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是“习惯性动物”。2022年接受脱口秀主持人查理·罗斯 (Charlie Rose)采访时，巴菲特回顾了他普通的一天。在那栋购于1958年的房子里，每天他会在7点前起床，浏览CNBC等新闻网站，关注日本和欧洲市场的动态。8点左右，他会给伯克希尔副总裁马克·米勒得（Mark D Millard）打电话，部署当天的交易内容。8点半股市开盘前，他会到达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阅读、研究、接打电话，以及时不时的会面。
过去数十年间，巴菲特送走了很多挚爱亲朋，但他依然拥有很多同样高寿且精力充沛、思维敏捷的朋友。就在接受查理·罗斯专访的前晚，他刚和年长他一岁的前美国知名金融记者卡罗尔·卢米斯 (Carol Loomis)一起，在百老汇观看了音乐剧《音乐人》(The Music Man)。卢米斯也是每年一度的巴菲特“致股东的信”的编辑。
巴菲特10岁那年，华尔街传奇人物西德尼·温伯格提了一个让他铭记 终生的问题——“你最喜欢哪只股票，沃伦？” 自那以后的82年以至更长时间，巴菲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不知疲倦地 回答着同一个问题。正如他在2月的致股东信中所说，“没有终点线”。
可乐与花生脆糖
当地时间5月6日上午9:15，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CHI健康中心，随着两位西装革履的老人登场，投资界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气氛进入高潮。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 Hathaway，以下简称“伯克希尔”）年度股东大会最受关注的问答环节即将开始。
“今早醒来，我意识到，在英国的某个地方，我们有一个直播‘对手’。他们在庆祝‘查尔斯国王’（加冕）。今天我们这里也有自己的‘查尔斯国王’。”主席台上，92岁的伯克希尔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伸出左手，指向了身边年长他7岁的伯克希尔副董事长、被他戏称为自己“连体婴”的查理·芒格（Charles Munger）。
巴氏幽默在硕大的场馆溅起了不小的水花。对此，芒格习以为常。善于自嘲并欣赏自己的笑话是二人共同的标签。因为1980年一场失败的白内障手术，芒格左眼失明。此刻，他一边往嘴里塞着喜诗花生脆糖，一边用右眼注视着台下四万多人。透过0.25英寸（注：约6.35毫米）厚的白内障眼镜，曾是律师的芒格目光锐利，似乎可以穿透一切愚昧与混沌。多年来，巴菲特依靠芒格的质疑来测试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芒格曾表示，如果双方各执己见，他会把决定权交给巴菲特。后者足以“驯服强大的主见和倔强的性格”。
过去的四五十年间，二人联手将伯克希尔从一家摇摇欲坠的纺织品制造企业打造成为史上最成功的跨国集团控股公司之一。2022年，伯克希尔的利润达到约898亿美元，该指标在“《财富》世界500强”企业中位居第三，仅次于综合国际石油公司沙特阿美和科技公司苹果。
2023年是巴菲特第59次参与伯克希尔年度股东大会的问答环节。开场时，这位年过九旬的老人便制定了完成“60个问答”的目标。他最终完成了48个。巴菲特曾调侃，让他和芒格能自如应对约五个半小时马拉松式问答的是“足够的可口可乐、喜诗软糖和花生脆”，“差不多是一名NFL（注：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巡边员一周的热量摄入。”
