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回到正统》,即回到基督教的正统,的那本即如作者本人宣称的“像我这样的人,稍受挑衅,便动辄著书立说”而做的自我表白的颇具挑衅又不无焦虑的书中,切斯特顿深刻表达了一种对于“知性的无助”的焦虑:人类思维有一个潜在的、巨大的敌人,即人类的理智能够自由地毁灭自己。告诉下一代说,人类的一切思想都是无效的——我们就可以阻止进一步的思考。There is a thought that stops thought. That is the only thought that ought to be stopped:有一种思想阻止人们思想。这是唯一应该受到阻止的思想。他希望用基督教来对抗这种邪恶思想。
未完歌的葵花宝典——再议博尔赫斯的翻译
我大体观察了一下木木木、特别绿和那个没完没了的歌对立的大作的反应。反应很好嘛。读了立的译文感觉痛苦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无法避免的,但是,要注意保持淡定和客观。
我至今写的翻译系列的文章,还是站得住的。不至于被几个小家伙就推到的。它们是大山。愚公移山那是神话,况且几个小家伙的都不自以为是愚公而是自以为聪明,但搬个桌子鼻尖就会冒汗的。
博尔赫斯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我读过不少关于他的评论,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说他的文字平易。恰恰相反,博尔赫斯的文字非常奇崛瑰丽,沉实雄健。尽管他的诗和小说的文字风格不完全一致。说博尔赫斯的文字平易的小朋友们,你们读过博尔赫斯吗?识字吗?
当然,这些人可能读的是博尔赫斯的西班牙原文。是真正的狠角色。我只读过译文。而且,大部分是王永年的。
未完歌引的是浙江出版社的,可能是老版本,但是他如获至宝。那个版本我在写文章时在网上看到过,我记得是合译的,所以实际上可能并不是出自他的手。我的版本是翻译界的权威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注意:
上海译文出版社
网上的译文我发现很多错误,今天的人太浮躁了。所以,只好给输入进去。当时读过未完的歌这个版本,觉得太差,不过,未完的歌如获至宝。上译的版本更好些,当然也好不了哪去。
我是先译的第二首,未完歌的版本,第一句我一读就不行: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这样的句子平易吗?
小忒忒绿谈恋爱时对女朋友说:我们去看看绝望的落日吧。那样他的爱情还有任何进一步图谋不轨的空间吗?有可能发展找爱情的最高境界而达到单纯的体力运动的返璞归真的纯真境界吗?
未完的歌谈恋爱时,倒可能对他的女朋友说:我在瘦落的街道第一次看到你。然后,那个女的问:你没病吧?
瘦落这个词造的就很糟糕。这个词的解释我原文已经写了。
这个版本的最后一句翻译的失败值得讨论,它和木木木的翻译存在同样的问题,就是,这句一定要像博尔赫斯那样最后结束在:失败。可惜,王译没有犯这个错误。可见,王的译本比合译的好。合译的不是出自王手。
我原文第二段讲的就是,博尔赫斯的这两首诗的手稿显示,他是搜剔词句,非常刻意推敲的。那不是一般的爱情诗凭借激素一涌而出的。比如,那个traffic with的用法,谁能在英文中找出类似的用法?非常偏僻。就英语来说,博尔赫斯写的并不口语,是非常偏僻的表达方式。
而博尔赫斯的句子也不平易,他的精彩的句子都不是直接的口语化的说出的,而是像迷宫一样的,非常迷人。
立在这里跪求那些说博尔赫斯的文字平易的人,去读一读博尔赫斯的文字,然后在读读卡佛的诗和小说吧。
不再细分析了。
翻译是这样的,他不是创作,但容易给人一种用大师的口吻创作的感觉。是感觉,注意。所以,如果一个人的语感不好,文字糟糕,那么他就感觉不出自己译文的好坏。
知道好坏是非常难的。
立不吹嘘,我不是什么诗都敢翻译的,有些诗人的文字如果和我差异较大,我翻译不了的诗就不翻译了。但是,在我的翻译系列里,我的译本都是最好的。为此,我将把它们重新一一发一遍。
