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百年 忆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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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未名空间)

2019年10月17号就是一个金秋送爽的日子,一转眼母校南开大学已经进入他100年的生
日了,虽然不像显赫的北大清华那样把校庆办成达官贵人的来访,这个低调的大学也还是有不少校友挂念的。从私立大学到国立大学这100年南开大学有了可喜的发展和进步
,饮水思源,在此我想也只是记述我所在南开的一段生活来纪念和回忆。南开,最大的特征就是严谨低调,培养了无数的社会中层技术人才和中层管理人才。

南开大学是大概100年前由天津的名士张伯苓和严范孙两个人,筹集资金,根据当时的
社会情况,在南开中学的基础上,在天津所设立的,因为当时的情况天津呢,那是属于辛亥革命的后期,里面有租界,有很多下野的社会名流都居住在天津,而这些人,包括全国各地的有识之士都迫切希望在天津有一所著名的大学,能够容纳他们的子女来进行学习和进修,严修则是属于晚清的秀才和官员,他是非常著名的人士,跟袁世凯和清廷皇族关系都非常的密切。张伯苓呢则是当时非常著名的实践教育学家。他当时出身北洋水师,然后身高1米9多,仪表堂堂。随着北洋水师的失败,他立志通过教育来救国。当时呢,两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当时是孙中山的辛亥革命的后期,然后虽然清廷下位了,但是袁世凯北洋政府和孙中山的南方广州军政府和南京政府一直处在一个对抗之中,而孙中山则由于只是名义上的领袖,并无太大的兵权和实力,因此是都处于一个被动之中,这个天津的在这个时候它的整个管辖范围也处在北洋军阀和南方政府之间的拉锯战之中。孙中山那时就是到处化缘的革命家,而张伯苓则是到处化缘的教育家。那时,1909年我的先祖国学大师和革命党人刘师培追随清朝的直隶总督端方 居住在天津,发表了不少学术著作。直到袁世凯失
败, 又退居天津治学,这跟南开也有不少缘分。后来家里不少亲戚和寓居在天津的名
仕民国四大公子袁克文和天津本地名仕张伯苓,方大山家族通婚,结下不少亲戚,至今后人不少在天津都还有来往。虽然随着历史发展,各个家族都已经分散和衰落, 当前
辈们的故居已经成为历史遗迹,而刘师培 黄侃,章太炎这三大学人的经典的故事还在
学术界传颂, 北大红楼里面挂着不少他们的古老的照片和事迹。无数学术著作还在研
究着他们的思想和考证。

而1919年6月先祖刘师培和严修在陈独秀被被北洋政府抓进监狱后,勇于奔走解救, 也是一段南开历史的佳话。而多年以后,我的的外戚姥爷是毕业于西南联大南开大学的高材生,后来成了新中国石油系统的元老。 再后来本人在昆明工作时候就住在西南联大
的旧址旁边,常常在此徘徊思考,这都让我和南开有了不解之缘。

本人有幸于1998年到2001年期间,在南开大学的元素化学研究所进行学习,南开大学历史上最著名的就是它的理科的化学研究和它的商学院,这两个学院撑起了整个南开大学所有科研和社会名流聚集的地方,原因是为什么呢?在南开大学成立之初,20年代的时候他的主要捐助方就是来自于天津碱厂的主要捐助,而烧碱这样的基础化工原料在当年是不能够自主生产的,而由天津人成立这个工业减少是第1座民族工业生产烧碱的一个
工厂,这个工厂提供了大量的捐助给南开大学。也由此开始提供了大量的科研经费,然后能够供南开大学进行化学科学试验之用,所以在那个时候天津一直是作为一个化学人才的主要提供地,向全国来提供这样的一个科学技术人才。而元素所作为旧时南开的主要建筑就在主楼旁边,因此只要靠近主楼 就能闻到特殊的农药味道,这都是归功于这
个研究所。因为化学做的太好,以至于化工都没兴趣做了,中国的高级化工人才的培训完全转给了天津大学那边了。

而另外一个能够让南开大学扬名的,就是南开大学的商学院,也就是它的经济学院,它是在1920年代成立这是中国最早成立的商学院和经济学院,这里提供了大量的会计和金融人才,几乎所有著名的中国的现代金融商业前辈,都是来自于南开大学的商学院和经济学院。