这并非只是“带货”。即便伯克希尔在2022年已持有4亿股可口可乐股票，当年股息收入达到7.04亿美元；即便截至2019年，收购于1972年的喜诗糖果已为伯克希尔创造了超过20亿美元的税前收入，高糖类食物也一直是这位亿万富翁的最爱，“他鄙视一切绿色的东西，除了钱。”
三十多岁时，巴菲特的早餐是油炸玉米片、百事可乐，外加几把巧克力和爆米花，并将牛排、汉堡或三明治作为正餐的主要选择。到五十岁左右，巴菲特家标准的晚宴菜单包括：炸鸡、土豆片、肉汁、煮玉米和热的奶油巧克力圣代。年过七旬，若有重要人物来奥马哈拜访，巴菲特会亲自开车送客人去机场，并在沿途的一家麦当劳餐厅共进午餐。
“我认为快乐对长寿有很大影响。当我喝可乐、吃热软糖圣代或热狗时，我会更快乐。”这位投资大师曾一本正经地解释背后的逻辑，“我查过精算表，死亡率最低的是六岁的孩子，所以像六岁孩子那样饮食是我能采取的最安全的方法。”
旁人很难复制这套逻辑。事实上，从小到大，巴菲特都没有过体重问题。个体差异之外，他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体重的方法。爱丽丝·施罗德(Alice Schroeder) 曾任知名国际金融服务公司摩根士丹利的顾问总监。她撰写的巴菲特传记《滚雪球》中记录了其中的一种。
那时，巴菲特的子女们还小。他会给孩子们开出1万美元的未签名支票，承诺如果某年某月某日他的体重不是173磅（约74.5公斤），就在支票上签名。孩子们绞尽脑汁诱惑父亲享用冰激凌和巧克力蛋糕，“可对沃伦而言，放弃钱的痛苦远比放弃吃喝要大得多。他一次又一次地开出支票，可从来不需要签上哪怕一次名字。”
▲20世纪50年代，巴菲特在奥马哈大学授课 图 / 《滚雪球》 ，中信出版集团提供
▲20世纪80年代中期，巴菲特和他的伙伴查理·芒格。巴菲特称他俩 “简直就是连体双 胞胎” 图 / 《滚雪球》 ，中信出版集团提供
迟暮
衰老是宿命，无人能逃离。只是，衰老到来的早晚和快慢因人而异。如芒格在《人类误判心理学》一文所述，“带着快乐不断地思考和学习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延缓不可避免的衰退过程。”
五十岁左右，巴菲特就开始收集他早年商业活动的资料。他办公室所在楼层陈列着过去几十年来他收集到的各种纪念品，其中有他参演一部肥皂剧所得的薪水支票、购买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对冲基金的报价书、富国银行的运钞马车模型、旗下《奥马哈太阳报》在1973年获得的普利策奖奖杯……穿行于办公室内外，仿佛掠过一生。
六七十岁起，他的健康状况就不时成为一些谣言创造者热衷的话题，特别是当伯克希尔的股价出现负面波动时。作为市值超千亿美元企业的掌舵人，常规体检有任何异常，巴菲特都有义务立即发布新闻。这包括2000年的结肠良性息肉切除手术，以及2012年被诊断患有前列腺癌一期（注：治疗已于当年完成）。面对外人的关切，他总是表示“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但施罗德的书中记录了他在进行肾结石排除治疗时的短暂流露，“浑身插满管子——我讨厌那样。那是人们衰老的时候才会遇到的问题。”
直到2021年，时年90岁的巴菲特才首次对外公布接班人人选。“董事们一致认为，如果我今晚发生什么事，明天早上将由格雷格接任。”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时任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副董事长。鉴于阿贝尔在伯克希尔任职超过二十年，巴菲特有足够的时间检验二人在交易、资本配置和企业文化等方面的看法是否一致。他被外界认为是多年来“至少十位内部潜在候选人”中的胜利者。
在2023年的股东大会上，60岁的阿贝尔就坐在芒格的另一侧。与幽默从容的巴菲特和芒格相比，阿贝尔在问答环节眉头始终微蹙着，正襟危坐，表达官方。即便当巴菲特号召全场把掌声送给阿贝尔以认可其做出的贡献时，他的表情也鲜有起伏。
