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厂房10年,她一出手就被盛赞:中国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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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回复:2023年5月13日 5点28分 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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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

李鼐含出生在哈尔滨,

她被媒体称为“创意天才”,

是极为先锋和大胆的艺术家。

为了搬家方便,

她重新设计了所有家具,

变成一个个集装箱。

把CCTV大楼变成衣柜,

五角大楼变成床榻。

作品被香港西九龙M+美术馆、

伦敦设计博物馆珍藏,

参与威尼斯建筑双年展和米兰设计三年展。

箱子系列·吧台与屏风

10年前,她跑到福州,

从零开始学大漆,

一个门外汉想要

对8000年前的古老技艺

进行颠覆性革命。

100%纯天然系列

她将3D打印、激光雕刻,

和传统漆艺结合,

用树脂和碳纤维替代原本的木胎、布胎,

极大缩短漆器的制作周期。

试图让束之高阁的漆器,

进入寻常的生活中,

让更多人亲身体验到大漆的魅力。

自述:李鼐含

撰文:洪冰蟾

责编:倪楚娇

李鼐含收养了很多流浪狗

这十几年我一直住在厂房里,把家和工作室安在一起。我搬去的时候讲,完了,这一辈子可能就只能在工厂待着,果然就是这样。再也回不到一个传统的家的房子里了,感觉好狭隘。

我在哈尔滨出生,父亲是作曲家,母亲是舞蹈家,记忆里我一直在搬家。小时候跟着父母到北京,在北京换了好多地方住,念大学去国外,毕业后回国做设计师,后来去福州学大漆工艺,2019年,又带了几十个集装箱,从北京草场地来上海青浦定居,来完成我的大漆实验。

箱子系列·厨房和衣柜

成了一个诅咒似的,每两三年就得搬次家。人必须要有一些东西才能有生活品质,但是对我这样四处奔波的人,这就成了时间和精力的一个巨大损耗,而且很容易在断舍离中,丢失一些带有回忆的物件。我就做了个实验,干脆把这些家具都设计成箱子。

厨房、吧台、沙发、衣柜、办公桌,所有的一切物品,不用收拾,直接关上之后,打包运到下一个厂房去。所以我虽然搬了那么多地方,厨房都是同一个厨房,连种菜种花的“花园”都跟着走。家里的一切都装上脚,让我在任何环境都能生存下来,把这种生活中的困扰变成一件好玩的事儿,这种玩乐精神始终贯彻在我的作品中。

工作室在上海青浦,楼下工作,楼上居住

原本我是学建筑的,在北京做建筑设计。但后来发生了一个重大转变。2010年,我带着这套箱子系列去参加北京设计周,认识了一些工艺美院的大师,他们问我,中国有这么多的传统工艺,哪种可以用在当代设计上,让它焕发新的生命力?我当时是很年轻的设计师,看到的都是困难。

比如景泰蓝,它有很多限制,胎体的涨缩,不是我一个外行人随随便便能触及的。再别提北京的剔红,只有皇宫里边才能够享受得起这种奢侈。

但我确实在找一样东西。因为不管做任何创作,都必须跟材料打交道。十几年前,国外的设计在这方面做得很超前了,我们中国有千年的文化积累,我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从这片土地生长出来的材料呢?

涂生漆

贴金箔

有一天我不经意间在画册上看到一张大漆的照片。大家都听说过大漆,很早以前是家家都有的,后来它被很多化学工业生产的东西替代之后,淡出了大众的视野,逐渐被遗忘和束之高阁。

漆就是那个年代的复合材料。人们从漆树上割下这种天然的作物,所谓的“百里千刀一斤漆”。中国是漆的原产地,深山里的漆农获得经济收入,工匠用它打造器物。大漆这个名词本身,就承载了很多文化符号,凝缩了东方美学。

大漆是不死的。它如此坚硬,如此美,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千年不腐。又纯天然、可再生,不破坏环境。物理性质上,耐高温耐酸碱,还可以修复。另一方面,它是流动的,可以作为一个超级黏合剂,和各种材质混搭,发挥的空间极大。

我意识到漆是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完美材料。

于是我四处打听哪里有做漆的,去了福州。跟着当地的工匠学习,经过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感觉。就这样,我完全投入到复兴大漆这件事上。

