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挥间亦十年 (1)

高云风
楼主 (北美华人网)
第一次动笔创作,不到之处请大家海涵和多多指教 **************************************************************************************************************************************************** 印象中高一大概是至今我人生中最灰色的一年。成绩差得一塌糊涂不说,开学不到一周就被卷入风言风语,然后遇到个别以前单纯生活里从未遇到过的性情的人,让我被迫以一种极为负面的方式在某些方面加速成长起来。   但即便在那样灰色的日子里,间或也有一些快乐的小片断。比如坐我后面的王建国,长得就很可爱,黑黑的,圆圆的脸上架一付圆圆的眼镜,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老琢磨着改名,还因为模仿古人将自己的名字倒着写而被语文老头叫做"国建王"很长时间。他很聪明,脾气也很好,所以我们总逗他。   有一次课下给我们分话梅吃,被我嘲笑男生也吃这些东西,这个人很不服气地说,这有什么的,我们宿舍连龙炆都吃。   当时愣了一下,脑海中第一次留下这个名字的印记,然后想起来,噢,就是那个瘦高的,经常穿彩色西装外套和迟到,几乎不讲话,但成绩很好老师很喜欢的那个人。   再后来时不时听王建国以很佩服的口吻提起他,很不喜欢这里,想转学可没成,还非常恋家,数学好好,blahblah。我总很不以为然地说你也很好啊,况且男生恋家好没出息阿,总招来王同学更多的辩辞,于是作罢。   高一下学期换到后面坐,认识了石木,很热闹嘻哈的一个人,居然也和沉默寡言的他很熟,好像是因为大家都高,喜欢篮球吧。男生好像都挺佩服他的,大概人聪明到哪里都受欢迎。这次听说的是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在家乡,我才开始佩服起来,早恋还是好学生,不容易,怪不得老往家跑,看来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人,比同龄人的脑子复杂很多。   梦魇般的高一终于结束,我逃一般的去了文科班,恢复了初中逍遥的日子。晃晃悠悠的两年也过去了,高考时一门心思要去上海,因为初中毕业的暑假去旅游印象极好,报了个我认为名不见经传的学校,等考上之后才听说很难考,连冷汗也免了。   大学的新鲜感很快过去,随即袭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对家人和旧日朋友的思念。高中班上只有一个几乎从没讲过话的男同学在上海,还在市郊,聊胜于无了。我们有些联络,写很公文化的信,分别去对方学校参观过,句号。于是就想,要是像石木这样的人在上海该多好,简直都想退学回家再考一年上山大和他们厮混去,当然也只能是想想。   等我想得都快忘了时,趁长假石木这家伙居然要来上海找我们玩了。我们是指我和龙炆,他也在上海,就在我同学附近的学校,好像同学曾经告诉我过,但不记得了,本来不认识,想来也跟自己两个世界的人,隔得近又如何?   和他们一起呆了一个周末,发现这个人其实和自己想得好不一样,和朋友一起也挺开朗的,但的确不像我和石木这样没心没肺,比我们懂事很多,所以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过至少做一般朋友不会太闷。还颇感谢石木,至少在茫茫人海的上海又多了一个认识的人。   大二下超级无聊,课不多,宿舍的同学和我兴趣相投的两个都忙着谈恋爱,剩下的不是热衷学习就是社会活动。可我既不想学习,也没胆子和没人谈恋爱,就成天翘课去图书馆看小说。   那会儿在上什么发展经济学,我大概没去过几次,最后要交一篇论文,倒霉同学替我抽到的题目居然是能源而不是经贸,被我痛骂。骂过之后还要交差,于是灵光一闪想到他们学校,正对口,而且郊区人没那么挤,空气风景都不错,距离嘛,跟我跑市图时间好像也差不多。   去了两次,觉得他们图书馆不错,比我们漂亮,人还那么少。没找他,觉得不是太熟,况且人家有女朋友的人,又不在身边,何必添麻烦呢。可是吃饭很成问题,老要跑出去,因为没有他们的饭卡,于是就想找他借张卡应该不是太大的麻烦。   很顺利地找到了他,他也很帮忙,替我借了饭卡和图书证。接下来我再去主人感就强了不少,至少有点证据可以冒充是他们学校的人。他在学校好像很活跃,日程繁忙,不是每次过去都会见到,有时碰到聊两句,更加肯定了我伊始的看法,这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积极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