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岁的聋哑人士停停,已经在广州送外卖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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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utiao
最新回复:2024年3月31日 20点0分 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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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We的工作室

今年35岁的聋哑女骑手停停,已经在广州送了3年多外卖。

外卖不仅是体力和速度的比拼,也是人与人沟通的服务行业。无法聆听顾客的声音、无法独自出声对话,对外卖员这样一份需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与用户沟通及配送的工作,一个聋哑女外卖员是怎么做到的?

在骑手扎堆的广州员村,停停“幽灵”般闪现在各个取餐点,然后沉默着迅速离开。无声的世界,正常人很难走近,也很难感同身受。她试图在一次次奔跑中,让陌生人看见彼此,让温暖传递,让理解发生。

寂静的春天

广州的春天到了,停停什么也听不见。

这不是什么春日交响。中午十二点的员村社区,汽车的喇叭声和市场的喧嚣声相互交织;下班白领的谈笑声和快餐店热情的招揽声此起彼伏。午后的阵雨细碎急促,雨过天晴,环卫工继续打扫落叶,听不见春雨绵绵,也没有鸟鸣阵阵。二手回收厂忽的传出切割废钢的刺耳声,匍匐在巷子的流浪猫被惊到,“喵”的一声后蹿入旁边的树林,不见了。

在广州跑了三年外卖,停停每天穿梭在这些声音中,却什么也听不见。唯有巷子里的流浪猫与她“惺惺相惜”,她给它们带来食物,吃饱后各自散去,彼此沉默不语,却从未疏远。

停停患有先天性听力障碍,一出生就生活在“无声世界”里。但这并不能阻止她跟这个嘈杂的世界打交道。她喜欢每天飞奔在大街小巷的感觉,虽然什么也听不到,但能近距离感受这座城市的热闹。

喂完流浪猫,晚高峰临近,天河区车水马龙,聚集了大批住宅和餐饮店的员村更是热闹。这时候,骑手停停该上线了。

不到十分钟,她就抢到了5个单子。取到餐后,她先在平台上发一段文字给顾客:“您好,我是聋人骑手,您的外卖我已经取餐,在送到的时候我会用智能语音系统打电话给您,谢谢您的理解!”订单送达时,她再使用平台的语音外呼功能,告诉顾客订单到了。

接下来的40分钟内,她沿着规划好的最佳配送路线,跨越珠江完成了5个单子的配送,平均每单不到十分钟,效率惊人。晚高峰结束,剩下的时间她并不着急,在海珠区换了电,又在15分钟内送了两单,这一天的配送任务就算完成了。

高效的背后,是停停跑单三年多的经验总结。比如多接优质单,最好能放写字楼外卖柜、酒店外卖桌的,因为高峰期等电梯很容易让人崩溃;不抢“垃圾单”,深巷里取餐的,高峰堵车的地方单子不抢,扛重物、爬楼梯、性价比低的单子不抢。做到这两点并不容易,需要对周边小区、楼栋、街巷和商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2020年停停刚跑外卖时,类似的亏没少吃。因为没经验,她经常误抢一些“没人接的垃圾单”,要么远要么重,非常考验女骑手的速度和体力。再加上不知道如何与健听人沟通,她经常遇到打电话交流不便、找人帮忙被拒、超时被顾客差评等问题。

有次送奶茶,保安不让进,顾客也不肯下来取,还申请了退款。她只好自己买单,把那杯奶茶喝掉了。还有次顾客不接她的“系统来电”,眼看其他订单就要超时,她又气又着急。

跟健听人沟通难,认路记地图也难。

第一次接石牌村的单子,停停的心态就差点崩了。这个如迷宫般的城中村,200多条街巷与3000多栋楼梯房穿插交错,用餐高峰期一分钟内就能产生几百个单子,好不容易找到商家,却挤在小巷里半天出不来,提到那时候的心情,只有“崩溃和后悔”。

还有很多专注外卖生意的商家,隐匿在广州各个小街深巷里,或是美食广场的一个窗口,或是犄角旮旯的小店,这些店铺的地理信息不一定对,小巷里导航也不一定准,导致骑手在原地打转找不到地方。

这种情况下,张嘴问路是最高效的办法,尤其是同样穿着骑手服的同行。但这对一名聋人骑手来说不现实,用手比划别人看不懂,打字效率又不高。她只能把闲暇时间花在记地图上。在无声世界,她的空间感和方向感比常人更敏锐,也更擅长识记地图。

跑单三年,停停成了常送区域内的“活地图”,也逐渐在接单和配送上摸到窍门,每个月的收入来到6000元以上。而以前,她做其他工作最多时一个月也只能拿到3000元。在大城市打拼的动力一旦开了口子就很难停下,很长时间内她不愿休息,总觉得不出门跑单就平白丢了几百块钱。

