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Covid-19病毒的七个关键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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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寻找蝙蝠和人类之间可能的中间宿主到对武汉病毒研究所开展的工作的质疑,法国«世界报»最近刊文盘点了关于Covid-19大流行病开始时仍未解决的七个主要问题。

这篇文章的作者Stéphane Foucart在文中指出,尽管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将实验室
事故作为Covid-19大流行起源的假设几乎没有占据公众辩论主题空间,但现在新闻界,甚至学术界都越来越多地提到这个话题。不少科学家仍然认为自然 "人畜共患 "的假说是最有可能的,但美国总统乔-拜登最近提到部分学术界人士越来越多的怀疑,并于5月26日宣布,他已要求美国情报部门在九十天内就这一问题提供详细的报告。

疑团再起非空穴来风。在疫情暴发近18个月后,所有的研究依然没法确定哪种动物扮演了新冠病毒在蝙蝠和人类之间的中间宿主的角色,此外,独立研究人员和匿名人士——特别是那些聚集在一个名为 “Drastic ”的非正式团体中的成员——他们在社交网络
上寻找蛛丝马迹,几个月来找到了一些中国当局和研究人员不愿意说的、前后矛盾点,以及在武汉进行的某些研究的不透明度。 «世界报»对其中几个主要的开放
性问题进行了以下盘点概述。

1.武汉的Covid-19疫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1月15日,在特朗普政府的最后时间,美国国务院宣布,有 "理由相信,WIV(中国科学院武汉病毒研究所,简称武毒所)的几名研究人员在2019年秋季生病,时间点是在第一个确定的疫情病例之前"。«世界报»说,虽然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但却没
有引起高度关注。美国国务院补充说,这些研究人员的 "症状与Covid-19和普通季节性疾病一致"。四个月后,《华尔街日报》获得了一份美国情报报告,并在5月23日报道称确信"三名武汉病毒研究所研究人员在2019年11月病得很重,需要住院治疗"。然而,该日报补充说,其消息来源对信息的质量有不同的评估。

然而,即使最后证明了这一点,也不能得出结论说这是一个实验室事故。因为如果武汉正式记录的第一例Covid-19病例可以追溯到2019年12月8日,那么10月和11月或许就可
能出现了病毒传播……因此,11月可能患病的武汉病毒研究所的科学家们也有可能是在工作场所之外感染了这种疾病。

如何才能知道10月和11月时病毒是否已经在武汉流传?加州斯坦福大学的微生物学家
David Relman认为,需要"从公共卫生机构和医院获取2019年期间武汉和其他中国城市
类流感疾病的流行和临床特征的原始、非汇总的个人数据”。他补充说,还应该有机会获得2019年武汉市对流感样疾病患者进行的个别检测结果、回顾性检测方法、样本本身等。雷尔曼补充说,同样的透明度应适用于在动物身上、在农场或在扣押的非法出售的野生动物期间进行的测试。

不管2019年秋季病毒在武汉流通的真实情况如何,武汉病毒研究所负责人的声明让科学界感到疑惑。"大约30名科学家和观察员在4月30日写给世界卫生组织(WHO)的一封信
中说,包括石正丽在内的两位武毒所的官员都表示,2020年3月,该所 "所有工作人员
的SARS-CoV- 2抗体检测均为阴性",然而,该研究所有超过590名员工和学生,而且当
时武汉城市人口中约有4.4%的人检测出阳性,所以这种说法在统计学上是不可能的(几率低于十亿分之一)。"

2. 早在2019年秋季,病毒就已经在中国以外的地区流传了吗?

意大利、美国和法国的研究人员对废水或血液样本都进行了研究,暗示新冠病毒于2019年11月已经在这些国家传播,而当时武汉还没有正式宣布第一批病例。然而,这项工作——特别是在意大利进行的-——受到了一些专家的怀疑。在这些研究中,被认为是进
行得最好的一项研究涉及分析了9144份血样,这是法国最大的流行病学组群血样。作者对这些样本进行了中和SARS-CoV-2的抗体的血清学测试,根据他们的结果,该病毒可能在11月就已经在法国大都市广泛地流通——比率约为每1000名法国人中有一个。

然而,这个结论被一些研究人员认为是不可能的。他们怀疑发生了交叉免疫现象:血清学测试确实可以产生假阳性,特别是如果受试者已经被其他冠状病毒感染,而这些病毒引起的免疫反应与SARS-CoV-2类似。文章引述进化生物学研究员(CNRS)Florence
Debarre说:"为了说服科学界,需要有能让我们找到病毒本身的样本,而不仅仅是它可能引发的免疫反应的痕迹。只有获得其基因序列,才有可能确定在2019年11月,甚至之前就已经中国境外流通。"

