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杨逐东风散,梅萼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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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豔襲人和淡雅幽香,兩種截然不同的美,每個男人都難以做出明智的取捨。 梅妃和楊貴妃,一個是溫柔婉轉、知書達理的才女;一個是迷戀繁華、不甘世俗寂寞的的香豔美婦。唐玄宗是個聖君,聖君也是男人,是個男人就迷戀豐腴的女性軀體帶給他的軟玉溫香。梅妃是一個具有靈魂魅力的女人,這種優雅的靈魂魅力,於男人不過是饕餮後的甜點,甜點是替代不了主食的。 楊貴妃的香豔襲人之餘,梅妃的淡雅和幽香或許會在不經意間略過玄宗的心頭。梅妃也爭取過,但優雅的女人欠缺那種勾魂奪魄的能力。《樓東賦》怎及“塞上酥”,有時男人要的就是那種能給他肉欲感覺的女人,即使這種肉欲感覺的背後隱藏的是繁華落盡和屍橫遍野。 長生殿前的會盟算不算愛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但是千百年來一直有人在歌頌這個東西。我覺得就算是愛情,也只是基於權勢和利益的愛情吧。那歌頌者歌頌的到底是什麼呢?到底是愛情還是這背後的權勢和利益? 嬌香暖玉,歡歌豔舞的人估計難以想像上陽東宮中清冷。梅妃或許是相信愛情的,一斛珠後藏著的是梅妃的清高孤傲以及不拿愛情與財富權力交換的一種堅守。 一斛珠也是一種決絕的別離,這個別離之後,君王陷在溫柔鄉里,夜夜笙歌。君王的心裏只有安樂,卻看不見這安樂裏暗藏著的刀光與劍影。 漁陽蘋鼓動,驚破霓裳羽衣曲。玄宗,這個老邁的男人失去皇位、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背棄了山盟海誓,舉步抬腿從那個他曾無限愛戀過的豐腴的女人屍體旁邁過!毅然決然也好,留連難舍也好,他終究還是邁了過去。或許這個時候他才真的領悟到昔日的繁華、絢麗不過是南柯一夢,自己當初捨棄、踐踏的那份淡定、純真才是他情感的最後歸宿。 楊妃的幽魂在文人的筆尖徘徊了千年,或生或死,亦莊亦諧。梅妃癡愛的梅歷經千年依然年復一年的開著,悠悠千載,梅香如故。 香凝美豔如牡丹,卻總也遮掩不住梅妃的那一縷如夢的清幽。 玄宗暮年到底會思念誰多一點了呢?懷著這個念頭,我有了動筆寫梅、楊二妃的衝動。我非常討厭那種氾濫豔俗的後宮爭寵,卻極好歷史神魔演義的筆法。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版清朝人寫的《隋唐演義》,作者的那種寫實中充滿神仙故事的筆法,十分討我的歡喜。按捺不住的我,動筆將這位前人的書加以創造、改編、引用,於是就有這一版梅、楊二妃的故事。 開元、天寶,短短幾十年,極盛到衰敗,除了佳人亦有才子和顯貴。賀知章、李白、李泌、李林輔、楊國忠、高力士等等,他們交織在一起會產生諸般傳奇。為了讓這些傳奇更添浪漫色彩,我引入了清朝人褚人獲《隋唐演義》中的諸多神魔故事,善與惡、忠與奸,玉樓金屋、才子佳人,便構成了這部《楊逐東風散,梅萼晚留香》。 最後,再次向清代褚人獲前輩表示感謝和致敬,書中引用了《隋唐演義》中的諸多情節。 大唐歌罷,繁華成空,白玉笛曲驚鴻舞,已不為今人所聞,唯有一年一度的梅花依然傲霜鬥雪,暗香飄浮,在天地間恒久地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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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梅二妃感兴趣的书友可以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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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隋大业年间,时值隆冬,芳菲尽,万物凋零。
一日,炀帝同萧皇后及后宫众妃子在苑中饮宴,炀帝捉杯在手,叹道:“四时光景,惟春最佳,万卉争妍,百花竞放;夏,青莲满池,香风袭人;秋,丹桂芬芳,月挂梧桐。惟此冬时,寂寥难耐,毫无意趣。”
萧后笑道:“陛下要不寂寞,有何难哉!妾今夜虔祷天宫,管叫明日百花齐放。”
炀帝只道萧后戏言,也做耍子道:“既这等说,今宵朕就不便骚扰你了”说罢笑了一回,又吃了几杯酒,便乘撵回宫。
次日酒醒,萧后遣人来请。炀帝宿醉晕沉,心上有几分懒去,萧后再三劝驾,炀帝只得勉强而行。才进苑门,却见千红万紫,桃杏争妍,簇簇锦绣。炀帝大惊道:“皇后果然感动上天,于此冬日百花齐放?”
