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只是说明杨之悲剧,并不是贫穷这一单一原因造成。至于谁比谁更有资格得到扶贫,是驻村扶贫办正在开展的工作。请对任何事都要有耐心好嘛。也许等调查结论出来,作者会有其他文章跟进。我觉得现在很多人就认准了一个答案,其余所有的细节只要不是支持这个答案的都是鸡零狗碎的狗血。 serena 发表于 9/13/2016 2:23:50 PM
因为某些人已经有答案了,其他的答案都不是她们心里要的答案嘛 译码 发表于 9/13/2016 2:25:51 PM
康乐县政府通报资料显示,县、乡、村领导去杨满堂家做了六次动员工作,“杨满堂因危房改造补助资金少、自己拿不出钱为由,加之其母又极力反对,至今未进行危房改造”。
第一篇主题扶贫款流不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手里 第二篇主题一个强势老太太毁灭一家之路 萏 发表于 9/13/2016 2:32:03 PM
看不下去, 不管再怎么悲情, 再怎么穷, 能用斧头杀死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心理变态。 当然计划生育的干什么去了? 扶贫的干什么去了? Happylife2016 发表于 9/13/2016 2:56:53 PM
这样的文章很可笑,不管你如何洗地,也改变不了这家贫困的事实,而且是这村里最穷的一家人在探讨所谓家庭矛盾老奶性格强势之前,先问问政府到底为这样的贫穷家庭作过什么?或者政府到底应不应该对这样穷人做点什么?难道所谓家庭矛盾老奶性格强势就可以说政府没有责任?在中国,毕竟政府掌控了所有的资源,如果一边大谈中国梦,另外一边是贫困却得不到任何救助的蝼蚁,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中国梦 雷锋叔叔 发表于 9/13/2016 2:36:04 PM
我至少看到了几点:1 杨改兰本人没上过学,大女儿五岁时(一年前)上学前班时还没上户口。2 似乎所有接受采访的人都说这家是村里最穷的一家(之一),但后来在审查扶贫资格时说他们家三万多年收入的依据何在,似乎没有说明。3 “精准扶贫”的对象中,有两家与村支书有亲属关系,接受采访的几家都承认没经过什么“村民评议”(民主评议)程序就“办下来”了。 Ghostouch 发表于 9/13/2016 2:48:00 PM
单纯觉得扶贫名额靠群众投票这事非常扯淡,杨家在村里面人缘不好导致群众投票否决了他们的低保资格,太荒谬了。 pop 发表于 9/13/2016 3:08:40 PM
文章很长,信息量很大,非常全面和细致。原文还有大量照片。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搜索。 serena 发表于 9/13/2016 1:36:00 PM
雷锋叔叔看问题真是精准, 支持。我刚才在外面一边排队一边看, 都没能看完,因为眼泪都出来了, 怕太失态了。这简直跟吃人的旧社会似的。 kitty2 发表于 9/13/2016 3:27:05 PM
有兴趣的可以到网页上去看。有照片分段还有highlight,比较容易读进去[url=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3MTU1MzM4NA==&mid=2660182407&idx=1&sn=005da9b6202b9cdadb1680531075ca8b&scene=1&srcid=0914qxjxCrW8CKQtY...... serena 发表于 9/13/2016 2:35:19 PM
听老人讲,旧社会没有课本里那么可怕。那时候还有人敢呐喊。现在屁都不能放一个。 peekston 发表于 9/13/2016 5:17:00 PM
这篇文字好像裹脚布,调查的都是狗血八卦,关键问题杨改蓝和精准扶贫对象到底谁更穷,一点都没查明白。就这还出来装大头蒜,真是木有自知之明。 雍 发表于 9/13/2016 2:18:49 PM
她的情况真的是无解的绝望。贫穷,不公,家庭矛盾和自己的愚昧。她肯定就是一时崩溃了。本性上温良的一个人。 SubDivision2006 发表于 9/13/2016 3:21:56 PM
我倒不觉得她是一时崩溃。她的原话:“你救了我这回,也救不了下回”,心里清楚的很。造成她如此惨烈的局面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穷的压力,家庭的矛盾,繁重的体力活,和村里的不合群,等等方面使得她觉得生活是如此无望。其实,天下何止一个杨改兰?多少人还在生死中挣扎?想到那四个无辜的孩子,心里真是沉重。 skywell2015 发表于 9/13/2016 6:38:35 PM
