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一下全文试试 神坛下的告别 ——观《莲花楼》有感 2023.9.27 互联网文学有个很有趣的标签,在观众进入任何一个阅读网站时就会与账户绑定:男生/女生频道。良莠不齐的作品,若要溯源至发表的过程,也大多会找到这样一个带有性别属性的标签,虽然片面,但也几乎总能锚定作品一开始的志趣与定位。《莲花楼》便是一部女频武侠小说,由女作者创作、女编剧改编,最终在银幕上奇迹般保留了几分原始况味的影视作品。 男频女频之别若要铺开了讲又是单独成文的一篇,乐子无穷。纵观我这些年的涉猎,最鲜明的一个区别就是整个故事的主轴结构,男频小说总是有一个从低处到高处、向神坛问鼎的核心,关心如何攀上巅峰,而女频小说却常常关心从高处到低处,跃上神坛后该如何,跌下神坛后又如何,探讨一种“后巅峰”的姿态。粗暴地区分一下,男频更喜欢描写所谓的“事业线”,将快感集中于主角的金手指、贵人相助、美人倾心,而女频则更倾向于内化的情感拷问。这个特点在《莲花楼》的故事里十分鲜明,主角在一开局“巅峰”便已是过去时,且命不久矣,整个故事从未试图扭转这个局面,而是静静立于神坛之下,进行一场漫长的告别。 主角之死是具有冲击的。“天下第一怎么会死?”这个问题每个人都问过。李相夷负“摧神”掌伤、中“天下至毒”,在改编的过程中增加了解毒的可能性吊着观众的心,最终通过他对解药的放弃营造出一种近似自杀的错觉,但其实核心并没有改变:李莲花已是必死之躯。他的“主动放弃”更像是对死亡方式的选择:是缠绵病榻还是泛小舟远行,二选其一。剧里剧外所有人的惋惜都在几个点上:他年岁大好,未至而立,武功盖世,聪明绝顶,总是命不该绝。但转念一想,若年过半百,武功平平,就死不足惜了吗?李莲花此人一生短短三十载,深度广度皆如折叠了寻常人的一生所历,问鼎天下第一的剑客,伴过天下第一的美人,斗过天下第一的刀客,中过天下第一的奇毒;曾一呼百应,也曾亲友支离,曾风流倜傥折花舞剑引万人空巷,也过得扫地种花柴米油盐的寻常人生。要真评说,怕是耄耋老人也看不了这许多风景,而他自己也生死看淡——李莲花之死,乃是一个暮年人之死。只是在对“死”字讳莫如深的中国文化里,人不能在青壮年时谈死,而在老之将至之时,又已无人有兴趣关心一把枯骨的终焉。所以我对李莲花这个人物格外感兴趣,他与江湖的告别是一次在中文作品里极少见的、对生而必死这个局面的探讨,他的人际关系网络都尚年青力壮,而本人已行至暮年,于是我们得以预支这份人人必经的老、病、死,观一场寄居在青年天才的皮襄中的倍速人生。 剧对书有大量的改编,包括增加了一些身世之谜,反派冲突,让故事更“俗”、更有戏剧性了,但最妙的一点乃是在不惊动人物内核的前提下,给李莲花增加了许多人情味,少了几分超脱,多了几分眷恋,这让他比书中的塑造有更强的尊严需求。不知演员老师之前饰演瘫痪病人的经历是不是这种表演的基石,但30集李莲花毒发,支开徒弟准备逃跑却起身不得时的那一句轻笑“真狼狈”,实乃神来之笔。尊严在衰败的肉体面前支离破碎,这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病痛在死亡来临前就开始收割人的自由。在书的结尾,众人寻到的李莲花右手已废,状若疯癫,双目失明,故人相见而不识,无论有多少解读说他其实没傻这是装的,我认为这都是他希望世人看到的自己,一个除了“活着”已什么都不剩的赤裸躯壳,“但我今日寻常死,惟有他人意不平。”——可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也不是剧本改编后李莲花能接受的结局,所以剧花选择像一只年迈的猫一样离家出走,留下一个永恒的“下落不明”。李莲花在对给自己下毒的昔日好友叙述过去时,有一段精彩程度堪比《局外人》终章的自白:“后来我败在笛飞声掌下,坠海之时,我立誓绝不能死,我立誓即便是坠入地狱,我也必爬回来复仇……——为何我在最痛苦最挣扎的时刻,苦等一日一夜,那些歃血为兄弟的人竟没有一个前来援手,没有一个为我分担、甚至将死之时没有一个为我送行!”这是已更名为李莲花十年的李相夷对上一次濒死经历的愤怒,在平淡了一整本书之后轰然炸开,蓦然揭开这份平静达成之前的剧痛,非常冲击,我读到这里简直拍案叫绝。在这一刻,读者能窥到书花早已放下的那份自尊,而这一点在剧中仍保留在李莲花身上,他依然在乎自己的死相如何——书与剧,李莲花都达成了自己在故事中最想要的结局,道心圆满,已无所憾。 有一个争论,从剧里贯穿到了剧外,那便是李相夷的宿敌与知音笛飞声的质问:他到底是做了选择,还是没得选、不得不如此?笛飞声在剧本的细化处理后也奇迹般地变得更充实了,他有了一个死士的成长背景,而毕生所求都是一种至高的“自由”。他是一个非常纯粹的自由主义者,在杀了少时家主之后解放了其余死士,说:“天高海远,任尔等自在纵横。”实在是魅力无穷。对于世上唯一的对手李相夷,他希望他能解毒与自己再斗一场,是表象;而希望他不被病体拖累、自由地做出选择,乃是真心。