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美国的南方有个州叫 Louisiana, 州里有座城叫 New Orleans, 城里有个公园叫 Audubon Park, 园里有颗老橡树叫 Etienne de Boré, 当地人都叫它生命树。 你飞到 New Orleans , 直奔举世闻名的 French Quarter, 那个只耸立着 Spanish 风建筑的 French Quarter。 你入住在 Hotel Monteleone, 那个文人骚客宿醉说梦的天堂。 走在 Burbon 街上。 湿暖的春风, 送来爵士乐百年不变的感伤, 还有饭馆食铺的百味陈香。 一别十年, 你还能从和谐混搭的百味中辨出 Crawfish Boil,Seafood Gumbo, Charbroiled Oysters。 立在街角, 等待着有轨电车, Streetcar, 载你重回逝去的时光。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 Tennessee Williams 曾入住过 Hotel Monteleone 。 或许他就在这一站等待着 A Streetcar of Desire , 载他去探访 Blanche DuBois 。 你依窗而坐, 心随着车轮蹉跎。 St. Charles 街跑着世上仍然运行的最老的有轨电车线。 它也许是世上最慢的一条线, 有着最密集的车站。 每一站都带人去凭吊一段久远的历史。 听着车轮和铁轨的娓娓交谈, 讲着过往的云烟。 你望着窗外, 街旁苍老的橡树, 在微风中摇曳。 一棵棵, 驶入你的视野, 再褪出你的视野, 绵延轮回。 告别了 Streetcar , 在 Audubon Park 入口 。 大门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门旁茂密旺盛的橡树和棕榈, 已褪尽你触闻过的枝叶, 可新生的枝叶也如故人。 你无意流连园内的美景和生机, 径直走向它的西南角, 停在生命树前。 十年过去了, 生命树壮丽慈祥依旧。 它的近十米的躯干想来添了些岁月的划痕, 近二十米高的枝叶, 依然伸展开庇护着几十米的方圆。 经历了尽三百年的沧桑, 十年于它只是一个瞬间。 你感慨十年于你也只是一个瞬间该多好。 你再一次读着生命树的介绍牌。 生命树在 The Live Oak Tree Registry 的官方名字是 Etienne de Boré , 得名于 New Orleans 的首任市长。 据考证生命树是在十七世纪的四十年代种下的, 而 Etienne de Boré 生于1741年, 两者出生年月的接近或是名字的由来。 而民间的传说则来得风情有趣。 据说当时的一个农场主栽下了这棵橡树, 作为礼物送给他新婚的妻子, 见证他们永恒的爱情。 坐下来, 在生命树半埋入地下一根长枝上。 那根树枝有半米粗, 十几米长, 即便如此粗壮也无法支撑生生不息的枝叶。 于是它的腰身渐弯, 终入泥土,交给土地那一枝的生命。 你喜欢坐在这里, 因为没有任何遮拦, 能看到几十米远的那栋老屋, 是那种南方特有的建筑风格,叫 shotgun 。 你遥望着那栋老屋, 再一次, 也许最后一次。 夕阳下, 挂满生命树的 Spanish moss 随风婆娑。 在你的眼里, 在飘渺的莹光里, 远处的老屋也随心婆娑。 你静静地等着暮色, 等着月夜, 等着老屋里的灯光。 不知过了多久, 老屋里的灯终于点亮。 远望着灯光, 你看清了老屋前的铸铁围栏, 围栏上的 fleur-de-lis (百合花) 图案和点点新添的锈斑。 你也看清了老屋墙上的 Victorian 花纹, 和花纹上风雨揉搓出来的斑驳。 屋里的灯光仍如往日一样温暖, 裹着, 呵护着她的身影。 艾韬感觉到暖融融的, 不知何时身上已盖着一条毛毯。 一定是妻子。 航班延误, 到家已是午夜。 疲惫的艾韬不忍心吵醒妻子, 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倒头睡下。 艾韬惊讶自己做了这个诡异的梦。 New Orleans , 算上这一次, 他也只去过三次。 这一次只有一晚的停留, 艾韬不得不取舍。 他选择了宸曦曾经生活过的住处和礼拜的教堂, 而放弃了去她的墓地的想法。 昨天傍晚, 艾韬就坐在生命树陷入泥土的长枝上, 远望着宸曦住过的老屋, 直到夕阳西下, 才匆匆奔向机场, 登上返程的航班。 读着妻子压在咖啡机下的欢迎回家的便签, 他想起了在候机厅的 Starbucks 听到的那首爵士风的歌。 磁性的男中音唱着离别, 唱着重逢。 I have many a turntable, but only one syncs silently with my feel. I have many a record of vinyl, but only one sings softly her appeal. I have many a fantasy, but only one I wish come real and true. I have many a fallacy, but only one I wish to revoke and undo. When she left me on a rainy day I said to my invisible DJ, I don’t know what goes wrong, why days become long.
Oh, when night plays my turntable, I see her face shining again, in the blue sound of vinyl, in the blue sound of drizzle. Oh, when the past plays my turntable, I hear my heart chiming again, in the blue sound of vinyl, in the blue sound of drizzle.
