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白桦特大奸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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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dadida
楼主 (未名空间)

兲五在被判处死刑前,一直在努力争取「重大立功」让自己活下来,这个「立功」是指他交代了警方不曾掌握的案件——在 1998 年,他劫杀了两名 60 多岁的老人。

在此之前,有三名女性死在他的手下,分别是 36 岁、34 岁和 11 岁。

「有的人这辈子能做的唯一好事,就是死。」这是 48 岁刑警老马的至理名言,兲五就是这样的人。死刑是唯一能让他体现「价值」的方法。

几年前,我曾经采访过这个亡命之徒,作为采访对象他的口头表达流畅、没有丝毫紧张,是个「不错」的被访者。但他越是口若悬河、轻松自若,我就越是如坐针毡,毕竟,他口述的是血债累累,血迹斑斑。

「不管她答不答应我,我进她家门的时候,我就没想让她活。」他这句我能记一辈子。



1993 年,东北林区,白桦县。

老马那会儿还被叫做马远,他参加工作不久便摊上了这起灭门案,马远和师父是最先来到命案现场的,在这个三间屋小院的西屋厨房,他俩发现了第一个死者。

被害人是一名成年女性,躺靠在厨房的灶台边,她身中数刀心脏被捣得稀碎,整间厨房弥漫着血腥,墙上、地面、灶台沾染着腥臭的殷红。

马远那年刚刚从法学院毕业,本想当个法官,却误打误撞进到了公安队伍,他法条背得利索,但这种血腥的场面令他不安,他几乎说不出话,有一些紧张。

师父看出了马远的不适,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地说:「要想端稳警察这碗饭,这种场面以后你会见到许多。」

在厨房的后院,马远发现了一个地面上的「黑窟窿」,这是东北人家用来贮藏蔬菜的菜窖,是每家每户都有的「天然冰箱」,他钻进这个地穴后,最先闻到的是这个漆黑世界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

被害人家的菜窖很大,这个地底世界里没有灯泡,马远只能用手电筒微弱灯光探索着,他越往深处步行,血腥的气息就越来越浓郁。马远向菜窖最深处的漆黑探进,忽然感到脚下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一具赤裸尸体,趴在地面,手电的照度有限,马远只能自下而上慢慢移动光源来看清一切,手电筒从小腿一直向上身摇动,马远看见尸体的裤子被扒了下来,臀部裸露在外,上半身的衣服被人向上掀开,双手被一根浸油的麻绳紧绑。

电筒的光源移向这具趴着尸体的头部时,马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该后脑勺冲着他的被害人头颅,转向了 180 度面对面朝向着他。

「还好尸体是闭着眼,要不然我得吓出病来。」即便是做了公安局的副局长,马远还是忘不了 20 多年前的恐惧。

死在厨房里的女人叫许冬霞,34 岁,地窖里的被害人叫胡萌萌,是许冬霞的女儿,那
年刚刚 11 岁,胡萌萌生前曾遭到凶手的性侵,身上还有被殴打的血瘀,她的脖子几乎被凶手砍掉,头部和身体只有皮肤的一小段是连接在一起的。

「这个人真他妈是个畜生,查!抓紧查!把这个王八犊子给我揪出来!」当时的公安局长杨立国见过太多的凶残杀手,可他还是忍不住受不了一个 11 岁的女孩被人这样残忍杀害。

在案情讨论会上,马远暗暗下了决心,他一定要把这个人缉拿归案,为了了却这个心愿,他花了整整 20 年。



案发现场被凶手「处理」得很干净,刑事技术人员几乎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脚印,好在有一位邻居在回家的时候,曾和一名从许冬霞家出来的男子擦肩而过,那时天色已晚,他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面貌,只是能够大致描述出一个轮廓。

「那个男人个子挺高,身材不胖也不瘦,好像留着小胡子。」这个目击者的描述,马远至今还可以脱口而出。

在邻居遇见该男子的第二天,马远经历了菜窖里的惊魂之旅。

许冬霞会被谁杀害?胡萌萌又被谁性侵呢?在调查许冬霞的社会关系的过程中,警方发现了一个叫莫某的男子,他是许冬霞的上司,屡次追求许冬霞都遭到拒绝。

许冬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34 岁的她既有青年女孩的模样,又有中年女人的味道,她
是不会甘心和莫某这个 40 多岁的已婚男人交往。她的决绝会不会是引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呢?

