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的英语用词,”许述继续道,“我想,对于广告来说,是掌握一个词汇的被接受程度,而不是生僻性。当然我知道,很多有美国文化特色的词汇我并不懂,尤其涉及文化现象的指代词,我们这种外族是过几十年都掌握不了的。可是邦迪的市场是整个美国,这当中包含了很多移民,有些会说英语,有些不会说,有些英语很好,有些勉强通过。广告词是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理解和接受,而不是告诉他们,他们的英文还不够读懂。比如我们竞标时候,我用的宣传语是:Band-aid, not only heal injury, but also wound. 我想,这是每个人都能意会的简单用词,但是又有语言的独特魅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 “很简单,公司的升职都是直接上司先报备的,我想你应该做到这步,你还力所能及的。” “哈,要我报备你升职我的位子,怎么可能?” “那你只能自己去搞定邦迪了。” “许述你不要威胁我。” “如果我真有意辞职,那就只是留个你一个选择了。” “别忘了你跟公司签过协议,离开公司后两年不得在同行业公司效力。” “亚瑟,虽然在你眼里我的英文不是太好,但是我也仔细读了一下条款,合同里是说的competitors in the same industry,如果我下一间公司不在competitor之列,显然还是可以的。”
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简单直接粗暴的理由,为什么张妮那么爱mike,at this point什么不知道理由就是爱了,什么心灵的对话,都很扯淡。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说白了,就是迷恋mike的色相。这种情况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把mike放倒,完了提起裤子生意不成仁义在,大家还是普通朋友(美国人不会太介意)。何必折磨自己呢,人生苦短啊。自己也有色相,内心也很强大的女人,一不需要男人的钱,二不需要男人心理依赖,男人色凭什么女人不能色。两性交往本来就是件amuse自己的事情,不过这一点只是基于激情期。张妮应该也是看白了激情后的事情,所以比较自持,应该是个moral standard比较robust的人。
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简单直接粗暴的理由,为什么张妮那么爱mike,at this point什么不知道理由就是爱了,什么心灵的对话,都很扯淡。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说白了,就是迷恋mike的色相。这种情况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把mike放倒,完了提起裤子生意不成仁义在,大家还是普通朋友(美国人不会太介意)。何必折磨自己呢,人生苦短啊。自己也有色相,内心也很强大的女人,一不需要男人的钱,二不需要男人心理依赖,男人色凭什么女人不能色。两性交往本来就是件amuse自己的事情,不过这一点只是基于激情期。张妮应该也是看白了激情后的事情,所以比较自持,应该是个moral standard比较robust的人。
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简单直接粗暴的理由,为什么张妮那么爱mike,at this point什么不知道理由就是爱了,什么心灵的对话,都很扯淡。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说白了,就是迷恋mike的色相。这种情况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把mike放倒,完了提起裤子生意不成仁义在,大家还是普通朋友(美国人不会太介意)。何必折磨自己呢,人生苦短啊。自己也有色相,内心也很强大的女人,一不需要男人的钱,二不需要男人心理依赖,男人色凭什么女人不能色。两性交往本来就是件amuse自己的事情,不过这一点只是基于激情期。张妮应该也是看白了激情后的事情,所以比较自持,应该是个moral standard比较robust的人。
欢迎回来~我记得你是很早的几个当中的
“那有什么,”对方莞尔,“只要不是结婚了,大家都可以公平竞争吗。说实话,结了婚的,只要他肯离婚,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哦、哦,是、是吗?”我被震慑住了。第一次碰到一个不知底线是何物的温婉女子,我竟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年龄,结不结婚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其实我也经常想,有个性伴侣就可以了,挺好的。”说完,又抿嘴嫣然一笑。
我觉得刚才的饮料怎么那么呛喉咙,老堵在那里,怎么咳都清不了嗓子。
“那个...咳......”我道,“你不是经常跟他们那些打球的人在一起吗,都是单身的,怎么不考虑考虑?”
“哼,那群男人,”她一抿嘴,绽放一个练了千百回的标准笑容,“最多就是当车夫用用。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无聊男人,除了打球实在是没事情做了。你说办个会员卡去练球也算了,天天跑到人家大学的网球场去蹭免费的场地,一大把年纪了还冒充本科生?”她眼睛一转,仿佛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实在没地方去了,到Dunky Donut里面坐到晚上2点......一群可怜的男人......”
“哦,还以为你经常跟他们玩。”
“逗乐呗,解闷呗。出门有人接,出去吃个饭能多点几个菜,不是挺好吗?看到那群loser想巴结你还来不及,挺能找到一点自信的。”她说着,眼角又一瞟,左右扫了几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还挺坦白的。”我说。
“朋友不是要坦诚相见的吗,”她还是用那种刻意的、柔柔的声音说,“我对你open up了,你再对我open up,不就成为朋友了吗?”
“嗬嗬,”我实在找不出说什么,只能傻笑。
“其实那天那个老外挺不错的。”
“哪天?”
“音乐会那天。”
我一下子想起,她说的是Coke Lynn。“哦,那是我同事。”
“挺不错,身高马大的。有空给我们牵一下线。”她还是那种两眼故作清纯、嘴一抿的样子。
我想大姐,你也别清纯了,你没说的那句话不就是“耐用”吗......哎......
其实一个女生真的彪悍也没有什么,一千个人有一千种个性,个性是一种属性,没有好坏,只有与人相处是不是适合,彪悍也是如此。可是,彪悍却非要装温婉,却是在让人不寒而栗。每次温婉姐一说话,我就替她觉得累。那么装,真的,都不是自己了,你觉得有意思么?再说,都这把年纪了,跟你相仿的男人都是有阅历的罢,就我你都蒙不过去,你真的相信有男人会上当?
