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童的滑板溜过门前 我忽然想起如什么的行板 (我是一个大乐盲) 秋千扯起一段破碎的旋律 在高潮时载著骑手飞起 烟在攀援,灰,落地无声 一支马鞭插入土壤 多年后长出一株白桦 黑土,梦一样遥远 于是鞭的嘶吟和桦皮的哽咽 便如夜一样幽密
水流过星空,石头亮得刺眼 夜莺坠落屋脊,四散青草的血腥 门板上翻飞的鼓槌 将雷鸣锤入木质的年轮 墙上的洞,穿越洞的额头 黑夜的腹地是一窗惨亮的白昼 喉管里的牧笛,听觉极限以上的演奏 而风铃向晚的浅唱,如一线细沙 从指间流失
梧桐的华盖,以及迷朦的灯晕 一路演绎彩云追月的情节 夜曲翻过墙头,拐过街角,登上城楼
夜猫和狼一起嚎月 礼花之后,天空呈现破裂 枝桠密布的眼球 花衣为泥,假牙在纸浆里开合
风雨飘摇的河岸 船夫的毡帽,橹桨顶端的眺望 落地生根 船,在河底爬行
船歌,父性的摇篮曲 为什么你不睡去,还有你 河流穿过家园的门窗 床板,在落日的回光里漂浮 辉煌如那诗意的吟诵:岁月如歌! 其实,那只是行板如水的意思
****
感谢书香提供了【故国神游】活动,故国与我并不是难舍难分的,名山大川,人文历史,高楼大厦,美食佳肴(自己的手艺也不差),总觉得这些离我很远,疫情前每年都回国,主要是和父母在一起,很少去逛商场闹市,旅游选淡季偶尔为之,在一首诗稿里我说“是浮冰载其乡土,是流水缔结情缘”,确实如此,我们间并无根深蒂固的维系。然而话说回来,故国作为一个什么东西,在情感上还是有些藕断丝连,回过头来看,会发现自己不少诗稿不经意间或多或少有故国的成分,诗歌这么提醒我,但自己其实并不十分搞得清,童年,青春,还是什么?脑回路是十分复杂的,所以不必担心被AI取代。年岁大了,心智应该也成熟点,想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但记忆却在衰退,如在另一首诗里写的“试图从满掌的纹线,读出家园的归途,但疤痕和茧子,改写了所有的路标”,算了,不去辨识了,借书香这一活动浪费版面,把些旧稿稀里糊涂翻晒一下就过去了。
这首诗忆也是如此,某个时候童年的一些闪回被一段乐曲或一样什么事物搅动了一下,匆匆记下一些印象,或者更确切说只是意象,大多说不明的,但想提及两处,“黑夜的腹地是一窗惨亮的白昼”,这是关于母亲,那个年代,她晚上回家,只要远远看到家中灯火通明,就会惊怕无比。“腿一下就软了”她说。“船歌,父性的摇篮曲”,这自然是关于父亲,小时候他抱着我用歌声哄我入眠,时常唱的是“伏尔加船夫曲”或“三套车”等俄国歌曲,但是现在,我对自己这一记忆大加怀疑,在被抱着哄睡的时期,我怎么可能记得并清楚父亲唱什么?算了,一切只是行云流水。
当街童的滑板溜过门前
我忽然想起如什么的行板
(我是一个大乐盲)
秋千扯起一段破碎的旋律
在高潮时载著骑手飞起
烟在攀援,灰,落地无声
一支马鞭插入土壤
多年后长出一株白桦
黑土,梦一样遥远
于是鞭的嘶吟和桦皮的哽咽
便如夜一样幽密
水流过星空,石头亮得刺眼
夜莺坠落屋脊,四散青草的血腥
门板上翻飞的鼓槌
将雷鸣锤入木质的年轮
墙上的洞,穿越洞的额头
黑夜的腹地是一窗惨亮的白昼
喉管里的牧笛,听觉极限以上的演奏
而风铃向晚的浅唱,如一线细沙
从指间流失
梧桐的华盖,以及迷朦的灯晕
一路演绎彩云追月的情节
夜曲翻过墙头,拐过街角,登上城楼
夜猫和狼一起嚎月
礼花之后,天空呈现破裂
枝桠密布的眼球
花衣为泥,假牙在纸浆里开合
风雨飘摇的河岸
船夫的毡帽,橹桨顶端的眺望
落地生根
船,在河底爬行
船歌,父性的摇篮曲
为什么你不睡去,还有你
河流穿过家园的门窗
床板,在落日的回光里漂浮
辉煌如那诗意的吟诵:岁月如歌!
其实,那只是行板如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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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香提供了【故国神游】活动,故国与我并不是难舍难分的,名山大川,人文历史,高楼大厦,美食佳肴(自己的手艺也不差),总觉得这些离我很远,疫情前每年都回国,主要是和父母在一起,很少去逛商场闹市,旅游选淡季偶尔为之,在一首诗稿里我说“是浮冰载其乡土,是流水缔结情缘”,确实如此,我们间并无根深蒂固的维系。然而话说回来,故国作为一个什么东西,在情感上还是有些藕断丝连,回过头来看,会发现自己不少诗稿不经意间或多或少有故国的成分,诗歌这么提醒我,但自己其实并不十分搞得清,童年,青春,还是什么?脑回路是十分复杂的,所以不必担心被AI取代。年岁大了,心智应该也成熟点,想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但记忆却在衰退,如在另一首诗里写的“试图从满掌的纹线,读出家园的归途,但疤痕和茧子,改写了所有的路标”,算了,不去辨识了,借书香这一活动浪费版面,把些旧稿稀里糊涂翻晒一下就过去了。
这首诗忆也是如此,某个时候童年的一些闪回被一段乐曲或一样什么事物搅动了一下,匆匆记下一些印象,或者更确切说只是意象,大多说不明的,但想提及两处,“黑夜的腹地是一窗惨亮的白昼”,这是关于母亲,那个年代,她晚上回家,只要远远看到家中灯火通明,就会惊怕无比。“腿一下就软了”她说。“船歌,父性的摇篮曲”,这自然是关于父亲,小时候他抱着我用歌声哄我入眠,时常唱的是“伏尔加船夫曲”或“三套车”等俄国歌曲,但是现在,我对自己这一记忆大加怀疑,在被抱着哄睡的时期,我怎么可能记得并清楚父亲唱什么?算了,一切只是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