100%纯天然系列

最新的作品是“100%纯天然”。用3D打印、树脂和碳纤维,跟传统漆艺衍生出的工艺做结合。

灵感来源有故宫里象牙做的水仙花,宝石做的盆景,中国人喜欢的如意灵芝,自然里罕见的奇花异草,变成一些功能性的漆器。

100%纯天然系列

福州的脱胎工艺很有名,用草绳和石膏塑造外形,以石膏体为基础裱布刮灰形成布胎,然后去除内部的草绳,就形成一个布胎壳,在上面完成髹漆。

出血齿菌凳子,碳纤维、中国大漆、羊皮毛,2022

从我的角度,完全沿袭传统工艺,很难做转化,看不到任何希望。一方面它要花费的时间很长,第二个作品不再固定于一个地方,它会去到全世界,这是一个现代的需求。如果是木胎,温湿度变化对它是有影响的,没有办法预见它会在哪个气候里出现,要保证它足够完美,没有任何风险。

在电脑上完成1:1设计

我必须去改变它的整个生产流程。我现在作品全部都是数字化设计,1:1在电脑里面完成之后,用3D打印的方式输出。根据器物不同的功能,打印的方式和选择的材质不同,比较多的是PI(聚酰亚胺)、树脂和泡沫,还会用碳纤维加固强度。用这些新型复合材料去代替原本的胎体,再一层一层精心打磨。

用原来的方式的话,一个月到三个月才能等胎体完全稳定,完成一件至少要十个月。用新的方法,胎体这一环节可以提升到两周左右,同时保证了稳定性。

木胎犀皮漆西瓜红对椅

木胎绮纹填漆勃艮第色对椅

如此一来,胎体成为呈现绚丽多彩效果的画布,把表现力留给漆。再根据每一件作品的需求,去探索大漆不同的传统工艺。

老实说,我做的不是纯粹的漆艺。在福州接触的老工匠,他们思路比较传统。我那些颠覆性的想法,他们不太能接受,所以沟通中始终隔了一层,后来我遇到了两个95后的手艺人,他们刚从工艺美术学校毕业,愿意去探索前卫一些的想法。

在当代的中国,我想讲的是不要神秘化漆,用包容的眼光看待它,用全世界都能理解的语言进入它。

纪念碑·捆绑系列

我最先尝试的大漆作品是“捆绑系列”。柔软度高的海绵作为内核,用绳子捆起来。再将海绵用乳胶腻子粉固定后,批麻裱布刮灰,形成造型。然后将里面的海绵除去,外壳可以作为座椅使用。

暗绿蛋壳漆屏风

最纯粹和极致的大漆就是红、白、黑三个颜色。黑就是生漆的颜色,白来自于鸭蛋的壳,红就是朱砂。

屏风用到了杉木和碳纤维,以及蛋壳镶嵌的工艺。用传统大漆对撞西方装饰艺术风格,在表面呈现细致的蛋壳龟裂纹理。

蛋壳镶嵌细节

蛋壳非常脆弱,需要在它自然的形态中寻找出来,用刀轻轻地给它按碎,根据构图贴在漆的表面,一片片拼接成造型。纯白和大漆的纯黑拉开两级。粘贴的疏密、图案的边界、碎片的缝隙都有讲究,其中的功夫非常大,很考验时间和耐性,像一种修行。一个人一天最多可以镶嵌0.16平方米,一张屏风上的蛋壳多达上万片,四个人贴一个月都算是快的。

绳结记事系列·蛋壳漆餐桌

我将蛋壳漆拼成一个个缠绕的绳结,有的来自绳结记事,有的来自中国结,有的来自大航海,有的来自情趣游戏,贯穿古今。

漫画连枝灯·群青落地灯

我还做了一套连枝灯。这种灯具兴起于战国,一度盛行于汉代。用大漆来塑造凹凸不平的肌理,再采用扫金和撒粉工艺。最古老的蓝色——群青色,和耀眼的金箔组合,视觉上极富冲击性。

漆最早可以追溯到8000年前,未来会出现更多的新材料和技术,把它们融合起来,这会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

用手一遍遍推光

因为漆器是反过来的,最终呈现的东西,要最早埋在最下面,然后不断在上面叠加,最后靠纯人工一点点打磨出来,这个过程和工业制作完全不同,无法被机器替代,难以百分百控制。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知道效果是惊喜还是惊愕。

