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少。只记的读过胡兰成一篇文章。写的什么忘了。只记得用语很难懂。好像和我现在学的汉语相去甚远。 可同期的作家没有那么难懂。就是清代的人写的比如聊斋志异也没那么难懂。 JBJ17 发表于 2023-06-17 16:30
小团圆比今生今世写得好多了。张爱玲缅怀青春,胡兰成是那段青春的一部分而已。她的后半生创作萎缩,是因为客居异乡,没有稳定收入和得力的朋友圈子,作品也不对美国市场的胃口,跟胡兰成没有半毛钱关系。赖雅才是张爱玲一生最爱,文学上的知音,可惜他身体不好,年龄相差又大,去世得早。小团圆里不提赖雅,是因为因为跟他的生活没有什么狗血,只有经济上的困顿。而且小团圆算是晚年回忆录,年长的人对年轻时反而比中年之后的生活记忆深刻,这是生理现象,并不是对年轻时的恋人背书。胡兰成这种人,不就是集老式中国文人陋习大成的一个人吗,中国历史上多得很,不稀罕,没有张爱玲他早被遗忘了。 manoe 发表于 2023-06-17 16:26
同意,小团圆很好,尤其写自己不粉饰刀刀见血,我还没读到别的这样厉害的。 今生今世什么文学价值,可能是“巧言令色”文学的高点吧。 sibyla 发表于 2023-06-17 17:24
张爱玲的人生高光时期绝对是上海沦陷时期。 qqfen 发表于 2023-06-17 21:27
首先,《小团圆》结构松散,拉拉杂杂,似乎想用一种像清明上河图式的漫卷,一种追忆似水年华式的细碎,去描绘那个时代的风俗民情,把自己的情事铺陈在这个历史背景中,但遗憾的是,很多情节启转太突兀,经常前言不达后语,形散的背后是神散,叙述没有节制,没有宏观把握。这对不熟悉她的感情经历的读者来说,是一种阅读痛苦。
熟悉她的感情经历的读者,很容易对号入座:女主九莉是张爱玲自己,邵之雍是胡兰成,燕山是桑弧。张爱玲小说里的女主,不管是《倾城之恋》里的流苏,还是《红玫瑰白玫瑰》里的娇蕊,都有种良家女子扮猪吃虎的心计和手腕,内里动了真心但表面上逢场作戏的自持和把控,是张爱玲这个爱情小白无师自通的天赋,也是让天下女生追捧的原因。这些,在《小团圆》里,都木有了。
唯一可看的是两段爆料,都与性有关。一段是胡兰成逃亡前夜的疯狂,“一只黄泥坛子有节奏的撞击…一下一下撞上来,没完,绑在刑具上把她往两边拉,很耐心地死命拖拉着,想硬把一个人活活扯成两半…他注意看了看她的脸,仿佛看她断了气没有…他说,刚才你眼睛里有眼泪,不知道怎么,我也不觉得抱歉…”
另一段是张PUA桑弧,“连下了许多天的雨,她在笔记簿上写,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她靠在藤椅上,泪珠不停地往下流…她对桑弧说,没有人像我这样喜欢你的, …但她又说,我不过是因为你的脸…” 后来,张爱玲去医生那里验孕,结果查出来没有怀孕,而是子宫颈折断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有了条河隔在他们中间汤汤流着”…
她生命中有性爱的男人中,最让她魂牵梦绕的,还是胡兰成。在小说结尾,她梦到“青山上红棕色的小木屋,映着碧蓝的天,阳光下满地树影摇晃,有好几个孩子在林间出没,都是她的。胡出现了,微笑着把她往木屋里拉,两人的手臂拉成一条直线,她羞涩起来,就在这时候醒了。二十年前的影片,十年前的人。她醒来后快乐了很久很久。”
很多人会百思不解,为什么才女如张爱玲,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上胡这个渣男里的战斗机?为什么辣么多良家妇女这么迷糊,被胡的胡说唬得一蹋糊涂?