“格雷格继承了一家好公司，我认为他会让它变得更好，”在最近这届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再次给予其赞赏。根据巴菲特此前的安排，他离任后，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和首席投资官的职位将被拆分。他已在董事会任职的长子霍华德·巴菲特（Howard Buffett）届时将出任非执行董事长，“以保护伯克希尔的企业文化。”
还有3个月，巴菲特就将迎来自己93岁生日。退休仍不在计划中。对熟悉他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新闻。
巴菲特是“习惯性动物”。2022年接受脱口秀主持人查理·罗斯 (Charlie Rose)采访时，巴菲特回顾了他普通的一天。在那栋购于1958年的房子里，每天他会在7点前起床，浏览CNBC等新闻网站，关注日本和欧洲市场的动态。8点左右，他会给伯克希尔副总裁马克·米勒得（Mark D Millard）打电话，部署当天的交易内容。8点半股市开盘前，他会到达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阅读、研究、接打电话，以及时不时的会面。
类似的步骤已经重复了61年。他不喜欢从思考工作相关的问题中分心，唯一的例外是晚上入睡前的互联网桥牌时间。在那里，他可以用适度舒展的方式继续他的思维游戏。
巴菲特并不回避岁月对身体的侵蚀。他面带笑容地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向80岁的查理·罗斯列举自己衰老的诸多表现，比如：无法像以前一样迅速计算出一组数字；有时边上楼边想问题，到了楼上却忘了为何要上楼；容易忘记一些人的名字；无法像以前那样快速阅读。“我像一台逐渐腐朽的机器，但仍然感觉良好！……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快乐、工作等任何事情。”说到这里，他举起的双手“唰”地落在腿上，发出畅快的“啪”声，“是的，我已经有了继任者，但他还没热身呢！”
就在2023年4月，巴菲特还亲自飞往日本会见了五家日本综合商社的负责人，并扩大了在这五家综合商社的股份持有量。随后的5月，日本股指创下33年来的新高，成为同期全球表现最好的市场之一。
过去数十年间，巴菲特送走了很多挚爱亲朋，但他依然拥有很多同样高寿且精力充沛、思维敏捷的朋友。就在接受查理·罗斯专访的前晚，他刚和年长他一岁的前美国知名金融记者卡罗尔·卢米斯 (Carol Loomis)一起，在百老汇观看了音乐剧《音乐人》(The Music Man)。卢米斯也是每年一度的巴菲特“致股东的信”的编辑。
巴菲特最欣赏的一些经理人都坚持工作到很大年纪，比如被他称作“B夫人”的内布拉斯加家具店的创始人罗斯·布鲁金 (Rose Blumkin)。伯克希尔于1983年收购了该企业九成的股份。“B夫人”在103岁退休，退休一年后去世。B夫人退休那年，她的女儿在接受采访时说，“最让她兴奋的事就是工作，这是她的氧气。相信我，即使她身体虚弱，她最大的幸福也是把氧气罐放在手推车上，以极快的速度推着手推车巡视她的王国。”
巴菲特的目标是比B夫人更长寿。和她一样，一份热爱且擅长的工作是他的氧气。一切如呼吸般自然。
巴菲特 （左） 与长子霍华德·巴菲特 （中）、孙子霍华德·沃伦·巴菲特 封面人物 图/视觉中国
“一边前进，一边选择积雪皑皑的地方”
“我已经投资80年了，超过我们国家历史的三分之一。”巴菲特在2023年2月发布的“致股东的信”中写道。
“股神”生于1930年8月30日，美国股票市场大崩溃10个月后。次年，他父亲工作的银行倒闭。这位失业的股票经纪人不得不与人合伙创办了一家股票经纪行。因为坚持保守投资，他的经纪行在弥漫的金融恐慌中逆势做大。除了政治和哲学，金钱是巴菲特家晚餐桌上最常被讨论的话题之一。
