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任何选举中,当事件不可测(未来还有七个月,谁都无法确知会发生什么大事),现况不可改(川普就是具备相当支持基础),居劣势的一方,就必然会透过唯独操之在己的“正面分析”,一步步去营造胜选机会。情境回到四年前,选举初期川普也曾面临个人施政不满意度远高过满意度的困境,当时也有为数不少评论,推估川普有很大机会失去第二任。直到选举后期,“现任优势”发挥作用,尤其靠著不断在各州创造出“工作机会”,再有舆论以为川普大有可为。只是当年没人预料会发生二战以来影响最重大的全球事件──COVID-19,它和川普败选不无关系。据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ine/NLM)一份研究报告:如果当初美国COVID-19病例数减少5%,川普很可能会赢得连任。另有证据表明,COVID-19对选民的动员产生了直接影响,并帮助拜登赢得总统宝座。(这也多少解释了为什么川普会输得那么不甘心)
李濠仲
倘若四年前川普可以在那么低的施政满意度下几乎取得连任,拜登何以不行?(美联社)
“美国总统历史上有11人无法顺利赢得连任,最近一次是2020年的川普,那么,拜登会不会成为第12个?”当有媒体、学者相继抛出这个疑惑,代表他们观察到拜登确实陷入连任危机。尽管有多份民调显示拜登支持度已逐渐和川普拉近,问题是拜登为现任,川普是四年前败阵的对手,“挟著现任优势去追赶曾经击败过的竞争者”,在选举中,那很难被称为“势均力敌”。何况截至目前为止,拜登并没有任何一份民调在总体表现上赢过川普(差距3到6个百分点左右),同时,拜登施政不满意度也还远大于满意度(CNN──58%:38%)。意谓眼前大选,拜登同时要面对川普和自己这“双重敌人”。
另一观察指标,当美国前劳工部长、柏克莱大学加州分校公共政策教授赖克三月中特别在媒体上撰文,洋洋洒洒重翻川普和共和党的帐,结论是他绝对相信民主党(价值)会再次胜过共和党。不过,文中几句话,应该更能反映他的心境,而他的心境,恐怕才真正符合现实。
这几句话包括他开头提到:“一想到川普可能赢得第二个任期,我的胃就翻腾起来”、“我不关注民调。现在担心为时过早。大多数公众甚至没有注意即将到来的选举”,以及最后向支持者喊话“川普和共和党人就是希望看到我们灰心丧志”。
三句话,刚好就是民主选举中落后阵营最常见的“矛盾逆反”。其一,一个极其反对川普的人,不就是因为看了现下的民调,才会认为“川普可能赢”,就是因为知道川普可能赢,才会“想到就反胃”。其二,他也知道许多民众早已开始关心大选,且看到了和他一样的结果(拜登全国民调输川普),于是因为他们所支持的现任总统竟然位处劣势,而可能“灰心丧志”(也就是川普和共和党人的期望)。所以,赖克撰文目的,更多属于一种自我激励和精神上反制对手。他说自己不盲目乐观,相信会赢,实际上应是反过来,即“担心很可能会输”,所以必须透过乐观面以平衡煎熬的心情。
同样的,民主党策略家兼顾问罗森伯格也在四月初接受《纽约时报》访问时,大胆预测拜登会赢,就如同2022年期中选举,他在民主党一片不安情绪中直言“不会有红色浪潮”一样(预言成真,民主党却也失去国会多数)。罗森伯格举了几个例子证明有危机的是共和党,例如,第一、共和党和极端意识组织“MAGA”靠得更近,无助拓展选票;第二,川普言行除了更偏执,整体选战能量也比2016大选弱很多;第三,因为拜登竞选起步较晚,民调还未真实反映选情;第四,民主党人尚未淡忘2016年希拉蕊败给川普的创伤(意思是民主党选民会集结选票);第五,三月初拜登慷慨激昂发表国情咨文,证明他的年纪(高龄)是“资产”(代表从政经验)…
但无论罗森伯格怎么说,负责采访的《纽时》记者一开头就告诉读者,罗森伯格本次受访,是“再次对民调和权威人士以及民主党的悲观情绪进行反击”。既是“反击”,和赖克一样,罗森伯格的分析,激励性质确实也大过“实况解读”。
不过,话说回来,任何选举中,当事件不可测(未来还有七个月,谁都无法确知会发生什么大事),现况不可改(川普就是具备相当支持基础),居劣势的一方,就必然会透过唯独操之在己的“正面分析”,一步步去营造胜选机会。情境回到四年前,选举初期川普也曾面临个人施政不满意度远高过满意度的困境,当时也有为数不少评论,推估川普有很大机会失去第二任。直到选举后期,“现任优势”发挥作用,尤其靠著不断在各州创造出“工作机会”,再有舆论以为川普大有可为。只是当年没人预料会发生二战以来影响最重大的全球事件──COVID-19,它和川普败选不无关系。据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ine/NLM)一份研究报告:如果当初美国COVID-19病例数减少5%,川普很可能会赢得连任。另有证据表明,COVID-19对选民的动员产生了直接影响,并帮助拜登赢得总统宝座。(这也多少解释了为什么川普会输得那么不甘心)
就选举实务,这一阶段“拜登(绝对)胜选乐观论”愈多,反而愈透露出川普带来的压力,说它是受到川普声势所刺激并不为过(一者也借此稳定支持者,同时为支持者提供辩证基础)。但对民主党来说,下风者的乐观论未必就是“天真”,因为倘若四年前川普可以在那么低的施政满意度下反攻至几乎可望连任,拜登何以不行?毕竟情势再险,适逢选举年又发生一场大疫流行的机会有多少?
文章来源: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