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未带地图的旅人萧乾@老辈文化人

古树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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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带地图的旅人萧乾(1910年1月27日――1999年2月10日)
原名萧秉乾,化名萧若萍。祖籍黑龙江省兴安嶺地区,生于北京。蒙古族。中国现代著名作家、记者、文学翻译家。1926年北京崇实中学学习,参加共青团,任崇德中学学生会主席兼校刊编辑。1930年考入辅仁大学英文系学习,1931年任英文周刊《中国简报》(China in Brief)文艺版主编,翻译和介绍中国文学作品。后转入燕京大学新闻系学习,1935年毕业。开始任《大公报·文艺》主编,并兼旅行记者。1939年受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邀请赴伦敦任教,同时兼《大公报》驻英记者,1942年入英国剑桥大学英国文学系当研究生,进行英国心理派小说研究。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然遍英伦,1944年放弃剑桥学位,毅然担任起《大公报》驻英特派员兼战地随军记者,成为当时西欧战场上唯一的中国记者,在战火纷飞的欧洲战场火线采访。1986年12月2日,于北京挪威驻华大使馆为萧乾颁发【功绩一等骑士勋章】

萧乾的翻译作品有《莎士比亚戏曲故事集》(英國兰姆姊弟合著)、《好兵帥克》、挪威剧作家易卜生代表作《培尔·金特》、加拿大里柯克幽默小品集等。1990年,萧乾和夫人文潔若应译林出版社之邀,着手翻译詹姆斯·乔伊斯的巨作《尤利西斯》,四年乃成,但他卻在《瑞士之行》一文中表示:“这里躺着世界文学界一大叛徒。他使用自己的天才和学识向极峰探险,也可以说是浪费了一份禀赋去走死胡同。究竟是哪一样,本世纪恐难下断语。”他与夫人曾合作翻译多种英語文学作品,夫妇二人还合作从英語译本转译俄国托尔斯泰的短篇作品集。

萧乾自称“未带地图的旅人”,在文坛前辈冰心口中,则是昵称“饼干”的弟弟。他与巴金、钱锺书等交好,与郭沫若、沈从文、曹禺等则颇有嫌隙。英国作家E·M·福斯特曾经推荐萧乾去剑桥读书,相交甚厚,后来则由于种种原因断交。1989年,被聘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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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追访萧乾先生

1999年的今天,著名作家、翻译家、记者萧乾先生因心肌梗塞、肾衰竭去世,享年90岁。三年之后,本报记者走访了萧乾先生的遗孀我国著名翻译家文洁若女士,她的主攻方向是翻译日、英文学作品。文洁若说,萧乾留下的身后事,够她忙上十年。她告诉记者,萧乾在世时,喜欢养花、看电视,等他过世后,她立刻将电视机用一块大单子包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断了看电视的念头,这样可以一心一意投入到工作中去

现年75岁的文洁若身体健康,繁忙异常,居所内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一个人操持着一大堆杂事。她说,萧乾留下的身后事,够她忙上十年。她告诉记者,萧乾在世时,喜欢养花、看电视,等他过世后,她立刻将电视机用一块大单子包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断了看电视的念头,这样可以一心一意投入到工作中去。他们夫妻以前搞起翻译来,就各干各的,萧乾在书房,文洁若在客厅里,“常听见萧乾跟客人聊天”,他们之间却舍不得浪费时间聊天。所以,萧乾去世,她并“不觉得空虚,失去谈话伙伴”,反而有干不完的事情,她曾经不无打趣地跟前来拜访的朋友言及自己,“瞧,这老太太真能干活!”

