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之一:负心楼

孔雀羽
楼主 (文学峸)

新派武侠小说曾风迷华人世界,个人最喜欢的有三人:金庸,古龙,温瑞安。后两位文笔干练,属于武侠悬念小说。丝丝相扣环环推理,引人入胜,欲罢不能。金庸则文笔优美知识丰富,从历史知识到风土人情,特别是文采,当属最强。金大侠去世后,江湖再无大侠。俺便动了心思要猴子称霸王,开始写这本【此心安处】,希望能取三家之长。写了小半年,断断续续,毕竟工作很忙,有时几个星期也提不了笔。

而且自己开始写才知道要做大量的research,从历史人物的生平,服饰,建筑,历史上的地名,官位,等等,都要去阅读,否则胡说八道很容易遭人诟病。所以写起来速度很慢,目前为止也只有八万字,而且俺的摊子铺得很开,可能会有上百个人物,估计没一百万字下不来。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写完。好在俺是自娱自乐,不靠稿费活着,否则就饿死了。昨天爪歌贴了一篇,今天疏桐也贴了一篇。俺凑个热闹,把第一回和第二回贴上来大家娱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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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负心楼

 

江南,衡州,秋夜。

            衡水河畔,一座小镇,一间酒肆。夜已深,秋风瑟瑟。酒旗随秋风猎猎,映着酒肆里透出的昏暗灯光,隐约可见三个字 “负心楼”。

            最后一桌的客人也走了。陈无际望着漆黑的门外,喃喃道:“又是一年秋叶落”。

            陈无际开着这家酒肆有七年了。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也从不和人提起,只是从他的口音,镇上的人知道他是南粤人。他是镇上第一个来的南粤人,可是负心楼卖的却是北方风味,做的包子馒头肉膜面条等和当地其他酒肆风味迥异,倒也生意兴隆。特别是他做拉面堪称一绝,一团柔面上下翻飞,在他纤长有力的十指下,顷刻间变成一筐均匀细长的面条。

            陈无际缓缓地回过头来,对着小二道:“金钩,打烊吧”。

            金钩是店里唯一的小二。当年陈无际刚来小镇开了这家酒肆的时候,恰逢水灾,流民遍野。金钩当时只有十岁,父母双亡。陈无际见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便收了做徒弟。

            金钩起身,正准备上门板,一阵冷风袭来,门外走进两条汉子,目光如刀。

            金钩慌忙上前道:“客官,对不起,我们打烊了,要不二位爷去别处看看?”

            左边瘦长的汉子目不斜视,直盯着陈无际道:“千里而来,就用闭门羹招待客人么?”

            陈无际摆了摆手,让金钩退下,然后沉声道:“千里而来,带了什么?”

            右边的精壮汉子缓缓地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是一片枯了的红叶。

            陈无际眼神望向了窗外,半响没有出声,然后默默地走到桌前,拿起了那片红叶,淡淡地问道:“她还好吗?”

            “不好。”精壮汉子道。

            陈无际喃喃道:“二位请回,不日即到。”

            两位汉子不再说话,转身出门,顷刻间消失在黑夜中。

            金钩上前问道:“师父,你认识他们?”

            陈无际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

            “他们是谁啊?不似本地人。”

            “白山黑水红叶城的红叶七星中的老六和老七,精壮的是开阳手王怒,瘦长的是摇光索高飞。”

            金钩兴奋地道:“红叶城远在塞北,师父难道要去那?那这负心楼怎么办?师父是要带我一起去吗?终于可以和师父一起去江湖上见识一下了。”

            陈无际长舒一口气,柔声道:“金钩,你不想守着这间酒楼,过两年说个媳妇,生几个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行走江湖刀口添血的人,这些年你在这里见得还少吗?”

            金钩大声道:“不,师父。我这些年来随师父苦练武功,将来也要和师父一样成为名动天下的大侠。”

            陈无际苦笑一声:“这七年来,我在这负心楼每天做包子面条,过得很好。”

            “既然过得很好,为何要离开?”

            陈无际懒洋洋的双眼忽然变得炯炯有神:“为了一个承诺。金钩,师父明日一早便走,我若半年后没有回来,你要么继续守着这间负心楼找人说个媒娶妻生子,要么去绛州龙门薛府找一个叫薛礼的人。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

            金钩倒吸一口气:“弹弦落叶尘无际,画戟摧风血人归。他就是当年和师父齐名,一起平定铁勒九姓的薛人归?”

