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三杰之萧何：能吏

　　萧何是能吏。法家统治不缺能吏，正如儒家统治不缺道德家、空谈家一样。只不过，如果是正统的法家，统治者知进而不知退，用能吏而不通人情，难免自寻死路，被人推翻，不仅自己垮台，能吏也无所作为。而最终结果，大部分能吏不仅无所作为，还因为跟随秦朝被世人痛恨，再无出头之日。
　　我以为，萧何的能力未必太出众，只不过他跟刘邦的私人关系太好，绝不至于因为秦朝官吏的出身而被刘邦鄙视。法家统治倒台之日，反倒成了他出头之日，得以大展宏图。
　　萧何因刘邦成事，从一开始就很明显。萧何想说服县官请刘邦回来举义，结果差点被杀，只好逃往刘邦军中。虽然萧何在此事中对刘邦没多少贡献，但因为刘邦已经略微成势，而秦朝气数已尽，萧何还是随刘邦打了回来。

　　我当然不是说萧何没用。萧何总揽内政，对战争的贡献是很大的，但这终究不太需要天赋异常。例如，刘邦军进咸阳，诸将都想办法劫掠财货，只有萧何去收集户籍资料。这种行为，除了可能说明道德高尚（也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以外，显然是秦朝、法家官吏必有的素质。

　　萧何真正突出的事迹，是推荐韩信。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脍炙人口...但难免
是艺术夸张。依我分析，以韩信并不突出的资历，要想被提拔，总得有人举荐。而萧何不仅官位较高，且是刘邦的故旧，最适合当举荐人。所以，韩信大略是被萧何举荐过，但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关系有多大，恐怕历史记载是很夸张的。

　　萧何推荐韩信，除了本身情节过于夸张以外，还在于两者的关系没有下文。当然，从法理上讲，人们不易公报私恩，也不必私报公恩。萧何举荐韩信是公事，公事公办，没必要有下文。
　　然而，韩信可不是公事公办的人，他何以对萧何举荐一事没有任何说辞？
　　此外，韩信有功的时候，未见加功于萧何；韩信有罪的时候，也未见萧何被牵连；最后擒杀韩信，民间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个话可不是韩信说的。
　　注：如果是萧何力荐韩信，则两者的关系总是难免要再被提起；如果萧何仅仅是形式上推荐韩信，彼时制度未定，自然不能以此为论功、议罪、叙旧的由头。

　　所以，我个人以为，萧何与韩信的举荐关系，恰如亚里士多德与亚历山大的师生关系。关系大略是有，但形式大于实质，其戏剧性则是后人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