死的也不是杨一个人,能不能不要只关注她,她的几个小孩是无辜的吧?不值得同情么?就算她有罪有错,难道小孩不应该被救济被帮助么? fayfaytu 发表于 9/13/2016 3:04:00 下午
我觉得不光是钱的问题,各方面的生活压力聚到一起了关于扶贫,其实落实到基层就是个笑话!我家,中国四大直辖市之一的郊区,算是乡镇吧,区政府发扶贫款,最后落到我哥哥头上,书面原因是我嫂子患癌症,我哥哥无业,其实我哥是个体户,虽然近年生意不好做,但远没到需要被扶贫的份上,而且他也不缺那几千块钱。但村委会把事情就这么定了,区长还带着米油来慰问了。 mermaidyuu 发表于 9/13/2016 8:31:11 PM
先分析下美国妈妈杀死五个孩子的事,再来讨论这件事。什么都要政治化!明明就是个产后抑郁加精神病。 dennyboy 发表于 9/13/2016 9:36:06 PM
我当时看那篇报道就觉得有问题。如果贫困是直接原因,他们为什么要等到低保取消三四年之后再自杀。贫困当然是他们面临的很严峻的问题,但是这样的简单化一个自杀,多少有点不负责任和博眼球的嫌疑。 蚂蚁蚂蚁 发表于 9/14/2016 1:10:15 AM
弱弱说句有摩托车有手机听着还可以额。。。 demantoid 发表于 9/13/2016 11:16:09 PM
国内就是这个情况,恶性循环,越贫穷越没有关系,越没有关系就越得不到帮助越被歧视,然后就越穷。底层人民的资源被压榨的太厉害了,那些所谓的扶贫款啊什么的往往都是被底层之上一层的人截流了。看看国内多少爱占便宜的人就知道了,很多家庭,你说他们富裕也不富裕,说贫穷也不贫穷,他们专门去抢掉那些最底层人的资源。中国人的人性吧~~~ 我们高中有一个助学项目,专门用于资助那些特困生的,免学费,每年还有5000的...... fayfaytu 发表于 9/13/2016 3:01:10 PM
当地政府也公布了详尽的说明。目前,国家扶贫办已经进入杨家调查。
造成杨改兰悲剧的原因,绝非某一个简单维度。用我们教科书上的说法,有直接原因,有根本原因。今天推荐一篇文章,这是资深媒体人郭睿,在杨改兰生活的阿姑山村,走访多日后的调查,文章呈现出的事实,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原标题:消失的低保和触不可及的精准扶贫:甘肃农妇杀子自杀惨案调查
作者:郭睿
杨改兰上一次跟杨雪丽聊天,是八月中旬,告诉她,自己想出去转转,不想在家了。杨雪丽问她想去哪里,也没回答,临走前,还对杨雪丽笑了笑。
杨雪丽今年17岁,辈分却比较高,是杨改兰的堂姑。村里除了她,杨改兰很少能跟人说上几句心里话,也不怎么串门。
两人再次说话,就是8月26号出事那天。杨改兰拿起斧头砍了四个孩子。听到消息的杨雪丽跑过去看自己这位堂侄女,杨改兰跟她交代,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就给奶奶(杨兰芳)吃上。
杨改兰对旁边哭着的奶奶说:(就算)你这回把我救上,下回也救不上。身旁是一瓶除草剂,一把斧子,和四个闭着眼睛在流血的孩子。最大的女孩杨一帆还活着,睁开眼睛,冲杨雪丽笑了一下。
丈夫李克英被人从打工的猪场叫回来,吓呆了一样,说不出话,从杨满堂手上接过孩子,和村人一起,把人往救护车上送。
6岁的杨一帆死在了县城医院,28岁的杨改兰死在了兰州的医院,就地火化。她生前从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地方。
警方调查显示,杨改兰用斧头钝面击打孩子头部和身体,孩子们没有逃开,杨一帆死于钝性物体作用头部,致颅脑损伤死亡,胃液没有中毒迹象。杨改兰死于除草剂成分2.4-D丁酯中毒。
李克英把妻子杨改兰的骨灰撒进河里。9月2号,他在离家不远的树林,喝下了高毒杀虫剂甲拌磷。
变故
从公路下到阿姑山村小学,还有长长一段土路
有着27万人口的康乐县,地处黄土高原向青藏高原过渡的农牧交汇地,农业人口超过95%,少数民族人口略多于汉族,为国家级贫困县。县情记载,康乐自古是丝绸之路、唐蕃古道之要冲,也是全省牛羊大县建设先进县,中药材田遍布全境。
县城的房价,去年一度飙升至三千八,今年降到了三千二,这是最贵小区的价格。
景古镇亦是红军长征时经过驻扎的地方,康乐县博物馆7个展厅,其中之一为“红军长征在康乐展厅”,陈列红二、四方面军遗留在康乐地区的枪、会议桌以及日常用品等,
阿姑山村,是景古镇最贫困的村,乡村随处可见的标语口号,除了“大力打好精准扶贫攻坚战”,还有“控辍保学,人人有责”。整个行政村,有191户人家,分为十个社,自然村老爷湾是第十社,25户人家。
老爷湾社藏在离县城三十公里的大山里,水泥路弯多坡陡,从公路下去到杨改兰家里,还要走上十来分钟。生长在这里的杨改兰,“一天学校门都没有进过”,妹妹杨改青也一样,村里完全没上过学的年轻人,只有她们两姐妹。杨改青不记得妈妈的样子,只记得大人说,妈妈跟人走了。那时她四岁,姐姐六岁。