            “是。”

            “他本名人归,为何现在改成了仁贵?”

            “因为他舍了人,求了贵。”

            “师父当年威震西北,却从未说过为何来此隐姓埋名。”

            陈无际看着金钩,眼中忽然多了一丝怜爱:“你若不去,又何必知道?你若去,自然会知道。人一辈子,往往一个决定,就会改变一生的轨迹,慎之慎之。”

 

            九江渡口,一如十年前的模样,只是不像以前那么人来人往。今天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也许,是因为行人们都躲雨去了吧。

            陈无际勒住坐骑,呆立在路旁,任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流,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却顺着脊椎往上涌,瞬间充满心头。他的腰挺得更直,因为他生怕不挺直就会被这无名的苍凉感击倒。摆渡的老艄公还在,只是背更驼了一些,头发更白了一些。

渡口旁的仁义酒家也依然在,可是当年一块喝酒的人呢?

            十年不长,可是,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有些事情发生了,还可以改变还可以回头。可是也有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改变无法回头。或者,根本就不想回头。

            秋意更浓了,秋风中已带着一丝寒意。

            他下了马,店小二赶紧迎了出来:“客官,您进来喝几杯去去寒,我给您喂喂马?”

            陈无际说了声好,把缰绳交给了他,然后缓步走进了酒家。正是申时,午饭已过晚饭未至。店里有三四桌客人。他径直走到了最里面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十年前,他和络红叶薛人归就是在这里相识。

            花枝招展的老板娘走了过来,轻声问:“爷,您要点什么?”

            陈无际回过神来,笑道:“一坛陈年米酒,一斤爆炒牛肉,一碟花生,其他小菜一二。”

            老板娘道:“爷,就您一个人还是在等朋友?”

            陈无际突然觉得老板娘很可爱,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怎么是一个人,老板娘,您的伙计,还有这些其他的客人,难道不是人?”

            老板娘笑得更艳:“您真会说笑,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一桌的几个汉子正在高谈江湖的趣事,眉飞色舞,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走南闯北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的漕帮弟子。另一桌的四个胖子只顾埋头吃饭。第三桌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正低声说着心事。第四桌是靠近门口的一位青衣汉子,眉骨高耸,身形消瘦,正在自酌自饮。

            陈无际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此时此地,他的对面多了两个人。什么是缘分?一生中遇到的人经过的事都是缘分。难道不是吗?一个南粤的书生陈无际,一个中原的英雄薛人归,一个塞北的佳人络红叶,在这九江渡口仁义酒家相遇了。

            当年他上长安赶考,途经此地,遇到了携手南游的薛人归和络红叶。一个是成名的英雄,一个是名门的千金。而他,只是一个进京的考生。三人却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微醉之下,他提笔在墙上写下一首江城子。

 

            “狂飙伴我越山冈,酒温肠,敞胸膛。何惧寒风?正欲挫锋芒。天地悠悠人自去,尘土没,雪飞扬。

            江南漠北凤和凰,倚花床,画红妆。猛醒时分,可有忆情郎?月满弯弓天不老,身似箭,映星光。“

            可是现在,墙壁已经重新粉刷过了,那首词已经不见了。连老板娘都换了。

            缘来则聚,缘尽则散。人生莫不如此。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尽,谁又说的清楚。而留下的是记忆,刻在了脑海深处。

            酒菜上来了,陈无际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门帘卷起,秋风吹进几片黄叶,一个人走了进来。二十出头,五官端正,笔直挺拔,背着一个青布包袱,好一个英俊的少年。只是,他穿着一身僧袍,却留着头发,原来是一位带发修行的行者。

            店小二忙过去,问道:“爷,您来点什么”

            行者道:“茶,素面一碗”

            陈无际心中暗忖,这年轻人也是南粤口音,或许还是老乡。

            行者在一张空桌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热茶,却不肯将背上的包袱卸下,似乎吃完面就要赶紧上路。陈无际看着他,暗想除了僧袍他多像十年前的自己啊。

            陈无际把店小二叫过来:“这位行者的帐待会算到我身上。”

            行者听到了,双掌合十道:“多谢施主。”

            陈无际道:“听口音小哥是南粤人,是南粤哪里人?”

