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Joanna,目前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大一学生。目标双专业Applied Math(应用数学)和Global Studies(全球研究),一个搞钱,一个热爱。 时间倒回到一年前,我还是一枚焦虑的高中申请党,从放榜前几日,我开始坐立不安,紧张到前一小时,开始手脚冰凉、全身发抖。 时间到。 我一边急促地呼吸着、一边打开六个网页进行登录,静坐在电脑前,在等待的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的脑子里或是一片空白、或是思绪过多以至于无法正常运转。 最想要的结果,是清晨发出来的。我和爸妈一起点开耶鲁、哥大、宾大、布朗、杜克、康奈尔大学portal里的view update,想象拆开闪着光的Congratulations(恭喜)的字样。 我和爸妈让这些瞬间都过为隆重了。他们两个站在我的身后,像等彩票开奖的彩民盯着屏幕上呼之欲出的开奖结果。 然而,当我一封封拆开邮件时,每一封跳出的都是「拒绝」或者「等待」,重复六次。 每一次都是内心的一记重击。我努力笑了出来,主要是为了缓解空气中弥漫的失望。我们三个静静坐着,沉默了几分钟。接着,我小心翼翼地打字,微信通知升学老师结果。 半小时之后,我才清醒了过来,好像漫漫长夜的一场梦,终于做完了。 最难过的一刻,莫过于听到老妈推门进入老爸的房间,说:「哎呀,我就觉得,花了这么多力气,怎么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老爸语气加重:「好的结果?你觉得什么是好的结果?」 我想到了爸妈,想到了寄予厚望的老师,他们都那么辛苦,是我让他们失望了。我开始不受控制地责怪自己,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未来。 思绪回到一年后。如今我已在伯克利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年,我反倒开始看清了我为什么被拒的本质。 单从履历看,学校背景、成绩、活动、文书,我都做到了我的极致,也是老师心中的爬藤苗子。 那么,到底为什么接连被拒呢? 我认为主要的问题是曾经的自己过于虚荣、过于功利。 我不应该把自己标签化,否则会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狭隘的定义、从而对自己的认知产生偏差。我不应该完全相信meritocracy(注:努力绝对等于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所有的事情都像竞技体育一样,技术最好的人不一定拿金牌。 我也不应该过于沉浸在别人的赞美与崇拜里,否则容易迷失自我、为别人而活。 高中,我的内心深处有这一种完美主义的执念。比如,只允许学校成绩单上出现A,只允许AP考试成绩单上出现5分。 没错,做不到极致的话,那么不如不做。 因此,当我有一些事付出了努力还做不到自己「最好」的时候(这个「好」的标准似乎也是我自己定的),也就是意味着我无法达到自己理想状态下的「完美」的时候,我就开始自我怀疑、没有动力。 换句话说,只有拿到第一名或者说达到我心中的第一名的标准,我才会心安。一点消除不掉的瑕疵,就能让我有全盘放弃的冲动。 被拒绝这件事,影响了我对于「成功」的定义。 进入大学后,我才发现,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特别、宝贵、值得感激的经验。 只要在每一次挑战来临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全力以赴地做最好的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次「成功」。而这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很大的力气去想明白的道理。 我扪心自问:GPA 4.0到底有什么用处? 或许,它唯一的用途就是满足我的完美主义执念以及虚荣心。我不再觉得成绩单上的B+刺眼,只要我从这门课里真正地学到了知识、提升了技能,这就够了。 我认为自己对的结果的看法有待改善。 我开始从理论中找启发。比如Martin Heidegger 的「向死而生」(即时刻牢记着我会死这个事实以设计我的生活):追求结果的最终尽头是死亡,大家都一样,只有生命的过程能够被个性化。 比如Viktor Frankl的「长期来看,成功的原因就是忘记了想成功」:更多的注意力应该在「我正在做的事情」,而不是「它们最终的结果」。 如Friedrich Nietzsche版本的compatibilism,在过程里相信free will(自由意志),到结果时相信determinism(决定论):也许那个球终将滚下来,Sisyphus(以及我们)也依旧要去推它上坡。 ■Man’s Search for Meaning by Victor E. Frankl 关于大学申请,我一直对自己强调,能被6所藤校中任何1所录取,都是一个意外之大喜,而全拒则是意料之中。然而,放榜前依旧会紧张,被拒后依旧会失望。 甚至申请大学时反复修改来修改去提交的文书,没几篇是我真实的想法,理智和情感不同意彼此。 因为我太在乎结果。 所以,大学,还有以后的人生,我奉承的就是一套「想做就做,再不做等到什么时候做?」的理论,天不怕地不怕,随心走。 刚来美国,因为自己的母语不是英语,所以我不敢去申请辩论类的club,怕自己口语不好、比不过美国大学生。一旦我放下对结果的重视(被拒就被拒!),我便发现没什么不可能的。 进入大学后,我加入了学校全北美第三的模联社团,敢和那些我曾经进入不了的名校大三大四学生对峙。情感上一样,我敢谈也许没有结果的恋爱。 又或许——我自己来定义「结果」,它不一定是要定居结婚生子,它可以只是一次青春的记忆、一段教会我爱的经历。 现在,感激我没有去到那个曾经的梦校。 道理很简单: 大学招生官能够准确地检验我的能力和气质和是否匹配一所大学,或许我只是因为名气而选择了这所学校,而不是去到最匹配的地方发光发亮。被拒何尝不是我的福气? 事实证明,我就属于这里。 虽然最开始,我经历了出国至全新环境的不适应、被欺骗后的心痛、一开始没有朋友的孤独感、在巨大学习压力下喘不过气、中招新冠和流感,但渐渐地,我在这个适合我的环境里,找到了自己。 我有很多好朋友。初高中的好朋友们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大学里,也有了好几个知心的深交的朋友,在自己的领域有着耀眼的成就,带我开拓了眼界。 既然来到了美国留学,我有了接触到世界各地的人的机会,就得抓紧这个机会看世界。 我有一个无话不谈的瑞典朋友,和我讲述环游世界的经历。我有一个未来想当总统的美国朋友,有时一起健身。还有三个美国女生。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新东西。 我爱我生活的地方加州。 那里大多时候阳光明媚,有着自由的氛围和活力的气息。我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目光,去穿自己想穿的衣服,拍我自己想拍的照片。 我喜欢夏天,我喜欢温暖,我喜欢艳阳,我喜欢热烈奔放自由。 我对自己越来越自信。 我有着丰富的爱好,上学时时不时弹琴、打网球、滑板,假期里疯狂尝试不一样的活动,比如在海边潜水、跳崖、打沙排,去国家公园徒步。 我喜欢自己的身材,觉得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很酷,觉得自己的平胸有独特的美。我喜欢自己的长相,觉得自己的内双很漂亮,觉得自己的厚唇很性感,觉得自己的短发很适合。 我越来越喜欢自己,自信健康就是最美的。 我很喜欢伯克利。 虽然学校也很内卷,很累也很辛苦,但随着我对伯克利课程的特点愈加熟悉,对选课及时间安排有更多经验,提升了自己的能力。 比如一周几百页reading锻炼出来的英语阅读速度,以及自己心态的调整,还有做数学题不再是记做法、套公式,而是尝试理解原理和应用…… 过程中依然有无数个「想死」瞬间,深夜emo感觉自己真的学不动了。 但考试考完,paper提交完,一觉醒来,感觉学习又有趣了,人生又美好了。着实是「痛并快乐着」。 我非常享受这种迎难而上的感觉,收获知识让我非常有成就感,学校里有太多优秀的同学和教授,我为享有这样的资源而感到骄傲和激动。 我的19岁,是我能想象到的最棒的19岁的样子。 留学的意义并不是追求USNEWS排行榜上的数字,而是我在这个校园里度过的多维人生,这些生活的每一天,远不是一个排名所能定义。 这就是为什么,当我妈妈问我要不要把妹妹送出国留学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yes—— 留学没有定义我,而是告诉我「哇,原来我有这么多可能性」,然后让我自己选择、自己设计人生。 可是,我却可惜地发现,很多同学和朋友,进入了大学,却仍然在用高中升学的逻辑「卷」着。 在伯克利,读编程专业或是进了要六七轮面试的咨询和投资社团,仿佛也有些高人一等的意思。 大学,不少之前认识的朋友都变了方向去做顾问,到底是自己真的喜欢或擅长,还是随着大流挤破脑袋想着分一杯羹?我没有资格去揣测或批评。 就我个人来说,因为我经历过藤校被拒的过程,我知道,仅仅因为不甘心自己比不过别人,仅仅因为想要那个结果,如名校或者名企,而去做自己并不真正想做的事情,我们的内心也总是在充满着担忧。 更有朋友请了机构帮忙找工作,就像当初请了机构帮忙申请大学一样,我们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呢?难道是金钱和名利? 我想起,申请大学的时候,我的文书就一遍遍被修改,到最后没有几篇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写的。 难道现在求职信也要遭此命运? 卷完大学,卷实习,卷工作,卷伴侣,卷小孩,卷一辈子。