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刚从美国高中交流回来,跟着下一届的高二继续上课。因为当时的高中,在各科年级平均分从不超过百分制70几分的情况下,拒绝为有意向出国的学生调整 GPA,所以我不敢放掉本校课程,只能认真学习认真考试,同时准备 SAT 和 ISEF 的生物竞赛 ,为申请文书刷经历。中间去了两三次香港,考当时还是2400分制的 SAT, 以及细分了科目的历史和物理,后来证明科目考对申请好像也没什么用。
那一年是世博会,全城都很起劲。记得那年十月去香港考试前,还见到了当时的男神,在一个酒吧后台看了一场 Brett Anderson 的演出,然后唱了一半还停电了,不过后半场男神还是尽了力不插电唱完。彼时 Suede 早已解散,后来分分合合我也不再关注。 想起来,那场演唱会也像是年少时的一场梦,残缺又美好。
因为比照前几届的申请情况,加之自己在美国交流的经历,和比较好的托福,SAT 和 AP 成绩,觉得完全可以自己准备申请文书材料,并申请到排名前二十的学校的部分奖 学金,期间家里也花钱找了比较有资质的美国人帮我校对文书,但是申请的过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当然后来发现,找个中介,自己什么都不管的情况,大概也能申请到我最后去的一类学校,甚至排名更高。
2010年,刚从美国高中交流回来,跟着下一届的高二继续上课。因为当时的高中,在各科年级平均分从不超过百分制70几分的情况下,拒绝为有意向出国的学生调整 GPA,所以我不敢放掉本校课程,只能认真学习认真考试,同时准备 SAT 和 ISEF 的生物竞赛
,为申请文书刷经历。中间去了两三次香港,考当时还是2400分制的 SAT, 以及细分了科目的历史和物理,后来证明科目考对申请好像也没什么用。
那一年是世博会,全城都很起劲。记得那年十月去香港考试前,还见到了当时的男神,在一个酒吧后台看了一场 Brett Anderson 的演出,然后唱了一半还停电了,不过后半场男神还是尽了力不插电唱完。彼时 Suede 早已解散,后来分分合合我也不再关注。
想起来,那场演唱会也像是年少时的一场梦,残缺又美好。
因为比照前几届的申请情况,加之自己在美国交流的经历,和比较好的托福,SAT 和
AP 成绩,觉得完全可以自己准备申请文书材料,并申请到排名前二十的学校的部分奖
学金,期间家里也花钱找了比较有资质的美国人帮我校对文书,但是申请的过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当然后来发现,找个中介,自己什么都不管的情况,大概也能申请到我最后去的一类学校,甚至排名更高。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不懂走捷径,申请没有找中介,之后大学课程再难再累,也都是一个人死磕,小组作业也总是我出力最多,找实习找工作也是孤军奋战。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难的作业可以几个人分工搞定,原来实验结果可以一份答案全班共享,原来编程作业可以花钱买上一届同学的源代码,原来实习在线测试也可以找朋友代面,连最基本的面试找真题刷题我也很晚才发现。这些说到底也不是出于什么很高的道德标准和自我约束,就是不太开窍,天真地觉得学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并且脸皮不太厚,不好意思伸手问别人拿现成的。
2011年,生日之际来了第一个还可以的录取,而后来的申请结果并不算理想,除了保底校录取,和一两个冷门但竞争激烈的文理学院 waitlist,当时心里想去的名校全部被