很简单,因为走进这些人的视野时,胡的脸上贴着“渣男”的标签。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忽视了胡的另一面。他们不知道,今天常用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出自胡写给张的婚书。胡的旧学、古文、散文、评论水平都很高,堪比鲁迅、梁实秋,甚至超过,尤其是胡的散文,清艳婉转,遣词用字,独成一体,别具韵味。余光中称赞胡的文字“婉媚清嘉,读来不凡“。1939年日本侵华后,全国上下“主战“还是“主和“大辩论时,胡写的《战难,和亦不易》,得到汪精卫和陈璧君的赏识,担任《中华日报》主编,汪精卫的秘书,所谓的“文胆“。与今天的大报主编不写稿不同,那时主编每期必出稿担纲,以主编的文风带动整个刊风。在武汉办报期间,他写的散文和政论,如同井喷,质量很高,都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胡崇尚汉魏石碑,书法稚拙大气,晚年在日本旅居时,川端康成说胡的书法全日本最好。胡的口才很好,张爱玲听过一次,说讲得好极了;有很好的修养,面对别人尖锐的质询和辱骂,他能气定神闲、逻辑清晰地辩回去。还练过武功,路见不平敢出手。这些,还有他的文史哲的长篇巨著,都因为他的汉奸和反叛黒史,被各方打压、禁刊、社死了。
胡兰成从自己在上海的豪华公馆去登门拜访张爱玲时,在《今生今世》里写到,这位声名鹊起的才女,却是一枚手脚局促、言语木讷的宅女。她写的那些调情与欢爱,都是电影里看的或自己意淫的,纸上谈情。所以才有张爱玲送照片给胡,在照片背后写了那段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的卑微与欣喜,在《小团圆》里也有描述,她像一棵树,一点点靠近胡的窗子,在透过窗子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地开着小花,而她,却只能隔着玻璃,窥看他的世界。
张出身的所谓名门,其实是个败落、破碎、冷酷、自私的家庭,从小各种扭曲、狗血的亲子关系,养成了她骨子里的冷漠凉薄,年纪轻轻就世事苍凉。虽才华出众,心高气傲,在战乱的年代里,也只能靠写爱情故事为生。她渴求一个男人,兼具文学的志趣、长辈的呵护、爱人的温柔和人生的阅历,融文心、亲情、友情、爱情于一体,来满足她那颗敏感、高傲、虚荣的心。
胡正是这样的情场老手,潘驴邓小闲,五毒俱全。他给了张爱玲身体和心灵上所缺乏的一切:理解、关怀、性爱、金钱、调情的对手。如果他不滥情,专一地爱她,无疑是张爱玲渴求的完美男人。但胡一生只爱他自己。
他可以跟任何一个让他动情的女人上床,连在逃亡的路上,都能睡日本军官的女人;日语还不通呢,就先睡了寄宿家的女主一枝。他在《今生今世》描述他生命中的八个女人,个个都是“真情”付出。他说:“我很专一,我爱我的每份爱情。”当张爱玲让他选择时,他说,“我待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 ,若选择,不但于你是委屈,亦对不起小周 …”。拿今天的说法,就是渣出了天际。
但那时的标准不同呀,那时官员、教授、文化主将里,妻妾成群的不少。胡也幻想三美团圆,在宦海沉浮、流离逃亡、常陷囹圄、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有种过把瘾就死的冲动。1945年日本投降后,胡曾想拥军独立,拒绝重庆接受,迅速失败,扮成日军伤员一路逃亡南京、上海、绍兴,温州,后来又潜伏下来,做了乡村教师,新中国成立后还参加国庆游行,之后才辗转秘密逃亡到香港,后去了日本…娶了当年上海黑社会大佬的遗孀,潜心研读佛理,写了《禅是一枝花》,研究文学史,写了《山河岁月》…
