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剑舞,抒胸中不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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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zixu
楼主 (未名空间)

父亲说,他昨天去给爷爷上坟了。

可是,我不知道爷爷的坟在哪里啊。

内心总是伤悲。

可是想来想去,脑袋里自始自终都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再也不可能见到了”。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了,那是一种想哭的感觉,一种心悸,一种血脉相连。

爷爷是个平凡的人,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生终究不过百年。生于乱世,与共产党同庚,爷爷经历了战乱的痛苦,也见证了时代的变迁。沧海桑田。

记得最后一次陪爷爷在村子走,都是好久好久之前,久得令人窒息,就连记忆都是模糊的,记不清具体的年份,只记得那时,我在北京念书。爷爷让我陪着在村子里的田埂上漫步,没有告之任何人。爷爷是个迷信的人,他跟我讲哪里的风水好,百年之后埋葬在那里。爷爷的这些事,跟我讲,不知道跟父亲讲过没有。我知道,爷爷是希望自己能佑护后人。那个时候在爷爷眼里,我是家里读书最多,最有学问的孩子。爷爷是希望看到我成器,希望以后我能主持他的百年之礼。然而,我终究没能再见到,也没能完成爷爷的心愿。

大爷爷临终时念叨我,爷爷临终时也念叨我,可是我当时都没能在身旁。爷爷去世时,只有父亲和拓儿在侧,泪奔。父亲说,爷爷去世前很清醒,只是想见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了,只能写点什么,回忆一下记忆中的爷爷。

对孙子辈来说,爷爷总是慈祥的,是疼爱子孙的长者。很小很小的时候,跟学儿面护的争爷爷奶奶,想起来似乎有点可笑。后来,学儿不在了,父母也伤心难过,没有学儿和我争,我小时候基本上都是被爷爷奶奶捧在手心的,多多少少有点被惯坏......记忆中爷爷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不酗酒,不打牌,也没见过爷爷打过麻将,只是偶尔抽一点烟。父亲不抽烟,在烟上没有话语权。我以前也是抽过烟的,多少知道一点。小时候穷,爷爷手里也没多少钱,有时叫我跑腿去小卖部买盒烟,都是最便宜最差的那种,不是沅水就是大公鸡,如果能剩5分钱,就可以买一个烧饼。爷爷是干农活的好把式。我记得
爷爷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御使着水牛耕地的样子,高大而威武。我记得爷爷在前面犁地,我拿着竹篓跟在后面捡泥鳅的场景,温馨又幸福,充满了希望。家里的竹器,都是爷爷编的,记忆中的爷爷,总是用布满老茧的手抚摸我的头。爷爷还编的一手好草鞋。而我,则喜欢听爷爷讲他以前的故事。

想起来爷爷都去世一年多了,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爷爷的音容,仿佛依然在回响,而我只能默然无语,连一句惭愧都说不出。

心中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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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约是在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