萧后笑道:“妾哪有通天本事,不过是费了众妃子和宫人一夜工夫。”
“怎么就费了一夜工夫?”炀帝不解。
萧后把手一指,道:“陛下不必细问,但请摘一两支来详看便知。”
炀帝走近一垂丝海棠,攀枝细看,原来不是生成,都是五色彩缎细细裁剪而成,栓在枝上。炀帝大喜道:“是谁有如此奇想,裁剪得如此红娇绿嫩,宛然如生?”
萧后嫣然一笑,指着旁边一宫人笑道:“乃此女之主意,妾令众妃与众宫人连夜赶制,以供御览。”
炀帝听得如此,举目看时却是迎晖院的朱贵儿,此时贵儿浅淡梳妆,娇羞体态,含笑不语。炀帝道:“昨日朕酒后戏言,不期你果有如此手段。”遂令内监以金帛珠玉赏之。接着同萧后慢慢游赏起来。只见绿一团,红一簇,不分春夏秋冬,万卉千花,尽皆铺缀,比那天生的更觉鲜妍百倍。炀帝龙颜大悦,与萧后及众妃登高远眺,排宴欢饮。须臾觥筹交错,丝竹交鸣,众妃竞相献酬。炀帝忽然笑道:“皇后和贵儿既能标新立异,剪绸为花,与湖山增色,谁唱一个新词,朕即满饮三巨觥。”
话犹未了,只见一个美人,穿一件紫绡衣,束一条碧丝鸾带,袅袅婷婷,出来奏道:“贱妾不才,愿腼腆博万岁一笑。”众人看时,又是贵儿。炀帝道:“妙极,妙极。”贵儿走近筵前,移商拨羽,唱一曲《如梦令》道:“莫道繁华如梦,一夜剪刀声重。晓起锦堆枝,笑杀春风无用。非颂非颂,真是蓬莱仙洞。”
贵儿唱罢,炀帝鼓掌赞道:“好一个‘蓬莱仙洞’!不独音如贯珠,描写情境,亦自有韵。”说完,真的满饮了三大杯,陶然欲醉。
贵儿见炀帝兴畅,跪奏道:“陛下,贱妾还有一物奉上。”
炀帝喜道:“什么东西?”
贵儿目视皇后,皇后点了点头,贵儿双掌轻击,只见内监推着一车进来。
炀帝觉得奇怪,离座细看,问贵儿道:“此是何物?”
“禀陛下,此乃御女车。”
“何为御女车?”
贵儿含笑道:“此车儿中间宽阔,床帐枕衿一一皆备,四周帷幔用鲛绡细细织就,外面窥里面一毫不见,里面看外面却清清楚楚,十分明白。帷幔中间散挂许多金玲玉片,摇动时铿锵有声,如奏细乐一般。车中百般笑语,外面总听不见。万岁若要幸谁,俱可恣意而为,故叫御女车。”
炀帝至此,情趣大动,对萧后及众妃道:“贵儿之心灵手巧,大快朕意。如今我们再畅饮一番,今宵御妻及众爱妃就与朕宿此帐中,我们做一个合欢胜会如何?”
萧后笑道:“她们多住在此,妾不胜酒力,却要回宫了。”
炀帝笑道:“御妻要去,须再饮三大杯。”萧后真的吃了三大杯,起身离去。
炀帝拉过贵儿与众夫人同寝御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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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与杨贵妃 https://www.amazon.com/dp/B08NDYSKRZ/ref=sr_1_1?dchild=1&keywords=Junhui+Li&qid=1605278697&sr=8-1

fraserlee 发表于 2020-11-13 09:48

原來把圖形拉長看起來變瘦
古畫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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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楼phlin的帖子
没办法,自己不会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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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游龙戏凤,床内娇喘连连,春光无限,床外但闻铃玉铿锵,绡帷曼舞。凌晨,炀帝见众妃子横陈酣睡,便把贵儿拉至身边,低低说道:“你快与朕出账,朕有话对你说。”
贵儿披上衣物,与炀帝同至殿中。炀帝搂住贵儿粉颈说道:“朕哪里晓得你如此真心爱主;如不是今日所见,几乎负你一片真心。”说罢,轻抚椒乳,百般摩弄。贵儿道:“妾蒙陛下隆恩,虽捐躯亦所不惜,何况此些微之处。”
炀帝道:“宫中诸女,朕看来不过一时助兴,怎能个有你这般真心爱主。朕如今若升你上去,恐众人生妒,你反不安。朕身边所带佩玉乃上世所传,朕今赐你藏好。倘朕宾天之后,你青春尚艾,朕留遗旨,你可出宫去觅一良人,以完终身。”
贵儿见说,取玉在手道:“陛下如此说,妾不敢当,请收回玉佩。”
炀帝道:“为何?”
