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选自《血红的土地》 作者:谭松 我是横石村洋沱坝的人,以前我们这儿属于川东奉节县,1952年才划归湖北,四川土改搞得比湖北利害。我的经历丰富呀,我先说我自己,再说我看到和听到的。 我们李氏家族是一个大家族,但我们家已经破产,原因是父亲抽大烟,败了家,搬到高梁村去了,土改时他被评为破产地主。我同爷爷李孟洋住,爷爷也被评为破产地主,我被评成地主。 问:你家没什么田地了怎么要评你地主? 李:满了18岁就要评地主,他们说我解放前在教书,没有劳动,是剥削。我自己耕种那点土地,算不上什么地主,问题出在农会追“浮财”。他们说我家里藏有3000斤黄金,于是我被抓到村上关起来,天天拷打,追逼金银。 我哪儿交得出来,3000斤?3两我都没有看到!他们说:“金子银子!你是个地主,怎么会没得金银?要拿出来!” 交不出来,那就用刑! 一,我本人的遭遇 (一),我土改时所遭受的刑罚 在关押期间,我遭受了几十种不同的刑罚,我讲一些给你听。 1,“飞机下蛋” “飞机下蛋”就是把人捆在五根板凳中摇晃。手放在下面捆起,脚放在上面捆起,捆好后摇晃板凳,板凳是活动的,把人一摇,扯得人所有骨头要散架。这种刑罚我也受了好多次,它整不死人,只是痛得过火。
2,“背砖” 先把人面朝下睡在板凳上,手扭到背后把一双大拇指捆在一起,再把两个脚的大拇指用麻绳捆得紧紧的,然后把板凳竖立起来,把捆手和脚的绳子从板凳头上挂下来,捆在板凳脚上。这一挂就受不了,人有那么重呀。这还不说,他还在背心上加砖,一块一块的加。我曾经被加过12块砖!我的妈呀,受不了。这种刑受一次后两三天都吃不下饭。 3,“猴儿扳桩”(有的地方叫“吃咂酒”) 猴儿扳桩就是用麻绳把两个大拇指捆在一根木桩上,木桩上破一条缝,加一个木楔子,再用锤子砸木楔,你受得了?当场把指头整断了的都有。 但是,在所有刑罚中,这个刑罚我没有吃大苦,原因就是那个妇联主任同情我,她把一卷陈腐的麻绳交给行刑的民兵,捆上后,捶了几捶,麻绳就断了,再捆,再锤,又断。他们说我会使法,我会使什么法?是那个妇联主任良心。所以这一关我躲过去了。 4,“称秆” 土改时几十种刑罚我都熬过去了,最后有一种差点让我送了命。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22岁的生日。 他们把我脱光,手和脚反捆在一根棒棒上,再用一根麻绳把我生殖器捆起。棒棒就当作一把秆的秆杆,生殖器就作为秆镐(秆杆上提秆的铁环)。另外,在脚那一头还挂一块石头,作为称砣。捆我生殖器的麻绳上再接上棕绳,然后吊在树上。我全身加石头的重量就吊在我的生殖器上,那个吊上去得了呀!我肚脐眼上的血哟,直往上喷。 问:怎么从肚脐眼上出血? 李:我被吊起后,肚子里面的隔膜全部扯破了,肚子里的血就从肚脐眼上喷出来。 (李曼眼看性命不保) 全靠那个农会主任,他说:“这是个才出林的笋子呀(即:一个年轻人呀),不应该把他搞死了。” 他一手托住我的身子,一刀割断了绳子。把我救下来后,这个主任还把我送到一个80多岁的老医生那儿。老医生说:“嘿,你们注意哟,他肚脐眼上的血不要回进去了,让它尽量流出来。”他说,我肚子里面的隔膜被扯烂了。我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我性命保住了,但是,促使生殖器勃起的附睾被扯烂了,从22岁我生日那天起,我就“残废”了,所以现在我是一个“净人”(没有生殖能力的人)。