拒。好在本身就打算学工科,第一个学校也算是排名30左右的工科强校,在已经放弃高考的情况下,有学上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站在当时的角度思考自己的申请季,我和父母也产生过后悔的想法,觉得早知如此,就不费心费力申请奖学金了。但是把时间线再拉长一些,站在十年之后看当时,那些排名稍微好一点的名校,在我眼里也早就已经没有特别耀眼的光环了。
而高中时候成绩差不多的同学,相当一部分顶着清北的名校光环,之后又来美国读了名校的硕士,再到后来又发现大家都混迹在西海岸那几家科(广)技(告)公司,兜兜转转,也算是殊途同归。我妈妈偶尔也调侃,当初若不出去读本科,交学费的钱大概率会去买房,眼看着高企的房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衡量得失。
夏季入学前,我还作死地开启了一段希望渺茫的异国恋,那个夏天在记忆深处,像侯麦电影里的那一抹绿,鲜活而欢欣,而这段理论上只维持了一年多的感情,也让我在精神上吃尽了苦头。我在二十出头的日子里一直试图以新欢疗伤,寄希望于时间能抚平一切,而多年以后才发现,伤口从不曾痊愈,人只是带着伤痛向前走着。
刚来美国上学的日子,我之前高中交流的住宿家庭对我关怀备至,开学前从俄亥俄开车数小时送我去学校,帮我安排入学事宜,而几年以后,她们也再次驱车来参加了我的毕业礼。倒是工作之后,除了节假日的礼物互赠和问候,联系渐渐少了,大学期间我也回过俄亥俄那边几次,赴婚礼,葬礼,毕业礼,时光如梭,世事无常。
2012年,大一下的我从入学时所选的化学工程,转到了电子工程。那个学期开始训练半程马拉松,参加了一个血液病相关的公益组织,一边募捐一边跑步,期间收获了很多朋友和陌生人的善意,最后募捐到了几千刀,而跑半马的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当时跑了大概两个半小时。
大一下的时候找到了实习,是当地的一个化学仪器公司,所以我暑假回国上了暑期学校之后,就匆匆赶回美国办理 SSN,以便秋季开学后入职。当时不会开车,没有驾照,机缘巧合下找到一个台湾学长曾在同一个公司实习,学长帮我联系到一个同事,是个日裔大叔,住在校区附近,大叔人很好,愿意每天载我上班。之后我的一个朋友也到同一个公司实习,我还介绍了她继续找大叔蹭车,实习的日常就是焊电路画电路图,期间自己买了树莓派和各种硬件装备,下班没事了就在家捣鼓,混迹于各类创客极客论坛,也算是乐在其中。实习期间考了驾照,但是没买车,因为还是拼车有人聊天比较开心。
2013年,实习后回学校的那个学期,莫名其妙开始和台湾学长谈朋友,谈了一个学期,不了了之,那个学期同时在学汇编,C,Java,VHDL,经常熬夜到崩溃,拿了大学生涯
的第一个 B, 之后就看开了。
春假的时候跟着学校的一个社团去墨西哥帮当地人造房子,十几个人开了两辆卡车,横跨美国南部,那年生日,在美墨边境度过。
暑假继续回原公司实习,开始自己设计电路,同时各种非正式约会。因为房租到期而之后的学期要去法国,无奈睡了半个月前男友客厅的沙发,中间前男友妈妈从台湾来看他,我还大清早帮忙打车拎行李。只能说,年少的时候,不知道 “尴尬” 二字怎么写。
当时去法国飞的是德国法兰克福,订票看错了日期,错过了集体接送的班车,好在去办法国签证的时候,无意遇见大一同宿舍楼的一个男生,之前一直教他做 MATLAB 作业。然后就发现我们两个笨蛋都订错了机票,于是相约到了法兰克福一起坐火车去法国的校区。而到了法国校区的那天是周末,我的宿舍可以入住,gay 蜜宿舍进不去,所以他在我的宿舍睡了两天地铺,而中间浴室漏水,水漫金山,他不得不贡献了两件旧衣服帮忙擦地。巧的是,毕业后我们的第一份工作也都在西雅图,还是他陪我去领的猫咪。
在法国的那个学期喝了很多酒,去了很多国家,在阿姆斯特丹尝试了当时北美还未合法的叶子,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