李莲花的诸多爱恨都求一个“放下”,旧爱能放下,新欢能放下,连一些让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小人他也放下,观众不尤得也产生笛飞声的疑问:到底是他真的不再介怀,还是已没有精力去记挂呢?李莲花的回答是一个中间项,他既没有力气去恨,久而久之也忘了为何要恨;他既无解必死,又想主宰自己死亡的方式方法。他只有局部的自由,但依然从容地做出选择,并悦纳选择后的结果。在这一点上,李莲花的洒脱比超然物外的真僧侣更具有普适性,正如演员老师的一句绝妙评语:“他跌下神坛的时候,没有俯视众生,他看见众生、懂得众生,最终他成为了众生。” 李莲花是一个为数不多践行了独身主义的主人翁,这个决定由于他即将抵达生命终点而显得格外有分量。世间大多数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在拷问自己究竟要什么之前便已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了婚姻,于是自此忙碌奔波,不再有空闲反思。“随便是谁都好”似乎总优于孤独终老的结局。剧中给李相夷和乔婉娩的终点安排了一封分手信,挑明了这份双向的破裂,但书中李相夷却是在放下恨的同时一并把乔美人放下了,成了一个“从前那样很好,现在这样也不错”的李莲花。他并不排斥亲密关系,只是不再维系任何亲密关系,礼貌拒绝了所有桃花,但也会在自己独来独往之时抽空劝身边每个人“讨老婆”,说明这着实是一个理性的决定——他知道伴侣的意义所在,却也知道这非我所愿。这样的决定因他的男性身份而显得更可贵了,作为婚姻制度的既得利益性别,他如同一个投身革命的资产阶级少爷。李莲花的情感是一座无字碑,他没有辩解,作者也不剖析,于是千人千解,我并无从得知他为何有此觉悟,或许在原著作者藤萍早年填词的同人曲《莲花说》中可管窥一刹: “这样生活会不会其实很寂寞? 那么多风波就这么空了, 一个人永远地看日升日落。 其实呢总是一个人面临困惑, 振作的过程越来越短了, 结果是勇气剩得太多了。” 《莲花楼》是一个杜绝了说教的故事。李莲花选择了独身主义,把一切都回归到了本应被对待的态度,只有悠长的后调让人反复咂摸个中滋味。李莲花的独身主义不是恐惧或欲望驱动的结果,濒死的经历让他跳出了牢牢锁住东亚人的无形锁,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愁将来,不想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或是“养儿防老”,而是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只活今天。原来当人只关心今天和当下的时候,才知道生命也可以是轻松的,脑子里也可以什么都不想,然后惊觉自己计算了半生昨日明日,却从未珍惜过今日。乔丹·彼得森教授的课上说,人因为具有智慧,所以懂得通过牺牲今日的享乐来渡过狭窄的学徒期,而后世界再度向你敞开可能性,于是“ to rediscover the child that you left behind as you were apprenticing. ”但在东亚社会语境下,似乎牺牲和自我让度是无休止的,如萧红在《生死场》中所言,中国人“忙着生,忙着死。”人们在婚姻中丢失了自己的姓名,被定义为某人之妻,某人之母,同时又独自回答着生命向你个人提出的所有问题。为了躲避闲言碎语而结婚,为了逃避衰老和孤独而结婚,为了合法地释放欲望或暴力而结婚,婚姻像一纸昂贵的保险,透支你的现在,但也不见得保证什么将来。正如极少有人讨论死亡一样,人们也极少讨论独身主义,或者总是偏题到恐婚恐育、男女对立这类话题上。史无前例地,中国大地上有了一代几乎和男性平等受良好教育长大的女性,而她们也终于有足够的物质条件去停顿,而不是过早地被推搡着进入下一个阶段,于是开始恐惧这由恐惧驱动的婚姻囚笼——但逃来逃去,到头来还是被恐惧驱使着,不论是英年早婚的还是恐婚恐育的,有几个人不是惊慌失措、假装自己的状态是最优解的呢? 我最喜欢《莲花楼》的一点,就是这部剧看完之后让我觉得很上头却又很平静,它回答了我当下的一些困惑,却不是以文本、画面或是说教的方式。从天人之姿的李相夷,到平凡到像一条四脚蛇的李莲花,这样的转变看似是玩弄人设的空谈,看似是经历了重伤、背叛和分手之后极端的心理防御机制,又看似是遁入空门大彻大悟,但其实这种解读都与小花无法完全契合,他始终有和这些解释反其道而行之的地方。我的理解是,他只是很简单地放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放下了能力,于是放下了责任,连带着所有的爱与恨都不再重要。天下第一的高手,能坦然地抱头逃窜并承认“我怕鬼”,自在地装傻充愣,把自己的一日三餐、衣服被褥、话本零食恢复成天下顶顶重要之事,不为明天而活,也不为别人而活,于是李相夷将自己解脱成了李莲花。