二,我的亲眼目睹 土改时我耳闻目睹的刑罚和死亡多得很,死的人中大多数都是我们李氏家族的。 (一),李斗寅之死 李斗寅是我祖父一辈的,他毕业于北京大学,曾经担任龙门中心小学校长。他家多少租嘛?五担租,只有五担租子!他被抓来斗打是为了逼要金银和花纱布匹。 他们给他定一个数字在他头上,要他按那个数字交纳。他哪里有嘛。他交不出来,就把他抓去整。 我们关押在一起,给他用的刑叫“裁肢”,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他们用一种叫做“脚拿子”(音)的钢夹子来夹他手指,“脚拿子”用脚踩,钢夹子就是用来扭铁、扭钢的那个夹子。他们把李斗寅的手指夹在钢夹子里,只有几分钟,手指先夹扁,骨头都夹断了,最后只剩一张皮了。人皮不容易夹断。他们把第一节夹了又夹第二节,手指夹了两节才夹完。把这只手整残了后,再整另一只手。不光是手,把两只手裁断了后再裁两只脚。你想,夹那个肉和骨头,慢慢绞,一直把它绞断,要好久的时间,要痛好久。 一节一节地裁,裁断,所以,这种刑罚叫“裁肢”。 李斗寅当时没有死,他的消化器官、呼吸器官还是完好的,不容易一下子死。他们把他丢在一个猪圈里,有些农民看到活活把一个人整死还是不忍心,给他点水喝,有的喂他点稀饭,他又活了几天才死的。他死时68岁,比我爷爷大几个月。 (二),李载承之死 李载承是我堂兄,比我大三岁,同我关在一起。那天,土改民兵把他抓出来,脱光他裤子,把他手扭在后面,往上提起,就像刑罚吊“鸭儿凫水”一样。然后他们抓来地主家的10个女人,哪10个呢?他的亲姐姐、亲妹妹,嫂嫂、族里的婶娘、甚至还有族里的奶奶。民兵们在李载承大腿前放一排板凳,把这10个女人抓来趴在板凳上,把裤子脱了,脱个光屁股,头发绑在板凳上。民兵对李载承说,今天这些都是你的人,全是你家里的人,你喜欢不?你看到这一串白屁股你喜欢哪一个?李载承一声不吭,民兵说:“你不说呀?你不说喜欢哪个呀?那不要紧,我们今天来整。”怎么整呢?他们用竹刷子朝他的生殖器抽打。那生殖器怎么经受得起打哟。 问:这是当众进行的吗? 李:是呀!有些怕来看,有良心的人不愿意来看。但是,强迫动员,强迫他们来看。 一阵抽打后,女人们被民兵拖出去各打50板屁股。李载承被打得撒不出来尿了。他父亲李先昭来帮他,用嘴吸,还吸出来了,吸出来的尿中有一半是鲜血。可是,李载承下身损伤了,一直撒不出来尿,他要断气的时候我去喂他几片洋芋(土豆),我喂他嘴里,他已经不吃了。民兵说:“把他拖出去把脚给他砍了!”他被拖出去就在那个火坑石头上,用砸草那个锤子,榔锤,这么大,砰砰几下就把他脚杆砸断了,两只脚都砸断了。
(六),李盛槲妻子之死 李盛槲也是横石村我们李氏家族的人,但他“解放前”(1949年前)已经死了。他的老婆姓刘,是嫁到李家屋的媳妇。土改时她50多岁,把她抓来斗打。民兵问她想睡“软铺”还是睡“硬铺”,她想到自己瘦,就回答说睡软铺。 农村有一种植物叫“火马草”,这种草一碰到皮肤就火烧火燎地痛。于是,他们去去割了几背篼“火马草”来,然后把她脱光,几叉叉子把她叉到“火马草”上去,她痛得在上面打滚,那一滚后全身就胖了,肿起来了。接下来他们把她绑起,手脚都绑起,用火钳夹起“火马草”,一束一束地往她阴道里塞。 当时没整死,但是那个鲜血直流。她有一个过继(抱养)的孙孙,有十七、八岁了,是贫农出身。民兵叫他把她背回去。在背回去的路上,她说“我想喝水哟。”她孙孙用角树叶给她捧了一捧水,她喝了就断气了。 三,我的爷爷李孟洋 爷爷早年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同秋瑾等人在一起。他毕业以后回来,到成都熊克武手下做事,当时熊克武是四川省的都督。他干了一段时间,觉得不适应官场,就告病还乡回到洋沱坝。 我爷爷酷爱书画,一辈子收藏书画。他回乡后修了一幢房子,农民叫花屋,有三层共九间,其中四大间全部用来藏书。他的藏书有七个方面的来源,我一时讲不了。我们李家祖传的书籍主要也在他这儿。 我曾经给那些书籍编目录,仅目录就编了四大本,每本有两指厚。他的藏书中很有些大部头,记得仅《佩文韵府》就有1800本。 字画中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条七、八丈长的白绘绫。白绘绫是日本产的丝织品,完全是真丝。那是我祖父留学日本的一个纪念品,上面有几百人的题字,最前面的一首就是秋瑾写的。她的字比其他人的字大。我很喜欢她那个的字,所以背下来了,现在我还背得到一部分: 地球面积为舞台,五色民族各一派, 太素元素作帷幕,精神脑力为器械, 斗智斗慧斗新奇,刁钻狡狯众称快, 或和或战或悲欢,意态分明演百般, 但知日日登场好,那晓天公冷眼看。