结婚生子的女人跟别人跑了并不鲜见,包括杨雪丽的妈妈。杨改兰的命运早早注定,妹妹杨改青送了人,自己被当成儿子养,以后要招上门女婿,支撑起这个家。
26号这天,杨改兰像往常一样做饭,煮了菜瓜,没有油。吃完饭已经是下午,该去地里拉羊。杨一帆跑过来跟太奶奶要新鞋子穿,杨兰芳问,“狗娃(对孩子的昵称),谁让你穿新鞋的。”杨一帆说,“我妈让我穿的”。杨兰芳不同意,“拉羊会弄脏,今天晚了,后天去上学了再穿”。
自己没上过学的杨改兰,对孩子上学颇尽心,去年秋季,大女儿杨一帆5岁,阿姑山村小学开办了幼儿园,杨改兰就把孩子送去报名,因为没有户口,没法办手续,开学一段时间后,杨一帆的户口才办好,入学手续才正式办妥。校长秦祥忠记得清楚。
杨兰芳烧掉了孩子们的遗物,幼儿园补助杨一帆的告示剩下半页
景古镇学区分给新开的幼儿园补助贫困生的名额,有两个。学校一共五个老师,三个都在老爷湾社,熟悉情况,一起提名杨一帆,说她家最贫困。名单公示结束后,杨改兰从景古镇学区总务主任手上领到了补助,560块钱。幼儿园一学期的学费是270块。2016年初,甘肃省统一规定学前教育免费,幼儿园不再收学费。
今年8月24号,是幼儿园报名的日子,25号正式上课。杨一帆没有出现在学校里。
有村民说,出事前一天杨改兰带孩子去过学校,不知道为什么孩子没有上学。秦祥忠说没有在学校看到杨改兰母女,他还托住在老爷湾社的白老师去杨一帆家里带话,孩子要开学了。杨改兰的父亲杨满堂回答,这两天就来。
但是一直没来。
低保疑云
杨改兰的房间
杨兰芳和杨满堂住在堂屋,杨改兰住在院子西边的土屋,屋顶横梁下是层层编织的胶带,用来遮挡落土落雨。这是杨改兰结婚后,和丈夫李克英一起动手做的,花了两天。炕边窗户玻璃有六块,左上角少了半块,土窗台上晒着自家种的蚕豆。
不到十平米的房间,还剩下一个洗衣机,一个空衣柜,一床被絮,一铺土炕空空如也。甘肃农村的风俗,人死了就把所有东西都烧掉,不留世间。
山村温差大,夏天的夜里很凉,八月份都要开电褥子取暖,杨改兰没有电褥子。在这间土炕上,她生下了最小的女儿杨某福。村民说,杨家什么钱都交不上,甚至包括新农合医保。生了双胞胎后,计划生育罚款有两千多,更是交不起。因为没交罚款,杨改兰不能去医院生,在家里生下,剪断脐带,这是2013年。
同年,杨家低保被核销。康乐县政府解释说,杨家这一年总收入36585.76元,人均纯收入5226.5元,高于农村低保标准。
村里跟杨改兰同龄的年轻人,生四个孩子的不多见,通常是两个。生了两个儿子的杨改青,不打算再生了。
杨改兰的堂爷爷杨万年,也就是杨雪丽的爸爸,在出事后的几天忙得不行,每天早出晚归,被干部们叫去开会。“公家”决定,要给活着的杨满堂和杨兰芳修房子,把原来的旧房拆了,重新盖,让杨万年帮忙照看。
杨万年的父亲杨映明说,杨改兰在世的时候,压力很大,原因是村里人都盖了新房,她家没有,在村里抬不起头。现在的房子,还是52年前,杨兰芳的父亲盖的。
康乐县政府通报资料显示,县、乡、村领导去杨满堂家做了六次动员工作,“杨满堂因危房改造补助资金少、自己拿不出钱为由,加之其母又极力反对,至今未进行危房改造”。康乐县人民政府信息公开显示,危旧房改造办理程序为,“一申二评三核四批”即农户申请、村民代表会议评议、乡(镇)政府审查和公开公示、县农村危旧房改造领导小组办公室复审、县农村危旧房改造领导小组审批。
杨改兰一家在2013年被取消低保,精准扶贫建档时未纳入贫困户,官方给出的解释为,群众评议未通过低保动态管理,贫困户评定需由社员提名,杨家未被提名。并且,杨家年收入超过了低保标准和贫困线标准。
阿姑山村党支部书记李进军说,杨满堂家在村里人缘不好,不跟人来往,也不开会,村民没提名他家,是投票把他家低保投掉的。杨万年说,自己并没有开过村民会,每个自然村出一个代表去开会,都是村干部。康姓村民也证实,如果村里人一起开会的话,“我们都了解他家情况,不可能投票取消他低保”。
杨改兰出事那天,救护车来到村口,李克英要拿钱,杨雪丽回屋取来的包包里有一千多现金,李克英说,卡里有八百块。
杨改兰很少给自己买东西,去镇上也多是给孩子给家里买日用品。平时常穿黑色衣服。出事当天穿的红色衣服,没有人见她穿过。
精准扶贫
该村一户精准扶贫户的新房
在2013年底阿姑山村精准扶贫建档立卡贫困人口花名册上,该村第四社,即石磊社,共有9户建档。分别为李进先(社长),李守忠,李进刚,李春生,李海荣,李进忠(村支书的哥哥),李克基(村支书的侄子),王白秀,李进安。
曾担任阿姑山村主任助理、石磊社驻村帮扶队成员的石兴旺,向笔者证实了名单上的9人,排在第一位的李进先是石磊社社长。名单上的李进忠,为村支书李进军的亲哥哥,李克基是李进忠的儿子,即村支书的亲侄子。父子两人均在名单上。
笔者走访了名单中的七户,看到每家都是近年新盖的砖瓦房,均是参加了危旧房改造项目(政府补贴建房款,个人也要出钱),或者精准扶贫项目中的兜底建设(政府出钱,个人不出钱),盖起的新房。
