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ndreds years ago a Frady (FaLaDi) invented Electra-magnetic conversion and one lady asked what's the use of electricity? He said what's the use of your baby? Currently so man idiots here and what a shame of China and Chinese, they are really RuHua and should be arrest and put into jail by CCP.
这就好比迪亚士遇风浪而回,但他已经绕过了好望角。
全球关注的“人类最大运载火箭”——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公司)的“星舰”超重型火箭于美国中部时间20日进行了首次轨道飞行。但该火箭成功点火升空几分钟后,在半空中爆炸,发射以失败告终。
但挺有意思的是,你看现场回放,点火发射时,现场依然响起了一篇欢呼,我特地观察了一下,这个欢呼一直持续到星舰凌空爆炸以后,人群先是惊叹了一下,然后继续欢呼鼓掌。
马斯克自己在稍后也发推表示:“在一次令人兴奋的星舰测试发射之后,祝贺SpaceX团队!为几个月后的下一次测试发射吸取了很多东西。”
马斯克:爆了没关系,过几个月再来呗……
是的,昨天如果你全程关注了这个新闻,就能感受到马斯克的航天冒险的奇特之处——他似乎每走一步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总会有欢呼声响起。
可这真的只是马斯克会商业吹牛,靠高概念忽悠人的结果么?
我认为不是的。
马斯克和他创办的SpaceX之于人类航天,也许真的正在做某些革命性的贡献——我说的这个贡献并不是可回收火箭、超重型推进器等新技术。这些技术没有他,靠NASA或者其他国家的航天局可能迟早也会攻克。
马斯克和他所代表的民营航天探索者,所引入的是一种新逻辑、新模式,而想厘清这个新逻辑和新模式对全人类究竟意义何在,需要稍微费些笔墨。
1
先说一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
今天提起汽车产业,人们想到的都是德系、日系、美系车,可是很少有人想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对这个最下血本、也看似最有希望站上风口的,其实是苏联。
当时,汽车业刚刚兴起,号称“所有学科天才”的斯大林做了个确实非常高瞻远瞩的决定。他敏锐地意识到汽车产业有搞头。就趁着美国经济大萧条、资本家也没余粮之际,果断斥资购买了福特位于俄罗斯卢吉河畔一整套汽车厂。
捎带说一句,这笔交易付账,苏联用的是上百吨黄金——是名副其实的真“氪金”、真“砸钱”。
但这笔氪金真的很值,因为该汽车厂是世界上第一座综合性大量采用流水线生产的汽车厂,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汽车厂之一,整座厂包括练钢、轧纲、轮胎、玻璃和汽车各个部分,厂区规模极为宏大。
还嫌这不够的苏联人,又用福特卖给他们的图纸,动手在伏尔加河畔“复刻”了一座规模更大的汽车制造厂,该厂绵延数十公里,厂区内有自己宿舍、医院、学校、商场、自来水厂,数十万工人、工程师、后勤人员和上百万他们的家属在厂区内工作生活,俨然是一座独立的城市。
这样规模巨大的汽车厂(汽车城),在同时期的美国都没有,创下了时代之最。
苏联人把这座他们的汽车城以红色大文豪高尔基的名字命名,大名叫高尔基汽车厂。而高尔基汽车厂被中国人按照其俄文缩写GAZ发音简称为“嘎斯厂”。
是的,上年纪的中国人都熟悉的嘎斯车就是这么来的。
看见没,虽然如今整个国家GDP只相当于咱一个广东省,但人家战斗民族当年也是这么豪横过的。
所以,当时很多世界媒体都惊呼苏联要在汽车业上迎头赶超、并独领风骚了!
因为没有国家有苏联汽车业如此先进的技术,更没有苏联如此系统化、规模化的超大工厂……
但结果如何呢?
后来苏联和近日俄罗斯汽车业是什么样子,大家有目共睹。
与苏联芯片行业好歹还可以归咎于“点歪了科技树不同”,为什么苏联的汽车制造业会斥巨资、在全面引进技术、生产线、甚至移民了大量技术员和技术工人的情况下依然失败呢?
