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文化决定论，还是制度决定论？ - 2021年9月16日未名空间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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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未名空间)

我一向开宗明义，先说出观点。任何一个国家或公司的成功都是因其优越的文化决定的，制度只是一张贴在文化上的皮，文化不同生搬制度只会弄巧成拙。用个比喻就是，文化是赵云的那一身武功，制度只不过是他身上穿的铠甲。赵云的强悍根源在他的武功，而不是坚固的铠甲。换个小瘪三偷了赵云的铠甲穿上，也还是豆腐渣。

这个逻辑就解释了为什么美国的制度原封不动的照搬到菲律宾，照搬到利比里亚，他们也还是那个吊样。

当然文化也不是照搬就行的，而且也照搬不了。文化是内生性的。就像是不同的土壤气候生长出的不同植物一样，沙漠和雨林的植物是不可能相同的。美国的文化不会在中国的人群长成大树，反之亦然。

美国的成功就是合适的文化找到了合适的土壤。一群不愿意受约束的欧洲移民，来到了广阔的，成本几乎为零的美洲大陆。勤劳又没有旧大陆的宗教王权世袭领主的约束，自然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美国现在的衰落根本上也是文化的衰落，因为他也还是那个同样的制度。文化的衰落有很多侧面，比如不再量入为出，比如不再民风质朴，不再勤劳如初，比如政治分赃对立越来越严重，社会分裂越来越扩大，不需要再说更多了。

中国的衰败和复兴也是因为文化的落伍和更替。中国几千年的旧朝代都是物质匮乏的朝代，儒家的秩序从属观念（君臣长幼男女秩序）是适应那个环境的文化，也保证了种族的生存。工业革命彻底改变了旧世代的生存条件，逐渐从物质匮乏转向了冗余，旧文化就成了障碍。共产党的革命是本质上是一场文化的革命，制度的变革是依附在文化变革上的附属品。他打破了土地的束缚，宗族的束缚，男女的束缚，少数文人垄断知识的束缚，贵族世家垄断政治的束缚。这是极大的个体解放，为后来的工业化提供了富饶的土壤。太祖搞文化大革命本意也是要继续搞文化上的解放。太祖的远见不走几十年是很难看明白的。可惜新官僚阶层故意念歪了经。

有些人总嚷嚷制度决定论，其实就是街上大妈对别人的衣服品头论足的思维。制度都是人制定，人执行的，也自然会被人所扭曲操弄。没有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上帝可以确保制度的可靠和公正。反过来，有了适用的进步的文化，就自然会有合理的制度出现。文化的进步才是国家进步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