去广州

2018年,29岁的停停第一次来广州,在电子厂上班。她怕冷,觉得北方冬天漫长且难熬,就来到了岭南。说是“避寒”,更像是一场娜拉式的出走。

在到广州之前,从湖北农村出来的停停已经在福州、北京、江阴、上海、深圳等城市留下漂泊的足迹。在这些地方,她做过服装厂女工、跳舞演员、火锅店服务员、拉面店后厨、宠物店洗护助理。

第一次打工是14岁离开特殊教育学校后,她去了服装厂,活儿是妈妈彭小英帮找的,她一做就是好几年。晚上要熬到十一点半才能下班,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就要起来,日子不断重复,在厂里沉默无言地度过了一个女孩的青春期。长时间坐在凳子上,她臀部长了褥疮,皮肤红肿甚至溃烂。她觉得“又辛苦又没有前途”,不想干了。妈妈看着心疼,虽然有担心但还是同意她去外面试一试。

从那以后,停停去到一个又一个城市,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这些工作机会,都是她在网上投简历争取来的。妈妈很意外,觉得停停比很多聋哑人独立生存的能力都要强,不再担心她找工作的事情。

但对于听障群体,找工作注定困难重重。有一段时间,停停找不到工作,20多天里在网吧里不停浏览信息不停发简历,投去的500多份简历石沉大海,收不到面试消息。她形容那段日子是“最无助最难熬的”,每天睡网吧啃馒头度日。但她没有向父母求助,妈妈至今不知道女儿的这些事情。

求职难,职场上又时刻面临一道隐形歧视和霸凌。在服装厂,同事偷偷拿走停停的劳动成果。她跟组长投诉无果,气得写了辞职信,在信中提到了这些事。厂长把信撕了,说她是在捣乱,“没人理解我心里的苦,因为我是聋哑人就可以不用管我的感受。”

离开服装厂,这样的委屈也没少受。在拉面店后厨,另一个男同事见她是聋哑人好欺负,总是偷懒玩手机,有活就让她做,两人没少为分工发生争执。闹到老板那,男同事就把责任推到停停身上。她诉苦无门,只能受闷气,直到气得受不了,她不干了。

她还在一家残疾人艺术团当过舞蹈演员,和其他聋哑女孩一起到处走穴演出,穿着金色衣缕表演经典舞蹈作品《千手观音》。团里承诺给她们每人2000元月薪,却迟迟不兑现,这些姑娘只好一纸诉状递到劳动部门。本是一段光彩的履历,停停很少再提及,将跳舞的冲动彻底压在心底。

苦闷的日子里,短视频成为一个情绪出口和表达窗口。初到广州,停停把日常生活的碎片发在快手平台,当作一种生活记录。后来她又在快手刷到几个聋哑骑手的作品,看到聋哑人能跑外卖,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花1650元买了一辆小电车,从2020年8月开始成为一名众包骑手。

送外卖第一天,停停跑了7个小时,赚了98块钱。她在心里盘算,在平时能用这98块钱生活一周。看着每跑完一单就有钱入账的感觉有点上瘾,尽管仍会受累受委屈,但她不怕日晒雨淋,比起电子厂单调重复的日子,她更喜欢跑外卖的充实感。

以前在工厂,她和大多同龄人一样,想着吃、穿、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送外卖之后,看到同行的外卖员都在争分夺秒地挣钱,她也燃起奋斗的火苗。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份工作“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受同事欺负”,劳有所得、多劳多得给她带来尊严。

语言鸿沟

在外卖平台,聋哑骑手用的是和健全骑手相同的派单系统,以及将服务和速度为核心的接单规则。作为相对弱势的一名聋哑女外卖员,停停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并不容易,需要承受比常人更多的压力和阻力。

新手时期,最大的困难是打电话联系顾客。停停会提前编辑好一些常用文字,在需要时方便快速跟商家和顾客沟通。她上传了残疾证,认证成为一名听障骑手,可以使用平台的无声关怀功能。但很多人定外卖并没有留意消息通知的习惯,一些顾客听到是机器语音,对电信诈骗司空见惯的他们往往会挂掉电话。

有听障骑手会通过拨打又挂断的方式提醒顾客留意手机短信,误解和差评也因此发生。一些用户不知晓他们的处境,产生沟通障碍后往往会给他们差评。这群特殊的群体有苦难言,有时候只能默默接受被扣钱的现实。

在云南,有女子凌晨报警称,一名男子在敲打自己家的门,“敲了十多分钟,我说你是谁,你要找谁,他不说话。”民警赶到现场核实发现,原来是一位听障骑手,在送夜宵时走错楼道这才引起误会。

在四川,有顾客给了听障骑手差评,原因是“对方居然掏出一张残疾证书,意思是让我给他捐点钱”。真相让人难过。这位骑手出示的并不是残疾证,而是一张沟通卡,上面写到:“我是聋哑人,不能说话。请您检测菜品是否齐全,并对服务做出评价,谢谢您!”