你若能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能理解为什么无论成败,马斯克的思路的对头的。
2
虽然全世界人都在工作,但其实很少人仔细想过,这个世界上的工作其实分为两种:一种叫单目标任务,一种叫多目标任务。
单目标任务顾名思义,你达成一个目标就行,不问其余。
这种工作多见于军工技术产业,比如原子弹,求就是个炸得响,再比如曾经的航天,把卫星或人发射出去,达到目的就算成功。
对于单目标任务,氪金当然可行,虽然苏式体质被公认特别讲究集中力量办大事,但这种事,美国当年其实也没少搞:
曼哈顿工程,1942年上马,1945年原子弹就丢日本人头上了;阿波罗计划,1961年肯尼迪吹牛,说我们10年内得把人送月亮上去,以当时那个技术条件,肯尼迪这么说有点川普附体——成不成先把牛吹出去那种——但真金白银砸进去,1967年肯尼迪这牛还真被圆上了。肯尼迪要是没遇刺,能连任一届,任期内就能见证奇迹。
但多目标任务就不一样了,它要产品在完成一个主目标的同时完成很多分目标。要达成这种任务的一般都是民众产品。
比如这些年引发热议的芯片产业,说到底,难就难在它是个多目标任务上,因为是用在民用手机、电脑上,芯片的反应速度、稳定性、耗电量、性价比等等等,都是需要达成的目标。
一个习惯完成单目标指令的单位在这个高效体系在这种任务面前很可能是空前无能的。美苏当年在半导体技术上搞竞赛时就屡次出现过这种现象——苏联在国营实验室里确实能搞出与美国私营公司相仿佛,甚至更好芯片,但是没有用,
一旦走出官方实验室,苏联的芯片就是没有办法做到像美国芯片那样即廉价、又稳定、还高效、同时批量生产。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关键就在于单目标任务的完成难度和多目标任务是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的。
人类建立的很多自上而下的指令式科层体系,往往特别善于执行“单目标任务”,比如军队就是如此,一支好的军队,它的目标一定是高度单一的——“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
当军事系统或类军事系统的所有行动紧紧围绕这唯一一个目标去转动时,它就能百战百胜。相反假如军队或类军事系统同时被下达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目标,导致战略模糊不清,它就一定会失败:
比如宋襄公即想要赢、又想赢的“有礼”;建文帝既要平他叔的叛乱,又不想担杀叔的骂名;德皇威廉二世既要欧陆霸权又要拓展“阳光下的地盘”、再比如这次俄乌战争中的俄方战略模糊……一个越好的单目标执行体系,在被同时下达两个以上的目标时,做出来的结果就越可能是拉胯的。
苏联的高尔基汽车城,他们的问题其实就出在这里——诚然,你可以美国从厂区到机械、再到图纸,全套把那个生产体系全须全尾的重金买过来。但你的体系是苏式的、是高度计划性、甚至类军事化的,这个体系能执行好一个“单目标任务”,比如高尔基汽车城生产的坦克,都是非常优质的。
但如果他们接受一个上级指示:“造出一辆好汽车”。他们就犯难了。
因为,究竟什么才是一辆好汽车?是坐着舒服、跑得快、省油、稳定性高、安全性高?都是。
而这个复杂、多元的目标是无法通过自上而下的科层制精确传达的。因为类军事化科层的本质就是指令,是一种意志对另一个意志的完全压服。所以多目标任务在这个体系中传导的时候必然是失真的。多目标任务不是无法达成,而是它不能够通过类军事化科层制来实现。
而造一辆好汽车,恰恰是个“多目标任务”,买过车的朋友一定对此深有体会:衡量一个车好不好,所要考虑的指标太多了太多了,车光能跑还不行,什么舒适性、稳定性、百公里耗油、性价比、维护保养经费等等等等,全是一台合格私家车需要完成的目标。当然,外观最好还要设计得酷炫一点。就苏联嘎斯车那个造型,放在今天中国汽车市场上,再大的家业也能分分钟给你赔到破产。
与军事思维喜欢完成“单目标任务”不同,任何民间商业想要做好,就必须完成难得多的多目标任务,这是因为人性的多元的、人的欲求是多样的,就像男女在择偶时总想让对方既有好看的皮囊、又有有趣的灵魂、最好还能多挣钱(对择偶的困难就在于它是个多目标任务)一样,我们对任何民用商品的需求天然都是“多目标任务”。
3
明了了这些问题,我们再来反观马斯克的民营航天事业。
马斯克试图做什么?他其实正在改变航天这个事情的逻辑,把这项自美苏航天竞赛以来,就一直是“单目标任务”的事情,变成一件民间资本能做的,有泛用性、可以商用化的“多目标任务”。
毋庸讳言,美苏时代的航天竞赛,曾是最典型的单目标任务。苏联人这么搞,美国人也不遑多让,甚至更加起劲——
你看肯尼迪要“十年内把人类送到月球上去”,这就是个典型、清晰且非常成功的“单目标”,所以它再难也好完成。总统提这个要求的时候没说NASA你只能花多少钱,航天员驾驶舒适性、安全性要怎么保证等等。既然要求就“到月球去”这一项,那就可劲儿造呗!联邦政府百分之五的支出、成百上千亿的美金砸进去,数万个全美甚至全球最聪明的大脑聚起来,就为“送人去月球”这一个目标服务。这还能有干不成的事儿?