王白秀,即李克英的母亲,一边流泪一边讲述儿子的生前琐事。家里堂屋是李克英继父在世的时候盖起来的,三间外墙贴了瓷片的新房,院子里两边是旧屋。李克英在老爷湾住的土屋,比起“娘家”的房子,差了太多。李克英弟弟李克清说,盖房子时继父还在世,但是没有去报销建房补贴款,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李进安家,2013年,参加危旧房改造,盖起了左边四间,加上政府补贴建房款,一共花了六万。2014年和2015年,分别盖起另外两面房,一共11间,加起来花了十六七万,用的是多年打工的积蓄。2016年初,李进安拿到了精准扶贫的五万贴息贷款,买了1头牛,3只羊,扩大了种植面积,除了冬麦豌豆,又种了三亩当归。
李进安家里4口人,女儿已经嫁人,儿子还没结婚,在兰州打工。自己也是常年在外打工,从每天“工钱13块”时候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小工的工钱变成了每天130块。通常,李进安和儿子一年打工的收入各有一万多,老婆留守,伺候家里的十来亩地,农忙时候李进安也回来帮忙,地里能挣上一万。加起来,一共有将近四万块的收入。
关于投票评议,李进安说他从来没有开会投票过,是乡上村里直接告诉他,要办精准扶贫,就办下来了,自己不清楚程序。
53岁的李守忠则说,自己去参加过投票表决,举手表决名单通过。他今年拿到了一万块的贴息贷款,怕还不上,没有多申请。家里房子也是去年新盖的,三间房,地板是水泥铺的,没贴瓷砖,院子也是水泥地,大门和院墙崭新。政府兜底建设,李守忠自己没出钱。同样是兜底建设的李海荣,给房子贴了瓷砖,自己花了三四千。厢房还贴着喜字,刚办完儿子婚事。
阿姑山村精准扶贫资料袋
李守忠家扶贫手册显示,2015年帮扶措施为:养殖1万元,农资补贴318.5元,低保金3420元,贫困户贷款1万元,无自建能力户35000元,共计58738.5元。
笔者离开李守忠家之后,听到他立刻给村支书打电话通报,有人来问扶贫的事情。
非建档立卡户的村民李某健,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年初,一直在村里,没出去打工,他表示,从来没听说过一家一个代表去开会投票的事情。
70岁的孙某英,不是建档立卡户,住在阿姑山的一处山顶,是石磊社住得最高的人家。他每个月有90块的养老补助,指着拄着双拐的老母亲,说她办了残疾证,但是没领到钱。孙某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念叨,自己家没路子,没低保,没扶贫,去乡里闹过,没要到。
儿子没在家,两个年近20岁的孙子 “瓜不楞登”,咿咿呀呀,看起来有智力障碍。唯一正常的孙女,打算给她招上门女婿,男方要求盖起二层楼才结婚。用了危旧房改造项目的一万二补贴款,又花了五六万,不够用,家里倾尽所有,从去年盖到今年,仍然没有盖完,二楼的瓷砖还没贴上,婚事也遥遥无期。
为了招赘,孙某英家盖起一半的房子
招赘风俗
阿姑山里,无论村民年收入如何,住的房子怎么样,是不是精准扶贫户,发愁的都是同一件事,娶媳妇。
石磊社的李克涌(化名),34岁,仍然单身,或者说,离异。房子倒是盖得不错,09年立起,花了七八万,那年小妹妹出嫁,男方给了四万彩礼。大妹妹2002年就嫁了,彩礼八千块。
最近两三年,彩礼突然涨上来,村里人娶媳妇,彩礼没有低于十万的,十五万算正常。李进安说,花下来要二十八九万,给媒人的答谢金也要三四千。
李克涌还是阿姑山村学历最高的人,读完中专,又读了成人大专,2011年,村干部找上门,给他办了农转非户口,还办了城市低保。按理说条件尚可。并且,作为家中独子,一般不能去别家入赘。
2013年,经人介绍,李克涌还是和景古镇上一个女的结婚了。女人比他大一岁,老公死了,留下一儿一女,公婆不想让她离家,决定招上门女婿。结婚一年半,公婆和李克涌矛盾重重,公婆并不喜欢他,要把他赶出家门。最后闹到法院,判了离婚。2015年9月,办了离婚证。
结婚时,连彩礼,李克涌一共花了六万八,最后公婆一分钱不退,“净身出户”。说起来,仍是愤怒无奈。
李克涌算了算,石磊社23户人家里,像他这样,儿子给人做上门女婿的,有4户。三个80后,一个90后。上一辈人里,有谁做上门女婿,他不清楚。
李克涌还常见到李克英,作为堂哥,时不时聊两句,他觉得俩人处境相似,当家作主的都是“婆婆”和奶奶。百分之八十的上门女婿都过不好,受气,包括李克英。
李克英小时候上过两年小学,总逃学,不爱读书,留级,读了两年一年级。晃悠到十几岁,相差三岁的弟弟读完了小学,两人一起外出打工。在弟弟的照应下,去过江苏的棉纺厂,结婚之后再没出过远门,有时去兰州的工地,拉钢筋,做电,做小工。结婚前人还很“精干”,嫁了之后,越来越不爱说话,头发也长长的,不怎么理。
