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贴 : 我在北京四中读书时所认识的高干子弟

天愚
楼主 (文学峸)

  我在北京四中读书时所认识的高干子弟
      我是于1960年从西城区一所普通小学考入北京四中的。初入四中感到有许多新鲜之处,比如班上有三个同学的爸爸是将军,而在小学时同班同学的家长中连个当科长的都没有。 这几个同学能告诉一些我闻所未闻的事,以前我不知道吉姆车和吉斯车,他们告诉我如何识别和哪级高干可以坐这样的车。   这三个高干子弟之中有一人叫梁凯民,他的爸爸是梁必业中将。初一时我们班曾开过一次班会专门批评梁凯民。现在努力回想他犯了什么大错吗?想不起来。他是有点散漫,有时对老师有些顶撞,这些都不是大事,但在大部分同学都对老师毕恭毕敬的年代他就显得另类了。当然这些不足以构成开一次批他的班会的理由。导火索是他与同学聊天时大骂赫鲁晓夫是大流氓,而这位多嘴的同学向班主任告了密。当时中苏分歧尚未公开,按当时的惯例骂赫鲁晓夫就是反苏就是反革命。一两年后我们才理解他提前得到高层动态,知道中苏关系已经恶化了。开班会时他是有口难辩,无法说出原委,只好自认倒霉。   61年暑假快结束时梁凯民突然骑车来我家,因为第二天他要补考俄语,希望我能帮他复习一下。我随他来到一座离中南海不远的四合院。在他的房间里高悬着一张大字报大小的表格,上面写着五个孩子的姓名和各科成绩,看得出他们的父母很重视他们的教育。我浏览了一下这个表格,很明显五人中以梁凯民的成绩最差。我帮他复习期间他的爸爸梁必业中将曾过来与我们打招呼,从没面对过这么大的官,我显得很拘束。那天梁凯民工作得很认真,但临时抱佛脚没能起作用,他的俄语补考失败了,成为我们班近五十多人中唯一的蹲班生。   梁凯民蹲班后与我是同校不同级,之后他不曾再留级,我上高三时他仍在四中读高二。为了写这篇文章我上网查了一下,得知他不幸因癌症先于其父离世,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了。   我们班的陈崇北的爸爸是陈其涵上将,时任最高军事法院院长。陈崇北学习好并平易近人,是老师和同学公认的好学生。我们初二的班主任是一位刚出校门的女教师,可能很想接触高级干部,于是找借口对陈崇北进行了家访。陈崇北的父母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全家陪她共进了晚餐。可我们的班主任饭后依然滔滔不绝,迟迟不离。我们私下都认为她此事做得不得体。   我在四中时每学期考试后,总务处在每班挑几个学生帮他们将各科成绩抄在一张学籍卡片上。学籍卡片上记载着每个同学的家庭情况,就这样我们知道了陈崇北的爸爸的工资是440元,它的母亲(一个工厂的党委书记)的工资是220元.两人工资加起来是660元,对我们平民百姓来说绝对是超高工资。那个年代人们丝毫没有仇富思想,同学都觉得对于出生入死干革命的人,享受这个待遇,完全应该。   陈崇北曾送给我和另一同学两张话剧票,使我俩能有机会在民族宫剧场欣赏了南京部队文工团的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这是我出国前看到的最好的话剧。63年陈崇北在升高中的统考中以几分之差未能升入四中,录取他的是八中,那也是一所在北京名列前茅的中学。   63年的夏天,即我们从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我被选入市射击集训队为全国青年射击通讯赛备战。与我一起被选上的还有我四中同年级邻班的两位同学,一个是粟裕的儿子粟寒生,另一个是姬鹏飞的儿子姬军。我们同睡在一张通铺上,享受着运动员的伙食待遇,训练之余我们一起打牌,日子过得很潇洒。八月中的某天,他俩接到高中录取通知书,不幸的是他们都没能被四中录取。我明显感到他俩的失落,记得粟寒生还为此潸然泪下。   63年9月我升入四中高一,在新的班上有了更多的高干子弟,有薄一波的大儿子薄熙永,孔原(时任中共调查部长)的大儿子孔丹,五个同学的爸爸是将军,其中包括带领部队击毙日本名将之花的陈正湘将军。那年的录取分数线是260.5,所有人在分数面前一律平等,差一分也不行,不论家长的官有多大。陈毅的儿子陈小鲁初中时与孔丹同班,没能达到260.5,未能如愿留在四中,因而去八中。走后门仅有一例,某人的爸爸是将军,初中是四中的,他考了256分,只得离开四中。过了几个月靠西城区教育局长(其母的老战友)转学回来。   孔丹是在四中读的初中,并获得银质奖章而被保送升高中。当时四中的初中有六个班,近300学生。在这些学生中只有两人荣获金质奖章,四人荣获银质奖章。当时教育局有严格规定,必须在初中六个学期中主课全部是五分,副科为四分的不可超过两三门的学生才能与奖章有缘,而且是只问成绩,不论出身。可以肯定地说孔丹的银质奖章是完全凭自己的实力获得的,与他爸爸是不是高干没有任何关系。   孔丹的文笔出众,高中作文课上老师常把他的文章作为范文读给大家。至今我还能复述出他一篇范文中的精彩段落。孔丹的一篇文章曾被登在当时全国发行的”中学生”杂志上,那篇写得短而精练,读后叫人有少一句则不足多一句则有余的感觉。因学习成绩优秀和组织能力极强,在高中三年中孔丹一直担任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64年十一前学校要求每班排演一个舞蹈节目,这可难坏了众人,我们班里只有笨手笨脚的秃小子。孔丹利用自己几次观看大型舞蹈史诗”东方红”的记忆,愣是排出一个让全校刮目相看的歌颂长征的舞蹈。其实这是一件很小的事,令我欣赏的正是他不拒绝小事,认任真真地去办好每件小事。   当时的校领导把孔丹树为全校典型,并把他发展成全校第一个学生党员。离开四中已有六十年了,可以肯定现在我与孔丹在政见上已经相差甚远。即管如此,我必须承认.在我在四中上学的六年中,一个学生能让全校师生都认识,都佩服,孔丹是仅有的一人。   我印象中的薄熙永常微笑着。记得他说过报纸和杂志上总说革命者被捕后如何坚强,可据他爸爸的朋友说,那时被捕后叛变的是多数...。爱和他聊天,因为我们可以听到在报刊上读不到或与之截然相反的东西。他不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文革中在其父薄一波倒台,其母自杀后一次与我们三两个出身不好的同学闲聊中,他说谢富治趁文革搞投机,早晚要被揭穿。当时正是谢富治大红大紫之日,说这些话是要冒风险的,尤其是作为黑帮子女的他,是罪加一等的。另外,当时盛行揭发,他本应将这些话藏在心里,看得出他信任我们,确信我们中不会有告密者。  