永远都在眼红,永远都在攀比,永远都在满足自己填不满的虚荣心。 我想起,开学去了音乐部门的Berkeley Connect,一节小组赏析讨论音乐的课。 那天,部门的领导人也是乐队的指挥参与了我们的讨论。她问:“Who is happy here?”十几个人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举手。我很惊讶。 她叹了口气,说:“This is what Berkeley does to young people.” 所以,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开心在人生里究竟是什么地位?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卷? 这些看似空洞的陈词滥调,在我看来,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思考的哲学问题。我也没有具体的答案,可我知道思考的过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生活方式。 我学会了当看到比自己「好」的人时,我不去自卑,不去嫉妒,不去焦虑。 因为永远都有比自己更「漂亮」的人、更有钱的人、更聪明的人、更闪耀的人,这就是事实。我学会了真诚崇拜,交流学习,同时坚定地专注于自己选定的事情,做最好的自己即可。 回到最初的那个藤校开奖瞬间。 那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失望过,沮丧过,自我怀疑过。反思,调整,进步,面向未来。 现在想起来,我想告诉你—— 像我当时一样没有得到自己理想的结果、感觉自己高中的努力白费、担心自己让父母老师失望的你——如果换个角度,换个思路,这并不是一个坏的结果。 这或许可以让我们从自己的被安排的人生中,跳脱出来。 人生的课题有很多,课业工作只是一个方面,简单一个排名不代表什么。以及,只要努力过、尽力过,就无失败后悔可言。 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当那个人群中,果断举手说I am happy的人。 后记: 这篇文章哪哪都在展现我的乐观理想、年轻气盛。我明白,当自己离开象牙塔踏入社会的时候,会拥有完全不一样的经历。 那又如何呢?人不轻狂枉少年。如果过早就陷入了极为世俗、市侩的思考模式,不就少了一些乐趣吗? 不如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开始思考毕业钱不够怎么办。幸运的是,我有底气。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困难,有一颗不害怕的心。
大家好,我是Joanna,目前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大一学生。目标双专业Applied Math(应用数学)和Global Studies(全球研究),一个搞钱,一个热爱。
时间倒回到一年前,我还是一枚焦虑的高中申请党,从放榜前几日,我开始坐立不安,紧张到前一小时,开始手脚冰凉、全身发抖。
时间到。
我一边急促地呼吸着、一边打开六个网页进行登录,静坐在电脑前,在等待的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的脑子里或是一片空白、或是思绪过多以至于无法正常运转。
最想要的结果,是清晨发出来的。我和爸妈一起点开耶鲁、哥大、宾大、布朗、杜克、康奈尔大学portal里的view update,想象拆开闪着光的Congratulations(恭喜)的字样。
我和爸妈让这些瞬间都过为隆重了。他们两个站在我的身后,像等彩票开奖的彩民盯着屏幕上呼之欲出的开奖结果。
然而,当我一封封拆开邮件时,每一封跳出的都是「拒绝」或者「等待」,重复六次。
每一次都是内心的一记重击。我努力笑了出来,主要是为了缓解空气中弥漫的失望。我们三个静静坐着,沉默了几分钟。接着,我小心翼翼地打字,微信通知升学老师结果。
半小时之后,我才清醒了过来,好像漫漫长夜的一场梦,终于做完了。
最难过的一刻,莫过于听到老妈推门进入老爸的房间,说:「哎呀,我就觉得,花了这么多力气,怎么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老爸语气加重:「好的结果?你觉得什么是好的结果?」
我想到了爸妈,想到了寄予厚望的老师,他们都那么辛苦,是我让他们失望了。我开始不受控制地责怪自己,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未来。
思绪回到一年后。如今我已在伯克利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年,我反倒开始看清了我为什么被拒的本质。
单从履历看,学校背景、成绩、活动、文书,我都做到了我的极致,也是老师心中的爬藤苗子。
那么,到底为什么接连被拒呢?
