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晚会首先出场的是一支韩国人、日本人和中国人组成的乐队,主唱貌似一个韩国人,很嘻哈的样子,拿着麦克学黑人的手势,”I say en, you say ah… I say en, you say ah…”然后用双手招呼台下跟他一起唱,”I say en, you say…”然后把话筒指向台下,想得到相应。但是台下一点声音都没有,唯一一个”ah”刚开了个头,就被咽了回去。主唱不甘心,”I say en, you say…”台下有几个小声的”ah”.
“Yes, baby, give it to me.”听到反馈,主唱来劲了,使劲点燃全场的热情,”more, more! I say en, you say……”几个小女生大声啊了一下。”yes, yes, louder. I say en, you say……” “ah!”台下终于开始响应。几个回合之后,观众有点沸腾。
“叫,一起叫!”段啸亮轻轻推了推张妮。 “I say en, you say……” “ah!”段啸亮很响亮的跟着唱和了起来,又低头对张妮说,“你叫一声,很好玩的。” “I say en, you say……” “ah…”张妮尝试着叫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声音中,没有人注意,颇觉得好玩。 “I say en, you say……” “ah!”张妮和段啸亮同时大声叫了起来,和人群的声音混在一起,组成了一声响亮的回应。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更带劲的等着下一次歌手的呼唤。
但是音质平平,听得出,Kirsten的声音有点发抖,而且似乎气息也有点跟不上。她拘谨的一手握着立式话筒,另外一只手紧贴在身旁。 “all alone behind the string chasing lines through shade of light rolling up to a place I dreamed of”
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所有的人似乎忘记了呼吸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Kirsten,感受着她的心情,感受着她的排山倒海般的激情。贝斯、吉他和鼓声同时响起,Kirsten在一片激烈的音乐中尽情宣泄:“奔跑到世界尽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炫丽,in this shade of light, in this space of world, 刹那便是永恒~”
我觉得小杨只是需要重生而已,找到自己准确的定位,沉潜下来踏实做事,抗得住那份孤独寂寞和清苦,少去想功名,和别人如何看自己,就会成功。因为he has a good heart. 到了谷底了,总该往上走了吧。
我有时候觉得上天就是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上让我们看明白自己,然后再拉我们一把。we cannot connect all these dots by looking forward. Once we succeed some day in the future, we will be able to connects the dots by looking backward.
"我觉得小杨只是需要重生而已,找到自己准确的定位,沉潜下来踏实做事,抗得住那份孤独寂寞和清苦,少去想功名,和别人如何看自己,就会成功。因为he has a good heart. 到了谷底了,总该往上走了吧。
我有时候觉得上天就是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上让我们看明白自己,然后再拉我们一把。we cannot connect all these dots by looking forward. Once we succeed some day in the future, we will be able to connects the dots by looking backward. "
段这样的男孩自己很容易快乐,大大咧咧,但太过简单,texture level has no information, 就让戴显微镜看人的人失去兴趣了,让张妮缺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mike,温柔儒雅这些有点偏girly的气质,让男人更中性化,本来就是universally秒杀所有女生的温柔一刀,那细腻犹豫的感觉既让张妮被吸引,又害怕的感觉正符合在emotions上需要一些twist and sophistication的张妮的要求。但任何事情都是一体的,宇宙万物,丢三落四的人多半大方不与人计较,而多感细腻的人也多半曾被某种忧郁折磨,所以张妮陷入了自己感情世界的二律背反。
以下是引用 lifescripe 的发言: 是lz写得好我才猜得出。个人觉得和金牛座的人挣不出什么道理和结果。他们总想把自己的剧本演完,但最后剧本不按自己的来发展就很悲催凄凉。但........ ★ Sent from iPhone App: i-Reader Huaren 7.56 - iPad Lite
楼主回来啊回来啊回来啊!!
在国内,如果你电影学院毕业,老师推荐一下,或者同门师兄弟拉一下,你可以很容易接到一个活儿,什么电视片广告片,还有最近新兴的网络影视,只要你看得上眼,五花八门的片子等着你接。做的好,人缘打开了,以后会有更多。然后你可以挑好的制片大一点的投资,拍个认真的片子。在行业里拍出名气来了,你可以正职拍电影,副职拍商业的东西,人家到处找你、求着你,钱简直都是送上门来的,就看你要不要拿。
然而在这里,搞艺术的人要找一条生存的门路是多么的不容易。没有人会随便推荐你,周围的美国同学见了面就是问个好,谁也没有真心拿你当朋友。他们毕业了,轻而易举的找个父母的朋友、或者远方亲戚,介绍个不错的工作,寝食无忧。
几个亚洲同学呢,虽然关系近一点,但是他们也都是枯草一根,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找个工作都麻烦,更别说在行业里认识什么人,大家就算想帮,也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好不容易相互间给介绍一点小活儿,也都是那种片场最低级的卖体力的活儿。就是那样,也来之不易。
以前的班里有一个老美,刚来的时候自我介绍,问他为什么要学电影,他说其实他也不清楚,只是他们家里有一个教育基金,爷爷创立的,上任何课程都是基金给的钱。他已经在耶鲁修了一个历史,一个比较文学,之后,又去Parson’s修了设计,然后在父母的资助下开了自己的设计公司。公司一切运转正常,他又觉得无聊了,想着再学点什么,于是就想到了电影。而逢年过节呢,父母就送各种礼物,什么最新的MAC,最高档的相机,拍电影对他来说真是一个惬意的休闲爱好。
还有一个老美,总是说自己是电影学院的,每次去酒吧搂着一大群美女。虽然他的作品在展映的时候,大家看了总是脸绿,但是他不在乎。他叔叔在业界已经混的很高层,他想随便进哪个公司做个监制或者去一个组做个副导演,都不是问题。生活对他来说就是电影,灯红酒绿。
艾小杨的家里没有人搞艺术。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小杨有个出色的堂哥,各种优秀,家里挂满了奥数奖牌,学校里是尖子生,品学兼优,还是航模好手。每次家庭聚会,家里人总是不停的夸奖堂哥,他是大家庭的骄傲。吃饭总是先把好吃的给堂哥,说那个补充营养。吃完饭看电视,总是堂哥挑选节目,大家跟着一起看,还各自教育自己的孩子:看看,哥哥多出色,你们要跟着学,他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艾小杨的父母总是看着他叹气,觉得自己都是教师,为什么教出来的孩子那么平庸,为什么艾小杨一点拿得出手的地方都没有。
大学毕业后,艾小杨按照父母的想法,开始成为一名铁路基建工程师。但是每天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写点剧本什么的,那是他的爱好,也是他的寄托。等到有一天,一个哥们带来了从国外回来的朋友,饭桌上,那个朋友谈起了美国的自由和对梦想的平等追求。艾小杨心动了,觉得那才是自己的理想生活地方。那里没有比高比低,没有别人干什么你就要干得更好,只有每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于是,每天下班后,他回到宿舍,一边写剧本,一边考GRE,然后忙着申请学校。他知道,美国才是自由的地方,在那里他才可以找回自己。
经过两年的努力,某天早上,艾小杨的电子邮箱里出现了一封信,他被美国一个大名鼎鼎的电影学院录取了!
艾小杨看着电脑屏幕,呆了10分钟,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被改变。
一整天,他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时而兴奋的觉得自己是在飘,时而得意的嘴角露出笑容,时而紧张的有些手发抖。一直到了晚上,才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
父母先是不相信,继而,不善言辞的母亲把他搂在怀里哭了。小杨终于成为一个值得他们骄傲的人了。父亲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旧存折,上面是他多年的私房钱积蓄,问小杨够不够在美国的生活。
那些钱自然是不够的,电影学院要学费,拍学生片要各种开销,还有吃住,在纽约也很贵。但是父母像中了彩票一样的兴奋,四处找人借钱,告诉大家:我们小杨要发达了,你们借钱供他上学,算是入股,以后我们小杨成名了,不会忘记你们的。
因为电影学院在纽约,因为学院的名气很大,亲戚们不管是将信将疑决定冒险入股,还是相当看好小杨的学业,各家各户都拿钱出来,拼凑了一笔钱。
给小杨送行的时候,大家庭又一起吃了一次饭。这次,第一次,大家没有让堂哥坐上座,而是让小杨选他爱吃的菜。所有人,叔叔姑姑,婶婶奶奶,都不停的往小杨的盘里夹菜,家长们都教育自己的孩子:看,小杨哥哥多出息,以后你们要跟他学。
那天,堂哥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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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艾小杨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剧务从远处走了过来,已经一脸不耐烦。“你是来干活的,不是来度假的。刚才导演已经说了一遍,20米长的粗电线, 6口火线,射灯,日炙灯,大口径柔光伞,你要我重复几遍?”
艾小杨一下子懵了。剧务讲话速度飞快,就算平日里的日常对话,艾小杨使劲儿也只能听懂一半,更别说那么多术语了,一则他听不懂,第二他记不住。
“还坐那里干什么?快去啊!我雇你不是来看白戏的!”剧务几乎吼了起来。
艾小杨赶紧起身,转身往外面的设备车跑去。“粗电线,火线,什么灯,还有什么?”他一边跑一边想,心里又是愤懑又是无奈,还有很多焦虑,因为他实在没有听懂后面几个剧务要的东西。
跑到设备车,艾小杨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个穿着脏汗衫的青年白人,懒洋洋的倚在门上,问,“要什么?”
“要……粗电线……和……火线。”艾小杨只知道这两样东西。脏汗衫男人转身不见了,一会儿又出来,带了两捆电线,“给,你要的。”
艾小杨接过电线,又往片场跑去。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时,灯光师正在等着,拿到电线时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装了起来。
艾小杨犹豫了一下,轻声问,“还、还要什么?”
灯光师低头没理他,过了一会儿抬头,把火线甩了出来,“这是八头的,我要的是六头。你干活儿用心一点好不好?差点烧掉一个灯。”
艾小杨接过火线,看着灯光师满脸的火气,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杨,你和马里奥一起去,赶紧把灯拿来。”剧务又吆喝着。马里奥是那个矮个子墨西哥人,他听后赶紧跑了过来,向着剧务点头,然后和艾小杨一起跑了出去。
艾小杨再次敲开设备车的门,“我……我要……要一个灯。”
“什么灯?”脏汗衫青年还是一脸颓废的倚在门上。
“那个什么……”艾小杨焦急的不知道怎么描述,他知道是一种常用的打照灯,但是他英语不好,不记得那个词了。
“追灯?”
“嗯,好象是……”
“要还是不要?”
“要。”
“还有呢?”
“那个另外一种灯。”
“兄弟,你跟我开玩笑?我这里有两百多种灯,你要哪种?”脏汗衫跳下车,点了一支烟。
“那……那你就给我照明的吧。”
脏汗衫斜睨了他一眼,“哪种灯不照明?”
“那、那就给我白天效果的吧。”
“白天效果的,我这里少说也二十来种。”他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浓浓的一团雾。
艾小杨急的快哭出来了,“那,那就最常用的那种吧。”
“几个?”
“三个。”
脏汗衫悠悠的吸完几口,把烟扔在脚下,踩灭,然后又跳上车,“你等会儿。”过了一会儿,从车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至少要两个人才能拿的动。”
“我们有两个人。”艾小杨高声回答道。
艾小杨和马里奥各自拿着两盏灯,汗流浃背的跑会片场。
“怎么才回来?”剧务见了就吼,“快去给灯光。”
艾小杨又和马里奥跑到屋子的一头,赶紧把灯交给灯光师。灯光师瞟了一眼,伸手招呼剧务过来,“你过来看看。”
剧务一路小跑,“怎么了?”
