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亲述缅甸洗钱经历:子弹飞过头皮,被吊起打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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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回复:2023年8月16日 7点9分 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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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日报

编者按

8月14日,首部揭露境外电信网络诈骗全产业链内幕的犯罪题材电影《孤注一掷》票房破18亿元。导演申奥在接受采访时说,电影中的电信网络诈骗只是现实中的冰山一角。

现实生活中,究竟是谁在实施电信网络诈骗,又是如何实施的?记者采访现实版《孤注一掷》中被骗至境外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的犯罪嫌疑人,用活生生的事例警示广大群众“没有能躺着挣钱的天堂”,务必提高警惕防止沦为诈骗分子的帮凶。

8月9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公安局高新区(新市区)分局刑事侦查大队办案区,“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自缅甸被劝返的犯罪嫌疑人李亮(化名)戴着手铐走了进来。

2022年4月,受害人张某报案称被裸聊敲诈勒索26万余元。经调查资金流向,乌市公安局高新区(新市区)分局刑侦大队民警抓获了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的4名犯罪嫌疑人。

经讯问,犯罪嫌疑人陈某供述上线系其隐于境外的丈夫李亮。

经过民警长达1年的政策宣传,2023年5月28日,犯罪嫌疑人李亮自行前往海关自首。7月26日,其被民警押解至乌市。

面对《法治日报》记者,李亮讲述了他在缅甸惊心动魄的遭遇,以下是他的自述:

我之所以去缅甸,要从认识老肖说起。

2018年,我的体育用品店因经营不善入不敷出,同时我因扩充生意而背负的10万元贷款到期。多方压力下,我对资金的需求十分急切。

同年4月,我听朋友说有位经济实力不凡的肖姓老板回乡,急于赚钱的我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托朋友结识了肖老板。接触中,我发现他不但戴名表、开豪车,还十分大方、乐于助人,这让我心生敬意。眼看还款日期临近,我向肖老板表达了想随其挣钱的想法。

乘坐皮划艇偷渡入缅

缅甸,这是肖老板向我描绘的发财地。他说那边百业待兴,钱很好挣,还向我出示了往来缅甸的边防证件,称自己就是在当地做生意才赚得盆满钵满。

我心动了,于是和肖老板沟通好行程细节后,便带着70元,从老家安徽省坐火车前往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海县,等候肖老板安排偷渡。在该县居住的两天内,一位餐馆老板与我闲聊时透露:“常常听到境外传来枪声,听说那边很危险。”

这番话让我开始犹豫。两天后,肖老板开着豪车来找我,我向他求证餐馆老板所述的真实性,他说:“别听他们胡说,我就在缅甸发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打消了疑虑。事后想起来,那时的我错失了最后一次悬崖勒马的机会。

当日傍晚,我被要求关闭手机,乘坐摩托车进入密林,在林间兜兜转转1个小时后,到了一条河边。

“过了河,就是缅甸。”摩托车司机用蹩脚的中文对我说。我提着行李下车,看到一艘皮划艇从河道内疾速驶来。艇内已坐了5人,除了驾驶员,其他4人都带着行李,风尘仆仆的样子。

“还好,有伴。”踏上皮划艇,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深夜,我们到了河对岸,看到一辆面包车等在那里。上车后,前排两名大汉手中的匕首寒光闪闪,我和其他人默默坐好,谁也不敢说话。

面包车在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首府小勐拉市的一家赌场门前停了下来,将我踹下车后,面包车疾驰而去。不多时,迷茫的我看到从赌场内出来的肖老板,他安排我在赌场入住,并带我小赌了几把。

人到中年,若非亲眼所见,我难以想象赌场装修会如此豪华、资金交易量如此庞大,我很快就沉迷在这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了。

流连赌场花光钱被卖

此后多日,我与肖老板在赌场流连忘返,日夜不分。到第5天上午,赌场经理带着打手找到我,称肖老板输了一大笔钱,欠下巨额高利贷,他已逃离,并将我抵押给了赌场。

换句话说,我被卖了。

此时悔意涌上心头,我却别无它法。赌场要求我当服务员,以工资抵债。为了避免挨打,我只得在落魄和惊慌中开始工作。此后半年,我在赌场当“经纪人”(指为赌场招揽客人并从中抽取分红者),帮零售店打零工,除了还债,还攒了些钱。但那时的我已染上赌瘾,很快,不多的积蓄被我在赌桌上挥霍一空。

慢慢地,我越来越觉得钱不够花,想回国的愿望逐渐减弱。为了挣钱满足赌博和享受的欲望,2019年,我在小勐拉市某电玩城当起了“经纪人”。

小勐拉市的电玩城绝大多数是赌博场所。我只需招揽赌客,并引诱他们掏钱赌博,便可获得一日200元人民币的工资。

起初,这份工资勉强可以满足我的开销,可随着我的赌博资金越来越大,我不得不寻找更多挣钱的门路。

2020年初,我在电玩城结识了阿健。

同样享受物欲生活的阿健邀请我为公司寻找银行卡,1张给我1000元。我在当地对电信网络诈骗耳濡目染,自然明白他要我找银行卡是为诈骗集团洗钱。但我没有丝毫犹豫,同意了。