白桦县地广人稀,找出莫某不是难事,莫某承认对许冬霞心存不轨,他的外形特征也和目击者的描述高度符合,莫某会是真凶吗?法医给他抽了血。

血型,是警方所掌握唯一和这个杀手有关的线索。

在胡萌萌的下身,警方提取到了凶手遗留下的精斑,这检材有手绢一角那般大,它可以让办案人员在诸多怀疑对象确定真凶。

虽然警方第一次只能从精斑中得出凶手的血型,但如果莫某的血型和精斑检材一致,办案人员就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在案发当天从许冬霞家中出来的男人就是他。

莫某的血型检测出来是 O 型,检材显示的血型却是 A 型,这说明对胡萌萌实施侵害的男人另有其人,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既然莫某不是凶手,那真凶现在究竟会在哪里呢?

白桦县地处深林之中,20 多年前,这里只有一条公路通往市区,周边密林深深,常常
能听到豺狼虎豹的呼嚎。

在发现许冬霞遇害后,杨立国就下令封锁了进出白桦县唯一的交通要道,他觉得只要封锁这里,凶手就无法外逃,毕竟,这里的人都知道,想要靠腿穿越深林是不可能的。

只要凶手还在白桦县,警方可以通过逐一的筛查揪出真凶,那段时间,白桦县所有警力全员出动,每个人都把有关凶手的所有特征烂熟于心,对以案发地为圆心,周边 10 公里内 15 岁以上男性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搜查」。

15 岁以上,身材高挑的男人们都有作案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侦查范围,从诸多怀疑
对象中准确地找出案犯,马远他们需要刑侦科学的帮助。

法医不断地把那块不大的生物检材送到省厅检测,每个警察都知道,除了血型之外,他们需要这块精斑里更多的 DNA 信息。

20 多年前的 DNA 侦查模式好比是一把钥匙,想要揭开真相,马远他们必须要找出很多把「锁」来一一尝试,这种点对点的方式虽然精确度高,但它成功的前提就是警方找到的这些嫌疑人里本身就有案件的真凶。

而这种检测的弊端就是检材会在一次次实验中消耗,省厅技术员工作的效果并不明显,因为胡萌萌身上能够提取的样本数量太小,按照当时的技术,没有办法获取更多的信息,原来本就不多的精斑已经被消耗的只剩指甲盖般大小。

局长杨立国本想把最后仅存的样本再次送检,马远和师父却在讨论会上极力反对,因为如果这次再失败,那么他们手上就再也没有任何与犯罪嫌疑人有关的证据了。

这场「大搜查」里,警方挨家挨户把整个县城翻了个底朝天,可终究没有再找出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这个真凶会藏在哪儿呢?会藏在周边的森林里吗?还是他有通天的本领穿过了野兽横行的大山逍遥法外了呢?

这个人其实就在眼前,他把一招「灯下黑」演绎到了极致。



1994 年冬,「许冬霞灭门案」疑云未消,白桦县物资楼家属院 302 室发生了一起火灾。

这场火灾过后,户主的妻子张艳人间蒸发,警察刘虎当年负责这起火情的调查工作,在 302 室里,他并没有发现张艳的尸体。

消防的兄弟做了火情鉴定,他告诉刘虎,这是一起纵火案,蹊跷的是家里电饭锅的电源线不翼而飞了,屋子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为什么消失的偏偏是一根不起眼的电线呢?

张艳既没有在 302 室,也没有任何方式能够联系得上,一个活生生的成年女性,怎么
就能这样无缘无故地人间蒸发,刘虎觉得既然有明确的调查目标,他应该可以很快找出失踪的张艳。

但他也和当年找寻杀害许冬霞一家的凶手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张艳的踪迹,直到三年后,一具高度腐化的白骨才揭开了张艳的失踪之谜。

1997 年,有人报案称,在一口废弃多年的枯井里发现了一具骸骨,刘虎第一时间赶到
了现场。

枯井是一个抛尸现场,这具尸体已经不怎么具备辨认的条件了,在遗骸的旁边有一件红色镂空的女性内衣,脚部挂着一支红色高跟鞋,直觉告诉刘虎这个无名女尸骨很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张艳。

