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挪威森林(更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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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yyyren
楼主 (北美华人网)
四月中旬,直子满二十岁。我是十一月生的,她等于大我七个月左右。直子满二十岁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总觉得不论是我,或是直子,都应该在十八、十九之间来来去去才对。十八,接着十九;十九,接着十八这样我才能接受。但是她已经满二十岁了。然后,秋天一到我也会满二十岁。只有死去的人永远都是十七岁。
直子生日那天下雨。下课后,我在附近买了蛋糕,跟着搭电车到她的住处。直子还开了一瓶酒。我们一面喝酒,一面吃蛋糕,非常简单的一餐。餐毕,两人收拾过餐具,便坐在地板上一面听音乐一面喝剩下的酒。我一杯都还没喝完,直子就已经喝了两杯。
直子出奇地话多。她谈起小时候,也谈起学校和家庭。而且不论是那一桩,都像一幅工笔画一般说得极其详细。我一边听,一边由衷地佩服她的记忆力。然而渐渐地,我注意到她的话里包含着某种东西。那种东西很是怪异,它非但不自然,而且还扭曲着。每一个话题听起来是都颇严整、有条理,但连接话题的方式却十分奇特。A话题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包含A的B话题,不久又成了包含B的C话题,这变化始终不辍,没个了时。刚开始我还会适时地应和几句,渐渐地也作罢了。我改放唱片,一张完了,便移开唱针再放下一张。全都放过之后,便又从头开始。
当时针指着十一的时候,我开始有些不安了。直子已经说了四个多钟头,不曾停下来过。我因为牵挂着最后一班电车和宿舍关门的时间,便找了一个适当的时机,插嘴说道。"我该走了,就快没车子坐了。"我一边看表。
可是直子彷佛没听见我的话似的。或者是听见了,但不了解我的意思。她停了一下,立刻又接下去说。没奈何,我只好又坐下去,将第二瓶酒剩余的解决掉。她既然想说话,就让她说下去好了。电车、宿舍,所有一切我都随它去了。
然而这回直子并没有长篇大论。待我意识过来,她已经说完了。最后的几句话就像被拧下来一样,浮在半空中。
"我并不想打断你的话,"我说道。"可是时间已经晚了,而且……"
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来,滑过脸庞,落在唱片封套上头,发出颇大的声响。最初一滴泪既已夺眶而出,接下去更是不可收拾。她两手按着地板,弓着身子,呕吐一般地哭了起来。我第一次见人如此嚎啕大哭。于是我悄悄地伸出手去扶她的肩。她的肩微微地颤抖不停。几乎无意识地,我立刻拥她入怀。她在我怀里一边颤抖,一边无声地哭泣。她的泪水和温热的鼻息濡湿了我的衬衫,而且是大大地濡湿了。直子的十只手指彷佛在探索些什么似的。
我于是关掉电灯,缓慢且温柔地褪去她的衣服,也褪去自己的,然后彼此拥抱。在这下着雨的暖夜里,我们赤身裸体,却没有些微寒意。黑暗中,我和直子静静地探索对方。我吻她,轻轻地用手覆着她的乳房。直子则握住我硬挺的阴茎。她的阴道已然温热湿润,渴求我的进入。
但当我进入她体内时,她痛得很厉害。我立刻问她是不是第一次,直子点了点头。我突然感到有些困惑了。因为我一直以为木漉和直子早已发生过关系了。我将阴茎推进最深处,就这么静止不动,好一段时间只拥着她。见她平静下来以后,我才慢慢地抽送,久久才射精。最后直子紧抱着我,叫出声来。在当时,那是我所曾经听过的高潮时的叫声当中最悲哀的声音。
到了早上,雨总算停了。直子背向着我睡。或许她根本就还醒着也不一定。但不管是醒是睡,她一句话也不吭,那身子冻僵了似的硬梆梆地。我对她说了几次话,她一概不应,身子也一动不动。我看着她裸裎的肩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我在桌上留下字条,说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再作细谈,并希望这一两天能给我电话,还祝她生日快乐。我再一次远眺直子的肩,之后便走出屋子,将门轻轻带上。
过了一个礼拜,直子始终不曾打电话来。由于直子那儿的电话不能代转,星期天一早我便到国分寺去找她。但却不见她人,原来挂在门上的名牌被拿掉了。木板套窗也关得紧紧的。问过管理员,才知道她早在三天前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儿去,他并不清楚。
回到宿舍,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寄到她神户的住处去。
然而始终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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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yyyren
感谢好友借我马甲,以上是节选挪威森林第三章,想接着写个男女主的别传,更新会很慢,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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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minLamb
多年前看过这本书,印象深刻。楼主继续!
P
Peter_ML
有深意的一段
P
Peter_ML
弗洛伊德式的解读
C
Confuse
我就在想,这抄的也太多了吧。
M
MeekSarah
多年前看过这本书,印象深刻。楼主继续!
CuminLamb 发表于 2022-07-25 18:46