因为这本不是一个艰难向上的悟道过程,也不需要登上神坛才能下这个台阶,所以李莲花的平凡能渗透进芸芸众生,每个人都能听见小花温柔的声音:“故作深沉难道很聪明?简单就会开心。”(还是来自《莲花说》,这首小曲太可爱了。) 如前所说,女频小说这种“后巅峰”的讨论带有情感拷问的核心,但这又是改编过程中最容易丢失的,毕竟复杂的人物关系来自外部,一旦矛盾外放得太多,再加点家园情怀、天下苍生这类主题,故事十有八九会变成废品。《莲花楼》的成功一大半都得归功于演员老师对人物精准的拿捏,那句说服了原作者的人物小传“他有一种柔和的冷漠敷衍”也成功搭接起了文学作品与影视改编之间的桥梁,竟是近年来为数不多增了辉却不减色的改编演绎。更何况,《莲花楼》所探讨的“后巅峰”甚至不包括对主角过去谜团或冤屈的探索,内核极为简单,便是一场立于神坛下的对生命的告别。但这场告别的基调可不是悲伤的,李莲花的小舟自由又从容地驶向下一站,我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2023年9月27日写于天津)
贴一下全文试试 神坛下的告别 ——观《莲花楼》有感 2023.9.27 互联网文学有个很有趣的标签,在观众进入任何一个阅读网站时就会与账户绑定:男生/女生频道。良莠不齐的作品,若要溯源至发表的过程,也大多会找到这样一个带有性别属性的标签,虽然片面,但也几乎总能锚定作品一开始的志趣与定位。《莲花楼》便是一部女频武侠小说,由女作者创作、女编剧改编,最终在银幕上奇迹般保留了几分原始况味的影视作品。 男频女频之别若要铺开了讲又是单独成文的一篇,乐子无穷。纵观我这些年的涉猎,最鲜明的一个区别就是整个故事的主轴结构,男频小说总是有一个从低处到高处、向神坛问鼎的核心,关心如何攀上巅峰,而女频小说却常常关心从高处到低处,跃上神坛后该如何,跌下神坛后又如何,探讨一种“后巅峰”的姿态。粗暴地区分一下,男频更喜欢描写所谓的“事业线”,将快感集中于主角的金手指、贵人相助、美人倾心,而女频则更倾向于内化的情感拷问。这个特点在《莲花楼》的故事里十分鲜明,主角在一开局“巅峰”便已是过去时,且命不久矣,整个故事从未试图扭转这个局面,而是静静立于神坛之下,进行一场漫长的告别。 主角之死是具有冲击的。“天下第一怎么会死?”这个问题每个人都问过。李相夷负“摧神”掌伤、中“天下至毒”,在改编的过程中增加了解毒的可能性吊着观众的心,最终通过他对解药的放弃营造出一种近似自杀的错觉,但其实核心并没有改变:李莲花已是必死之躯。他的“主动放弃”更像是对死亡方式的选择:是缠绵病榻还是泛小舟远行,二选其一。剧里剧外所有人的惋惜都在几个点上:他年岁大好,未至而立,武功盖世,聪明绝顶,总是命不该绝。但转念一想,若年过半百,武功平平,就死不足惜了吗?李莲花此人一生短短三十载,深度广度皆如折叠了寻常人的一生所历,问鼎天下第一的剑客,伴过天下第一的美人,斗过天下第一的刀客,中过天下第一的奇毒;曾一呼百应,也曾亲友支离,曾风流倜傥折花舞剑引万人空巷,也过得扫地种花柴米油盐的寻常人生。要真评说,怕是耄耋老人也看不了这许多风景,而他自己也生死看淡——李莲花之死,乃是一个暮年人之死。只是在对“死”字讳莫如深的中国文化里,人不能在青壮年时谈死,而在老之将至之时,又已无人有兴趣关心一把枯骨的终焉。所以我对李莲花这个人物格外感兴趣,他与江湖的告别是一次在中文作品里极少见的、对生而必死这个局面的探讨,他的人际关系网络都尚年青力壮,而本人已行至暮年,于是我们得以预支这份人人必经的老、病、死,观一场寄居在青年天才的皮襄中的倍速人生。 剧对书有大量的改编,包括增加了一些身世之谜,反派冲突,让故事更“俗”、更有戏剧性了,但最妙的一点乃是在不惊动人物内核的前提下,给李莲花增加了许多人情味,少了几分超脱,多了几分眷恋,这让他比书中的塑造有更强的尊严需求。不知演员老师之前饰演瘫痪病人的经历是不是这种表演的基石,但30集李莲花毒发,支开徒弟准备逃跑却起身不得时的那一句轻笑“真狼狈”,实乃神来之笔。尊严在衰败的肉体面前支离破碎,这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病痛在死亡来临前就开始收割人的自由。在书的结尾,众人寻到的李莲花右手已废,状若疯癫,双目失明,故人相见而不识,无论有多少解读说他其实没傻这是装的,我认为这都是他希望世人看到的自己,一个除了“活着”已什么都不剩的赤裸躯壳,“但我今日寻常死,惟有他人意不平。”——可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也不是剧本改编后李莲花能接受的结局,所以剧花选择像一只年迈的猫一样离家出走,留下一个永恒的“下落不明”。李莲花在对给自己下毒的昔日好友叙述过去时,有一段精彩程度堪比《局外人》终章的自白:“后来我败在笛飞声掌下,坠海之时,我立誓绝不能死,我立誓即便是坠入地狱,我也必爬回来复仇……——为何我在最痛苦最挣扎的时刻,苦等一日一夜,那些歃血为兄弟的人竟没有一个前来援手,没有一个为我分担、甚至将死之时没有一个为我送行!”