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凌云 第33章 有何忧伤(大结局之一)

小乐即安
楼主 (文学城)

     

      美好的晨曦时分。

  坐在电脑前的我,再次打开163信箱。不出意外的,有一封黑体字的信,呈现在我的面前。标题写着,给亲爱的你。

  “亲爱的亦真学妹,你好。

  看到你发来这样一封充满离别意味的邮件,怎能不让人心生感慨。是啊,六年多的时间,也好象只是转眼一瞬间。就象你曾说过的那样,只是这年华匆匆逝如水,让人伤。我们之间的通信,与你,或许有小小帮助。与我,你也明白,我只是在与昨日的我自言自语。所以,你不必挂怀。

  我们最近这两周的通信,加起来比过去两年的都要频繁。我明白,你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独自前行。像婴儿临睡前多喂上几顿奶,来一场cluster feeding,这样能睡个甜美的好觉。就像你说的,未来的路无论是阳光灿烂,还是阴云密布,你都准备好了,要无所畏惧地走下去。正是这种心态,让你觉得我与你之间的通信需要结束。至少需要中断一段时间,对吗?

  你怕再听到我对你的聒噪,我完全能理解。你怕听人言,怕闻秋声。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祝福你了。我深深的祝福你,亲爱的朋友。我祝你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你的朋友,凌云”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深深叹息了一声。

  许亦真,还是振作一些吧!

  “无论它是阳光灿烂,还是阴云密布,我都会准备好,无所畏惧地走下去。”

  我打开工作网站界面,调出阳光海岸的计划书和PPT文件。过去的这几天,虽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与陆致成还有叶蓉蓉,也在频繁地交换着工作邮件,讨论这份计划书和PPT文件的内容。我的态度很明确,由叶蓉蓉去北京陈述。我明确说了,因为家庭因素,我不可能丢下我母亲和许航,去北京出那么久的差。我也不甚在意排名顺序,毕竟我们共同的目的,是要让临江分公司拿下这个标书。最终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三个人达成了一致。

  叶蓉蓉很感激我,总是称呼我亦真姐姐。她并不掩饰她对陆致成有明显的好感。在她发的邮件里,字里行间都可以感觉出那种心仪的语气。她也并不避讳这一点。

  一家养女百家求。

  我想到这句话,微微觉得好笑。这句话,对好男儿来说,恐怕也是如此把?

  我知道,我这种戏谑的心情,很象一个偶然捡到了一本独门秘笈的练武者,心中的那份窃喜,和对其他同门竞争者的不屑。

  不过,我能肯定我一定可以拥有这份窃喜吗?

  或许,我还是应该半软半硬地要求陆致成,明确表达他的态度?越早说明一切,不是越能避免小叶姑娘的伤心吗?也越早能让我安心。名分问题,看来还是重要的。本姑娘确实需要这个家伙,用一种自然的态度向所有人承认,我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只要别让我太尴尬就好。

  不光是小叶姑娘,还有章洋啊,不是吗。

  “我原本想告诉你,在我没有看到程小乙长得那么美之前,我很想会一会他,问他到底还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想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对你说,我很确定我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女人。因为,如果曾经有过,我当年绝不会放你走。”

  陆致成,我必须让你尽快表明态度,免得夜长梦多。

  我知道,如果凌云知道了我这些心理活动,或许又会嗤之以鼻地来上一段。男人们通常发现,得到他们内心渴望的,最让他们感到心情愉快。所以,你们女人希望他们做的事,其实不必催。需要你催促的,多半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他说的对,我的确是怕听人言,怕闻秋声,我不想再听他的聒噪了。我已经被他聒噪得有点恼羞成怒了!所以他没猜错,我确实想要跟他停止通信!

