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歧视

刚从中国过来的人，对“种族歧视”只闻其名，不知其意。一来中国不是移民国家，二来这个在中国真不算一回事。

来到美国后，发现“种族歧视”是顶大盖帽，什么都可以往里塞。有时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举两个亲身经历的例子。

本人在一家大科技公司从事技术工作。该公司向来有“工程师天堂”之称，组里多数是小伙子，嘻嘻哈哈的没什么禁忌。有个同事是西裔人，英语很纯正，不知道是第几代移民，平时斯文内向。另一个同事小伙是白人，性格开朗。有天白人小伙跟我说，老板找他谈话了，让他注意言谈。我有点意外：“怎么了？” 白人小伙说，那天早上看到那
西裔同事，就跟他说了句“que pasa”（英语 What's Up 的意思）。不知怎么，西裔
同事就跟老板说这有种族倾向，让他很不舒服。我听了很吃惊，这也能跟种族扯上关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极左”了）

这家公司跟许多大公司一样，在海外有外包中心。在墨西哥就有个外包中心，那边的员工虽然有公司 email，但不是我们公司的雇员（不在 payroll 上）。一般顾客的 case，会先由外包中心的员工处理。如果很棘手，就会转介到美国本土的工程师。我们组就是其中的一组本土工程师。说白了，墨西哥的组比较便宜，水平也较低；本土的组比较贵，水平较高。

有一次接手一个转介过来的 case，墨西哥的组处理得不好，客户很不高兴。我只能尽
量安抚，好不容易才把顾客安抚下来。有同事好奇地问谁惹毛了客户，我说：“Those Mexicans should have handled it better.” 我的意思是“墨西哥组应该处理得好
些”。但同事们听我这样说，都哄堂大笑，笑声中又有点揶揄——“你怎么用
Mexicans 这个词”。后来才知道，这也有“种族倾向”。我当然也是很意外。

这两件事情，包括后来在平权法案中的“白人逆向歧视”，让我明白“种族歧视”不是这么简单。举个例子：白人打黑人，很容易被扣上种族的帽子；黑人打白人，那只是斗殴。为什么？因为黑人是“弱势群体”啊。

无论承认不承认，人们在生活中经常会“凭经验”做事。譬如，你在月黑风高夜，经过贫民窟，看到黑人，你一般会提高警惕，能避则避吧？如果抬杠的话，“穷人就一定是坏人吗？”、“贫民窟就一定不安全吗？”、“黑人就一定是罪犯吗？”。但经验告诉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惹不起也要躲得起。

但这种“经验”，往往是“种族”问题表现。因此你要尽量表现得没有“倾向”。譬如，你见到黑人绕路走，那是种族歧视。但如果你突然尿急，绕路去找厕所，那就不是种族歧视了。

我初为房东的时候，也“很傻很天真”。吃过好几次亏之后，发现都是同一种族的人，就学乖了。那个种族没有好人吗？当然不是。但我没有时间和金钱去试错，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会尽量避开那个种族。

这是“种族歧视”吗？取决于你怎样做。如果你在挑选租客的时候，因为他的肤色而拒绝，那是种族歧视。但如果综合考虑收入、工作性质、信用纪录，而挑选了另外一个租客，那就不是种族歧视。这在许多公司的“品德课”中有充分的案例说明。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样去避免“种族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