“这活儿我他妈的没法干!我要的是射灯和日炙灯,你的人都给我带来什么?追灯和散光灯。你知不知道导演在赶时间啊?你们那么搞,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啊?还有,我要的反光伞呢?六头火线呢?他妈的,你们搞什么啊?”灯光师越说火气越大,摘下手套往地上狠狠的一扔。
剧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转脸向马里奥,“阿弥勾,你过来。”阿弥勾在西班牙语里的意思是朋友,是大家对墨西哥人的昵称,“六头火线,一盏射灯,三个日炙灯,一个大口径柔光伞,听懂了?你去拿来。”马里奥点头,转身就跑开去,留下艾小杨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剧务拍了拍灯光师的肩膀,两人到一边去聊天。
不一会儿,马里奥一个人扛着三盏灯,手里提着一盏,还夹带一个火线,汗流浃背的跑了进来。马里奥虽然个子矮,但是体格粗壮,和所有墨西哥人一样,搬东西根本不在话下。
“嗯。很好。”剧务走了过来,检查了一下设备,朝灯光师打了个口哨。灯光师过去接过火线,开始干活,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杨,”剧务看着艾小杨,面无表情的道,“你可以回去了。”
“啊?那么早收工了?”艾小杨诧异的问。
“对你来说,是的。而且你再也不用来了。”剧务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要你没用。”
“Yes, baby, give it to me.”听到反馈,主唱来劲了,使劲点燃全场的热情,”more, more! I say en, you say……”几个小女生大声啊了一下。”yes, yes, louder. I say en, you say……” “ah!”台下终于开始响应。几个回合之后,观众有点沸腾。
“叫,一起叫!”段啸亮轻轻推了推张妮。
“I say en, you say……”
“ah!”段啸亮很响亮的跟着唱和了起来,又低头对张妮说,“你叫一声,很好玩的。”
“I say en, you say……” “ah…”张妮尝试着叫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声音中,没有人注意,颇觉得好玩。
“I say en, you say……” “ah!”张妮和段啸亮同时大声叫了起来,和人群的声音混在一起,组成了一声响亮的回应。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更带劲的等着下一次歌手的呼唤。
整个场地的热情高涨也吸引了很多过路的人,不少游人纷纷驻足观看,有些在Union Square附近游荡的黑人更是兴致勃勃的加入到了呼喝中。
接下来的几个乐队,有一个美国人的嘉宾乐队,重金属的,歌手在上面声嘶力竭,吉它的声音震耳欲聋,歌手转手碰到话筒,结果几个麦克相互短路,加上喇叭的高倍放大,一时间轰鸣声带着乐队的各种乐器声,叫嚣得大家不得不捂上耳朵。有几个顶不住的跑到了场地外透气。
还有一个乐队,歌唱的让人快睡着,但是主唱很卖力,貌似有很多东西要宣泄,唱着唱着开始跳舞,然后开始煽自己耳光,歌词虽然听不清楚,但估计是要表达一种郁闷的心情。于是看得大家都很郁闷。
终于到了第六个乐队,就是Kirsten他们的乐队。主持人刚一报完,蒋清和郝莲就开始雀跃,张妮那边也回头跟我们打招呼。
乐队上场,除了Kirsten稍微做了一下打扮,其他几个成员都是一身很随便的衣服。他们上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观众多大的兴趣。调音什么的都完成后,Kirsten向其他几个成员点了一下头。提琴手列文先开始演奏,一小段悠扬舒缓的大提琴,伴着提琴声,Kirsten开始了轻轻的叙事般的歌唱。提琴和几乎的清唱,在刚才的一片重金属摇滚过后,给大家注入了一丝清新的感觉和夏天傍晚的凉爽。
但是音质平平,听得出,Kirsten的声音有点发抖,而且似乎气息也有点跟不上。她拘谨的一手握着立式话筒,另外一只手紧贴在身旁。
“all alone behind the string
chasing lines through shade of light
rolling up to a place I dreamed of”
唱了一段之后,观众席里面本来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嘈杂的喧哗,似乎根本没有人在听舞台上的表演,大家各顾各的聊着天,一些人开始走动。
Kirsten见到台下有点乱,更是不知所措,双手拿着话筒,声音越发的颤抖。蒋清郝莲和我,三个人面面相觑,紧张的替Kirsten捏把汗。
蒋清经不住叫了起来:“前面的安静一点,听不出啦!”一个眯缝着眼、牙齿发黄的男人回头朝她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蒋清不示弱的又叫:“演出在前面,你看我干什么?”说的那个男人赶紧转回身。
台下一片骚动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舞台,从Kirsten手里拉过话筒,一个洪亮的男声,音质有点粗糙,但是完全凭着一股醇正的中气,用中文开始和着音乐唱起来:“我推开那扇曾经的门,看到那个过去的你,人影斑驳……”
Kirsten呆呆的看着她边上的人,那是许述,他正闭着眼,陶醉的唱着这首Kirsten给他们两个人写的歌,唱完一段,他转身看Kirsten,然后微笑着点头。
观众席被这个醇厚的男声吸引住了,喧哗小了下来,大家开始又继续关注表演。
一段大提琴过后,Kirsten站到麦克风前。许述捏了捏她的手,她转头微笑着向许述点了点头。
大提琴缓缓变轻,大家都看着舞台上的Kirsten。
“烟消云散,你的心跳是我唯一的爱,我无法阻止自己跟你狂奔……”Kirsten一声石破天惊的高音,带着有穿透力的歌喉和全心的演绎,像夏天夜空的极光闪电,照亮了一片空旷的田野,染的整个大地都是紫色。
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所有的人似乎忘记了呼吸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Kirsten,感受着她的心情,感受着她的排山倒海般的激情。贝斯、吉他和鼓声同时响起,Kirsten在一片激烈的音乐中尽情宣泄:“奔跑到世界尽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炫丽,in this shade of light, in this space of world, 刹那便是永恒~”
一曲唱完,尾音在天空中回荡,贝斯、吉他和鼓声同时嘎然而止。
观众席足足静了2分钟,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口哨声,各种声音排山倒海。
台上的Kirsten不知所措的傻傻的站着,看着台下,鼓手推了她一下,她才知道鞠躬。观众的掌声更响,乐队所有成员跑到舞台前面,一起拉手鞠躬。Kirsten茫然的左顾右盼,许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舞台。
台下,我们几个又激动又开心,蒋清拉着郝莲不停的跳,段啸亮也用赞许的眼光告诉张妮,刚才的演出真精彩。
观众的掌声持久不息,Kirsten谢幕没有完毕,就急急跑下台。
“哇,原来Kirsten台上台下根本不是一个人啊,那么有魅力,谁见了都喜欢啊!”蒋清一边鼓掌一边大声说。郝莲不满的看着她,当初郝莲喜欢许述,但是许述却去追Kirsten,搞得她很久都没有办法面对这件事情。
蒋清吐了一下舌头,赶紧赔罪,“啊呀,你也很多人喜欢的,就是你不喜欢别人罢了。”
郝莲还是撅着嘴,不满的嘟囔道,“都是猥琐男。”
蒋清附和着,“的确,像许述这样的男人,真的太少了,做他的女朋友太幸福了……”话一说完,发现自己又说错了,嘴角耷拉着看着我求救。
看着一旁闷闷不乐的郝莲,我赶紧说,“我这个弟弟,没有像你们想象当中那么好啦,你当了他的女朋友,还不天天来找我哭?”
“那我也愿意。”郝莲轻轻的说了句。
我怜惜的看着郝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么痴情的女孩子在纽约已经不多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相信我,你过几个月就腻了,你真的不会想当他的女朋友。”然后认真的点点头。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那天攀岩的时候,许述对我说的话,所以,我感觉我的语气真的是不容置疑的。郝莲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好热,我们去吃冰激凌吧。”蒋清赶紧说。
我每天都回来看看有没有更新
休息间里,许述正在收拾刚才Kirsten换衣服时丢落一地的零碎和摊开的化妆箱,一边收拾,还一边在杂碎里面找寻东西,那个Kirsten找不见了的手镯。
Kirsten冲进门的时候,许述正背对着门,弯腰在拾东西。
“小猪!”Kirsten叫了一声,几步跑过去,从背后抱住许述,“我好开心!”
许述转过身,把Kirsten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小蓓唱的不错啊。”
Kirsten抽泣着道,“小猪,我真的还能唱啊。”
“你当然能唱,笨啊你,”许述笑了,“谁说你不能唱了?”
“以前的公司,让我唱口水歌,我都唱不了。”Kirsten抬头看许述,脸上都是泪痕,“我回来的时候想,可能我真的不应该唱歌,可能我真的不会唱。”
许述擦掉她脸上的泪,“那是唱片公司有问题,不是你有问题。口水歌都是中音区,你的中音不出彩。但是你擅长高音,对不对?你自己的歌都是高音啊,你只有唱自己的歌才可以。”
“是吗?我可以吗?”
“笨,当然可以!”许述狠狠的在Kirsten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看,没有手镯也可以吧。”
Kirsten笑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因为有你的项链啊……对了,小猪,你也能唱歌的?”
“嗯,卡拉ok级别的。”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笃笃笃,门开着,却有人敲了几下门。许述和Kirsten回转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白人老外,“对不起,打扰了,我找Kirsten小姐。”
“我就是。”Kirsten看着他道。
“哦,我是百利唱片的经纪人。”那人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叫John。我们最近一直在发掘亚裔歌唱人才,尤其是摇滚方面的,准备在美国本土推出亚洲面孔的新人。”说着,伸手把名片递了过来。
Kirsten将信将疑的接过名片看了起来,上面写着:百利唱片,演艺代理,John Watson。
那人继续道,“我一直观看各种演出,想看看歌手们在台上最自然的一面,但是找了很久。今天终于被我碰到像Kirsten小姐这样唱功好的歌手,我真是太高兴了。”
Kirsten看着名片,又递给许述看。那人赶紧说,“我这里还有。这位是你的经纪人吗?”
Kirsten摇了摇头,“他是我男朋友。”
“哦,对了,刚才在台上的是你吧?”那人说着,伸手跟许述握手,“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跟Kirsten小姐一起来试音。明天给我办公室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去录音棚听听你们的音质。”
Kirsten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公司要唱什么样的歌啊?”
那人笑了,“歌手自己的歌。这个项目就是要发掘原生态的歌曲和歌喉,当然,要适当包装一下。”
Kirsten欣喜的回头看了许述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想好了给我办公室打电话吧。期待听到你们的声音。如果你们来,另外还有两个监制会一起听,所以,要尽量展现你们最好的一面哦。”那人说着,眨了眨眼睛,“那我先告辞了,联系方式名片上都有。很高兴见到你们。”说着,他摆了摆手,从门口离去。
Kirsten手里还拿着那张名片,回不过神来,嘴里喃喃的道,“小猪,百利唱片哎。”
许述也开心的笑了,“如果你要去,我就陪你去。不是一直跟你说吗,纽约,你做好自己的事情,机会就会来找你的。”
Kirsten兴奋的点了点头,突然大叫一声,“啊呀,我想起来了,手镯在隔壁换衣间呢,刚才太紧张,都忘记了,我把手镯放旁边,打算换好衣服戴上的。”说完,人就一溜小跑,去了隔壁房间。
许述又回头收拾东西,过了没一会儿,Kirsten回来了,手里拿着手镯,一副神秘的样子,伸出个手指捅了捅许述的肩膀,“俄……那个……”
“怎么了?”许述回头不解的问。
“纽约很是开放啊,你们那个赛金花已经在走廊里问我们乐队的提琴手要电话了。”
许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要个电话算开放?”
“提琴手约她晚上去家里看电影,她答应了。”Kirsten又补充道,“你也知道,列文除了嗑药就是找女人。”
许述嘴里嘀咕了一声,“那不正好吗,纽约吗,摇滚、大麻、性,无聊生活的解药。”然后推了Kirsten一把,“走吧,出去把剩下的演出看完,然后我们去吃饭。”
Kirsten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一个熊抱,正面跳在许述身上,“咱们吃一顿大的。”
“话说,”我咬了一口巧克力冰激凌,“你们好久没跟我们玩,都去干什么了?”