这是已更名为李莲花十年的李相夷对上一次濒死经历的愤怒,在平淡了一整本书之后轰然炸开,蓦然揭开这份平静达成之前的剧痛,非常冲击,我读到这里简直拍案叫绝。在这一刻,读者能窥到书花早已放下的那份自尊,而这一点在剧中仍保留在李莲花身上,他依然在乎自己的死相如何——书与剧,李莲花都达成了自己在故事中最想要的结局,道心圆满,已无所憾。 有一个争论,从剧里贯穿到了剧外,那便是李相夷的宿敌与知音笛飞声的质问:他到底是做了选择,还是没得选、不得不如此?笛飞声在剧本的细化处理后也奇迹般地变得更充实了,他有了一个死士的成长背景,而毕生所求都是一种至高的“自由”。他是一个非常纯粹的自由主义者,在杀了少时家主之后解放了其余死士,说:“天高海远,任尔等自在纵横。”实在是魅力无穷。对于世上唯一的对手李相夷,他希望他能解毒与自己再斗一场,是表象;而希望他不被病体拖累、自由地做出选择,乃是真心。李莲花的诸多爱恨都求一个“放下”,旧爱能放下,新欢能放下,连一些让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小人他也放下,观众不尤得也产生笛飞声的疑问:到底是他真的不再介怀,还是已没有精力去记挂呢?李莲花的回答是一个中间项,他既没有力气去恨,久而久之也忘了为何要恨;他既无解必死,又想主宰自己死亡的方式方法。他只有局部的自由,但依然从容地做出选择,并悦纳选择后的结果。在这一点上,李莲花的洒脱比超然物外的真僧侣更具有普适性,正如演员老师的一句绝妙评语:“他跌下神坛的时候,没有俯视众生,他看见众生、懂得众生,最终他成为了众生。” 李莲花是一个为数不多践行了独身主义的主人翁,这个决定由于他即将抵达生命终点而显得格外有分量。世间大多数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在拷问自己究竟要什么之前便已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了婚姻,于是自此忙碌奔波,不再有空闲反思。“随便是谁都好”似乎总优于孤独终老的结局。剧中给李相夷和乔婉娩的终点安排了一封分手信,挑明了这份双向的破裂,但书中李相夷却是在放下恨的同时一并把乔美人放下了,成了一个“从前那样很好,现在这样也不错”的李莲花。他并不排斥亲密关系,只是不再维系任何亲密关系,礼貌拒绝了所有桃花,但也会在自己独来独往之时抽空劝身边每个人“讨老婆”,说明这着实是一个理性的决定——他知道伴侣的意义所在,却也知道这非我所愿。这样的决定因他的男性身份而显得更可贵了,作为婚姻制度的既得利益性别,他如同一个投身革命的资产阶级少爷。李莲花的情感是一座无字碑,他没有辩解,作者也不剖析,于是千人千解,我并无从得知他为何有此觉悟,或许在原著作者藤萍早年填词的同人曲《莲花说》中可管窥一刹: “这样生活会不会其实很寂寞? 那么多风波就这么空了, 一个人永远地看日升日落。 其实呢总是一个人面临困惑, 振作的过程越来越短了, 结果是勇气剩得太多了。” 《莲花楼》是一个杜绝了说教的故事。李莲花选择了独身主义,把一切都回归到了本应被对待的态度,只有悠长的后调让人反复咂摸个中滋味。李莲花的独身主义不是恐惧或欲望驱动的结果,濒死的经历让他跳出了牢牢锁住东亚人的无形锁,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愁将来,不想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或是“养儿防老”,而是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只活今天。原来当人只关心今天和当下的时候,才知道生命也可以是轻松的,脑子里也可以什么都不想,然后惊觉自己计算了半生昨日明日,却从未珍惜过今日。乔丹·彼得森教授的课上说,人因为具有智慧,所以懂得通过牺牲今日的享乐来渡过狭窄的学徒期,而后世界再度向你敞开可能性,于是“ to rediscover the child that you left behind as you were apprenticing. ”但在东亚社会语境下,似乎牺牲和自我让度是无休止的,如萧红在《生死场》中所言,中国人“忙着生,忙着死。”人们在婚姻中丢失了自己的姓名,被定义为某人之妻,某人之母,同时又独自回答着生命向你个人提出的所有问题。为了躲避闲言碎语而结婚,为了逃避衰老和孤独而结婚,为了合法地释放欲望或暴力而结婚,婚姻像一纸昂贵的保险,透支你的现在,但也不见得保证什么将来。正如极少有人讨论死亡一样,人们也极少讨论独身主义,或者总是偏题到恐婚恐育、男女对立这类话题上。史无前例地,中国大地上有了一代几乎和男性平等受良好教育长大的女性,而她们也终于有足够的物质条件去停顿,而不是过早地被推搡着进入下一个阶段,于是开始恐惧这由恐惧驱动的婚姻囚笼——但逃来逃去,到头来还是被恐惧驱使着,不论是英年早婚的还是恐婚恐育的,有几个人不是惊慌失措、假装自己的状态是最优解的呢? 