2014年,回美国本部上学,那一个学期,作死选了几门地狱级别的课程,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结果就是经常熬夜睡图书馆,同时发现硬件实习很难找,而软件实习,自己线上测试一直挂。好不容易电面过了可以去纽约 onsite,面试前一天上吐下泻,飞去纽
约当天早上,还去校医院看病开了止吐药,靠日本闺蜜开车送去机场。然后就是二月的纽约大风中,我头痛欲裂硬着头皮去面试,结局必然是挂得很惨。后来机缘巧合,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竟然找到一个印度的软件实习机会,包吃包住包机票,还有少量工资,查了一下历届校友还都是欧美各大名校本科生和 MBA,就很心大地准备去印度。本来准备在美国办印度签证,发现限制太多几乎不能成行,于是死马当活马医,脸书上找到了往年参加过相同项目的上海学长,在完全不认识对方的情况下,学长还好心地打了电话,建议我回国办签证。于是火速打包回国,公司方面也同意负担回国机票,果然回国后顺利办妥了签证。在印度的夏天认识了很多厉害而有趣的人,看过了泰姬陵,也受够了没什么肉吃的日子。
之后分别在新加坡,上海,普林斯顿,西雅图,和亚特兰大又再次见到了当时在印度认识的朋友。人与人之间,萍水相逢一场,有淡淡地失去联系,也有淡淡地久别重逢。
2015年,在一个 HCI 的实验室做课题,玩无人机做毕业设计,春假去新加坡参加了一
个 HCI 会议, 包机票和吃住,那年在新加坡过的生日。因为硬件太难,基本确定自己
智商不够用,开始找软件方向的工作。因为本身在学校选修的也是偏向计算机硬件方向的课,转变方向似乎自然而然,也并没有一个做决定的过程。当时还没有转码这样的说法,不知道要刷题,所以就是继续找实习,一直面一直挂,毫无长进。
那年五月份本科毕业,爸爸妈妈来美国参加毕业典礼,之后一起去美西几个国家公园玩了一大圈。因为学校有加一年读硕士的项目,不需要考 GRE,我就无脑选择了读研,其实早一点找工作可能更好,但是真实情况是,我当时连个像样的实习都找不到。爸爸妈妈回国之后我换了一个建筑系下的 HCI 实验室继续打杂,负责一个当地高中生入门编
程的夏令营。也终于开窍,开始蹭暑期的算法课,自己上 Coursera,然后发现了有一
个叫 Leetcode 的东西,陆陆续续刷了几十道题目。因为在秋招正式开始之前我就开始各种投简历,秋季开学的第一个月,我就收到了各种面试,基本上都走到了终面这一步,但是我九月底第一个 onsite 一周后收到 offer,就拒了其他的面试,胸无大志的咸鱼体质开始显现。
现在看来读研的那一年无比惬意,在建筑系的实验室做研究助理,免去了学费,还有一点工资,早早找到了工作,寒假的时候,先是去弗罗里达找男朋友,再是闺蜜从英国来美国看我,然后我回国和妈妈去韩国玩。之后还灌水发了一篇 HCI 的论文,像模像样
去三番参加学术会议。虽然硕士那几门课有点难有点累,但是已经是拿 B 无所谓的咸
鱼心态,于是毫无焦虑感。
2016年,春假去科罗拉多第一次滑雪,然后没入职居然靠本科学历抽中了工作签证,导致我没法毕业季出国浪,于是三天两头去迪斯尼和环球影城坐过山车,期间因为找房子去了一趟西雅图,然后坐着火车, 一个人一路走走停停玩到芝加哥,之后独自在纽约晃了一周,听了很多场音乐剧,逛了很多天博物馆。硕士的毕业礼我并没有去参加,那天和两个好朋友喝得酩酊大醉,逛遍了城中标志性的各大脱衣舞俱乐部,说起来也像是学生时代最后的狂欢。
夏天妈妈来西雅图帮我安顿,顺利入职开启社畜的职业生涯。工作几年,每次妈妈来看我,都一起去了美国不少地方旅行,我也终于有能力给爸爸妈妈各种买买买,这种往年平常的情景,今年看起来,叫人尤其想念。
搬到西雅图没多久,就在 Craiglist 上领到了一只特别特别乖的暹罗妹妹,秋天男朋
友找到西雅图的工作搬了过来,随了西雅图人的大流,开始了夏天徒步冬天滑雪的生活。
2017年,新人变老人,带了实习生,年底升职,经老板几番提醒,磨磨蹭蹭地开始了办身份的流程。