做上门女婿是被动无奈的选择,在家里和村里,都没什么地位。
为什么别家没有像杨改兰这样呢?“因为日子好过点吧”,没这么穷。
为什么受气的是李克英,先出事的是杨改兰呢?“压力都在她身上吧”。
这只是李克英“娘家人”的猜测。
家内矛盾
早起后烧水洗脸的杨兰芳
李克英死后一周,来杨家的干部和媒体络绎不绝。七点钟,住在堂屋的杨兰芳起床,新的一天开始。杨满堂抱着干草喂牛,拿起斧子劈柴。杨兰芳烧了热水,洗脸,冲茶,拿出馍馍,吃早饭,招待外面来的“领导”。
杨兰芳不停诉苦,孙女婿李克英结婚前,她不满意,结婚之后,李克英报复她,藏起来八十块钱,说是她偷的。结婚第二年分家,乡里和派出所来调解。她自己另过,杨改兰和李克英带着孩子过。杨满堂在两边吃饭。
杨兰芳说,李克英嫌弃她,还打过她,打了十二三次。同村另一位本家杨万荣却表示,杨兰芳经常和李克英吵架,打过李克英,拿鞋底扇过他耳光,杨满堂也打过李克英,后者从不还手。2014年,李克英继父脑溢血去世,弟弟李克清看到李克英眼睛被打出血,要去家里闹,被李克英拦下了。
8月30号,从兰州回来的李克英被李克清接回了“娘家”,李克清听说杨兰芳在家骂人,“还没过百天呢”,怎么就走了。1号,他又把哥哥送了回去。2号早上,他又想去接哥哥,李克英没同意跟他回。下午,他和妹妹在景古镇又见到李克英,哥哥骑着摩托车,买的东西绑在箱子里,看见他们,加了一把油,没停下。
警方调查显示,2号下午,李克英去景古镇买了油菜籽,杀虫剂甲拌磷,礼炮,冥纸。
4号下午,李克英的尸体被发现,夜里1点,被装进棺材前一刻,愤怒的堂弟李克义,冲上去打了杨满堂几耳光,随即被警察制止,放倒。
棺材是李克清花三千块买的,阿姑山村干部说给他一千五,他一直没收到,也不在乎。四个孩子下葬时,放在哥哥的嫁妆柜里,没棺材。
夹在奶奶和丈夫中间的杨改兰,在李克清的描述中,性格“很温柔”,尽力调解。基本上不和奶奶吵架,也不和丈夫吵架。即使是对调皮的孩子,也不过打几巴掌,不凶。
校长秦祥忠对杨改兰的印象是“贤良”。接送孩子的时候,杨改兰对老师非常有礼貌,总会主动打招呼,问好。出事当天,村里人见到杨改兰,觉得她毫无异常,见人该喊啥喊啥,婶婶奶奶,一个不落。在他们眼中,杨改兰温顺克制,在路上跟长辈打招呼,“有空上我家歇着呀”。
李克英死前,和弟弟一起住了两晚上,跟弟弟李克清说,杨兰芳总是打骂杨一帆下面的三个孩子,他和杨改兰心疼,但是没办法。
杨兰芳说过孙女杨改兰18岁开始,有时会自言自语,杨雪丽则说从没发现这一点。事发前一个月,杨雪丽和杨改兰还一起去景古镇买肉。
无法离开的山村
阿姑山村山顶的大树
今年五月,杨改青和杨雪丽一起去兰州玩,看望各自的老公和男友,知道杨改兰走不开,也没想过叫她一起去。
杨改兰最远只去过景古镇,要走上一个小时。平时活动范围除了种地,就是送孩子上学,也是走一个小时。从家里上去公路,从公路下去到学校,都要走一段土路,下雨便泥泞不堪。通常一下雨,杨一帆就不去学校了。
杨雪丽说,杨改兰手机里只有三个人的电话,杨改青,杨雪丽,杨万年。杨改兰和李克英用的都是“老人机”,黑色,便宜,一两百块钱,只是打电话发短信。没有微信。不像杨雪丽,会在手机上戳个不停,每个月要用两百多块钱话费,套餐流量总不够用。
村里只有一户人家盖了洗澡间。一般人洗澡要去景古镇,杨雪丽十天半个月去洗一次。她没见杨改兰去过澡堂,也不知道她在村里有什么朋友。电视在奶奶住的堂屋,杨改兰很少看电视,不用智能手机,每天的劳作是下地,做饭,看孩子。
李克英偶尔会骑着摩托车接孩子,会帮杨改兰干地里的活儿,孩子主要是杨改兰一个人照看。有时因为家务农活太多,勉强一天吃两顿饭。杨兰芳只照管大重孙女杨一帆。
杨改兰用斧头砍了孩子之后,杨兰芳跑到身边,说,你把大娃给我留下。杨改兰说,奶奶,不能给你留,拉到18岁也是嫁人,你拉了也是白拉,我的孩子我要全部带走。
杨雪丽记得杨改兰闲聊时说过,别那么早结婚,太受苦。
杨改兰有时候做了好吃的,会来叫杨雪丽过去吃。辈分上,杨改兰是侄女,情感上,她像杨雪丽的姐姐,又像妈妈。杨雪丽连续好几天梦见杨一帆,也会梦见杨改兰,两个人都好好的,没事。而杨改青从来没梦见过姐姐。
17岁的杨雪丽,男朋友也要上门来做女婿,爸爸希望她今年就结婚。她也是在13岁,奶奶去世后,开始做饭,打理家务。
杨改兰的妹妹杨改青说,“小时候靠奶奶,长大了靠姐姐”。尽管“户主”是父亲杨满堂,当家作主的是奶奶杨兰芳。杨兰芳细数了今年卖猪仔的收入,卖了七只,大概五千块钱,买挂面,买炭,买日用品,包括二十多块钱一斤的茶叶。住一个屋檐下的杨改兰,买羊的钱是跟奶奶借的。
杨改兰不是家族中唯一自杀的女人,杨兰芳生育了四女一子,一个女儿嫁出后喝农药自杀。
9月10号是世界预防自杀日。在遥远的甘肃农村,没有人知道这个日子。根据中青报的报道,香港(专题)大学2014年发布最新的自杀研究报告称,在2002至2011年间,中国的年平均自杀率下降到了每10万人9.8例,降幅达到58%。其中最大的转变在于35岁以下的农村女性,自杀率减少了90%。