我认为主要的问题是曾经的自己过于虚荣、过于功利。
我不应该把自己标签化,否则会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狭隘的定义、从而对自己的认知产生偏差。我不应该完全相信meritocracy(注:努力绝对等于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所有的事情都像竞技体育一样,技术最好的人不一定拿金牌。
我也不应该过于沉浸在别人的赞美与崇拜里,否则容易迷失自我、为别人而活。
高中,我的内心深处有这一种完美主义的执念。比如,只允许学校成绩单上出现A,只允许AP考试成绩单上出现5分。
没错,做不到极致的话,那么不如不做。
因此,当我有一些事付出了努力还做不到自己「最好」的时候(这个「好」的标准似乎也是我自己定的),也就是意味着我无法达到自己理想状态下的「完美」的时候,我就开始自我怀疑、没有动力。
换句话说,只有拿到第一名或者说达到我心中的第一名的标准,我才会心安。一点消除不掉的瑕疵,就能让我有全盘放弃的冲动。
被拒绝这件事,影响了我对于「成功」的定义。
进入大学后,我才发现,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特别、宝贵、值得感激的经验。
只要在每一次挑战来临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全力以赴地做最好的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次「成功」。而这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很大的力气去想明白的道理。
我扪心自问:GPA 4.0到底有什么用处?
或许,它唯一的用途就是满足我的完美主义执念以及虚荣心。我不再觉得成绩单上的B+刺眼,只要我从这门课里真正地学到了知识、提升了技能,这就够了。
我认为自己对的结果的看法有待改善。
我开始从理论中找启发。比如Martin Heidegger 的「向死而生」(即时刻牢记着我会死这个事实以设计我的生活):追求结果的最终尽头是死亡,大家都一样,只有生命的过程能够被个性化。
比如Viktor Frankl的「长期来看,成功的原因就是忘记了想成功」:更多的注意力应该在「我正在做的事情」,而不是「它们最终的结果」。
如Friedrich Nietzsche版本的compatibilism,在过程里相信free will(自由意志),到结果时相信determinism(决定论):也许那个球终将滚下来,Sisyphus(以及我们)也依旧要去推它上坡。
■Man’s Search for Meaning by Victor E. Frankl
关于大学申请,我一直对自己强调,能被6所藤校中任何1所录取,都是一个意外之大喜,而全拒则是意料之中。然而,放榜前依旧会紧张,被拒后依旧会失望。
甚至申请大学时反复修改来修改去提交的文书,没几篇是我真实的想法,理智和情感不同意彼此。
因为我太在乎结果。
所以,大学,还有以后的人生,我奉承的就是一套「想做就做,再不做等到什么时候做?」的理论,天不怕地不怕,随心走。
刚来美国,因为自己的母语不是英语,所以我不敢去申请辩论类的club,怕自己口语不好、比不过美国大学生。一旦我放下对结果的重视(被拒就被拒!),我便发现没什么不可能的。
进入大学后,我加入了学校全北美第三的模联社团,敢和那些我曾经进入不了的名校大三大四学生对峙。情感上一样,我敢谈也许没有结果的恋爱。
又或许——我自己来定义「结果」,它不一定是要定居结婚生子,它可以只是一次青春的记忆、一段教会我爱的经历。
现在,感激我没有去到那个曾经的梦校。
道理很简单:
大学招生官能够准确地检验我的能力和气质和是否匹配一所大学,或许我只是因为名气而选择了这所学校,而不是去到最匹配的地方发光发亮。被拒何尝不是我的福气?
