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倒数计时,无论开票结果是什么,这场竞选不像民主党人预期得那么顺利。 在期中选举后,许多人预期共和党的川普完了,如今却并非如此。 纽约时报2日从美国政坛大气候分析,明确指出,若共和党候选人不是讼案缠身且风评不佳的川普,民主党可能选得更辛苦。 纽时说,为什么川普如此具有竞争力? 最简单的答案是,民主党在此次选举中面临逆风,美国政治环境不利于民主党。 在纽时及锡耶纳学院10月下旬的民调中,只有40%的选民认可现任总统拜登的表现,只有28%的选民表示美国正在正确的方向前进。 过去从来没有哪个政党能在如此多美国人对国家或对总统不满的情况下,还能保住白宫宝座。 民调显示,民主党的挑战其实更深。 眼前是数十年来头一次,共和党人在全国政党认同中,与民主党平分秋色或甚至更高。 多项民调还发现,在各项议题中,除了堕胎权及民主,共和党人在其他所有关键议题上都有优势。 民主党的挑战似乎是发达国家政党大趋势的一部分。 只要有机会,各国选民似乎都渴望改变。 英国、德国、意大利、澳洲及最近的日本,执政党都失去了权力或主导地位,法国和加拿大很可能也会加入这个行列。 川普四年前也失利。 各国和各政党的具体情况不同,但大部分情节相同:新冠疫情及随之而来的动荡。 几乎在所有国家,高房价和新冠效应都让选民感到怨怒,这使得执政党信声扫地,而许多执政党一开始就不太受欢迎。 这种怨怒逐渐侵蚀或甚至粉碎了人们对政府官员、自由派精英和媒体的信任。 当物价上升时,上百万年轻人和低收入选民感到沮丧,他们的储蓄、购买力、住房机会和希望都在减少。 在美国,新冠后的幻灭和挫折感,让民主党人付出了代价。 民主党主张强硬因应病毒,包括强制戴口罩及接种疫苗、关闭学校和停课。 民主党支持“黑人的命也是命” 运动、争取更开放的边境政策、寻求减少排放温室气体,并在刺激经济上花费了数兆美元。 而随着疫情结束,这一切很快就变成了负担。 民主党跟世界其他国家的执政党不同,民主党有川普牌可打,加上堕胎权争议,这足以让民主党在与共和党比拼时获胜,这正是2022年期中选举的情况。 但这次大选就算贺锦丽胜出,也不一定是进步派的胜利。 如今民主党在各项议题上,比过去16年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倾向采取守势。 他们在移民、能源、犯罪问题上向右倾斜,他们不再强调传统自由主义者所主张的扩大社会安全网。 在迫切需要降低物价之际,扩大社安网的主张黯然失色。 纽时说,无论大选由谁获胜,自由主义在美国政治的长期优势可能正在减损中。 自2008年以来,民主党和自由主义一直主导美国政治。 民主党连续四次在总统大选中赢得普选。 当民主党完全控制政府时,他们制定了《平价医疗法案》、和《芯片法案》等; 他们拯救了汽车工业,并在可再生能源、基础设施等方面投入了数十亿或上百亿美元。 自由主义也在美国文化中抬头。 这段期间,左派活跃人士掀起了一连串民权运动,从占领华尔街、黑人的命也是命、#MeToo、桑德斯带动的民主社会主义运动,以及呼吁绿色新政和全民医疗保险等。 川普2016年的当选并未阻止自由派能量的涌现,相反地,还加速了这股力量。 他的当选引起千百万人的恐慌和愤怒,人们认为他是种族主义者、性别主义者,是对民主的威胁。 警察执法过当的佛洛依德案和新冠疫情,只增加了民众的愤怒,引发了警惕和正义的新左派,且累积成一股在种族与性别方面、所谓“醒觉”(woke)的进步激进主义浪潮。 但就在过去几年,所有这些自由主义能量似乎突然消失了。 针对新冠限制的反弹与觉醒左派逐渐成为主流,甚至分裂了自由派机构。 对媒体、专家和科学家的信任度骤降。 年轻美国人在社交媒体上发泄他们的沮丧和愤怒,他们认为总统太老、物价太高、机会流失、现行体系不利于他们。 与此同时,疫后的诸多问题都让自由主义受创,无论是否允当。 通货膨胀和高利率,可归咎于政府的高支出刺激了过度需求; 高油价可归咎于暂停钻井许可和终止Keystone等输油管项目; 移民激增可归咎于政府松懈的边境政策; 游民、犯罪和秩序混乱则为法律和秩序提供了理由。 在一个又一个议题上,民主党人的回应是向右转。 最明显的是,贺锦丽从她在2019年时所采取的多项立场上退让,民主党人不再强调他们几年前才满怀信心宣扬的政策。 如果说有哪个民调问题,最能捕捉到这种大环境趋向保守的情况,那就是“哪个政党或候选人,在你投票时觉得最重要的问题上做得最好”。 