从来没离开过景古镇的杨改兰,看起来仍然属于那十万分之9.8。搜索新闻,杀子后自杀的农村妇女,杨改兰并不是第一个。
学者景军对媒体回应,个人的抗争是中国农村女青年自杀率高的最佳解释。这种抗争往往发生于家庭内部,同妇女地位、婚姻关系、婆媳关系、财产分配、育儿养老等问题交织。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自杀者在最近一年的生活状态和最近一个月内的重大生活事件与自杀致死的结果有着密切的联系。”
农村女性自杀率下降的主要原因,是进城务工的兴起,远离了家内矛盾,贫困的乡村生活,和易得的农药。最近正是打药的季节,除草剂,杀虫剂,阿姑山的每家,都是随意摆在院子里。
9日傍晚,国务院扶贫办进驻阿姑山村开展工作,一同参与的还有甘肃省扶贫办、民政厅等单位。目前还没有相关调查结果,警方未有进一步通报。
阿姑山的山顶上孤零零立着一棵树,据说是“神树”,有百年历史。一条长长的塑料布挂在树上,风吹起,长长飘动。雨滴落下,砸在骑摩托车的人脸上像冰雹一样,生疼。路边的中年人赶着牛慢慢回家。老奶奶和小女孩背着干草走到了家门口,爬最后一段坡,并不显得吃力。盘山公路上几乎没人,林风飒飒,树木摇摆。
乡村生活看起来静谧如常。杨万年开完会回到老爷湾的家中,躺在炕上,打开微信群,有人在唱“花儿”。杨改青还没回自己家,和杨雪丽一边看电视一边戳手机,在几个电视频道之间换来换去,最后定格在“唐伯虎点秋香”,电影里一句台词是,“我一家六口一晚上全死光了”,两个人都沉默,停下了手机,目光凝滞在电视屏幕上。
原文还有大量照片。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搜索。
当公知文告诉你“贫穷逼死了他们,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的时候,这种贩卖情感、逻辑错乱的文章八成是在忽悠你——唏嘘两下你就没罪了,你心里就过得去了。
文/熊太行:曾任《博客天下》杂志主编、心理咨询师
媒体这行,坑很多。
熊师傅时常对一些新入行的年轻朋友说,遇到那种一斤文字、八两煽情的文章,最好的办法是完全不看,而是去翻关于事实的调查。
甘肃的农妇杨改兰,用斧子杀了自己4个孩子之后喝农药自杀,后来她的丈夫李克英也自杀了。
一定会有人告诉你,贫穷逼死了他们,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别被忽悠了!
这种文章不在乎事实,就是贩卖情感,给他们理财产品项目加点粉丝。
转发那篇逻辑错乱事实错误很多的文章,然后唏嘘两下你就没罪了,你心里就过得去了。
这个时候,关于事实的报道就会特别宝贵。
某公号调查和写作的稿件是《甘肃一家六口了断生命的血色一周》。里面提到了很多细节。
从中我们了解到,杨改兰的奶奶杨兰芳,是这个家事实上的一家之主,是一个性格坚韧的女人。杨兰芳早年间招了一个倒扎门夫婿,后来觉得丈夫太没本事,把他轰走了。
又带着自己的一个女儿嫁到外地,母女俩嫁给了父子俩。后来又带着女儿离异回来,她的女儿后来喝农药自杀。
杨兰芳后来跟儿子,也就是杨改兰的爸爸杨满堂一起生活。
杨满堂有点傻,只能放牛。换句话说,老太太没有一个养老儿子,也没有养老女儿或者女婿。不过老太太有两个孙女,二孙女早早送人,嫁出去之后说原来那个家没有温暖,奶奶总要骂人。
老太太的如意算盘是大孙女养傻的儿子,以及老了以后的自己。
当然大孙女自己无力承担,于是又一次用了上门女婿的方式。孙女婿李克英就加入了这个家庭当中。李克英也不算聪明。
杨家的一个长辈形容李克英:
“脑子不太清楚,你说这个呢,他说那个。出去打工,都不知道自己赚多少钱,老板说是多少就多少。”
不过在中国农村,许多智力和精神上的缺陷都是以“老实、内向”为描述的。
好了,现在杨改兰和这个脑子不太清楚的李克英要挑起一个老老太太,一个痴呆老爷子、四个孩子的重担了。
有人说超生是她穷的关键,其实还真不算。这家四个孩子不假,但是头胎是女儿(6岁),在没放开二胎之前,农村户口的家庭可以生老二。
第二胎是龙凤胎,一男一女(5岁)。
第三次是违规了,一个3岁的女儿。
四个孩子间隔太近了。这是拖垮主妇的关键。
一般来说最好每个孩子间隔3年以上,所谓牵着大的抱着小的,主妇能不那么吃力。
一个6岁俩5岁,和三胞胎几乎没有区别,三个孩子都不会走的时候,人一定会崩溃。这也是为什么杨改兰对她的小堂姑会说,别太早结婚,太累了。如果老大10岁老二7岁,那就老大可以帮着做饭,老二可以带老三了。
大多数的农村就是这么使用女儿的啊,杨改兰也是10岁开始做饭的。
四个孩子都姓杨,也就是老太太的娘家姓。
在这个母系帝国里,老太太有绝对权威,她有点钱,杨改兰要向她借钱养羊,以后要还。
这其实是挺聪明的做法,免得孙女不孝,有点钱的话,她的决定权就是很重要的,但是她忽视了一点。
你对一个人控制得太狠,她早晚会崩溃的。