噢!原來是書,非樓主的個人經歷。 那我可以放心對事不對人的抒發自己的讀後感。 我有點覺得這就是我先生教我的 男人 「乘虛而入」的手段吧。
洛阳花开
我就在想,这抄的也太多了吧。
Confuse 发表于 2022-07-25 19:22

我还以为就是原文呢😀
C
Confuse
我还以为就是原文呢😀
洛阳花开 发表于 2022-07-25 19:44

应该你是对的,是原文。我一开始以为原创,就觉得也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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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yyyren

接到直子的电话是三月底的一天,我正在十六街和O街交角的唱片店里。年轻时的很多爱好都淡了,只有听唱片,因为方便,也因为这家唱片店,在留学来这里快两年了,还保持着。即使是听唱片,也只是在店里的试听机上一首首听过去,并不会留下什么特别激动的心情,只是出于对老板的感激偶尔买一张回家。
现在是1998年,距离直子那次消失有10年多了吧,在日本的工作难找,我也并不太想工作。两年前来到这所不出名的大学时,正是日本留学大潮匆匆退潮的时候,我仿佛是被大浪的一点余力推上沙滩的那最后一个泡沫。成为这里本来就少的日本留学生里仅存的几个,倒也正合我意。这里的生活费用很低,我找到一点奖学金,另外每周日还教着一小时车程外奥马哈日本杂货店老板的女儿们日语。那些女孩十五六岁,有时会让我想起直子和我自己。但这样的时候也不多,因为总有人搭我车去奥马哈,来回聊一路的天,回到家都很累了。
接到直子的电话,我有些意外又不意外。几月前我听说她要来我们这里上学。但直到春季开学她也没有联系我,我已经几乎快忘记了。电话接通,听到她顿了一会儿说:“我是直子。” 然后她连忙解释有我的电话是因为去我住的学生公寓找我,也不知我住几号,碰到一个高高大大叫艾恩的美国人给了她我的号码。
艾恩?我狐疑了一下,恍然大悟,一定是Ian,那个喜欢把名字别在胸前的金发加拿大男孩,也是我们国际学生公寓里唯一的加拿大人。他从七八年前拿到学校棒球队的奖学金就一直混到现在,奖学金用完用学贷,经常满脸阳光的出现,认识所有人,随时准备给予帮助。他似乎是没有毕业的打算,仿佛在公寓里给人帮助就是他的职业。
直子说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她来了一个多月了,虽然早已错过开学,学校还是安排她住进校内包饭的宿舍,旁听着一些语言课。直子最后才说,宿舍楼里组织学生周末去看鹤,要在外过两夜,她的英语还很差,感到很紧张,不知道我是否愿意也参加。
也许除了本地人,只有鸟类爱好者知道,我们小城向西两个小时的Platte河谷周边玉米地里,每年春天吸引了近一百万只迁徙中的沙山鹤在那里歇脚。沙山鹤是和丹顶鹤一样的大型鸟类,长相也是红顶,只是羽毛是蓝灰色的,上百万是蔚为壮观的奇观了。
我告诉直子我会报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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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yyyren
应该你是对的,是原文。我一开始以为原创,就觉得也太熟悉了。
Confuse 发表于 2022-07-25 21:59

是原文,剪裁组织了一下,作为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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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yyy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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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直子在出行前见了一面。
本来说在外面找一个咖啡馆或者酒吧,直子都不认识,就在学生中心见了。
“我挺喜欢这里的。” 直子带着满意的目光,环顾了一圈川流不息的学生中心,“这儿人少。”
她也很满意学生中心的大桌子,很舒服地坐下了,似乎没有感觉对于交谈来说距离有些远。
“各方面还习惯吗?”
“都挺好的,只有饭食上有点不习惯,不过还好。”
我望着直子,除了发型,很难说她是变了还是没变。看不出年龄的,到脖子的中分直发让她显得有点严肃。我开始有点困惑和不安,她是木漉的女友,也许我从未认真端详过她 ,,,,
“一个人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你父母会担心吗?” 我问。
她笑了一下,我也笑了。偏远这个词,仿佛是在说长野的山里。
“总好过老是要自杀。”她有点调侃,又赶紧认真补充说,“我稳定好几年了,放心,不会了。”