无奈,我实在想找机会脱身,就听到组织者说,“大家先休息一下,这里有点心。”
我赶紧道,“我早饭没吃,先去拿点点心。”
她还是那副特别温柔的样子冲我笑了笑,“知道了。”
我逃似的朝网球场旁边的一排桌子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想,许述你可太对不起我了,我今天打完球赛,脑子都不会正常了。本来是想来放松一下,这下好,进了一个盛开朵朵奇葩的花园,你说我一天下来会不会三观一下子被拧啊拧的就弯曲了、底线被冲啊冲的就冲垮了?艾玛,这不是球赛啊,这是挑战承受力啊。
不行,我得走,平时一群人碰到一两个奇葩也就算了,笑笑就过去了,可今天是一个人碰到一群奇葩,自己倒是显得不正常了。所谓正常人是精神病院里唯一的精神病人,就那个感觉。
我拿点吃的就去叫上许述赶紧走。
桌上已经放6、7盒外卖送来的大披萨。我正思量着要不要给许述拿一片,就感觉旁边一个人连冲带撞的就跑过来,“给我给我。”那声音,是嚷嚷哥。
他也不管其他人在排队,一个人冲到披萨旁边,拿起整个一盒就走。
“哎,你等一下,大家都还没吃呢。”
“我知道,我是给......喏,那边那群人送过去。”他随手一指。然后又打开盒子,探头探脑的到处看其他几个披萨,看到有肉的就挑几片出来,往自己的盒子里放。差不多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嚷嚷哥拿着一盒披萨走了。他没有走到那群他随手一指的人那边去,而是转了个弯,找了个椅子,直接打开盒子就开始吃了,左手一块,右手一块,一边吃,一边往地上吐嚼不动的硬壳。所谓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境界,大抵如此了。嚷嚷哥甚至都懒的把戏演的好一点,一副“我就那么着了”的样子。
队伍排到一半,披萨就没有了。旁边一个女生两手空空,道,“那个人怎么一个人可以拿那么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呀?”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瘦小男生赫赫的干笑几声,道,“要不你去问他拿几块来,我们分。”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装载在笼子里开进动物园看动物的人,现在是一个猩猩在你面前手舞足蹈,而你还不能动。那种感觉,真的就是参观精神病院还得夸精神病“你再正常不过了”。我拿出手机给许述打电话,“喂,你别打了,出来,咱们回去吧。”
许述接到电话,欣然应允,一溜烟的就从他们那头的场地跑了过来,“姐,哎呦,中暑了呀,那我送你回家休息。”
啊?这么大冷的天,怎么中暑了?我瞪大眼睛看他。
许述冲我一眨眼,我们的默契就上来了,“是啊,现在头晕的很,要赶紧躺下休息,”我接过话。
许述经过组织者的时候还不停的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姐不舒服,我们不能参加比赛了。”
两个人装作很当心的样子,亦步亦趋的往门口走。刚一出门,便齐齐朝他的车跑去。
“原来你也不想参加?”我问。
“别提了,跟我搭档的那个不群大叔有强迫症啊,非要我四指并拢握球拍,分开一点他就会叫停。旁边一对大叔,为了一个球到底是界内还是界外,居然打了起来。我以前在精神康复中心做义工的时候都没碰到过那种事哇。”
许述说着,越跑越快。
“喂,你不用跑那么快罢?”
“尼玛,飞跃疯人院啊,再不快点会被弄回去的~”
那是我和许述碰到过的纽约的一次比较绝的经历,一个被其他人排斥、而又坚持存在的圈子。
啊,怎么了?
别伤心,美国人里二缺也挺多的,就是你平时见不到罢了。原来说哪个人群里最好的和最坏的都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中间的普通人。现在我要说,哪个人群里特别正常和特别不正常的人都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有着不同程度心理问题的“二缺”。
说的太好了!
h嘿嘿,MM记性真好,跟这个楼很久了,只是一直潜水哈,其实一直在等更新,MM写的真好
太好了~ :)
最近一直在更新http://www.mitbbs.com/article_t1/Prose/31205919_0_7.html,想赶紧wrap up 了,因为《婚礼策划师》比较短,不用花太多时间。
别啊,正看得起劲儿呢,这就要结尾啦?话说我那边不能回帖,我特意重新注册了一下,可是死活收不到那边得确认邮件,我就在这边回了,真的挺好看的。我想那个女主年轻的时候也是no zuo no die吧,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被别人拣(注意是“拣”,人家真的没抢)去了,又不甘心。
我开始是那么设计的一个人物,觉得她不珍惜。可是有个看小说的朋友说,其实她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谭林没有上进心、整天就知道呆在她的身边无所事事,所以沈若烦他也是有原因的。然后失去以后呢,就无数倍放大对方的好处、忽视缺点,后悔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很多读者很不喜欢谭林,lol)
我想可能就是人的两面性罢,如果两个人的两面性正好click上了,就变得很dramatic了。
本来想10万收尾,可是看着好像要12万。不当心给教练的戏份太多了
的确,如果男人花太多时间在女人身上,我们肯定对这种男人不屑。如果他忙于事业,对我们不够上心,我们又会抱怨。所以只能是两方面折衷一下,取个均值吧。那种整天幻想高帅富对我一往情深的女子,我也只能“呵呵”了。玛丽苏剧和小说看多了会中毒的。我也喜欢教练,认真的男人最性感!
嗯嗯!完全同意!
太好看了,谢谢你的创作,冒个泡就是想讲一句其实有很多人在跟哦,希望可以坚持。。
不过不喜欢打网球这段,觉得太假了,虽然有很多猥琐男,但是几乎每个都赤裸裸一点不装的猥琐就太不真实了,在纽约玩的日子不长,但觉得大多数的人都还不错的。LZ最近是被哪个猥琐男hurt嘛
谢谢~
其实网球那段真的好真实,是唯一没有经过加工的一段,不能想象有如此之奇葩罢?不过置身其中,真有动物园的感觉。
让我想起了好久以前一篇在mitbbs的“那么爱呢”。小说就是源于生活又夸张过生活。你写的是经过你心里的感受后的现实。
这两天又忙又累,休息一下,马上就来
我也不造为什么现在还单身, 顺道求包养哈(诚实一点说,很多很好的特质都是小说人物的,不是我的。。。)
嗯,有道理,听说过那么爱呢,有空想去拜读,好像还出书了呢
那本书写得特好,支持读。你的这个写得也非常好!
那是我们那一代的故事啦,还是你这个更近代
太心有灵犀了!我正想报告说《婚礼策划师》快结局了呢,我就想快写完然后认真继续这里。
好奇一下,故事有多少%的“我‘ 是lz 本人?很喜欢张妮觉得更像lz somehow ...
说不清楚,就是借着这个称谓写了一群人,一群为了证明自己而来到美国却四处碰壁仍然咬牙坚持的人
张妮的原型是很酷,很理性也很智慧,可是不是我。。。
我太激动了,拥抱一个!!
最近都在那里更新,想快点写完,不过的确马上就收尾了,大结局~
我写完了这段,心里挺难受的。不过,这是一个浪漫喜剧,no one gets hurt,believe me! 嘻嘻
好喜欢你的犀利!