在文洁若的一篇文章——《萧乾走后》中写道:“事实证明,将近两年来,比我预料的还要忙。”她列举了一系列萧乾的身后事:一部45万字、600多页的《微笑着离去:忆萧乾》,包含了对萧乾逝世的新闻报道、各界追念、唁电、唁函、挽词,以及首次发表的萧乾旧作等。整理出版《余墨文踪》。计划出版《萧乾、萧桐书信选》。萧桐为萧乾的儿子,在国外生活。与台北一家出版公司签订合同,出版修正版的《尤利西斯》。文洁若在修订序中表示:“我一定在有生之年,向读者奉献一部比较满意的《尤利西斯》新译本。”出版重印版的《英国版画集》。该书是萧乾1947年所编,由上海晨光出版公司印了一版。再版萧的旧作《人生采访》,新版本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出版中英互译的《萧乾翻译全集》……

总结下来,有七八件事,文洁若都独自或协助别人去完成。采访时记者发现,她正忙于翻译一本叫《莫瑞斯》的长篇,其实也与萧乾有关。《莫瑞斯》是英国作家E·M·福斯特(《印度之旅》的作者)的一部长篇,写的是一个同性恋者如何备受讹诈,苦不堪言。因为涉及到隐私,据说福斯特有此癖好,该书在福斯特死后才发表。1941年,身在英国的萧乾结识了福斯特,后来他在剑桥上研究生研读心理派小说时,把福斯特作为其研究对象,两人都好写信,书信往来频繁,福斯特还特意取出《莫瑞斯》书稿给他看。可惜这场中英文学友谊最终却因政治原因终止了。解放后,福斯特曾托人带给萧乾一本新书和一封信,萧考虑到当时的政治风气婉言拒绝了。直到1984年萧乾重游剑桥时发现福斯特将萧所有信件都销毁,友谊被一笔勾销。

文洁若告诉记者,这本书很快就将译完,算是了却萧乾的一桩宿愿。阅读萧乾、文洁若夫妇的集子,扑面而来的感受是一次对现代文学的总复习。

每个人都是一部历史,有的人则是一部通史。萧乾当然为后者。阅读萧乾、文洁若夫妇的集子,扑面而来的感受是一次对现代文学的总复习,文洁若对日本文学的广泛涉猎,对日本现当代作家不偏不倚的评价,尤其是萧乾到英国留学,展开多姿多彩的《大公报》记者生涯,亲身与英国文坛亲密接触(40年代英国有影响力的作家比较多,乔治·奥威尔就曾在文章中亲切地提及萧乾),加之早年作为中国新文学运动主力,京派小说代表作家,30年代创作了中篇小说《梦之谷》,它是载入中国现代文学史之作,以及与沈从文、巴金和冰心等文学巨擘的交情不浅,都使得他个人的经历带有强烈时代性。他可以站在第一人称的角度审视文学变迁,萧乾所写的掌故可谓文学史一大看点。萧乾去世后,对他怀有深厚好感的英国人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英国《泰晤士报》1999年3月31日的报道中写到:“萧乾是中国战前最优秀的文学天才之一……”

在他晚年,其作品气势如雨后彩虹,既有丰富的层次,又充满感情。萧乾一生翻译创作了800万字,其中一半写于他69岁至90岁那段暮年时光。冰心曾开玩笑说,“哪里都有萧乾的文章”,指的就是萧乾暮年创作力太旺盛了。文洁若介绍说,萧乾写文章往往一气呵成,黎明即起,写上四五个小时,然后去处理文史馆的事务性工作。他是文史馆馆长。1979年2月,69岁的萧乾平反,确认1957年的“右派分子”为错划,恢复了创作自由。“1979年至1986年,他写的好作品最多,”文洁若回忆说,“《未带地图的旅人》、《北京城杂忆》,译作《培尔·金特》,都写于那段时间。但是后来他转向了翻译。”

以后,萧乾80岁高龄时开始与妻子文洁若一道翻译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天书”《尤利西斯》,该书被称为“英文小说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他们花了四年时间译完,稿酬只拿区区千字35元人民币。有意思的是,萧乾虽然欣赏乔伊斯的安贫,欣赏他写小说时如散文诗一般的万千气象,但对他的文学追求却并不赞同。他多次称乔伊斯为文学的叛徒,认为“意识流”是死胡同,中国更需要接触现实人生的文学。