牵头这次旅行的又是Lisa。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学生助教,白人,35~40多吧,不清楚她为什么重回学校。这样的白人挺多的,仿佛是很自然的事。她喜欢和国际学生混,矮矮胖胖的,永远轻松温暖,偶尔也搞怪。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仿佛总在说:“don't worry, baby.” 虽然我不想和她发生什么特别的交集,但是她在场的时候,我的目光经常会忍不住追随她。我分不清潜意识里是她白白的肉体,还是她温暖笃定的态度吸引着我,总之虽然她长的普通,但我觉得她不难看。
周五那天午饭后在停车场集合,直子似乎并没有特别需要我,没有要紧挨着我的意思。大家散坐着Lisa从教堂借的大巴,到目的地先去吃了汉堡,再到订好的Supper 8。第一件事是分房间,有些出人意外的插曲。居然有两个白人女生坚持不肯住一间,说是不想让人认为她们是拉拉,她们不介意和男生同住。但是也并没有男生想和她们同住,一时就有些纠缠不清。本来直子在一边没什么表情的站着,此时神情有些紧张。Lisa看见了,狐疑地看看我,然后一把搂住她的肩,叫她和自己住。我也就和方脸的韩国人Kim迅速配对了。我拿到钥匙进了房间,听见走廊里又纠缠了一阵,过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老实说,如果是平时,我并不会介意和这两长手长脚的白人女生中的任何一人约会甚至发生关系。但我并不想经历没有接触就同处一室过夜而没有退路的紧张。
Kim进来,笑笑,仿佛和我想的一样。他说还好,又是Lisa,很镇定,把其他人分配好,让那两白女自己去问还有没有空房间,白女就没什么话说了。
再集合已经比计划有些晚了。巴士带着我们在附近的玉米地里兜风看鹤。来的高速上,已经看到一些。深入到田间当然更多。看了一会儿,我发现那些鹤毕竟是野鸟,总是离道路远远的有几十米,低头找着食吃。看多了也无法看的更仔细了。
巴士带我们回旅馆时,我和Kim径直去了酒吧,直子并没有跟过来。和Kim喝了几杯,知道他十几岁移民美国,高中毕业干干体力活,去当了十几年兵,快四十了由军队出钱上大学。难怪他个子不高,却很结实,皮肤黑亮黑亮的。他说韩国女人虽然能吃苦,却并不能干,脾气还差,,,,他很能喝,话也多,我回房早早睡了。
第二天,和第一天大致差不多,去了一个公园中小小的展室,听解说员介绍沙山鹤的迁徙。直子在一边很认真地慢慢看着展板,没有需要我做翻译的意思。
最后的活动是到河边去看鹤群归巢。我们等着,先是等太阳从半空慢慢斜下,阳光变柔和了,树和车的影子越拖越长。接着等夕阳下山,大家已都累了,靠着桥栏杆坐在地上。周边渐渐暗下来,唯有满天的红霞。我听到有人说他们凌晨时就起来披着迷彩的衣服,悄悄潜到河边,试图接近鹤群,想看鹤群在朝霞中离巢,但早上云太厚,并没有那么美。
忽然感到有点凉意,不知什么时候直子已经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刚想和她说点什么,突然有鹤群的声音,大家都扭头去看。只见大约十几二十只沙山鹤落在我们背后的河滩里。很快接二连三的,我们站起来都来不及看,周围又有一去些鹤群降落。不知不觉层出不穷的鹤群出现在天空里,声音也越来越大。鹤群的排列和大雁不太相同。很少有人字形,也可能是因为归巢,感觉上就是一字排开向我们扑面飞来。在天边出现时,竟有些像是二战纪录片里出现的战斗机群,连成线的黑点像波浪一样一排又一排涌动着越来越近了,直到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交织成网,叫声呱噪而有些凄厉,此起彼伏,接近水面时似乎还有一些争夺地盘的抢斗。
“啊,啊” 我听到直子克制的轻轻的惊呼声,转头去看她。直子仰头看着天空,目光闪动。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它们在相互呼唤呢,每一只鹤应该都有它自己独特的叫声吧。”