问:其他题字的是哪些人你晓得吗? 李:晓得,以前我全部背得,现在一下背不到了。 土改的时候,工作组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识字)说这些书画是封建毒素,要彻底粉碎封建毒素,因此,天天派人来背书去烧。 我很心痛,想阻止,结果被抓去斗打,他们冲我吼:“这些旧意识的东西,这些反动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珍藏起来?!” 所有的书画都烧干净了,前后烧了五、六个月,光纸灰都挑了几百挑,挑去肥田了。 白绘绫没有烧,农民没见过,以为是布。他们把它撕来分了,拿回去缝成裤子,女的穿起来开会我还看到的。 我爷爷死在烧书之后。土改时我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财产了,爷爷是个读书人,不善经管,修房子又花了些钱。我爸爸李仲达抽大烟,败了家,分家到另一个村去了。他们把我们抓去整主要是追逼金银。 问:追出些金银了吗? 李:哪里有哟?没得呀,只是从挖坟里挖到一小点。但是玉多,都是从坟里挖出来的。我们家族被挖了几百座坟,全部挖完。他们挖苦说,李家坟埋得好哟,请风水先生看哟,结果挖得一个不剩。 土改那年(1951年)雨多,雪也大。我爷爷被关在一个石房子里,又冻又饿,饿了两三天,最后把他丢在一个石头垒的巷子里,他就死在那儿了。那是1951年的冬天,他68岁。 当时我已经被关押在村上的农会里,爷爷在屋里躺了几天后,他们把我放回来埋他。 你想去看?看不到了。他的坟被人挖了。我们这儿认为,母猪病了,要用人骨头烧成灰来喂,小猪要喂得肥,也要人骨头去喂。于是有一个人(他的后人现在还在)就把我爷爷的骨头挖出来去卖钱,治母猪的病。 采访时间:2016年8月11日、8月13日 地 点: 湖北省利川市柏杨坝镇水井乡水井村 (原奉节县横石村洋沱坝)
学习他(指雷锋):
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 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学习毛主席的指示“向雷锋同志学习”, 学习他“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 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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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个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 有一天老和尚给小和尚讲: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个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 有一天老和尚给小和尚讲。。。。。。。
摘选自《血红的土地》
作者:谭松
我是横石村洋沱坝的人,以前我们这儿属于川东奉节县,1952年才划归湖北,四川土改搞得比湖北利害。我的经历丰富呀,我先说我自己,再说我看到和听到的。
我们李氏家族是一个大家族,但我们家已经破产,原因是父亲抽大烟,败了家,搬到高梁村去了,土改时他被评为破产地主。我同爷爷李孟洋住,爷爷也被评为破产地主,我被评成地主。
问:你家没什么田地了怎么要评你地主?
