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11-05）-- 父女还是情人

几天之后，王姐派赵梦琪去接待一位老先生，说他退休多年，年龄很大，应该安全可靠。赵梦琪忐忑不安地去接机，看到老人已经七十多岁，儒雅、气派、有风度，怎么看都不象是坏人，一颗心逐渐放下来。老先生说他已经来过纽约多次，对这里很熟悉，不必专门去玩什么景点，行程随意，他只是想出来动一动，随便走走，散散心。赵梦琪天真地问他：“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年轻人随行照顾？”意思说你年纪一大把，自己跑这么远又累又危险。老先生和蔼地笑道：“那样不方便。我也没有那么老。”赵梦琪再问：“有什么不方便？”老先生继续笑说：“那就可能碰不到新鲜的人，新鲜的事，没有办法请你给我做导游喽。”赵梦琪感觉不太好，可是看老先生的样子，又不像是要打自己的主意。也许是自己杯弓蛇影被吓出毛病？

纽约游览的第一天，他们相处的非常好。老先生丝毫没有占赵梦琪便宜的意思，让她感觉原来带单人团也可以这样轻松愉快。可是第二天早晨，他们一起到星巴克优雅地喝咖啡吃早点时，老先生却以亲切随便的口吻对她说：“梦琪呀，你是一个漂亮能干、善解人意、青春浪漫的小姑娘，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你认我做干爹吧，我会好好照顾你。” 赵梦琪并不是蓬门未开的小姑娘，当然知道干爹是什么意思。从老先生在自己身上扫
来扫去的炽热眼神里，她看到的就是男人的终级渴望。可是老先生说话时随意安详的态度，又让她不敢确认。她探究地问道：“干爹？那咱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先生显然富有经验，很自然地答道：“既是父女，又是情人。”赵梦琪对于这种近乎乱伦的暧昧关系实在感到厌恶。对方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她还是感到难以相信，因为这是一个看上去无比正派又老到即将入土的男人，所以她还是问上一句：“就是要上床？”老先生非常镇静，满脸慈祥微笑点头：“是的。”他们当时的模样，不象是在谈论肉体关系，却象是商谈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赵梦琪久经战阵，虽然略感惊讶，很快变得镇静自如。她摇头拒绝，说：“谢谢你看得起我。我已经有男朋友，无法再接受他人。”老先生并不生气，只是说：“好的。我明白。我不会勉强。”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聊别的事情，好像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知道为什么，赵梦琪心里并没有太多恐惧，可能是因为老先生始终尊重她，从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也可能是因为老头见风都要倒，无法对自己用强。

随后几天，老先生总是在大大夸奖肯定她一通后，再次提出当初的建议。每一次赵梦琪都婉言谢绝，总说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爱。老先生明确告诉他，做为干爹，自己可以在经济上支持她，这是一个学生最需要的，而自己已经老到不知道应该怎样花钱，也不想把钱带到棺材里去。赵梦琪说：“你可以给你的孩子。”老先生说：“他们已经有足够的钱，而你没有。你也可以变成我的孩子。”赵梦琪嘴里没有说，心里却想，你会跟你的孩子们上床吗？赵梦琪明白老先生的地位和能量都不是她可以仰望的，有他的帮助，自己以后的路会好走太多。可是，自己真的要给这个快死的老头做情人吗？是被他包养还是临时关系？当然，自己可以得到大笔钱。但是，为了钱，就能够出卖自己吗？老先生后来甚至说：“我不是想独自占有你。你有你的自由。我来纽约玩的时候，你陪陪我就好啦。”可是赵梦琪依然无法接受。在这几天朝夕相处中，她已经对老先生有相当好感，她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他这个人。只是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害怕闸门一开，就再也无法关上。

老先生的纽约之行终于结束，即使愿望没有得到满足，老先生还是慷慨给予赵梦琪一笔很不错的小费。他仍然说：“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会马上回来见你。”临别时，赵梦琪轻轻拥抱他，心里甚至有一点点后悔，似乎对不起他。从头至尾，他没有碰她一个指头，也没有说一句难听话。可能正如他所说，他已经过了急切上床的年龄，他需要的只是一段感情，一种温馨。赵梦琪不断问自己，这样的感情，我能够给他吗？给这么一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自己是应该要钱还是不要钱？要钱的话，关系就变了，等于出卖人格。不要钱的话，自己又是图什么？穷困潦倒却热心做慈善吗？还有，对得起张成栋吗？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自己的男朋友，未来结婚的对象。其实这些天她很少想起他，更没有跟他商量一起解决问题的念头。她感觉自己在心灵深处对张成栋似乎并没有太多依赖或牵挂。想起来也是，她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投入张成栋的怀抱，更多的是一个理性而无奈的选择。现在好像情况已经发生变化，他们这层关系还能持续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