事实证明,我就属于这里。
虽然最开始,我经历了出国至全新环境的不适应、被欺骗后的心痛、一开始没有朋友的孤独感、在巨大学习压力下喘不过气、中招新冠和流感,但渐渐地,我在这个适合我的环境里,找到了自己。
我有很多好朋友。初高中的好朋友们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大学里,也有了好几个知心的深交的朋友,在自己的领域有着耀眼的成就,带我开拓了眼界。
既然来到了美国留学,我有了接触到世界各地的人的机会,就得抓紧这个机会看世界。
我有一个无话不谈的瑞典朋友,和我讲述环游世界的经历。我有一个未来想当总统的美国朋友,有时一起健身。还有三个美国女生。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新东西。
我爱我生活的地方加州。
那里大多时候阳光明媚,有着自由的氛围和活力的气息。我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目光,去穿自己想穿的衣服,拍我自己想拍的照片。
我喜欢夏天,我喜欢温暖,我喜欢艳阳,我喜欢热烈奔放自由。
我对自己越来越自信。
我有着丰富的爱好,上学时时不时弹琴、打网球、滑板,假期里疯狂尝试不一样的活动,比如在海边潜水、跳崖、打沙排,去国家公园徒步。
我喜欢自己的身材,觉得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很酷,觉得自己的平胸有独特的美。我喜欢自己的长相,觉得自己的内双很漂亮,觉得自己的厚唇很性感,觉得自己的短发很适合。
我越来越喜欢自己,自信健康就是最美的。
我很喜欢伯克利。
虽然学校也很内卷,很累也很辛苦,但随着我对伯克利课程的特点愈加熟悉,对选课及时间安排有更多经验,提升了自己的能力。
比如一周几百页reading锻炼出来的英语阅读速度,以及自己心态的调整,还有做数学题不再是记做法、套公式,而是尝试理解原理和应用……
过程中依然有无数个「想死」瞬间,深夜emo感觉自己真的学不动了。
但考试考完,paper提交完,一觉醒来,感觉学习又有趣了,人生又美好了。着实是「痛并快乐着」。
我非常享受这种迎难而上的感觉,收获知识让我非常有成就感,学校里有太多优秀的同学和教授,我为享有这样的资源而感到骄傲和激动。
我的19岁,是我能想象到的最棒的19岁的样子。
留学的意义并不是追求USNEWS排行榜上的数字,而是我在这个校园里度过的多维人生,这些生活的每一天,远不是一个排名所能定义。
这就是为什么,当我妈妈问我要不要把妹妹送出国留学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yes——
留学没有定义我,而是告诉我「哇,原来我有这么多可能性」,然后让我自己选择、自己设计人生。
可是,我却可惜地发现,很多同学和朋友,进入了大学,却仍然在用高中升学的逻辑「卷」着。
在伯克利,读编程专业或是进了要六七轮面试的咨询和投资社团,仿佛也有些高人一等的意思。
大学,不少之前认识的朋友都变了方向去做顾问,到底是自己真的喜欢或擅长,还是随着大流挤破脑袋想着分一杯羹?我没有资格去揣测或批评。
就我个人来说,因为我经历过藤校被拒的过程,我知道,仅仅因为不甘心自己比不过别人,仅仅因为想要那个结果,如名校或者名企,而去做自己并不真正想做的事情,我们的内心也总是在充满着担忧。
更有朋友请了机构帮忙找工作,就像当初请了机构帮忙申请大学一样,我们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呢?难道是金钱和名利?
我想起,申请大学的时候,我的文书就一遍遍被修改,到最后没有几篇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写的。
难道现在求职信也要遭此命运?
卷完大学,卷实习,卷工作,卷伴侣,卷小孩,卷一辈子。永远都在眼红,永远都在攀比,永远都在满足自己填不满的虚荣心。
我想起,开学去了音乐部门的Berkeley Connect,一节小组赏析讨论音乐的课。
那天,部门的领导人也是乐队的指挥参与了我们的讨论。她问:“Who is happy here?”十几个人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举手。我很惊讶。
她叹了口气,说:“This is what Berkeley does to young people.”
所以,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开心在人生里究竟是什么地位?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卷?
这些看似空洞的陈词滥调,在我看来,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思考的哲学问题。我也没有具体的答案,可我知道思考的过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生活方式。
我学会了当看到比自己「好」的人时,我不去自卑,不去嫉妒,不去焦虑。
因为永远都有比自己更「漂亮」的人、更有钱的人、更聪明的人、更闪耀的人,这就是事实。我学会了真诚崇拜,交流学习,同时坚定地专注于自己选定的事情,做最好的自己即可。
回到最初的那个藤校开奖瞬间。
那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失望过,沮丧过,自我怀疑过。反思,调整,进步,面向未来。
现在想起来,我想告诉你——
像我当时一样没有得到自己理想的结果、感觉自己高中的努力白费、担心自己让父母老师失望的你——如果换个角度,换个思路,这并不是一个坏的结果。
这或许可以让我们从自己的被安排的人生中,跳脱出来。
人生的课题有很多,课业工作只是一个方面,简单一个排名不代表什么。以及,只要努力过、尽力过,就无失败后悔可言。
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当那个人群中,果断举手说I am happy的人。
后记:
这篇文章哪哪都在展现我的乐观理想、年轻气盛。我明白,当自己离开象牙塔踏入社会的时候,会拥有完全不一样的经历。
那又如何呢?人不轻狂枉少年。如果过早就陷入了极为世俗、市侩的思考模式,不就少了一些乐趣吗?
不如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开始思考毕业钱不够怎么办。幸运的是,我有底气。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困难,有一颗不害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