我最喜欢《莲花楼》的一点,就是这部剧看完之后让我觉得很上头却又很平静,它回答了我当下的一些困惑,却不是以文本、画面或是说教的方式。从天人之姿的李相夷,到平凡到像一条四脚蛇的李莲花,这样的转变看似是玩弄人设的空谈,看似是经历了重伤、背叛和分手之后极端的心理防御机制,又看似是遁入空门大彻大悟,但其实这种解读都与小花无法完全契合,他始终有和这些解释反其道而行之的地方。我的理解是,他只是很简单地放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放下了能力,于是放下了责任,连带着所有的爱与恨都不再重要。天下第一的高手,能坦然地抱头逃窜并承认“我怕鬼”,自在地装傻充愣,把自己的一日三餐、衣服被褥、话本零食恢复成天下顶顶重要之事,不为明天而活,也不为别人而活,于是李相夷将自己解脱成了李莲花。因为这本不是一个艰难向上的悟道过程,也不需要登上神坛才能下这个台阶,所以李莲花的平凡能渗透进芸芸众生,每个人都能听见小花温柔的声音:“故作深沉难道很聪明?简单就会开心。”(还是来自《莲花说》,这首小曲太可爱了。) 如前所说,女频小说这种“后巅峰”的讨论带有情感拷问的核心,但这又是改编过程中最容易丢失的,毕竟复杂的人物关系来自外部,一旦矛盾外放得太多,再加点家园情怀、天下苍生这类主题,故事十有八九会变成废品。《莲花楼》的成功一大半都得归功于演员老师对人物精准的拿捏,那句说服了原作者的人物小传“他有一种柔和的冷漠敷衍”也成功搭接起了文学作品与影视改编之间的桥梁,竟是近年来为数不多增了辉却不减色的改编演绎。更何况,《莲花楼》所探讨的“后巅峰”甚至不包括对主角过去谜团或冤屈的探索,内核极为简单,便是一场立于神坛下的对生命的告别。但这场告别的基调可不是悲伤的,李莲花的小舟自由又从容地驶向下一站,我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2023年9月27日写于天津)
这篇吧,写得很好,比较长 https://mp.weixin.qq.com/s/Wu9cusH7N0re46f3E42nfw?v_p=90&WBAPIAnalysisOriUICodes=10001344_10000003_10000198_10000002&wm=3333_2001&aid=01A0_5apHKethRpOYLQ76FTmdvDZdR26Q2XfxfJ5dmruwNWLo.&s_trans=6257448457_&s_channel=4&from=singlemessage&isappinstalled=0&scene=1&clicktime=1697118254&enterid=1697118254
神坛下的告别 ——观《莲花楼》有感 2023.9.27 互联网文学有个很有趣的标签,在观众进入任何一个阅读网站时就会与账户绑定:男生/女生频道。良莠不齐的作品,若要溯源至发表的过程,也大多会找到这样一个带有性别属性的标签,虽然片面,但也几乎总能锚定作品一开始的志趣与定位。《莲花楼》便是一部女频武侠小说,由女作者创作、女编剧改编,最终在银幕上奇迹般保留了几分原始况味的影视作品。 男频女频之别若要铺开了讲又是单独成文的一篇,乐子无穷。纵观我这些年的涉猎,最鲜明的一个区别就是整个故事的主轴结构,男频小说总是有一个从低处到高处、向神坛问鼎的核心,关心如何攀上巅峰,而女频小说却常常关心从高处到低处,跃上神坛后该如何,跌下神坛后又如何,探讨一种“后巅峰”的姿态。粗暴地区分一下,男频更喜欢描写所谓的“事业线”,将快感集中于主角的金手指、贵人相助、美人倾心,而女频则更倾向于内化的情感拷问。这个特点在《莲花楼》的故事里十分鲜明,主角在一开局“巅峰”便已是过去时,且命不久矣,整个故事从未试图扭转这个局面,而是静静立于神坛之下,进行一场漫长的告别。 主角之死是具有冲击的。“天下第一怎么会死?”这个问题每个人都问过。李相夷负“摧神”掌伤、中“天下至毒”,在改编的过程中增加了解毒的可能性吊着观众的心,最终通过他对解药的放弃营造出一种近似自杀的错觉,但其实核心并没有改变:李莲花已是必死之躯。他的“主动放弃”更像是对死亡方式的选择:是缠绵病榻还是泛小舟远行,二选其一。剧里剧外所有人的惋惜都在几个点上:他年岁大好,未至而立,武功盖世,聪明绝顶,总是命不该绝。但转念一想,若年过半百,武功平平,就死不足惜了吗?李莲花此人一生短短三十载,深度广度皆如折叠了寻常人的一生所历,问鼎天下第一的剑客,伴过天下第一的美人,斗过天下第一的刀客,中过天下第一的奇毒;曾一呼百应,也曾亲友支离,曾风流倜傥折花舞剑引万人空巷,也过得扫地种花柴米油盐的寻常人生。要真评说,怕是耄耋老人也看不了这许多风景,而他自己也生死看淡——李莲花之死,乃是一个暮年人之死。只是在对“死”字讳莫如深的中国文化里,人不能在青壮年时谈死,而在老之将至之时,又已无人有兴趣关心一把枯骨的终焉。