有一種矛盾是,
明明你喜歡原本不一樣的他。
但相處之後,
你又拼命的要求他,
改變成你期待中的人。
有一種迷惘是,
明知道世上沒有完美的人,
你卻企圖在一個不完美的人身上,
壓榨出一份心中完美的夢幻。
其實如果,
你能承認自己的缺點,
輕鬆接納對方的不足,
就用平常心的笑看彼此的不完美。
最完美的組合就是,
兩個不完美的人,
在這不完美的人世間,
取得均衡的完美。
我正在到处问呢,是不是结尾太快了。你觉得是谭林的变化太快,还是沈若的变化太快?据说是沈若。。。lol。。。我得再重新衡量一遍
修改了,196、198楼
我觉得谭林还好,他本身就是想看看沈若而已,一下子被沈若的一番话弄的有点震惊了;他是一个对现有就满意的人,个性使然,不会做出什么改变的。而且他心里很清楚,沈若不爱他。沈若的变化是有些唐突。
嗯,是的,其实就是沈若突然转移到教练那里有点接受不了。谭林应该是30岁的时候心已经彻底死过一回了,索性找个更爱自己的女人。教练对沈若的感情我始终看不出来,转变得有点突然,觉得这个人一直“一板正经”的,突然就对沈若“动情了”,有点一反常态。
其实教练冷在外面,可能跟他的童年经历有关,但实际上跟谭林、小女孩他们打双打什么的,对于一个专业选手来说是很无聊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沈若,他是不会去打的。度假也是,他放弃了周末打球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对一个女孩子有好感,一个男生不太会去那样做的。当然,还有各种看似冷漠的短信,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格外想跟沈若训练,也不会经常联系她。:) 难道是没有写清楚?
好了,现在开始继续《纽约单身日记》!
我还是在修改结尾部分,扩充了很多,希望看上去完整一点
话说度假,去哪里比较好?
同感呢~~~~!!
我来了,天气太好了,实在太想玩了,嘻嘻,有点不好意思,要收收心了
谢谢不悔mm,我会尽量的,这次度假带着电脑
话说大家,莎士比亚戏剧节开始了,赶紧排队去啊
谢谢中肯的评价,太爱你的点拨了 我也很喜欢、很喜欢教练。。。
对的,我喜欢camping这样接近大自然的,你说的地方需要book吗?
如果你生活中真有这样一群朋友,纽约附近的fire island camping是个要坐船有限制的人数的好去处,多年前组织的camp活动,到现在朋友们回想起都很怀念。希望现在那片净土还在。
许述是希望自己的公司可以很快起色的,所以有些生意即便不赚钱,许述还是很认真的做,希望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
按照最简单的市场学原理,只要一个人喜欢你了,你就可能在半年内得到两个新客户,这两个人喜欢你了,你又可以得到新客户。许述希望这个翻倍效应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大实现。
白天,许述还是照常上班。邦迪跟公司的单子签下来了,是一个大单,从来没有过的整合型计划,包括平面媒体、电视、网络、社交媒体和流动媒体,除了创意,还包括媒介购买和品牌营销,为期两年。
大老板签单的时候一下子傻了,公司成立至今,他没有拿到过那么大的单子,更何况是一个品牌价值大于固定资产价值的公司,这样的公司在广告行业里是一块宝,同样的公司有可口可乐,IBM和google。他们光一个品牌,市值就是几十亿,你广告的好坏直接决定了公司的股价,在你做广告执行公司期间如果股价上升,那是最强有力的业绩,以后广告公司就会有客户自己源源找上门来。
对方市场总监签单的时候,说我们也是第一次做整合传媒,不过我相当看好你们。
许述心里各种感觉都有。客户是他拿下的,他应该感到高兴。但是明显功劳是他上司白紧身裤小老板亚瑟的。有时候他想索性辞职不干了,看着公司没有他的时候出丑,又觉得邦迪毕竟是自己的心血,一起做下来也好,算是自己一手完成的一个项目。
单子签下来以后,公司里马上开始分组。平面媒体、网络、广告购买,各自成立不同的任务小组,亚瑟的小组是创意组,承担核心设计,他为创意总监,许述是产品经理。
开会宣布的时候,许述实在心下不满,说是口渴要喝水,跑到外面去接了一杯冰水,猛的喝了半杯才稍微平静一点。
不过等到他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小组已经开始宣布任务了。许述负责的是产品包装设计,产品主打广告,包括产品12秒、30秒和60秒广告和报纸、超市广告。而亚瑟负责的都是“监督”,“评估”,“审核”。
“对不起,我认为这个工作量对我一个人来说是不是太大了?”许述终于忍不住说。
亚瑟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他,“不,我认为这恰巧说明公司对你的信任。”
“我想如果公司真的认可我,应该授权我为创意总监,就是你现在的位置。”
“哦?”亚瑟的脸像被抽了一下,扭曲,然后又恢复状态,挤出一个微笑,那微笑皮笑肉不笑,甚是难看,“你的意思是,你在业务方面有所进步,可以胜任更高层的工作?”
“我想这个是有目共睹的。”
“呵呵,”亚瑟出声的笑起来,“我先不说别的什么,比如作为创意总监,要直接跟客户打交道,沟通,说服,协商,当中牵涉很多谈判技巧,注意,是要以谈为主;我要说的是,作为总监,必须阅读大量文件,包括法律文件,看到每个细节,注意到每个条款,防止出现漏洞。就我们现在的合同,创意一块,文件多达20多个,每个100多页,你能保证全部都读懂吗?哦,当然,我不是说你英文不好,相反,我认为你是有这个能力的。不过我同时也要向你指出,更重要的方面是所有创意的广告词和广告声明是一个字都不能差的,所谓的一字千金啊,你用错一个字,明天客户公司的股价就会大幅度波动,你能承担吗?”