次日,我们来到小勐拉市一处大门紧闭的院子前,拎着行李走进去,一排平房前,有五六个端着冲锋枪的武装人员盯着我们,同时,身后的铁门被关闭了。

我感觉不对,但黑洞洞的枪口指过来,我只能硬着头皮跟阿健走进一间办公室,一名中年女性正弯着腰,向办公桌前的头目祈求道:“再宽限两天吧,我实在没钱了。”头目冷冷地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电棍,对着她打去,她随即惨叫一声,身体僵直,摔在了地上。其他打手随即将她拖进了旁边房间。

“砰”地一声,房门关闭,我的心也随之一震。随后,我和阿健被没收了手机和行李,在头目的逼迫和监视下向朋友打电话借银行卡。当晚,一起诈骗得手时,我们借到了两张银行卡,正好用来走账。共4.5万元的诈骗金额是两个诈骗团伙协作的成果,这笔钱分作1.5万元、3万元分别打款,但由于阿健不小心错报卡号,导致本该给头目的3万元被转进了另一团伙账号内,且对方拒绝退款,这可惹恼了头目。

深夜,阿健被打手拉到隔壁房间,我听到棍棒打在肉上的“噗噗”声和阿健发出的惨叫声。接着,头目用枪押着我上车,车开到一处楼房前,他用枪指着我的头说:“吞了3万元的团伙就在楼上,你去要钱!”

别无它法,我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楼内,低声恳求对方退款,可对方却嫌我啰嗦,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瞬间,枪声在我头顶炸响,我感觉一颗子弹贴着我的头皮飞过,顿时遍体生寒。

真开枪了!我慌不择路地跑下楼,只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叫喊,为了保命,我只得躲进头目的车。

钱是要不回来了。返回后,头目要求我与阿健赔偿损失。阿健的腰已经被打出一圈瘀青,我受了枪声惊吓,魂不守舍。万般无奈下,阿健借朋友的车抵押给了头目,我们才被放了出来。

成洗钱帮凶赚取佣金

被放出来后,我本该回国。

可已经染上赌瘾的我又回到了电玩城工作,并相继认识了多名电诈、洗钱团伙成员,日渐堕落。

2022年初,常来赌博的张老板找到我,希望将一笔资金转回国内。我知道,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的他想转移赃款。转移资金需要洗钱,我作为介绍人也有佣金,况且此时,我已与当地负责洗钱的黄某关系紧密,于是便应承下来。

当日,张老板首笔3万元顺利转回国内。可次日,接收这笔资金的银行卡却被银行冻结了。

国内警方发现了?我感到惶恐。

黄某却对此习以为常,她要求我提供新的银行卡,为张老板后续转账做准备。

此后,我指挥3名同乡好友办理了8张银行卡,并以每张银行卡过账1万元给付200元酬金的形式向同乡们表示感谢,同时,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要求妻子在资金到账的第一时间取款,并按照指定账号打款。

事情很顺利,这些银行卡日均过账数十万元,我们的收入也很可观。

2022年5月,情况突变,其中一名同乡的一张银行卡在走账时突然被冻结,数十万元资金无法流动。当晚,盛怒的黄某要求我赔偿,我拒绝后,其将我吊在窗台上,指挥4名打手轮流用钢管、甩棍殴打我,打了大概半个小时,打手们开始在房内吸毒,然后,又轮流对我暴打,整整一夜,我被折磨得浑身是血。