蒋清睇了郝莲一眼,“当时不是觉得要暂时回避一下吗,然后去混了金融圈。”
“哦?”
“嗯。”郝莲点头,“金融危机之前,金融圈还挺大的,每周吃饭搞活动,不是圈内人还要人家介绍牵头才能进去呢。”
“有什么悬乎吗?”我又咬了一口冰激凌。
蒋清使劲点头,“他们搞的不是公开活动,不认识人就不知道吃饭和其他活动的地点啊。而且,没有熟人带着,你去了也不自在。”
“后来呢?”我问。远处,摇滚乐队的鼓声和吉他声依旧大作。
“后来,玩了一年半载,每周歌舞升平。不过那些金融男,虽然看着个个都很渴望有女朋友,但是搞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大概是挑花了眼。一个金融男说,他回国,头衔是VP吗,中文就是副总裁,回国说自己是某个银行的副总裁,哇,投怀送抱的美女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说是比纽约的女生容易搞定多了。”蒋清道。
“那,那个谁不是Director级别的吗,回国怎么翻译?”我问。
蒋清眼神愣愣的朝天望了好一会儿,然后答道,“那就说是比副总裁还要大的吧。”
说完,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年半载后,没女朋友的照样没女朋友,”郝莲补充道,“有几个金融男,据说是每天吃午饭都约不同的女生。总之,他们可能想挑纽约最好的女生,well,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再后来,”蒋清喀嚓咬了一口脆甜筒,“金融危机之前,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了。我记得最后一次,有一个金融男说,他以前IT泡沫的时候在Silicon Valley做,裁员的时候所有人被分别叫到两个会议室,这个会议室说,你们还留下,那个会议室说,你们都回家。他已经习惯了,被裁以后就来纽约做银行IT了,结果又碰到金融泡沫。总之,美国的经济是每十年出一个泡沫,每十年一个行业衰退。后来,金融危机以后,很多人都回国了,那个圈子就散了。”
郝莲又道,“没回国的也不出来了,指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
说着,大家都沉默了,美国的经济一个时代造就一批人,大浪淘沙,无数的机遇背后是无数的危机。
每个到美国来的人,当初都有一个梦想,而随着大浪一次又一次的袭岸,多少人还能执着当初,又有多少人只是一味求生?在海里冲浪的人,有多少人会想到上岸?
远处,乐声依旧,仿佛纽约就只是欢愉的。
“现在回国不尴不尬的。”郝莲道,“以前海归很风光的,我们系里有个教授就是美国回来的,上课嚼口香糖,女生崇拜的不得了。现在呢,我一个师兄回去找不到工作,做的是留学中介。不过你回去大概会不错啊,”她转头对我说,“听说国内儿童市场好的不得了啊,什么童装、亲子教育,玩具市场一定不错。”
“我不回去。”我摇了摇头。
蒋清和郝莲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转头问我,“为什么?”
“哎,说来话长,那个……”正说着,表演场地那边有人稀稀拉拉的出来,音乐声已经没有了,好像演出结束了。
跟着走出来的有张妮,走在一旁的段啸亮时不时拽拽她小挎包上的坠饰,提醒她人多走路当心。郝莲蒋清远远看见都大笑,说这个段啸亮看着一身肌肉,怎么那么没用,连张妮的手都不敢牵。
蒋清笑的花枝乱颤的时候,一个不留神,一打滑,差点没仰头摔下去,郝莲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住。
“啊呀,你每次都拉我,一点都不给帅哥留机会。”好不容易继续坐稳的蒋清不满的道。
“难道你要摔残了才让帅哥来救你?”郝莲回敬道。
“总比没有帅哥好。”
两个人正斗着嘴,张妮见到我们走了过来,“刚才许述发短信了,要我们在那个Asian Wok等他们一起吃晚饭呢。”
“呵,我们一会儿跟大明星一起吃晚饭。”段啸亮在一旁咧嘴笑着说。
张妮睇了他一眼,弄的段啸亮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张妮轻声问郝莲,“你想去吗?”
郝莲满不在乎的说,“去就去啦,什么事情都得翻篇。其实早翻篇啦!”
本来被张妮看的有点尴尬的段啸亮赶紧接了一句,“对,啥事儿都别太往心里去。”说完,又呵呵的笑起来。
蒋清来劲的看着他,“段啸亮同学,你总是那么傻乐、没心没肺的吗?”
段啸亮被一问,愣住了,结结巴巴的道,“也、也不是,说来话长……”
蒋清乐的一下子从围栏上跳下来,“今天都是说来话长的主儿,吃饭的时候你们都得交代了,一个都不许不说!”
夜晚的纽约,人们的热情一点都没有褪去,依旧是说笑和打闹。几个人前呼后拥的向Asian Wok走去。
“谁给艾小杨打电话了没有?”有人问。
“电话不通。”
“估计他还在干活儿呢。”
嗯~谢谢鼓励~
走过布鲁克林大桥的时候,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从身边呼啸而过,还有几对新人,在拍婚纱的夜静。
艾小杨木然的看着他们,就好象在看一个不打动人的电视片段。他趴在桥上,看着脚下的河流,看着不远处的曼哈顿。
剧组不能回去了,就意味着没有收入。他的电影不能拍,不能参加比赛。不能参加比赛就没有赢的机会,艺术签证是不能申请的了。再过三个月OPT结束,就意味着他艾小杨必须离境回国。
赫赫,回国。艾小杨苦笑了一下。所有家里人又会说,小杨不咋样吗,当初我们还以为他能有大出息呢。纽约啊,电影学院啊,小杨不是要当大导演的吗?怎么就回来了呢?
前几天还有家里人问呢,小杨啊,美国好不好啊,我孩子也想去留学呢,他拿你当榜样啊。
送行的那顿饭,他还历历在目,那是他艾小杨这辈子最扬眉吐气的一次。然而才没过过久,他就要生生打包回去了。赫赫,艾小杨又苦笑起来,如果回去,一辈子吃饭都得坐下首了。
想着,他不经从桥上走到了桥下,到了布鲁克林。Williamsburg那些朋克和Goth的年轻人,大片纹身、一身酒气的从他身边经过。还有一些,双眼迷离的坐在马路边上,估计是抽high了不认识回家的路的。
搞艺术就是那个下场吗?生活没有着落,谁都可以欺负你。忍到忍不下去,就借助酒精和毒品麻醉自己。他艾小杨会不会有一天也是同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艾小杨愤怒了,“我不要那样的生活,我不要那样的生活!”一声吼叫着,他冲路边的一个柏油桶状的东西一拳打过去,“我不要!”
一阵钻心的疼从手指到手臂,直接钻到心窝里。那个不是柏油桶,是一个石墩,外面被graffity艺术家喷漆弄成了古铜色。艾小杨一拳上去,手立即肿了起来。有几秒钟,他痛的觉得那个手不是自己的。手上破了很大一块皮,血刺刺的往外冒。艾小杨痛的甚至无法把手拿近看看到底怎样了。
“You ok?”一旁一个路过的人问。
“Yes, I’m fine. Thank you.”艾小杨忍着痛连忙回答道。他不想那个人叫来警察,然后救护车啊什么的小题大做。那人见状也不多说话的离去。艾小杨抬起左手,费力的抓着右手,一步一步朝家里走去。
家里一片漆黑,刚一进门,那股钻心的痛让他一下子倒在地板上半天起不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
手越来越肿,黑暗里,他摸索着开灯,一步一趔趄的走到药柜旁,咬着牙拿出棉球和酒精,用牙齿咬着拧开了瓶子。在疼痛的颤抖中,酒精洒了一地,他抓起一块棉球被浇湿的棉球,闭上眼睛,朝伤口按了下去。一瞬间,他痛的眼前都黑了,那股痛,像一把火一样,腾的朝胸口烧来,他差点站不稳。
半天,他才稍稍缓了过来。咬着牙低头看,手很肿,小手指已经肿的像胡萝卜一样了。他伸出左手轻轻碰了一下,一股2000伏电压般的疼痛立即铺天盖地的袭来。他知道,是骨折了。
还好没有错位。他又移动几步,费力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外卖的筷子,用牙咬着,拧断一节,又拧了一节,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已经疼的不能动的右手盖上去,移动出来一点点,左手拿了块绷带,一点一点的绕着。绕几下就拽拽紧,有几次,他痛的嘴唇直打哆嗦,差点手一抖绷带就掉地上了。
固定完后,他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摇晃着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走进一个地铁站。站里没有人,只有一个戴着假肢的老妇人,牵着一条狗,坐在空洞的站台边的椅子上。狗看到他,张嘴叫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一个失明的站务员从一扇小门里冒了出来,大声喊,“本站没有车,本站没有车!”老妇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向隧道洞口张望。小杨回头向楼梯跑去,但是楼梯长的永远跑不到头。
“小杨,小杨~”身后有人叫。小杨想回头,但是跑不完的楼梯让他,没有力气去看。
“你倒是醒醒啊,看你这一头的汗,睡觉洗澡了吗?”一个吵闹的女声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艾小杨猛然一抖,发现自己刚才是在梦里,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表姐正抱着孩子站在他的跟前。“姐,你怎么回来了?”
“哦,正好有个老乡开车来纽约,我就让他把我们送回来了,省了机票钱不是?边检的时候啊,横看竖看我和你侄儿的签证。”表姐一边拍着孩子哄睡觉,一边转身回房,“我说小杨啊,吃了吗,姐给你做点?”
艾小杨坐起身,一阵头晕目眩,刚想伸手擦脸,又一阵疼痛袭遍全身,他低头看看了手上的绷带,想起来晚上手指骨折了。于是他伸出左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全是汗。他呆呆的坐着,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表姐哄完孩子,走出房门去厨房,水龙头开始哗哗的响起来。“啊呀,怎么了这是?”表姐惊叫一声,“小杨,你哪里伤着了?”
“没,没什么。”艾小杨支支吾吾。
“让姐看看。”表姐冲了过来,一把抓起艾小杨的手,痛的艾小杨呲牙裂嘴,“怎么了到底是?”
艾小杨没敢看表姐,搪塞的道,“没,没什么,刚才家里摔了一跤,摔的。”
表姐放开他的手,回厨房,一边不停的道,“不是姐说你,你说你在美国,住那么个破房子,要啥没啥,住着住着还给摔一跤,哪儿跟哪儿啊。小杨,你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替自己着急呢?学校毕业也快一年了吧,就没见你正经工作过。也没个女朋友。非要赖在这地儿,住破烂房子,你说你图什么啊……”
“表姐,别说了!”艾小杨吼了一声,一下子站起来,两眼怒视着表姐,“姐,今天咱们把话说开了,我艾小杨是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儿上,让你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没问你要过一分钱。我艾小杨没有对不起你过。今天我艾小杨在美国,成也好,败也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在国内就是在你们的嘴皮子下生活,好不容易来美国,你还不放过我!我今天跟你说明白,我艾小杨是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们不要来烦我!”
说完,屋子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表姐关了煤气,油锅在滋滋的响着,但是一点点弱了下去。表姐疑惑的看着艾小杨,过了许久。艾小杨眼里噙满了泪,一甩头,仰望天花板,咬紧嘴唇,极力克制自己的颤抖。
表姐的眼睛也红了,她抬手擦了一下,道,“小杨,姐对不住你,姐是关心你才那么说的。其实我们早回来,是因为在加拿大的时候收到你姐夫的电话,他跟我摊牌了,要离婚。我回国的机票都买好了,明天就走。今天晚上就是来收拾一下,给你做顿饭……以后,以后不打扰你了。”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艾小杨也终于忍不住,抹了抹眼睛,抽泣了一下。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顺着眼角就往下流。他闭上眼睛,左手握着拳头,努力使自己不哭出声来。
表姐过来搂过小杨,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各自低头哭。
“小杨,姐打扰你这么久,谢谢你了。”
艾小杨抽泣着道,“姐,明天我去送你吧。还有,在这里的生活,你回去不要告诉家里人。就说我什么都好,行么?”
