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尸火光照亮夜空 震惊全球照片反映怎样的失败?

#WeCannotBreathe，我们无法呼吸，这是推特上印度区的热门话题标签，也是对该国水深火热现状的最直接描述。印度目前正在创造一项可怕的世界纪录，自22日以来每天都有超过30多万例新增新冠肺炎病例，比任何其他国家都多，几乎占全球新增病例总数的一半。更可怕的是，医疗系统面临崩溃、遗体被大规模当街火葬等令人震惊的新闻被披露，死亡数据遭质疑，政府被批不作为……印度这一场“失守”的疫情也逐渐在给全世界带来压力。

印度新冠疫情极速恶化

10万、20万、30万……4月以来，印度的单日新增病例呈现出一种指数型增长。截至北京时间25日11时，印度累计确诊病例数达16610481例，死亡人数达189544例，单日新增确诊病例为346786例。由于新冠疫情不断恶化，印度首都新德里和马哈拉施特拉邦等多地报告病床、医用氧气和药品等医疗物资短缺。新闻中的画面显示，有人为了让亲人活下来去偷氧气瓶。



从2020年3月就在印度报道该国疫情的《时代》周刊记者在去一趟医院后描述称：“如果世界末日有一个形象，那就是印度的医院。”

“我们的医疗系统已经崩溃。我们让国民失望了。当我们的基础设施无法运送病人时，当医院没有病床或氧气瓶时，医生们能做什么？”贾利勒·帕卡尔（Jalil Parkar）是印度首屈一指的肺科医生，他也曾因患上新冠肺炎住进ICU并差点死亡，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实更让他感到崩溃。



4月23日，德里的一家医院发出求援信号，称医院的氧气只够维持两个小时，25名患者已经因缺氧去世。与此同时，马哈拉施特拉邦一家医院的主氧气罐发生泄漏，导致氧气中断，22名危重病人失去了生命。普通民众在社交媒体上求助，而印度多家医院则向高等法院请愿，要求立即提供氧气。医疗工作者正承受着巨大压力，一名护士面对记者采访时表示，她的请假申请已经被拒绝三次，她想要辞职，可是她的六口之家还依靠她养家。“这难道不是地狱吗？”她说。“他们说要相信医学，现在却让我们等死。”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专家指出，印度新冠死亡病例遭忽视或少报，密歇根大学专家说，“这完全是一场数据大屠杀”，并认为真实死亡人数是报告的2到5倍。和医院一样不堪重负的还有火葬场，从工作人员口中了解的死亡情况也远超官方数据。在印度西部古吉拉特邦艾哈迈达巴德的一个大型火葬场，明亮的橙色火焰照亮了夜空，一天24小时燃烧不灭，像一家永不关停的工厂。工作人员巴伊（Suresh Bhai）说，他从未见过这样没有尽头的遗体流水作业线。但在交给悲痛家属的薄纸条上，他并未将死因标注为“新冠”，被问及原因时，他说这是上级的指示。



新德里的多个火葬场也出现了遗体积压的情况，连火化场地和使用的木柴都出现短缺。与此同时，由于当地火葬场已有很多遗体“排队等待火化”，部分逝者家属也因排队时间超过12小时而不得不选择当街自行焚烧亲人的遗体。烟雾弥漫，景象凄惨。

莫迪没能承担责任

当第二波疫情席卷印度社会各个阶层时，印度为什么毫无准备？《时代》周刊指出，责任在于一个无视一切警告的强人政权。正如同尽管有许多不可避免的恐惧，但印度大部分地区仍仿佛处于平行世界，认为新冠疫情并不是一种威胁。