事实证明美国人在发狠要军事化的完成单目标任务时,是不比苏联差的。
可是因为NASA和大部分国家的航天局都是为了完成这种单目标任务建立的。所以他们就像苏联的高尔基汽车城一样,注定将与后冷战时代的商用航天需求不配适。
这是为什么航天竞赛之后,人类航天技术出现大幅度停滞甚至倒退的原因。马斯克的星舰升空以前,人类已经很久没有发射这个量级的超重型火箭了。
因为商用航天就像大航海时代的海商贸易一样,是多目标的。
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严格来说,在大航海时代,哥伦布到达新大陆、达伽马开辟新航路这些标志性事件本身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海商必须去了又回来、经济、高效、有一定预期的完成这趟旅程,来回贩运的货物还必须能挣到钱。这个多目标就很难完成了,而一旦完成,它就将不可遏制的自然生长,因为它符合了人性、符合了服务人性的商业逻辑。
让我们再看看马斯克。
以寻常眼光看去,就像很多黑粉说的,他有什么牛的呢?此次试射的“SpaceX星舰”,其超重型推进器虽然据说能送200多吨的东西上近地轨道,可是阿波罗计划中的土星五号推进器,近地轨道有效载荷也高达140多吨啊!那是半个世纪以前的技术高度了。
论技术思想,SpaceX星舰在外观上其实就是一种非常有“苏式美感”的玩意儿,因为它的巨大推力是像苏联当年的超重型推进器一样,通过并联一堆“小火箭”获得的,SpaceX的革新仅仅在于给这个推进系统加了一套自动即时演算和调控,保证这堆小火箭有一个出现故障时,及时调整其对位的发动机,保证火箭的姿态和推力恒定。
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马斯克SpaceX其实也没有那么“民间”,从2003年开始,美国政府一直都在给该公司注资,累计已经超过153亿美元,占马斯克获得的总投资中百分之八十以上。该公司获得了大量来自NASA的技术支持。
那么钱主要是国家的、技术是NASA的、创新点模仿了苏联,想成的目的只是“复兴”超重型火箭。马斯克又究竟牛在哪儿呢?
是他的任务逻辑——与冷战时代的美苏航天计划不同,贯彻SpaceX航天计划始终的多目标任务逻辑。
马斯克把这些东西都给攒了起来,去试图用一个民间商业逻辑,完成一个可持续性的多目标任务——高效、低成本、可回收、有盈利性的完成航天任务,甚至把人类送上火星。
这件事是改变既有航天逻辑的,在SpaceX以前,航天竞赛一直是一种准军事化的“单目标任务”,而SpaceX是第一个通盘系统考虑成本、成功率、可回收性、可持续性等等多个目标的商用航天尝试。
正如人类征服海洋一定要有商业利益作为驱动一样,人类如果想迈向星空,一定也得仰赖民间商业。
请记得多目标任务和单目标任务的难度系数天然是不一样的,而一旦其路径走通,多目标任务所将带来的变革潜力也是单目标无法比拟的。
我想,这就是此次“SpaceX星舰”虽然在高空爆炸了,马斯克却依然发推表示祝贺,现场也有那么多人欢呼的原因——星舰至少没有爆炸在发射台上,它的点火升空是成功的,这至少证明SpaceX的推进器设计思路是可行的。它有点像当年航海家迪亚士开辟新航路时行至非洲最南端,遇风暴而回,迪亚士将这个阻挡他的海角称作“风暴角”,但葡萄牙国王却将其改名为“好望角”——因为最难的那一段航程已经过去了,绕过这个海角,人类已经看到了一片蓝海,看到了一个新世界、和在其中盈利、发展的希望。
是的,在一次又一次成功或失败当中。马斯克的SpaceX其实也已经帮人类绕过了航天业的好望角,这个好望角不是任何技术难题。而是这个行业从单目标任务逻辑向多目标任务逻辑的迭变。历史一再证明,任何产业唯有先完成这种迭变,才能如绕过好望角的商船一样,迎来爆炸式发展的可能性。
而这种迭变,必须由马斯克这样的企业家带着他们的商业逻辑进场,才可以完成。
结尾本来想再多写几个字,说一下那些在中文互联网上对马斯克的这次“失败”表现的过于幸灾乐祸、并借此贬损这种尝试“没什么了不起”的声音。
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真睡的就跟叫不醒了。
只是,请想象一下,一个十五世纪的自满者,很可能会觉得自葡萄牙出发的探险家迪亚士是一个失败者,因为他前行到好望角就遇风浪而还了,相比几十年前那规模浩大、盛况空前的郑和下西洋,迪亚士的失败简直是low爆了。
他不会认识到这是一场时代大变革的前兆,他看不清两次冒险之间“多目标任务”与“单目标任务”的本质区别,也就无法洞悉这种区别将导致的巨大潜力差距。
历史和变革就是这样在我们每个人眼前发生,只不过有些人会虚心的去看、去聆听、去捕捉这个世界的动向。而另一些人,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从外界选取一些信息的片段,来自证那颗日渐封闭的内心 。
于是很多人会看不懂,为什么星舰炸了 ,依然会有那么多人为这份尝试而振臂欢呼。
突然觉得,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
也许并不是太空与陆地。