            “新州。听施主口音也是南粤人,您是?”

            “端州。小哥这是要去哪?”

            “向南,逢袁则止,遇蒙则居。施主呢?”

            陈无际淡然一笑道:“向北,逢山则进,遇水则渡。小哥是在哪家寺庙修行?”

            行者轻声道:“我是黄梅寺的俗家弟子,名叫卢惠能。”

            “哦,原来是卢行者。”

            那一桌高谈阔论的漕帮弟子停止了高谈,为首的矮壮汉子站了起来,满脸横肉,双目左右横扫了一遍整间屋子,抽出一把鬼头刀,大喝一声:“漕帮办事,闲杂人等闪开,免伤无辜。”

            其他的五位漕帮弟子也一起抽出兵器,围住了年轻人。矮壮汉子将鬼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闷声喝道:“交出来!”

            卢惠能淡淡道:“施主要什么?”

            矮壮汉子恶狠狠地道:“金刚经和衣钵!”

            卢惠能抬头,微笑道:“施主慧根不足,要来何用?”

            矮壮汉子不耐烦了:“小东西,你乖乖地交出来,大爷饶你不死。你若不交,你怕是见不着你的佛祖了,今日让你在大爷的鬼头刀下做鬼!宰了你,大爷自己一样能在你身上搜出来。”

            一声惨叫,矮壮汉子回头,一名手下已倒在地上,一支袖箭没入后背。矮壮汉子顿时双眼赤红,额头上青筋暴露,大吼一声:“漕帮土生堂堂主乱云刀常山在此,哪位英雄欲与漕帮为敌?亮招子出来!”

            坐在门口的青衣汉字嘎嘎笑了两声,笑声就像黑夜里的猫头鹰叫,让人不寒而栗。他抬起头来,一双细眼白多黑少,阴森森地看着矮壮汉子:“常堂主不在江都待着,到我长龙帮的九江口来,不是自讨没趣么?”

            常山盯着青衣汉字,又看了看死去手下背后的袖箭,赫然道:“阁下莫不是长龙帮四大护法之一穿云袖柳青衣?”

            青衣汉字嘴角上扬,冷笑道:“你的眼还不瞎。”

            常山犹豫半响,双颊赤红,大喝一声:“帮主之命难违!”

            一把鬼头刀舞成一团刀光,向柳青衣扑去。柳青衣骤然跃起,避过刀光,长袖回舞突入,轻拍在常山的后背。常山滚出了门外,七孔流血,死在了泥泞的道上。柳青衣嘎嘎笑了几声:“就这破刀法,也敢称乱云刀。”

其他四位漕帮弟子见了,齐齐把兵器仍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我们只是随堂主前来,并不知所谓何事,求柳长老饶命阿!”柳青衣用手一指柜台后的老板娘和店小二,哼道:“我可以绕了你们,可他们不会。”

四人对望一眼,大喊一声:“拼啦!”抓起地上的兵器,纵身飞向柜台后的老板娘和店小二。几声惨叫过后,老板娘和店小二跃出柜台,来到柳青衣面前,毕恭毕敬道:“回柳长老,办妥了。” 柳青衣回到刚才的桌子,坐下来喝了一杯酒,缓缓道:“嗯,肖香主,还算利索。”

老板娘低声道:“全靠柳长老安排。”她回头看了看躲在桌底下瑟瑟发抖的年轻夫妻,惠能,陈无际,和那四位依然在埋头吃饭的人,妩媚地笑了一声,低头道:“柳长老,这几个怎么办?”

柳青衣又举起酒杯,哑声道:“杀。。。”

酒杯忽然啪的一声碎了。老板娘和店小二抬头一看,一根筷子击穿了柳青衣的喉咙,把他钉在了背后的柱子上,血咕噜咕噜望外冒,他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老板娘和店小二头也不回,纵身飞出窗口。可二人还未落地,背上已插满了筷子。

远处忽然穿了一阵咳嗽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天下能把筷子使得这么好的,只有锅碗瓢盆中的破碗朱二。”四位正在埋头吃饭的胖子忽然不吃了,北面首位上的嘻嘻一笑:“哪位高人呐?让咱四兄弟见识见识。”

门帘忽的一声被一阵狂风吹开。屋内灯火一暗,门帘落下时,屋里多了一个人,正是渡船上的老艄公。他又是一阵咳嗽,仿佛秋风中快欲熄灭的灯火。咳嗽完了后,才上气不接下气道:“铁锅破碗银瓢金盆,朱家四兄弟应该西川的垂涎山庄享福,何苦来此?”