  手机叮咚作响,七点半。是他来找我吗?我奔了过去。

  是章洋的电话。

  “章洋,你好。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好意思,许亦真,让你见笑了。昨天在你面前,出了那么大的洋相。”

  “不要紧。你现在觉得稍微好点了吗?如果好了的话,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我好多了,真是恍如一梦。许亦真,我昨晚后来想了很多。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人不应该逃避现实。我很内疚。我之前不知道这一切,完全不知情,你能理解吗?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一直对你这么的蛮横无理。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实在是太。我希望,你妈妈肯见我一面。你能帮我跟她说说吗?我拜托你。”

  章洋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几乎无法插话打断他。我轻声说,真的不必如此。

  电话那头,他继续在说着。

  “我知道,我不能强求些什么。我只希望,时间是治愈一切创伤的良药。这么早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和我父母今天就动身回北京去。打扰了陆致成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为我自己过去说过的所有混账话再次道歉。陆致成住的房子,自然是他自己的。我需要去北京处理一些事,但绝不是陆致成说的什么桃花债。我没有骗过你,我确实有好几年没有过女朋友了。我想告诉你,我决定调来临江分公司工作,”

  我匆忙出声打断了他。

  “章洋,谢谢你。真的不必如此。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否让许航先留在我身边读书,至少读完小学再说。他还太小,离不开我。寒暑假可以去你们身边。平时你们要视频见他,随时都可以,我一定全力配合。此外,我很想问问你,秦月和你有没有什么共同的同学好友?我很想联系看看。我还想到澳洲去发寻人启事。”

  电话里一片寂静。我慢慢住了口,等待着章洋的回应。终于,他说,

  “许亦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希望能尽快见到阿姨。除了道歉,我还要向她确认一件事。许亦真,你真的很好。我也明白你的心思。总之,我需要先送我父母回北京去,然后再回来。我一周后就会回来。无论如何,我需要这么做。为了我自己能甘心,我一定要告诉你!”

  他按断了电话。

  看来,我需要更加强硬地逼迫某人表明态度了。我甚至需要他,单独向章洋表明态度。虽然这样做,我是强人所难。但是如果他足够爱我,他应该会愿意。如果,如果他不够爱我,那么我就要逼迫他足够爱上我!

  一种羞恼的感觉在我心头涌起。他不是表现得对我有兴趣么。我不在乎。那么就让那件自然的事提前发生好了!我不管。

  我猛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制止自己再想下去。许亦真,你不能这么疯狂,你需要冷静一点。再冷静一点。不要吓跑了他。他毕竟是,曾经受过情伤的人。你需要耐心。耐心。再耐心一点。

  难道,你又需要凌云再给你写一封劝诫信吗?

  又是一个周一。彷佛发生了无数的事,又仿佛才过去了一两天。时间过得好漫长,无休无止。

  我将许航送到学校,到公司的时候还没到九点。我握着手机,期待出现他的消息。手机一直沉默着。终于,我觉得无法忍受,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陆致成,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昨天你是认真的吗?但愿是。如果不是,别怕告诉我。许亦真。”

  直到晨会,他都没有回复。他看向我的目光,是温柔而亲切的,几乎与从前那种友好而亲切的神情没有太大的不同。

  几乎让我胡乱猜测,他是不是没有看到我发的短信?

  他在晨会上宣布,章洋要回总公司述职。叶蓉蓉也要到总公司去工作一段时间,陈述阳光海岸计划。我会继续作为主要协助人和本地的联络人。最后他说,我们部门的人事结构,将会有一些变动。

  是不是章洋跟他说了,想调来临江分公司工作?我一时觉得头很大。

  在我的眼中,陆致成的目光平静而悠远。我多么希望,他能看懂我此刻的目光。

  一整天他都没有找我。但是,我还是照常接到他单独发给我,或者发给我和叶蓉蓉一起的工作邮件,每次我都按时回复了。或许,他还是不想在工作的时候谈私事吧?他曾经说过,希望我们能有些职业精神,工作时候能专心工作。

  等到下班,他也没有找我。我决定留在办公室加班,等他一起走。可是,我的运气不太好,等我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再次走到他办公室前确认的时候,我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在工作上,陆致成对我照常亲切有礼。可是,他就是不回复那条短信。也没有再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我终于慢慢想明白了,最终他还是退缩了。他还是认为,我和章洋曾经有过一段情,还是夹杂着秦月的三角恋爱。而且,我还因此有了许航。我又告诉他,章洋深爱的人是秦月。那么,我在那对相爱的人之间,扮演过什么样不堪的角色?而现在,我却又移情别恋,当着章洋的面,频频表达对他的好感。我这样的人,对自己孩子的生父,都无一丝一毫的留恋,甚至曾经装作陌不相识。我的心机,是有多么的深沉!

