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称呼

杜鹃盛开
楼主 (文学城)

多年前,在美国的第一份工作。一位来自台湾的女同事和其顶头上司不和,经常在我面前数落上司种种劣行,末了总是愤愤然加上一句“这个死人”。具体细节已然忘记,无外乎管理水平差吹毛求疵等等。令我瞠目结舌的是“死人”一词。一直认为职场纷争,上司和下属之间的矛盾,没有必要搞到剑拔弩张咒诅死亡的份上。心下对女同事颇有微词,遂敬而远之。

有一天,女同事抱怨自家丈夫不干家务不善体贴,诸如此类,完毕,又加了一句“这个死人”。心里便一惊,不做家务罪不至此吧!“这个女人够狠”心里下了结论。又过了一些时日,同事开始埋怨青春期儿子叛逆不听话,女儿挑食难缠,“这个死人”一直穿插在整场抱怨中。突然间便恍然大悟了。原来“死人”只是同事的一个口头禅,绝对与咒诅无关,也可以说是一个昵称,充满了无奈、怜惜,甚至宠爱。如同我称呼儿子“小猪娃娃”一样。看到三岁的儿子脸上沾满油渍啃排骨,说一句 “这个小猪娃娃”;儿子捧着西瓜吃,红色的汁液从嘴角一路淌到脚面,也会来一句“真是一个小猪娃娃”。儿子从小就知道“妈妈高兴的时候叫我小猪娃娃。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

由此回想起儿时,家乡人对儿女的称呼可谓精彩纷呈,妙趣横生。大女儿叫妞妞,那么接下来必定有二妞,三妞,以此类推。什么大柱、二狗、三牛,什么三毛、二虎、大蛋,家中排行一目了然。更有意思的是一家三兄弟,大哥名字为举,二哥为红,小弟为旗,合起来为举红旗,名字里刻有时代印记。还有一家更干脆直接,长姐叫工业,老二叫农业,小弟叫跃进,正好又姓齐,工业农业齐跃进,叫起来也是铿锵有力朗朗上口。更有甚者,本民小平,上有大平二平,叫小平顺理成章。结果遭遇文革,小平下台,便顺应潮流改名文革。改革开放之初,回复本名小平。一个名字改来改去,却也见证一段历史的更迭变迁。

夫妻间的称呼也颇具时代性。爸妈那一代,上世纪六十年代恋爱结婚的夫妻,互称 “我爱人”,具有新式夫妻志同道合的意思。爱人的称呼在大陆延续了很多年。大概从新世纪开始,爱人衍变成了 “老公老婆 ”。初出国门,认识很多来自台湾的夫妻,彼此称呼“外子”和“内子”,斯斯文文的,颇有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古训古风。

后来与朋友聊起夫妻间的称谓,朋友告诉我,记忆里她的姥姥一直喊其姥爷“老不死的”,每到饭点,姥姥用勺把子敲一下锅边,冲着院子里的姥爷大喊:“老不死的,吃饭了!”姥爷便会乐呵呵地放下烟卷,走进屋里,坐下吃饭。叫了一辈子“老不死的”,夫妻二人相依相伴几十年,双双于近九十岁的高龄过世。还有的女人笑嘻嘻地称其丈夫为“坏人”,丈夫则称妻子“欠揍的。”民间夫妻的昵称可谓千奇百怪众口纷纭,叫死人的不是咒诅,喊坏人的也不是真坏,欠揍的反而是捧在手心里的。

死人也好,坏人也罢,叫什么无关紧要,说到底无外乎一个称呼而已。只要双方喜闻乐听,彼此接受,便与甜心、蜜糖、亲爱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心里有爱,任何称呼都可以成为昵称。

旧文一篇,博星星们一乐:)众星星们,还有什么有趣的称呼呢?

星星们周一快乐!

 

云霞姐姐
哈哈,鹃儿好文。这个有趣,可以写很多,
杜鹃盛开
云儿跟一个:)
云霞姐姐
称呼显态度和尊重:农村称妻子“屋里的。孩他娘”,大家族有文化的称“太太或夫人”
老林子里的夏天
哈哈。。有趣。。周一快乐。。
云霞姐姐
称呼显区域性文化,北方称女儿“妞,丫头,农村“女娃”;南方人称“囡囡”
信笔由墨
南京俗话是带不明显儿音的“男娃儿”,“女娃儿”。文革后,男娃儿变成小杆子。“囡囡”是吴越语系的称呼。
信笔由墨
补一对:老头子、老婆子。
杜鹃盛开
哈哈哈,俺的小名就是妞妞:)
杜鹃盛开
周一博大家一乐:)
杜鹃盛开
如果彼此能以此相称,必是蒙福的婚姻,从少年到白头:)
老林子里的夏天
女娃叫潘西:)
Z
Zhuzitaba
呵呵呵呵 俺女儿儿子都榜上有名:):):)