表姐哭着点头。忍不住,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窗外,Williamsburg逐渐不再繁忙,稀疏的人影和车辆,灯光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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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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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啸亮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环境,说马里兰见不到这样的地方,这么大、布置又这么特别。
蒋清不依不饶的盯着段啸亮,“哎,段啸亮同学,你不是说,说来话长吗,现在有的是时间啊。”
段啸亮表情有点尴尬,看了看张妮,又自己低头呲着嘴挠了一下头,“呵呵,这个……”
这时候,正好饮料上来了,大家一下子傻了眼。五个杯子里面的饮料各式各样,各种颜色和造型,吸管也是各种形状,有心形,有三角形,煞是可爱。
“我来猜猜……这是我的沙漠风暴。”段啸亮颇为胸有成竹的拿过一个蓝紫色的饮料,嘬了一口,“嗯,很凉爽。”
“先生,”服务生想阻止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解释道,“那个是北极夏日……”
“哦……哦!”段啸亮拿着他的杯子,不知所措的朝着我们看,“这是你们谁的?”
“我的。”张妮有点哭笑不得的说。
“哦,那,给你。”段啸亮把杯子往张妮面前一推,见张妮没有接过去,又道,“那你喝我的吧。”说完,又低头继续喝北极夏日。
服务生把饮料一一派给我们之后,大家低头品尝自己的饮料。张妮拿的是段啸亮叫的沙漠风暴,上下两层,上面绿色,下面桔黄色,像是冰雹的样子。
“好喝吗?”段啸亮甚至感兴趣的看着张妮。
张妮仔细想了一下,“嗯,味道蛮特别的呢,有点辣。”
“哦?是吗?”段啸亮更感兴趣了,“来,我尝尝。”说完,把自己的吸管伸到张妮的杯子里去,吸了一大口,然后突然表情有点变,皱着眉头,捂着嘴,半天才咽了下去。咽下去之后也不说话,还是皱着眉头的样子。
“我觉得是放了芥末吧……”张妮想了半天终于说。
一旁蒋清和郝莲看到段啸亮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段啸亮好不容易可以开口说话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身问身边的一个服务员,“能给杯冰水吗?”
蒋清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段啸亮一脸的尴尬,又解嘲的道,“第一次喝这玩意儿,呵呵……”
“好吧,你能说话了是吧?”蒋清笑停后,依然盯着段啸亮,“说说你的说来话长吧。”
段啸亮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冰水,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道,“什么说来话长?”
蒋清和郝莲对看一眼,转头问段啸亮,“你不是说你一直没心没肺的吗?”
“哦、哦,这个呀。”段啸亮看着杯子里的水,想了想,“其实跟每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关吧。我妈一直叫我不要记恨别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要往心里去。”
“哦,就那点事儿啊,怎么叫说来话长呢?”蒋清一下子没了兴趣的道。
张妮看了一眼段啸亮,刚想开口,又低头去喝饮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旁,蒋清看着郝莲的三色冰雹,非要试一下,两个人交换了杯子,又拿吸管朝对方面前的饮料里去吸,“哎,怎么你的跟我一样?”郝莲问。“你的跟我的也一样啊。”蒋清不解的回答。
“哎,哎,两位小姐,你们换了杯子又相互喝对方面前的……”我无奈的摇头。
“怎么啦?”蒋清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天哪,谁来给她们解释一下,她们喝的还是自己原来的饮料!”我仰天长叹。
张妮听着笑了,段啸亮看着张妮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活宝相互瞪了对方一眼。
正在这个时候,许述带着Kirsten走了进来。
“呦,大明星来了。”段啸亮见了,乐呵的说。说着,赶紧给两个人腾出座位来。
刚一坐定,蒋清就道:“Kirsten,你今天的演出真是出色。”说完,在桌子底下踹了郝莲一下,郝莲点头跟着道,“是啊,我们都被震撼了。”
Kirsten笑了,一头倚到许述的怀里,她的小兔子耳朵胡乱的扎在许述的脸上。
许述道,“各位,好消息,今天百利唱片的一个经纪人看中了Kirsten,下个星期要去试音呢。”
“对,他也看中了小猪,叫他也去呢。”Kirsten附和道。
“你唱歌?”我一口饮料没咽好,差点呛着,“半夜会吓醒人吗?”
“姐,你又小看我了……”许述撇了撇嘴,“会吓s人的。”
“哈哈……”段啸亮听了突然一声大笑,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不好意思的立马收声,然后做哑然状。
看着他的样子,我们其余的几个又都笑了。段啸亮看着我们笑,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哑然还是配合着笑一下,很是踌躇。
好不容易停了,蒋清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段啸亮同学,你太搞笑了。”
“哦,呵呵,是吗?”段啸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咧嘴,茫然的看了我们一眼,又大口喝饮料。
许述也不叫饮料,问我们吃过了没有,我们都点头说吃过了,他点了两个大套餐,和Kirsten两人一阵埋头苦吃。
一边吃,许述一边满嘴是食物的面对盘子问,“段啸亮,这次呆几天?”
“明天晚上回去。”
“哦,那啥,以后常来。”许述头也不抬的道,吃着,又把一大块牛排夹到Kirsten盘子里。
“那是当然,我女朋友在这儿啊。”段啸亮乐呵呵的道。
许述满嘴食物的愣住,脸和手保持姿势不变,整整5秒钟,然后嘴边留着一片菜叶抬头道,“Kirsten把你们唱一块儿去啦?”
“呵呵,是啊。”段啸亮笑着看了张妮一眼。张妮喝着饮料微笑着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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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所有的人拿饮料的拿饮料,拿冰水的拿冰水,杯子叮叮当当的碰响。Kirsten开心的看着许述,段啸亮看了张妮一眼,喝了一大口,又低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杯子,然后又用杯子碰了一下张妮的杯子。
“Kirsten,你们乐队的人呢?没有一起来吗?”蒋清问。
“泡妞去了啊。”许述终于吃停了,打着饱嗝道,“搞乐队的男生么,一场演出下来,肯定有女生痴迷的咯。”
“你们乐队那些老外也那么受欢迎吗?”蒋清道。
“可不是,赛金花还来后台问他们提琴手要电话呢。”许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哇,赛金花很是奔放啊。”蒋清吐了吐舌头道,“每次活动见了帅哥就要电话。难道喜欢集邮?”
“估计是空虚吧。”张妮道。
“空虚?她整天各种活动啊,不是sky diving就是深海潜水,还去印度旅游呢……那facebook上面满是照片啊。”蒋清大呼小叫。
“对哦,别说她去旅游吃的什么印度餐拍了百来张照片,就是平时在纽约随便吃个晚饭都贴照片啊,每道菜都拍一张,贴一下。”郝莲补充道,然后大家都看着张妮。
“那不正是空虚的表现吗?”张妮搅了搅饮料道,“比如,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嗯。”蒋清点头。
“那你需要告诉你所有的朋友,你今天来Asian Wok喝饮料了吗?”张妮问。
“没那个必要吧,不就是喝个饮料、和朋友聚会吗。”
“就是了。如果你为了告诉别人你很开心,难道不就是说明你自己并不确定自己的快乐吗?”张妮问。
看到蒋清和郝莲满脸的问号,她又笑了笑补充道,“换个方式说。你的这杯饮料……”
蒋清低头看着自己那五彩斑斓的饮料,又不解的看着张妮。
“你拍了照片,传到facebook,然后看着大家都惊呼说,哇,蒋清,好羡慕你能喝那样的饮料啊……你就觉得特别满足,即使饮料只是很一般,但是有了别人的惊呼,你就觉得自己今晚有价值了……是不是说明,你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生活、只是为了让别人羡慕而生活?”
蒋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推而广之,你每做一件事情都要上facebook,为了获得别人的惊呼和羡慕,是不是说明你需要的只是别人对你生活的肯定?”张妮继续说。
蒋清抬头开始思考,一旁的郝莲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就像活在一个需要喝彩的世界里。就好比你去一个地方旅游,拍了很多照片,为的就是别人说,哇,羡慕你啊,去欧洲玩了呀。其实如果你自己喜欢欧洲的风土人情,你是去体会的,比如在街边坐下喝杯咖啡。狂拍照片喜欢炫的人,大概是根本没有去真心体会吧。他们喜欢的只是别人羡慕的眼神。”
“嗯,就是这个道理。”张妮又道,“所以呢,集邮可能也是为了得到肯定吧,另外一种肯定,来自异性的肯定。其实他们,生活在需要喝彩世界里的人,如果得不到肯定,内心会很失落,因为他们不是为自己活的。纽约现在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哎。”张妮叹了一口气,“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在一个不是自己主流文化的异国生活,没有太多的机会给你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所以,大家把内心那种被认可的渴望都转到了另外一种形态里,有些人喜欢facebook不停的炫耀,有些人喜欢不停的跟异性约会,有些人再压抑下去呢,可能会走另外一种极端。”
大家听了频频点头。段啸亮一脸欣喜的看着张妮,“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呀。”
张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没有啊,这是我的工作啊。”
听的一知半解的Kirsten打起了哈欠,“小猪,我累了。”
“哦,时间还真不早了。”许述看了看手机道。
大家又各自说了一会儿话,决定回家。
段啸亮和张妮走在街上。
“那个,我……我先送你回去吧。”段啸亮挠了挠耳朵道。
“嗯。”张妮随着他慢慢的走着,一边呼吸着晚上的空气。一时间二人无话,有些尴尬。
“对了。”张妮抬头道。
“啊?”段啸亮紧张的看着她。
“你刚才说,你妈一直教导你不要记仇?”
“哦……哦。”段啸亮稍微放松了一下,“是啊,她跟我说不要恨一个人。”
“为什么呢?”
“那个……说来话长……”
两个人走着,路灯把两个人影拉的很长。
“因为吧,”段啸亮接着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离开了。”
“离开?”
“嗯。后来听说他重新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家。”段啸亮抬头,看着远处路的尽头,“就是说,他抛弃了我们。”
张妮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夜晚,宁静的像雷雨之后的海面,偶尔有点波涛,但是又平静的像哭泣后的孩子。
“那时候我大概5、6岁吧,还不太懂事。就记得小时候,妈妈带着我很辛苦,她又要上班,又要回家给我做饭。”段啸亮说着,仿佛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他童年的影子,“等我大一点懂事了,有一次缠着妈妈问爸爸到哪里去了,我妈才告诉我的。从此,我很恨那个男人,有一次跟我妈要钱,一定要参加武术班。我妈问我是不是学校规定的要参加课余活动,我说不是,我要学了武术,以后去揍那个男人,他让我妈那么辛苦。”
顿了顿,很久都没有说话。段啸亮咬了咬嘴唇,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妈听了之后很久都没有说话。晚上的时候,吃完晚饭,她一面摇着蒲扇一面看我写作业,然后跟我说,她说只要我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不要报仇,不要记恨我爸。她说,恨不恨,日子都得过下去,不恨的人会更快乐一点。”
“那时候,很长时间,我不理解我妈,不知道为什么她叫我不要恨我爸。但是看着我妈很辛苦,我就听她的,不想她难过,所以,习惯了以后,我真的不恨我爸,对他没感觉……等我长大了以后才知道,其实,我妈一直爱着我爸,即使他抛弃了我妈,我妈还是爱着他。她从来没有恨过他。”
段啸亮说着,转头四处看了看夜色下的风景,但是目光里毫无目标,仿佛只是为了避开眼前的东西。
“那,”张妮想了想,问,“你后来见过你爸吗?”