民调一直显示,共和党人和川普在这个问题上具有优势。 事实上,民调显示川普和共和党在大多数议题上都有优势。 这种向右转,在政党认同方面也很明显。 今年多家高质量民调发现,民主党在党派认同上享有的近20年优势消失了,甚至逆转了。 皮尤研究、盖洛普、国家广播公司/华尔街日报、纽时/锡耶纳等民调都发现,自2004年以来,共和党的政党认同度首次超越民主党。 政党注册的趋势也与此类似。 亚利桑那州、宾州、内华达州和北卡罗来纳州,是两党争取更多选民注册的主战场,就算贺锦丽在许多无党派独立选民的支持下获胜,这些州在11月的注册选民,很可能共和党人多于民主党人。 从过去16年来看,这是巨大的变化。 2008年民主党的总统奥巴马上台时,他们满怀信心入主白宫,提出了长达40年的政策清单,期望解决医疗保健、气候变迁、移民和工会等美国积压已久的问题。 过去16年中,他们颁布了法令试图因应上述清单中的大部分内容,但许多选民仍不满意国家现况。 民主党在党派认同上失去优势,而共和党在议题上的优势日益明显,这表示这是共和党胜选的好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川普有那些负面风评、官司等,人们很容易就能想像,共和党以“改变”作为诉求,就能大胜。 川普仍有可能大胜,只是他个人的因素增加了这种胜算的难度。 川普若胜出,上述分析将是最可能的解释,而不是他本人的政治热度。 换句话说,在民主党占优势10多年后,新冠疫情期间及之后的动荡及政府的种种因应,让太多选民对民主党感到幻灭,不愿意再给民主党一次机会,尽管他们对川普持严重保留态度。 而如果川普输了,那么理由也很简单:他自己在2021年1月6日的行为及最高法院推翻罗诉韦德案,即取消联邦政府保障的妇女堕胎权,使得川普失去胜选的机会。 在那种情况下,贺锦丽的胜选对进步派的希望来说,仍然不是好兆头。 奇特的是,如果川普再度入主白宫,很容易就让人想到,那会再次为反川普力量补充燃料,自由主义会重新焕发活力。 纽时总结说,民主党有可能在本届大选中保持连胜,但未来当历史学家回顾此时,可能会得出的结论是:自由主义的抬头已走到了尽头。
美国大选倒数计时,无论开票结果是什么,这场竞选不像民主党人预期得那么顺利。 在期中选举后,许多人预期共和党的川普完了,如今却并非如此。 纽约时报2日从美国政坛大气候分析,明确指出,若共和党候选人不是讼案缠身且风评不佳的川普,民主党可能选得更辛苦。
纽时说,为什么川普如此具有竞争力? 最简单的答案是,民主党在此次选举中面临逆风,美国政治环境不利于民主党。
在纽时及锡耶纳学院10月下旬的民调中,只有40%的选民认可现任总统拜登的表现,只有28%的选民表示美国正在正确的方向前进。 过去从来没有哪个政党能在如此多美国人对国家或对总统不满的情况下,还能保住白宫宝座。
民调显示,民主党的挑战其实更深。 眼前是数十年来头一次,共和党人在全国政党认同中,与民主党平分秋色或甚至更高。 多项民调还发现,在各项议题中,除了堕胎权及民主,共和党人在其他所有关键议题上都有优势。
民主党的挑战似乎是发达国家政党大趋势的一部分。 只要有机会,各国选民似乎都渴望改变。 英国、德国、意大利、澳洲及最近的日本,执政党都失去了权力或主导地位,法国和加拿大很可能也会加入这个行列。 川普四年前也失利。
各国和各政党的具体情况不同,但大部分情节相同:新冠疫情及随之而来的动荡。 几乎在所有国家,高房价和新冠效应都让选民感到怨怒,这使得执政党信声扫地,而许多执政党一开始就不太受欢迎。
这种怨怒逐渐侵蚀或甚至粉碎了人们对政府官员、自由派精英和媒体的信任。 当物价上升时,上百万年轻人和低收入选民感到沮丧,他们的储蓄、购买力、住房机会和希望都在减少。
在美国,新冠后的幻灭和挫折感,让民主党人付出了代价。 民主党主张强硬因应病毒,包括强制戴口罩及接种疫苗、关闭学校和停课。 民主党支持“黑人的命也是命” 运动、争取更开放的边境政策、寻求减少排放温室气体,并在刺激经济上花费了数兆美元。 而随着疫情结束,这一切很快就变成了负担。
民主党跟世界其他国家的执政党不同,民主党有川普牌可打,加上堕胎权争议,这足以让民主党在与共和党比拼时获胜,这正是2022年期中选举的情况。 但这次大选就算贺锦丽胜出,也不一定是进步派的胜利。