老太太说她想不明白杨改兰为什么这么做。她描绘的孙女没有话。
“一直以来,杨改兰就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她其实还是说话的,她不爱跟这个强势的老人说话,她妹妹说得清楚,家里老吵架,那就是奶奶找事儿,因为另外几个人话都说不清。
杨改兰杀了几个孩子,大女儿还有气儿的时候,老太太来了的时候,对话才会那么奇怪。杨改兰说自己要死了,老太太的要求是:
把大重孙女留下。
家里顶梁柱大孙女要死了,不说赶紧抢救,要求对方放过大重孙女。
可以想象当年老太太的女儿喝农药死的情景。
为奴二十载,临死了在你面前才是自由的。
在各种编剧理论里,杨兰芳老太太是女家长型人格,为了繁衍和家庭的存活,一切脆弱的情感都可以碾过,这种老太太很坚韧,我见过类似的。但是你也可以说,她对人没有太多的情感。
杨改兰和四个孩子都死了,所有的人都同情杨改兰的男人李克英,前面我们说过了,这个男人话很少,他受了重大的打击,本身就不聪明。
村里的做法是对的,村干部建议他回“本家”(一个男人的娘家),遭遇了重大不幸之后,离开伤心的场景是对的。他回去有兄弟看着照顾一下,也会好很多。
这个时候杨家来人,叫李克英回去。
注意,杨家还有什么人呢?李克英的岳父智力不好,不会做这个决定,这就是杨兰芳老太太的要求。
捎话是:事情还没完,你不能这么走。
什么还没完?妻子死了,夫妻关系也结束了,没有孩子,这家也没什么遗产可以分。
养老送终的事呗。为什么找赘婿?就是要你养老送终的,傻的岳父和强势的奶奶,都等着你照顾一辈子呢。按照《婚姻法》,他没有这种义务,但是他应该不懂法。
李克英最终回了杨家,他可能已经养成了一种顺从的模式,对这个强势的老太太。
但是一直有另一条解脱之路对吧,杨改兰就走了。
李克英最终服毒死了。
这真的不是没了低保的事,不是你们小白领批评两句贫富分化、主张政府管起来能解决问题的。
杨改兰生来就是老太太养大照顾自己傻儿子用的,她是工具。她的儿子女儿,早晚也会走上这样的路。
我们生而为人,不是要为奴,不是要打工,我们不要做一个家庭里的炮灰,不要做一个家族里的NPC。
杨改兰是文盲,这家人全都不认字。其实如果有文化,在三个孩子出生之后采用节育措施,可能压力会小一点。
杨改兰送小女儿去幼儿园,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教育能改变不少事情,只可惜,她没能在摆脱家庭奴役的长路上坚持下来,而是用最惨烈的方式鱼死网破。
p.s 关于入赘,熊师傅想说的在这里:
老人跟着女儿女婿一起住,接受他们的赡养,和入赘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大多数的入赘家庭问题都很严重。
大多数执行入赘策略的家庭,父母和女儿受教育程度都很低,也比较穷。而他们招来的女婿,会更糟糕。女婿会更穷,或者有各种缺陷。
所以相亲的时候,如果遇到对方的父亲是一个赘婿,那要细细问清楚。否则你可能面临的是一个可怖的婆婆或者丈母娘。如果觉得没有判断能力,那很简单,一票否决,不加入这样的家庭,早点结束免得以后受伤。
当然有人说,真爱可以战胜一切。
但是熊师傅会告诉你,原生家庭里带来的绝望和损耗可能吞噬一切能量。
第一个完蛋的就是那个螳臂当车的所谓真爱。
村里有9户人家拿到扶贫指标,原文的照片可以看到房子修的很漂亮。至于他们是怎么拿到受助名额的,值得调查。因为里面说法不同。
还有家庭矛盾。
我的感觉是国家在扶贫上有大量投入,学校,孤寡老人,什么都有得到不同程度的救助。但是具体落到谁头上就看当地操作。
杨家很穷,生活负担大,但是不是赤贫。惨剧发生时不提牛羊,家里有现金,银行卡里还有800多块钱。不是很多人说的孩子穷的没衣服穿的那种。
中国农村习俗认知传了几千年,很多很多陋习不是几十年就可以打破的。至少我知道的经济富裕起来的农村已经逐步摆脱这些陋习。
村里能有免费幼儿园,对我算是意外。真是一件很好的事。如果杨改兰的孩子又机会长大,识字读书,遇到家庭矛盾也好,经济困顿也好,也许不会采取这么惨烈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就这还出来装大头蒜,真是木有自知之明。
我觉得现在很多人就认准了一个答案,其余所有的细节只要不是支持这个答案的都是鸡零狗碎的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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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讨所谓家庭矛盾老奶性格强势之前,先问问政府到底为这样的贫穷家庭作过什么?或者政府到底应不应该对这样穷人做点什么?
难道所谓家庭矛盾老奶性格强势就可以说政府没有责任?