“首先我想,法律方面的问题是公司法律部门负责的,包括版权、授权一系列,合同条款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审核的。其次,跟客户沟通,我想是一些基本的设计理念和创意成本,这个在竞标的时候,我想,你也看到了,”许述正视着亚瑟道,“当时是我告诉他们必须用新的创意的。”
会议室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下,大家默不作声,有人悄悄的看了一下亚瑟,又悄悄的看了一下许述,有人则是低头装作在看文件,还有人则是装作在手机上处理工作相关email。
“至于你说的英语用词,”许述继续道,“我想,对于广告来说,是掌握一个词汇的被接受程度,而不是生僻性。当然我知道,很多有美国文化特色的词汇我并不懂,尤其涉及文化现象的指代词,我们这种外族是过几十年都掌握不了的。可是邦迪的市场是整个美国,这当中包含了很多移民,有些会说英语,有些不会说,有些英语很好,有些勉强通过。广告词是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理解和接受,而不是告诉他们,他们的英文还不够读懂。比如我们竞标时候,我用的宣传语是:Band-aid, not only heal injury, but also wound. 我想,这是每个人都能意会的简单用词,但是又有语言的独特魅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亚瑟脸上由红泛白,又由白泛青,嘴唇上涂过唇彩的颜色也开始褪去,整个脸像是被敷了一层水泥,青灰色的纹丝不动。
会议室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大家都在等着亚瑟发话,又心里知道此时亚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的,但是也没人敢插话。偌大个会议室只有空调的声音和个别人清嗓子的声音。
“我想这个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应该让公司考虑一下,如何有效的安排人员,如何让每个人的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毕竟,邦迪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客户,我们对他们的承诺,应该和竞标的时候保持一致性。”许述说完,盯着亚瑟看,亚瑟也回看,两个人相互不避让的看了半分钟之久,直到旁边有人打圆场,“这个,我们今天的会议议题大家可以都回去看看,第一次小组会议很多东西需要商量。散会。”
许述还是盯着亚瑟,站起来,收拾了文件:“下午你在办公室吧?我来找你,我们认真谈谈。”
好喜欢mm的文笔,加油~~
所以追女孩或男孩最有用的一招就是,让子弹飞一会儿。
中午的时候,工作人员带我们去餐厅吃饭。我不知怎地感觉有点心烦,给许述发了条短信问他可好。许述说姐你不用担心,我挺好,你安心参加比赛,我生活中有任何变化都没什么要紧,很多事情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说那你自己当心一点,做事不要冲动,张妮不在,你找别的朋友商量商量。他说知道了,你不要担心我了。放下手机,我还是有点烦躁,对许述有点莫名的担心,于是又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今天晚上是大赛前最后一个自由夜,可以出来,一起吃晚饭罢。他说好。
比赛规定,从明天开始,我们必须住在统一的宾馆,不得私自活动,打电话和发email都要在公开可以被监督的场合,这主要是为了防止作弊;不得使用教科书和词典;不得擅自接受采访。比赛的时间是一个月,每周一个设计任何。
我想,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个月开始了。这些条款,几乎是剥夺了一半的自由和隐私,还要接受评委的拷问和各种非难。我觉得这除了比技巧外,也是比内涵,就是你抗击打能力有多少。有些选手其实到了后来不是设计不出来了,而是真的放弃了,坚持不下去了,精神上被击垮了。
我不知道自己会是哪个类型,是设计不出来了被淘汰了,还是心理fall apart完全没斗志了。
如此漫长的时间,记忆中,刚来纽约的时候有过同样的感觉。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人不同,饮食不同,各种规则完全不同。每天你出门后面对的是一个你不太懂的世界,你不知道未来在哪里,除了上课的时候和同学在一起能找到一点存在感,其余时间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明天是怎样,甚至,不知道未来是不是一个具体概念。每天感觉特别漫长,时间似乎并不像流水一样流淌,而是像一个冰块,等着一点点融化成水。
我苦笑了一下,人生竟然真的没有容易的时刻,我们选择了出国这条道路,便是爬完了一个坡又是一个坡,等你觉得容易的时候,或许那是在走下坡。而我们这些跋山涉水、远渡重洋的人,已经经历了人生的最不易,又岂能轻易让自己走下坡路?所以,对于我们来说,只能继续选择难走的路。或许我们就是一群不允许自己快乐的人。至少,在我们还没看透人生之前。
下午的时候,许述敲开了小老板亚瑟办公室的门。
“请进......关门。”亚瑟显然有些紧张。
许述找了张椅子坐下,往后一靠,让自己坐的舒服些,然后看着亚瑟。
“安妮,拿两杯茶进来。”亚瑟通过电话吩咐秘书,又抬头,赔笑的看着许述,“喝点茶,聊聊天。”
“不用那么麻烦了罢,如果事情解决好,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应该不用一杯茶的功夫。”
“赫赫,”亚瑟讪讪的笑着,“我对中国文化了解不多,看来我们还是有很多需要沟通的地方。”
“是的,我就是来沟通的。我来找你什么目的,想必你也知道。”
门开,秘书送进来两杯茶,牛奶,和糖。
“谢谢,安妮,暂时不用给我接电话进来,不要打扰我。”秘书出去,他开始泡茶,两个杯子各自放了茶包,倒了水,“加糖加奶吗?”
“不用。我们中国人喝茶喜欢品尝茶的味道,茶香最好不要被别的东西掩盖,很多东西,我们喜欢谈实质。”许述接过茶,喝了一口。
亚瑟转过身,拿了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知道你今天是来谈实质的。”
“那我们不要浪费这杯茶的时间。今天呢,我就放弃一些我们中国人传统的谦虚和忍让,跟你谈一谈‘entitled’这个问题。”
“我听着。”亚瑟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邦迪,我们目前最大的客户,你我心里都明白,他们看中的是我的创意。哦,等等,你不必解释或者defend,虽然我这样说太直接了,但是事实的东西我们都不用回避。先承认这一点,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前提。”
“就算我承认了这个所谓的事实,又怎样?”亚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表情很是难看。
“接下来整个项目,需要保持设计的一致性和完整性。我相信整个公司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做到。”
“所以?”
“所以我想很简单,我必须是这个项目的创意总监,而不是一个客户经理。”
亚瑟极力镇定了一下,呷了口茶,缓缓道,“我想,你的意思是......你想坐我现在的位置。”
“exactly。”
今天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估摸着你可能该回来了,一上来就看到更新,好兴奋!
“这样罢,”亚瑟说,“以我的权利范围,可以提升你当高级客户经理,同时薪水也相应提升。现在不是年度评估,突然之间要升职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我这样做,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处境。”
“哦?是吗?”许述也喝了一口茶,“当了多年的主要设计师却还是客户经理职位,那才叫不合理罢?我们公司亚裔员工少的可怜,我只是做了一个很粗略的统计,白人员工进公司半年就从associate升职到客户经理,再过两年就是创意主管,印度裔的也还算可以,通常三四年可以做到助理创意主管,而我和另外一个中国籍员工,到现在都还是客户经理。联系到之前你说过的‘you people’,我想,完全构成了一个歧视罢?”
