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搭子 “学习搭子”就是共同学习的长期固定搭档,通常坐在一起上课,一起完成课后作业,一起复习备考。这种关系比普通的同学和课友交往更频繁,彼此更熟悉。 我上课通常坐在最前排正中间,而我的学习搭子大多是上课时坐在我身边的同学。因此,我每门课都有不同的学习搭子,并且TA们都拥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成长经历。 我很幸运,能和不同文化背景的同学一起学习,并从TA们的视角看见不一样的世界。 我和哥大吉祥物狮子Roaree的合影 来自华盛顿的巴基斯坦女孩 我和莎莎相遇于微观经济课堂,她是在华盛顿特区长大的巴基斯坦女孩。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讨论起了巴基斯坦,中国,印度之间微妙的国际关系:巴基斯坦越来越亲近中国了,导致印度有一些危机感。 莎莎沉稳而富有书卷气,眼神澄澈,乌发雪肤,一看就是位学霸。我和她都是经济-政治专业的,并且有两节课都在一起。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学习搭子,约好了每周找个固定的时间一起对答案,吃晚饭。 我和莎莎有一些相似之处。我们俩都要自己先独立完成所有题目后再共同核对答案。我们讨论复杂问题时,如果解题步骤不同的话,即使答案相同,也要理解不同的解题思路。我们俩都喜欢早做准备,提前规划,从不拖延。我们俩都是家里的长姐——她最小的弟弟和我弟弟差不多年纪。表面上,我张扬热烈,她内敛沉静;内核上,我们都思维理性,执行力强。 我最近发现,好几位和我亲近的姐妹都有弟弟。我觉得,“长姐”这种家庭角色从一定程度上塑造了我们的性格,让我们会关怀体谅身边人,在处理重要事情时有条不紊。 美国二代移民的印度裔学妹 有一次,我上宏观经济课时,印度裔女孩小美坐在我旁边。小美和我都戴了白色蝴蝶结。和许多印度女孩一样,她漂亮而明媚,有着圆葡萄一般晶莹明亮的眼眸,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卷发,深棕色的皮肤,窈窕挺拔的体型,阳光开朗的气质。她是学校辩论社的主席,能言善辩,热情伶俐。 巧的是,我遇见小美的那天,刚好穿了一件印度风格的裙子,并且戴了印度耳坠Jhumka。 我新买的印度风格耳坠 小美一看见我就说:“你的裙子好好看呀!还有你的Jhumka耳坠也好华丽。Jhumka在印度文化里象征着安泰祥和的灵魂。我们一般都是在很隆重的场合才会戴Jhumka的。但是你平时戴着Jhumka就很漂亮,而且它和你今天的穿搭很般配。” 我说:“对我来说,每一天都很隆重,都值得认真对待。我这条裙子就是印度制造的,我的Jhumka是前几天在学校的印度舞社团买的。我学过一点印度舞,很喜欢宝莱坞电影里的舞蹈。” 小美说:“哇你还会跳印度舞呀?我就说你怎么看起来比我更‘印度’呢。我是印度出生的,但是三岁时就随父母就来美国定居了。所以我是美国人,母语是英语,但是我会经常回印度老家探望。” 我肤色越来越深,Tanline越来越明显了! 我说:“我是在中国出生的,十四岁来到美国,所以我的母语是中文。我看起来有一点点‘印度’,可能是因为我在法国巴政上学时经常和印度女生一起跳舞。人相处时间久了,气质神态可能会有点相似,再加上我肤色被晒得越来越深了,乍一看可能有点像棕色人种。” 小美说:“我妈妈过几天要去印度一趟。你如果喜欢Jhumka这种风格的首饰的话,我让我妈妈从印度带一些来送给你!” 我和小美我们每周上完宏观经济课后,都会一起检查作业。有了彼此互帮互助,复杂的宏观经济课后练习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难做了。 去年在葡萄牙圣诞集市逛街时买了这条印度制造的裙子 巴黎甜心小帅哥 有一天,小美邀请一位温柔随和,文质彬彬的法国小帅哥加入我们俩的学习小组。他高高瘦瘦的,长相与Shawn Mendes有几分神似/他有一点点法国口音但不浓重。可爱的是,他做题时就戴上眼镜,和我们交流时就不戴眼镜——我猜他可能觉得自己不戴眼镜更好看。那就叫他小帅吧。 小美介绍:“你们俩都是从法国来的。Sherry是巴黎政治学院的双学位学生。小帅是法国索邦大学的交换生。” 小帅说:“嗨,我来自巴黎。我家就住在巴黎政治学院对面。我是索邦大学的学生。” 我说:“我知道索邦大学。我听说索邦的数学比巴政好。我以前在巴政上学时都选了最高级别的数学和统计课,但是我觉得不是很难。” 