“见过一次。我妈带我去的。后来我妈把他的电话给我,但是我从来没有打过。我们的生活很平静。”
“其实……恨一个人也不是错啊。”张妮轻轻的说。
“不知道,我妈说不要恨人的。”
“可是……”张妮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有话要说,但是又不想伤害段啸亮,所以努力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方法,“可是,人的感情没有对错的。你怎么感觉就是怎么感觉的。并不会因为你恨一个人,而显得你很弱小。感情是不应该去克制的。”
段啸亮疑惑的看着张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妮看着他,抿嘴笑了,“嗯,让我尽量直白一点,不过我未必一下子就能解释清楚。人的感觉呢,就像舌头,它不会骗你的,甜的就是甜的,咸的就是咸的。如果你吃出什么东西是辣的,没有必要强迫自己说,那东西不辣,结果,会伤到你的胃。承认自己的感觉很重要,这样你才不会让自己受伤。”
“但是,恨一个人不会更让自己受伤吗?”段啸亮皱了皱眉头。
“会啊。你要明白自己的恨来自什么地方,只是不要去刻意加深就好。”
“那……我还是不太明白……佛说,菩提本无树。哦,我妈信佛。意思就是,世间的尘埃都是来自自己的内心,你不去烦恼,它也就不存在了。”
张妮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接受的是西方教育,一个以弗洛伊德为主导的唯物世界,这曾经彻底颠覆了她对世界的理解。她用了很长时间探索自己的内心,探索自己的潜意识,她理智,她客观,但是,段啸亮的话,却使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或许,自己已经开始远离了中国文化。她叹了口气。
“呵呵,你叹气干什么呀?”段啸亮乐了。
“没什么,counter culture shock。长时间接触西方心理学,反被自己的文化震慑住了。”张妮无奈的说。
段啸亮看着她。
夜空下,张妮的彷徨使她显得有点无助,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有点娇俏。
“那个,”段啸亮咳了一下,说,“我现在很明白我的感觉。”
“哦?”张妮抬眼看他。
“就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说完,他一把拉过张妮,轻轻的吻在她的唇上。
微风吹来,树叶在沙沙作响。犹如海面掠起一点波涛拍打着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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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一个人的心理健康不健康真的是genetic的。段也经历了不幸的童年,mike也是,但段就能很好的平衡,健康乐观,mike却无能为力,哪怕张妮开了方子也没有办法。
有一个地方我不太理解,如果段不记恨前女友,他跑到她面前介绍张妮是她gf来bso,算不算小腹黑啊?不过这样说来,这个人物也显得挺真实,小腹黑一下也满可爱。不然一直那么高尚,那么胸怀宽广不计前嫌,不太象一般人了。
另外问下lz,我以后可以找张妮看病么?让她做我的therapist。
我有时候觉得上天就是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上让我们看明白自己,然后再拉我们一把。we cannot connect all these dots by looking forward. Once we succeed some day in the future, we will be able to connects the dots by looking backward.
有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纽约的生活丰富多彩。每个人每天都是上班、下班,家务,逛街,也就是周末可能会有一个聚会。或许是形形色色的人,或许是各种五光十色,让纽约这个城市显得与众不同。
周一大早,6点的样子,阳光已经照了进来,如同大白天一样。我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极不情况的想到,又是周一了,又是一周了。
拖着到了7点才起床,无精打采的去刷牙,一边刷一边想着今天会接受什么样的刁难。
认真的穿好职业装,赶着大潮一起挤上地铁。下车远远看见公司的大楼,心情开始往下沉。甚至有点厌恶的看了一眼书报亭里那个每天都防贼一样的印度掌柜,他放着不知道什么曲调的印度音乐,呱噪的声音让人焦躁。
Coke Lynn倒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学来了肚皮舞的摇摆动作,每次见到我不开心,就展开双臂,耸着肩膀逗我笑。看到他整天无忧无虑的样子,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人没什么追求会快乐一点。
办公室里,同事到了大半。打开邮箱,今天一早小组有个会议,是商量下个季度的设计走向。看着时间快到了,我收拾了一下,跟着几个小组成员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长条的桌子,大家各自落座。印度主管普佳看上去心情不错,笑着招呼每个人。
“好了,今天的会议是商讨下个季度的设计。”她带着浓重印度口音,开腔了,“大家都知道,我们组是新建立的,所以这次是我们的第一个季度设计,我希望大家都呈现最好的作品。公司很重视我们小组,已经买了变形金刚的专利。我们组人不多,所以,外形图纸在这里,每个人拿一个人物,20天以后交稿。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设计的时候,人物动态是不是要模仿电影里的?”一个同事问。
“基本上是,但是也可以加入个人创意。图纸旁边都有人物动态注释。”说着,她递过来一叠彩色稿纸,大家七手八脚的去挑选。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张,旁边一个同事拿过来给我。
接过图纸一看,我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我拿到的是擎天柱……
“这个人物是最复杂的,”普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我知道你的水平,要是不行的话,跟别人交换一个吧。”
我看着图纸没有作声。
“哦,还有一个小飞机没人拿,不过那个是最简单的,几乎不用设计,没有动态,应该属于硬塑玩具吧。怎么样?你要吗?”她笑盈盈的问。
“不用了,我就拿擎天柱好了。”我的声音低到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
“好,那么散会。大家记住交稿时间。”
回到小隔间里,我趴在桌上,愣愣的看着钉在墙上的图纸。人物一百多个零件,加上各种动作需要的齿轮,我的脑子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各种齿轮和轴承开始打架,碰击,碎掉,落地。
“喂,你想什么呢?”Coke Lynn的短信传来,“你都那样趴了一个上午了。”
“Coke Lynn啊,人为什么要活着啊?”我回道。
“为了泡妞啊,为了冲浪啊,为了肚皮舞啊。”
“你从来不烦恼吗?”
“来不及烦恼,有那么多大波妹等着我去泡。”
我无奈的看着手机摇头,心想怎么会有那么个没脑子的同事。
“小妞,你就是太执着了,所以容易烦恼。”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难道是Coke Lynn说的话?茫然的时候,我抬起头,朝后面的隔间看过去,Coke Lynn正一脸凌然的分派他的图纸,看到我看他,冲我眨眨眼睛。
“此话怎讲?”我问。
“你什么事情都要争第一,设计也好,presentation也好,好像总是在拼命追赶一样东西。”
“是吗?”
“是啊,所以你就很辛苦。学学我,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会开心很多。”
哎,我叹了一口气。老美怎么会理解我们的烦恼。没啥上进心,我们这群人还为什么来美国呀?
顺便请教一下纽约哪个广东早茶可以推荐啊?去过chinatown 的,环境比较乱,有没有其他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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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小杨只是需要重生而已,找到自己准确的定位,沉潜下来踏实做事,抗得住那份孤独寂寞和清苦,少去想功名,和别人如何看自己,就会成功。因为he has a good heart. 到了谷底了,总该往上走了吧。
我有时候觉得上天就是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上让我们看明白自己,然后再拉我们一把。we cannot connect all these dots by looking forward. Once we succeed some day in the future, we will be able to connects the dots by looking backward.
"
关于找张妮,心理学方面是说,你尽量少的了解医生才会达到好的效果,最好是医生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知道。。。
画到一半,我已经没有任何动力。草草的收拾了一下,百无聊赖的call it a day。
周二,一封电子邮件到了组里每个人的信箱里:这是本组第一次设计,希望大家按时完成,否则将不再视为本组设计人员。
几个同事开始窃窃私语:听说公司要重新整合,不需要那么多设计师,很可能会打发人去车间做技术打样,再不行或许就直接让走人,谁让现在经济不好呢。他们看到我,又放低了声音。我勉强冲他们笑了笑。
一整天,我还是毫无思路,勉强画了几张,又觉得动态效果都不对,怎么看怎么别扭。站起来,围着图纸走了一圈,越看越郁闷。顺手拿起几张,揉成团,扔进纸篓里。然后坐下来继续画。
我不知道自己对玩具的热情去了哪里,不知道那些设计时候心动的感觉去了哪里,只是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工作,必须完成的,必须完成的。
下班的时候,我换了运动衣和跑鞋。打算去跑步,缓解一下情绪。
一路低着头走到中央公园。跑步的人不多,90几度的高温的天气,即使已经到了傍晚,热浪还是迎面袭来,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几个慢跑的人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我低垂着脑袋,开始跑了起来。血液的带动,让我有了些许兴奋,一点点加快了步伐。跑步流出来的汗,带走的岂知是水分,更是我内心淤积的垃圾。伴随每次呼吸,我仿佛都感觉到了瘴气从我体内释放出来。
如果能一直这样跑就好了……我想着,没有烦恼,没有抑郁,只有新鲜空气和绿色的树草。这样的想法使得我越发加快了步伐。喝酒的人也大抵如此吧,想让烦恼跟酒精一起散发。我有很多很多的郁闷,所以我要跑很长很长。
或许Coke Lynn是对的,人要是没有追求就会过的很快活。当初,从签证官手里拿到签证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意气风发,决意到美利坚闯荡一番事业。可是这么多年,我做到了吗?或许,我只是换了个地方挣扎?
越想心里越憋屈,我一个劲的跑啊跑啊,觉得如果把自己跑到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才好,那样就不会想太多。
空气仿佛被炙烤过了一样,又热又闷的往鼻子里面冲,但是又丝毫不能提供足够的氧气。这使得我不得不再次大力吸气,吸进来的又是一口热气,越发闷热。我拼命的吸,但还是感觉不到氧气带来的清透。
“哎哎哎,我说你慢点,别那么跑,你会晕厥的。”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我说,也没有闲心去判断。前面还有很长的跑道,我要跑完。
“你停一下行吗?”那个声音有点远,好像是天空里传来的。
“呦,你别吓着我……”然后那个声音有点模糊起来。一个人影站到我面前,伸手拉着我的胳膊,我木然的被拽离跑道,踉踉跄跄的朝路边走去,想反抗却又意识模糊。
人影把我带到水龙头边,一手摁着按钮,一手往我脸上泼水。渐渐的,空气变得不再那么燥热,透过水珠,空气也逐渐有了很多氧气。我大力的吸了一口。
“好点了吗?来喝口水。”人影把我拽的离水池更近,在我背后按了按,我低头任凭水在我嘴边流淌,然后咽了一口,又咽了一口。
阳光变得不那么炙热了,我逐渐的开始想,刚才怎么从跑道到水龙头这里来了?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很丢人呀?然后抬头,看到哪吒正看着我。
我一激灵,马上一扬头,甩了甩水珠,站直身,心想,就那个小样,千万不能让他看到我体力不支的样子,然后想用平和的语气说话,一开口,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呛的咳嗽了几下。
哪吒又想过来表示问候,看到我火冒三丈的样子又举步不前。
咳停了,我清了清嗓子道,“这么热的天,你也敢来跑步呀?”
他笑了,“呵呵,好久没来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上你了。”
“嗯,这种天气只有有经验的人才能跑,你没跑残了就好。”我说完转头看着其它地方,试图想起来刚才是怎么从跑道来到这里的。
哪吒的样子看上去,既想笑又忍住没敢笑,“是是。咱能坐一会儿聊天么?”
“喏,那边有长凳。”我估摸着自己今天也别想跑了,索性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两人来到公园的长椅子坐下。
“你干嘛每次都拼命的跑?”哪吒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想参加马拉松不行啊?”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这小样怎么看怎么一副欠扁的模样。刚才到底是有人把我拉到水龙头旁边的,还是我自己神游过去的?我心里还在琢磨着。
“呦,这个好,下个月就有一次呢,你是参加的这一次吗?说下个月,其实也就两周时间了。”
“为什么不参加?”我又顶了一句。
“呵呵,那好,我给你鼓劲。”他咧嘴笑了,“你还真挺能跑的。”
看到他的样子,我颇觉好笑,也跟着笑起来。
“哎,你笑起来多好啊,干嘛老板着脸。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跟谁有仇似的。”他又揶揄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反击,突然电话响了,是张妮,我瞪着了哪吒一眼心想一会儿再收拾你。然后接起电话。
“小杨好像生病了也不知道受伤了,许述叫我们都去聚一聚。大概过半个小时他来接我们。”
“哦,我就在曼哈顿,可以自己过去的。我这儿步行过去大概也就十分钟的样子。”
“那好,我也直接过去了。一会儿见。”
合上电话的时候,看到哪吒手里多了样东西。
“这个……”他递过来,“Gaterade。你跑步会出很多汗,光喝水是不行的,要矿物质饮料。否则跟着汗流失的矿物质补充不回来,人很容易抽筋或者晕厥的。你刚才的情况就有点危险。”说着,他站起身,“我不打扰你了,回见。”
我拿着瓶子看着他的身影在跑道的尽头消失。难道……刚才揪我去喝水的就是哪吒?天哪,不会那么惨吧,被哪吒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以后还怎么出来混中央公园啊?