在中国,毕竟政府掌控了所有的资源,如果一边大谈中国梦,另外一边是贫困却得不到任何救助的蝼蚁,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中国梦
自己没上过学的杨改兰,对孩子上学颇尽心,去年秋季,大女儿杨一帆5岁,阿姑山村小学开办了幼儿园,杨改兰就把孩子送去报名,因为没有户口,没法办手续,开学一段时间后,杨一帆的户口才办好,入学手续才正式办妥。校长秦祥忠记得清楚。
杨兰芳烧掉了孩子们的遗物,幼儿园补助杨一帆的告示剩下半页
景古镇学区分给新开的幼儿园补助贫困生的名额,有两个。学校一共五个老师,三个都在老爷湾社,熟悉情况,一起提名杨一帆,说她家最贫困。名单公示结束后,杨改兰从景古镇学区总务主任手上领到了补助,560块钱。幼儿园一学期的学费是270块。2016年初,甘肃省统一规定学前教育免费,幼儿园不再收学费。
杨万年的父亲杨映明说,杨改兰在世的时候,压力很大,原因是村里人都盖了新房,她家没有,在村里抬不起头。现在的房子,还是52年前,杨兰芳的父亲盖的。
康乐县政府通报资料显示,县、乡、村领导去杨满堂家做了六次动员工作,“杨满堂因危房改造补助资金少、自己拿不出钱为由,加之其母又极力反对,至今未进行危房改造”。
康乐县人民政府信息公开显示,危旧房改造办理程序为,“一申二评三核四批”即农户申请、村民代表会议评议、乡(镇)政府审查和公开公示、县农村危旧房改造领导小组办公室复审、县农村危旧房改造领导小组审批。
杨改兰一家在2013年被取消低保,精准扶贫建档时未纳入贫困户,官方给出的解释为,群众评议未通过低保动态管理,贫困户评定需由社员提名,杨家未被提名。并且,杨家年收入超过了低保标准和贫困线标准。
阿姑山村党支部书记李进军说,杨满堂家在村里人缘不好,不跟人来往,也不开会,村民没提名他家,是投票把他家低保投掉的。杨万年说,自己并没有开过村民会,每个自然村出一个代表去开会,都是村干部。康姓村民也证实,如果村里人一起开会的话,“我们都了解他家情况,不可能投票取消他低保”。
杨改兰出事那天,救护车来到村口,李克英要拿钱,杨雪丽回屋取来的包包里有一千多现金,李克英说,卡里有八百块。
杨改兰很少给自己买东西,去镇上也多是给孩子给家里买日用品。平时常穿黑色衣服。出事当天穿的红色衣服,没有人见她穿过。
精准扶贫
该村一户精准扶贫户的新房
在2013年底阿姑山村精准扶贫建档立卡贫困人口花名册上,该村第四社,即石磊社,共有9户建档。分别为李进先(社长),李守忠,李进刚,李春生,李海荣,李进忠(村支书的哥哥),李克基(村支书的侄子),王白秀,李进安。
曾担任阿姑山村主任助理、石磊社驻村帮扶队成员的石兴旺,向笔者证实了名单上的9人,排在第一位的李进先是石磊社社长。名单上的李进忠,为村支书李进军的亲哥哥,李克基是李进忠的儿子,即村支书的亲侄子。父子两人均在名单上。
笔者走访了名单中的七户,看到每家都是近年新盖的砖瓦房,均是参加了危旧房改造项目(政府补贴建房款,个人也要出钱),或者精准扶贫项目中的兜底建设(政府出钱,个人不出钱),盖起的新房。
1 杨改兰本人没上过学,大女儿五岁时(一年前)上学前班时还没上户口。
2 似乎所有接受采访的人都说这家是村里最穷的一家(之一),但后来在审查扶贫资格时说他们家三万多年收入的依据何在,似乎没有说明。
3 “精准扶贫”的对象中,有两家与村支书有亲属关系,接受采访的几家都承认没经过什么“村民评议”(民主评议)程序就“办下来”了。
国内就是这个情况,恶性循环,越贫穷越没有关系,越没有关系就越得不到帮助越被歧视,然后就越穷。底层人民的资源被压榨的太厉害了,那些所谓的扶贫款啊什么的往往都是被底层之上一层的人截流了。看看国内多少爱占便宜的人就知道了,很多家庭,你说他们富裕也不富裕,说贫穷也不贫穷,他们专门去抢掉那些最底层人的资源。中国人的人性吧~~~ 我们高中有一个助学项目,专门用于资助那些特困生的,免学费,每年还有5000的生活补贴,政府出钱,每年有50个名额。占掉这些名额的全都是小康家庭,就是那种小市民家庭。真正的大富大贵人家也不稀罕这点钱,那些真正很穷的人又拿不到这种名额。
强赞。
不是一个省,但是据我所了解的某省低保政策,估计全国应该政策大致一样吧,低保户是不需要什么名额限制的,只要条件符合就行,通常是无儿无女(指可以提供养老的成年子女),无劳动能力。只是政策到下面经常变形,比如每一级政府拿到款后会以某种名义扣留几块几毛,到了低保户手里就缩水不少。还有权势的人又会以各种名义和形式比如这个投票选,来把自己的亲朋好友弄上吃低保吃救济的名单,使真正需要的贫困户得不到救助。
你仔细看了没有?里面好多精准扶贫的对象都说没有经历“民主评议”或“村民评议”的程序就“办下来了。
现在屁都不能放一个。
造成她如此惨烈的局面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穷的压力,家庭的矛盾,繁重的体力活,和村里的不合群,等等方面使得她觉得生活是如此无望。
其实,天下何止一个杨改兰?多少人还在生死中挣扎?想到那四个无辜的孩子,心里真是沉重。
我觉得她是想的很清楚的,哎,太可怜了。
关于扶贫,其实落实到基层就是个笑话!
我家,中国四大直辖市之一的郊区,算是乡镇吧,区政府发扶贫款,最后落到我哥哥头上,书面原因是我嫂子患癌症,我哥哥无业,其实我哥是个体户,虽然近年生意不好做,但远没到需要被扶贫的份上,而且他也不缺那几千块钱。但村委会把事情就这么定了,区长还带着米油来慰问了。
什么都要政治化!明明就是个产后抑郁加精神病。
但是她完全不值得同情? 如果是让孩子和自己一起喝毒药还可以, 用斧头砍自己的骨肉? 得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贫困当然是他们面临的很严峻的问题,但是这样的简单化一个自杀,多少有点不负责任和博眼球的嫌疑。
如果只是穷,家里没有霸道老太太无能爹四个孩子,不会自杀;如果只是家里老太太霸道老爹无能四个孩子,没这么穷,也不会自杀。但两个条件一结合,就把女人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