这里立附上两篇有一点博尔赫斯文字风格的杂文。有人说过,对于博尔赫斯的模仿最终都会流于可笑的境地。的确如此。马尔克斯是可以模仿的,博尔赫斯是无法模仿的。但是,为什么要发两篇呢?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对小家伙们的爱。那时
爱,爱,爱
永恒序言集
现在,时间暂时还不用退回到二〇一九年四月底的那个刚下过一整天雨后的夜晚,具体日期我记得是二十七号,晚上八点二十分。此刻我正一个人坐在也被当做卧室的书房里,仍然清楚的记得白天下过的那场雨,都是稀稀沥沥的毛毛雨,无声无息的,天空一直阴郁着,进入夜晚,雨就停了。一切如此清晰。尽管已快到五月,我仍然穿着薄毛衣。母亲正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津津有味的看着莫言小说《红高粱》改编的电视连续剧。那只沙发大得可以并排坐下许多人。我在卧室里读着博尔赫斯的《序言集以及序言之序言》。外面早已漆黑,到处湿漉漉的。小区里的每一座高楼现在都有许多窗口亮起灯光,同时也有一些窗口黑暗无声。
《序言集以及序言之序言》是托雷斯·阿杰罗出版社将博尔赫斯在一九二三年至一九七四年间为其他作家著作出版所写的序言汇集成册的一部作品。这些作家有些是我从未听说过的南美作家,比如阿尔马富埃尔特,但也有不少大名鼎鼎,像塞万提斯,爱默生,卡夫卡,莎士比亚,作品则既有《散文与诗歌》、《评论集》,也有像《火星纪事》、《月亮宝石》、《酵素》、《星星制作者》、《神秘主义著作》这样的,甚至还有一部是《中国水墨画中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书出版时博尔赫斯又为他本人的这本由序言组成的序言集写了一篇序言,题目为:序言之序言。这样,这本书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就可以算得上名副其实了。而且,如果说一本书的序言或许并无存在的必要,那么这本由序言构成的序言集,除去那篇“序言之序言”,就不好再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对于已经存在之物的没有存在必要的评论,实为有些残酷。
而我并没有把这本书一口气读完,而是用了很长的零碎的时间。但在二〇一九年四月的那个夜晚,在阅读这本书中为雷·布拉德伯里的《火星纪事》写的序言时,我被读到的一个句子震惊了。于是那天晚上在反复阅读过几遍这句话后,我把这个句子谨慎的重新抄写下来,在抄写时把它进行了分行,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便会以为我曾在某个晚上重新创造出一首诗。之所以要谨慎的重新抄写是因为我知道那本雷·布拉德伯里的《火星纪事》我永远无法读到,并不会存在某种偶然性,使某一天在北京,或者纽约,或者布宜诺斯艾利斯,或者,神奇的网络上,我,偶然的读到了这本书。
博尔赫斯在一九五四年写下这个句子时一定知道,这是一个迷人的句子,他甚至可能为此曾沾沾自喜,尽管这本书只是他的著作中非常不惹眼的一本。但他的这句话中包含的隐喻令人迷惑,这个句子里有着一种谜一样的回声般的诗意。或许正是这种谜一样的声音,让我们放弃了生活中一些不必要的,太过轻易的快乐和痛苦,它使夜晚的大海曾把许多船撞到岩石。也让我在许多年后回忆此事时,将仍然相信在二〇一九年的那个夜晚我所发现的一个不名一文的秘密,即那些有益于我们生命的文字都是关于一本我们永远无法读到的书的序言以及关于这些序言的序言。
“一九〇九年,我曾坐在一间
现已不复存在的
洒满夕阳的大房间里,
带着深深的忧伤,
阅读过威尔金斯的小说
——《月球上的第一批人》。”
而且,我相信当你在阅读到这篇文字的时候,那个四月里的下过一天雨的夜晚也已不复存在,甚至连我、连我的曾经的那些深深的忧伤也不复存在。而那时候,这些、这一切都已是我所不再会介意的了。
立
2019/04/27,8:20
第三个寓言