我差点没仰天大啸一声。然后又想要不要拿他灭口之类的。
边想,边往公园出口处走,开始担心起艾小杨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2/7/22 17:06:19编辑过]
为什么看84页,它就报错?
好像是网页不接受手机app的评论,直接删除,但是记录里没有删除,所以,每次新翻的页总是不存在的,要多一两条评论以后才会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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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是这样的
我过去一屁股坐她对面,直接嚷嚷,“喂,你现在是有主的人了,太端庄了。”她抬头看着我笑了笑,灯光下甚是一脸甜蜜的样子。
“小姐,喝点什么?”一旁服务员问。
我想了想,问,“你们这里有补充矿物质的饮料吗?”
“嗯……这个我不知道哎,橙汁可以补充维生素。”
“好,那就拿杯橙汁。”说完,我又兴致勃勃的看着张妮,“小妞,从实招来。”
她脸上扬起了些许红晕,“啊呀,就是你看到的啦。”
“我什么也没看到……目前为止,觉得他如何?”
“他人倒是挺不错的,只是有点……”张妮一手托着腮帮子。
“有点什么?”我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橙汁。
“说不清楚,他有点……”张妮用吸管拨弄着杯子里的饮料,“让人难以招架。经常做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我睇了她一眼,“那你喜欢他吗?”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道,“应该是吧。他人挺好的。”
我拿起杯子喝饮料,不经意中,瞥到张妮的桌子那头烫字封面的kindle。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爱他吗?”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半晌,道,“你觉得什么叫爱?许述对于Kirsten的那种炙热的不分对错的叫爱,还是艾小杨那种自己勾勒的无限美好的单相思?”
“我……不知道哎……”被她的眼神看的,我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概是,你想到了谁,心里就暖暖的,就叫作爱吧……比如,你对Mike。”
她不语,低头看了一眼Kindle,又开始摆弄吸管。我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追击这个问题,还是应该给她留点时间思考。她又轻轻道,“爱情能维持一段感情吗?”
“应该可以吧……Kirsten那么胡闹,许述不也一直忍着吗?”
“那,你知道许述一定快乐吗?”她问。
我不能回答,那次攀岩的时候,许述告诉我的话,历历在耳,他只是为了爱情在苦撑着。
“那没有爱,怎么过下去?”
“喜欢就差不多了吧,没有必要非要把爱牵扯到一段感情。”她淡淡的说,“我那么的爱Mike,但是不见得我们的感情会有结果。”
“万一成功了呢?”我问。
她
摇头,“没有必要去尝试的,那些都是骗自己的话。我跟你说过,感情是需要维系的,不是仅仅爱就可以的。爱可以让你忍一时但是不能忍一世。一段感情是否过了
二十年还能让你觉得温暖和有安全感,完全取决于两个人在坚持自己个性的情况下、是否都愿意为对方做出让步和妥协,但是这个一起努力的过程很辛苦的。”
“好吧。”我虽然不完全理解张妮说的东西,但是一天下来头昏脑胀,也不愿意去多想,转而又兴致勃勃的问,“那你和段啸亮能成吗?”
她微微一笑,“他是一个蛮可爱的人,不过我估计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
“嗯,我觉得他有点鲁智深啊。”
“说不准。他神经是有点大条,或许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很细腻的感受,或许是因为他根本是把什么都看透了,所以无所谓。”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一个人如果自己感觉不细腻,就很容易忽视别人的感受。如果看透了呢,就是他其实很明白所有的感受,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那段啸亮是哪种?”
“目前我还不知道。”
正说着,许述带着艾小杨进来了。艾小杨手上上了绷带,但是见到我们还是笑笑,道,“别紧张,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小骨折。”
“怎么会骨折的?”张妮关切的问。
“哦,就是……不当心呗。”艾小杨笑着摆了摆手,尚完好的左手在我们眼前晃动,遮住了他的脸。
张妮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那你还能不能拍片子了?”我问。
“最近不能了。赫赫。”他憨笑着。
菜上来了,许述往艾小杨的盘里夹了好些,艾小杨左手拿叉,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那你……”我迟疑了一下问,“还参加比赛吗?”
许述摇晃了一下脑袋,“当然要。小杨,制作费我给。到时候打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叫做……许氏出品啊,哈。”
艾小杨摇了摇头,“不参加了。那种小比赛,没意思。”
语毕,我们都愣住了。艾小杨曾经对这次比赛寄予很大的希望,用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写剧本、筹备拍摄,他的艺术家签证也寄希望于这次比赛。
“怎么就不拍了呢?”张妮问。
“啊呀,说不清楚。我想过了,那些小比赛,参加了也没人知道,不如不参加。”他继续埋头吃着。
“但是,小杨,比赛虽小,也是一次实力的体现呀。”许述放下筷子,看着他。
“李安也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呀。他十年都没有拍片子,一出来就拍了个《喜宴》,轰动整个西方影坛。”艾小杨吃完盘里的,继续伸叉给自己夹菜。
许述愣愣的看着他,半晌说不上话来。
“真的,”艾小杨继续道,“李安十年在家,没有出去工作,每天的任务就是做菜。结果学会了做一手好菜。他老婆从来没有埋怨过他,一句话也没有。李安曾经当过助理摄像,结果被人炒了,说他啥事儿都干不了。他就从此再也没有去干过。后来《喜宴》来找他,他一出山就当了个导演,还拿了很多国际大奖。”
他见我们不语,又道,“真的,搞艺术就是要吃苦。我的几个师兄,也都是接不到活儿,靠老婆养着呢。”
“小杨……”许述欲言又止。
艾小杨一伸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们真的不了解我,也不理解我。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安安稳稳的去找个技术活儿,那就没有人会成为艺术家。”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先找个工作,然后把工作签证办下来,然后再考虑以后的事情。”许述喝了一口汤道。
“你不懂,”艾小杨笑着摆摆手,“那种工作不是我艾小杨做的。我要是想那样,当初在国内就会混的很好。可是咱不是那种人啊。”
艾小杨放下手里的叉,看着我们继续道,“我想过了,下个月会去洛杉矶,找人投资我的剧本,拍个长片出来。到时候,你们就不会像今天那样劝我艾小杨安心一个小工作了。”
许述看了他一眼,面露难色的说,“小杨,你肯定吗?那样做有点悬啊。虽然,在你眼里,我不是一个搞艺术的,但是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别人投一部长片之前,要看你的短片作品,可现在……你一部短片都没有啊。”
艾小杨有点不高兴的看着他,“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李安也是一部作品都没有的人,人家照样出来了。你凭什么小看我艾小杨啊?”
“哦,我不是小看,只是觉得你需要慎重。”许述连忙解释道,“如果你有信心,那我们祝福你。来,服务员,上一扎啤酒~”
“小杨,你在洛杉矶有认识的人吗?”张妮关切的问。
“嗯,有几个电影公司高层的电话,打算一过去就去找他们谈片子。”
张妮于是不再说话,啤酒上来后大家各自斟酒,猛喝了几口,想着各自的心事。
“哦,对了,周四我和Kirsten去试唱。尼玛,居然有人会看上我哦。”许述咕咚喝了一口啤酒道。
“啊呀,现在都是买一送一,你是白送的那个。”我看了他一眼。
许述不满摇摇头,显然很不喜欢当那个白送的,然后放下杯子又道,“哎,对了,那天段郎是怎么得手的?你们谁告诉我一下?我当时在后台啊,等我们出来的时候,靠,张妮和段郎已经卿卿我我了。什么世道啊?”
张妮笑嗔的看了他一眼,“当时呢,他的前女友也在看演出,他拉着我过去给前女友和她现任男朋友打招呼,顺便就介绍说我是他女朋友了。”
“啊?顺的?”许述睁大了眼睛,“太便宜那个小子了。话说,为啥去跟前女友打招呼?他脑子进水了?要是吕萱来,我非带面具上台不可。”说完,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回头瞥了一下艾小杨。艾小杨正在认真吃东西,丝毫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许述这才放心一点。
“哈,我知道了,”我大声笑起来,“他前女友肯定没你漂亮。”
张妮脸红了一下,嗔道,“你又没见过。”
“我猜就知道了啊,他明显就是想让前女友尴尬一下嘛。”我道,“这总比他前女友拉着现任男朋友过来说,哦,这是我男朋友,然后段公子孓然一人、凄惨的道:哦,我还是一个人,那种状况强多了吧?”
“说也是啊。和前任相遇,最尴尬的情况就是他/她手里挽着一个人,你还是形单影只。就算你实际上不是单身,也会感觉很怅然。”许述点头道,“说实话,你们是喜欢挽着现任和单身的前任相遇,还是单身和挽着现任的前任相遇?”
“太绕了,我脑缺氧。”我立马回答道。
“就是,分手后,你希望谁过的比较好吧。”许述解释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艾小杨,“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啊。”
我抬头努力想了一下,脑子里出现了在纽约约会过的几个男生的样子,然后无解的回答道,“好像是很无所谓。反正不管我什么事了。”
“我还是觉得自己旁边有人比较好。”张妮道,“不过也看人,有些前任你也不忍心伤害,所以大概会绕路走吧。”
“看来,爱过没爱过,还是不同的嘛。”我小声嘟囔着。
“当然啦,爱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根本是两码事。我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会全身心的投入,为爱付出一切。”许述大声道,一口喝干了自己的啤酒,又倒了一杯。不知道是喝得太快了,还是他借着酒劲说话,许述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跟Kirsten有点不可思议,不过真的,我爱她,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虽然不赞成你,但还是支持你的。”我举起杯子跟许述碰了一下,又道,“哎,我说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剩下的我能打包吗?”终于吃停了的艾小杨突然抬起头来问。
“当然可以,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吧。”
走出lounge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黑。许述挨个把我们送回家,先送的艾小杨,直到下车,许述还在叮嘱他东西吃不下要放冰箱、不然吃坏身体之类的,听的我和张妮忍不住说干脆你住他家得了。然后剩下三人,先是一路无语,然后张妮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其实挺担心小杨的。”
开着车的许述摇头,“何尝不是。但是他不愿意听任何人的。”
张妮叹了一口气,“但愿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什么?”许述问。
“没什么。我只是很担心小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2/7/22 20:04:59编辑过]
艾小杨怎么还不醒啊?是不是金牛座的呀?那样就不用劝了
看了你的评语,我去查了一下,还真的是啊,你太神了~~~
真够劲!
~~~~
谢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我咋觉得张呢最幸福呀
介个小妞生在福中不知福~
小杨这么明显的金牛特质,我想可能会有太阳空相在他盘上。
然后给Kirsten发了个短信:晚上回家晚了,打个车,好让我放心。
短信发出去以后,没有回音。他习惯了。
他仰面躺在床上。空调的声音很大,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随着震动起来。他不知道该去怎么考虑很多事情。比如,目前,比如,以后。他爱Kirsten,而且最近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就是想和她结婚。男人到了这个年龄,应该都是会考虑成家立业的吧,他想。
他想给她一个家。她哭起来像只受惊了的小兔子,每次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她一味的任性胡闹,让他有点受不了,但是结了婚以后,很多情况会好转吧。或许她也会安定,或许她会长大。毕竟,找到一个能让自己爱的人不容易,他不愿意放弃。
明天去买个戒指吧。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我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就面条一样的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突然感觉有件事情没有做,一骨碌爬起来,打开电脑,在搜寻栏里面填上:纽约马拉松。9月份,有一个比赛,点进去看,报名今天晚上12点之前截至。
马拉松,这个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名词。突然跟我很近,让我有些小震撼。
哪吒的笑脸又在我眼前开始晃动。不行,不能让他小看了我。我说我会跑的,大不了就去跑一个。跑完了,哪天他再s气白咧的跟我边上,我就可以对他说:你别盯我了,我跑马拉松的,你另外找人去吧。然后,可以想象他一脸树袋熊的呆样,看着我不敢出声。
很爽。
好,我跑!