我和直子在出行前见了一面。
本来说在外面找一个咖啡馆或者酒吧,直子都不认识,就在学生中心见了。
“我挺喜欢这里的。” 直子带着满意的目光,环顾了一圈川流不息的学生中心,“这儿人少。”
她也很满意学生中心的大桌子,很舒服地坐下了,似乎没有感觉对于交谈来说距离有些远。
“各方面还习惯吗?”
“都挺好的,只有饭食上有点不习惯。”
我望着直子,除了发型,很难说她是变了还是没变。看不出年龄的,到脖子的中分直发让她显得有点严肃。我开始有点困惑和不安,她是木漉的女友,也许我从未认真端详过她,,,,
“一个人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你父母会担心吗?” 我问。
她笑了一下,我也笑了。偏远这个词,仿佛是在说长野的山里。
“总好过老是要自杀。”她有点调侃,又赶紧认真补充说,“我稳定好几年了,放心,不会了。”




牵头这次旅行的又是Lisa。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学生助教,白人,35~40多吧,不清楚她为什么重回学校。这样的白人挺多的,仿佛是很自然的事。她喜欢和国际学生混,矮矮胖胖的,永远轻松温暖,偶尔也搞怪。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仿佛总在说:“don't worry, baby.” 虽然我不想和她发生什么特别的交集,但是她在场的时候,我的目光经常会忍不住追随她。我分不清潜意识里是她白白的肉体,还是她温暖笃定的态度吸引着我,总之虽然她长的普通,但我觉得她不难看。
周五那天午饭后在停车场集合,直子似乎并没有特别需要我,没有要紧挨着我的意思。大家散坐着Lisa从教堂借的大巴,到目的地先去吃了汉堡,再到订好的Supper 8。第一件事是分房间,有些出人意外的插曲。居然有两个白人女生坚持不肯住一间,说是不想让人认为她们是拉拉,她们不介意和男生同住。但是也并没有男生想和她们同住,一时就有些纠缠不清。本来直子在一边没什么表情的站着,此时神情有些紧张。Lisa看见了,狐疑地看看我,然后一把搂住她的肩,叫她和自己住。我也就和方脸的韩国人Kim迅速配对了。我拿到钥匙进了房间,听见走廊里又纠缠了一阵,过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老实说,如果是平时,我并不会介意和这两长手长脚的白人女生中的任何一人约会甚至发生关系。但我并不想经历没有接触就同处一室过夜而没有退路的紧张。
Kim进来,笑笑,仿佛和我想的一样。他说还好,又是Lisa,很镇定,把其他人分配好,让那两白女自己去问还有没有空房间,白女就没什么话说了。
再集合已经比计划有些晚了。巴士带着我们在附近的玉米地里兜风看鹤。来的高速上,已经看到一些。深入到田间当然更多。看了一会儿,我发现那些鹤毕竟是野鸟,总是离道路远远的有几十米,低头找着食吃。看多了也无法看的更仔细了。
巴士带我们回旅馆时,我和Kim径直去了酒吧,直子并没有跟过来。和Kim喝了几杯,知道他十几岁移民美国,高中毕业干干体力活,去当了十几年兵,快四十了由军队出钱上大学。难怪他个子不高,却很结实,皮肤黑亮黑亮的。他说韩国女人虽然能吃苦,却并不能干,脾气还差,,,,他很能喝,话也多,我回房早早睡了。
第二天,和第一天大致差不多,去了一个公园中小小的展室,听解说员介绍沙山鹤的迁徙。直子在一边很认真地慢慢看着展板,没有需要我做翻译的意思。
最后的活动是到河边去看鹤群归巢。我们等着,先是等太阳从半空慢慢斜下,阳光变柔和了,树和车的影子越拖越长。接着等夕阳下山,大家已都累了,靠着桥栏杆坐在地上。周边渐渐暗下来,唯有满天的红霞。我听到有人说他们凌晨时就起来披着迷彩的衣服,悄悄潜到河边,试图接近鹤群,想看鹤群在朝霞中离巢,但早上云太厚,并没有那么美。
忽然感到有点凉意,不知什么时候直子已经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刚想和她说点什么,突然有鹤群的声音,大家都扭头去看。只见大约十几二十只沙山鹤落在我们背后的河滩里。很快接二连三的,我们站起来都来不及看,周围又有一去些鹤群降落。不知不觉层出不穷的鹤群出现在天空里,声音也越来越大。鹤群的排列和大雁不太相同。很少有人字形,也可能是因为归巢,感觉上就是一字排开向我们扑面飞来。在天边出现时,竟有些像是二战纪录片里出现的战斗机群,连成线的黑点像波浪一样一排又一排涌动着越来越近了,直到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交织成网,叫声呱噪而有些凄厉,此起彼伏,接近水面时似乎还有一些争夺地盘的抢斗。
