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等人争相搬离加州 硅谷科技中心地位仍难撼动

编者按：1月2日，美国得克萨斯州会成为新的硅谷吗？甲骨文不久前表示，在加州运营了40多年后，该公司将把总部迁往奥斯汀。从帮助建立硅谷的惠普剥离出来的惠与(HPE)，宣布将总部搬到休斯顿。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本人也搬家到了得克萨斯州，并暗示旗下电动汽车制造商特斯拉的总部也可能搬迁。


除了得州，佛罗里达州迈阿密也会成为下个硅谷吗？旧金山湾区的著名投资者基思·拉博伊斯(Keith Rabois)最近从旧金山搬到那里，他也多次谈及迈阿密的巨大潜力。与旧金山反科技情绪高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迈阿密市议会最近通过了一项决议，谴责以Facebook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的名字为该市综合医院命名的做法。此外，迈阿密市长弗朗西斯·苏亚雷斯(Francis Suarez)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户上展开了宣传活动，鼓励科技创业者和投资者搬到该市。

这些消息传出之际，表明科技行业的地理格局在过去一年经历了重大改变。宏伟的公司园区变得空无一人，硅谷的富人们纷纷迁往山区和岛屿度假地，科技行业的从业者们退掉或卖掉他们在旧金山的高价公寓，转而在全美各地买下更宽敞、更便宜的房产。

此外，许多公司的传统也发生了改变。谷歌令人艳羡的办公室福利文化引领了其他公司所追随的潮流，但该公司正在考虑实行“弹性工作周制度”，提供许多科技员工梦寐以求的东西：三天前往办公室，两天在家工作。

在新冠肺炎疫情时代，硅谷对初创企业如何寻找投资者的掌控也被打破。该地区的风险资本家长期以来始终信奉“20分钟规则”，即他们支持的任何公司都需要在距离办公室很短的车程内。这句格言现在感觉过时了，因为投资者已经花了10个月的时间通过Zoom等视频会议软件帮助进行早期交易。

在经历了整个夏天野火引发的烟雾弥漫，以及旧金山进一步对企业利润征税的新立法之后，风险资本家最近都在抱怨，加州已经变得对民众和企业不再友好。

硅谷衰落的讣告之前就已经出现过多次。几十年来，繁荣和萧条交替笼罩着该地区的经济。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军费开支削减就曾导致加州大公司裁员，风险投资资金枯竭。虽然该州的半导体行业在20世纪80年代初艰难地与日本电子企业竞争，但那个时代也见证了个人电脑市场的崛起，以及苹果和雅达利(Atari)等面向消费者的科技巨头涌现。

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冷战结束，台式电脑市场停滞不前，美国陷入衰退之中，前景阴云密布。然后，互联网的商业化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硅谷热潮，使网景(Netscape)、雅虎和eBay等公司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让硅谷变成了衰落之地，成片的小隔间空空如也，几乎所有公司都在忙着裁人。

对旧金山湾区生活成本太高的抱怨几乎从未断过。20世纪80年代初，房价促使许多科技公司迁往小城市，包括奥斯汀。《华盛顿邮报》在1982年曾写道，“加州硅谷”输给了“阳光地带”。商界领袖抱怨加州的高税收并威胁要离开，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不过，硅谷总是能够浴火重生，而且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强大，它保持韧性的秘诀就在于钱。每一次硅谷繁荣创造的财富都会大量流向由风险投资者和幸运创始人组成的精英圈子，然后重复走向萧条。没有其他以科技为中心的地区创造了如此多的财富和特定行业的专业知识，这就是硅谷有如此强韧性的原因。

时至今日，情况依然如此。自2015年以来，超过2200亿美元的风险资本投资涌入旧金山湾区，以高昂估值进行的公开募股让早先的繁荣显得相形见绌。点燃互联网热潮的浏览器公司网景在华尔街首日交易结束时，按今天的美元计算，估值约为37亿美元。相比之下，Airbnb在本月首日交易中突破1000亿美元大关。

但这场疫情颠覆了人们曾经熟悉的模式。转向远程工作为旧金山湾区的员工和公司提供了避难所，他们迫切需要更便宜、更容易居住的地方，美国信息行业已经有16%的员工选择远程工作。科技公司也已经开始向外扩张。过去十年中，许多最成功的初创企业都是在硅谷以外创立的，越来越多的公司将总部设在国外。

其中，奥斯汀和迈阿密都值得关注。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州所得税，这对科技业的富人来说充满了诱惑，但这不仅仅是税收的问题。半个多世纪以来，得克萨斯州始终是个支持科技行业快速发展的州，是NASA任务控制中心、主要电子和计算机公司以及研究中心所在地。就像斯坦福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硅谷所做的那样，德克萨斯大学几十年来一直在投资奥斯汀的科学和工程项目。奥斯汀是戴尔和其他几十家公司总部所在地，50多年来涌现出许多一夜成名的故事。

尽管迈阿密作为科技中心的历史并不长，但它已经成为许多科技公司在拉美的总部所在地，吸引了寻求建立全球客户基础的外国出生的企业家。这突显了另一个关键点：硅谷主导地位面临的最大威胁不是来自美国国内，而是来自世界其他地方。疫情加速了已经出现的趋势，包括科技投资全球化；阿里巴巴、华为和字节跳动等中国巨头的市场力量；科技初创公司在每个大洲都蓬勃发展。

对于那些关注科技在哪里以及如何发展的人来说，这些趋势让他们从中吸取了重要教训。迁徙中的科技巨头可能会抱怨政府拖累了他们，但硅谷的蓬勃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政府对高等教育和研究的巨额投资，以及鼓励人们来这里学习、工作、养家糊口和建设美国生活的移民政策。

美国不再像过去那样投资，对移民的限制性做法给招聘外国人才带来了负面影响，尽管政府定期换届，但这些人才无法轻易摆脱束缚。因此，总部设在美国的公司不得不希望美国的学校系统能培养出下一个马云，或者愿意让有前途的人才在他们想住的任何地方工作。毕竟，有技能和创业精神的人不一定要在硅谷才能取得成功，他们甚至不需要来美国。这是硅谷面临的最大挑战，而不是几家公司迁移到得克萨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