有时候,沟通和认知障碍不仅产生差评,还有可能让听障骑手遭遇网暴。在一则热搜事件中,网友爆出与听障骑手的消息记录,外卖员在强调“快点”“给钱”等字眼,看似有些冒犯与不讲理。不少顾客也有类似的体验,认为他们发的消息没礼貌,不识大体。

停停对此深有体会,“客人以为我们态度不好,我们文化不好,文字语气冷冷的。”

实际情况是,听障人的母语是手语,手语与汉语的表达逻辑截然不同。一方面是语序不同,这使得听障人士用书写传递信息时在健听人看来是一个“病句”;另一方面是语气不同,手语基于情景还原,用简单的动作表达复杂的意思,不存在敬语、敬辞等内容,这样的表达方式在转化成文字时难免出现直接、生硬的情况,很难在语气上达到谦和有礼。

就停停而言,她的书面表达能力称得上是聋哑人群体中的佼佼者。她14岁就进入社会,跟健听人打交道多了,沟通起来得心应手。其实“聋哑人”并不哑,只是听觉障碍让他们无法听到自己的发声,自然也学不会说话,就成了广义上的“聋哑人”。停停没有汉语拼音的概念,但她的五笔打字熟稔敏捷,表达自然流畅。

送餐路上难免有突发情况,也有沟通不畅、辞不达义的时候,但幸好只是少数事件。让停停感动的是,大多数顾客在知道她是听障骑手后,都能给予理解和善意。

她经常收到顾客在外卖平台发来的关切,“辛苦了”,“骑车慢一点,注意安全”。一些顾客也会打赏小费,让她惊喜又感动。在快手上,还有无数老铁在评论区给她写下鼓励和祝福,让她感觉到听障人士的价值。

江湖儿女

骑车上路,停停听不见汽车的引擎声和鸣笛声,无法耳听八方,就必须时刻眼观六路,尽量开得慢一点。但在送单高峰期,她又很难不加快车速,从而面临更大的交通风险。

2021年,停停在一次送单路上被一辆轿车撞到。她第一反应是看顾客的外卖有没有摔坏,等身体的痛感袭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腿伤得不轻。

交警判定轿车司机全责,承担停停的全部医疗费用。她看对方司机也是女孩,也不容易,没好意思收误工费。养伤的一个月时间里,同为听障骑手的几个朋友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

后来每当有聋哑朋友在送餐路上撞车了,社交能力更强的停停会主动帮他们协调处理。

联系报警,事故认定,责任调解,送医就医。去年3月,同为聋哑骑手的二虎被吊车撞到了,头破血流,停停和几个骑手立刻放弃跑单,赶到现场帮忙处理。

停停是在广州的无声骑手群认识的二虎。新手期,她在珠江新城迷路了,就在群里问路,二虎教她带她,告诉她怎么才能不抢垃圾单。41岁的二虎,小时候发烧致聋,为了讨生活,2019年从哈尔滨千里迢迢到广州跑外卖。

无声骑手群里的朋友,每个人都有一段心酸打工史。每个人转行送外卖的理由又都相似,技术类工作不行,服务业也不行,比起枯燥的流水线,成为一名外卖骑手,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感受一座城市的脉搏,这或许是他们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选择。

停停选择跟这些听障骑手们“抱团”,他们组建群聊,甚至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方便日常相互照应,接力送单,克服沟通上的不便。在庞大的外卖江湖,他们是一个特殊的小群体。休息日他们很少走远,三五个找地方坐下来喝奶茶打手语聊天,有时白天待到吃完夜宵才各自散去。那是属于他们的圈子和世界。

和停停一样,很多听障骑手也会通过快手记录生活,给自己打气,向陌生人讲述无法用声音表达的内容。但他们发现,在这里找到了很多同类和同行,找到更多理解和认可。在快手生活的关注和扶持下,他们的打工日记还会登上热榜,得到平台奖励和红包,让这群奔跑在路上挣辛苦钱的残疾人感到温暖,也更热爱这份工作。

李江明是停停的乐跑队长,跟二虎也熟悉,遇到一些突发状况,他会从中帮忙沟通协调。在李江明看来,停停和二虎都很讲江湖义气,也能吃苦、肯拼命,“他们就是想多跑多挣点钱,把日子过得好点。”

2023年中旬,停停从“众包”转为“乐跑”,专注跑近单。乐跑没有众包的自由度,“但有团队管理,不会偷懒”。她每天分三个时段按时“上下班”,每天跑六七个小时,一个月能挣8000到10000元不等。

刨去750元房租,300元猫粮和1000多元的生活费,她把剩下的钱存起来。逢年过节她会给家人发红包,父亲节她给爸爸网购自己的“同款鞋”,然后急迫地发消息问他:“爸爸,开不开心?”