1982年年底,他在编完《萧乾选集》(四卷本)后,写了代序《一个乐观主义者的独白》。乐观主义是萧乾晚年的精神基调,几乎所有亲近的人都回忆起了萧乾晚年“绝类弥勒”式乐天而宽广的心怀。

舒乙说,“萧乾是中国当代文学走向成熟的象征。”他晚年的作品和思想“极成熟,极聪明,它们尖锐,但不刻薄,它们深刻,但不生僻,总是那么通情达理,总是那么有力有理有节”。而徐城北以“圆满自如”一词来形容萧的境界。

在生活中,我们都是旅人,所以这也适用于每个人。做到完全无悔是很难的,尽量少做日后会悔恨的事却是可以做到的萧乾晚年最提倡的是“不讲假话,尽量讲真话”,这使人联想起巴金所坚持的“讲实话”。它们是中国知识分子运用思想武器对“文革”的拨乱反正。萧乾在《展望二十一世纪》一文中写道:“我相信人类的活动总是从不合理走向合理,从少数人的利益走向多数人的利益,从专制走向民主。”

去年第12期香港《明报月刊》刊登了一篇题为《我与沈老关系的澄清》,署名为萧乾。在其家中,文洁若女士将发表在2001年3月10日的国内报纸《湘泉之友》报提供给记者,上面也刊登了这篇文章,不过标题更为委婉:《吾师沈从文》。这篇文章成稿于1999年1月30日,是萧乾先生“在北京医院的病房里零零碎碎写出来的”,萧乾曾叮嘱妻子在适当时候发表。

这篇文章基本上是萧的自传《未带地图的旅人》之节略。其中谈到与沈从文的关系让人感到兴味。首先他写道,“他是我的恩师之一,1930年把我引上文艺道路。我最初的几篇习作上,都有他修改的笔迹。”随后,沈把自己的社会关系介绍给萧,全力提携他,致使他获得了赴英留学的机会。

1946年萧乾回国定居,1947年5月他在《大公报》上发表《中国文艺往哪里走?》的社评,闯了大祸,被斥为“反动文艺”的典型之一。萧乾认为,受此影响,在以后的政治斗争中,他与沈的关系逐步变得僵硬,沈还曾“在文联大楼礼堂公开批判我”,说他“早在30年代初就与美帝国主义进行勾结”。70年代初,萧乾担心沈所住的东堂子胡同交通乱,不安全,就“在为自己的住房奔波的同时,也频频为他呼吁”。沈从文知道后,颇为不快地拒绝了,“我认为他的用意无非是奉劝我这个‘摘帽右派’少管他的闲事。”“后来我收到他的一封亲笔信,说一旦他去世,不许我参加追悼会,不许写悼念文章。”

“文革”后,“沈老师和我的关系已解冻了”,1988年春天,“《人民日报》的记者李辉告诉我,沈老师同意见我。”但,随着沈从文5月去世,他们终究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也留下了一些无论当事人还是后人都难以说清楚的东西。

萧乾在1994年5月发表的《给青年朋友们》一文结尾说:“在生活中,我们都是旅人,所以这也适用于每个人。做到完全无悔是很难的,尽量少做日后会悔恨的事却是可以做到的。”

这句话也可以用来结束本文。

萧乾生平

1910年1月27日,生于北京,蒙族。为遗腹子。11岁时丧母。少年家境贫苦,有一位美裔堂嫂给了他英文启蒙。

1928年冬,应同学之邀,去汕头一中学教国语。次年春天,与一小学女教师相恋,初恋以悲剧告终。其成名作中篇小说《梦之谷》就是根据这个真实故事而写成的。暑假进入燕京大学国文专修班。

