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治疗困难重重,药物副作用,几次住院。母亲总是镇定地安慰我们。用善良的微笑鼓励专科医生。最后我所在城市的专科医生江郎才尽,但还是对我说 "I don't want to lose your mom, I did my research , I will transfer your mom to Toronto UHN,however your mom is still my patient" 我不知道是妈妈的刚毅感动了医生,还是医生喜欢母亲的画。或许两者皆是,使专科医生决定搜寻,求助其他医生尽全力去医治妈妈。之后奇迹出现。UHN的血液科医生告诉我,根据母亲对药物副作用的反应,只有一种药可试,但此药在北美还沒有许可证。(现美国已批准,加国还没)妈妈听后讲,试! 这里的医生这么敬业,善待病人。即使失败,也可帮一回医生,也算答谢他们的努力。或许是父亲在天之灵帮了妈妈。用药后,副作用几乎沒有,水肿消失了,皮肤不过敏,肺没啸鸣音,也不喘了,并且慢慢地有了精神,有了力气。现在妈妈有空又开始画画了。
又发画了,每次都发画,是不是得了什么"职业病"了? 哈哈,帮诸位调侃自己一下。
不过,今天发的是我妈妈的画。
你一定会说,嘿,你妈会画画,你也会,一定是你母亲教你或是你从小耳濡目染。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在我出国之前,从不知,也从末见过我母亲画过画。
其实儿时的自己和其他孩子一样,一张纸,一只笔,自已涂鸦。在记忆里,只记得儿时父亲常带我给小人书上色或给个纸笔,一边玩去。在我涂鸦学画上,记忆中从未见过母亲的身影。直到出国后,一次回国探亲,才惊呀地发现母亲会画画。
母亲教了一辈子植物学,就像一颗螺丝钉,一只蜡烛,认认真真做事,从不显山露水。记得我中学的暑假,总是被母亲押着,一起去实验室。母亲做切片,我做作业,然后帮母亲洗照片。所以从小我就知道,什么显影粉,定影粉,照片需爆光几秒,细胞,细胞核…。那时学校放假,整栋大楼基本上只有我们母子俩。现想起来,我也起了警卫员的作用哈。
有一次,母亲的学生也是同事告诉我,你妈妈的论文上了"植物学报"了。嗯?妈怎么没告诉我?是不是怕我向她要洗照片的小工费? 但我知道论文的发表,母亲心里特高兴。无论如何,那是国家在此领域的顶级学术刊物。但母亲表面上和已往一样,背课和准备下一个实验 ,一样地不显山水。
有次母亲告诉我,前段时间,公安局来人找她,给了一点木屑,让母亲鉴定木屑是何种植物。这难度太大了!一般做植物切片,都是取小枝,横切,切得非常薄,染色后固定,再在显微镜下观察。而公安给得是作案刀上的木屑。但母亲还是花时间将木屑做成切片,再通过显微镜观察。由于不是特征性部位和当时的有限技术。所以既使看见了细胞,也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认是何种植物。公安局暗示希望是某种植物,但妈妈还是说不能确定。因为不想让一点差错而冤枉了一个人。直到公安把材料全拿走后,妈妈才告诉我。我后来明白,妈妈怕我嘴快,影响办案啊。
母亲退休后,因为孩子们都出国,空巢的她和父亲一起去上老年大学,一上就是六,七年。那时有机会总和母亲调侃,你上了六,七年,也应拿个国画硕士了吧。母亲总是笑着回答,我是上的研究生班。不过有那张纸又有什么用呢? 掌握画画的精髓,画得好看,自娱自乐才是真的。之后是一串绘画如何可健身:站着画练腿力,手腕悬空练腕力,画时摒气练气功等等…。母亲总是在不经意间,教育启发并传播着知识。
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在我眼里母亲总是最漂亮,最可亲的。几年前在芝加哥偶遇当年母亲的学生,当我自报是某老师的孩子时,母亲学生脱口而出"你是梅表姐的儿子"。这时我才知道77级的大哥们送我妈的别名。不知是长得像黄宗英,还是气质更象梅表姐。但至少我知道,母亲和蔼的表情下是绝对刚毅。家中有难,父亲垮掉时,总是母亲挺着,想办法去解决。
2014年,母亲被确诊为白血病 CML,当时医生要给母亲抽骨髓,母亲自己上手术台,全程一声不吭。要知道抽骨髓是不能用麻药的,很痛! 以至于医生结束后,竖拇指,一句 "Tough Lady! "。
之后的治疗困难重重,药物副作用,几次住院。母亲总是镇定地安慰我们。用善良的微笑鼓励专科医生。最后我所在城市的专科医生江郎才尽,但还是对我说 "I don't want to lose your mom, I did my research , I will transfer your mom to Toronto UHN,however your mom is still my patient" 我不知道是妈妈的刚毅感动了医生,还是医生喜欢母亲的画。或许两者皆是,使专科医生决定搜寻,求助其他医生尽全力去医治妈妈。之后奇迹出现。UHN的血液科医生告诉我,根据母亲对药物副作用的反应,只有一种药可试,但此药在北美还沒有许可证。(现美国已批准,加国还没)妈妈听后讲,试! 这里的医生这么敬业,善待病人。即使失败,也可帮一回医生,也算答谢他们的努力。或许是父亲在天之灵帮了妈妈。用药后,副作用几乎沒有,水肿消失了,皮肤不过敏,肺没啸鸣音,也不喘了,并且慢慢地有了精神,有了力气。现在妈妈有空又开始画画了。
妈妈画画和她做科研一样认真,开始画时,常常总是用专业眼光评他人的画。他牡丹画得不对,牡丹是二回三出复叶。。。。这凌霄不对,凌宵叶是对生的。。。我也时常逗她,你认为这是植物图谱吗? 妈妈笑了,哦,国画老师讲过,国画讲究的是神似而不是形似。。。
我曾经一直认为我绘画的天赋是从我父亲家族遗传来的。因为父亲家族中有画家。但当知道和看了母亲的画后,感到这种天赋不仅仅遗传了父亲也遗传了母亲。只是因为过去母亲家族中这种灵气被沉重的岁月掩盖掉了。而母亲正是遗传了家族前辈们的性格,外表柔顺,聪慧内秀,从不显山露水。
最后祝妈妈,母亲节快乐!陶醉在画中健康长寿!
最后一张是妈妈这星期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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