李:满了18岁就要评地主,他们说我解放前在教书,没有劳动,是剥削。我自己耕种那点土地,算不上什么地主,问题出在农会追“浮财”。他们说我家里藏有3000斤黄金,于是我被抓到村上关起来,天天拷打,追逼金银。
我哪儿交得出来,3000斤?3两我都没有看到!他们说:“金子银子!你是个地主,怎么会没得金银?要拿出来!” 交不出来,那就用刑!
一,我本人的遭遇
(一),我土改时所遭受的刑罚
在关押期间,我遭受了几十种不同的刑罚,我讲一些给你听。
1,“飞机下蛋”
“飞机下蛋”就是把人捆在五根板凳中摇晃。手放在下面捆起,脚放在上面捆起,捆好后摇晃板凳,板凳是活动的,把人一摇,扯得人所有骨头要散架。这种刑罚我也受了好多次,它整不死人,只是痛得过火。
2,“背砖”
先把人面朝下睡在板凳上,手扭到背后把一双大拇指捆在一起,再把两个脚的大拇指用麻绳捆得紧紧的,然后把板凳竖立起来,把捆手和脚的绳子从板凳头上挂下来,捆在板凳脚上。这一挂就受不了,人有那么重呀。这还不说,他还在背心上加砖,一块一块的加。我曾经被加过12块砖!我的妈呀,受不了。这种刑受一次后两三天都吃不下饭。
3,“猴儿扳桩”(有的地方叫“吃咂酒”)
猴儿扳桩就是用麻绳把两个大拇指捆在一根木桩上,木桩上破一条缝,加一个木楔子,再用锤子砸木楔,你受得了?当场把指头整断了的都有。
但是,在所有刑罚中,这个刑罚我没有吃大苦,原因就是那个妇联主任同情我,她把一卷陈腐的麻绳交给行刑的民兵,捆上后,捶了几捶,麻绳就断了,再捆,再锤,又断。他们说我会使法,我会使什么法?是那个妇联主任良心。所以这一关我躲过去了。
4,“称秆”
土改时几十种刑罚我都熬过去了,最后有一种差点让我送了命。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22岁的生日。
他们把我脱光,手和脚反捆在一根棒棒上,再用一根麻绳把我生殖器捆起。棒棒就当作一把秆的秆杆,生殖器就作为秆镐(秆杆上提秆的铁环)。另外,在脚那一头还挂一块石头,作为称砣。捆我生殖器的麻绳上再接上棕绳,然后吊在树上。我全身加石头的重量就吊在我的生殖器上,那个吊上去得了呀!我肚脐眼上的血哟,直往上喷。
问:怎么从肚脐眼上出血?
