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仁波齐山在佛教中被称为世界的中心,据说是佛祖释迦牟尼的道场,在印度教(Hinduism)中它又是湿婆大神(Shiva)的殿堂,耆教(Jainism of India)和苯教(Bonism,藏族佛教)都有围绕象征纯洁与仁慈的冈仁波齐转山可以洗去罪孽的传说,人们多以为它只不过是一处虚幻的所在,一座概念的山,殊不知,它竟是一座现实的山。
Into Thin Air is also one of my favorites. Quite a few people in the book had Seattle connections, a doctor, a postal worker from Kent, etc.
Once I met someone who was active in the local mountaineer community and had finished Everest before. His day job was in IT but his skin looked like leather.
马年转山
刚刚通宵读完“天葬“(Xinran写的“Sky Burial,An Epic Love Story of Tibet”),心沉浸在一种很激动,很复杂,很沉痛的阴影中,久久不能自拔。
在过去的10年里 , 真正让我动过情的有两本书:“Into Thin Air” 和这本“Sky Burial” 。巧的是这两本书都和喜马拉雅山这个地区有关。我曾经和我的朋友们提到过许多次,“假设我一生只能有一个地方可以选择去两次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喜马拉雅山的两边!“
读完“Sky Burial” ,我翻开我的影集,五年前的西藏之行,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在西藏短短的一个月里,我知道我不可能很深刻的把西藏的人文,历史,宗教展现在人们眼前,但这里还是想讲讲我西藏转山的经历。
2002年的五月,这是个马年。公司濒临崩溃。于是,我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当然是没有工资的,就回了趟国。看到家人一切都好,找了张火车票就去了西宁,开始我的西藏之旅。
2006年,开通了青藏铁路,现在上海去拉萨的话,4300多公里,直达的火车50个小时就到了。那时候,要去西藏的话,陆地的话有三条路:青藏公路,川藏公路。还有就是尼泊尔的加德满都到拉萨的“友谊“路。
川藏公里的话,据说是风景如画,可惜由于七,八月份雨季,四处塌方,据说,要是真碰上的话,马上从四川奔青海,再走青藏公路。于是,我就没有冒这个险。要走青藏公路的话,上海到西宁的火车就要花32个小时,西宁到拉萨有两种方案:要不坐火车先到格尔木,然后再坐汽车从格尔木到拉萨,要不西宁直接坐汽车到拉萨。无论那种方法,至少需要再加上30个小时。这里还不包括中间等车的时间。我选择了汽车从西宁直接出发去拉萨。傍晚从西宁出发,由于路上修路,车子又出了问题,深夜到拉萨,路上不多不少花了50个小时!不是买不起一张上海拉萨的来回机票,大概这也是一种情结吧:旅行应该走一步看一步!!!
旅行线路图
格尔木到拉萨的汽车是我有生以来最辛苦的旅行之一:当时由于修路,相当长的一段颠簸不已,更不要说高山反应了。这公共汽车的座位是重新装修过的,座位之间很挤,可以装40来人。人是可以斜靠着,但腿根本都伸不直,不管咋样,也算是卧铺了。我是最后排的上铺。颠簸的时候,手要抓着扶手紧紧的,否则整个人会飞起来,撞到车顶。有几次睡过去了,头狠狠的碰到车顶,撞得我眼冒金星。睡在我身边的是个藏族妇女,手里拿着转经轮,从格尔木一路摇到拉萨。
出了格尔木才算真正的上了青藏公路,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车子就慢慢的进了昆仑山口,一路上坡,五道梁(4700米),可可西里,长江源头沱沱河(当然,真正的源头还要向西几百公里),念青唐古拉山口(5200米),这高山反应带来的呕吐,头疼,有时疼得给人一种头要炸开来的感觉。车里不少的人,打开车窗,走一路,吐一路。中间停车休息的时候,走路就好像走在棉花上。印象最深的一次,路边上休息,餐馆旁,有条狗让链子拴着,走近的时候,那狗突然冲了过来,其实够不到我,不过一种本能,我跑开两三步停下来,顿时,天旋地转,摸着胸口,心跳得好像那心刚挖出来在手里握着的感觉。沿途阳光灿烂,过唐古拉山口是深夜,山上雪花飘飘,就象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到了拉萨,入住八郎学,先在留言张贴版上找车找伴去神山圣湖,冈仁波齐山(Mt. Kailash)和玛旁雍措湖(Lake Manasarovar)。从拉萨到冈仁波齐来回,不停的开的话,大约需要六天。加上路上各处转转,拉孜,羊湖,日喀则,萨迦,珠峰本营,来回花了13天。
沿途风景(1),藏族妇女和小孩,拉孜附近