贵儿道:“妾闻忠臣不二君,烈女不二夫,妾虽卑贱,亦明此义。不要说陛下春秋正盛,假使百年后,设逢大故,妾若偷生于世,苟延朝夕,永堕轮回,在不得人身。”说罢双目中泪如雨下。
炀帝见她说得激烈,心中颇为感触:“美人,你既如此忠贞明义,朕愿与你结一来生夫妇。”于是指天发誓道:“大隋天子杨广与美人朱贵儿,情深契爱,星月为证,愿来生结为夫妇,以了情缘。若违此誓,甘不为人!”
朱贵儿见炀帝立誓,立马俯匐在地,对天告道:“皇天在上,朱贵儿来生若不与大隋天子同衾共枕,誓愿甘守幽冥不见天日。”
炀帝正欲将贵儿扶起,只见一宫人慌忙跑来报道:“娘娘与众贵妃在景明院门首候驾!”
炀帝纳闷问道:“何故凌晨候驾?”
宫人道:“陛下到彼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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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后宫景明院有一侯妃,生得天资国色,百媚千娇;且天性聪慧,能诗善赋。自入宫以来,恃己才色,以为阿娇金屋,飞燕昭阳,可计日而待。谁知才不敌命,色不逢时,进宫数年,从未见君王一面,终日只是焚香独坐。春昼秋宵,苦雨凄风,日间犹可,灯昏梦醒之时,黯然独坐,一泪千行。 日月如流,日复一日,虚度春秋,不觉已香消玉减。虽有宫人时常劝慰,未免愁绪满怀,惨惨凄凄。 昨日闻萧后差内监许庭辅拣选众妃,剪绸为花以慰圣心。身旁侍女劝侯妃拿几件珠玉送他,好加入剪花盛会,更可一睹圣颜,或有幸得宠也未可知。侯妃道:“汉室昭君,宁甘点痣,不肯以千金去买通画师;虽一时被遣,远嫁单于,后来琵琶青冢,倒落了个芳名不朽,不失为千古美人。侯妃虽不及昭君,若要贿赂小人以邀宠幸,实羞为之。只恨自己命薄,纵然见君,亦是枉然。不若做个伤心宫妇,强捱这宫中寂寞吧!” 今闻许庭辅拣选后妃宫女百余名,剪绸为花,更闻朱贵儿献曲奉床,圣意大悦,游龙戏凤,诸多妃子皆得宠幸。侯夫人遂大哭一场说道:“妾此生终不得见君,若要君王一顾,或在死后。”说罢又哭,这日茶饭不进,走到镜前装束得齐齐整整,拿出几幅丝笺,将自己平日所作诗赋写在上面,将一个锦囊装了,系在左臂之上。呜呜咽咽倚着栏杆,哭了半晌。到晚悄悄掩上房门,捱到二更之后,将一副白绫,悬梁自缢而死。待宫人察觉,慌忙进来解救时,早已香消玉殒。众人不敢隐瞒,只得报于萧后知道。 萧后闻知死信,遂与宫人前往察看。宫人在侯夫人左臂捡得一个锦囊,送与萧后。萧后打开看时,却是几首诗,遂仍放入囊中,差宫人报知炀帝。时炀帝已至,坐在上首,只道死了个寻常妃妾,没什么紧要,笑笑的打开锦囊,见几幅绝美的丝笺,齐齐整整的写着诗词,字体端楷,笔锋淸劲。心下已然侧目,待展开第一幅,上题《看梅》一首:香消寒艳好,谁识是天真。玉梅谢后阳和至,散与群芳自在春。 炀帝读后大惊道:“朕宫中竟有如此才色俱佳之人?”忙展开其余丝笺来看,不曾读完,便潸然泪下,说道:“是朕之过也!宫闱之中失了一个才女。”拭泪展开最后一副,却是一首《遗意》,其后两句云:毛君真可戮,不及写昭君。 炀帝看了,勃然大怒:“许庭辅误朕甚矣!皇后叫许庭辅到后宫采选,为何不选她,其中一定有弊。这诗明明是怨许庭辅不肯选她,故含愤而死。”皇后道:“徐庭辅只知看容貌,如何识得她的才华。侯夫人才华甚是了得,不知容貌如何?陛下何不差人去看,若颜色平常,其罪还可赦;若是才貌俱佳,在问罪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