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今天下雪了。华灯初上时出门，柔和的橘色路灯下，漫天的飞雪，翩翩起舞。
一下子想起来，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雪夜。也是圣诞前夕，高三的我站在国内家里的阳台上，隔着玻璃，也是这么看着雪花，一片一片，轻舞飞扬。橘色的路灯灯光，给每一片雪花，都默默撒上温柔的金色光晕。
白天在学校，收到了一叠同学们的圣诞卡。有个平时和我不怎么说话的男生，也给了我一张。在我有点差异的眼光中，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我该出去了”，然后转身就走出了教室，让我愣在当地。 打开卡片，一阵眩晕。他在卡片里告白，说从初一就开始喜欢我，还说得出我当年很喜欢穿的毛衣的颜色。六年的同学，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让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班里有喜欢了我六年的同学，时不时被同学们甚至老师起哄的人，不是他。我也有从初一就开始喜欢，却不喜欢我的人。 对于他，我没有很喜欢，但也并不讨厌。之前读到过他的作文，文字里有种我喜欢的跳跃的感觉。至今还记得，在阳台上一遍一遍的读他的卡片。淡粉色的卡片，有点歪歪扭扭的字。背景里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在橘色的路灯下放大，像慢动作一样，飞扬，飘落满天的心事。
后来的故事有些俗套。他在高三后半年挑灯夜读，疯狂的努力，只为了考的好一些离我近一些。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高考考出了所有模考以来的最好名次。而我，作为从不失手的学霸，却高考失利，只去了一般的大学。 异地四年，毕业的时候，波澜不惊的分手。
这之后许多年，在朋友圈里看他结婚生子。每年生日淡淡的互相问候。这雪夜涌起的心事，却再不可能直接说给他听。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 有些记忆，就此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