笨拙的爱

2024年3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五点,停停准时来到员村一座荒废的院子里喂流浪猫。它们的出现也很守时,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就会从四面八方迎合过来。但若看到是陌生人造访,它们又会警觉地退回自己的领地。

这片的流浪猫通常是邻居芳姨喂的,她不方便时会托停停代为投食。她们的住所只隔一条走道,都养猫、爱猫。芳姨不会给猫剪指甲,停停做过宠物店洗护助理,就去帮她打理。提到停停,芳姨喜爱又惋惜,“命运对善良的人怎么就不公平呢?”

停停自己也养三只猫,银点“棉花”三岁,脾气好,讨喜粘人;布偶“布丁”四岁,胆小怕生,但喜欢钻被窝跟她一起睡觉;蓝猫“猫爷”,年龄成谜,因为是停停从外面捡来的,她形容它是“怂货、吃货”。

屋里还有一只贵宾“那那”,是去年在武汉买的小狗。那那跟猫和谐相处,它还能看得懂停停的肢体语言,会听从她的指令做动作,指哪打哪,实在惹人喜爱。

停停把这几只猫咪比作是家里的“主人”,而小狗更像是“亲人、孩子”。一家“五口”共同生活在不到15平米的出租屋里。房间虽小,五脏俱全,餐桌旁边的货架整齐摆放猫砂猫粮,陈旧的墙上被精心布置装饰品和置物板,空间被合理利用,能看出这位租户的细致和用心。

偶尔不跑单的日子,她会精心收拾,在家逗狗撸猫。人跟猫不需要对话,关系若即若离,彼此相互需要,相互慰藉和陪伴。

猫咪对声音异常敏锐,打雷被吓到会躲在她怀里,在她身上“踩奶”。她会把这些温暖的瞬间记录下来发布在快手,很多人得以在互联网窥见一个听障女孩的生活日常。

这些视频大部分是她自己拍自己剪,音乐是随便选的,“不知道好不好听。”快手对停停来说像是朋友圈,几个特殊学校的同学在快手找到了她,失联多年后重新建立了联系。

8岁起在特殊教育学校学习6年后,身为农民的父母难以再负担昂贵的学费。从那以后,停停没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谈起女儿的聪慧和独立,妈妈彭小英骄傲又心疼。

在外打拼的时间久了,停停回老家的次数变得很少,也疏于和亲戚联系。小时候自然的、关怀的话语,变成了一问一答的交流。她在快手感慨,长大后不知为什么,跟爸爸的关系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不过我还是能感受到他是爱我的!”

这个龙年春节停停没有回湖北,对她来说老家反而“没人聊天,不快乐”。被问及“不快乐时会做什么?”她的回答让人会心一笑:“治疗心。我不知道怎么写。你们应该懂我意思。”春节假期她接了几个上门喂猫的单子,一次收费30到40元。她会细心地给顾客洗碗喂粮,简单打扫,把猫咪的状态拍给顾客,在宠物的陪伴中“治疗心”。

一个听障人的世界总是很简单,快乐容易获得,孤独和悲伤总能自我疗愈。从有记忆开始,停停就没听过声音,也没想象过有声音的世界。“如果能听到一种声音,你最想听到什么?”她想了想,在纸上写下:“想听到父母说话声音”。

春去春又来,停停仍奔跑在寂静的城市里。每个早晨,她和其他租户在固定的时间起床,穿过同一条小巷,用一天的奔波换一份微薄的薪水。

这条路不好走,但她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挣得了尊严。她不再桎梏于性别和身体残缺,也脱离了被声音所困的泥沼。只要跑起来,用阻力去感受风声,她就能感受到的自由和平静。

N
Nightrose_us
1 楼
敬佩
f
flysa
2 楼
这些人大部分只是聋,并不哑。因为听不到,导致这些人无法学习发音。如果中国的社会保障能覆盖助听器和人工耳蜗,现在中国非常多比例的聋哑人其实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或者接近正常人一样生活。
d
diaozhi
3 楼
人生强者!
过往的西
4 楼
@flysa 中国很多地方残联是有人工耳蜗计划的,可以补贴不少钱,但是很多成年的聋哑人并不愿意使用,我家有亲戚就是如此,他们聋哑人也有圈子,在这个圈子里面对于人工耳蜗是抗拒的,据说人工耳蜗听到的声音和我们正常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有一些像电流的沙沙的声音,很多聋哑人配了以后就不戴了,所以现在人工耳蜗大多数都是未成年人佩戴的比较多,他们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