这个问题很关键。在最早于2019年11月推测SARS-CoV-2呈阳性的人中,有一人在2019年10月和11月曾在中国逗留。根据法国广播电台(Radio France)调查组3月26日发布的
调查报告,此人没有去过武汉。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去了云南,距离从蝙蝠身上采集到的与SARS-CoV-2最接近的“表亲”的地方只有大约200公里。根据法国广播电台记者的
调查,他在当地人家里睡觉,并参观了一个著名的溶洞(建水燕子洞)。他是否感染了SARS-CoV-2或其他类似病毒而没有出现症状?如果他被造成Covid-19的新冠状病毒感染的情况被证实,这将证明病毒悄悄在远离武汉的地方传播.

3:谁是真正的RaTG13,最接近SARS-CoV-2的表亲?

2020年2月3日,武毒所的研究人员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对与SARS-CoV-2最接近的类似病毒的描述。这是一种被命名为 "RaTG13 "的冠状病毒,中国科学家说他们从云南省的一只犀牛科蝙蝠身上获取,但没有透露具体地点。RaTG13与导致Covid-19的病毒有96.2%的相似度:但虽然接近,也还不足以成为其直接祖先。这两种病毒之间大约有30到
50年的自然进化时间差。

2020年3月16日,在这个新冠状病毒的近亲发表后六周,来自因斯布鲁克大学(奥地利
)的微生物学家Rossana Segreto在一个病毒学论坛上报告了一个意外的发现:RaTG13
的一小块基因组已经在2016年由武毒所研究人员在一个公共数据库上发表。当时,该病毒有另一个代号:RaBtCoV/4991,或Ra4991。总之,2020年2月发表的序列的完整性正
在受到一些科学家的质疑。

5月12日,曾披露关于此案的几个关键信息的匿名推特账户(The Seeker)在社交媒体
上又披露了三篇未发表的大学论文,这些论文于2014年至2019年间在武毒所完成。其中一个提到了Ra4991。它绘制了一张与其他冠状病毒的基因相同率的表格。根据这个表格,病毒学家Etienne Decroly(CNRS)估计,WIV研究人员在2020年2月公布的序列与他
们2016年掌握的部分序列之间存在约10至15个突变。

独立核查似乎不太可能。武毒所的研究人员说,他们不再有相应的生物样本,所以不可能再复制测序工作,法国遗传学家Virginie Courtier(CNRS)解释说。介绍RaTG13的
文章中还缺少一个重要的信息:其收藏的确切位置。

4:为什么中国政府封锁墨江矿井?

2016年,当他们在Virologica Sinica杂志上首次提到Ra4991(或RaTG13)时,武毒所
的研究人员声称他们是从云南墨江县一个废弃的铜矿中收集到了这种病毒,这里与武汉距离1500公里。矿井通道里有蝙蝠群聚集,武毒所或其他机构的中国研究人员定期到此采集样本。

然而,自大流行病开始以来,中国当局就一直对该地点保密。但还是可以通过对卫星照片的分析确定了矿井的入口,自2020年10月以来,美联社和BBC的记者已经试图前往那
里,但所有人都被阻止了。他们都被没有标记的汽车跟踪,道路被所谓的故障车辆堵住,甚至有军事人员挡住他们的去路:这些都证明当局为了阻止他们抵达矿井入口不惜大动干戈。

只有《华尔街日报》的一名记者骑着自行车悄悄地经过山区的一条小路设法到达了那里。据该报5月24日报道,这名记者随后被警方拘留并审讯了约5个小时,警方删除了用他的手机拍摄的一张矿场照片。村民们告诉记者,当地政府曾警告他们不要与外人讨论这个矿。"中国当局的这种阻挠的原因之一,可能与近十年前的一个事件有关:2012年春
天,同一矿区的几名工人患上了严重的肺炎。

5. 2012年春天,墨江矿工感染了什么疾病?

这一事实早已为人所知:《科学》杂志曾在2014年3月对其进行了简要报道。2012年4月,6名在墨江矿区工作的工人被送入昆明医院。他们患上了严重的肺病,其中三人死亡
。现在得到武汉病毒研究所官员和中国当局支持的说法是,这六名工人感染了一种真菌病原体。该说法也被列入了3月30日发布的世卫组织-中国联合考察团报告的附件中。报告中这样写道:"在矿工身上报告的疾病更有可能被解释为在清除厚厚的鸟粪层时获得
的真菌感染。

一种真菌病原体,而不是病毒,可能与SARS-CoV-2有关吗?