南开大学的元素有机化学研究所,它的第一任领导叫杨石先,他曾经担任过南开大学的校长,他是一名归国的化学家,也是一个中国的最早一批的化学学院的院士和化学学院的化学院士院士的主任,当时新中国的大部分化学科院士都是来自南开。

1998年时考研苗条就已经开始出现,没有什么比出人头地更令一个年轻的学子激动的了,而在当时的年代,只要锻炼头脑,经过考试就能获得极大的机会。由此机会,不禁窃喜,经过了无数的专研,然后对于各种考题进行了仔细的钻研,终于出线获得了这个入入学的机会。当时的社会风气还是非常公正的。虽然当时社会风气已经逐渐流行开始请客送礼之风,还记得然后当时为了想着远道条条能够去见一下导师获得面试支持,需要带点礼物,于是乐颠颠的携带了家庭的土特产,一壶小磨香油,这种是家乡的土特产,非常有名的,就像在在北美的超市里看到的日本的八角麻油一样有名,携带一个是保持诚意和心意啊,那也是情感真挚沉甸甸的。然后就找到了导师,然后进行双方进行了沟通,然后也参观了这个工作场合和实验室,等等,然后到晚上的时候顺便打听到了导师的住址,然后呢,拎着这个礼物就去找到了老师的家里,坐了一会儿我就告辞,然后把这个礼物放在那里,结果老师追了出来,说了这个我是不能收你的,我是教书育人,绝不能受到社会上坏风气的影响,无论怎么样退让,那最后我还是拿了回来。教师行的正,风气严谨,甚至有些呆板,这是对南开的初印象。

1 学习科研
入学以后那么当时第1年呢,都是各种文化知识课,很多人说研究生的的科研生活是非
常艰苦和辛苦的,有道理,但是元素所安排的条件都非常好,这个学生学习气氛包括学术氛围非常的好。以至于很多同学在每天经历了10个小时的实验室生活之后,还愿意守在实验室里面,一直等到深夜夜晚才返回自己的这个住处宿舍,嗯,很多人在这种学习之中,毅力得到了锻炼,思维得到了强化,尤其是动手的技能得到了非常极大的提高。在这里我记得还有几个导师是非常有名的,最著名的就是有当时我们那个时代有张正之教授,李金山教授,还有啊,谢教授,以及做金属及首相催化的后来成了院士的周其林教授。这几个教授他们都是非常有名,而且自学很严谨,几乎每天总是在实验室里面呆大部分的时间。

而学生学习工作的态度则是非常积极向上的,我的师兄比我前来两年来到实验室,在这里他在做一个化学实验的时候,虽然知道有危险,还是来去不断的重复,在最后一次试验中,不慎意外发生了,当时发生了爆炸事件,燃烧的化学物质喷到了脸上和身上,然后并且燃烧起来,然后造成了烧伤,住院很久,恢复了以后呢,但是他并无退缩,经常说爆炸不要紧,实验进展最重要。而是更积极的投入,然后获得了不俗的成绩。而导师教学严谨,每次都要看着科研设备搭好, 科研记录检查, 直到结束后的清理工作,亲力亲为,留下了好的榜样,而更所幸当时师兄都比较照顾,一路科研顺利,完成了学业。

当时各个同学们如此好学和好胜,几乎用了所有的时间在科研和考试各类出国考试,心无旁骛,犹如用不完的力气,记得同宿舍有个师兄,那时还没有MP3和电脑,于是最流
行的就是磁带播放机和收音机了,经常将VOA英语节目播到最大,带上耳机自我陶醉, 一听就是2小时。 而且经常拔掉耳机学英语,记得那时有个英语情景短对话 , 有一句 很夸张的美音发音的句子 what a smart young lady!从此舍友经常夸张的问他:你
的SMART YOUNG LADY 等到了吗?回答总是: 面包会有的, 女人吗, 就等组织发一个吧。
同时期的师兄弟妹们至少有一半以上留在了大学做科研,目前也都是成为了教授和相关领域的中坚力量。旁边实验室的小师弟现在已经成了北大材料系的系主任,自古英雄出少年, 那时的他还是经常毕恭毕敬的来我这里讨教的好学青年。而另外一半呢则基本
上都出国讨生活去了。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就是校园BBS,还记得当时注册了一系列的RIC ID系列,到处嘴战,考虑到那时候电脑还没普及,面对社会的网络几乎没有, 每天工作之余在上面灌水也是非常惬意和现代化的生活。当时的条件已经完全可以和世界一流研究机构媲美。整个几年期间未听过管理和科研有什么丑闻,那时一群少年,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聚集在海河之津,博海之滨,在南开的熏陶下,获得了非常巨大的进步和机会。