亚瑟的脸都抽筋了,脸上掠过一阵恐慌,“有点言过其实了罢,我说的‘you people’只是泛指在设计上让我刮目相看的人。至于为什么两个中国员工没有升职,我想那也只是巧合罢,公司想来提倡多元文化,否则也不会招你们了嘛。赫赫。我们之间是存在误解的。我很高兴今天你能来说清楚,这样的话更有利于解开心结,实现团队合作吗。”
又是那一套非常道貌岸然的外交辞令。许述扬了扬嘴角,“哦,恐怕我是误解了,我宁可相信公司没有任何区别对待。那我想问问,负责主要设计两个以上项目的,就有资格提升为创意主管,是不是公司向来的政策?”
“额,这个......”亚瑟继续搪塞道,“我不太清楚哎,过会儿我叫安妮去查查人事手册......”
“这不是明文规定的,是一个约定俗成。你作为创意总监,这点应该是知道的罢?”许述往后面椅背上一靠,凝视着亚瑟。
亚瑟虽然并无创意头脑,但是在场面上的事情还是相当玩的转的。看到如此情景,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于是起身,又给许述的杯子里倒了水,颇似研究的看着许述,“看来我们真该好好谈谈了。”
许述拿起杯子,敬了一下亚瑟,“很高兴你认识到了这点。”
“说吧,什么条件。除了让你坐我的位子。首先我当然是不愿意的,更重要的是,我的位子是上面做决定的,不是我说了算的。”
“当然,我知道你不愿意,也知道这个位子必须经过执行总裁一级的批准。我来找你谈话,只不过是希望我们能够把目前不得已的状况最优化。首先,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总监的位子我是要定的,其次如果我索性什么都不要了,呵呵,”许述笑道,“你觉得你有把握搞定邦迪吗?”他又继续往后一仰,似笑非笑的看着亚瑟。
“那你要我怎么办?”
“很简单,公司的升职都是直接上司先报备的,我想你应该做到这步,你还力所能及的。”
“哈,要我报备你升职我的位子,怎么可能?”
“那你只能自己去搞定邦迪了。”
“许述你不要威胁我。”
“如果我真有意辞职,那就只是留个你一个选择了。”
“别忘了你跟公司签过协议,离开公司后两年不得在同行业公司效力。”
“亚瑟,虽然在你眼里我的英文不是太好,但是我也仔细读了一下条款,合同里是说的competitors in the same industry,如果我下一间公司不在competitor之列,显然还是可以的。”
亚瑟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他一直不放在眼里、只有在设计的时候才有利用价值的中国人,竟然如此犀利强劲,完全把他打的措手不及。
亚瑟双手按着自己的椅子背看着许述,许述也不回避。两个人正面对峙半分钟之后,亚瑟双手一摊,“好,我让步,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不过许述你也要为我着想,我是不可能直接要求上级来坐我的位子的。那不合乎情理。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建议提拔你做助理创意总监,在完成这个项目以后,你就可以都一笔资历,直接升职到总监了。你看如何?”
“我看不行。”
“什么?”亚瑟诧异。他觉得以自己的老谋深算,搞定许述这个英语还有口音的小子,易如反掌,没想到这个小子今天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不是那个容易欺负的亚洲人了。
“我现在对你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邦迪了。邦迪完成之后你还会留我吗?当然不会。所以,对我来说,横竖是要离开公司的,I have nothing to loose。而你,其实凭你跟上面的关系,完全可以另外再坐一个有好听名称的职位,比如创意出品人,创意总裁之类的,不直接负责项目的。事情完全看你,我无所谓,今天走出这间办公室,我就没有打算回来。”说完,起身要走。
“喂,等等,”亚瑟急忙道,“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安排吗。”
“亚瑟,今天我们谈的是条件,不是具体动作。你只需要给我可以或者不可以,作为答案。我的要求是,成为创意总监,薪水同样,外加分红。”
“哦,不,许述,你在push我的底线。你有点过分了。我必须告诉你,我很生气。”
“你会习惯的。我已经生气四年了。”许述笑了笑,拉开门,“习惯以后你自己做创意的生活,比生气还要难受。”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许述开始整理东西。一旁的同事Jeff看了便明白了几分,帮忙过来收拾。
“你跟他谈崩了?”Jeff问。
“是的。我再也受不了做了所有工作却还是受他的气,尽心尽力完成项目却被他邀功的日子了。我已经决定要走。”
“好样的,兄弟我看好你。如果你公司要人,我也立马辞职过来跟你干。”
许述拍了拍Jeff的肩膀。然后坐下,打开电脑,把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发了出去。
那一刹那,许述突然感觉轻松了,不用再唯唯诺诺去违心的应承人了,不用再憋屈的看着人家拿了自己的作品去邀功了,也不用为了保全工作签证而总是低人一等了。今天开始,许述可以做对得起自己的事情。
“晚上去酒吧喝酒。”Jeff拍了许述一下,然后回自己办公桌。
许述拿了电脑上自己和Kirsten的合影,一些平日里同事和朋友送的贺卡和纪念品,然后把抽屉里的文件一股脑拿出来,扔进垃圾箱。
正打算再看看吊橱里面有什么,身后急急的走来一个人。
“述,我有话要说。”是 亚瑟。
“是吗?”
亚瑟两手抱在胸前,然后抬起一手,用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地上,“怎么说呢......”然后抬头看许述,“我想,我同意你的要求,我会报备上面的。”
许述看着他,那个四年以来一直压榨欺凌他的上司,突然开心的笑了,“对不起,我的辞职信先你的报备一步,已经到了总裁那里。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的肯定,如果你愿意让我做创意总监,那说明我真正的实力已经到了高级创意总监。这实在是我走之前一份厚礼。”
亚瑟眼睛瞪的滚圆,“你说什么?你已经辞职了?”