1930年,因采访而结识沈从文。

1933年,转入燕京大学新闻系,得到斯诺的赏识。在沈从文编的《大公报》“文艺”上发表第一个短篇小说《蚕》。年底结识巴金。

1938年,发表中篇《梦之谷》。

1939年9月赴欧,开始了7年海外生涯,一边当老师,一边做《大公报》驻英记者。

1943年,为奔赴欧洲大陆采访战局,而放弃了剑桥大学王家学院的硕士学位。

1944年秋,领到随军记者证,成为这时中国“在西欧战场上唯一的记者”。

1945年3月,赴美国旧金山采访联合国成立大会。7月,采访波茨坦会议。10月,赴纽伦堡采访对纳粹的审判。

1946年3月回国。

1947年,特写集《人生采访》出版。

1954年5月,与文洁若结婚,她是他第四任妻子。

1956年,译作《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好兵帅克》、《大伟人江奈生·魏尔德传》出版。

1957年,错划为“右派”。

1962年,译作《里柯克讽刺小品选》出版。

1964年,摘掉“右派”帽子。

1966年,被揪斗,抄家,所藏图书、研究资料及文稿全部丢失。

1978年,开始着手翻译易卜生诗剧《培尔·金特》。

1979年平反,确认“右派”为错划。4月编选《萧乾散文特写选》,并写长篇文学回忆录《未带地图的旅人》作为代序。5月开始着手编辑《杨刚文集》。杨是中国新闻史上的一传奇女子。

1980年,发表又一篇文学回忆录《一本褪色的相册》。

1982年,发表散文《挚友、益友和畏友巴金》,发表其又一篇长篇文学回忆录《在洋山洋水面前》。

1987年5月,《北京城杂忆》出版。

1989年,被聘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

1990年8月,与文洁若开始翻译《尤利西斯》,历时四年。

1999年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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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可以参见:《好兵帅克》带来的天坛南门的记忆

走资派还在走
是,我也在一本书里看到过类似的话,我们都是匆匆的过客
古树羽音
问好,走博!那你可能看到过萧乾的书,或者其他作者。“匆匆过客”的意识,大概是很多人的共鸣吧。
信笔由墨
鲁迅有篇短篇小说,好像叫《过客》。以夸父追日为原型。
古树羽音
问好信博!《过客》是现代文学家鲁迅于1925年创作的一篇诗剧,收在【草野】集子中。
信笔由墨
有人的地方就有地图。
古树羽音
新奇的文人创句!请能展开说说吗?
走资派还在走
想起来了,是《京城往事》,作者王山。
信笔由墨
生活于一地的人就是那一地的活地图,就是比例尺不大准。
古树羽音
有道理,变聪明了,谢谢!
老商
羽音姑娘的文章写得好!,昨天没读。路也走不动!山也不能够爬,本博士崇拜在石榴裙下。

古树羽音
谢谢!文化人们讲话都连着的,再往古去考察,说不定在萧乾之前会有无数。文学城好像也同样,哈哈哈
老商
不用变!信博士本来就聪明。还是"识途老马"!
古树羽音
问好,商博!昨天我忙家务,没能来报道也偷懒了啥都没有写啊。谢谢京剧【沙家浜】的链接!
古树羽音
错了错了,商博!我的意思是自己很学习,要变聪明。看来我需要去补我那小学六年级的课了,不然总也不及格。
老商
下次家务事忙,让大家一起来邦!而本论坛少不了你!这叫做大海航行靠羽音!一旦翻船大伙儿跳大西洋,
老商
商博士很蠢的,时常挨批!反省检查的,
古树羽音
,谢谢!哈哈哈,我家鸽子窝装不下个人呀。
古树羽音
您太谦虚了!商博和走博是活跃几坛的大小卓别林,创出坛坛乐观地“吵架”气氛。哈哈哈,太晚了我还是赶紧溜吧。
老商
无图无真相!
老商
羽音,你不能走!
古树羽音
本地岛国,在你们北美人眼中都是兔子小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