  所以,所以他才会说,我和他的前妻“很像”,是吗?我让他觉得,他又遇到了一个和他前妻一样的女人,对吗?

  原来是这样。

  我妈妈的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回响起来。

  “许亦真,我还以为你准备当个圣人,要为许航鞠躬尽瘁,付出一切,无所不能呢。”

  妈妈,你错了,我不能。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我妥协了,妈妈。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一切真相,我不能忍受失去他的可能。

  亲爱的航航,你能原谅我吗?原谅你这无能的妈妈,自私的妈妈。妈妈从来没有不要你。但是,如果我失去了黑叔叔眼中那和煦的阳光。更重要的是,一想到在黑叔叔的心目中,我是那样卑鄙龌龊的一个人,妈妈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犹豫着,彷徨着,沉默着。努力地工作。

  压倒我的那根稻草,终于来了。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送完许航上学,早早到了办公室。我去茶水间拿咖啡,听到陆致成的办公室里传来说话声。有一个娇软的女声在说话。我分得出,那是叶蓉蓉的声音。

  我不能控制我自己,慢慢走向了那扇门。我的心中,响起的却是章洋的声音。

  “许亦真,你知道吗?办公室恋情一般都是很难持久的。”

  我靠近了那扇门。它半掩着。

  “陆boss,你真的打算调回北京?让章洋来接替你在这里的位置?”叶蓉蓉笑着问。

  “是啊,怎么,有人不欢迎吗?不想到了北京之后,被旧同事照应吗?”那人用慵懒的语调说道。

  “怎么会,陆boss,你就会开人家的玩笑。”如银铃一般的笑,带着娇羞。

  我瞬间离开了那里,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是一场黄昏时分的夏季雷阵雨。天空浓云密布,遮挡了白光,彷佛变成了午夜。妈妈打电话来说,她已经接了许航,回家吃了饭也洗了澡,问我什么时候到家。我说,我在加班,今晚会很晚回家。

  我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陆致成房子里发出的光。

n
nearby
先沙发
小乐即安
谢谢邻兄!请上座,香茶奉上!谢谢你的鼓励:-)
星如雨86
小乐的文笔细腻委婉,写言情是极好的。最后没凌云什么事啊?
n
nearby
哦豁 :-)小乐又加了曲折
可能成功的P
不说了,等四更大结局:)
小乐即安
星雨美眉,谢谢你的鼓励!后面会有解释。
小乐即安
:-) 并非故意,实在是。
小乐即安
好的,我再改一遍就发。谢谢等待。感谢!
浮云驰
这是怎么回事,陆怎么也忽然抽风?
番桥
结局不来,悬念不止啊。同等最后一更。:)
F
FionaRawson
“我瞬间离开了那里,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 嗯?难道不是瞬间跑上去掀桌子吗? ^_^
w
wxyz6367
小乐好文笔!描写细腻入微,难得的好文章。希望你再接再厉!
望沙
恭喜结局
小乐即安
谢谢云MM。
小乐即安
谢谢番桥!感谢!
小乐即安
谢谢wxyz6367的鼓励,很感谢。这次练习,发现自己对悲剧把握不好,总想往喜剧写。以后只写喜剧!!!
小乐即安
感谢望沙MM的鼓励!
d
dontworry
这么快结局啦,我今天都还来不及看
小乐即安
谢谢dontworry,今天发得有点太多:-)
小乐即安
哈哈。
紫若蓝
情节曲折虐心啊,小乐的结局折磨人啊,不追剧都难……lol
小乐即安
谢谢若蓝MM,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想念之前的陆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