最后谈谈高干子弟的缺点。我发现文革中绝大部分高干子弟发自内心地接受老毛对17年教育战线是修了烂了的极左分析,他们比我们更深地卷入极左思潮。他们批判校领导歧视压制打击红五类出身的同学,这完全是违背事实。文革害了他们,使他们变得不理智。

萧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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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居士
走后门之风盛行应是文革中后期开始的。那时革命的激情消耗殆尽,回归现实。
w
weed123
听家里老人说是这样。整个社会风气的变坏也是自文革起
c
chufang
不是说了:“开后门来的也有好人,从前门来的也有坏人。”看的是上了谁的船。
c
coach1960
20来年前,我买房子搬入时,邻居一老者颤颤巍巍出来和我握手,说我是北京八中的,你是

你是几中的?老头有时站在门口骂人,也不知道在骂谁,后来就走了。老年痴呆不好玩呀

风铃99
我闺蜜的先生是你们这届的,校篮球队的。
西
西北东南
四中果然名不虚传,高干子弟云集。
绿
绿珊瑚
四中的考分很高,都是佼佼者才能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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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fish2010
温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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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fish2010
四中, 比八中厉害点, 哈哈
月城
陶祖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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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thandy
知道温寒江陶祖伟应是8中的。陶的字写的好喜欢打乒球和飘亮女生
我爱丁二酸钠
小时候听大人们聊天

我母亲的两个舅家表哥都是北京四中毕业的。一年下来,每个表哥的学杂费都是60亩地的麦秋收成,即需要卖掉12000~15000市斤的麦子供一个学生。那时候产量低,一亩地就产200~250市斤麦子(现在小麦平均亩产1000~1400市斤)。两个表哥分别活了91和93岁,都到了厅级。

我母亲的姑家表哥是北京汇文中学毕业的,家里供他读书需要40亩地的夏粮收成。他后来成了著名雕刻家,现在还活着,96岁了吧。

我外祖父的一个“五服上”的小堂叔读得是北京大中中学(现北京二十二中),家里供他读书需要30亩地的夏粮收成。他老人家退休金一个月16000元,去年去世,虚岁活了102。

绝大多数土财主肯定是舍不得的。我母亲的舅舅是北京汇文中学毕业的,我母亲的外祖父舍不得再卖麦子让他独子读大学,就回来在镇上当个教师,早早的得阑尾炎过世。老爷子后悔莫及,尽全力供两个孙子读书。

看来名校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