所以我对李莲花这个人物格外感兴趣,他与江湖的告别是一次在中文作品里极少见的、对生而必死这个局面的探讨,他的人际关系网络都尚年青力壮,而本人已行至暮年,于是我们得以预支这份人人必经的老、病、死,观一场寄居在青年天才的皮襄中的倍速人生。 剧对书有大量的改编,包括增加了一些身世之谜,反派冲突,让故事更“俗”、更有戏剧性了,但最妙的一点乃是在不惊动人物内核的前提下,给李莲花增加了许多人情味,少了几分超脱,多了几分眷恋,这让他比书中的塑造有更强的尊严需求。不知演员老师之前饰演瘫痪病人的经历是不是这种表演的基石,但30集李莲花毒发,支开徒弟准备逃跑却起身不得时的那一句轻笑“真狼狈”,实乃神来之笔。尊严在衰败的肉体面前支离破碎,这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病痛在死亡来临前就开始收割人的自由。在书的结尾,众人寻到的李莲花右手已废,状若疯癫,双目失明,故人相见而不识,无论有多少解读说他其实没傻这是装的,我认为这都是他希望世人看到的自己,一个除了“活着”已什么都不剩的赤裸躯壳,“但我今日寻常死,惟有他人意不平。”——可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也不是剧本改编后李莲花能接受的结局,所以剧花选择像一只年迈的猫一样离家出走,留下一个永恒的“下落不明”。李莲花在对给自己下毒的昔日好友叙述过去时,有一段精彩程度堪比《局外人》终章的自白:“后来我败在笛飞声掌下,坠海之时,我立誓绝不能死,我立誓即便是坠入地狱,我也必爬回来复仇……——为何我在最痛苦最挣扎的时刻,苦等一日一夜,那些歃血为兄弟的人竟没有一个前来援手,没有一个为我分担、甚至将死之时没有一个为我送行!”这是已更名为李莲花十年的李相夷对上一次濒死经历的愤怒,在平淡了一整本书之后轰然炸开,蓦然揭开这份平静达成之前的剧痛,非常冲击,我读到这里简直拍案叫绝。在这一刻,读者能窥到书花早已放下的那份自尊,而这一点在剧中仍保留在李莲花身上,他依然在乎自己的死相如何——书与剧,李莲花都达成了自己在故事中最想要的结局,道心圆满,已无所憾。 有一个争论,从剧里贯穿到了剧外,那便是李相夷的宿敌与知音笛飞声的质问:他到底是做了选择,还是没得选、不得不如此?笛飞声在剧本的细化处理后也奇迹般地变得更充实了,他有了一个死士的成长背景,而毕生所求都是一种至高的“自由”。他是一个非常纯粹的自由主义者,在杀了少时家主之后解放了其余死士,说:“天高海远,任尔等自在纵横。”实在是魅力无穷。对于世上唯一的对手李相夷,他希望他能解毒与自己再斗一场,是表象;而希望他不被病体拖累、自由地做出选择,乃是真心。李莲花的诸多爱恨都求一个“放下”,旧爱能放下,新欢能放下,连一些让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小人他也放下,观众不尤得也产生笛飞声的疑问:到底是他真的不再介怀,还是已没有精力去记挂呢?李莲花的回答是一个中间项,他既没有力气去恨,久而久之也忘了为何要恨;他既无解必死,又想主宰自己死亡的方式方法。他只有局部的自由,但依然从容地做出选择,并悦纳选择后的结果。在这一点上,李莲花的洒脱比超然物外的真僧侣更具有普适性,正如演员老师的一句绝妙评语:“他跌下神坛的时候,没有俯视众生,他看见众生、懂得众生,最终他成为了众生。” 李莲花是一个为数不多践行了独身主义的主人翁,这个决定由于他即将抵达生命终点而显得格外有分量。世间大多数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在拷问自己究竟要什么之前便已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了婚姻,于是自此忙碌奔波,不再有空闲反思。“随便是谁都好”似乎总优于孤独终老的结局。剧中给李相夷和乔婉娩的终点安排了一封分手信,挑明了这份双向的破裂,但书中李相夷却是在放下恨的同时一并把乔美人放下了,成了一个“从前那样很好,现在这样也不错”的李莲花。他并不排斥亲密关系,只是不再维系任何亲密关系,礼貌拒绝了所有桃花,但也会在自己独来独往之时抽空劝身边每个人“讨老婆”,说明这着实是一个理性的决定——他知道伴侣的意义所在,却也知道这非我所愿。这样的决定因他的男性身份而显得更可贵了,作为婚姻制度的既得利益性别,他如同一个投身革命的资产阶级少爷。李莲花的情感是一座无字碑,他没有辩解,作者也不剖析,于是千人千解,我并无从得知他为何有此觉悟,或许在原著作者藤萍早年填词的同人曲《莲花说》中可管窥一刹: “这样生活会不会其实很寂寞? 那么多风波就这么空了, 一个人永远地看日升日落。 其实呢总是一个人面临困惑, 振作的过程越来越短了, 结果是勇气剩得太多了。”