小帅说:“没有没有!巴政比索邦厉害。我想去巴政读研......” 小美说:“有可能是因为Sherry数学比较好才觉得巴政数学不难:我们上课的时候,每次教授犯了计算错误,Sherry都能立刻发现并指出,其他人甚至都还没看懂解题步骤。” 我说:“我不算数学天赋很强的,但是运算能力还行。我觉得数学是一种语言,一种表达方式。” 小帅说:“我同意。说到语言,我在试图纠正我说英语时的法国口音,讲更纯正的美式英语。” 小美说:“不用改呀!法国口音多可爱呀!相信我,我们比你更了解,很多人喜欢法国口音。” ...... 在欧洲,像小帅这样想要真诚地学习并融入美国文化的人不多,尤其是以“文化傲慢”和“排他性”著称的法国人,大多不喜欢说英语。然而,很多美国人却对欧洲,尤其是法国文化,充满了迷恋。因此,小帅的谦和品质很难得。 虽然小帅很谦虚,但是他的学术能力很强。他做经济练习卷时非常严谨,每次写最终答案时都要简化公式或者函数。我与他不同。如果题目没有明确要求简化,我就不简化——复合型应用题往往包括许多小问题:解决下一个问题时,直接带入上一个问题里没简化的答案往往更方便。 对于我和小帅不同的解题习惯,小美评论了一句很富有哲理的话:“有时候,当人们试图简化问题时,反而会使问题变得更复杂。做题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美籍古巴裔大姐姐 我在国际政治课的研讨会上,发言非常积极,并且我第一个做了学术演讲,所以下课后经常有同学来和我交流,其中就包括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籍古巴裔大姐姐。她也是GS学院的,已经30多岁了,一边上班一边上学。我们一起复习备考:我把我自己出的复习卷和答案与她分享,她准备好学习卡片和我一起讨论。 有一次复习时,我们针对“民粹主义”这个知识点进行了延伸讨论。 她说:“民粹主义是一种为普通民众为主体的思想,与精英主义相反......很多哥大的学生说自己是普通民众,但是实际上出生于精英家庭,父母支付TA们的一切学费和生活开销。因此,很多精英家庭的孩子比较理想化,没有接受过真实的社会历练。” 我问她:“看官网上说,哥大给学生提供很多助学金。” 她说:“是有,但不多。我和我妹妹上学都没有靠父母资助。我GPA很高,每年能拿3万多美金的奖学金,还有1万多美金的助学金。但是哥大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将近10万美金。因此,即使我每年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加起来有4万多,但还是需要借学生贷款。我妹妹以前拿全额奖学金读在哈佛大学读本科,现在她就读于耶鲁法学院也拿了丰厚的奖学金。” 我问她:“我很佩服你们自立自强!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父母是如何从古巴移民美国的吗?因为我知道美国移民有许多不同的方式。” 她说:“我父母当年移民美国时,正是古巴政治动荡的时候,所以他们一开始来美国时申请的是政治庇护,后来才加入美国籍。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从小就在美国出生长大,所以我们自然是美国籍。” 这位姐姐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还经常提醒我找实习的事情,并给我分享一些实用的相关信息。我们每次一起学习都很高效。 非洲混血的法国姐妹 我在美国政治课讲座上遇见了佳佳。她梳着长长的脏辫,坐在我的旁边。她是法国人,也是巴政双学位的。我们打算一起复习期中考试:根据模拟考题先各自写提纲,然后互相讨论彼此写的内容。 佳佳问我:“你是哪里人呀?” 我说:“你先猜三个答案,然后我再告诉你。” 她说:“越南?韩国?日本?” 我说:“都不对。我是中国人。不过,亚洲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分不清很正常。” 她说:“我试图区分亚洲不同国家的人,因为仔细看还是有地域区别的。你很像我一位来自越南的朋友......非洲不同国家的人也有不同的相貌特征,比如非洲大陆和岛屿的人就有明显的区别。因为我是混血儿,所以很多人看不出来我有非洲大陆的血统,误以为我来自岛屿地区。” 我们只是以讨论故乡作为一种开启话题的方式,而不是为了判断彼此。在国际化的环境里,根据外形来判断别人是哪里人是通常是不精准的。 喜欢沐浴在阳光里自由自在地跳舞~