学前班起，巴菲特就喜欢思考数字，并早早表现出对赚钱的热情。六岁时，姨妈送给他一个小盘子，盘子被划为五格。巴菲特会用它分装五种品牌的口香糖。通常，他会在祖父经营的杂货店进货，再逐户推销。每卖出一整包能赚2美分。如果有邻居只肯买一片，他会当即回绝。虽然还是个孩子，巴菲特有自己的交易原则。能促成交易固然好，但仅卖出一片，意味着拆开包装后剩下的四片需要另卖他人，“一片口香糖不值得冒这个险。”
此后，他还卖过可口可乐和二手高尔夫球，将在社区四处收集来的废报纸、废杂志卖给收购站。巴菲特总想着怎么去赚钱。赚到的钱币会被挨个塞进一个棒球场状的镀镍零钱罐中。那是他童年最钟爱的玩具。
小学五年级，在朋友家的门阶上，巴菲特宣布自己35岁时会成为一名百万富翁。那是1941年，正值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让他冒出这个“大胆”想法的是一本名为《赚1000美元的1000招》的书。在图书馆看到它时，书名即抓住了巴菲特的心。银色的封面上，一个小个子男人正凝视着一大堆钱币。
这本书让巴菲特第一次了解到“复利”的概念，“如果以1000美元起家，每年增长10%：5年内，1000美元会变成 1600美元；10年内，会变成将近2600美元；25年内，将超过10800美元。”11岁的巴菲特被“钱生钱”的力量击中。他意识到，一开始赚到的钱越多，资金复利增长的时间越长，实现目标的可能性就越大。到14岁时，依靠做各种小生意和送报纸等工作，巴菲特已经存下了1000美元，顺利站到了书中划定的成为百万富翁的“起跑线”上。
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后，巴菲特遇到了他人生最重要的导师之一、有“价值投资之父”之称的本杰明·格雷厄姆(Benjamin Graham)。格雷厄姆认为，市场短期会不时出现混乱，产生非理性波动，但证券的长期市场定价会符合其自身潜在价值。他提出了一套评估企业资产负债表的方法，用以鉴别定价错误的证券。他会找到那些以低于营运资本的价格出售的公司股票，便宜购入，待股票价格上涨后抛售，并留有足够的安全边际。这些“便宜而不受宠的股票”被他比作“烟蒂”。
加入格雷厄姆·纽曼公司后，巴菲特在吸收和分析数字上的能力让他迅速成长为寻找“烟蒂”的能手。到1956年格雷厄姆退休时，入职不到两年的巴菲特便获得了晋升公司普通合伙人的机会。
无意做他人的下一级合伙人，他拒绝了邀请，从纽约回到熟悉的奥马哈，成立了自己的合伙公司。格雷厄姆并不关注钱本身，他将挑选股票视作一场智力测验。彼时的巴菲特则不同，他想积聚很多钱，并把这个过程看成一场竞赛。如今，他有了自己的武器和战场。他的资产开始膨胀。
让巴菲特的投资哲学向前演化的关键力量正是芒格。1959年，经由共同的朋友介绍，巴菲特和芒格相识并一见如故。芒格认为，格雷厄姆的投资策略建立在未来“更多是危险，而不是充满机会”的假设上。受芒格思想的影响，巴菲特逐渐从格雷厄姆的理论局限中走了出来。
他们发现，有的股票虽然价格是其账面价值的两三倍，但仍然是非常便宜的，因为该公司可能正处于增长的通道上，拥有非常优秀的管理人员，或者整个管理体系非常出色等等。通过对资产负债表、社会和经济潮流等的详尽分析，巴菲特和芒格从浩瀚的股市中探测出了被他们视作“复利机器”的优质股票。长期持有这些股票会带来超额的利润回报，这些资金将被用于再投资。巴菲特把这个过程比作“滚雪球”，“只有找对了雪地才可以滚雪球”，“一边前进一边选择积雪皑皑的地方，让雪球越滚越大。”他认为不只是赚钱，认识世界、结交朋友也是如此。
芒格曾分享过他对如何成为赢家的看法，“上天并没有赐予人类在所有时刻掌握所有事情的本领。但如果人们努力在世界上寻找定错价格的赌注，上天有时会让他们得到一次机会。聪明人在发现这样的机会后会狠狠地下注，其他时间则按兵不动”，所以“成为赢家的方法是工作，工作，工作，再工作，并期待能够看准几次机会。”
据巴菲特最新的“致股东的信”披露，2021年标准普尔500指数成分股中有128家公司的利润超过30亿美元，伯克希尔是其中包括美国运通、美国银行、雪佛龙、可口可乐、惠普、穆迪等8家公司的最大股东。