刘虎找来了最有可能认识这具尸体的男人。

张艳丈夫通过对尸体附近提取的物证进行辨认,可以确定这就是三年前那场火灾后失踪的妻子,张艳的丈夫悲愤交加,用手猛捶自己的脑袋,刘虎劝他冷静,他还企望着从被害人丈夫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

刘虎从这个失去爱妻男人的口中得到了许多嫌疑对象,这些人大多和他有过不同的过节,在这些「仇家」中,一个叫兲五的人让刘虎觉得十分可疑。

这个叫兲五人曾在刘学武的工厂里做工,平时就有小偷小摸的习惯而且他十分好色,经常骚扰张艳。兲五的块头很大,即便是老板的刘学武,也不怎么敢和兲五正面冲突,他只能辞退兲五,送走这个瘟神。

这个兲五之所以能够在诸多犯罪嫌疑人里「脱颖而出」,是因为他的住处就和那口鲜为人知的枯井一街之隔,更令人起疑的是,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白桦县出现过了。

「这孙子应该已经畏罪潜逃了。」刘虎嘴上没说,但这个推测应该不会出错,不过,这个兲五可不仅仅只是杀害张某这一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他觉得这个人和许冬霞被害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6 年前,刘虎也是那场「大搜查」中的一员,「许冬霞灭门案」中凶手的各种细节特征,刘虎至此仍然倒背如流。

刘虎没有告诉张艳的丈夫,张艳的身边没有发现她的内裤,她很可能生前遭遇到过凶手的性侵,而那根当年不翼而飞的电线就紧紧地箍住了她的手腕,在张艳内衣的左边,有三个利器捅杀的窗口——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无论从对被害人的束缚、杀害等作案方式,还是性侵被害人的特征都隐隐地将张艳被害案和「许冬霞灭门案」联系在一起,更何况张燕丈夫曾吐露,这个兲五是个大块头,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

许冬霞的邻居曾说过,那晚从许冬霞家出来的男人「个子挺高,不胖不瘦,好像留着小胡子。」刘虎明白,一个人的体重、胡须会发生变化,但是身高绝不会在几年内有起伏,兲五似乎就是杀死许冬霞和胡萌萌的凶手。

可刘虎却想不通,如果兲五是制造「许冬霞灭门案」的凶手,那么 6 年前那场「大搜
查」中,他们几乎挨家挨户地敲开了所有老百姓的家门,况且那个时候已经掌握了凶手留下的精斑,作为常住居民的兲五怎么就成了漏网之鱼呢?

真相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白桦县所有的警察都没想到兲五居然会如此「兵行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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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dadida

朗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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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didadida (滴滴嗒嗒) 的大作中提到: 】
: 兲五在被判处死刑前,一直在努力争取「重大立功」让自己活下来,这个「立功」是指
: 他交代了警方不曾掌握的案件——在 1998 年,他劫杀了两名 60 多岁的老人。
: 在此之前,有三名女性死在他的手下,分别是 36 岁、34 岁和 11 岁。
: 「有的人这辈子能做的唯一好事,就是死。」这是 48 岁刑警老马的至理名言,兲五就
: 是这样的人。死刑是唯一能让他体现「价值」的方法。
: 几年前,我曾经采访过这个亡命之徒,作为采访对象他的口头表达流畅、没有丝毫紧张
: ,是个「不错」的被访者。但他越是口若悬河、轻松自若,我就越是如坐针毡,毕竟,
: 他口述的是血债累累,血迹斑斑。
: 「不管她答不答应我,我进她家门的时候,我就没想让她活。」他这句我能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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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oselang

付斌干嘛要改名字叫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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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dadida

付彬是化名
否则,这么大的案子,网上搜肯定能搜出其他来源

【 在 laoselang (LAOSELANG(好吧,别打了,我就是兔子)) 的大作中提到: 】
: 付斌干嘛要改名字叫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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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dadida

兲五看到警方挨家挨户排查,狗急跳墙,把自己二嫂强奸了。然后他二嫂报案,公安把兲五抓进看守所。警察没有排查看守所。

【 在 didadida (滴滴嗒嗒) 的大作中提到: 】
: 朗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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