学习搭子
“学习搭子”就是共同学习的长期固定搭档,通常坐在一起上课,一起完成课后作业,一起复习备考。这种关系比普通的同学和课友交往更频繁,彼此更熟悉。
我上课通常坐在最前排正中间,而我的学习搭子大多是上课时坐在我身边的同学。因此,我每门课都有不同的学习搭子,并且TA们都拥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成长经历。
我很幸运,能和不同文化背景的同学一起学习,并从TA们的视角看见不一样的世界。
我和哥大吉祥物狮子Roaree的合影
来自华盛顿的巴基斯坦女孩
我和莎莎相遇于微观经济课堂,她是在华盛顿特区长大的巴基斯坦女孩。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讨论起了巴基斯坦,中国,印度之间微妙的国际关系:巴基斯坦越来越亲近中国了,导致印度有一些危机感。
莎莎沉稳而富有书卷气,眼神澄澈,乌发雪肤,一看就是位学霸。我和她都是经济-政治专业的,并且有两节课都在一起。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学习搭子,约好了每周找个固定的时间一起对答案,吃晚饭。
我和莎莎有一些相似之处。我们俩都要自己先独立完成所有题目后再共同核对答案。我们讨论复杂问题时,如果解题步骤不同的话,即使答案相同,也要理解不同的解题思路。我们俩都喜欢早做准备,提前规划,从不拖延。我们俩都是家里的长姐——她最小的弟弟和我弟弟差不多年纪。表面上,我张扬热烈,她内敛沉静;内核上,我们都思维理性,执行力强。
我最近发现,好几位和我亲近的姐妹都有弟弟。我觉得,“长姐”这种家庭角色从一定程度上塑造了我们的性格,让我们会关怀体谅身边人,在处理重要事情时有条不紊。
美国二代移民的印度裔学妹
有一次,我上宏观经济课时,印度裔女孩小美坐在我旁边。小美和我都戴了白色蝴蝶结。和许多印度女孩一样,她漂亮而明媚,有着圆葡萄一般晶莹明亮的眼眸,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卷发,深棕色的皮肤,窈窕挺拔的体型,阳光开朗的气质。她是学校辩论社的主席,能言善辩,热情伶俐。 巧的是,我遇见小美的那天,刚好穿了一件印度风格的裙子,并且戴了印度耳坠Jhumka。
我新买的印度风格耳坠
小美一看见我就说:“你的裙子好好看呀!还有你的Jhumka耳坠也好华丽。Jhumka在印度文化里象征着安泰祥和的灵魂。我们一般都是在很隆重的场合才会戴Jhumka的。但是你平时戴着Jhumka就很漂亮,而且它和你今天的穿搭很般配。”
我说:“对我来说,每一天都很隆重,都值得认真对待。我这条裙子就是印度制造的,我的Jhumka是前几天在学校的印度舞社团买的。我学过一点印度舞,很喜欢宝莱坞电影里的舞蹈。”
小美说:“哇你还会跳印度舞呀?我就说你怎么看起来比我更‘印度’呢。我是印度出生的,但是三岁时就随父母就来美国定居了。所以我是美国人,母语是英语,但是我会经常回印度老家探望。”
我肤色越来越深,Tanline越来越明显了!
我说:“我是在中国出生的,十四岁来到美国,所以我的母语是中文。我看起来有一点点‘印度’,可能是因为我在法国巴政上学时经常和印度女生一起跳舞。人相处时间久了,气质神态可能会有点相似,再加上我肤色被晒得越来越深了,乍一看可能有点像棕色人种。”
小美说:“我妈妈过几天要去印度一趟。你如果喜欢Jhumka这种风格的首饰的话,我让我妈妈从印度带一些来送给你!”
我和小美我们每周上完宏观经济课后,都会一起检查作业。有了彼此互帮互助,复杂的宏观经济课后练习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难做了。
去年在葡萄牙圣诞集市逛街时买了这条印度制造的裙子
巴黎甜心小帅哥
有一天,小美邀请一位温柔随和,文质彬彬的法国小帅哥加入我们俩的学习小组。他高高瘦瘦的,长相与Shawn Mendes有几分神似/他有一点点法国口音但不浓重。可爱的是,他做题时就戴上眼镜,和我们交流时就不戴眼镜——我猜他可能觉得自己不戴眼镜更好看。那就叫他小帅吧。
小美介绍:“你们俩都是从法国来的。Sherry是巴黎政治学院的双学位学生。小帅是法国索邦大学的交换生。”
小帅说:“嗨,我来自巴黎。我家就住在巴黎政治学院对面。我是索邦大学的学生。”
我说:“我知道索邦大学。我听说索邦的数学比巴政好。我以前在巴政上学时都选了最高级别的数学和统计课,但是我觉得不是很难。”
小帅说:“没有没有!巴政比索邦厉害。我想去巴政读研......”