北面首位上的胖子依然笑嘻嘻地道:“在下正是铁锅朱一,咱四兄弟就爱美食,咱的垂涎山庄虽然美食无数,但吃多了也就吃腻了,所以啊,咱四兄弟决定遍游天下,去尝尽天下美食。这些家伙若不是想杀我等灭口,咱也懒得管他们的闲事。”

            老艄公道:“原来你们不是来夺衣钵的。”

            朱一哈哈大笑道:“听江湖传言,金刚经是西天佛祖的最高法要,由达摩祖师传入中原,融会贯通者可以即身成佛了脱生死,同时也是一本武功秘籍,无影掌天下无敌,而且衣钵是祖师传法的信物,可以号令天下禅门。只是人生苦短人各有志,咱兄弟对什么天下无敌超凡入圣毫无兴趣,只爱天下美食。”

            惠能忽然站了起来,把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放在桌上,徐徐道:“我佛慈悲,今日为了这经书和衣钵,已经死了九人,你若想要,就拿去吧。只是,禅门法旨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禅法为最上乘者说,施主执念深重,拿去是害人害己而已。”

            老艄公沉吟了半响,缓缓地松开了腰带,手一抖,抖出一朵梅花,原来是一把软剑。

            金盆朱四惊骇道:“阁下莫不是三十年期的江湖第一杀手端木梅花?”

            “还有人记得这把剑,这朵梅花。”

            银瓢朱三沉声道:“端木先生归隐江湖三十载不知所终。今日何必又要现身?”

            端木梅花忽然双眼精光暴涨:“老夫一手弱剑,天下几人能敌?老夫不是贪那什么天下第一的武功。老夫年岁大了,无常一到便尘归尘土归土。既然这金刚经能了脱生死,老夫要拿去一看。”

            铁锅朱一道:“端木先生既然想要,那假和尚也愿意给,你拿去就是了。”

            西门梅花看了一眼手中的剑:“三十年未出鞘了,梅花一落满地红。”

            破碗朱二收了笑容:“莫非端木先生也要杀了我等灭口?”

            卢惠能叹道:“端木施主自己怕死,却是当年的江湖第一杀手,想必后来悔悟了才隐姓埋名,今日还是因为怕死,又要杀人。施主既然自己怕死,为何又要杀人呢?那些被杀的人,和施主一样都是怕死的。今日这里死去的九人,看上去凶神恶煞,可是自己临死时都是惊恐万状,可悲可怜。”

            端木梅花苦笑一声:“每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段心态是不同的。年轻时在下可不怕死,心高气傲要扬名江湖,虽然拿钱杀人,可杀的都是该杀的恶人。到了中年,赚了一些银子,就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求个安稳。在这渡口摆渡也算是赎一下以往的罪过。如今老了,倒确实总是想着来日无多,越发怕死。既然金刚经可以了脱生死,老夫今日一定要拿去。”

            “施主拿去便是,不必再杀人。”

            端木梅花咳嗽一声:“不杀了尔等,老夫便会被天下人追杀,永无宁日。怎么,你也怕死么?”

            卢惠能道:“不怕!“

            “人人皆怕死,你为何不怕?“

            “生非生,死非死,本无生死,是故,生死解脱。“

            朱一沉声道:“弱剑虽然名震江湖,要取我兄弟四人的性命,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端木梅花冷笑道:“做什么都要专一,你们四兄弟明明应该去做厨子,偏偏要去学武,个个吃得像猪一样肥,你们见过会打架的猪么?”

            陈无际抓起两个花生,吃了一颗,叹了一口气:“世人都有求,求财,求名,求寿,求不死。”,他又指了指卷缩在桌子底下脸色吓得惨白的那对小夫妻,接着道:“这二位应该是进京赶考的考生,求官。”

            端木梅花手一横,剑指陈无际:“你又求什么?”

            陈无际沉眉道:“情。”

            忽然趴的一声,端木梅花手腕一振,软剑上多了一个洞。而陈无际手上的那颗花生不见了。端木梅花大咳一声,道:“你是。。。?”

            陈无际道:“是。”

            端木梅花道:“那你。。。?”