“啊,啊” 我听到直子克制的轻轻的惊呼声,转头去看她。直子仰头看着天空,目光闪动。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它们在相互呼唤呢,每一只鹤应该都有它自己独特的叫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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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yyyren
4  原以为这一天的夜晚也会像前一天那样过了,喝喝酒,睡觉,第二天早上就回了。到了晚上11点多,我带着酒后的一点微醺,已经准备睡了。 Kim突然跑进房里来,说他要换到Lisa的房间去。
Lisa?我完全懵了。
Kim说一下子跟我解释不清楚。他需要今晚就说服Lisa,不能在酒吧说,外面又荒又冷,所以只能换房间了。
说服Lisa什么?我完全想象不出来,但是我同意Kim,外面太荒凉了,除了旅馆和附带的已经打烊的餐馆再加上路灯,远处就完全是农田的黑暗。
“而且本来就应该你们住一间嘛。” Kim嘟哝着走到门口。我才发现直子抱着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口。 Kim看看我们,算是确认了。他风风火火的回到床前,拿走了床单和被单,朝我们半鞠了一下躬,临走还不忘带上了门。
一切回归安静。我狐疑的看看直子,她倒很镇定,说前一夜Lisa就很晚才回房间。Kim和Lisa互有好感,但其实Lisa是有同居男友的,只是不太珍惜她,两人已经疏离很久了。这次旅行让Kim做了决定,他想说服Lisa回去就向男友摊牌,和他正式交往。
我感到一点说不清的复杂情绪,真是太意外了。我没想到kim会突然就做决定并行动了,也没想到Lisa也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直子已经重新铺好了她的床,在离我稍远的那端床头靠着。她本来就穿着印着雪花图案,长衣长裤的睡衣拖鞋,感觉也是被从床上拖起来的。她看我也靠在床上,没有什么话说了,就关了灯。
一切暗了下来,只有透过窗帘进来的光亮让人仍然很清楚知道房间的框架。我一直惊叹美式的标间房是那么大,为什么需要两张巨大的床呢?不过此时,我和直子各在自己床头的远端,中间隔的距离感觉相当远,正合适呢。
说来可笑,过去的十年中,我很多次的回想起我和直子的那个晚上,也设想过我们重新在一个房间里会怎样。那晚她其实并不想和我做爱吗?但是她的下面是那样的湿,她也一直攀着我,没有让我感觉到想拒绝我。不过今晚我的感受有点更加混乱。我仔细想想,还是因为Kim和Lisa的事儿太让我意外了。我想着Kim讲他当兵的经历,也许是那些生活的阅历让他决定了什么就当机立断吧。我也想到Lisa,那总是很轻松温暖的神态,,,

“你知道木漉为什么会想死吗?” 直子的声音一下子把我惊醒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睡过去了。我一动不动不想让她看出来我曾经睡着过了。
“为什么?我们是那么的好,为什么?” 黑暗中的空气有一点点颤抖。“我觉得我们那么相爱,也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很了解木漉。” 我坐起来,感觉直子此时需要听到点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来。“17岁的男孩子嘛,还能想点什么呢?” 我顿了顿,“而且临到头那一刻,人应该有求生的本能吧,他怎么就没有改变主意呢?”
“这我倒是知道。” 直子的语气中突然有了一点镇定。“经历了两次自杀以后,我知道那种痛苦又无可解决的绝望的感觉。最后那一刻人即使会有求生的本能,也不会太全力挣扎的,因为忍受一下,那一刻过去,就解脱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问她为什么痛苦。因为对我来说,虽然生活中有快乐,痛苦是无所不在的,这一点上我和10年前没有什么两样。我只是问她:“那你现在觉得痛苦有解决的办法吗?”
“没有。” 她说的平静又肯定,停顿一会儿,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又说:“两次被救过来以后,我确定那种求生的本能也是真实的,那我就还是想活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活下去。”
“我也不知道,,,” 这是我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