“我受不了了,只想活下去。”次日清晨,我在电话中对妻子说。她立即向黄某支付了赔偿金,我才得以活命。

两次死里逃生,我认清了当地的形势。为了不再过提心吊胆的生活,我萌生了回国的想法。但我受了伤要治疗,钱也没攒下多少,更害怕回去面对法律的制裁。

此后一年,我与家人保持联系,得知协助我办理银行卡的3名好友和妻子取钱打款一事已被公安机关查明。同时,乌市公安局高新区(新市区)分局刑侦大队民警杨志虎与我取得联系,对我开展政策宣讲,鼓励我回国自首。5月28日,经过再三考虑,身体康复的我在杨志虎、安徽潜山警方合力劝说下,向海关部门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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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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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找战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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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ke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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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perz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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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幕后的中国人,李红痣应该认识,都是搞诈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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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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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詐騙𡷊台巴詐騙蛆橫行、時至今日、前不久還打詐騙電話給柬國總理洪森、臭不要臉的世界詐騙小丑🤡! 诈骗起源地--台湾省电信诈骗发展史: 电信诈骗组织窝点如今大多集中在东南亚的缅北等混乱地区,但台湾人才是电信诈骗的鼻祖,而台湾地区历史上更一度被称为“诈骗天堂”、“贪婪之岛”、“诈骗省” 在诈骗的“黄金年代”,全台湾省共超过20多万的诈骗犯被台警方查获,台湾人口才2000多万人、平均每100个台湾人就有1个诈骗犯。 当年仅能容纳6万多人的台湾监狱一度被诈骗犯撑到爆,监狱长都表示地方根本不够用,只能大家一起打地铺。 也正是因此,诈骗盛行也被称为台湾除半导体之外的又一“支柱产业”。 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台湾当地就有成组织的诈骗团伙的活跃踪迹了,而这群人最早也是最惯用的经典套路--拾金欺诈,其各种衍生套路至今还广为流传。 拾金欺诈,一般由一名诈骗人员假装丢失假黄金制品,在路人捡起后另一名诈骗同伙现身提出分赃,并表示愿意放弃黄金,转而向路人索要现金进行诈骗。 路人还自以为捡到大便宜,乖乖给了诈骗犯一笔现金,等自己拿着假黄金去金店时才傻了眼。这批台湾诈骗团伙在当时被称为“金光党”。后来这个套路也不断演变,除了假黄金之外,假钻石、首饰、甚至可乐瓶盖中奖都能作为作案道具。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电信设备的普及,金光党们也“技术迭代”,由拾金欺诈转向电信诈骗。 相比前者,电信诈骗这种新型诈骗手段不需要接触受害人、追查难、风险低,逐渐在台湾地区泛滥。以至于当地政客和高学历人才也禁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开始“下海”搞起了诈骗。 曾在嘉兴县担任县议员的诈骗犯吴某,不仅从日常工作找到“启发”,自创以退税为由头骗取他人钱财的新路线。 据当地警务部门统计,1999年台湾岛内诈骗案件数4262件,到了2005年该数目竟高达4.3万件,诈骗涉及金额也由十多亿激增到上百亿。在以至于台湾当地人越来越不好骗了,收到短信和电话就疑神疑鬼,就连看到正常的水电费欠缴通知,都会怀疑背后是不是有诈骗集团想骗自己钱。 九十年代末大陆正值经济腾飞,富豪遍地,很多大陆人连电信诈骗是啥都没听说过,毫無防备,加上海峡两岸语言互通,自然成为了电诈集团眼里的待宰“羔羊”。于是,台湾的诈骗“产业”开始了向大陆转移的进程。电诈集团外迁的首站选在隔海相望的福建和广东、福州,一度是其在大陆的最大集散地。 来到大陆的诈骗犯们,用台商来大陆办公司的名义包装自己,在当地设立窝点,再利用高薪酬、高回报等话术来蛊惑当地人,为自己做打诈骗电话、取赃款之类高风险的脏活累活。 一个窝点有大概四十人左右,通常管理非常严格,除了少数主管之外,基层人员基本严格限制外出。每个吸纳进团伙的大陆新成员在正式参与行骗之前都必须接受严格的“岗前培训”,亲手抄写诈骗话术,直到背到滚瓜烂熟,能够自如应对受骗人的各种临场反应为止。这时整个诈骗集团的操作运作已经能够看见今天遍布全球的跨国电诈集团的雏形--“首脑在台湾,机房窝点在全世界,而受害人在大陆”,这种分散式的结构分布,几乎最大程度保护了诈骗集团首脑的安危。 伪装成公安民警等々来赢取受骗人的信任,同时利用伪装的身份威吓受骗人进行下一步的操作。再由所谓“三线人员”伪装成银行系统的工作人员,诱导受骗人进行最后的汇款操作。 从2002年流行的家人出车祸在急救,要求汇款;到今天的ai、大数据精准诈骗。 2011年以来,每年因通讯信息诈骗导致的民众损失都达100余亿元。随着大陆和台湾《海峡两岸共同打击犯罪及司法互助协议》的签署以及中国政府对于电诈犯罪的高度重视与严格打击下,在大陆疯狂捞钱的台湾诈骗集团得到了遏制。這時开始另寻出路,逐渐向缅甸、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转移。尤其是缅甸北部地区,在果敢、佤邦、小勐拉等与中国相邻且相对脱离缅甸中央政府管控的特定区域,聚集了数以十万计的诈骗犯。 到了缅甸北部,台湾电诈集团更是“放飞自我”了,在缅北这种“三不管地区”为了骗更多钱,他们手段更加没有下限。 电诈集团能够在缅北生存至今,离不开缅北地方武装势力的庇护。 一方面数十万人口参与的电诈行当给缅北当地带了数以亿计的收入,是除了毒品之外的真正“支柱产业”。另一方面,电信诈骗集团会定期向地方势力交纳各种“税费”或者是“保护费”,双方沆瀣一气,使双方结成“利益共同体”。 为了吸纳更多成员,缅北电诈集团更是与当地人口贩卖集团,在网络上以“日进斗金”、“一夜暴富”等话术诱骗中国人跨越边境。那些试图想在缅北大捞一笔的年轻人,从联系人蛇集团的那一刻起,就处于人蛇集团的监控之下。一旦与对方碰面,就会被没收身份证件、手机、现金等,然后被圈禁运至电诈集团窝点,如同牲口一样被交易。一旦没有经过業績考核,或者试图逃脱控制,被抓后轻则挨一顿毒打,重则各种刑具折磨至死,很多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