李:我被吊起后,肚子里面的隔膜全部扯破了,肚子里的血就从肚脐眼上喷出来。
(李曼眼看性命不保)
全靠那个农会主任,他说:“这是个才出林的笋子呀(即:一个年轻人呀),不应该把他搞死了。”
他一手托住我的身子,一刀割断了绳子。把我救下来后,这个主任还把我送到一个80多岁的老医生那儿。老医生说:“嘿,你们注意哟,他肚脐眼上的血不要回进去了,让它尽量流出来。”他说,我肚子里面的隔膜被扯烂了。我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我性命保住了,但是,促使生殖器勃起的附睾被扯烂了,从22岁我生日那天起,我就“残废”了,所以现在我是一个“净人”(没有生殖能力的人)。
二,我的亲眼目睹
土改时我耳闻目睹的刑罚和死亡多得很,死的人中大多数都是我们李氏家族的。
(一),李斗寅之死
李斗寅是我祖父一辈的,他毕业于北京大学,曾经担任龙门中心小学校长。他家多少租嘛?五担租,只有五担租子!他被抓来斗打是为了逼要金银和花纱布匹。
他们给他定一个数字在他头上,要他按那个数字交纳。他哪里有嘛。他交不出来,就把他抓去整。
我们关押在一起,给他用的刑叫“裁肢”,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他们用一种叫做“脚拿子”(音)的钢夹子来夹他手指,“脚拿子”用脚踩,钢夹子就是用来扭铁、扭钢的那个夹子。他们把李斗寅的手指夹在钢夹子里,只有几分钟,手指先夹扁,骨头都夹断了,最后只剩一张皮了。人皮不容易夹断。他们把第一节夹了又夹第二节,手指夹了两节才夹完。把这只手整残了后,再整另一只手。不光是手,把两只手裁断了后再裁两只脚。你想,夹那个肉和骨头,慢慢绞,一直把它绞断,要好久的时间,要痛好久。
一节一节地裁,裁断,所以,这种刑罚叫“裁肢”。
李斗寅当时没有死,他的消化器官、呼吸器官还是完好的,不容易一下子死。他们把他丢在一个猪圈里,有些农民看到活活把一个人整死还是不忍心,给他点水喝,有的喂他点稀饭,他又活了几天才死的。他死时68岁,比我爷爷大几个月。
(二),李载承之死
李载承是我堂兄,比我大三岁,同我关在一起。那天,土改民兵把他抓出来,脱光他裤子,把他手扭在后面,往上提起,就像刑罚吊“鸭儿凫水”一样。然后他们抓来地主家的10个女人,哪10个呢?他的亲姐姐、亲妹妹,嫂嫂、族里的婶娘、甚至还有族里的奶奶。民兵们在李载承大腿前放一排板凳,把这10个女人抓来趴在板凳上,把裤子脱了,脱个光屁股,头发绑在板凳上。民兵对李载承说,今天这些都是你的人,全是你家里的人,你喜欢不?你看到这一串白屁股你喜欢哪一个?李载承一声不吭,民兵说:“你不说呀?你不说喜欢哪个呀?那不要紧,我们今天来整。”怎么整呢?他们用竹刷子朝他的生殖器抽打。那生殖器怎么经受得起打哟。
问:这是当众进行的吗?
李:是呀!有些怕来看,有良心的人不愿意来看。但是,强迫动员,强迫他们来看。
一阵抽打后,女人们被民兵拖出去各打50板屁股。李载承被打得撒不出来尿了。他父亲李先昭来帮他,用嘴吸,还吸出来了,吸出来的尿中有一半是鲜血。可是,李载承下身损伤了,一直撒不出来尿,他要断气的时候我去喂他几片洋芋(土豆),我喂他嘴里,他已经不吃了。民兵说:“把他拖出去把脚给他砍了!”他被拖出去就在那个火坑石头上,用砸草那个锤子,榔锤,这么大,砰砰几下就把他脚杆砸断了,两只脚都砸断了。
(六),李盛槲妻子之死
李盛槲也是横石村我们李氏家族的人,但他“解放前”(1949年前)已经死了。他的老婆姓刘,是嫁到李家屋的媳妇。土改时她50多岁,把她抓来斗打。民兵问她想睡“软铺”还是睡“硬铺”,她想到自己瘦,就回答说睡软铺。
农村有一种植物叫“火马草”,这种草一碰到皮肤就火烧火燎地痛。于是,他们去去割了几背篼“火马草”来,然后把她脱光,几叉叉子把她叉到“火马草”上去,她痛得在上面打滚,那一滚后全身就胖了,肿起来了。接下来他们把她绑起,手脚都绑起,用火钳夹起“火马草”,一束一束地往她阴道里塞。
当时没整死,但是那个鲜血直流。她有一个过继(抱养)的孙孙,有十七、八岁了,是贫农出身。民兵叫他把她背回去。在背回去的路上,她说“我想喝水哟。”她孙孙用角树叶给她捧了一捧水,她喝了就断气了。
三,我的爷爷李孟洋