2 吃和住
入学以后呢,很快同学们都被分配到各个宿舍,当时呢,我住的宿舍呢,是16斋,而在南开大学和天津大学之间,这种学校宿舍不叫几号楼而是叫斋,显出一种这种学术研究的清净, 犹如清心寡欲做学问的感觉。也跟中国的历史文化相关联。十六斋呢,实际
上是处在南开大学和天津大学的交界处。研究生是4个人一个房间,在新开湖附近,湖
面上不长草, 也没有莲花,水面如镜,从宿舍看过去,可以直接看到这个湖,一到冬
天那就会结成一尺多厚厚的冰凌。很多同学在最冷的时候可以到湖上面去换上冰鞋溜冰,然后非常的肆意盎然,别有北方的情绪。经常有爱好文艺的朋友,闲暇之余在阳台上拉提琴或者弹吉他,楼里文艺青年也不少。

而离得不远处呢,则是一些本科生的住宅,他们离得不远,然后都在学校的后半部,附近不远处是个校内小市场,叫小西门, 旁边是学校小化工厂。为住校的年轻教师和学
生提供一些便民服务和菜市场的功能,至今还有,夏日夜晚,经常有穿的美美的裙子的女生从楼前走道走来走去构成了一道靓丽的的风景,南开大学可以说女生是比较多的,通常来说甚至占到一半左右,不像隔壁的天津大学是一个和尚大学,只有男生很少有女生出现。这里最靠近的是后门,人们喜欢从此进出到附近的居民区的小巷中去。旁边有体育场,当时的体育场,还没有完全修出来,一个相对拨款比较少,比较贫穷的状态,在这个体育场上面呢,有很多黄土,有一个看台是水泥看台,但是远远看去并不怎么体面,因为场地上的黄土已经积起来有5~10厘米厚,但是这并不影响学生们在体育场的运动,但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在炉渣路面的铺路上,每天早晨和夜晚无数的晨晨学子他们回到这种体育场上来进行运动锻炼,来建立自己的体魄,那时常常拉上隔壁寝室的一个小伙子早晨天不亮就起来跑步,德智体美,学生的自制管理,这个学校做的很好。 民以食为天, 学生也不例外,而学生食堂有3-4个 最常去的是2食堂和教工食堂,金
三角是那时南开流行的小吃店。早晨学校的大饼做得很特色,2块三角饼, 一份咸菜,一个茶叶蛋,一早晨不饿。中午则是2食堂的伙食不错,师傅用大的不锈钢盆子装着大
锅菜,一荤两素,二两米饭,虽然是水煮菜倒也是吃的狼吞虎咽。偶尔食堂提供饺子, 放在热气腾腾的大桶里, 大师操起漏勺一碗准确无误。

天津流行的早餐小吃就是大饼鸡蛋和小饼鸡蛋, 将鸡蛋在铁板上煎一下然后撒上胡椒
面等佐料,用芝麻小饼夹着一些黄瓜丝和面酱, 别有一番风味。晚上的小吃则比较流
行的是铁板鱿鱼, 大概是由于靠近渤海的渔区的缘故, 这里的铁板鱿鱼非常流行,看师傅将鱿鱼刷在铁板上,娴熟的刷油和调料, 一阵青烟冒出, 转眼一个色香味俱全的铁板鱿鱼就好了。而平常比较有特色的是北方的炒饼和锅贴小鱼, 非常符合北方海河
之滨的特点。说到桌面上的吃最著名的就是天津大学和南开大学之间的一个小巷,就是著名的天南街了,小巷不起眼,有着几个耳熟能详的中档餐馆和小馆子。经常有同学说去哪了,天南街,就知道被老板拉去打牙祭去了。

