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计划”2.0？中国将推新政吸引海外高端人才

中国的十四五规划将发展创新科技视为中国的战略目标，并提出了培养造就战略科技人才、吸引海外高端人才的具体措施。有专家认为，这个人才计划是中国“千人计划”的重要延伸，然而，实现科技强国仅靠吸引外籍人才仍远远不够，中国局限的科研环境限制了“科技强国”目标的实现。


周四刚刚闭幕的十三届人大通过了“十四五”规划和2035远景目标纲要的决议，其中第二篇表示中国将从海外引进更多的高端人才，帮助推进人工智能、量子计算、生命科学、航天航空等尖端领域的发展，以实现“科技强国”的目标。

这个决议还指出，中国在下一个五年中将“实施更加开放的人才政策，构筑集聚国内外优秀人才的科研创新高地。”同时，中国将“完善外籍高端人才和专业人才来华工作、科研、交流的停居留政策，完善外国人在华永久居留制度，探索建立技术移民制度。”政策包括健全针对外籍人才的薪酬福利、子女教育、社会保障、税收优惠等制度，此外，文件还表示将成立国际化的技术组织，并允许外国人在中国国立的技术机构工作。

“千人计划”被弃 专家：“换汤不换药”

旅美中国经济学家程晓农在接受本台采访时表示，新的五年规划中引进人才新政是此前中国力推的“千人计划”的延伸，本质都是通过“挖人”以窃取外国的知识产权和先进技术，但新的人才计划与此前的“千人计划”相比更加明目张胆：“所谓的‘挖人’，以前是用技术间谍，后来技术间谍被美国管得严了，就想到了挖人，连人带技术一起挖。把人挖走了，技术自然就偷走了。目标还是在重点领域如航空航天、人工智能赶超，都是为了扩军备战。”

中国推出的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俗称“千人计划”）在2008年正式落地，随后一些“千人计划”学者因在美涉嫌间谍活动而受到联邦调查局的重点关注。2018年起，联邦调查局开始增加对“千人计划”学者的逮捕和起诉，舆论戏称“千人计划”为“入狱名单”。与此同时，美国国务院还将在美就读于航空、工程等敏感领域的中国留学生签证从五年缩短至一年。另外，美国国会当年通过的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其中一条要求美国国防部中止向参与中国、伊朗、朝鲜或俄罗斯的人才计划的个人提供资金及其他补助，该条款被认为是直指中国的“千人计划”。

2018年9月，“千人计划”青年项目评审工作小组为保障海外人才的安全，要求有关单位和机构不得对外提及“千人计划”。本台记者注意到，“千人计划”等相关字眼在中国大陆的网络中早已被屏蔽。

美国民间机构“信息与战略研究所”经济学者李恒青同样认为人才新政和“千人计划”的核心并无两样。他分析说，中国拟推出人才引进新政是为了规避此前因“千人计划”间谍活动而受到的国际制裁：“这四年发展过程中，中国都是要靠吸引外部智慧，具体采取的措施无非是把人才挖走，直接偷窃技术。这两个办法都不好用的话就用中国的大市场强制外资企业换外国的技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千人计划已经不敢再提了，强制技术转让面对国际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所以现在干脆搞成移民，这样（其他国家）就不能用过去的办法对付中国。”

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副主席詹姆斯·路易斯（James AndrewLewis）分析说，中国“砸钱买人才”的新政并不会达到预期目标：“人们为了钱去中国，但许多人没有留下来，因为在警察社会中的生活令人难以忍受。移民中国的最佳时机是本世纪初期，但这种人口流入在2012年就已经停止了。”


政治高压挤压科研环境 “弯道超车”可能性微乎其微

据路透社报道，前中国工信部长苗圩日前在政协会议上表示，中国成为制造强国还需要三十年：“基础能力依然薄弱，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

近些年，特朗普政府在核心领域对中国采取了一系列制裁，包括将华为、中芯国际等尖端中资企业列入实体名单并实施出口禁令，受此影响，中国政府将提高尖端技术自主创新能力作为工作的优先事项，企图避免被国际、尤其是美国的技术和高端零件“卡脖子”，并在科技战中实现“弯道超车”。

李恒青认为，受集权体制制约，缺少自由开放的环境、批判精神和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意识，中国科技的自主研发能力水平低下。因此，中国想要尽快实现“科技强国”的目标，摆脱对海外高端技术和核心制造链的依赖，只能走连人带技术挖走的捷径：“一个社会要想在科技创新上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的话，最重要的条件是要有自由的环境，发散思维和批判精神才是创新的土壤，这在中国是非常限制的。还有就是知识产权保护，别人投入很大精力、财力创造的新的技术和产业，他不劳而获就获得了，谁还会投入精力财力去开发呢？这两点是一个国家能不能真正引领科技，走到世界发展前列的基础。”

路易斯同样认为，招募外国人才在提高科技整体水平和创新能力方面所起的效果微乎其微：“中国在技术上面临的更大问题是，随着习近平加强政治控制，挤压了创新所需要的开放环境。”

李恒青说，中国想要真正提高科技自主创新能力，仅靠吸引海外人才还远远不够，关键是实施配套的政治体制改革，净化科研环境，同时也能减少中国科技人才向海外的流失。

目前在华外籍人士仍面临严格的居留政策。在中国工作至少四年、每年在境内停留六个月以上的外籍人士方可申请永久居留权。然而，申请人的工资必须达到当地平均水平的六倍，并合法纳税。据《南华早报》统计，北京地区2020年平均年薪为9万4千多人民币，这意味着申请永居的外籍人士年薪必须达到至少56万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