沿途风景(2),羊湖
沿途风景(3),日喀则
沿途风景(4),萨迦
沿途风景(5),珠峰本营
沿途风景(6),萨嘎去冈仁波齐的路上
冈仁波齐山在佛教中被称为世界的中心,据说是佛祖释迦牟尼的道场,在印度教(Hinduism)中它又是湿婆大神(Shiva)的殿堂,耆教(Jainism of India)和苯教(Bonism,藏族佛教)都有围绕象征纯洁与仁慈的冈仁波齐转山可以洗去罪孽的传说,人们多以为它只不过是一处虚幻的所在,一座概念的山,殊不知,它竟是一座现实的山。
朝圣者来此转山(Kailash Kora)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转山十圈可在五百轮回中免下地狱之苦;转山百圈可在今生成佛升天;而在释迦牟尼诞生的马年转山一圈,则可增加一轮十二倍的功德,相当于常年的十三圈。更有甚者,转完了冈仁波齐山,再转玛旁雍措湖,实在想象不出,这成佛升天了以后,还有什么天外有天,再可以升的了。
转山地图
冈仁波齐的转山道分两条:外线是以冈底斯山为核心的大环山线路,内线是以冈底斯山南侧的因揭陀山为核心的小环山线路。
外线的话,转山人需在57公里长,海拔4800米至5720 米处的转山路上行走或叩头,快者日夜兼程当天可转完,而一般人则2到3天时间转一圈,磕长头(Prostrator)则需15-20天。转山人一般都是在转完了外线之后再转内线。
由于是马年,人特别多,大卡车一辆接一辆的从藏南,青海,四川过来,印度的朝圣者也有不少。这起点塔青(Darchen)的附近搭满了帐篷。
同伴有三个,其中还有个女的,年纪都比我小很多,但徒步背包都不是很有经验,所以,我们计划是三天完成。早上七点出发,我带路,没想到,没走到正路上就去了内线。虽然一路上坡,两边风景具佳,左手边的色龙寺高高在上,它的后边就是个天葬点,能见到几只秃鹫在空中翱翔。后面的同伴走了没多久就已经想着放弃了。看着山路,我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可见到藏人语言也不通,也没有多问。走到色龙寺一问,才知道我们走错路了。
四个小时后回到了起点。只见所有的同伴都精疲力尽,我只好两腿跪在同伴面前,来了个藏式的五体投地,请求原谅。看到这种情况,只好叫他们精简装备,那个女的睡袋已经是我背下来的。再上路的时候,那个女的雇了个藏族小女孩帮她拿个已经小得不能再小的包。司机说帮我们开一段,可又开错了路,走到了拉曲河的对面,还好有那个藏族女孩带路,跋山涉水,最后才上了正路,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一开始,还走在后面,看看同伴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走着走着,他们越走越慢,我只好一马当先了。
朝圣者和我们不一样,男女老少都是半夜出发,一天转完。在路上我们和西藏藏民没法沟通,但也有青海来的藏民或多或少能讲些普通话,我路上碰到的不少人已经走了7 ,8 圈了。最多的一个已经走了40多圈。最令人佩服的是那些五体投地,磕长头(Prostrator)的朝圣者,他们是双手套一付木屐,高高举过头顶,五体投地地趴下去,额头碰地,双手前摸,然后起身,走到双手摸到的地方再趴下去。如此周而复始,一路磕到目的地。这在俗人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那种虔诚、那种坚韧,无不让人慨叹。我拿起相机的时候,他们都摇摇头,叫我不要拍。出于尊重,我只是在远远的拍了一张。
冈仁波齐沿途风景,雪峰就是冈仁波齐山。
继续往前走,拉曲河对岸的峭壁上出现了一座精致的悬空寺庙,那就是 有 800 年历史的楚果寺。这里的对面就是冈仁波齐极具震撼 力的西壁,那三角形的冰壁仿佛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佛像。
五个多小时后,我到了哲热普寺(Dira-puk Monastery,5210米)(见地图C点)。同伴们到的时候,天刚刚黑了下来。
虽说我们已经在4000米的青藏高原上车子走了六,七天,高度的适应已经不成问题,但一整天的行走,睡在5000 多米高的哲热普寺边上的帐篷里还是个很大的挑战。但帐篷里可以点些最基本的热汤面,已经是很奢侈的享受了。
第二天,看看女伴的那个样子,我们周围的人也不能做更多了,我是第一个出发。开始的一段是整个旅途中最艰苦的,上升400米的海拔,到卓玛拉山(Drolma-La,5620米)山口。
过河不久,路沿着一个陡峭的石头坡弯弯曲曲而上,走到尽头就是著名的 “ 死亡之地 ” ,满山坡都是衣服、布条覆盖的玛尼堆,如果黄昏的时候经过必然有点恐怖。这些代表着一次象征性的死亡,信徒们认为应该滴上一滴血或留下一缕头发,象征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
丢衣处。
再过去一点,在小路被两旁的大石头压迫而变得狭窄的地方,便是罪恶的检验石。据说如果人前世作孽太多则无法通过。每个人都想证明他(她)是没有作过孽的。当然,我是轻而易举的通过了。