“是的。”
“那邦迪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没事,你可以再找一个肯干活、又不敢出声要求权利的H1B。”
“可是、可是你才是主创设计啊。等等,许述,我们之间肯定有误解。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说了我才是主创设计,那我们之间没有误解了。我只是再也不想成为你的道具了。邦迪是我拿下的,这么多年来的大小客户设计都是我的创意,你压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即使你给我创意总监的位置,我也不想再留下来了。我祝你凭着自己kiss ass的本事能够继续蒙混过关,不过要是不幸你被完爆,那也是多很多人想看到的。所以,无论如何,keep me posted。”许述说完,拿起整理好的箱子,走出自己的办公隔间,从亚瑟面前走过,走在长长的过道里。
开始有零星的一两下鼓掌,后来又有人加入,再后来掌声越来越热烈,他走过之处就有人鼓掌,把脸色已经土灰的亚瑟甩在身后很远的地方。
人生就这样交错着,许述打开了牢笼,放飞了自己,而我却要被关进一个不认识的地方,没有了往日的自在;张妮走了,小杨要回纽约。
回头想想,以前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日子感觉每天都可以有,而等我们在纽约经历过人和事以后,那种随意已经变得很奢侈。若干年以后回头,说不定今天的碰头也是很值得回忆的一件事情。所以纽约人活在当下,珍惜眼前有的一切,因为明天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有太大的不确定性。
十一月的天气,才6点多的样子,夜色已经上来。空气中阵阵寒意,仿佛冬天已经就在拐角。时报广场虽然霓虹灯耀眼,可也挡不住人群里的寂寞。
许述的车子准时来接我,我拉开车门跳上去,看到两个活宝已经坐后面。她们齐齐向我招手打招呼。
“Kirsten呢?”我问。
“她说累了,不想出来。”
“她又不上班,累什么?”我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姐,你别管了,随她去吧。”
“行,反正今天主要是为你庆贺。哦对,具体庆贺什么?”
“对啊对啊,你都没告诉我们。”两个活宝也叽叽喳喳的加入进来。
“庆贺我正式成为自由身!”
“哇,你恢复单身了?太好了......”我说。
许述瞪了我一眼,“你那么想你弟孤身一人啊?”
“哎呦,你怎么可能孤身一人?那个我是一点不担心,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跟不合适的人在一起......”
“姐,打住,今天咱们只提高兴的。”
“哦,你也知道那是不高兴的?”
“你......”许述气的说不出话来。
“哎对了,你们看到一个报道没有,说长期单身容易心理出现问题。今天有个新闻说一个纽约的华人男的因为感情问题行凶,被警察击毙,什么的......”蒋清说。
“又是什么偷渡的吧。”
“不是,说是一个留学生。”
“啊?”纽约留学生圈子就那么大,差不多相互都认识,就算不熟也认得脸。
“等等,我翻出来给你们看。”蒋清说着,拿出手机搜索新闻,“喏,就是那个人......”她把手机递了过来,我看了看,觉得很眼熟,“应该看到过,不过想不起来。”然后拿着手机放到许述面前晃了一下,“见过吗?”
许述一看,脸色有点变,“见过。是那些不群大叔中的一个。他怎么了?”
蒋清把手机拿回去,看了一遍新闻,断断续续的复述道,“说是年近四十,去年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女朋友,分手以后他去找人家,被拒绝以后就拿了一把斧子威胁人家,警察警告几次之后,就直接射击了......”
大家听了都没说话。
“等等,下面还有,”蒋清继续道,“警察经过调查,发现他家里有遗传性的精神病,他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斯文、安静、客气......”
“哇,怎么所有案子里的凶手都是安静、客气?然后他们作案之后,大家都表示不可置信?”郝莲叫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许述道,“精神病人没有爆发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跟正常人一样,但是他们自己感觉有点和常人的行为举止不一样,所以尽量少说话,以免引起别人的排斥。”
“那话少的人都有可能吗?”郝莲问。
“不是,有些人就是话比较少而已,但是接触以后还是会跟你有互动的。心理有问题的人则是不论多久都不会跟你互动。所以通常和一个人认识了一年以上还不知道他做什么、家里的情况,等等一些最基本的资料,那就要当心了。哎,纽约太乱了,大部分认识的人都不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尤其要自己警惕一些。”许述开着车,看着前方,“其实我也挺诧异的,那大叔我还跟他打过一场球,就是我们上次去的比赛。真没想到......”
“是的,新闻上写,周围人都说没想到。他当时一下子发作的时候,拿着斧子乱砍,警察就直接拔枪了。他咽气前还说他的爱是伟大的......ewhh...”蒋清一副要吐的样子。
“那我现在告诉你们啊,不要去参加那些不群大叔的活动,”许述认真的说。他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
“为什么?”郝莲不解。
“他们是同一群人,都是年过40没人要的,沉默寡言不善表达的。如果一个精神病feel comfortable being with them,那说明那群人也有很大问题。”
“人以群分对吧?”蒋清问。
“对。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觉得跟精神病在一起开心,也没一个精神病会融入正常人的群里。一群人总是性格脾气差不多才在一起的。”
“呦,你什么时候像张妮一样分析了?”我问。
“看多了,听多了,自然也就自己琢磨出一些道理了。平时都是张妮在说,她不在的时候,我还是要管好这两个小女孩的。”
“可是,我认识他们中的一个,那女孩看着还挺nice的呢。”蒋清道。
“哪个?”许述问。
“难道是看上你的那个彪悍姐?”我问。许述斜了我一眼。
“是有一个很文静的女生,看着还挺友善的。我跟她打过球。”
“怎么说呢,”许述把着方向盘,“从外面看谁都挺好的,玩几次也会感觉不错,但是心理有问题的人往往是深入接触、或者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们有问题。你说的那个女生我知道,是不是养了个老外若干年以后被劈腿的?”
“应该是。她没具体说是老外,就是说她离婚了,然后出来打球散心什么的。”
“那女的和不群大叔们一样,边缘人格。我先告诉你们别接近那群人,以后等张妮回来了具体给你们分析。”
“哦,知道了。”两个女孩答,“不过为什么看上去很nice的人都会有问题呢?”
“有些人就是用nice来掩盖自己的,一句话,不太提到小时候成长环境或者提到的都是不好的环境、但是表面上特别nice的人......就你们两个目前的承受能力来看,还是远离一点好。”
“你又吓她们。”
“不是我吓她们。那个大叔被警察击毙本来就是对我们大家都是警钟。你们仔细想想,那是不是就是一个概率问题,如果他当初追求的是你们,是不是也很可怕?”
“是。”
“所以无论彪悍姐还是那被劈腿妹,你们都不要抱着侥幸的心态跟她们交往,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知道了。”两个女孩应允着。
“好了,今天我们吃什么?”