小美说:“有可能是因为Sherry数学比较好才觉得巴政数学不难:我们上课的时候,每次教授犯了计算错误,Sherry都能立刻发现并指出,其他人甚至都还没看懂解题步骤。”
我说:“我不算数学天赋很强的,但是运算能力还行。我觉得数学是一种语言,一种表达方式。”
小帅说:“我同意。说到语言,我在试图纠正我说英语时的法国口音,讲更纯正的美式英语。”
小美说:“不用改呀!法国口音多可爱呀!相信我,我们比你更了解,很多人喜欢法国口音。”
......
在欧洲,像小帅这样想要真诚地学习并融入美国文化的人不多,尤其是以“文化傲慢”和“排他性”著称的法国人,大多不喜欢说英语。然而,很多美国人却对欧洲,尤其是法国文化,充满了迷恋。因此,小帅的谦和品质很难得。
虽然小帅很谦虚,但是他的学术能力很强。他做经济练习卷时非常严谨,每次写最终答案时都要简化公式或者函数。我与他不同。如果题目没有明确要求简化,我就不简化——复合型应用题往往包括许多小问题:解决下一个问题时,直接带入上一个问题里没简化的答案往往更方便。
对于我和小帅不同的解题习惯,小美评论了一句很富有哲理的话:“有时候,当人们试图简化问题时,反而会使问题变得更复杂。做题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美籍古巴裔大姐姐
我在国际政治课的研讨会上,发言非常积极,并且我第一个做了学术演讲,所以下课后经常有同学来和我交流,其中就包括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籍古巴裔大姐姐。她也是GS学院的,已经30多岁了,一边上班一边上学。我们一起复习备考:我把我自己出的复习卷和答案与她分享,她准备好学习卡片和我一起讨论。
有一次复习时,我们针对“民粹主义”这个知识点进行了延伸讨论。
她说:“民粹主义是一种为普通民众为主体的思想,与精英主义相反......很多哥大的学生说自己是普通民众,但是实际上出生于精英家庭,父母支付TA们的一切学费和生活开销。因此,很多精英家庭的孩子比较理想化,没有接受过真实的社会历练。”
我问她:“看官网上说,哥大给学生提供很多助学金。”
她说:“是有,但不多。我和我妹妹上学都没有靠父母资助。我GPA很高,每年能拿3万多美金的奖学金,还有1万多美金的助学金。但是哥大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将近10万美金。因此,即使我每年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加起来有4万多,但还是需要借学生贷款。我妹妹以前拿全额奖学金读在哈佛大学读本科,现在她就读于耶鲁法学院也拿了丰厚的奖学金。”
我问她:“我很佩服你们自立自强!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父母是如何从古巴移民美国的吗?因为我知道美国移民有许多不同的方式。”
她说:“我父母当年移民美国时,正是古巴政治动荡的时候,所以他们一开始来美国时申请的是政治庇护,后来才加入美国籍。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从小就在美国出生长大,所以我们自然是美国籍。”
这位姐姐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还经常提醒我找实习的事情,并给我分享一些实用的相关信息。我们每次一起学习都很高效。
非洲混血的法国姐妹
我在美国政治课讲座上遇见了佳佳。她梳着长长的脏辫,坐在我的旁边。她是法国人,也是巴政双学位的。我们打算一起复习期中考试:根据模拟考题先各自写提纲,然后互相讨论彼此写的内容。
佳佳问我:“你是哪里人呀?”
我说:“你先猜三个答案,然后我再告诉你。”
她说:“越南?韩国?日本?”
我说:“都不对。我是中国人。不过,亚洲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分不清很正常。”
她说:“我试图区分亚洲不同国家的人,因为仔细看还是有地域区别的。你很像我一位来自越南的朋友......非洲不同国家的人也有不同的相貌特征,比如非洲大陆和岛屿的人就有明显的区别。因为我是混血儿,所以很多人看不出来我有非洲大陆的血统,误以为我来自岛屿地区。”
我们只是以讨论故乡作为一种开启话题的方式,而不是为了判断彼此。在国际化的环境里,根据外形来判断别人是哪里人是通常是不精准的。
喜欢沐浴在阳光里自由自在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