爷爷早年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同秋瑾等人在一起。他毕业以后回来,到成都熊克武手下做事,当时熊克武是四川省的都督。他干了一段时间,觉得不适应官场,就告病还乡回到洋沱坝。
我爷爷酷爱书画,一辈子收藏书画。他回乡后修了一幢房子,农民叫花屋,有三层共九间,其中四大间全部用来藏书。他的藏书有七个方面的来源,我一时讲不了。我们李家祖传的书籍主要也在他这儿。
我曾经给那些书籍编目录,仅目录就编了四大本,每本有两指厚。他的藏书中很有些大部头,记得仅《佩文韵府》就有1800本。
字画中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条七、八丈长的白绘绫。白绘绫是日本产的丝织品,完全是真丝。那是我祖父留学日本的一个纪念品,上面有几百人的题字,最前面的一首就是秋瑾写的。她的字比其他人的字大。我很喜欢她那个的字,所以背下来了,现在我还背得到一部分:
地球面积为舞台,五色民族各一派,
太素元素作帷幕,精神脑力为器械,
斗智斗慧斗新奇,刁钻狡狯众称快,
或和或战或悲欢,意态分明演百般,
但知日日登场好,那晓天公冷眼看。
问:其他题字的是哪些人你晓得吗?
李:晓得,以前我全部背得,现在一下背不到了。
土改的时候,工作组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识字)说这些书画是封建毒素,要彻底粉碎封建毒素,因此,天天派人来背书去烧。
我很心痛,想阻止,结果被抓去斗打,他们冲我吼:“这些旧意识的东西,这些反动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珍藏起来?!”
所有的书画都烧干净了,前后烧了五、六个月,光纸灰都挑了几百挑,挑去肥田了。
白绘绫没有烧,农民没见过,以为是布。他们把它撕来分了,拿回去缝成裤子,女的穿起来开会我还看到的。
我爷爷死在烧书之后。土改时我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财产了,爷爷是个读书人,不善经管,修房子又花了些钱。我爸爸李仲达抽大烟,败了家,分家到另一个村去了。他们把我们抓去整主要是追逼金银。
问:追出些金银了吗?
李:哪里有哟?没得呀,只是从挖坟里挖到一小点。但是玉多,都是从坟里挖出来的。我们家族被挖了几百座坟,全部挖完。他们挖苦说,李家坟埋得好哟,请风水先生看哟,结果挖得一个不剩。
土改那年(1951年)雨多,雪也大。我爷爷被关在一个石房子里,又冻又饿,饿了两三天,最后把他丢在一个石头垒的巷子里,他就死在那儿了。那是1951年的冬天,他68岁。
当时我已经被关押在村上的农会里,爷爷在屋里躺了几天后,他们把我放回来埋他。
你想去看?看不到了。他的坟被人挖了。我们这儿认为,母猪病了,要用人骨头烧成灰来喂,小猪要喂得肥,也要人骨头去喂。于是有一个人(他的后人现在还在)就把我爷爷的骨头挖出来去卖钱,治母猪的病。
采访时间:2016年8月11日、8月13日
地 点: 湖北省利川市柏杨坝镇水井乡水井村
(原奉节县横石村洋沱坝)
学习他(指雷锋):
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 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学习毛主席的指示“向雷锋同志学习”, 学习他“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 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个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 有一天老和尚给小和尚讲: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个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 有一天老和尚给小和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