前尘
美国的南方有个州叫 Louisiana, 州里有座城叫 New Orleans, 城里有个公园叫 Audubon Park, 园里有颗老橡树叫 Etienne de Boré, 当地人都叫它生命树。
你飞到 New Orleans , 直奔举世闻名的 French Quarter, 那个只耸立着 Spanish 风建筑的 French Quarter。 你入住在 Hotel Monteleone, 那个文人骚客宿醉说梦的天堂。
走在 Burbon 街上。 湿暖的春风, 送来爵士乐百年不变的感伤, 还有饭馆食铺的百味陈香。 一别十年, 你还能从和谐混搭的百味中辨出 Crawfish Boil,Seafood Gumbo, Charbroiled Oysters。
立在街角, 等待着有轨电车, Streetcar, 载你重回逝去的时光。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 Tennessee Williams 曾入住过 Hotel Monteleone 。 或许他就在这一站等待着 A Streetcar of Desire , 载他去探访 Blanche DuBois 。
你依窗而坐, 心随着车轮蹉跎。 St. Charles 街跑着世上仍然运行的最老的有轨电车线。 它也许是世上最慢的一条线, 有着最密集的车站。 每一站都带人去凭吊一段久远的历史。 听着车轮和铁轨的娓娓交谈, 讲着过往的云烟。 你望着窗外, 街旁苍老的橡树, 在微风中摇曳。 一棵棵, 驶入你的视野, 再褪出你的视野, 绵延轮回。
告别了 Streetcar , 在 Audubon Park 入口 。 大门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门旁茂密旺盛的橡树和棕榈, 已褪尽你触闻过的枝叶, 可新生的枝叶也如故人。
你无意流连园内的美景和生机, 径直走向它的西南角, 停在生命树前。 十年过去了, 生命树壮丽慈祥依旧。 它的近十米的躯干想来添了些岁月的划痕, 近二十米高的枝叶, 依然伸展开庇护着几十米的方圆。 经历了尽三百年的沧桑, 十年于它只是一个瞬间。 你感慨十年于你也只是一个瞬间该多好。
你再一次读着生命树的介绍牌。 生命树在 The Live Oak Tree Registry 的官方名字是 Etienne de Boré , 得名于 New Orleans 的首任市长。 据考证生命树是在十七世纪的四十年代种下的, 而 Etienne de Boré 生于1741年, 两者出生年月的接近或是名字的由来。 而民间的传说则来得风情有趣。 据说当时的一个农场主栽下了这棵橡树, 作为礼物送给他新婚的妻子, 见证他们永恒的爱情。
坐下来, 在生命树半埋入地下一根长枝上。 那根树枝有半米粗, 十几米长, 即便如此粗壮也无法支撑生生不息的枝叶。 于是它的腰身渐弯, 终入泥土,交给土地那一枝的生命。 你喜欢坐在这里, 因为没有任何遮拦, 能看到几十米远的那栋老屋, 是那种南方特有的建筑风格,叫 shotgun 。
你遥望着那栋老屋, 再一次, 也许最后一次。 夕阳下, 挂满生命树的 Spanish moss 随风婆娑。 在你的眼里, 在飘渺的莹光里, 远处的老屋也随心婆娑。
你静静地等着暮色, 等着月夜, 等着老屋里的灯光。 不知过了多久, 老屋里的灯终于点亮。 远望着灯光, 你看清了老屋前的铸铁围栏, 围栏上的 fleur-de-lis (百合花) 图案和点点新添的锈斑。 你也看清了老屋墙上的 Victorian 花纹, 和花纹上风雨揉搓出来的斑驳。 屋里的灯光仍如往日一样温暖, 裹着, 呵护着她的身影。
艾韬感觉到暖融融的, 不知何时身上已盖着一条毛毯。 一定是妻子。 航班延误, 到家已是午夜。 疲惫的艾韬不忍心吵醒妻子, 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倒头睡下。
艾韬惊讶自己做了这个诡异的梦。 New Orleans , 算上这一次, 他也只去过三次。 这一次只有一晚的停留, 艾韬不得不取舍。 他选择了宸曦曾经生活过的住处和礼拜的教堂, 而放弃了去她的墓地的想法。 昨天傍晚, 艾韬就坐在生命树陷入泥土的长枝上, 远望着宸曦住过的老屋, 直到夕阳西下, 才匆匆奔向机场, 登上返程的航班。
读着妻子压在咖啡机下的欢迎回家的便签, 他想起了在候机厅的 Starbucks 听到的那首爵士风的歌。 磁性的男中音唱着离别, 唱着重逢。
I have many a turntable,
but only one syncs silently with my feel.
I have many a record of vinyl,
but only one sings softly her appeal.
I have many a fantasy,
but only one I wish come real and true.
I have many a fallacy,
but only one I wish to revoke and undo.
When she left me on a rainy day
I said to my invisible DJ,
I don’t know what goes wrong,
why days become long.
Oh, when night plays my turntable,
I see her face shining again,
in the blue sound of vinyl,
in the blue sound of drizzle.
Oh, when the past plays my turntable,
I hear my heart chiming again,
in the blue sound of vinyl,
in the blue sound of drizz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