在北阿坎德邦的哈德瓦尔，成千上万的印度教信徒每天继续在恒河中泡澡，这是大壶节朝圣的一部分。自3月11日沐浴的第一天起，数百万朝拜者参与进这个长达数周的节日，尽管有明确证据表明，数千人在参加后病毒检测呈阳性。来自执政的印度人民党的邦领导人甚至在全国性报纸上刊登了整版广告，告诉信众参加节日活动是“干净的”和“安全的”。北阿坎德邦首席部长还曾宣称：“没有人因为疫情会被阻止（参加活动），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信仰将战胜对病毒的恐惧。”直到4月中旬，印度总理莫迪才在推特上表示，为了抗击疫情，参加朝圣应该保持“象征性”。



上周，当印度报道了创纪录的单日新增病例后，印度人民党在推特上发布了一段莫迪政治集会的视频，为5月的邦选举造势。与莫迪同行的是他的密友兼内政部长阿米特·沙阿（Amit Shah）。从理论上讲，沙阿本应在首都，与各邦政府协调如何应对新冠病例的灾难性激增。相反，沙阿一直在印度东部的街道上举行宣传活动，成千上万的人兴高采烈。他在自己的推特和脸书账号上直播了这些集会，与此同时，社交媒体上挤满了寻求医疗帮助的人。在受到严重批评后，莫迪终于取消23日在西孟加拉邦的集会，转而与各邦部长举行新冠应对会议。

自1月以来，莫迪在各个邦组织了大规模政治集会，并允许大壶节等宗教活动继续进行，而他的政党则继续进行针对印度少数民族的运动。疫苗推出之后，莫迪展开了其全球公关活动。但在65%以上的印度人生活的农村地区，许多人对疫苗持怀疑态度，社交媒体上流传着错误的信息，莫迪却几乎没有努力发出接种疫苗的倡议。当疫苗的推广速度放缓时，莫迪内阁沉迷于与反对党部长们的推卸责任游戏中，没有与各邦协调。这是一个国家需要答案的时刻。然而，4月20日，当莫迪最终就日益严重的危机向全国发表讲话时，他警告称，封锁应被视为最后手段，并呼吁年轻人成立委员会，以确保遵守新冠期间的规定。这一全国讲话得到了冷淡的回应，因为莫迪没有向国家提供即时的救济。许多印度人直呼莫迪没有承担责任。

一场全球危机

印度的第二波疫情不仅正为难着印度，而且对全世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首先，在印度发现的“双突变体”目前已经出现在美国和英国等国家。这种名为B.1.617的变异毒株同时带有E484Q和L452R突变，其中E484Q突变与南非和巴西发现的变异毒株携带的E484K突变类似。E484K突变因为能够改变病毒刺突蛋白的形状，保护病毒不受疫苗或早期新冠病毒感染引发的抗体的影响，也被称为“逃逸突变”。而曾在丹麦和美国加州发现的L452R突变也被认为能够逃脱细胞免疫。



研究人员认为，B.1.617变异毒株从去年12月就开始出现在印度西部马哈拉施特拉邦。到今年3月24日，马哈拉施特拉邦的确诊中有15%到20%为该毒株。目前这一比例可能已经提高至60%。科学家们正努力了解它所构成的威胁有多大，但印度当下允许该病毒不受控制地流通的环境，增加了新毒株出现的风险。

英国从4月23日起将印度纳入“红色国家”名单，禁止近期曾经到访印度的人士入境英国。首相约翰逊取消了原定于4月26日的印度之行。加拿大、新加坡、新西兰、阿联酋、巴基斯坦、印尼等多个国家也都禁止印度旅客或客运航班入境。



印度第二波疫情给世界其他国家带来的一个更直接的后果是疫苗供应的中断。印度曾希望成为世界上的药房。但是随着病例数量的爆炸性增长，政府已经限制了疫苗的出口。在4月上旬，印度仅向国外运送了120万剂疫苗，而此前三个月则能达到6400万剂。印度血清研究所（Serum Institute of India）是一家生产阿斯利康疫苗的私营公司，但它没有履行对英国、欧盟和COVAX（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的供应承诺，一直指望印度为其提供疫苗的非洲国家得到的消息是，6月才能有更多的疫苗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