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Liqiang Zhang, Weiwei Liu , Kun Hou, et al. Air pollution-induced missed abortion risk for pregnancies. Nature Sustainability, 2019, doi.org/10.1038/s41893-019-0387-y
2) Hannelore Bové, Eva Bongaert, et al. Ambient black carbon particles reach the fetal side
of human placenta, Nature Communications, 2019，https://doi.org/10.1038/s41467-019-11654-3
25万名孕妇中，6.8%的孕妇经历了妊娠前三月稽留流产
在发展中国家，空气污染对孕产妇健康的危害缺少大规模的量化研究。而对于妊娠早期流产与空气污染之间的关系，人们知之甚少。
10月14日《自然-可持续发展》（Nature Sustainability）杂志上发表的中国学者的一项研究，填补了这一空白。这项对北京25万多名孕妇的大规模研究发现——空气污染可能与孕初期的“无声”流产有着具体的联系。
论文截图
4种主要空气污染物都和早期流产有关
研究者选取了北京这一空气污染问题比较严重的地区，调取了2009-2017年共255668名孕妇的临床数据，其中包括学历、职业、居住地和工作地及末次例假时间等信息。通过对离孕妇居住地和工作地最近的空气监测站（共34个）空气质量数据的分析，计算出了每名孕妇的空气污染物暴露水平（主要是PM2.5、SO2、O3 和 CO）。
在调整了潜在的混杂因素后（包括孕妇的年龄、环境温度等），研究者采用逻辑回归模型计算妊娠前三月稽留流产（（Missed Abortion in the First Trimester，MAFT）风险与每种污染物暴露水平之间的统计关系。
污染严重的北京 / 世界银行
妊娠前三月稽留流产是指——怀孕前三个月胚胎停止发育且仍停留在宫腔内的情况，占临床上所有流产的15%。这项研究中，共有6.8%共17,497名孕妇经历了MAFT。
研究发现，PM2.5、SO2、O3 和CO等四种主要空气污染物都和孕妇的 MAFT 有统计学关系，而且随着污染物浓度的升高，孕妇发生 MAFT 的风险也会增大。
逻辑回归分析显示，PM2.5、SO2、O3 和CO都是孕早期稽留流产的风险因素
该研究还发现，具有不同社会人口地位的孕妇空气污染物的暴露水平有差异，因此MAFT风险也有所不同。
高龄孕妇（大于39岁）、女性农民、蓝领工人以及那些在低温条件下（小于5℃）怀孕的孕妇，MAFT风险较高。因为女性农民和蓝领工人常常要在户外工作，与坐办公室的白领孕妇相比，她们更多地暴露在环境污染中。
另外，研究者比较了2014年到2017年的孕妇MAFT风险的变化，可以看到，随着近几年空气质量逐渐好转，MAFT风险随之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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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论文作者也表示，“该研究只是说明了空气污染和稽留流产的统计关联性，为进一步研究两者的因果关系奠定了基础”。
空气污染和怀孕，令人担忧的真相
“有毒物质可能通过胎盘诱导免疫力改变，来攻击发育中的胎儿。”这篇论文也指出了空气污染物危害胎儿的医学机理。
近年来有不少的研究聚焦于空气污染物对孕妇和胎儿健康的危害。如2018年欧洲呼吸学会大会上的一项研究首次揭示——进入母体肺部的空气污染物颗粒，可以通过血液循环进入胎盘，而胎盘是胎儿抵御外界伤害的天然屏障。
2019年9月《自然》子刊Nature Communications发布的一项研究则揭示，这些微小的碳颗粒进入胎盘后还可以离胎儿更近！研究人员收集了28名非吸烟女性在分娩10分钟内的胎盘样本，通过高清检测图像显示，每个胎盘的母体侧和胎儿侧都发现了黑颗粒的微小堆积。
黑颗粒的微小堆积存在于人胎盘胎儿侧的证据 / 论文截图
目前，学界已经普遍认同空气污染会显著增加婴儿早产和低出生体重的风险，并导致终生健康受损。2007年12月发表的一项针对伦敦50多万新生儿的大型研究证实了这一结论。医生们宣称，这对全球污染城市中数百万女性的影响“正接近一场公共卫生灾难”。
世卫组织2018年发布名为《空气污染与儿童健康：清洁空气是良策》的报告，也表明孕妇接触受污染的空气时更有可能过早分娩，同时更容易出现新生儿体重偏小的情况。在美国，一项大规模研究发现：仅在一年之内，空气污染就导致了美国1.6万例早产儿的死亡。
美国研究人员还发现，暴露在空气污染环境中的孕妇所生孩子智商测试得分也相对较低。
当然，这些研究并不是为了危言耸听，在接受《中国科学报》的采访时，上述研究的主要作者、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立强表示，“这项研究的意义是提醒孕妇要有意识地采取一些防护措施。”
世界卫生组织则建议，育龄的妇女，孕妇，新生儿的母亲和家庭，以及为他们提供卫生保健的从业者，应该意识到室外和室内空气污染的潜在危害，尤其对发育中的胎儿和小孩。
参考文献
1) Liqiang Zhang, Weiwei Liu , Kun Hou, et al. Air pollution-induced missed abortion risk for pregnancies. Nature Sustainability, 2019, doi.org/10.1038/s41893-019-0387-y
2) Hannelore Bové, Eva Bongaert, et al. Ambient black carbon particles reach the fetal side
of human placenta, Nature Communications, 2019，https://doi.org/10.1038/s41467-019-11654-3
3）https://www.who.int/ceh/publications/air-pollution-child-health/z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