我是失败了很多次,才发觉漆的个性是这么强,它不依不饶,有任何不完美都能看得见,不允许有错误。

螺钿大漆屏风·星球大战百蝶图

我看到百蝶图很中式很唯美,就把它变成电子游戏里的打飞机,加入了街机界面的图案和字体,类似于像素格的效果。轻轻的一笔,把整个气氛给它变掉。用螺钿来做蝴蝶,在漆浓重的背景下,完美呈现螺钿内部结构的色彩。

当时把螺钿镶嵌想得好简单。蝴蝶的部分,我先用数码手绘画,然后用激光雕刻螺钿,将蝴蝶一只只切割出来,然后用漆一道道覆盖。结果发现螺钿的厚度和品相不够。漆一天比一天硬,直到彻底刮不动,一着急,螺钿就崩开了,出现了很多瑕疵。

荆棘孔雀椅子

还有单色漆,最为极致,也最难。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一万种不同的黑,有时候我最先涂上去的生漆的黑色,和最后补的颜色完全不同。因为生长在不同山上的漆树,漆酚含量不同,需要用不同的温湿度去干固。在漆酚的作用下,漆会变成序列状的分子结构,排序方式不同,折光性不同。

用砂纸打磨

放入荫房,等待

揩清这一步,要上一层薄薄的生漆,等阴干之后,一遍一遍用手推表面,表面会越来越亮。因为它最后形成的硬壳非常高光,根本遮蔽不住任何磨痕。然后放到荫房里让它风干。这个过程只能等待。

虽然我用了现代的材质,但无法不理会漆的独特脾性。整个髹饰过程,必须耐心地根据漆的状态,还有当时当地的自然环境。急于求成的话,可能上某一道漆的时候,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废掉了。我觉得这好像就是中国文化里的天人合一,是人跟自然互动的过程。顺从和博弈,才能做出一件能打动自己的作品。

箱子系列·单人沙发和书柜

我的生活经历比较特殊。小时候跟父母在制片厂生活,接触了很多后来的艺术家。80年代的北京阳光灿烂,大家的生活朴素而自由。爸爸的朋友会带来全世界的唱片和画册,我就觉得怎么有那么多我没有见过的东西,有非常强烈的愿望去理解外面的世界。

我的父母都是活得很自我很潇洒的人,我们的家庭关系比较平等,即便聚少离多,他们依然很尊重我的人生选择。我后来做了很多叛逆大胆的转变,他们一直认可我在做的事情。

到了高中,虽然我的成绩能上北京最好的学校,但因为没有北京户口就不能被录取。我就去问北京四中的校长这是为什么。他觉得这孩子有不屈不挠的精神,就破格录取了我。世纪初,我赶上了私人出国留学的潮流,就去英国伦敦巴特利特建筑学院读书。

纪念碑系列·CCTV

毕业后我没有成为建筑师,开始做设计,后来又进入艺术领域。我一直痴迷于颠覆性的想法。比如早期的“纪念碑系列”,把CCTV大楼变成衣柜,纽交所变成了佛龛,五角大楼变成了睡塌,伯明翰图书馆变成了柜子。把世界上有名的摩天大楼按照1:1000的比例做成了蜡烛,那种感觉就像把世界缩小到掌心,然后都装进自己家。

纪念碑系列·麻将桌和书架

做漆艺之后,这种冲动反了过来。我想要把自己民族的传统,和旁人难以轻易获得的经验挖掘出来,在我的家里造出来,去呈现给这个世界,让所有人看到根植在我们文化里的宝藏,为它拂去历史掉下来的尘土。

狗狗、箱子和大漆家具,陪伴她许多年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漆的价值如此不菲。古代人用瓷器,如果坏了会用漆去把它修缮,用金箔做装饰,那个时候就叫金缮,以前的人对每件器物很珍惜的。

你会发现最终有价值的东西,应该是耐用和美,然后能够持久,不是随便就可以扔掉的。过度地消费廉价物品,有时候会是一种浪费。我们跟随一生,甚至能够传到下一代才是有价值的。

“这是什么材料?怎么这么神奇?”人们对漆的兴趣,从无到有,眼见着它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我想要传达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没有去推开门的话,漆永远还是在一个小众和边缘的位置徘徊。

居霄瞰尘
1 楼
不错,别致又不浮夸
吕德水
2 楼
如果这个叫艺术的话,恕我直言,真看不出这种艺术的美
E
EOS
3 楼
建筑设计毕业生的作业,挺好的。家里有点钱
s
sophrosyne
4 楼
难看且不实用
d
demu
5 楼
躺在家里抄啊抄啊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