富于知识的人至少有些时候会让人感觉有趣,因为知识本身是有趣的。然而,只有很少数人会因为富有知识而成为一个魔术师。他让我们变成无知的孩子,把我们带回到童年的惊奇里。唯一不同的是,因为我们已经再也不是孩子了,所以这种惊奇也就再也不能成为那种纯真无邪的快乐,它总倾向夹杂进一些感慨,并且常常是不无忧伤的。
对我而言,博尔赫斯就是这样一位魔术师。同样是谈论切斯特顿,奥登的文章只给我带来了有限的知识的乐趣。他让我了解到作为已经确立名望的作家、诗人和文学评论家,这位具备悖论式思维,且以思想怪诞、深邃并尖锐著称的切斯特顿先生却一直在做着让身为诗人也写过许多文学和政治评论的奥登先生不屑一顾的某种撰写“有趣”主题的每周随笔的专栏作者,而写的都是一些《我口袋中的发现》,《谈卧床》,《独腿的好处》,《一只粉笔》,《灰色的光荣》和《奶酪》这样的文章。专栏作家并不容易,要赶时间交稿,“脑袋里装着截稿日期本身就是一个麻烦”,而切斯特顿爵士至少表面上从财富的角度来看并不需要过这种生活。奥登反对奇思怪想的散文和自由体诗歌。他似乎认为一个作家就应该只写“关于专门的哲学问题和政治事件的讨论”,而诗人如果不用“确定的音步”来自束起自己的手脚后再跳舞,那么写诗就会沦为在耶路撒冷街头“自我放纵的卖弄”。当然,我这里写下“耶路撒冷”只是出于音步上的考虑,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在这里对于“快乐的报章作者”,这是切斯特顿的自我称谓,的“有趣”主题的真心实意的厌恶,似乎与奥登在其文章结尾的总结有着轻微的矛盾:
“在《小精灵国的伦理学》里,切斯特顿告诉我们他自己的模式是如何从童话故事中得来的。如果说我总喜欢读他,即使是他最傻的东西,我肯定其中的原因在于我自己的模式里有很多元素是从同样的来源得到的。(我们之间有一个隔阂:切斯特顿对音乐没有感觉和理解。)我知道有这样的人,因为我遇见过,格林和安徒生对他们意味着很少的东西,或者完全没有意义:切斯特顿不适合他们。”
当然我不是认为对于“有趣”主题的厌恶是源自于奥登对于音乐的感觉和理解,不过这样的自我矛盾并没有什么不好。一个作家文章中不经意间流露的自我矛盾往往是有趣的,而且总是耐人寻味。
博尔赫斯关于切斯特顿的文章则完全不同 ,他给我带来了一种轻度的眩晕。过去这个老家伙的文章经常使我陷入一种轻微发晕的境界中。每每在读过之后感觉震惊,愉快,甚至,虽然有些夸张,是极度的幸福,不过又总会有一丝的气恼。生气他的这种写作方式和这种运用文字的魔力。
在博尔赫斯的文章中也谈到了切斯特顿对于德国的那部著名童话不加掩饰的偏爱。须知即便是后来经过多次删修改写这部由德国维尔贺姆市法官的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出版的《格林童话》也并非一部单纯的“有趣”主题的快乐故事,它里面不乏现代儿童不宜的古老残忍的恐怖元素和色情意象。维尔贺姆市法官的这两个老大不小的儿子的童真趣味也真够可以的,令人瞠目。强盗把掳来的女人剥光衣服放在餐桌上,一面用刀子剜肉吃,一面在伤口上撒盐;年轻的王子守着一具女尸生活;女儿因拒绝和父亲结婚而被砍掉双手和乳房,(我的天啊!);皇后被套上烧得赤红的铁鞋,跳舞至死;(在火中跳舞至死还戴着脚镣,这个真是太棒)……。这些或许在切斯特顿的童年时代为他的心灵留下无法驱散的阴郁,构成了与快乐作家相矛盾的复杂性。德国黑森林里的恐怖或许后来就化为了博尔赫斯文章中引用的切斯特顿《第二个童年》中略显神秘的诗句:“因为他不能祛除/来自树木的恐怖”。博尔赫斯称切斯特顿“或许不会容忍别人称他为噩梦编造者,人造魔鬼,但他无法避免经常要设计一些残酷的场面。”那些充斥着谜、悖论和恐怖场景的小说被博尔赫斯称为“是切斯特顿的历史编码,是他的象征与镜子”,而“切斯特顿让他的想象服从的,确切来说不是道德而是基督教的信仰”。关于切斯特顿的宗教信仰,他在1922年48岁时皈依了罗马天主教。但这只是他对于思想的思考的一个漫长的结果。