            陈无际道:“路过。”

            端木梅花道:“那你。。。?”

            陈无际道:“你走吧,我不杀人。”

            端木梅花一跺脚,飞身出了窗口,消失在烟雨中。

            朱一抱拳道:“弹弦落叶尘无际,终于见识了弹弦指,刚才我兄弟眼拙了,多谢陈大侠出手相救,否则,我兄弟四人可能还真打不过这朵梅花。”

            陈无际笑道:“垂涎山庄天下闻名,我也当过厨子,我当厨子不是为了糊口,而是和你们一样喜欢做菜。什么时候得闲,定来山庄拜访,和朱家四兄弟切磋一下厨艺。别听端木老先生胡说,虽然术有专攻,但人一辈子,是可以学很多事做很多事的。刀可以杀人,也可以切菜。兴趣广泛才活的精彩,他的一辈子,活的索然无趣。”

            朱一哈哈笑道:“随时恭候,陈大侠若肯光临,蓬荜生辉。”

            此时,卷缩在桌子底下的书生也战战兢兢地爬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作礼道:“小生韦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陈无际道:“韦相公是去长安准备来年春试么?”

            “正是,这是小生第一次出远门,年初过了州试,准备提前些日子和内人去到长安,好安顿下来。安心准备来年的春考。”

            陈无际叹道:“许多年前,我也与韦相公一般,去应过试的。”

            韦璩道:“晚生虽足不出户,却也时常闻得天下事。陈大侠当年高中文武双状元,后和薛人归同拜铁勒道行军副总管平定铁勒九姓。功高盖世,天下传唱。”

            朱二道:“南无际,北人归,天下何人不知?”

            陈无际摆摆手道:“杀人的伎俩,不提也罢。”

            他转过头来问卢惠能:“小哥身怀宝物,前途凶险,你又毫无武功,你可有确切的去处?若没有,我倒是可以送你去一个地方安身。”

            卢惠能道:“没有确切的去处,师父只是要我一路南行。”

            金盆朱四道:“金刚经既然有绝世的武功,卢行者怎么完全不会。”

            卢惠能道:“禅门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法门,我入门时间较短,在师父的指导下顿悟圆满,佛法倒是精通,武功却是从未练习过。”

            陈无际道:“端木先生走了,渡口的渡船还在,韦相公和夫人以及朱家兄弟,你们用渡船过江各自上路吧,小师父我送你一程。”

            韦璩扶起夫人,和朱家兄弟一起,与陈无际和卢惠能告别,过江而去。

爪四哥
沙发!
爪四哥
这文笔了得,不逊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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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zxlu
你是要干一票大的,把六祖扯进来了?
孔雀羽
四哥过奖了,自己写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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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zxlu
薛人归,薛礼 VS 薛仁贵…
欲借嵯峨
原来这些大侠们都是俺们河北衡水中学毕业的!怪不得一个个文才飞扬又能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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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a8
写的繁而不乱,不过

作为一开场就很多人很多帮派走马灯一样的出来跑龙套,又些杂乱之嫌。

光这么多人名字看的都又些晕了。再加上一波又一波的更迭。让人找不到重点。

最后,按通常巨著的开场,陈天际应该是串场过门级别的人物。如果是主角就太出乎我意料了。

孔雀羽
嗯,谢小八
欲借嵯峨
年轻时唯一完整看完的就是金庸的“连城诀”, 故事非常闹心也失去了接着读其他巨著的兴趣,后悔。
桃花源主
俺读大学和研究生的时候,同学看金庸看围城。俺一本都没看。很高兴没看那些鸟书。
孔雀羽
这些鸟书俺每一本都读过,源主喜欢读什么类型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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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a8
就是那本你有时间也不捡的史
我爱加拿大
精彩!慢慢看。
火柴主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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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儿-
跟了,阳春白雪。等看完了来写评论。哎,我几分钟挥就的打油传奇,不敢继续了。
孔雀羽
继续,别停,大家都喜欢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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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儿-
好吧。在你和四哥的阳春白雪中插科打诨。
桃花源主
斯巴达克斯,东周列国,聊斋,战争风云,领袖们,三国,第三帝国,这些才是爷们看的。那些武侠书是骗小屁孩们的。
久经沙场的枪
我也不看武侠,但不敢说是骗小孩
许你一世欢颜
颇有大家风范。期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