张妮回到家里的时候,拧开音响,放了一段钢琴曲。夜逐渐开始宁静了起来。她看着窗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她不爱段啸亮,这是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但是她会被他感动,会觉得他可爱,甚至有的时候会想,这样一个男人,在田园里种菜,旁边两个小孩子路都不会走、但是摇摇晃晃帮忙的情景。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但是她爱的是Mike,即使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每次想到他都会心跳。他儒雅,他俊逸,他完美。只是,他可能并不爱她,他爱的是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只要在他身边陪伴他,让他没有寂寞的恐惧感就足以。
想到这里,她蹙起了眉头。一个人该有多幸运,可以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来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名字,让她的心跳顿时加快了一百倍。
Mike: 妮,我想和你谈谈。
张妮的脑子一下子没有了思路,像一个飞速升到高空的直升飞机,然后在海面上空乱转着打飘。为什么他这个时候来短信?他要谈什么?要不要回他?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2/7/23 21:36:46编辑过]
段这样的男孩自己很容易快乐,大大咧咧,但太过简单,texture level has no information, 就让戴显微镜看人的人失去兴趣了,让张妮缺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mike,温柔儒雅这些有点偏girly的气质,让男人更中性化,本来就是universally秒杀所有女生的温柔一刀,那细腻犹豫的感觉既让张妮被吸引,又害怕的感觉正符合在emotions上需要一些twist and sophistication的张妮的要求。但任何事情都是一体的,宇宙万物,丢三落四的人多半大方不与人计较,而多感细腻的人也多半曾被某种忧郁折磨,所以张妮陷入了自己感情世界的二律背反。
我们需要找的是一个能从此人身上投射自己的人,因为人都是自恋的,和段在一起,天长日久,张妮会觉得,自己不被人了解,陷入一种被人陪伴的孤独。mike嘛。。。。我再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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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lz,很精彩的小说。还有张妮说的facebook那段,我有个同事做了类似的研究,我当时也觉得很有趣。
加油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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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montea mm,那是说这个人的星盘里,可能太阳在金牛和其他行星不成任何角度,形成空相。不过当然还有其他可能性,能想到的比如太阳水星合相,和其他行星不成任何角度,etc.
为什么看84页,它就报错?
长帖子经常会有这个问题,点一下右上角的修复就好了。我经常帮着修复这个帖子呢
可是没办法,女人是奇怪的动物,偏要恋上罂粟
以下是引用 lifescripe 的发言:
是lz写得好我才猜得出。个人觉得和金牛座的人挣不出什么道理和结果。他们总想把自己的剧本演完,但最后剧本不按自己的来发展就很悲催凄凉。但........
★ Sent from iPhone App: i-Reader Huaren 7.56 - iPad Lite
嘿嘿,我就知道张妮不爱段,chemistry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无可奈何。
太好了,我也不喜欢段,不知道为什么。
看了你的评语,我去查了一下,还真的是啊,你太神了~~~
楼主,难道每个人都有原型的?不是纯想象出来的?
长帖子经常会有这个问题,点一下右上角的修复就好了。我经常帮着修复这个帖子呢
谢谢mm~
哎呀,喜欢段公子。
可是没办法,女人是奇怪的动物,偏要恋上罂粟
哎。。。女人。。。
楼主,难道每个人都有原型的?不是纯想象出来的?
有些有,有些没有
有些有,有些没有
楼主怎么写得没以前快了呢?。。。。每天都来看看都没更新。。。。5555.。。。。
楼主怎么写得没以前快了呢?。。。。每天都来看看都没更新。。。。5555.。。。。
说的我好惭愧啊,我一定努力努力!!
还被文章暗示着好象有点啥心理阴影...
以下是引用pmtng在7/25/2012 2:44:00 AM的发言:
太好了,我也不喜欢段,不知道为什么。
的确是Mike。
她刚想再把手机放回去,又看了一眼短信,Mike听上去很无助。如果不是无助,他不会这个时候发短信,他不会用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询问张妮。
或许,他真的有什么事情?张妮想着,轻咬了一下嘴唇,想着该怎么回复他。直接说可以,还是先问问他要谈什么?
正想着,电话又叮的一声,还是Mike。
Mike:我能给你打电话么?
可以啊。张妮立即就回了条短信。回完了有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很是莽撞,不知道Mike如果来了电话自己该怎么说、说什么,电话里的沉默远比面对面的沉默要尴尬的多。
正在毫无头绪的想着,电话响了。伴随铃声,在电话显示屏上出现的,是那个让张妮心跳的名字。张妮细细的看着那个名字,心里有点暖暖的、酸酸的,这几个简单的字母对她来说,包含着无数张记忆中难以忘却的画面。有的时候呆呆的看着那几个字母,对张妮来说就是一种浅浅的幸福。
吸了一口气,张妮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吗?”是那个有磁性的声音。
“我,挺好啊。你呢?”张妮尽量显得语气平淡,只是想掩饰像上了马达的心跳。
“我……还好吧。”Mike语音纯正,声音有一点点低沉,但是又有一种犹如干邑般的香醇。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话。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有钢琴曲在响,一如往昔的抒情、流畅。
“哦,那是德彪西的吗?”终于,话筒那头传来声音。
“是啊。”张妮回答道,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她只是等待着Mike会说什么。
“妮,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顿了顿,Mike又道。
什么?他有新的女朋友了吗?他要结婚了吗?他想告诉我他根本没爱过我?张妮的脑子里出现一连串的设想。想到这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等着自己被宣判。
“……我进入心理治疗很长时间了……”Mike缓缓的说,“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很多问题……”
难道他是想告诉我,他不再爱我了?或者他认识到了他爱的不是我?张妮继续想着,思绪乱的像是一串凌乱的音符。
“……不过无论如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爱你,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即使,即使心理治疗的目的是让我发现一个真正的自我,我还是坚信我很爱你。”他说。
听到这里,张妮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在疼。空气中迷茫着夏日夜晚特有的芳香,慵懒、蠢蠢欲动、烦躁。
“妮,我们能见面谈谈吗?”Mike问。
张妮没有回答。
“哦,”Mike笑了,“就算是老朋友碰头吃个午饭吧,这样行吗?明天中午我去你办公室接你?”
Mike永远知道张妮的s穴在哪里。张妮根本不可能说不。
“1点吧。”张妮说。说完心里掠过一丝无奈,这种无力招架是她自己都不想的。
“嗯。”他的声音温柔的传来,“早点睡觉吧,不要累着自己。”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可以让人有任何诠释。张妮的诠释是,她现在需要一杯或者半瓶红酒,否则今天晚上是别想睡着了。
同不喜欢。觉得他有勇无谋。:P
还被文章暗示着好象有点啥心理阴影...
lol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2/7/27 18:05:23编辑过]
楼主,我好激动看到你最新的更新了。我能说我还是希望张妮和Mike在一起吗?很完美的组合。
我好激动你回来了~
关于这个,她很纠结,我也很纠结。。。
想着,我拿起手机,是许述:姐,今天晚上有空吗?
这个不是刺激我的神经吗,作为大龄单身女青年,我哪天晚上没空啊?想着,坐起来,摇摇头,回了一条:还好今天晚上有空,什么事?ps,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许述问:“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ps的是什么?”
“没什么。三陪是艾小杨的本职工作。”
“不是,那个艾小杨绝对不行。你能陪我吗?”
“好吧,我弟弟的事儿,我怎么会拒绝?”
“嗯,姐你真好,下班了来接你。”
许述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Coke Lynn正好跟我一起下班,走到大楼下面的时候,看到车子里的许述,家伙冲我挤了挤眼,“你男朋友很帅,跟你真般配。”
我扯了扯嘴角,“那是我弟弟。”
“不可能吧,你这么漂亮,他那么丑,一点不像。”Coke Lynn又道。
我啼笑皆非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Coke Lynn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着调,赶紧抬头看着天空,“啊呀,今天天气真好呀,我得赶紧泡妞去了。回见~”
我笑着看他离去,转身上了许述的车。
许述也不说去哪里,只是一路开着,上了高速。车里放着经典老歌,老的都让人伤感的爱情歌曲。
“姐,”许述终于开口讲话了,“我想跟Kirsten结婚。”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其实许述跟Kirsten分分合合这么多年,的确是应该安顿下来了。许述今年也30出头了,的确是应该结婚了。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诧异,有些高兴不起来。
“哦,你跟她说过了?”我问。
“还没有。这不去买戒指吗……所以要你陪我,你肯定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明天是她去试音,如果成功了,我求婚,那是双喜临门。如果不成功呢,她至少还有我的爱。”说着,许述微笑起来,嘴角轻轻的扬了起来,眼里溢满了欢喜。
“你……肯定吗?”我问。其实我想问的是,许述你是不是受得了Kirsten一辈子无止境的闹下去。
“我想是吧。”说着,他又笑,“人迟早是要结婚的。不如趁现在,跟一个爱的人结婚,也不枉今生了。”
“那……你以后生活中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许述转头看了我一眼,“你是问我会不会再出轨,是吧?”
我斜睨了他一下,当作是回答。
“我估计还会。这和我爱她不矛盾吧?”许述道,“这是维系我和她的关系的一种方式。”
“可是,本来应该有更好的方式。”我看着前方答道。
“是的,我同意张妮的说法,一段成熟的感情,是应该两个人能够在保持自己个性独立的基础上相互容忍、迁就对方。在一个完美的国度里,你可以坐下来,和这个人好好谈,说出你的想法和感受,让那个人去理解你,然后你们一起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那只是理想状态。我和Kirsten之间不可能有那样的沟通。她不会听,也听不进,我没有办法跟她讲道理。”许述平静的道来。
“……”我欲言又止,没有再说。
“但是你知道吗,我爱她,不愿意放弃我们的感情。这是我为我们感情努力的一种方法……虽然你可能不理解。”
我觉得胸口一点闷,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的时候,我真想摇着他的肩膀说,许述,你放弃吧,it doesn’t work! 有的时候,看到他努力经营、不停奋斗的时候,又想说,真的,再难,我还是支持你,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你,我还是支持你。
我被分裂成两个人,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被她发现。”许久,我挤出一句。
“嗯,我知道。好在纽约有些女孩子习惯了一夜情,并不把它当回事儿。”
车子吱的一声停在Coney Island的一个名品店区,许述走在前面,径直去往一个首饰店。我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走着走着几乎要跑起来的许述,心里掠过一丝酸楚,犹如小羽结婚时候,在教堂走廊里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头划过的感觉。
跟着进了店,许述来到钻戒柜台。
“姐,你快过来看。”他一脸兴奋,“是这个好,还是这个好?这个呢,钻石比较大一点,很亮,我保证Kirsten会喜欢。另外一个呢,虽然钻石小了一点,可是周围有散钻,设计很别致。你说哪个更好?”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炫目的戒指。小时候,看到喜欢的戒指喜欢试戴,现在不敢了,总是觉得应该由一个男人把戒指套在我手上,而不是我自己。
“嗯……”我拿着两个首饰盒,左看右看。
“你说,女孩子会喜欢哪个?”许述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觉得吧,成熟一点的女人会喜欢钻石大的这个,很亮。但是Kirsten大概会喜欢有散钻的这个,设计真的很别出心裁。”
“我也倾向这个哎。”许述高兴的说,一边转身向服务员,“麻烦你帮我包装这个。”
许述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要递过去。
“你……真的想好了?”我忍不住问。这哪里只是一枚戒指,当它戴在一个女人的手上的时候,便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承诺。我只是希望许述能够想一下,稍微再多想一下。
“当然,就是这个,这个好!”许述答道。
我于是不再说话,点头,微笑着过去给他一个拥抱,“恭喜你。”
许述有点脸红了,“姐,你也赶快啊。”
“知道了。”我说,“记得明天给我打电话哦!”