2018年,回国休假去了趟斐济,之后换了公寓,加班加到怀疑人生,撸了公司的羊毛,去休斯顿参加了 Grace Hopper,坐游轮去了阿拉斯加,年底换组。
2019年,工作顺遂,滑雪总算像点样了,去加拿大看冰球会老友,回国去了趟澳门玩,一片岁月静好,直到发现初恋和自己即将变成同事。多年以前,还是初恋教我写的
Python,学的编程,如今绕了一大圈我吃上了写代码的这碗饭,而当年教他弹钢琴,巴赫的小步舞曲,和一首叫枯叶的法国香颂,估计他到现在也没能弹流畅。我们终究再次相遇,一切都变了,又都没变。故人,故事,故乡,年华似水,匆匆而过,来时的路在回忆里,回去的路在梦里。
工作这几年也去了不少地方,养成了健身习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学了 Letter
Press,木工,萨克斯,也还是会自己写代码写文章,看书画画练琴,但是总体非常咸
鱼。
即使是简单的罗列,也能发现,整个大学时代的我,横冲直撞而生机勃勃,很少纠结,而总是在想着自己下一步能做什么。工作之后,很明显自己变得迷茫,失去方向。而必须承认的是,我过去十年过得还算可以的生活,绝大部分依托于爸爸妈妈的支持理解,身边的人都很善良愿意帮我一把,以及个人运气,当然小部分还是靠自己努力。说起来工作几年存款也有一些,自己其实随时可以买房,但是出国多年,内心的漂泊感倒是越来越强,早些年那种无所忧虑的自由心性,现在却变成了对一切形式的 commitment,
都充满畏惧,所以买房买车,结婚生子这些世俗意义上的人生大事,我一桩也没有完成,甚至不愿多想,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无恒产者无恒心的现实写照。从某种意义上,目前的状态也像是一朵浮萍,在看似静止的水上漂着。看起来,过去对未来生活无知无畏的向往,才是让我在异国土壤有所依靠的根本,而人长大了却并没有活得更明白,一场心灵上的征途,也许才刚刚开始。
2020年,外面的世界和内心的世界都变了,想东想西越发纠结,看过心理咨询,一直在尝试让自己变好一点,情绪激烈的时候可以哭到呕吐,情绪低落的时候可以在床上睡一天。站在这个时间节点回望,我愿意相信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是为了让我看清自己的内心而设置的关卡,希望十年之后再回看,我会感谢现在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
所以,要努力呀!
zan!
【 在 Dreamer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的大作中提到: 】
: 2010年,刚从美国高中交流回来,跟着下一届的高二继续上课。因为当时的高中,在各
: 科年级平均分从不超过百分制70几分的情况下,拒绝为有意向出国的学生调整 GPA,所
: 以我不敢放掉本校课程,只能认真学习认真考试,同时准备 SAT 和 ISEF 的生物竞赛
: ,为申请文书刷经历。中间去了两三次香港,考当时还是2400分制的 SAT, 以及细分了
: 科目的历史和物理,后来证明科目考对申请好像也没什么用。
: 那一年是世博会,全城都很起劲。记得那年十月去香港考试前,还见到了当时的男神,
: 在一个酒吧后台看了一场 Brett Anderson 的演出,然后唱了一半还停电了,不过后半
: 场男神还是尽了力不插电唱完。彼时 Suede 早已解散,后来分分合合我也不再关注。
: 想起来,那场演唱会也像是年少时的一场梦,残缺又美好。
: 因为比照前几届的申请情况,加之自己在美国交流的经历,和比较好的托福,SAT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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