《莲花楼》是一个杜绝了说教的故事。李莲花选择了独身主义,把一切都回归到了本应被对待的态度,只有悠长的后调让人反复咂摸个中滋味。李莲花的独身主义不是恐惧或欲望驱动的结果,濒死的经历让他跳出了牢牢锁住东亚人的无形锁,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愁将来,不想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或是“养儿防老”,而是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只活今天。原来当人只关心今天和当下的时候,才知道生命也可以是轻松的,脑子里也可以什么都不想,然后惊觉自己计算了半生昨日明日,却从未珍惜过今日。乔丹·彼得森教授的课上说,人因为具有智慧,所以懂得通过牺牲今日的享乐来渡过狭窄的学徒期,而后世界再度向你敞开可能性,于是“ to rediscover the child that you left behind as you were apprenticing. ”但在东亚社会语境下,似乎牺牲和自我让度是无休止的,如萧红在《生死场》中所言,中国人“忙着生,忙着死。”人们在婚姻中丢失了自己的姓名,被定义为某人之妻,某人之母,同时又独自回答着生命向你个人提出的所有问题。为了躲避闲言碎语而结婚,为了逃避衰老和孤独而结婚,为了合法地释放欲望或暴力而结婚,婚姻像一纸昂贵的保险,透支你的现在,但也不见得保证什么将来。正如极少有人讨论死亡一样,人们也极少讨论独身主义,或者总是偏题到恐婚恐育、男女对立这类话题上。史无前例地,中国大地上有了一代几乎和男性平等受良好教育长大的女性,而她们也终于有足够的物质条件去停顿,而不是过早地被推搡着进入下一个阶段,于是开始恐惧这由恐惧驱动的婚姻囚笼——但逃来逃去,到头来还是被恐惧驱使着,不论是英年早婚的还是恐婚恐育的,有几个人不是惊慌失措、假装自己的状态是最优解的呢? 我最喜欢《莲花楼》的一点,就是这部剧看完之后让我觉得很上头却又很平静,它回答了我当下的一些困惑,却不是以文本、画面或是说教的方式。从天人之姿的李相夷,到平凡到像一条四脚蛇的李莲花,这样的转变看似是玩弄人设的空谈,看似是经历了重伤、背叛和分手之后极端的心理防御机制,又看似是遁入空门大彻大悟,但其实这种解读都与小花无法完全契合,他始终有和这些解释反其道而行之的地方。我的理解是,他只是很简单地放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放下了能力,于是放下了责任,连带着所有的爱与恨都不再重要。天下第一的高手,能坦然地抱头逃窜并承认“我怕鬼”,自在地装傻充愣,把自己的一日三餐、衣服被褥、话本零食恢复成天下顶顶重要之事,不为明天而活,也不为别人而活,于是李相夷将自己解脱成了李莲花。因为这本不是一个艰难向上的悟道过程,也不需要登上神坛才能下这个台阶,所以李莲花的平凡能渗透进芸芸众生,每个人都能听见小花温柔的声音:“故作深沉难道很聪明?简单就会开心。”(还是来自《莲花说》,这首小曲太可爱了。) 如前所说,女频小说这种“后巅峰”的讨论带有情感拷问的核心,但这又是改编过程中最容易丢失的,毕竟复杂的人物关系来自外部,一旦矛盾外放得太多,再加点家园情怀、天下苍生这类主题,故事十有八九会变成废品。《莲花楼》的成功一大半都得归功于演员老师对人物精准的拿捏,那句说服了原作者的人物小传“他有一种柔和的冷漠敷衍”也成功搭接起了文学作品与影视改编之间的桥梁,竟是近年来为数不多增了辉却不减色的改编演绎。更何况,《莲花楼》所探讨的“后巅峰”甚至不包括对主角过去谜团或冤屈的探索,内核极为简单,便是一场立于神坛下的对生命的告别。但这场告别的基调可不是悲伤的,李莲花的小舟自由又从容地驶向下一站,我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2023年9月27日写于天津)
那句柔和的冷漠敷衍,能总结出来就很了不起了,能演出来就更难了。不信问问别的演员,柔和的冷漠敷衍你打算怎么演,想象一下就是群魔乱舞的灾难现场。。
感谢藤萍老师把这句话分享出来,不然观众是不可能知道演员私底下做了这么精彩的功课。
“《莲花楼》的成功一大半都得归功于演员老师对人物精准的拿捏,那句说服了原作者的人物小传“他有一种柔和的冷漠敷衍”也成功搭接起了文学作品与影视改编之间的桥梁,竟是近年来为数不多增了辉却不减色的改编演绎。”
一品坟重看更有意思了
这篇剧评写的很有深度。。
感动,这篇剧评把书花和剧花都读透了。难怪藤大也很喜欢。那句“增辉却不减色”的演绎说得真好。
我也是,从素手书生出场就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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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太谦逊了太谦逊了,我得忍住洪荒之力才不会变身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你是谁,也配教我做事”