我不站胡,但也不同意张对胡“深情错付”的说法。他们在一起,仅短短两年,这两年也是张爱玲的小说爆发期。她是1943年十月左右认识胡,1944年春天结婚。《金锁记》和《倾城之恋》写于1943年十月,《红玫瑰白玫瑰》写于1944年六月,《沉香屑》写于1944年八月。1944年之后就没啥好作品了。显然,他们之间不单是肉体关系,而且有精神上的相知。张对于胡的相知,始终是感激的 - 滚滚红尘之后,直到晚年,她还忘不了 -《小团圆》就是明证。胡虽不专一,但并不撒谎;很多让人羞愧的事,他都不给自己遮掩。他的文章,虽有“绮语自障“之嫌,仍很真实、真切和通透;他的才华,不是装的。他对张的心思的揣摩与体恤,温情脉脉,连对她的批评,都比夸奖还甜蜜 -
胡说,“我若没有她,后来亦写不成《山河岁月》。我们两人在房里,像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我与她是同住同修,同缘同相,同见同知。爱玲极艳。她却又壮阔,寻常都有石破天惊。她完全是理性的,…我却不准确的地方是夸张,准确的地方又贫薄不足,所以每要从她校正。前人说夫妇如调琴瑟,我是从爱玲才得调弦正柱。“
胡又说,“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看她的文章,只觉得她什么都晓得,其实她却世事经历得很少,但是这个时代的一切自会来与她交涉,好像花来衫里,影落池中。”
今天,那些骂胡骂得要吐血的女生,真见了胡,恐怕是最先被拿下的一批。情缘?还是情劫?旁人难作道德裁判。是情总有迁异,是缘总有尽时,而相知则可如新,仳离诀绝了的两人,亦彼此相敬相重,爱惜之心不改。
我不是为胡兰成洗地。他有一流的文采,一流的学识,也有中国文人为求世用而不惜污身的痼疾,在大是大非上,站错了队。无疑,他会是个纠结百年的人物。但说不定哪天,等中华民族被日本侵略的耻辱伸雪了,民族的心结解开了,可能会重新评价胡的。从短期看,文学是为政治服务的,但长期看,政治是为文学服务的。
《小团圆》虽然文学价值很烂,远比《今生今世》逊色,但给中国近代文化史上提供了一道“悲欣交集”的彩虹,还是值得一读。
用文化人的说法,他就是:满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用网络话:装逼呗。
说得太对了,挺你!
同意,小团圆很好,尤其写自己不粉饰刀刀见血,我还没读到别的这样厉害的。 今生今世什么文学价值,可能是“巧言令色”文学的高点吧。
小团圆文学价值可能没有张爱玲其他作品高,但是胜在写实。
精髓就是男女对爱情本质性的分别。女人梦幻生生世世从一而终,男人走到哪儿种子撒到哪儿。
而且这种本质凌驾一切之上,不管是才情国态阶级时空。
精辟。主贴充满male gaze.
只是风流云涌,世事翻覆之时,光有姿态,难免翠钿委地。只是这也不独她的悲欢,身逢乱世,许多不光有姿态的人又何尝不是黄花委地呢。
所以,也就一声叹息罢了。
他其实并没有用多少艰涩难懂的典故和字词,相反聊斋志异之类倒可能有一些我们不熟悉的典故词句,然而后者大致不影响阅读的流畅。因为胡兰成的文字风格就是吞吞吐吐欲说还休,不大气,不明快。也许算人如其文吧。
张爱的晚年回忆录,回忆的都是童年青少年时期的家庭父母亲友及自己的几段爱恋,涉及许多隐私,真的就是赤裸裸的直面,完全不同于大多数美化拔高自己的回忆录。估计晚年的她在午夜梦回时,一遍遍都是30多岁以前的人生,所有的精彩所有的回忆在30多岁以后就嘎然而止,离开大陆后的日子无光且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所以只字不提。
出生世家,年少成名,恣意飞扬,在万物腾贵的十里洋场,住在有抽水马桶高级公寓的知性单身贵族,谈几场情投意合的恋爱,那段日子值得她在彼岸寂寞的后半生回忆一遍又一遍。
(2)你们读过《小团圆》的,不觉得几个关键情节不太真实吗?张打胎那段,尤其可疑。A)六十年代在纽约州打胎一个四个月的婴儿,是违法的,张却一笔带过,只提她“在小说看见三个月就不能打了“,B)说四个月的男胎有“十吋长“,这可能吗?三个月胎儿能有三吋长就不错了吧?3)说胎儿“一双环眼大得不合比例,双睛突出“,三个月的胎儿眼睛才刚刚形成吧?哪可能不合比例的突出?张真的有打胎经验吗?还是故意借骇人听闻来吸引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