关于这一历程他自己解释道:“我的确试图建立自己的一套异端邪说,但在最后修订阶段发现,那原来是正统的基督教信仰。”切斯特顿的这番毫无轻佻的严肃论述极大加重了我一直以来的一种梦魇般的担忧,即我所写的这些文字有可能都是我过去曾经读过的某本书中的奇思妙语,只是由于表层的遗忘或记忆间失去关联,像在宇宙中飞散的星球,在我写作时它们就又像魔鬼般从意识的深处以灵感的形式四下里纷纷冒了出来;甚至我写的只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读过的某位大作家的著作,这位大作家在那个世界里受到广泛的欣赏和赞誉,尽管在我的这个世界我的写作一直如此的默默无闻。当然这样就有可能在某一个世界里,我正在给我的信徒们传播着我在这个世界读到却从未当真的《圣经》里的话语,以圣子的形象和口吻。总之,从切斯特顿的论述中我们相信,他重新发明了轮子,并能对他的发明泰然处之。
在他的《回到正统》,即回到基督教的正统,的那本即如作者本人宣称的“像我这样的人,稍受挑衅,便动辄著书立说”而做的自我表白的颇具挑衅又不无焦虑的书中,切斯特顿深刻表达了一种对于“知性的无助”的焦虑:人类思维有一个潜在的、巨大的敌人,即人类的理智能够自由地毁灭自己。告诉下一代说,人类的一切思想都是无效的——我们就可以阻止进一步的思考。There is a thought that stops thought. That is the only thought that ought to be stopped:有一种思想阻止人们思想。这是唯一应该受到阻止的思想。他希望用基督教来对抗这种邪恶思想。
在文章的最后,魔术师终于掀开了盖在鱼缸上的手帕,这才是我的这篇文章所要谈论的。博尔赫斯在《关于切斯特顿》的结尾写道:
“我记得两则互相对立的寓言故事,第一个出现在卡夫卡作品的第一卷中。这是一个要求被律师承认的人的故事。第一道门的看守对他说,里面还有好多道门,每个大厅都有一个看守把门,他们一个比一个强壮。那人就坐下来等。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那人就死了。临终时他问:‘在我等待的岁月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进去,这可能吗?’看守回答他:‘没有人进去,因为这道门只是为你而存在的。现在我要关门了。’
另一个寓言故事在班扬的《天路历程》中。人们贪婪地望着一座许多武士把守的城堡;门口有一个看守拿着一本登记簿,谁配走进这道门,他就把名字记下来。一个大胆的人走近看守,对他说:‘记下我的名字,先生。’接着他抽出佩剑,向武士们扑去,你砍一刀,我刺一剑,杀得鲜血淋漓,直至在厮杀声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进入了城堡。
切斯特顿毕生致力于写着第二则故事,但他内心里有些东西总是倾向于写第一则故事。”
这真是一个精彩的结尾。然而,关于这一寓言还有第三个相互对立的故事。即便博学的博尔赫斯也没有听说过。这里我将它补充出来,以此证明关于虚构的世界仍然拥有巨大的黑暗空间,有待我们的想象之光照亮。况且仍然存在某种可能性:所有的虚构都是真实的呢。它们真实的存在于我们无法或无缘到达的时空中。如果它们真的并不存在,那我们怎么会知道它们的存在呢?
“就像传说中有无数个在不同维度里的世界一样,有无数个天国,属于不同的人。每个天国都有一条特定的路通往那里,每一条路上都有许多道门,每道门前都有魔鬼把守。有一个人手持利剑,一路厮杀,战胜了一个个魔鬼,最终来到最后一扇门前。那里站着一位面目和蔼的老人,衣着考究,手中拿着一本名册。他问清来者的姓名后就仔细查看,查看完毕,他摇摇头,打开了门,对来者说:“这不是属于你的路,也不是属于你的那个天国。”然后,就把来者一把推了进去,又重新把那扇厚重的门关闭。”
切斯特顿说:“所有真正自信的人都在疯人院里。”而这个疯人院的院墙构成了我们世界的边缘。它没有门,阻止了我们进入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我们不知道从哪里来到这里。或许,墙上有一些窗,使我们可以窥视到外面。但我们的自信使我们不能相信外面是真实的。
立
2019/08/30
你说什么? 博尔赫斯的文字的评议?
