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08-02）-- 夜半惊魂

“““野鸡学校之所以是烂校，就是因为多么可怕下作的事情都有。”””

“““谁找工作靠水平呀？不都是靠关系吗？你这样的学霸也就是打工出力的料，我们才是当老板、当领导的人才！”””

“““你们名校毕业生又怎么样？不就是出来给我们这样的人垫脚当炮灰的吗？”””

其实，赵梦琪所说的那个室友，就是她自己。她恨黄书记入骨，黄书记对她也远非拍拍背、摸摸手那么寻常。那个体育班的男孩，是她的第N任男朋友，牛高马大，长相诱人
，当然学习谈不上，满脑袋浆糊。她后来出国，他们也就吹灯拔蜡，各奔东西。别看这种人真本事没有，却有一身好看的臭皮囊，有的是人要他，所以他对跟赵梦琪分手之事，也不太在乎。赵梦琪临出国之前，想起曾被黄书记强奸一事，心里恨极，即出资数百元钱，令自己的这个男朋友去打那个狗娘养的，并要求往死里打。

赵梦琪有点二杆子，为了报仇，不计后果。她的男朋友比她大几岁，很小就离家练体育，在社会上厮混多年，是一个老油子。他知道不打不行，打出大问题也不行。他出资一半钱，找来一个道上的朋友。两个人查明黄书记的出行规律，晚上戴着口罩，把他劫到僻静处。黄书记开始嘴硬，几巴掌下去，马上软塌。赵梦琪的男朋友令他脱下裤子，说你那个烂东西作恶多端，必须给你割掉。这下子可把黄书记吓惨，跪在地上夹紧屁股猛磕头。赵梦琪的男朋友逐令他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声称不打到让自己满意，就让黄书记变成太监。黄书记跪地使劲狠打，直打得自己满脸青肿、口鼻流血，才发现那两个高个子不知何时已经溜掉。他没有用几分钟，就猜到要打自己的人是谁。不用想，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报警。这样的事情，真要是追究起来，不仅他和老婆会身败名裂，由于牵扯的人太多，可能整个学校的领导班子都会垮掉。黄书记回家后休息好几天，对外只说是工作到深夜，骑车回家时头晕摔倒，还说伤的不算太重，请同志们不必担心挂念，他会尽快回来上班，更加努力工作云云。

张成栋好奇，说这样的人，怎么会当上领导？赵梦琪解释说，他这个人本来也不算太坏，据说以前为了分一套好房子，他老婆去跟房产处长睡觉。房产处长是一个大肥缺，没有很硬背景的人，是坐不上去的。黄书记知道斗不过人家，这种事情也是好说不好听，只好打碎牙齿肚里咽。但从此心理失衡，开始追求玩弄女学生。张成棋很吃惊，说怎么还有这种事情？赵梦琪不屑于他的无知，加上喝了酒话多，教育张成栋道：“你以为所有学校都跟你们北京综合大学似的？野鸡学校之所以是烂校，就是因为多么可怕下作的事情都有。师资科长敲诈男老师，房产处长玩弄女老师，男老师追女学生，女老师勾引男学生，学生天天吃喝玩乐日日过年，考试过后就提着礼物往老师家跑，结果就是全体通过。就算交白卷必须补考，那也是原来的试卷，随便做做怎么都会及格。我们学校还有一个校办工厂，专门收养职工家属和学校子弟，里面没有人干活，天天打牌胡麻将。男领导骚扰女青工，老太太狂追小伙子。还有男学生钻女澡堂，女学生上男教授的床。你觉得很新鲜吗？学校不都是这样吗？你来自哪颗星？”

张成栋本来听得满头冒汗，突然听到赵梦琪的最后一句，一下子笑出来。赵梦琪也不知道自己义正词严的控诉最后怎么变成韩剧台词，也跟着好笑。两个人笑了一会，张成栋以其书生式的执着，继续追根问底：“这样的学生，能毕业吗？”赵梦琪很不以为然：“你以为人人都要像你们北京综大的牛人？你以为我很烂？我可是我们学校的前几名！我们照样是大学生，照样拿大学文凭，一点都不比你们差。”张成栋不服：“以你们这种水平，出去后找得到工作吗？”赵梦琪实在看不起这种读书读成傻瓜的书呆子，不耐烦地说：“谁找工作靠水平呀？不都是靠关系吗？你这样的学霸也就是打工出力的料，我们才是当老板、当领导的人才！”张成栋还是不服：“没本事是干不长的。”赵梦琪大声捍卫野鸡的尊严：“没本事的人指挥你们有本事的人干活就行啦！我们学校的毕业生，当官的、当老板的多了去啦，不比你们北京综大的少。”张成栋摇头表示难以置信。赵梦琪乘胜追击：“这有什么奇怪？读书的当进士，不读书的当皇帝，历代不都是这样？你们名校毕业生又怎么样？不就是出来给我们这样的人垫脚当炮灰的吗？”张成栋除了学习好，其它一无所有，他那点自豪感，一下子就被这个野鸡崽的真知灼见打得无踪无影。他只好喃喃地说：“美国不一样的，学习不好不行。”赵梦琪得意洋洋地说：“那可不一定。咱们走着瞧。”搞得张成栋更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