“跟我走就对了。”
我弟弟就是好样的~ 哈哈
“等我老了,就买块地,自己盖个房子,然后养一群鸭子,每天早上赶着鸭子到河里,然后我拿个鱼竿在河边装装样子钓鱼。身边有个大黄狗,太阳下山的时候,大黄狗欢叫着跟我一起回家。”许述一边停车一边说。
“那不是中国普通农民的生活吗?你至于跑到美国来奋斗大半辈子,到最后就为了过点农民生活么?”我问。
“哎,没在纽约奋斗过哪知道农村生活的好啊。”许述道,“就像没出过国哪知道麻辣烫是人间极品料理啊!”
“你是说出国的意义在于发现国内的各种好?”我问。
“被你一说,好像真是那样。”许述抬起头想了想说,“说的我都快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国了。”
车停好,在一家牛排店门口。店门口的招牌写,Since 1892,也就是说,这家店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
“哇,是我们清朝的时候吧?”蒋清叫道。
“还是民国?”郝莲问。
“快点进去吧,”许述乐了,“这里可是全纽约最好的牛排店,我订了座了。”
我疑惑的看着许述,“到底怎么了?值得这样庆祝?”
“进去你就知道了。”
一群人簇拥着进了饭店。里面是很古老的装饰,仿佛时间还在上个世纪,黑白照片,老式唱机,木头椅子。桌上都是银质餐具。
大家各自落座,服务生拿来菜单。
“先点吃的,爱吃什么点什么。”许述说,拿着菜单,他又吩咐服务员去开一瓶上好的红酒。
“到底什么事?”蒋清问,一脸的好奇,郝莲也一脸的关切,看着许述。许述被大家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啊呀,没什么,就吃个饭呀,你们别这么吓我。我今天刚辞职,拉大家来一起庆祝一下,以后不用受气看脸色,就自己给自己做了。同时庆祝我新公司开始营业。”
“好事好事,”我开心的叫起来,“这个的确是要庆祝的。你姐姐我还没熬出头,这看着你是无比的羡慕呀。”
说着,服务生上酒,大家都倒了一杯,“来,庆祝许述从此不再被剥削,自己翻身当资本家。”
“cheers~”大家碰杯,畅饮一口。
“哈哈,姐你先熬着,弟弟我提前向农民开始发展,希望5年后彻底过上小农生活。”
“其实你姐我也很想在农村生活,我早就说过的。”
“这感觉是谁先吃上自己种的西红柿,谁就是人生赢家......等我成了农民,尼玛,大力开垦自家菜园,实现种瓜得豆、种豆得瓜。兰博基尼要买就买两台,一台没事拆了装、装了拆,当puzzle游戏玩......”
“另外一台呢?”
“这台装不起来的时候那台就当标准图纸看......”
“不开吗?”
“都当小农了,开兰博基尼太没面子了.......我们到时候比的是谁的拖拉机好,或者是谁的马跑得快。不过我觉得最拽的还是谁的驴比较聪明......”
“你想落户在哪里?”
“德州,或者中西部,地大物博到房子爱盖多大就盖多大。国内现在不是流行比房子大吗?或者房子有多少套。到时候,有国内的朋友再得瑟,说自己有多少套房子,我就很老实的说我才一个......但是!我们家每天进门要用对讲机的,‘喂,亲爱的,你在哪个房间哪?我放牛回来了’,或者‘晚饭好了,在2号餐厅,就是楼下左边那排中间的那个房间,你记住了吗?哦,记不住啊,来,我下次给你画个地图~’”
“哈哈哈~”大家笑的前俯后仰。
替我弟弟谢谢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段确实过瘾哈。
不是吧。。 放倒了也不会提起裤子就get over~~~~ 她迷恋的是那种感觉, 不单是色相
“我先说~”蒋清兴奋不已,“我会买一辆吉普,背一个背包,玩转所有的美国国家公园。就开着车在公园里疾驰,天高任我飞的感觉,哇,爽透了~全玩过之后,就去每个国家玩高山登顶,就那么爬,阿尔卑斯山,喜马拉雅山......到达地球的每一个尖顶上!”
“我说......我会开个面包店,自己烘面包、碾咖啡豆,每天接待不同的客人,看每个人不同的生活......”郝莲说着,脸上也跟着幸福起来。
“是说不用上班了想干什么!”蒋清纠正她,“不用开面包店了。就是有钱了干什么都行......”
“那我......”郝莲使劲想了想,“就到世界各地去收集奇花异草的种子,带回来种在自己的花园里,做一个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不,人间仙境!”
“到时候邀请我?”蒋清问。
“那当然,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在仙境里。”
“真的?”
“不骗你,真的。”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搂做一团。
“如果是我,”我说,“我会先成立一个医疗基金会。”
“哇,先搞慈善,真棒。”蒋清称赞道。许述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是在说楚一的母亲,那个病永远都是拖着,目前没有治疗方法。
“然后呢,会用我设计的玩具放大N多倍,做一个主题公园。大家可以跟自己的玩具一起玩!想想看,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说着,自己的开心的眯起眼睛,想象着场景,“擎天柱了,功夫小子了,都可以在你周围活生生的出现,陪你一起玩......”
“那比童话世界更吸引人啊,童话是虚幻变现实,玩具公园是童年梦想成真啊!”蒋清郝莲叫了起来。
“对了,那你自己呢?想干什么?”
“我自己么,搞个农场,养群鸭子,跟狗到河边散步,然后牵头驴子跟他的比谁聪明!”我指着许述道。
大家哈哈大笑,许述不满的叫起来,“那么多驴子,干什么一定要跟我的比啦?比下去很伤自尊心的知道吗?”
服务员上菜,一盘盘香气四溢、味美多汁的牛排放在大家面前。
蒋清切了一大块放进嘴里,奋力的嚼着,含混不清的说,“好吃好吃。我要把天天吃牛排放进我的bucket list,同时希望尽快实现我的梦想。”
“你还是想想怎么样尽快赚到钱,可以退休吧。”郝莲道。
“其实她的梦想不是很难实现啊,”我说,“我认识一个人,每年拿了年假就去一个national park,赚了钱就出去旅游,到现在为止,去了大概20个国家公园,差不多大的都走过了。还有人也是年假去爬喜马拉雅山,当然花费是不少,但是人家赚了钱就投进去,觉得值得。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从现在开始都可以做起来,不用等退休的那一天。”
“那许述的理想也不难啊,你的也不难,大家为什么都要等到快走不动了、没那个心思的时候,才去谈理想生活呢?”蒋清吃着,头也不抬的问。
大家一下子不说话了,拿起酒杯晃了晃,看着酒杯里那琼浆般的液体,时而透明,时而浓郁,像是承载了很多故事,郁郁芬芬,说也说不尽。
是啊,我们这些出国的,首先要寻求的是建树,这样才可能获得别人的认可,然后才考虑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那与其如此,为什么不简单一点,一开始就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理想生活是什么呢?是想不清楚,还是我们放不下?