如今民主党在各项议题上,比过去16年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倾向采取守势。 他们在移民、能源、犯罪问题上向右倾斜,他们不再强调传统自由主义者所主张的扩大社会安全网。 在迫切需要降低物价之际,扩大社安网的主张黯然失色。
纽时说,无论大选由谁获胜,自由主义在美国政治的长期优势可能正在减损中。
自2008年以来,民主党和自由主义一直主导美国政治。 民主党连续四次在总统大选中赢得普选。 当民主党完全控制政府时,他们制定了《平价医疗法案》、和《芯片法案》等; 他们拯救了汽车工业,并在可再生能源、基础设施等方面投入了数十亿或上百亿美元。
自由主义也在美国文化中抬头。 这段期间,左派活跃人士掀起了一连串民权运动,从占领华尔街、黑人的命也是命、#MeToo、桑德斯带动的民主社会主义运动,以及呼吁绿色新政和全民医疗保险等。
川普2016年的当选并未阻止自由派能量的涌现,相反地,还加速了这股力量。 他的当选引起千百万人的恐慌和愤怒,人们认为他是种族主义者、性别主义者,是对民主的威胁。 警察执法过当的佛洛依德案和新冠疫情,只增加了民众的愤怒,引发了警惕和正义的新左派,且累积成一股在种族与性别方面、所谓“醒觉”(woke)的进步激进主义浪潮。
但就在过去几年,所有这些自由主义能量似乎突然消失了。 针对新冠限制的反弹与觉醒左派逐渐成为主流,甚至分裂了自由派机构。 对媒体、专家和科学家的信任度骤降。 年轻美国人在社交媒体上发泄他们的沮丧和愤怒,他们认为总统太老、物价太高、机会流失、现行体系不利于他们。
与此同时,疫后的诸多问题都让自由主义受创,无论是否允当。 通货膨胀和高利率,可归咎于政府的高支出刺激了过度需求; 高油价可归咎于暂停钻井许可和终止Keystone等输油管项目; 移民激增可归咎于政府松懈的边境政策; 游民、犯罪和秩序混乱则为法律和秩序提供了理由。
在一个又一个议题上,民主党人的回应是向右转。 最明显的是,贺锦丽从她在2019年时所采取的多项立场上退让,民主党人不再强调他们几年前才满怀信心宣扬的政策。
如果说有哪个民调问题,最能捕捉到这种大环境趋向保守的情况,那就是“哪个政党或候选人,在你投票时觉得最重要的问题上做得最好”。 民调一直显示,共和党人和川普在这个问题上具有优势。 事实上,民调显示川普和共和党在大多数议题上都有优势。
这种向右转,在政党认同方面也很明显。 今年多家高质量民调发现,民主党在党派认同上享有的近20年优势消失了,甚至逆转了。 皮尤研究、盖洛普、国家广播公司/华尔街日报、纽时/锡耶纳等民调都发现,自2004年以来,共和党的政党认同度首次超越民主党。
政党注册的趋势也与此类似。 亚利桑那州、宾州、内华达州和北卡罗来纳州,是两党争取更多选民注册的主战场,就算贺锦丽在许多无党派独立选民的支持下获胜,这些州在11月的注册选民,很可能共和党人多于民主党人。
从过去16年来看,这是巨大的变化。 2008年民主党的总统奥巴马上台时,他们满怀信心入主白宫,提出了长达40年的政策清单,期望解决医疗保健、气候变迁、移民和工会等美国积压已久的问题。 过去16年中,他们颁布了法令试图因应上述清单中的大部分内容,但许多选民仍不满意国家现况。
民主党在党派认同上失去优势,而共和党在议题上的优势日益明显,这表示这是共和党胜选的好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川普有那些负面风评、官司等,人们很容易就能想像,共和党以“改变”作为诉求,就能大胜。 川普仍有可能大胜,只是他个人的因素增加了这种胜算的难度。
川普若胜出,上述分析将是最可能的解释,而不是他本人的政治热度。 换句话说,在民主党占优势10多年后,新冠疫情期间及之后的动荡及政府的种种因应,让太多选民对民主党感到幻灭,不愿意再给民主党一次机会,尽管他们对川普持严重保留态度。
而如果川普输了,那么理由也很简单:他自己在2021年1月6日的行为及最高法院推翻罗诉韦德案,即取消联邦政府保障的妇女堕胎权,使得川普失去胜选的机会。 在那种情况下,贺锦丽的胜选对进步派的希望来说,仍然不是好兆头。
奇特的是,如果川普再度入主白宫,很容易就让人想到,那会再次为反川普力量补充燃料,自由主义会重新焕发活力。
纽时总结说,民主党有可能在本届大选中保持连胜,但未来当历史学家回顾此时,可能会得出的结论是:自由主义的抬头已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