在思睿集团首席经济学家洪灝看来，“价值投资”的观念常被人误解为“买低估值板块”。“这种认知太过简单粗暴。真正的价值投资一定是基于对证券价值的深刻认知，进而挖掘出大多数人没能发现的估值提升机会。价值投资者买入的是价格合理的好公司，而非价格低的差公司，”洪灝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说。
虽然近年来有关价值型投资和成长型投资孰优孰劣的争执不断，但巴菲特长达半个世纪的投资表现是最有力的回应。自1965年到2022年年底，伯克希尔的年复合收益率为19.8%，57年来的总回报达到近3.79万倍，远远跑赢同期标普500指数的表现。仅就2022年的业绩来看，伯克希尔股价上涨4.0％，同样大幅领先标普500（含股息）-18.1％的跌幅。“当基金达到千亿美金规模，本身就是市场，市场自己跑赢自己，称得上奇迹，”洪灝表示。
不过，在2023年5月初的股东大会上，“奥马哈的神谕”（Oracle of Omaha）和搭档给市场敲响了警钟，“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时期已经结束了”，“我们必须习惯未来赚的钱不会比以前多。”
过去两年多，为了应对新冠疫情冲击、促进经济复苏，美国政府向市场注入了大量资金，并长期维持低利率。而2022年3月以来，为应对高通货膨胀，美国货币政策收紧，联邦基金利率从几乎为零提高到当前的5%以上。巴菲特表示，随着经济放缓，伯克希尔大多数业务的收益可能会低于去年。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鉴于伯克希尔手握规模庞大的现金和国库券，更高的利率将有利于其获得更多的利息回报。
▲2012年5月6日，美国奥马哈，巴菲特 （右） 与微软董事长比 尔·盖茨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年度股东大会上打乒乓球 图/视觉中国
▲2023年5月6日，美国奥马哈，巴菲特和SEE'S CANDIES首席 执行官帕特·伊根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年会上握手 图/视觉中国
“明年再会”
5月6日15:15，两位商界领袖带来的年度“脱口秀”落下帷幕。一如既往，巴菲特向意犹未尽的股东们发出邀请，“明年再会（奥马哈），或许我们会找到更多问题的答案。”
当天稍晚，一个保守派团体“要求巴菲特卸任董事长，要求巴菲特的职务由不同的人担任”的提案在股东大会上被以10:1的大比数否决。这是该团体连续第二年发起该项提案。因持有特殊股股份，巴菲特控制着伯克希尔约32%的投票权。伯克希尔表示，只要巴菲特还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就会继续兼任董事长。
5月15日，伯克希尔公布了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的13F持仓报告。其继续加仓苹果和美国银行、清仓台积电的举动引发了新一轮市场讨论。
10岁那年，父亲送给巴菲特的礼物是一次东海岸旅行。巴菲特为自己制定了明确的行程。华尔街是他最想前往的三个地方之一。虽然并无相识的人，父子二人还是敲开了高盛的大门，并幸运地获得了与时任高盛高级合伙人、白手起家的华尔街传奇人物西德尼·温伯格(Sidney Weinberg)交谈的机会。半小时后，当巴菲特离开时，温伯格拥抱了他，并提了一个让他铭记终生的问题——“你最喜欢哪只股票，沃伦？”
自那以后的82年以至更长时间，巴菲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不知疲倦地回答着同一个问题。正如他在2月的致股东信中所说，“没有终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