在卓玛拉山看走上来的路。
卓玛拉山的经幡(1)
卓玛拉山的经幡(2)
卓玛拉山口的朝圣者
到卓拉玛山口最高点的时候,我到了体能的极限,在那里歇了很久。5620米,这是我上过的最高点。我们这些年轻的况且这样,更别提那些古稀之年的朝圣者,和那些十岁不到的孩子们。听说有个老太太死在了转山的途中。朝圣者们说起她来,一脸羡慕的表情,能够安详的留在神山上,表明她成佛了。
边走边唱,在这里藏民们开始唱“ki ki so so,la gyalo“,大意是“长命和快乐,神是战无不胜的“。
过了山口,开始沿陡峭的碎石小道下山。我唯恐伤了膝盖,手脚并用的下去。这里全是巨大的石块,真的难以想象在这样的路上怎么完成一整套磕长头的动作。
下坡的时候,一个翡翠般的冰川湖就在右边,托吉错(Gouri Kund),慈悲湖的意思。印度教的朝圣者会脱光了衣服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泡一泡,藏传佛教的朝圣者会觉得他们不可思议。
终于下到山脚,来到拉楚河谷(Lha Chu)的时候,这里的转山道上有一处佛祖的脚印。从这里开始,一马平川。不少精疲力尽的会选择在Zutul-puk寺(见地图F点)再住一晚上。我们同去的女伴就是这样。我则在五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了起点,塔青(Darchen)。
这里献上一组玛旁雍措湖(Lake Manasarovar)和周边的照片。
玛旁雍措湖景(1)
玛旁雍措湖景(2)
玛旁雍措湖景(3)
从玛旁雍措回萨嘎的路上(1)
从玛旁雍措回萨嘎的路上(2)
从此,我洗尽了一生的罪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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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我也会快点上。
湄公河一文,我早些时候就完成了!这篇是最近读的一本书引出来的。有空儿的话,我很推荐大家读读!
Into Thin Air is also one of my favorites. Quite a few people in the book had Seattle connections, a doctor, a postal worker from Kent, etc.
Once I met someone who was active in the local mountaineer community and had finished Everest before. His day job was in IT but his skin looked like leather.
虽然上去是不想了,有关那个地方的书读了不少。Ed Viesturs的 “No Shortcuts to the Top",想必你知道。
西藏的路虽然艰难, 但是你看到西藏原始的一面, 这可能是我们后去的人所看不见的。
玛旁雍措湖(Lake Manasarovar)的照片真美!
表姐在拉萨出声时几乎丧命,是舅妈抱着她由一站又一站的解放军护送着回来。他们那时的交通工具是马,骑着马,吃着马料豆,千辛万苦,花了一两个月时间才到成都,再回到北方。表姐的名字是丽萨,美丽的拉萨。其后是20多年两地分居的艰难岁月。我问起舅舅,他从不抱怨,总说藏民很纯朴,他永远怀念西藏。
同意dztang的观点。我去过两次冈仁波齐转山,希望还能去更多次。遗憾的是,藏北的交通日益现代化,柏油路已经修到了纳木措,过不了多久,也许到神山也变得轻而易举了。
俺有个舅舅援疆十多年,儿子就叫疆,回京前当地维族人骑马数十里相送,后来身体不好可能与这段经历有关,可是他也从没在俺面前后悔过,去世前还怀念新疆.
看到你这几句,也引起俺的一番感慨...
谢谢分享这不一般的经历!佩服你的勇气!
现在进藏已经容易的多了!
好相似的经历。我的舅舅作医生,自己最终换上冠心病,表姐出生在高原,先天性心脏不好。舅舅走时,多少藏胞痛哭相送。他一直无怨无悔地热爱那片土地,那里的风情和那里善良的人们。我要把dztang和另外几位的帖子传给他看,让他回味一下在那里的经历,
俺舅舅也是当医生援疆,后来肺功能衰竭...
可惜俺一直没去新疆,他们的感受也无从切身体会,今天大侠的帖子还有你的这几句,让俺又感叹不已...
震撼!
那张母子的片片能看出藏人的善良,毫不设防.
有过一个俄国好友去爬珠峰。有一些人生来喜欢冒险,不甘平淡。不能承受没分量的生命旅途。
照片是老的,这篇可是刚完成。
和大家分享这些,是希望:如果玩腻了海滩晒太阳,尝遍了美食,问自己能不能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能走多高多远。
我相信,要是你们去了,看到了,做完了。回来一定说:“不过如此”而已。同时,还带回来好多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