推特账号The Seeker 发现的两篇未发表,2020年春天在社交网络上传播的中国大学论
文的内容与这个版本相矛盾。第一篇,日期为2013年,是在昆明医院进行的一篇硕士论文,这六名患病的矿工曾在那里住院治疗。第二篇的日期是三年后,是在中国疾病控制中心(CDC)现任主任高福的指导下进行的博士论文。

两位印度研究人员——Monali Rahalkar(Agharkar研究所)和Rahul Bahulikar(BAIF研究基金会)随后在2020年10月发表于《公共卫生前沿》杂志的论文中对这些论文进行了详细分析。2013年的论文内容有对六个临床病例的回顾:它表明矿工的症状与Covid-19或SARS的症状非常相似。它的结论是可能被一种或多种蝙蝠冠状病毒感染。至于2016年的论文,它提到了墨江矿工的历史,并保证其中至少有四个人有针对萨斯(SARS)型冠状病毒的中和抗体(IgG)。

但武汉病毒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说法相反。他们承认收到了患病工人的13份血样,但说他们没有发现蝙蝠冠状病毒感染的证据。同样,推特账号The Seeker 5月12日杂志发掘
的另一份未发表的中国大学论文给出了不同的说法:根据这份文件,武汉病毒学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从6名生病的矿工那里收到了30份样本,而不是13份。

6. 武汉病毒学研究所(WIV)保存了哪些病毒?

武汉的两个机构——武汉病毒学研究所和疾病控制中心CDC-——所保存的病毒的数量和性质是许多问题的核心。核心的核心是武汉病毒学研究所数据库的消失,该数据库索引了储存在该机构的冰箱或电脑中的病毒,无论是活体还是基因序列形式。

它是什么时候被下线的?在梳理中国的服务器时,Drastic团体的成员发现了由中国科
学院掌控的科学数据库的监督系统:它表明有关的数据库在2019年9月12日被下线。但
这种说法有不同版本。12月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采访时,病毒学家石正丽保证说
,由于武毒所受到电脑攻击,出于安全考虑,在疫情爆发后才下线数据库。

但消失的不仅仅是武毒所数据库,描述其主要特点的简短文章也消失了。该文2019年夏天发表在《中国科学数据》杂志上(同时还有许多详细介绍中国研究人员整理的各种数据集的文章),已经从该杂志的索引中删除。只有一个页面仍然存在,由一个存档网站保存;其独特的标识符(与科学杂志上发表的任何内容相关)指向一个幽灵页面。文章作者认为,消失暴露出的是有人希望让数据库存的事实也销声匿迹。

RaTG13之外,他们只从墨江矿区收集到其他8种蝙蝠冠状病毒。但同样,被曝光的未发
表的论文也令人困惑,因为其中特别提到了至少一种其他的冠状病毒,而武毒所的研究人员可能并未将其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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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武毒所在2019年做了哪些工作?

2015年底,武毒所与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美国研究人员共同发表了一项有争议的研究结果,在部分科学界引起了轰动。这些实验是在美国做的,但得到武毒所参与协助,内容包括从蝙蝠冠状病毒中创造一种适应人类细胞的嵌合病毒。

为了做到这一点,研究人员感染了转基因小鼠,这些小鼠被改造成有与人类相同的ACE2受体,即该病毒进入细胞的入口。当时这项工作引起了批评,一些科学家认为这项工作所带来的风险很高。

问题是,类似工作在疫情开始前的几个月里就在武毒所里进行了吗?保存在一个网络存档网站上的一份官方备忘录详细介绍了2018年启动的一项研究计划,资金为25万元人民币旨在 "在表达人类ACE2受体的转基因小鼠中研究两种新型SARS样蝙蝠冠状病毒的致病性"。另一位独立调查员查尔斯-斯莫尔(Charles Small)挖掘出的第二份中国政府备忘
录进一步表明,2019年至少在其他五种病毒上进行了此类工作,但都没有进一步的细节。

这篇世界报文章最后指出,部分答案可能在于美国。武毒所通过非政府组织 "生态健康联盟 "从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获得资金。美国议员怀疑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资
助了在武汉进行的、远离其监督的风险研究--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否认了这一点。但根据《名利场》查阅的机密备忘录,美国政府的一部分人似乎担心美国对武毒所的资助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在该杂志6月3日引用的一份内部消息中,国务院的一名高级官员甚至指示其工作人员不要调查Covid-19的来源,因为这 "可能会打开一个潘多拉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