经常在夜晚工作之余,回到宿舍已经9点了,北方的夜晚寒风凛冽,最需要的就是一碗
泡面了, 电炉打开, 放上一个小的不锈钢的盆子, 扔进去泡面和鸡蛋,一份夜宵就
成了。后来觉得要有营养,发现学校后面市场的皮皮虾非常便宜,于是经常傍晚时分去学校后面的小农贸市场,等到皮皮虾打折,来个2斤,拿回宿舍洗干净,呼朋唤友, 然后将水煮开,将虾放入, 5分钟之后捞出,大家狼吞虎咽,见者有份,攒点酱油,鲜味直冲心扉,偶尔来点楼下小卖部的塑料壶装的尖庄白酒就着,五湖四海的朋友,谈天说地, 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南征东南亚,西征欧罗巴,北边压住俄国熊,那是青春不
负少年狂的年代,峥嵘岁月,何惧风流,放在现在恐怕都是妄议了。再后来,吃过广州的基围虾,也试过大龙虾,品过北美的老虎虾,阿根廷的红虾,但是都很少有如此美妙而廉价的海鲜了。千禧年的夜晚,整个南开进行了一场狂欢,学生会组织了一场晚会,回来大家聚在一起就着自己做的火锅,喝了不少简装白酒,和环科系 老鞭,小七等朋
友到了主楼后的一个舞厅蹦迪到12点,第二天, BBS上有人发帖在问,昨日看见几个社会上的醉鬼来舞厅蹦迪,大家看了开心一笑。学生活动在当时也是很精彩。

现代生活强调膳食均衡, 平时会购买一些水果,后来同楼层几个小伙子觉得不过瘾,
于是干脆骑车到7-8公里外的王顶堤水果批发市场,每人人来个10公斤的苹果。放在自
行车上扛回来,倒也是足够保证顿顿饭后的水果供应。生活品质就是那时培养出来的。每年都有所里组织的春游和校运动会,每月补助250人民币,当时一个中年普通社会全
职工作人员的收入大概是800-1000, 倒也是其乐融融,不像目前的师生关系变成了老
板和雇员的关系,这样的活动安排也充分体现研究所了对学生的关心。

任何一个好大学都是注重体魄的塑造,2000年时当时由于日常锻炼,代表所里参加研究生院800米跑比赛, 本来所里无人,眼看着就比上次运动会的名字赶不上,这次出场,学生会主席强哥惴惴不安,毕竟一个单位的体育成绩不能下滑是个大的政治任务。

本来跑步不是优势项目,可是经过每天的运动的熏陶,轻轻松松竟然一鼓作气拿下第二名的名次, 第一名则是宿舍室友常常锻炼跑步的河北沧州的一名飞毛腿获得(成绩超
过特招的体育生)。瞬间将名次拉到稳定状态,强哥激动异常会后请我俩吃饭感谢。运动中的照片则被放在校园广告栏中,倒是成为永恒的记忆。一个好学校,体育是不能落下的。

3 南开的建筑
作为部属院校,南开在天津市不受待见的,就像是领养的媳妇一样, 天津几乎处处刁
难南开。
而作为部署院校,南开则无法在待遇上和北京的学校竞争,何况校长更换频繁,最终是一蟹不如一蟹, 管理每况日下。随着土地可利用面积的缩小, 南开后来在滨海新区也建立了泰达学院,面临海滨,建立了不少高楼大厦,很有现代感。20年前 新开湖 马蹄湖和泰达学院 是南开的知名景点。朋友来了都邀请到新马泰一日游。

南开大学的主门呢,实际上是它的东门,东门是供学生和车辆进出的大门,而南门呢,这主要是在国民级的领导人来参与的时候才会把大门打开,呃来供人们来瞻仰总理像和进入。东门进来以后呢,就有一条非常深的林荫大道在路上,两边树木茂密成林,两边湖光山色,荷叶在湖面形成绿色的浮萍,然后在夏天的那个时候笼罩着这种大中路这个大道上,行人和骑自行车的非常的方便。

而老市区的南开最著名的建筑就是老建筑思源堂 和木仔这两处了,思源堂是洛克菲勒
基金会捐赠的, 而袁世凯家族则是捐助的主要人员,当时是想立成思袁堂。 可是当时袁世凯称帝失败不久,因此就改成了思源堂。目前袁氏家族四散于各地,以前的辉煌烟消云散。可见权利金钱都很容易烟消云散,只有名声和思想能够千古。建筑可以毁掉,但是思想犹如雨后的春笋,永远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