哈哈哈,所以他每次都要反复感谢武指老师吧 竹林舞剑真的太好看了,刎颈这把剑也很美
写于莲花楼的一点倾诉与感悟。 熬夜看完了莲花楼,再也睡不着了。想说的话很多,提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夜来幽梦忽见君,碧云天,望海潮。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大数据推送了很多剧粉、书粉的文章,看了一些,大家都好爱李莲花啊。爱意是相通的,莲花楼里总会有那么一个点、一个情节或是小花不经意问的一个个眼神、动作、表情戳中自己,感同身受,同频共振。 李莲花这个人物,只要看了就一定会有人喜欢。谁人不曾醉心于江湖武俠、痴迷于探案推理、怀揣着侠骨丹心?那是多少人魂牵梦绕的年少情结。心之所向的情怀、情义是相通的,看到共性,必能共鸣。 我曾用侠义浪漫的李白形容过天纵英才的李相夷,隐于凡尘的李莲花,心境上更接近于苏东坡。 惊才绝艳、冠绝武林的少年门主李相夷,犹如夜慕苍穹划过的灼灼流星,耀眼夺目、璀璨恒远。那道流光照亮了整个武林,成了江湖人士追求武侠巅峰的始点,经久不息。少年的相夷很像李白的侠客行,纵横江湖,叱咤武林,正义凛然,一剑寒光照九州。 华丽终将归于平淡,归隐市井的李莲花,才是那朵在尘埃中开出的真我之花。
他从神坛跌落凡尘,懂得了众生,成为了众生。李莲花和苏轼,细品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喜欢诗词和历史的朋友们都知道,苏东坡一生起起伏伏,一贬再贬,贬无可贬。在杭州,他浚湖修堤,知足自乐,人问有味是清欢。在黄州,他相伴清风明月,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兩也无晴。在惠州,他买田筑室,日吸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在修州,他凿井插秧,苦中作乐,此心安处是吾乡。 无论人生际遇如何,他们都是很从容、平淡、乐观、豁达,积极努力的在生活。虽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但面对人生的风雨,何妨吟啸且徐行,一蓑烟兩任平生。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他们看懂了人生,却不抱怨人生,允许一切的发生,淡然从容的面对人生的跌宕起伏,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 莲花楼它想告诉我们的,也许就是在经历了生活的种种后,依然热爱生活,依然对生活怀有美好的向往。看淡得失之心,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活在当下,珍惜当下,过好当下,可以像小草一样顽强生长,也可以如大树一般扛住风兩。随遇而安,安于自我。 借用当年明月老师的一句话:“是的,这就是我想说的,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莲花楼是一个江湖的故事,其实也是一场人生的修行。整部剧,没有过多的去演绎情爱,但情与爱却贯穿整部剧作,每一个案件里都会有仁者之爱,侠者之情,每一个故事讲的都是一场人性的挣扎与人心的取舍。 人情冷暖,人心叵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心、人性的变幻莫测才是真正的江湖险恶。有人争权夺利,有人沽名钧誉,有人隔岸观火,有人黄雀在后。但也有人匡扶正义,有人锄强扶弱,有人行侠仗义,有人重信守诺。 有的人弃剑如遗,有的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君子守正,仁者赤诚,侠者无畏,江湖星远,侠义长存。 莲花楼的故事结束了,李莲花留在了那个属于他的江湖神话里,那道侠义之光,存于心,践于行。 小花,让我们在下一个江湖相逢。共谱,英雄志。共赴,英雄梦!
打戏身段太美了。
看了无数剧评了,莲花楼剧粉文化人太多了。
太喜欢这个剧评了!莲络人都是动不动就几千字小作文
很不错!之前也有一个类比苏轼和李莲花的剧评
工业糖精快餐常有,打动人心的艺术作品不常有。莲花楼很吸引心中有江湖的文化人
美不胜收!
机智的莲络人!!!我要去莲花楼旁边看看到底漏不漏风
哈哈同感同感
哈哈哈小表情太值得细品了
感觉是玉城案
每次看你的微博,我就深深感慨,我什么时候能把彩虹屁说的发自肺腑,真情实感,激情澎湃,震撼人心,热血飞扬啊[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