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性周末游~ 阿姆斯特丹听《自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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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passe
楼主 (未名空间)

疫情在家关了一年多,下半年各国对打疫苗游客开放后,我狂订世界各地音乐会,七月份巴黎加尼叶歌剧院听莫扎特,上周末飞了趟波恩,这个周末再飞阿姆斯特丹,下个月去听维也纳爱乐的贝多芬钢协,12月去伦敦听Simon Rattle讲马勒4,1月份定了柏林爱乐的勃拉姆斯交响曲2,2月份听纽约爱乐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

荷兰皇家音乐厅、维也纳金色音乐厅和波士顿交响乐厅被一些媒体并称为声效最好的三个音乐厅。好的音乐厅听交响乐确实舒服。lateral reflections在乐器声之后到耳朵
,如果侧墙反射声太强,会干扰乐器的声音,如果反射声全部吸走一点都没有,那乐器的声音又显得太干涩。好的音乐厅会在吸音和反射之间找到一个平衡,让乐器原音清晰呈现。一些在音箱上很难充分表现的弱音,比如double bass的拨弦,在好的音乐厅可
以轻易捕捉到它们的魅力,直击心灵,昨天就是这种完全被音乐征服的感觉。千里迢迢为了这一两个小时的音乐旅程,感觉很值。

荷兰皇家音乐厅交响乐团的弦乐确实强,小提琴慢弓音色丝绒一般的细腻,而再快的连顿弓依旧饱满、干净、节奏感强,被古典音乐杂志《Gramophone》评为世界第一让人信服。但铜管乐一般,感觉和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铜管乐有距离

昨天听的是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全场爆满,三个入口都排了长长队伍。这个火爆我并不吃惊,From The New World应该是交响乐里最流行的几个曲目之一。其原因我认为有三个:

1.旋律感强,旋律丰富的作品,柴可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等都很火爆。这首交响曲似乎有用不完的漂亮旋律线。我旁边坐的一位老先生,一边听不时嘴里也会哼几句。

2. 几个主要的主题都是用Pentatonic scale五声音阶写的。德沃夏克这个作品借用了
很多来自捷克和美国黑人民谣的素材。民族音乐,比如苏格兰的《Auld Lang Syne》,中国的《春江花月夜》等很多都是用五声音阶写的。Pentatonic scale,不管大调还是小调,音阶之间都是全音关系。没有半音关系的音阶也就没有不和谐的紧张感需要解决,听起来会很悦耳。其实不仅民族音乐,非常多的流行音乐也是用五声音阶写的,比如《We will rock you》,《Don't worry Be Happy》等等,也是脍炙人口,很容易被听众接受。

3. 五声音阶虽然悦耳,但是音乐表达层面其实比较无趣的。太过和谐就失去了音乐的
丰富性。德沃夏克用和声和配器来化解这个问题。在垂直和声线上,德沃夏克用了很多五声音阶之外的升降音,构成chromatic chord progression,比如著名的第二乐章开
始木管声部吹出的一系列和弦进行就是和声色彩非常丰富的chromatic chords。离调和弦制造一种紧张感,在莫扎特海顿纯古典时期比较少用,但浪漫派作曲家常用这个手法来调度情绪。《自新大陆》表达的乡愁应该是隐含着焦虑感的美好情绪,用五声音阶+
离调和弦来烘托恰如其分。

这部交响曲集合了世界民族音乐旋律优点和西方古典音乐的和声配器基础,受大家喜欢也正常。

阿姆斯特丹的夜景很美,但我在这个城市却非常没有安全感,不时街上可以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猜是大麻的味道。听完没有多逗留,匆匆回了住所。相反我在波恩,可以在外面呆到凌晨依旧感觉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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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passe


【 在 midpasse (事人) 的大作中提到: 】
: 疫情在家关了一年多,下半年各国对打疫苗游客开放后,我狂订世界各地音乐会,七月
: 份巴黎加尼叶歌剧院听莫扎特,上周末飞了趟波恩,这个周末再飞阿姆斯特丹,下个月
: 去听维也纳爱乐的贝多芬钢协,12月去伦敦听Simon Rattle讲马勒4,1月份定了柏林爱
: 乐的勃拉姆斯交响曲2,2月份听纽约爱乐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
: 荷兰皇家音乐厅、维也纳金色音乐厅和波士顿交响乐厅被一些媒体并称为声效最好的三
: 个音乐厅。好的音乐厅听交响乐确实舒服。lateral reflections在乐器声之后到耳朵
: ,如果侧墙反射声太强,会干扰乐器的声音,如果反射声全部吸走一点都没有,那乐器
: 的声音又显得太干涩。好的音乐厅会在吸音和反射之间找到一个平衡,让乐器原音清晰
: 呈现。一些在音箱上很难充分表现的弱音,比如double bass的拨弦,在好的音乐厅可
: 以轻易捕捉到它们的魅力,直击心灵,昨天就是这种完全被音乐征服的感觉。千里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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