下图即可下单。),抢先收藏。

 

华府采菊人
为了活下去, 就算自己可以豁出去, 还有子女, 甚至孙辈,愿意不顾这一切的人太少了
立竿见影-1
基本是一步到位,
竞选
更应该谴责的是施加这种政治高压的毛泽东,即使邓小平也不得不弯腰服软,看看邓小平“永不翻案”的检讨
竞选
还有就是这种没有言论自由的独裁制度
b
borisg
不只是言论自由不自由,是政府对社会资源的全面控制。说错了话你到哪里也逃不过天罗地网,没户口没粮票不由你不弯腰。
和气客气
毛主席不就是这些知识分子参与抬上去的吗?毛自己就说过:我们胜利靠的是枪杆子和笔杆子。不要把那批知识分子都描述成受害者
咲媱
在逻辑上,受害者和害人者是同一类人并不矛盾,古代就有请君入瓮,作茧自缚的成语
咲媱
明白人。这其实就是为什么很多民国知识分子可以骂蒋介石,而不敢骂共产党的官,哪怕是村干部,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国进民退的原因
大号蚂蚁
白左从来就不真,而且压迫别人弯。
c
chufang
餐馆笼中一群猴子,每当厨师要杀猴子时,所有猴子都把笼口的猴子推出去。这就是当时知识分子的写照。
t
tomcat801
知识分子的骨头------> 硬的少!

这是事实实际上  “人”   多数是软骨头 “人在房檐下 不得不低头”  

有一首歌:工人阶级硬骨头!跟着毛泽东我们向前走!

 

春暖花开2016
知识分子弯了脊梁,这个民族也就弯了脊梁,没有了自尊,没有了良知和底线。
信笔由墨
是——真硬的少,虚骄浮傲的多。
英二
哪个时代,知识分子的脊梁是直的
c
chufang
稍微硬点的,运气好点的送到新疆,青海或者夹边沟去了,否则送他们一粒花生米。
c
chufang
民国时代还是直的。不过到了老毛时代,统统的被折断了,说来说起,自找的。
英二
鲁迅算一个,整天骂那些点头哈腰的,
信笔由墨
赞同。吃笔墨饭,讨口舌食。
英二
那些点头哈腰的,毛时代也没有直起来,看穷人在自己上面,碎了玻璃心,
s
soccermom
当所有生存资源都被垄断后,骨头再硬,不怕自己粉身碎骨,还怕父母妻子(丈夫)儿女被牵连难以生存
6
6ba6
华人社会最怕没钱,给人看不起,如果不搞分配吃体制,就不怕解雇断粮,可以硬起来
时不时来看看
知识分子的脊梁在乱世的时候是直的,其他时候争当御用文人。
f
freemanli01
是天职?天给的负担?还是天赋人权?作者的认识还是不能让我满意。说话,到底是天职,还是天赋人权?我想说就说不想说不说。说或

不说,都是我的天赋人权。这才是美国宪法的精神,也是我所赞成的精神和理念。

 

f
freemanli01
用知识分子定义自己其实是一种屈辱。不管有没有,或者有什么知识,人是天生就有说话的权利,而不仅仅是确保“对”了才能说。所以

说话的权利跟有没有知识无关,跟对错无关。

如果要确保自己“有知识,并且说的是对的,才能说“,那中国的任何一个人就都不能说话了!

所以,当本文说“‘知识分子’说话的职责”的时候,就已经阉割了中国人自然发声的权利。

应该强调的是:人人都有天赋人权,基本的天赋人权就是言论自由。言论自由就‘不是在发言前必须保证绝对无误才能说话’。

小二哥李白
皇帝问欧几里得,学习几何有没有捷径?欧几里得回答说,没有。

西人有形理,支撑理性思想可以用哲学。

中国人不知形理,不能客观和理性地交流思想,以形示众,以理服人,中国的知识分子只好用自己的脊梁。一个人脊梁能撑多久?一代人的脊梁能撑多久?把中国古今所有知识分子加起来,还不到当今愚昧大众人数的一个零头,他们的脊梁够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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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xiao雨
there is no independent thinking intellectu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