两首英文诗歌手稿
机器统计手稿关于这段的改变历史
两首英文诗歌手稿
所以他的这首英文诗尤其是第二首给我一种用此不是平易而是不寻常的感觉,并不自然。而且他的第一首里使用的“topheavy,” “streetcorner,” “darkblue”都说明了他在一种语言的探索里。
譬如祖先悲壮的而引以为豪的悲壮的战争历史,
一个献给时,就是完全的给予;诗人八个排比句献给的是浪漫的忧伤的真诚的自豪的。
但最终给予的却是一个人的黑暗沮丧,一个最私密的情感。这种对比产生一种完整的给予。
诗人本身的性情,他当时的处境。优秀的诗歌都是有灵魂有个性的,无一不烙印着诗人心的徽章。优秀的翻译就在于你恰好看到感知了诗人的那一刻。
他的祖先的历史,他的智慧,他的幽默,他的浪漫,他的忠诚,他的忧伤,他的浪漫。
而从他手稿的改变,他把这些顺序调整,我才发现他还很能"算计"。
说实话,这一发现让我倒是有些沮丧,因为我感觉到这首情诗更是一个文学作品,而不仅仅是情诗。
随便摘一段——
小雨在夏雨得肿瘤的这段时间里,经常一个人翻看阿勃丝的相册。有时,他会把手指放在相册的照片上轻轻摸索,像一个失明者在阅读盲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细细品味每一根手指下细微的感觉。纸张表面的油墨会留下难以察觉的印记,纸张上分布着植物纤维无穷无尽的极为细小的凹凸,给他手指尖的皮肤带来了痒痒的摩擦感。每一个指尖的感觉都有着轻微的不同,仿佛对所读到的内容有着不同的理解。在他的指尖下面触摸着的是阿勃丝所拍摄的那些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不幸的人。在过去,小雨像他的妈妈,有洁癖。翻看画册时是从来要小心不碰到画面的,自己从外面专业图片社打印出来的照片,在看时甚至要戴上白手套。如果手指碰到,那照片上就会留下一个指印,当然只有在对着阳光从侧面仔细观察时才会发现。而夏雨则不然。他不太珍惜书。看画册时,看得喜欢了就用手去抚摸。他说手能感觉出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在小雨上中学时,有一次因为夏雨乱摸了他心爱的画册,和夏雨大吵了一通,并且不准许夏雨今后再动他的任何一本画册。后来,夏雨又给小雨买了同样一本崭新的画册,而把原来那本他碰过的自己留下。他拿着这本现在属于他的画册,继续抚摸着一边告诉小雨:书不仅需要用眼睛来看,还要学会用手来看,当你用手来看的时候,实际上你是在用你的触觉来看。很多时候还要用嘴来看。说着夏雨不是读,而是举起书亲吻了一下。小雨那时同样是冷冷地注视着父亲,像是看一只怪物但对这只怪物很不屑,然后说:扯淡。夏雨写诗,但说话不够精简,不爱交往,但遇到能聊到一起的人则是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小雨从来不写诗,比夏雨爱交往,但说话非常精简,遇到能聊得来的人话倒也不少。夏雨听到儿子的话并不生气,反而开始唠唠叨叨地给儿子大讲起了博尔赫斯。他说:博尔赫斯是一个阿根廷的作家,酷爱读书,他读过太多的书了,简直是一辈子手里都拿着书,是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睡觉时书就放在枕头旁边,可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后来,他当了阿根廷国家图书馆的馆长。然而,命运拿他开玩笑,在他中年之后,就让他渐渐失明了。可是,博尔赫斯仍然要看书啊!如果一天不看书,他就活不下去了。他是一个奇怪的人,能记住整个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里每一本书的位置。可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里可能有上千万册图书啊!而他更不可思议的地方是竟然可以用手通过触摸纸上油墨的痕迹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于是,这位失明的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就常年漫游在图书馆迷宫一样的地下书库,在一眼望不到头的一排排巨大的书架间,用一支手杖敲打着地面摸摸索索地走着,有时停下来随手抽出一本书,然后就坐在书架旁的矮凳上,微微仰着头,睁大眼睛,(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在白天从来不闭上,)把书翻开放在膝头,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口中就喃喃地念出一些谁也听不清的他的心爱的句子。小雨听完吃惊地望着父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也不敢相信这是假的,感觉仿佛看见了那个迷宫一样巨大的图书馆里,一个盲人正漫游在成千上万册各种各样的书的迷宫里,那里的空气中也漂浮着各种书的气味,不同的文字的气味,还有一种地下室的气味。而夏雨这时还在唠叨着:命运是神秘的。就像有着大而明亮的眼睛的博尔赫斯,到了中年却失明了。可命运从不骗人,最终总会让你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命运却喜欢玩弄人,谁也猜不透他的游戏。随后,他竟然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赫尔博斯的诗集,然后,告诉小雨,其实这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神乎,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谁都可以做到。于是,他翻开了一页,闭上眼,用手去摸,随后博尔赫斯那用黄金和宝石打造的句子就如溪水般从山石间涓涓不断地流淌出来:“我滑下你的暮色如厌倦滑下一道斜坡的虔诚。年轻的夜晚像你屋顶平台上的一片翅膀。你是我们曾经有的布宜诺斯艾利斯,那座随着岁月悄悄溜走的城市。”夏雨读完,睁开眼,低下头看了看书页上写的字,继续用手抚摸,然后把书递给了小雨让他看。小雨接过书,不敢相信似地看看夏雨然后低下头看那页书。那页上写着:蒙得维的亚。夏雨让他也试试。小雨就闭上眼,用手开始轻轻抚摸,但他的手指像失明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这时他仿佛听见爸爸在呵呵地笑。于是他睁开眼,一脸愤怒地说了句:扯淡,就把书扔到了一边。夏雨仍然呵呵作笑,一脸满足。现在,小雨闭着眼睛抚摸着相册,但脑海中一直想着这些难忘的往事。许许多多的,太多了……
这一片人的当中难得赞同立的说词,阉割的表达我更是赞同。另外,
offer是期,give是予。
我試試看。用平板中文輸入不便,很多靠 copy and paste再改,故繁简字夾雜,字體不一:
用什么我才能留住你?