纽约这个城市是给我们历练,去经历很多辛苦才知道什么是幸福,还是在这浑浊的都市里我们终将窒息的时候才去寻求那一口清新的空气?
那些来到纽约奋斗、最终又离开的人,是因为无法承受这世界之都的压力,还是因为终于想清楚了什么才是自己要的生活?
住曼哈顿的和住郊区的,到底谁比较幸福?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蒋清抬头看到我们的表情,很是不解。
许述笑笑,“没有说错,你说对了很多。”
“是吧,我就说这牛排好吃,以后要天天吃。”然后切了一块放到郝莲的盘子里,“来,你和我的做法不一样,尝尝我的,很嫩很多汁呢。”
“来,也给你一块我的。”
两个小女孩忙的不亦乐乎。许述和我隔空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酒。我们的年龄,已经不允许我们永远都那么开心、没有烦恼了。
突然我和许述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是小杨的短信。”许述拿起来看了一眼,“他说他要回纽约了。”
“嗯,我也收到了,他说回来有一个更大的项目。”
“他不知道在搞什么,整天都是大项目放在嘴上,我真希望张妮在这儿说说他。”
“弟,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多费心了,我要被关起来比赛,很多事情可能帮不到了。”
“我知道,姐,你专心比赛,我会处理好的。”
“哦,对对,祝你比赛成功,拿个大奖,然后建立基金会、乐园!”蒋清拿起杯子。
我苦笑了一下,这比赛,只要不砸了、只要不太难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敢奢望拿大奖。不过基金会和乐园,这杯酒还是值得干的。“好,谢谢,干了~”
就是,不用等“哪天”, 哪天永远不会来。不如就今天把
支持一把推到。。。
用许述的话来说,要先滚床单再谈感情~
嗯,看到人家自己院子里面有鹿有兔子就很羡慕。。。
哎,就是喜欢那么一个完美的形象,什么都符合最高标准。。。但是不能拉近距离。。。所以她迷恋是那种感觉没错
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你的两个小美女女儿长大很多哦,我还记得刚开贴的时候,她们就是两个超cute的小baby。
Mm,我们网友见面吧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大赛明天开始,不敢相信。跟我一个房间的喜欢用黑色唇膏的女生已经戴着耳机入睡了,或许也没有入睡,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谁知道。大战前每个人都是紧张的,都会想自己的心事。
想着想着,我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梦里出现很多人,高中数学老师,那张没做完的卷子,楚一和冬天很冷的房子我在复习GRE,设计课老师,拉尔夫,我那不善言辞的爸爸,公司里的同事,大家的脸在不同空间穿梭,还有哪吒,他拉着我跑过那条长长的跑道。
跑着跑着,我们跑到草原,辽阔空旷,没有一个人。哪吒说你应该骑到云上去,我说怎么上去,他说用力呀。然后我们不知怎的就坐在云上,他一朵,我一朵。我说这云会变形装哎,哪吒说是啊,其实里面很多组件,我拆开来给你看啊。他从云上面拿了一个螺帽,又拿了一个齿轮,他说其实很简单,你看齿轮一定需要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一定会有一个力臂,然后他又拿出来一大堆零件。反正他的云给他拆的都透明了。然后我说用电池?他说不,用蒸汽。我们笑的很开心。周围云就变成各种超可爱的造型逗我们,
我看得舍不得眨眼睛,觉得怎么会有这么超乎想象力的造型,不是人的思维可以达到的,我一定要记下来。一定......一定......
叮一声,闹钟响了,云们一下子消失了。
我努力想记住他们之前的各种造型,但是醒过来之后的意识却敦促我搞清楚自己在哪里。我一面阻止自己越来越清醒,想在朦胧状态再多看几眼云,一面被生物钟闹的不得不越来越清醒。在企图记住造型的时候,我意识到今天是比赛的第一天。一个激灵完全醒了,造型倒是一个没记住。
拿起床头的表格看了一下,今天是比赛常规设计。随便拿了冰箱里的东西吃了早餐,就到比赛studio集合。
比赛评审委员宣布,今天的题目是最基本的,积木,目标群体是三岁的孩子。
积木说难不难,因为没有很复杂的计算,但是说简单也不简单,就是一个木块要让你弄成一组可以跟人的智慧交流的工具,这就需要放心思。更何况,作为常规设计,我们需要自己到车间做,设计的每一块积木都要自己打造出来,刨,削,剪,刻,钻,各种手法都要用到,其实是对功底的一次最基本的考核。这个好比厨艺比赛上来第一道菜比的是炒青菜,说难不难,要做好了就显示了功底。
比赛的studio很大,里面放了二十几张大大的设计桌,大家自己随意选。喜欢众人瞩目的德州大叔选了中间的桌子,那头发淡的像被漂白过了一样的挪威选手喜欢角落,戴着耳机的嬉皮士女生把包就近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扔,衣着得体喜欢画漫画的小伙子看了我一眼,我们同时往窗口走去,分别选了两张靠窗的桌子,他洋洋的冲我一笑。我不知道他笑什么,算邻居套近乎吗?不管了。我坐下,感觉这个桌子很舒服,抬头的时候可以看到窗外的云和高楼,还有飘扬起来的塑料袋,这总是能让我想到坐在老头办公室里的那次谈话,我看着窗外,他告诉我我的天分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
我从包里拿出工具箱,还有一大盒水彩笔加彩色铅笔,都放好,然后拿出一张小卡片,那是我度假回来老头给我的,那张小小的蓝色卡片,上面有他手写的三个字: Believe in yourself!法语的字体,很多卷,像是在跳舞。我把卡片用透明胶纸粘在了桌子的一个角上。嗯,我的准备工作完毕。
两个年轻女孩过来发速写本,一人一本,一边发一边说,积木的原材料在车间里,等到画草图完毕,我们随时可以过去制作。发完速写本,她们出去,关门。选手们相互看了看,这种本来很敌意的环境里突然有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相互之间想打招呼,又觉得还是陌生,于是各自低头开始画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