有人叫狗剩

云霞姐姐
柱他爸,儿女双全,有福之人!
云霞姐姐
有灵感,鹃儿,可是,我欠的作业太多,“极光,大学跳舞,书评”,哎哟妈呀,我得加油写,嘿嘿
老林子里的夏天
妞妞,别在笑了,还不赶紧把碗洗了。。:)
Z
Zhuzitaba
您也是吧
然后呢
就好像某人日日说我肥,说到一日儿子问,妈妈你很胖吗?哈哈! 哪里胖,瘦得很嘛!但就是挡不住某人日日说我肥。。。
云霞姐姐
我是两个女儿哎,写过《姐妹童趣》
Z
Zhuzitaba
还可以还要一个的
z
zhiyanle
称呼趣闻。。。待我找来跟跟风。。。。
杜鹃盛开
小时候,爸妈带我们看电影,散场后,一个爸爸站在高处,哭叫着大声喊: 蛋宝,蛋宝!全广场的人都笑了:)))
杜鹃盛开
亲,胖胖,绝对是昵称耶:)
杜鹃盛开
等:)
z
zhiyanle
月巴为肥 月半为胖 。。。
Z
Zhuzitaba
那肯定不是你

你是宝蛋 宝贝蛋

Z
Zhuzitaba
跟一个

同一天的

所以后来就根据"说文解字",在"良"字音义上加以区别;在"良"右边加"阝",变成"郎";在"良"左边加"女",衍成"娘"。

 

"郎"就代表丈夫,李白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义山诗有"刘郎已恨蓬山远,又隔蓬山一万丛",花间词中有"问郎花好侬颜好" 。"郎"多亲切的称呼啊!

 

郎君

古人认为单音节词似乎太甜腻了,当时大约除了个别人如郑袖,钩弋之流,众多良家妇女们在人前还是羞于叫出口。

于是她们就在前头或尾后加一个字变双音词,即"郎"字后面加一个"君"字;在"娘"字后面加一个"子"字,成了表示亲昵的"郎君","娘子"。(注:起先,"娘子"一词仅用青春妙龄的少女。大约到了唐代就成了妻子的称呼。)妻子称丈夫为"郎君",是对丈夫的雅称丈夫称妻子为"娘子",是对妻子的爱称。

官人

宋代,是南北文化交流频繁的时代,在夫妻间的称呼上,由于当时的宫庭中出现了"官家"一词,平民百姓中,于是有了"官人"这一称谓。

有的妻子称自己的丈夫为"官人"。至今,民间仍对新婚夫妻戏称为"新郎官"、"新娘子"。从这个称呼也可看出随着宋代理学的兴盛,男人的家庭地位也上了一个新台阶啊。官人是管人嘛,那家里的官人当然就是管家里的老婆了哦。

外子

外子在宋代,妻子也有称自己的丈夫 "外人"的,再文雅点的就叫称做"外子",丈夫则称自己的妻子的除"娘子"外,还称"内人"。

在别人面前,对妻子的谦称还有"贱内";这都是那时的小资和伪小资们最喜欢喜欢的叫法了。潘金莲称西门庆一定是甜甜的一声"偶官人":但李清照称赵明诚则一定是"外子"。

相公

看过京剧,越剧,黄梅戏的话,你一定会对里面不时就有的,拉长了声音的一声娇呼"相--公--",印象深刻。由此可见这个称呼古时之流行。这比 "官人"又进了一步,已经不仅是"官",而且是最高的官"相"了。

男人的家庭地位由此达到极盛。然而泰极否来,近代以来,随着妇女解放运动的愈演愈烈。男人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从对丈夫的称呼中也可明显看出。

先生

近代以来,也称"丈夫"为先生 .有本意,有引申意,也有通假意。有特指,也有泛指。《辞海》"先生"目下载:"《礼记;曲礼上》:'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也引申为对年长有德业者的敬称。

有时,也泛用为对人的敬称。"由此可见,这一称谓,除指某些特定身份,如丈夫等对象之外,是隐含着职业、年龄方面的因素的。换言之,所谓先生,主要指有一定学识而又年庚较高的人。

用先生指代丈夫,文雅而又带有仰慕尊崇的意思。从中尤可见男性的尊严。至今在海外华人中和港台地区还在广泛使用。

爱人

"爱人" 这一称谓最早见于新文学作品之中。上世纪20年代初郭沫若写的诗剧《湘累》中,就有"九嶷山的白云哟,有聚有消;洞庭湖的流水哟,有汐有潮。我的爱人哟,你什么时候回来哟。"在小说中、情书中,更是多见。但那时没有被广泛地用于对妻子或丈夫的称呼。

30年代末或40年代初,解放区一些受新文化运动熏陶的知识分子开始用"爱人"这一称谓。新中国成立后提倡男女平等,不再使用如"屋里的"、"做饭的"等有歧视色彩的称谓;而解放前在国统区使用的 "先生"、"太太"、"小姐",又显出"资产阶级"的色彩。

于是"爱人"便被广泛地使用起来。但是,海外华人拒绝使用"爱人"称谓。一位朋友说,他去英国留学,每当他说起自己的妻子时,使用国内的称呼"我爱人",使得人家以为他在谈论"情人". 因其直译lover就是"情人"的意思。而且在日语中汉字"爱人"也是指"情人". 所以现在也用得少了,年轻人已很少再用这个词了。

老公

古时原来就是太监。老公,最后来说说这个目前最流行的叫法。老公这词最初就是称呼太监的。这宦官吧,古代官名称为寺人、黄门、貂珰。尊称内官、内臣、中官、中贵;卑称内竖、阉宦、太监、阉人。

民间则俗称老公,李自成进北京后,即有"打老公"一说(《枣林杂俎》)。如是看来,老公最早的身份,原是太监。不知女人呼叫老公时,是否骨子里潜意识就想过,这眼前的男人,就真还有些太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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