我献给你瘦削的街巷,绝望的夕阳,郊區磕缺的月亮 (lean, 用人身作喻,"枯瘦"亦可。"貧瘠"不是。jagged,很乾脆一个詞,不宜繪聲繪色)
我献给你一次次("has")久久望向孤月的男人的苦楚。
我献给你我的祖先,逝去的亲人,那些生者用石雕荣耀的亡灵;我父亲的父亲曾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前线阵亡,两颗子弹穿过他的肺,死時一腮鬍鬚,被他的士兵用牛皮包裹;我母亲的祖父——只有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如今已变成消逝的马匹上的幽灵。
我献给你我书中的任何領悟,和我生活中男人的气魄或詼諧。
我献给你一个从未忠诚過的男人的忠诚。
我献给你我的内核,那不知不觉就("somehow "的語氣)保存了下來的心靈的中央之地 - 语言不經,梦幻不由,也未被时光、歡樂、艱辛触及。 ("經由",拆開恰好。且''經"帶點經營的意思,暗扣deal 的雙義。"由"與traffic同理)
我献给你我對夕阳中一支黄玫瑰的記憶,來自你出生的许多年前。
我愿向你解説你,論述你,向你報道關於你的或真實或荒誕的傳聞。(此處用動詞代名词更合中文)
我還可以给你我的孤独,我的黑暗,我的心的饑餓;我是在图謀賄賂你,用生活的無常,用危险,用失败。(uncertainty不是忐忑。這兒不是指心情,而是指生活的情况,如後面跟着的两個詞所指)
原詩好像有點即興的味道,句子長短参差懸殊。
意思是指内心''如如不動"的部分。。類似所谓自性、覺性之類的東方哲学概念,是珍贵的,但詩人衹是不經意經驗了。
緑詩人的不對。剛才看的轉述,誤會了。
但立字面上譯得不確切,覺得。
小忒忒绿谈恋爱时对女朋友说:我们去看看绝望的落日吧。那样他的爱情还有任何进一步图谋不轨的空间吗?有可能发展找爱情的最高境界而达到单纯的体力运动的返璞归真的纯真境界吗?
未完的歌谈恋爱时,倒可能对他的女朋友说:我在瘦落的街道第一次看到你。然后,那个女的问:你没病吧?
博尔赫斯在第二首里给出的都是美好吗?你不是也用了“绝望的夕阳”?
他在用尽他的所有,他的最低卑微与最高孤傲在诗中交错。
看最后一句就足以明白“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这个版本的最后一句翻译的失败值得讨论,它和木木木的翻译存在同样的问题,就是,这句一定要像博尔赫斯那样最后结束在:失败。可惜,王译没有犯这个错误。可见,王的译本比合译的好。合译的不是出自王手。
两个版本最后一句是一样的“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加个涂鸦,算是自嘲吧
那麽這句改為"参差的效區的月亮"。立的解讀是對的,但"斑駁"不必要。Jagged 更多指粗糙的觸感,斑驳是視覺。
没看下去,可能和自己的境况没有交集,语言也晦涩,觉得属于male的读书计划
我过些天认真读。
“命运从不骗人,最终总会让你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命运却喜欢玩弄人,谁也猜不透他的游戏。”——心明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