“那是。” 他接过服务员手中已经包装好了的戒指,开心的笑了,“我估计我们不会搞婚礼,所以,去市政厅的时候,你来当我们的证婚人好吗?”
“嗯。”我点头,看着许述,鼻子有点酸。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2/7/28 10:51:06编辑过]
没办法,看来爱情就是甜蜜的让人无法抗拒啊
女人啊
我好激动你回来了~
关于这个,她很纠结,我也很纠结。。。
其实张妮应该向�许述学习一下。为了自己爱的人哪怕会受伤又能怎样呢?至少是相爱过的,曾经拥有过的。一辈子犹犹豫豫谨小慎微,最后从来没有爱过一次的人生就真的好吗?我们有时候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于是连爱的勇气都没有了,连被爱的机会都错过了。就像许述说的:张妮描述的那是在理想状态下。试问有多少人真的是在理想状态下生活呢?恐怕是0吧。每个人的爱情都有不完美的地方,关键是你能容忍对方多少,或者说你觉得对方是否值得你去付出,牺牲,改变自我。当然这要求双方都作出适当的让步,如果只是单方面一味的付出,这段感情大多不会持久。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愿意为了对方成为那个“更好”的人,虽然一开始未必“完美”,但是还是有变成接近”完美“的可能性的。所以很多时候人生象一场赌博,虽然结果未必让人满意,但是如果连下注的勇气都没有,从一开始就输了。
我觉得张妮看到mike无法自处这一点,其实很不容易。因为一个无法自处的人,即使谈了恋爱,还是会面临爱情最终仍会走向的灵魂独立的阶段(人最终都会走向孤寂),所以长久看mike并不能因为和张妮在一起better off,张妮也会被无法自处的mike 拖累,总是要照顾他的敏感,照顾他的情绪,会很累。其实这是对张妮一种变相的软控制。mike只有清楚了自己心中常年不愿也不知道存在的阴沟,并且自己通过和自己的灵魂对话清理这条阴沟。自处的时候状况也很好,谈恋爱的时候才会更好。
今天好像有点opinionated了。。。
我好激动你回来了~
关于这个,她很纠结,我也很纠结。。。
别纠结了,mike比段更合适。
其实张妮应该向�许述学习一下。为了自己爱的人哪怕会受伤又能怎样呢?至少是相爱过的,曾经拥有过的。一辈子犹犹豫豫谨小慎微,最后从来没有爱过一次的人生就真的好吗?我们有时候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于是连爱的勇气都没有了,连被爱的机会都错过了。就像许述说的:张妮描述的那是在理想状态下。试问有多少人真的是在理想状态下生活呢?恐怕是0吧。每个人的爱情都有不完美的地方,关键是你能容忍对方多少,或者说你觉得对方是否值得你去付出,牺牲,改变自我。当然这要求双方都作出适当的让步,如果只是单方面一味的付出,这段感情大多不会持久。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愿意为了对方成为那个“更好”的人,虽然一开始未必“完美”,但是还是有变成接近”完美“的可能性的。所以很多时候人生象一场赌博,虽然结果未必让人满意,但是如果连下注的勇气都没有,从一开始就输了。
嗯。。。有的时候爱一场也是好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2/7/29 21:42:20编辑过]
个人觉得许述和kirsten不会有好结果(sorry,乌鸦了,如果人家现在还好着)。爱情不是一时冲动,在可能的范围内,用理性保护爱情,才能让自己的爱情更长久。很多时候不能默认,自己怎么付出,别人也会怎么付出。小的地方任何人都需要磨合,但一些基础的东西,比如能匹敌的心智(才能互相欣赏),能交流,对生活的期待。。。必须趋同。不然就是无本之木。
我觉得张妮看到mike无法自处这一点,其实很不容易。因为一个无法自处的人,即使谈了恋爱,还是会面临爱情最终仍会走向的灵魂独立的阶段(人最终都会走向孤寂),所以长久看mike并不能因为和张妮在一起better off,张妮也会被无法自处的mike 拖累,总是要照顾他的敏感,照顾他的情绪,会很累。其实这是对张妮一种变相的软控制。mike只有清楚了自己心中常年不愿也不知道存在的阴沟,并且自己通过和自己的灵魂对话清理这条阴沟。自处的时候状况也很好,谈恋爱的时候才会更好。
今天好像有点opinionated了。。。
这个分析太好了~
上午最后一个病人在谈话中透出轻生的念头,张妮觉得那并不是一个幻想而已,而是一个会去执行的方案,无奈中报了警,然后口录,写报告,转病人去医院,一直折腾到下午。
Mike则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午休时间快过去了,他提议改吃晚饭。张妮满心愧意的答应了。
希腊餐厅的布置很有情调,古希腊式的梁亭楼柱,宽敞的盘旋楼梯,覆盖正面墙壁的油画,几个阿拉丁神灯一般样式的吊灯从天花板一直延伸到餐桌上方,又古典又绚丽。
张妮有些惴惴不安,这算不算约会?不算吧,Mike都说只是老朋友碰头而已。对段啸亮如何解释呢?需要去跟他说吗?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一连串的问题,加上白天的事故,张妮感觉自己累的快虚脱了。
服务生在张妮面前放了一个精致的碟子,张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碟子上面又加了一碗汤。
“哦,这是我给你点的。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喝点汤会舒服一点。”Mike关切的说,然后告诉侍者他要一瓶红酒,“你想要什么?”他问张妮。
张妮摇了摇头,“看不懂菜单,你随便点吧。”
Mike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如果你还和以前一样呢,我就点一份牛扒,海鲜酪,和一个他们特制的色拉。”
说完,把菜单交还给侍者。红酒上来,他给两个人都斟了一杯,轻轻碰杯以后,Mike喝了一口,看着张妮,“你还是像以前一样。”
张妮心神不宁的喝了一口,怎么会一样呢?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她怎么还会一样。想着,略略抬起嘴角,算是笑着作答。
“你也不问我是不是生活有变化。”Mike道。
“那你生活有什么变化?”张妮想也不想的问。
Mike笑了,“嗯,还是挺大的。去看了心理医生,然后一直在探索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探索出来了吗?”
“呃,或许跟我以前看到的自己不一样。”Mike道,“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的时候像站在悬崖边上,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山底;有的时候感觉站在一块陆地上,周围开始崩裂、垮泄,让你觉得连一棵稻草都抓不到。”
“嗯,是这样的,进入心理治疗的初期,是有一些恐惧的感觉。”
“对。当时我真的很害怕,觉得孤独、无助,觉得自己拿着铁锹在心里挖啊挖,越挖越深,越挖越疼。好几次,我都想退却了,有的时候看到真的自己,就像整容后的人拉开纱布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样,明明知道那个人是谁,就是不敢认。”Mike说着,声音低了起来,眼里是一种凄凉的无助。
张妮满是心痛的看着他。伸手握了握他的。Mike回握了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没有退却。因为这是我答应你的。我说我会去治疗,所以我必须坚持。”
听到这里,张妮心里紧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甚是打动她,但是却让她有些不安。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电影Matrix吗?”Mike喝了口红酒继续道,“里面有一个场景,有个人给基诺里维斯两颗药丸,说,你如果选择红色的吃下去了可以看到现实,虽然,那很有可能是你不想看到的。你如果选择了蓝色的药丸吃下去了,可以看到虚幻美好的东西。你愿意选择哪一个?”这像是一个电影里的问题,也是在问他自己。他抬起有些忧伤的眼睛,凝视着张妮,他的脸庞依然如雕塑般的俊美无瑕,他的眼睛深的像海底的水星。
“我选择了红色的药丸。”他低头说了下去,“我想看到事实。你没有放弃我,我就不能放弃自己……虽然电影里还有一句话,ignorance is bliss,无知是福,可是我知道必须重新看清自己,我们才有可能在一起。所以,那个福,我还是不要了。”
说完,他抬头,认真的看着张妮,“这个过程很痛苦,但是我知道值得。”
张妮看着他,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躲避。桌子边上有人经过,不当心撞了一下她拿着酒杯的手臂,酒杯晃了一下,几滴酒泼了出来。那人连忙道歉,张妮一边心不在焉的擦着手,一边看着红酒在桌布上染了开来,犹如一朵红色的花,煞是好看。
“妮,当初你是对的,也或许是不对的。我可能并不理解爱情,可是对你,我真的非常的喜欢并且带有深深的眷恋。如果你说那还不是爱,那,好吧,就不算吧。可是我内心,非常深处,一个声音告诉我,即使我不理解什么是爱、我还是爱你。”他看着她,带着一种企图能够看透她眼睛的探究,“听上去是很矛盾,但是也并不矛盾。”
张妮心慌神乱,想逃避开他的眼睛,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她不知道这场对爱情的探索是不是要继续下去。还有意义吗?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她只知道自己爱他。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走过去,和他相拥在一起,告诉他,无论如何,他们会在一起。红酒染晕她的脸颊的时候,借着酒劲,她又想告诉他,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一个叫做段啸亮的、她不怎么上心的男生,他执着、粗旷、朴实,但是他让她有着冲浪一样的快感,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
Mike拿起餐巾,抿拭了一下嘴角,他端坐着的样子优雅而又迷人,连几个希腊服务生都多看他几眼。他拿起刀叉切开牛扒,然后恢复到了说笑的样子,“好了,今天叫你出来是吃饭的,这家的牛扒特别好吃。喏,我切好了,你拿几块。”说着,他又露出他那灿烂的笑容。迷s人不偿命的,张妮想着,然后试着回报了一个微笑。
吃完饭,Mike送张妮回家。车到张妮楼下的时候,Mike先下车,绕到张妮一边给她开门。张妮出来以后,看着Mike,夜色下,他的脸庞的轮廓更为俊朗,挺拔的鼻子,微微上扬的嘴角。她看着他,觉得真的,回去就告诉段啸亮,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是脑海里划过段啸亮那憨憨的笑容的时候,她又想告诉Mike,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抬头看着他。
“今天你能出来我很高兴,来,给我一个拥抱。”Mike张开双臂。张妮过去,Mike搂着她。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混合着男人特有的味道,弥漫在周围。她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觉得时间应该就停留在这一刻。
“嗯。”张妮喝了一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她皱起眉头,目光飘散,“我也不知道。其实说段啸亮是我男朋友,这种说法真让我不习惯。Mike没问,所以我也没说。”
“呃……”我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是味道太苦还是阳光太刺眼,总之有点不爽。
叮的一声,张妮的手机响了,她低头去查看,半晌才抬头,眼里有说不出的怅然。
“怎么了?”看到张妮那奇怪的表情,我不禁问。
“段啸亮在facebook上要跟我建立relationship。”
说完,我们两个都看着对方,张妮是在问我怎么办,我是在问她打算怎么办。很长的时间,没有人开口。都被段啸亮那种过山车的方式给震慑住了。
“我该怎么办啊?”张妮终于开口了
我稀里哗啦的摇头,“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不知道!”
叫嚷着,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许述。差点忘记了,今天是Kirsten去试音,许述要求婚。短信很简单:姐,你现在能说话吗,我想打电话给你。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2/7/29 23:00:11编辑过]
浮华都市的生活中,珍惜内心的真情。
拼搏的美国梦。
楼主加油哦~~你的故事又精彩又有共鸣还能学习做人生活的道理。。。
MM写得真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